小说 - AV女优传奇
窗帘放下,灯光打开,室内一片暖色。
化妆师小兔,匆忙地为女优小火补妆,拿着粉刷,在小火的脸上来回刷来刷去,就像考古队员用刷子,刷新发现的文物。
小火一动不动,里着红色的毛毯,听任小兔对她的修饰。
“有没有好?”导演阿土冲着浴室里喊。
“马上就好。”里面传来男优阿冥的回应声。
小火听见,冲着里面喊,“洗干净一点,特别是那个地方,上次你那里膻味只差没让我呕吐出来。”
导演听令,赶快冲着浴室里叫道:“阿冥,把你的鸟冲干净,你就是这个毛病,连自己家的门前雪都扫不了,还能扫天下?”
阿冥把头探出浴室,苦丧着脸说:“导演,小火对我有成见,我哪一次不是又是冲,又是搓,只差掉了一层皮了,可小火她还是嫌我……”
“行了,行了,下次你们沟通沟通,不要为这些事情整天斗过来争过去的,反正观众也看不到你那个味。”
阿冥说:“导演,说到底,那地方能没膻味呢?豆腐不臭,能叫臭豆腐吗?猪大肠不骚,也没有咬觉啊。男人那地方没有味道,不就成了橡胶棒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火看到阿冥反驳,脸一忍:“阿冥,你有完没完啊。你不洗干净,我一口咬掉你。”说完,莞尔一笑。
阿冥看小火心情好转,知趣地缩回浴室,把关键处,又重新洗过第N遍。然后走出来,导演问:“今天的程序记没有记住?”
“记住了,先前戏,然后教士式,后老汉推车式,再后小狗颠风式。”阿冥如数家珍。
镜头一打开,刚才面无表情的小火,立刻像换了一个人,巧笑倩兮,星眼飞扬。
阿冥刚才被小火抢白了几句,明显放不开,胆战兢兢地凑上前。
大床上,铺着粉红的床单,把屋子映出一片绯红,笼罩着小火,她的全身也顿时包里成粉面团团似的。
还好,小火在镜头前还是敬业,一双大眼睛,覆盖着黑扇子一样的睫毛,扑飒飒发抖,眼睑上,涂着的眼影全部舒展开,因为小火在吮吸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所以眼皮上的装饰物,全部绽放出原色。
阿冥赤着上身,下身穿着内裤。男人的内裤,也算是几千年如一日,没有女人的花样与时俱进,所以,阿冥上场时,随便地找了一件内裤穿上。
只是今天内裤有些紧,阿冥觉得上了床之后,有一点不太受用,束缚性太强。
小火穿着一件深色的背带裙,掩不住白色的罩杯带子,下面套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裙,跪着床上,等待阿冥靠近。
“停,”导演叫道。导演姓赵,如果按年龄算,也应该算是第五代导演了。张艺谋当年的同学很多,几十年的浪淘沙,现在能拍片的,也不超过十个,很多那个年龄段的导演,有的去当院长,有的当领导,有的就是混社会,像赵导这样的,拍AV片的,也算是第五代中混的最差的了。
阿冥与小火正在表演到传教士动作阶段,听到导演指令,立刻工程下马。
赵导拿着分镜头剧本,走了几步,聚焦的灯光,刺得两眼有一点昏花,他眯缝着眼睛,一时间有一点觉得自己老了。
他最大的苦恼,就是不知道观众的口味。他计划中,总想把A片拍得香艳一些,市场看好一些,他有时候,也想让自己参与进来,开动脑筋,将心比心,用自己的感受,力争把A片拍得达到国际先进水准。但是,往往他越想像,越没有激情。
有时候,他坐在表演区外,看床上的激情戏,就像看鸡场里公鸡母鸡交配,无论如何提不起兴趣。
小火的玉手,正拉住阿冥的双手,阿冥很敬业地忙碌着,两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沉醉态。
听到导演“停”的声音,两个人立刻分了开来,小火从床上抬起身,一脸狐疑地看着赵导。阿冥半跪着,看着赵导有一点紧张。
“不是你们的问题,不是,叫小兔把床单整理一下。”赵导站在床头比划着。
小兔是一个跟剧组的女孩,穿着牛仔裤,头发扎成一把,脸色黄黄,长满了红红的赘疣,此时,她正倚在床对面的沙发边上,百无聊赖地想心思。
听到导演的吩咐,她赶忙进入表演区,把床上整理了一番,又把床边的装饰重新安装好。
两位演员呆呆地立着,等待重新开拍,阿冥早已收起了家伙,一如常人,男优到最后都已经达到了化境,聚光灯一亮,立刻在规定的时间内达到规定的高度,绝不提前半分钟,也不落后一秒钟。白白地挺着,会浪费精力,平常大伙拍照片时,知道那叫浪费表情,同理,在A片拍摄上也遵循着这种节约能源的道理。
赵导在卫生间方便完毕,发现地下湿得很,都是刚才男女优们沐浴时留下的水迹。墙上的大玻璃水气朦朦,赵导瞄了一下镜子,看到自己模糊的脸。因为不想看到日益发福的面部表情,他很满意此刻镜子的模糊。
在洗面池旁边,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一件,大概是小火换下的蕾丝内裤,团成一把,搁在脸盆的边上。还有几件,大概是试内衣时剩下的不合适的,都晾在毛巾上面,乱糟糟的。看到女人的内衣,赵导心里似乎有一点心动,但一想到,这是小火的,就觉得没劲。也许太熟悉了吧,赵导对小火的那几招已经像对待学院里传授的电影基本概念一样熟悉了。不能说小火不卖力,但小火总觉得镜头前的感觉不好,其实,赵导明白,这叫不性感。
女人的性感在哪里?
赵导想到当年在学院里与同班同学讨论的这个老问题。女人的性感,其实面积就集中在面部那两个巴掌大的范围内,一张女人的脸,是性感的核心。至于身材什么的,都是紧密团结这个核心周围的。如果没有一个漂亮的脸蛋撑着,不管怎么样的丰乳肥臀都是白搭。特别是拍电影的演员,全靠那一个脸,会不会形体表演,其实也是次要的。
小火身材不错,一曲三弯,后面看,倒也性感几分。但赵导觉得小火高潮时脸蛋不好看,一高潮,她的嘴就尖起来,有一点太贪婪的样子,给人一种太主动的感觉。赵导觉得,女人在高潮时,最美的表现应该是承受,而不是攫取,男人都是很奇怪的,喜欢看对女人的拥有,处于高潮时的女人,最能反映女人的本质,而这时如果男人不觉得对女人的全方位的拥有的话,那么性趣会减少许多。
不要问,肯定是阿冥超时了,占用了小火工作之外的时间。赵导想到这里,把湿漉漉的两手甩了甩,刚才他本想用浴室里的毛巾揩一揩的,但一想到,那些湿毛巾说不定是被男优或者女优揩过什么地方的,顿时便住了手。他虽然称不上洁癖,如果是小火用过的毛巾,尚还罢了,如果是阿冥用的毛巾,特别是揩他关键处的毛巾,想到刚才小火说那个地方脏,还是不用的为好。
“别吵了,别吵了。”赵导看也没有看,冲着床的方向说道,“阿冥,你现在时间概念越来越掌握不准了,该在什么地方结束,就在什么地方结束。你喜欢超时,我知道你那毛病,你喜欢揩油。”
阿冥跪在床上,刚才雄风浩荡的宝贝,现在就像中国足球队一样垂头丧气,一看就知道完事了。他满脸委屈地朝着导演说:“导演,不是我的责任啊。”
“什么不是你的责任?小火说你不对,就是你不对。”赵导口气严厉地说道。
小火躺在床上,没有动弹,手里拿着一张面巾纸,在揩胸部的白色的液体。“阿冥,你真缺德,我算认识你的甭了。你这猪脑袋,驴家伙。”
赵导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残局,“阿冥,我安排你的时间,是在十五分的时候,你射的,你意犹未尽,占用小火业余时间,小火能不生气吗?”赵导向来信奉的是和气生财,对于女优们之间的矛盾,他一般情况下是向男优发作,因为,这一行的规矩,是保持女优嘛。
“导演,我是那个时间射的啊,一分不妙,一分不多。”阿冥说道。
赵导无暇关心男优女优们的事情,急忙走向房间门。制片主任可是剧组的神,得供奉好。
制片主任钱盛肿精瘦,脸皱,牙枯,颧骨高,吊起的两颊上,像挂着一块晒着油的猪皮,泛着腥红的光。
跟着后面进来的是女优莎比。莎比个子没有小火高,宽肩肥臀,走起路来,扭动的不是腰,而是屁股。
赵导知道钱主任喜欢的是丰满的女人,莎比是老钱的所爱。
赵导看到莎比,就觉得她可以演一个角色。
赵导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当过几部电影的副导演,但一直拍不出名堂。大学里那会儿,同学之间都流行看沈从文,赵导特别留意湘西野河上的那些宽肩肥臀的妇人们。在他的脑海海里,在天旷地远的湘西水域上,让一个光屁股的肥臀女人,扭动着走向地平线,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梦想。
只是他的梦想,实现起来比张艺谋难多了。
他们那一代,都是压抑中长大的,所以,喜欢看女人的裸体,也想拍女人的裸体,但是,中国没有A片的发展领地,所以,张艺谋后来就把A片改装一下,拍“红高粱”里的野合。
赵导一直想把沈从文的那部“水手”的小说搬上银幕,想拍的骚一些,找一个肥臀的女人,演里边的那个河上的妓女。
可是后来沈从文热很快过去,凌子风算是第二代了,也拍一个“边城”,一点神韵没有,就是没有沈从文笔下的那种色。把色写得那么美,其实就是A片的最高境界啊。
莎比看到小火话中有话,想到夜里钱主任的疯狂,一直到早上还缠在她的身上,不由脸一红:“小火,你问钱主任累不累,朝我看干嘛呢?瞧你,香汗淋漓,累的倒比不累更讨我们钱大主任心疼呢。”
小火见莎比脸上涌出一团绯红,知道有鬼,不由轻唾了一口,“钱主任心疼的是谁,只怕这里的比我都清楚噢。一天到晚,就像手机一样,别在钱主任的腰上,一分钟也舍不得丢下,就怕上厕所还要挂在墙上呢。”
莎比被小火抢白,有些不高兴了,刚才脸颊发烫,此刻却有些变白了,一红一白,顿时把她的大脸盘妆成了一只调色板,别有风韵,只是现在钱主任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小火身上,无暇欣赏莎比脸上的国色天香。莎比也不甘罢休,眯斜着眼,看着小火,“累不累,明摆着呢,这张大床都要震散了,这个功夫,做起来不累,我倒是没有瞧过呢。”
小火听到莎比直指她拍戏,顿时怒容满面。这个行业,女优们之间争风吃醋得很厉害,优们与其他人处的还好,但优与优之间,倒是生死活对头一样,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孽。小火气得脸上再添红晕,刚才是生理上的潮红,现在是情绪上激发的晕红,顿时,秀色可餐,人见人怜,她委屈地看着钱主任:“钱主任,你看看莎比……”
钱盛肿一般情况下,不让女优们见面,见面肯定没有一个好,但今天莎比呆在家里实在烦了,所以就跟他来了片场,没想到,一见面,就是含讥带讽。
钱主任自有一套息事宁人的功夫,他扭头对莎比说:“莎比啊,你能不能把你的小嘴巴闭上一会啊,小火刚刚拍完,能不累吗?小乖乖,下午休息,好好歇一会儿。”说着,钱主任把手搭在小火的肩头上,隔着毛毯,捏着小火的肩膀。
小火正生着气,钱主任对她的摸摸捏捏也没有什么感觉,莎比斗了一气嘴,但想到钱主任喜欢的还是自己,也就懒得再回嘴了。
小火站起身,很短的毛毯,遮不住下身赤裸的屁股。她的屁股很小,不是钱盛肿喜欢的肥满的那一种,但古人有云,山珍海味吃得多了,也会发腻的,一夜都尝的莎比的厚味,看到小火的身材,顿时有一种清风徐来的清新感。
看到这里,钱盛肿两手就有些把持不住,小火正好站到他身边,那个屁股,就在他举手之劳的距离内,钱盛肿立刻像长者一样,轻柔地抚摸着小火的屁股瓣,“小火,这个片子拍好了,你的功劳很大啊,今天中午我吃客,犒劳犒劳大伙。”说完,就把两手往小火的屁股瓣里抹了一下。
钱盛肿以为没有人看到,其实莎比一刻没有停止对他的监督,她撕了一张揩面纸,然后轻柔地叫了一声,“钱主任,给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钱盛肿正在享受手上的美感,听到莎比叫他,急忙回身,不明白莎比把一张纸递给他的意义,尖嘴张开,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
钱盛肿吸了一口烟,吐出来,莎比发出夸张的哼哼声,是不满意钱盛肿吸烟了。
房间本来就小,烟一弥漫,屋子里顿时就有些窒息人。
钱盛肿明白莎比的意思,对赵导说:“我们到隔壁去吧,这里把他们先收拾。”
这次拍A片,租用了红粉大酒店的两间总统套间。床上用品都是自已带的,因为,这种背景必须符合影片中的色情味道,而总统套房则气派有余,暧昧不足,虽然总统们背后基本也是鼠摸狗盗的。
赵导懒洋洋地起身,屋子里烟雾层层散去,房间里的照明灯还没有完全关闭,映照着烟雾,发出银色的明亮的色彩。
赵导有些呆了。过去跟拍正规的剧组的时候,为了使胶片富有层次,都有意识地在房间里施放一些烟雾,产生层次感。没想到这个A片工作室游荡的一点烟雾,竟然无意中产生了这样的效果。
赵导的心里怀着强烈的拍片情结,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一阵伤感,在走到卫浴门口的时候,仍恋恋不舍地向屋里看上几眼。
卫浴里传来哗哗的水色,肯定是小火在清理身上的现场。钱盛肿听到水声,有一点想入非非,顿时脑海里出现小火的光不赤溜的身材。此时赵导也在频频回头望,琢磨着屋里的烟雾造成的光线变幻,不能自己。
钱盛肿看赵导的样子,还以为赵导也留意小火沐浴呢,便笑道:“老赵,看到现在,还没看够啊。”
“嗯,这个场面,还真的惹人情思呢。”赵导由衷地感叹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老赵你真是多情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投入,全身心地投入。”
“老钱,你说啥呢,我这还叫投入。”赵导伤心地一声叹息。
“敬业,这绝对叫敬业,收工了,还有意犹未尽之感。赶明儿我安排小火陪你散散心,省得你恋恋不舍啊。”
“老钱,别老没正经的,你想到哪里去了。干我们这行的,不要与AV女优有什么瓜葛。什么都能多,不能多情。”
好久,钱盛肿没有发言。赵导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沉浸在悲愤中不能自拔的钱盛肿,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钱盛肿不解地问道。
“你刚刚说了第一座大山,第二座大山呢?”
“嘿嘿,我还是不说了吧。第二座大山就是你们这一代啊,第五代。张艺谋现在索兴不结婚了,结婚多累啊,现在光棍堂,每晚换一个,何必要有婚姻的准则来约束着。陈凯歌声称自己很性福,过去瞧他那不修边福的样子,整个一个垂暮老人,现在越发帅气了,头发染得乌光黑亮,苍蝇在上面跳华尔兹也能滑一个跟头,还有那个张,张什么的,也是摄影师……”
“张黎。其实我过去挺喜欢他拍摄的,比顾长卫的强,张黎拍摄的胶片,像是刀子刻似的。顾长卫,我真搞不懂他的摄影有什么特色,红高粱整个一个番瓜红。”
“对,对,是他。去年又新去了一老娘们,是刘蓓吧,这么一对凑合去了,倒挺让人吃惊的。”
“你这一说,倒也挺有道理的,第五代基本已经完成了换妻的革命了,整个是一个新夫人辈出啊。”赵导慨叹道。
“嫂夫人,阿阿,这个我就不提了。”钱盛肿半笑不笑地说道。
“提我那个干什么?我不能跟第五代比啊,我是这一代中最没出息的一个,换老婆换的最不勤的了。想想,自己什么都没有跟上,这辈子最大的不痛快,就是老婆到现在也只换了一下。老钱,跟你换实话,在性上有突出表现的,都是伟大的人。安分守已,说明他性的力比多不行,成才的机会就少。我发现一个规律,换老婆换的越多,说明他的创造力越强,艺术上的成果就越大,唉,早知如此,我也多换几个了。”赵导说到伤心处,顿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忧伤感。
“赵导,你说到我心里去了。天才的伟大的人,都对性有特别的感悟。我一直觉得,性是激发天才与才智的一种重要的工具,有你这话,我干A片这一行更有信心了。说到底,我也是在为中国人的智力开发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呢。日本人性产业发达,因为日本人好钻研啊,什么都走在咱中国的前面。你能说这里面没有性的东西在后面刺激着吗?”
“两座大山被你捧出来了,那么,第三座呢?”赵导的兴趣有些提上来,他属于那种慢热型的导演,在这一点上,他觉得自己像女人的性欲,必须慢慢地提升。所以,他以前一直比较倾慕于黄健中拍的女性系列,不过,后来黄的自拍A片的事发,赵导也就不敢攀附黄导了。
“第六代导演虽然熬成了婆,但在女人上,只能拾拾上两座大山的边角料。就看第六代的电影,也请不到名角,只能找一些初出茅庐的女人。中国导演才出山时,都请不到名女优。第六代导演的开山几部作品里,哪里有一个名优?后来,第五代导演出头了,那些当年的优们,一个都不用了。记得第五代导演里头,用得最多的优,就是谢园与王学圻,但后来哪一个第五代再用他们?”钱盛肿说道。
“不可混为一谈,你谈的电影,也不是谈第六代这座大山啊。”
“第六代玩的女人,都是第四代、第五代玩剩下来的,男人其实玩女人,也就是玩的一个名气,说到底女人把头一蒙,下面不还是一样吗?不同的不就是那个脸吗?决定那个名字的不就是那个脸皮吗?把王菲与周迅的脸换一下,李亚鹏能分得清谁是谁吗?所以,第六代也演A片,只是不是与名角演A片。第六代不叫换妻,叫换情人。”
赵导听老钱侃侃而谈,想到自己对女人的看法,顿时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他浓重地吐了一口烟,心里很忧郁,想想自己的学友,都能玩到名女人了,但自己却在A片片场鬼混,这一辈子实在是有些冤呢。总有人羡慕A片导演,以为有得吃有得玩,但是,赵导毕竟自命为艺术而生,纯粹的感官刺激,并非是他的唯一的追求。在肉体的满足达到后,就想精神上的满足了,这与他的同学正好相反,张艺谋那一帮是在精神上意淫之后,再追求肉淫,而自己整天在酒池肉林的现场,反而希望在精神上弥补肉淫带来的亏空。古人有云,“饱暖思淫欲”,其实饱暖后,更需要的是精神。物质文明到了一定的高度,才会自然而然地追求精神文明。淫欲,纯粹是一种精神文明,中国人,向来把淫当成爱情的一种形式,《红楼梦》中分析爱情的时候,都是用淫这个词来解释的,可见中国的爱与淫是不分家的,后来上世纪初中国引进了爱情之后,中国人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爱情,中国的新文学才算开了先河。如果说电灯、电影这些玩艺都是舶来品、西洋景的话,那么,爱情何尝不是从西方引进的?想到这里,赵叹不能不再次兴叹,“唉,甭提那么远了,这辈子,我看样子名女人玩不到,名女人也拍不成了?”
“赵导,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跟我说说。”
“老钱,你对章小惠的大奶很感兴趣,是不是不服气?”赵导嘴角边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服气的是,杨凡拍的是一个什么电影啊。简直是一个电影骗子。”
“我不服气的是,章小惠也四十岁了,那个大奶挺得比珠玛朗玛峰还要尖挺,我看莎比的奶子也没有她那个尖挺。”
“你看的倒是仔细。”
“你没有注意看吗?章小惠在门口出现警察的时候,把胸前的衣服敞开了,那个大奶就像大白兔一样滚出来了。真的厉害,那一团乳晕,淡淡的,生过小孩的人,还有这样的呼之欲出的大奶,真佩服得不行啊。”
“瞧你眼馋的那个样子,好像恨不得要当成大白兔奶糖吞下去了。”赵导瞟了老钱一眼。
“嘿嘿,看这种电影就缺德呢,你把大奶晃荡来晃荡去地哄骗人,又不让人看一个够,床上戏,又是闪过来,摇过去,看这种电影我就生气。说实话,我拍A片,就是想让这样打着情色招牌的电影灭了,我非要捧出正宗的大奶,正宗的大逼,让你那个假冒伪劣没处藏身。我拍A片,但我更是情色骗子里打假的王海。”
“老钱你的雄心不小,看样子是久有凌云志啊。”
“我早就看不惯中国电影里晃荡一个大奶吊人胃口的那一套了。你知道吗?我最感兴趣的大奶是谁的?是宁静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佻老知道吧,宁静晃的那个大奶,当时把我晕呆了,天下具然还有这样的肥硕得像一座小山似的大奶。从那一天起,我就决定投身A片事业。我要把中国女人的大奶真实地表现出来。”
“你喜欢宁静那个大奶?”
“不是喜欢,是惊讶。她那个大奶,品相很不好,那么笨,那么糙,特土气的奶子,憨得像一头小蛮牛,那么亮丽秀气的一个妞儿,怎么长了一个那么俗的奶呢,我说连小火的奶都不如。不知为什么,我特讨厌女优长一个肥嘟嘟的大奶,一巴掌都遮不起来,我又不是生产牛奶,这种奶水型的大奶,看了叫人承受不起。”(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没想到,你对演员的奶子很有研究啊。”
“谈不上,男人看电影,目光盯着的地方,也就是女人那个挺立的地方了。前一阵到北京,与王朔在前门外的那个咖啡馆里喝茶,他还提到呢,亚运会、奥运会上的文艺表演,他的目光基本都是盯着女演员的前胸的。其实也看不出啥名堂,但就是想看那个高的地方。你看他的小说《我是你爸爸》中写的很透呢,女演员出来了,里面的爸爸就专盯着女人的奶子看。这么一个名角,还喜欢女人的奶子,老百姓更有理由想看女优的奶子,所以,我拍A片,就是让老百姓充分地享受只有少数人享受到的女人的奶子,你说我老钱,是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啊?”
赵导烟抽完,把烟头扔进了雄狮状的烟灰缸,钱盛肿赶快又递上一根烟,赵导摇了摇手,“不抽了,不抽了,烟抽多了,性能力减退啊。”
“这是哪一家的理论。我越抽越觉得性欲望越强烈嘛。”
赵导冷笑一声,就像男优与女优经常呆在一起,最后连女优什么时候来月经都知道一样,赵导因为与钱盛肿合作很久,知道他床上不行,只会把女优的敏感部位掐来掐去,于是,他冷语道:“算了吧,你不要称雄了,你那个也算雄起?”
“嘿嘿,老赵,你真不愧艺术家,洞察力强啊。我感觉我这个是不是叫审美疲劳?女优经识得多了,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我发现你对奶子有感觉,观察得好仔细啊。”
“哪里,哪里。整天上来就看屁股,时间长了,还是觉得应该把目光放在脸上好一点。这人就是贱,得寸进尺,你说一个女优吧,如果没有一个脸,就想看那个脸,脸出来了之后,就想看那个奶子,奶子看完了,还不满足,就想看屁股,屁股还特别想看前面的地方,屁股看够了,又想看脸了。这整个是一个循环往复,无休无止啊。”
“老钱,说的好,你说的,就是A片的规律。我基本是按照这个方式拍A片的。先拍女优的脸,然后拍胸部,再拍脐下三寸,下面拍够了,再拍女优的脸,拍女优的情绪反应。”
“过奖了,老赵,我再给你归纳一下,这叫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怎讲?”
“一个中心是女人的奶子,两个基本点,是女人的脸与屁股。”(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权且这么说吧。其实,你归纳得也不太周全啊,真正的中心应该是女优的脸,脸才是纲啊,脸这个纲上去了,女优其它的部位,像奶子、屁股啊才能纲举目张。”
“有一点道理。”
“知道我现在最缺少什么吗?”
沉默,一阵长久的不谐和的沉默包围了这两个为着中国的AV事业而辛勤耕耘的制片主任与导演。
钱盛肿率先打破沉默,“这个问题,我早就酝酿了。我正准备向社会上公开招聘。”
“噢,没想到老钱想到我前面去了,不过,你估计有人来报名吗?”
“赵导,我相信,让中国女孩子脱裤子并不是难事。前几天《孔雀》看过没有,电影中的那个姐姐,她要向一位工人要回自己丢失的降落伞,那个工人逗她,你拿什么来交换吧。这位姐姐倒好,立马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了,那个大白屁股,实在是美啊。”
“我也看了,那个镜头真是笨的,两个人的站位非常不好,完全是为了照顾两个人的表演,造作痕迹太重。这与我们拍A片一样,有一个一气呵成的镜头,把两个人的动作全捕捉下来,它那个镜头还不如A片呢。A片的摄影师还采用跟拍镜头呢,《孔雀》中脱裤子放屁的镜头,整个是一个为放屁而放屁。”
“她脱裤子是放屁的吗?我怎么觉着是拍A片呢?”
“说错了,应该叫她脱裤子放枪,最后那个男青年不是放了一枪吗?这个镜头还真经典,估计要永载中国电影史册了,脱裤子放屁,最后放了一枪,这个镜头非常值得讲究啊,它可以解析出很多哲理的符号。枪,往往是被认为男根的象征,那个男工空放了一枪,可能意味着他是一种手淫放枪的吧。”
“高高,赵导分析的就是高。”
“谈不上,中国电影别的没本事,专门玩这些故弄玄虚的很有能耐,它那个孔雀的象征吧,最后研究来研究去,归结到孔雀华丽的前面,一转身就是屁眼。我们专家教授,又可以围绕屁眼写出一篇文化论文了。”
钱盛肿听了,佩服得不行,“这些教授学者真会想啊,怎么想得出孔雀背后有屁眼呢?真是绝妙的联想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进来”,钱盛肿应了一声,门并没有锁,进来的是莎比。
“什么事?”钱盛肿问道。
莎比后边跟着一个人,钱盛肿看了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是钱盛肿开办的A片色情网的技术负责小穆。
由于中国特殊的国情,国产A片还不能像正规出版物登堂入室,主要走的是地下路线,就像过去中国盛行的地下电影一样。钱盛肿就像电影界去年的六君子一样,一直在从事着使A片从地下走上地上的艰巨任务,但是在取得实质性的成果之前,还是必须像王小帅、张元那一伙当年所干的一样,必须走地下路线,就是通过地下渠道,使影片能走近观众的身边。
正是在这样的思路支撑下,钱盛肿办起了色情网站。钱盛肿这个人,对什么都不精通,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热情,这种热情的背后原因,主要是他的过分的自信。人一自信,就不知天高地厚,一不知天高地厚,就有一种想到哪里是哪里的精气神。
小穆是钱盛肿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中招来的,这年头,招一个电脑在行的大学毕业生,是很容易的。
平时,小穆主要经营网上业务,钱盛肿从没有把他带到片场来,今天他突然出来这里,钱盛肿倒有些吃惊。
莎比扭捏着腰,说:“钱主任,他说认识你,是不是啊?”
钱盛肿心里想,何止是认识啊,他还是我的员工呢。他扬起头,望着小穆:“什么事啊,这么急的?”
小穆气喘吁吁地说道:“钱总,出问题了,我们的服务器出问题了。”
在豪华套间里,众位依次坐定,服务小姐拿过一瓶香槟酒,钱盛肿热情招呼各位。钱盛肿在工作上,一直奉行的是以人为本,对下属不算刻薄,出手也很大方。小姐打开瓶塞,“崩”的一声,吓了大家一跳。小姐依次倒入冰冻过的香槟杯,血一样的酒,在酒杯边缘溅起微微晃荡的波浪。钱盛肿说道:“大家累了一上午,喝一点酒解解乏。”
钱盛肿想到什么,套往小姐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小姐出门,钱盛肿盯住小姐的纤纤细腰,一直望到小姐消失。
赵导看的一清二楚,“老钱,你现在两眼是闲不住啊,是不是想把服务小姐也招到剧组来啊。”
“老赵,我现在觉着女人最顺眼的,都是第一眼的女人。看多了几眼,就没有啥意味了。”
坐在他身边的莎比拍了钱盛肿的肩膀,“钱主任是看着酒杯里,望着杯外的。”
“你怎么也这样说呢?”钱盛肿转过身,讪笑着凑到莎比的脸边,“最耐看的,还是我的小莎比啊。”
“算了吧,刚才看到小姐,恨不得把小姐吃下去才好呢。”莎比扭过身去。
对面的小火突然扑哧一笑,“钱主任想吃小姐,只怕莎比姐要吃醋了。”
“他有什么醋可吃?男人都是臭的,提起来就恶心。”莎比说完,轻蔑地不以为然。
提到男人的臭,阿冥觉得有一些愧意,偷眼朝小火看了一下,小火也正好睇过来一眼,两人一对视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刚才在片场就说过阿冥下身有骚味的问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几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小穆坐在莎比姐的身边,一声不吭,桌上的玩笑,对他来说,还是太成人化一些。莎比开始也没有留心他,觉得他太年青,后来见他很乖的样子,倒有几分好奇,便也拿出一副姐姐的姿态,叫小穆吃菜。有一次,莎比还用筷子挟了一块鹅肝给了小穆,已经有些醉意的钱盛肿把脖子伸长得像一头鹅似的,一直越过莎比的身边,探到小穆的面前。
“莎比真会关心人啊,你看她挟的什么?鹅肝热量高,可是催情用品啊。”钱盛肿装模作样地叫道。
莎比听了,脸腾得红了,放下筷子,拎着钱盛肿的耳朵,把他送回到原位上。
小火在对面,看了发笑,“钱主任在莎比面前都跪习惯了,在餐桌上,还是乖乖地听莎比的啊。”
钱盛肿是一个在女人面前就严肃不起来的人,他见小火喝了几杯酒,满脸红晕,又想起刚才摸她屁股时的肉感,一时不能自持,便嬉皮笑脸地说道:“钱主任是谁的话都听,小火,我也为你挟一块吧。”
“钱主任,你的盛情我领了,莎比姐罚你再跪一晚床头,我可担当不起啊。”
“只要小火快活,我跪也值得的。阿冥,代替我一把,也挟一块鹅肝给小火,不要像木头似的。”钱主任把命令转嫁到阿冥身上。
阿冥挟起一块鹅肝胆战兢兢地移到小火的面前,他担心小火会嫌他脏,不敢放入她的碗里,但小火没有阻挡,阿冥便很放心地把鹅肝放入了小火的碗中,心中又生出几份感激。
做完,阿冥一抬头,发现莎比抿着嘴,朝他发笑,便一时羞赧,低下头去。
莎比站起来,对小火说:“今天小火表演的好,再为我们唱一首主题歌,好不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不会唱歌。”小火不愿意唱。
“谁不知道你过去是在歌厅唱歌的,大家都说你是孙燕姿第二呢。”莎比说道。
“我唱歌,莎比姐来为我们表演一段,才够爽呢。”小火是不放过复仇的机会的。
“我哪有你会表演啊,”莎比想反唇相讥,本来想讽刺小火今天拍A片的,但一想到这样的攻击,自己也难逃干系,便憋住了未说。
“莎比姐,我想到范成大一句诗,‘小红唱歌’你怎么来着的。我唱歌,你就和钱主任怎么来着吧。”小火以前在歌厅里,接触到的都是文化界的上层人士,经常与那些艺术家呆在一起,自然而然地也学上了一些文绉绉的黄话,今天顺手牵羊地扔给了莎比,也是为难她的意思。
莎比过去是站商店的,对这些酸里叭叽的东西,知之甚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桌上的男人们都发出一声窃笑,莎比知道被小火讨了便宜去,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但也找不到回答的办法,于是只得傻愣愣地笑道:“你做小红,就快给我们唱歌吧。”
钱盛肿也鼓励小火演唱一首,调节一下气氛,小火便点了一首《两个蝴蝶》: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小火唱毕,款款地掉转身子,放下话筒,莎比夸张地鼓起掌来,钱盛肿向来喜欢凑女人的热闹,跟着鼓掌,别的人也附和着,拍了两下巴掌表示捧场。
“小火今天为什么唱得这么动情啊,”莎比高声说起来,“刚才小火自己透露了秘密了。”
“噢,是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钱盛肿问道。
“小红唱歌又吹箫,双管齐下,小火自然中气足,唱的动听悦耳了。”莎比说道。
小火知道莎比不甘罢休,又来反击了,当即反驳道:“我吹箫又怎么了,你就没有吹过箫吗?我吹的箫的品位是没有你的高,哪像你吹的是领导的箫啊。”
钱盛肿望着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像乌眼鸡似的,心里嘀咕,你们斗嘴,干嘛要把我捎带出来啊,再说了,我从来把你们当姐妹看待,哪里摆过领导的架子,你们要斗,干嘛要挖苦我呢。钱主任清了清喉咙,“哎呀呀,吹箫有什么不好,你们自己的不是也让别人品的吗?”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莎比跟上一句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小火唱的好,还不是因为早上功底打的扎实,中气完的足吗?”
小火的嘴是不会饶人的,刚要开口,钱盛肿便抢着说道:“小火,莎比不好,你不要跟她说。“
莎比见钱主任帮小火,很为生气,“什么是我不好,今天不是小火先挑起话来,谁想与她说话了?”
“莎比,这你就不好了,小火已经不吱声了,你还要辩什么呢?”钱盛肿用手掐了一下莎比,然后继续说道:“莎比,你快和小穆出车一趟,帮小穆把他那里的服务器运到我那里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见今天你来我往中争得了优势,乐得收兵,颇有洋洋自得的感觉,听得钱盛肿吩咐,立刻爽快地答道:“怎么搬啊?”
“你听小穆的,把重要的设备全搬走,其它的东西,暂且留在那儿。”
一路上,莎比开车很专心,小穆也没有与她讲话。过了洋浦大桥,莎比有意将车慢了下来,眼睛朝窗外看着,然后对小穆说:“你瞧,我过去就在哪里上班.”
小穆掉转头,朝她示意的位置看去,但一闪而过的车窗,难以捕捉她指明的方向。
莎比仿佛了解似的,车速再次减慢,呶了一下嘴,“刚才过了,一百分店。现在都倒了,过去还是挺有名气的,上海一百,全中国人都知道啊,到上海,到一百,就像到南京路,到外滩一样正常。”
“我知道上海一百啊,现在南京路上不是还是挺红火的吗?”
“我们是分店。其实那时候工资也不高,不过倒挺有意思的。”莎比开着车,嘴角露出一丝梦幻般的笑容。
小穆忍不住偷偷地瞧了几眼,面前的这个女人,与刚才在餐桌上丑态百出的那个泼妇相比,真像是换了一个人。
路上的车流以平稳的速度向前移动。莎比说道:“过去我还是商店里的模特儿呢,在商店门口搭一个台子,我们就像真的模特儿那样在上面走来走去,自我感觉,老神气的。”
“你肯定不错,你挺有气质的。”小穆说道。
“是嘛,我还有气质?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莎比自己也觉得好笑,很随意地笑起来,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老了,过去的日子虽然单调,也很平凡,但心里头老是放不下。”
“你哪里老啊,我觉得你挺年轻的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与你们相比,我当然是老了。”莎比抿上嘴唇,若有所思。“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小区里的楼道不知为什么这么狭窄,墙上倒也很干净,莎比走过了一楼,听不到动静,想想如果小穆在搬家的话,总该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啊,可是整个楼道却静得出奇。
莎比的脚上提着一双高跟鞋,叩击着楼梯,发生“咚咚”的声音,她也故意放大这种撞击声,以期引起小穆的注意。
就这样,她慢吞吞地向楼上爬去,她发现居然到了五层了,看到所有的门都关着。真是奇怪了。五楼以上有一个第六层,楼梯口装着一个防盗门,这里基本已经被隔断了,无法再上去,可以判断小穆的房间不会在上面。莎比只好抽身继续向下走。
她想喊,但张了张口,也没有发出声来,因为她感到面对着生硬而冷面的墙壁大呼小叫,很难找到感觉。
于是,她变得慵懒起来,索兴放松了节奏,左顾右盼,漫不经心地看着每一家住户门口贴着的风化了春联。
四周的寂静,加速了她的放松,她觉得有一种没有负累的自在。
就在她全身心享受这种少见的悠闲的时候,突然,她感到有一个硬硬的东西碰在她的屁股上。她全身一激灵,忍不住叫了一声:“妈呀!”
急扭过头去,却见后面的一个大纸箱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顶着了她的身体,她的叫声,让那个大纸箱也停了下来,然后纸箱沉下来,后来露出了小穆的脸。
“吓死我了,你搞什么名堂?”莎比心有余悸地问道。
“嘘,你也吓死我了,你不是在车上的吗?”小穆的眼睛里,一丝惊慌没有消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找你了,可是找不着你,原来你在这里,你把门一关,我到哪找啊。”
“你也没有说找我啊。”
“这箱子里就是机器。”
“是啊,我倒像是做贼似的。”
“那快搬下去吧,我帮你。”
“不用,你让开,重不是很重。”
“我帮你一手。”莎比说着,搭手放在纸箱上。自己倒退着,配合着小穆把箱子移到楼下。开了后车盖,放入进去。
莎比来了兴致,“走,我帮你搬去。”
“家里比较乱,其实想请你进去坐坐的。”小穆有点害羞地说。
“我其实也不会收拾,家里还是随意一点好。”莎比应着,和小穆上了楼。
小穆的房间里,外间倒很整洁,但进入里面的一间,里面堆满了电脑,因为刚刚拆除了主机,电线散乱了一地。小穆一进屋,继续忙着把一些零配件收拢起放进纸箱。
莎比无所事事,也帮不上忙,在小穆忙乎的时候,在屋子里转了转,打开前面的阳台的门,看到前面也是一座楼房,挡住了视线,根本无法确定此刻的方位,你可以说这是上海,倒不如说是任何一个中国城市都是这样的。
莎比又回转来,在正间的一个书架前看了看,上面全是一些电脑方面的书籍,她打开一本,根本看不懂,便又放回了原架上。
小穆把房间里的光盘刻录机、扫描机及其它贵重的设备,都一一地打包装箱,逐次地搬上了汽车。莎比也忙上忙下,帮助小穆搬东西,虽然活不多,上来下去也挺累的,所有的东西搬完,莎比重重地坐在小穆外房间里的一只半陈不旧的沙发里,吃吃地喘着粗气。
“你是不是渴了?我这里也没有开水,怎么办呢?你喝不喝牛奶?”小穆望着莎比坐在沙发上,问道。莎比的圆圆脸上沁出一团红晕,几绺头发缭绕着她的脸颊,遮住了她的红扑扑的半边脸。
“你喜欢吃牛奶?”
“只是图一个方便,在易初莲花里,我都看花眼了,认识的也就只有牛奶了。”小穆有些腼腆地说。
“吃牛奶的都是小孩子噢。好吧,我也当一回小孩子吧。”莎比扬了一下头发说道。
小穆把均瑶牛奶倒在杯子里,端到莎比面前,问道:“那么,大人喜欢喝什么呢?”
“你是说我吗?大人自然喝大人的饮料了。”
“噢,你喝什么?”
“你知道大人最关心的是什么?”
“不知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看我最缺什么?”
“我不知道啊。”
下楼梯的时候,莎比走在前面。她下身的牛仔裤勒出她的丰满的臀部的弧线,随着她的走动,两瓣屁股,争先恐后地轮值凸现着饱满的魅力,而股缝中间的接榫,则划出了屁股交界处的优美的轮廓。小穆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朝莎比看,但莎比走的小心谨慎,先探出一个脚,然后站稳了,才把全身的重量移下去,这完全是她穿着高跟鞋所致也。小穆即使不想把眼睛留意在她的臀部上,但莎比那种小心翼翼地吃西点的谨慎劲,也使他不得不时而把目光逗留在她的丰腴可人的臀部曲线上。
莎比扶着梯子,顺利走到楼梯下,她个子不高,不知是不是因为穿高跟鞋的原因,她的胸部有些微微前收,这反而这使她的丰满的臀部显得更加后突。小穆正在想入非非之际,莎比把另一边的车门用钥匙开了,朝他友好地一笑,小穆顿时觉得面上发烫,躬身坐进车内,一股扑鼻的香气顿时弥满了狭小的空间内。
车子上路后,莎比打电话给钱盛肿,问把服务器等设备送到宾馆,还是运到其它地方去。
钱盛肿那边来了电话,叫莎比用车子直接送到莎比租住的地方,暂时先放在她那里。
莎比住的地方在长宁区,于是,莎比驾驶着车子,穿越整个上海城,从上海的最东南角,驶往最西北的长宁区。
从长宁区的电影院边上的小巷子往里驶去,左绕右弯,来到一所住宅区。这里的楼道都不算太高。车子停在路边,小穆把服务器搬了出来,莎比自告奋勇地捎上了扫描机,然后进入小区,上楼。
莎比租住的这所房子有一百八十平方米,原来准备用着A片拍摄现场的,但是,这里的空间毕竟太小,无法达到拍摄需要的豪华的场面要求,里面的客厅里其实已经进行了片场的初期工程,只是后来发现没有发展的余地,就被搁置在一边,后来因为闲置着没用,就让莎比住在这里。
莎比开了门,客厅里装潢的古色古香,只是仔细看看,会发现这里的装潢工程并没有完全到位,就像是烂尾楼一样,呈现出一种尾大不掉的态势。
莎比占据了左边的一间客房,其它的房间都空着,昨天晚上,钱盛肿就住在莎比这里。所以,莎比进来的时候,出于一种奇怪的心态,把自己的房门拉上了。这里原来也没有其他的人,所以,莎比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收拾,这次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莎比好像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个隐藏自己秘密的心思。
小穆没有费多大的劲,便找到了电影局的服务器,然后把网站接在电影局的服务器上,立刻发现邮箱爆满,网站上的短信已经闹得不亦乐乎。很多网友纷纷来信询问,网站是不是没有逃过最近的清黄运动而半途夭折了。
网友们的热情太令人感动了,仅仅暂停了半天,就有网友无法适应网站关闭后的那一段空白,就像天涯网因为故障而暂时关闭一段后,很多天涯网友顿时有一种吃不香、睡不着的难受感。
很多情况下,网站就像自己的情人一样,离开一会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其实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一定非要发生肉体接触,只要看着,心里就觉得踏实。
小穆赶快登陆自己的网名“慕容雪菜”,这个网名模仿了著名的网络作家慕容雪村的网名,网站的名字,也取名叫“今夜,你难以把我遗忘。”
小穆赶快逐一向网友回信,告诉他们,网站经营一直很正常,只是今天升级了服务器,原有的服务照旧进行。
随着国产A片的大量产生,填补了A片国内版的空白,一时求贤若渴的网友奔走相告,口碑相传着中国终于有了一个纯正的提供A片服务的网站,这一个消息,比《孔雀》获得柏林银熊奖、张艺谋被奥斯卡踢出最佳外语片提名更在艺术圈内产生轰动。
著名的色情文学倡导者、也就是作家王晓坡的遗孀黎影河女士,专门撰写了“论AV影片的启蒙意义与文化含量”的专题长文,投放到网站上,一时间被新浪、网易、搜狐等各大网站转载,极大地提高了“今夜,你难以把我遗忘”的知名度,特别是该网站依托着国内绝无仅有的A片制作的强大后盾,可以为广大网友提供A片的邮购、派送、供货服务,一时间网站点击率直线上升,直追几大门户网站。
本来购置数万元空间巨大的服务器在钱盛肿的A片产业链中,并非是一件多大的投资,但钱盛肿在这件事情上非常谨慎,他深知,要使A片真正像第六代导演一样走上地面,被人们承认,还是一个长期的艰巨性的工作,一些社会上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与一些保守势力,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总会借机寻衅报复,就像寒流一样,时刻会卷土重来;打摆子发起的扫黄运动,也经常拿A片开刀,所以,钱盛肿一直对网站采取隐蔽式的经营方式,把服务器主要挂靠在一些有名的大网站上,既不引起注意,也可以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
小穆在这方面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天才。他甚至建议钱盛肿同意他把网络挂靠在美国国防部的服务器上,因为他发现,美国国防部的一些文职人员,经常通过互联网进入色情网站,而这无形中就为进入美国国防部内部网站提供了一个绝好的通道。
钱盛肿闻听,对小穆的大胆设想十分赞赏,但是他还是建议小穆不要打草惊蛇,留着这一条伏线,待我国收回台湾时,如果美国想插手中国的事务,到时候再把美国国防部的网站给一锅端了。小穆听了后,十分感动,觉得钱盛肿虽然掉在钱眼里,为了钱不择手段,但至少还有一点血性,想到这个事情如果办成了,也算是A片事业为中国的国防安全作出了巨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借这个事情为发端,肯定会改变A片业在国内受歧视的命运。
小穆把网上事情处理完,莎比告诉他,该吃晚饭,小穆才意识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屋子外面是幽深的暮色,因为屋里亮着灯,几乎不觉得时间已经过去。
莎比在厨房里忙了半天,从冰厢里用现成的存货配了几个菜,还熬了一点珍珠米粥。她做了一道最拿手的红烧小排,反正也闲着,做这些晚餐,是她消磨时间、感受成就感的一种方式之一。
在厨房里,她做的不紧不慢。一回来的时候,她就将小排从冰箱里取出来,用酱油和姜丝拌好,做晚饭的时候,正好把小排浸透。打开煤气灶,火呼呼涌上,倒油下锅,辟辟啪啪地响了半天,然后提溜出小排,用冰糖熬的糖稀挂色,放入油中,用大火爆炒炝锅,小火煲熟,香味很快奔涌出来,尝了尝,甜而不腻,肥而不油,莎比很满意。然后又做了其它两道小菜,虽然菜量不多,但桌上倒摆放得很满了。
她又从烤箱里拿出面包片,装在的小碟中。小穆来到餐室,倒觉得这顿晚饭太精致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吃的最多的是方便面,有一顿没一顿的,像这样正二八经地坐在餐桌旁,吃一顿象模象样的晚餐,似乎已经多年没有过了。
莎比也装了很少的一碗,坐在小穆的对面,细嚼慢咽。小穆倒是狼吞虎咽,虎虎猛吃,莎比把桌上的菜让小穆吃净,又是捡又是挟,小穆吃得满满当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可吃了撑死了。”
小穆吃过晚饭后,本想帮莎比清理桌上的残局,莎比把他支走了。然后一个人有滋有味地打扫桌上的餐具,随口哼起了小曲,待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唱的是“两只蝴蝶”。当她意识到她之所以唱这个歌曲,是因为中午小火唱的时候,她立刻止住了声音,她不想回忆有小火出现的任何事件。
莎比觉得今天的心情很好,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她又涌现出不久前出现的那一种奇怪的主妇的感觉。有时候,人的感觉真是很奇怪,像海啸一样涌来,来无踪去无影,一闪而过,却是有一种摧枯拉朽的气焰,令自己防不胜防。
小穆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在电脑前忙碌着。目前的服务器比较稳定,这样,他就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来进行网站主页的更新。他从网页上找到一幅裸女的图片,通过ASGTL图片修改软件为这个袒胸女子加了一件小裤衩,设定间隔时间为二秒,时间到,小裤衩不翼而飞,在她的黑三角区域,突然弹出网站名“今夜,难以把你遗忘”。
小穆在设计的时候,也对自己进行了换位思考,把自己想像成一个好色、捕“色”捉影的网友,以这样一个网友的眼光来游览自己的网站,想像着自己会被什么吸引。按照他绞尽脑汁想起来的所有的对女人的理解,他判断出男人最神往与关心的,肯定是女人的脐下黑三角区域,现在这样的设计,可以充分调动男性的眼球,把男性网友的眼光勾引到这个网站来,如果网络上有一个目光能在这个网页上逗留二秒钟,就不担心不逗留四秒钟,八秒钟,十六秒钟,直至发生裂变反应似的,被这个网站所俘虏。
是啊,谁能挡住国产级A片大本营的诱惑呢?
小穆一边修改程序,一边开着QQ,和那些陪伴他寂寞岁月的网上MM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他有时觉得已经分裂成两半,一半是一个色情爱好者式的网友,努力使自己的眼睛带着充血的色欲的眼光,另一半是纯情的渴望心灵交流的GG。在网络上纵横驰骋这么多年了,他像无数的网友一样,可以灵活自如地实现在两个分裂的自我之间的即时转换,可以说,分裂型的人格,是网络培植出来一大副产品,也是上网的必备基本功之一。这种心态越强盛,越说明他是一个老网民。
莎比出现在门口,小穆的眼睛顿时一亮,莎比穿着的是一件淡粉色的睡衣,真丝的质地,闪烁出柔韧的光泽,下面的睡裤齐着小腿,边上,绣着蕾丝花边,莎比的圆圆的小腿肚嵌合在睡衣下摆的裤管里,凸现出她的亭匀的身材,沾了水后被掖干的头发,略微有些蓬乱地散在肩膀上,像滔滔不绝的银河系一样一泻千里。
“没什么事情,你进来吧。”小穆抬起头说道,两手赶忙把网站关掉。这真是很奇怪,明明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依靠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狭邪的网站,但是,小穆还是不想把自己刚才设计出来的眼花缭乱的成果展示给莎比看。
莎比端着啤酒杯,说道:“我没有牛奶给你喝,苹果醋的饮料,不知你喝得惯喝不惯?”
“天哪,我真享受贵宾的待遇了,有吃有喝,还有特供饮料。”小穆弹出游戏的页面,遮掩了黄色网站上不堪入目的首页,刚才他自鸣得意的设计,是不能对身边的人亮相的。网络上可以暴露出垃圾,这是因为网络就是一块遮羞布,有了这块相当于女人蕾丝内裤的遮羞布,才可能促成网络分裂人格的广泛形成与遍地开花。
“毕竟你是贵客嘛,再说我喝了你的奶,回敬一下,我也应该请你尝尝我的醋了。”莎比说道。
“我的奶?哈哈哈。你的醋,我倒真想尝尝。”小穆说完,突然觉得不应该顺杆爬蛇,从莎比的一本正经的表情上,她不像是开玩笑,而自己刚才那一句玩笑话,也有一点冒失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本来是无心之话,但看到小穆有意地强调了一下,顿时也羞赧起来,“总之,礼尚往来吧,下午的时候,我看你也对苹果醋挺好奇的,就是尝个新鲜,也应该喝一下啊。”
“太谢谢了。”小穆站起来,接过莎比端着的杯子,莎比的眼睛看着他,小穆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饮料,开始的味道真是酸啊,男人可能都不喜欢吃酸的东西。小穆记得当年女朋友最喜欢喝校门口卖的冰冻酸牛奶,一仰脖子,喝的一干二净。小穆也曾经好奇地陪女友喝过,一口下肚,嘴里又酸又涩,忍了半天,才吞下去,从此之后,他再也不吃酸牛奶了。还有平时买的一些水果,像橙子、葡萄、草莓,女友吃起来十分香甜,而小穆吃一口,满脸都酸得皱起来。现在,一闪念之间,小穆还是把饮料喝了三分之一,咂了咂嘴,说:“还能承受。”
莎比笑道:“嗯,得到这个评价,我也能承受了。你这里的电脑真多啊。”莎比说完,在屋里左顾右盼。
“你别看这里虽小,但也算是一个网站的大本营呢。”
莎比上了床,想了一会心思,很快睡着了。她不是一个夜猫子型的人,加上一天来来来回回地奔波了好几次,真的很困了。这样的工作量,在她的女优生涯中应该说是超负荷的了。
第二天,粉色底的窗帘上挑着一丝干爽的黎明,莎比就醒了。坐在床沿上,发了一会愣,想到今天的拍摄任务,便下了床。在卫浴里洗刷完毕,她兑了半杯苹果醋,又烤了两片面包,慢慢吞吞地吃完。然后换下睡袍,在衣橱里挑了半天,选中了一件纯白色的热裤,套上身,发现全身勒得很紧,但却显得很轻捷简便,便就确定了这件衣服。
在脸上扑了一点粉,揸了一点眼影,抹了一点口红,洒了一点香水,莎比对镜贴花黄,在对自己满意后,足登高统马靴,准备出发了。
刚要锁门,想到屋子里还有一个房客可不能忘了,便赶忙回来,来到小穆的房间里。小穆昨天大概睡的很迟,现在正睡得香,男人的房间里发出一种特有的汗酸的味道,也许莎比曾经说过女人是酸性的原因吧,她竟然觉得这种气味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也许一个男人的最佳气味就是激发出女性母性情感的那一种,莎比被这种气味洇染,朦胧中生出一种妇人的恩施的欲望。
她柔声地叫道,“小穆,小穆。”
小穆听到叫声,懒洋洋地动了一下,忽地睁开眼,但却没有视线,过了好一会,才有一束光线从眼睛里射出,莎比看到一个男生这样的懵懵懂懂的样子,倒觉得几分有趣。她轻声地说道:“小穆,我出去了,早饭你自己烤面包,饮料都在厨房里,你自己弄知道吗?”
小穆清醒过来,睡眼朦胧着,觉得莎比的大脸盘楚楚动人,香气氤氲,忍不住吸进了莎比身上散发的清香,忽地坐起来,问道:“你这么早就要出门啊。”
“是啊,钱主任安排我有事的,不能再耽搁了,你一个人能不能照料好自己啊。”
“行啊,那你去吧,我没问题,我过去经常不吃早饭的。”
“不行,不准不吃早饭。记住,一定要吃知道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行了,我记住了。”
“如果回来看见你没有吃早饭,我会惩罚你的。”
莎比开着车子,沿着千篇一律的上海道路向南边行驶。她按下机内音响开关,立刻传来《你到底爱谁》的愤世嫉俗的呼喊: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如果相爱是完美
就让我们用真心去面对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留下了太多伤悲
告诉我你到底爱着谁”
“告诉我你到底爱着谁”,莎比在心里重复着这个乐句,但是,她随即想到,自己应该向谁去追问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于是,莎比赶紧抽身从歌词的伤感而悲愤的意境中逃离出来,只是让自己沉浸在歌曲的起伏在一个令人无法触摸的高度的那种焦灼、无着、脆弱的旋律中。
吴大志即使打飞机,也是对着他拍的A片打飞机,这就是一个摄影师的职业道德。
化妆师小兔倒是科班出生,高中的时候,她的成绩特不好。女孩一到了青春期,便呈现出两极分化。小兔就是一个往旁枝斜出上堕落的典型。小时候也是水灵灵的,青春期一到,脸上立刻像火山爆发似的,挨个儿长青春痘,把一个小脸糟蹋得面目全非。
如果脸上失守,丢失了城池,在学习上再补偿一点的话,还算为一个女孩挣上一点脸面。但是小兔的学习成绩也不好,这丫头在学校里就有些闷,整天不知道想什么心事,你说她心花怒放吧,她那一张脸也不至于人见人爱啊,你说她有什么不开心吧,也该发愤图强,再不济,多看几本张爱玲,赚一手好文笔,再拍几张艺术摄影,好赖也能混一个美女作家啊。
但小兔好像存心与这些成功人士作对似的,愣是往一无所能上走。爸爸妈妈那个急啊,这丫头没辙了,要脸没脸,要能耐没能耐。正好小兔妈妈的一个同事,告诉她一个法子,原来,同事里弄的一个美术老师,专门辅导学生考美院。这个老师曾经辅导过著名的第六代导演娄烨,就是《苏州河》的导演。当然娄烨的成绩也是非常差,就是因为学美术而考上了电影学院。中国很多电影导演都是因为学习成绩差,才去通过考艺术类的曲径而取得了正身的资格。这也可能是中国电影上不去的一个原因吧,你想想吧,连高考都无法通过的学生,学了一点绘画技巧,进了导演的行当,能拍出好片吗?
听了这一个启示,小兔妈妈想想女儿平时画画美人头,倒是像模像样的,于是托人找关系,把女儿送到那个老师那儿去学美术,果然考上了戏剧化妆这个专业。一家总算为小兔松了一口气。
毕业后,小兔的同学都找到了剧组,小兔也联系了几个,但是都是留下资料有去无回。其原因,都是因为小兔那张脸对不起人,人家剧组里一看,这丫头连自己的脸都没侍弄好,还能化妆好演员吗?所以小兔一直找不到工作。
钱盛肿手下的几个女优,对于健没有一个不胆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当年,钱盛肿因为在文艺宣传队里玩弄有夫之妇被开除的时候,一时工作无着,只好贩碟为主,碟片以盗版为主,这是理所当然的了,而其中又以A片为主,那更是天经地义的。
卖盗版碟基本还是半地上,竞争对手多,赚不了多少钱,而卖A片,虽然说风险大,但买的价格高,光顾的人都不好意思还价,一张碟片,能卖到二十元一张。就凭这个,为钱盛肿后来投资A片行业奠定了最初的原始积累。
一般人买A片,都是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特别是有一些作家经常光顾钱盛肿的摊子,那些文人,都羞于开口,脸红起来的时候,搪塞说是体验生活的,就像美术学院里要画模特儿一样,一个作家只有多看A片,才能写出更深刻的爱情作品。像贾平凸的家里,就有很多的A片,在西安的文人圈里,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有一些收藏的精品,只有特好的朋友上门时才友情款待的。
文人研究性向来有这个传统。过去白居易家里有一个小妾,在性交上,颇有一点长处,白诗人不敢独擅其美,还把这个小妾送给了好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元稹的,其目的,也是通过这个女人的传承,让好朋友也能体验一下爱情极品的滋味。那时候没有A片啊,无法通过碟片的播放来交流性技巧啊,只好把小妾当成A片的表演者送人了。]
著名的大作家歌德也算是这样的一个类型吧,歌德在表面上自然是道貌岸然的,但背地里也写一些色情文学,研究女人的性交中的种种表现,文人有一个毛病,有了一点感受,非要让别人知道,如果这世界上有嫖妓还要让别人知道的,那保准就是一个作家。歌德写的那些性文学,就悄悄地在他身边的沙龙圈里流行,这个文本据说近几年还公开过的。
在当年钱盛肿的A片专业客户中,于健就是其中一个。这家伙当年就三十多岁了,连钱盛肿都觉得他可耻,别的人谈A片,都是一副很丢人的样子,而他偏偏是理直气壮,好像就怕天下人都不知道似的,而且语言极其下流,津津乐道看过的A片中的女优的反应,那些A片少说也被他看个五遍以上,对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琢磨得一清二楚。
这于健长的也特恶心,金鱼眼,酒糟鼻,大黄牙,臭嘴巴,那个嘴里的臭咸鱼味道,能在几里地外就把人熏倒,那种味道,就像烂掉的鱼头,所以,时间长了,也没有人叫他的正名了,都喊他“烂鱼头”,没人喜欢他。他早已结婚,但老婆受不了他整天游手好闲,在外闲逛,搬出去过了,倒让他图一个没人过问,平时贩一点菜卖卖,闲了就是寻花问柳,他能讨到的便宜,也是一些人老珠黄的荡妇,挨挨蹭蹭地沾一点好处,没事的时候,看看A片,倒也过的舒服自在。
这家伙唯一的被钱盛肿看中的长处,就是那个家伙发达。
制约中国A片的原因有很多了,其中有一条就是男优不好找,至于男优在什么地方与先进国家的先进影片有差距,我也就不详细地解释了。
莎比在心里骂道,钱盛肿你这个狗日的,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待,前天还在床上玩我,今天又把我送给“烂鱼头”糟践,以后你甭想碰我,被“烂鱼头”沾染上,我估计一个星期脱不了那臭味,你要是碰我,就是与“烂鱼头”轧屁股。
想到这里,莎比的心情好了一点,想想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辰光,一咬牙也就过去了,人嘛,总有那么一个难熬的时光,对于女人来说,只要看开了这个难熬的时段,也就没啥了。
“‘烂鱼头’来了没有?”莎比问到小兔。
“来了,在隔壁呢。”
这次拍摄地点,定在总统套房的隔壁,估计这里原来是供保镖住宿用的,地方很大,摆设场景、调度空间要从容一点。
小兔说,先来换衣服吧。
莎比说,我这身衣服不行吗?
“还是换了剧组提供的衣服吧,何必把自己的衣服作践呢。”小兔说。
想想也是,自己的衣服自己留着穿,反正剧组里提供了各式各样的风情万种的从内到外的各式衣装,往往是一次性的,用完即丢。
小兔把门关好,从油桶一样的旅行包里,倒出一堆衣服,乱七八糟地堆出床上,看起来五花八门,色彩缤纷。性感的衣服,主要是从颜色下手,因为人的眼睛,对色彩的敏感比较强,色彩是造成暧昧的一个重要元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兔拿起剧本,按照上面的要求,选择女优所穿的衣服。
莎比脱掉只穿着蕾丝内裤和上面的罩杯的时候,小兔说,你先去冲一下吧。
小兔给莎比找的是一件S.DEER白色衬衫,小荷叶立领拉链开襟,那乳白色的布料,散发着看似透明但却浑然一体的连绵亮白色,令莎比全身处于一种冰清玉清的光圈之中。这样的颜色甚合莎比的意,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她也挑了一件白色热裤,女人在心里总是暗中想把自己衬托得干净纯白一点,无论是那沁人心脾的香水还是服饰中的那种永恒的白色流行调,都寄予着女人对于内心深处所渴慕的对干净、对纯洁、对高雅的向往。
只是女人为了那一份对自己的近似于自恋式的倾情,往往必须踩着黑色的淤泥才能到达,所以女人往往成为一种奇怪的类别,她们对美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的追求,那种玩味美丽、装饰自己、消耗时间的耐心劲足以让男人叹为观止,而另一方面,她们又那么容易玷污她们心中的那一种高洁的梦想,而卷入对自己的最简单、最廉价的出卖中。
小兔接着又为莎比找了一件裙子,这是一件英格兰式小格子裙,红底黑边框,裙边齐着膝盖,使莎比并不修长的双腿有了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当这套衣服全新地装饰了莎比的时候,莎比顿时被一种不容侵犯的高傲的色泽所笼罩,当她在镜子面前观望自己的时候,那里面反映出的一个镜像中的女人几乎高洁得近似于非尘间所拥有与享有的仙女了。
小兔然后用吹风机把莎比的稍微有些湿了头发吹干净,又用梳子把莎比的额前的头发梳成了一个浅浅的刘海,然后又依次为莎比描了眉,夹了睫毛,涂了眼影,上了腮红,抹了唇膏。小兔毕竟是专业出身,今天莎比出来只是作了一些淡妆处理,经过小兔之手的这么一加工,一个光彩照人、娇媚性感的莎比便脱胎换骨地出现在镜子前。
世界上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吗?莎比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女人的一种梦幻,但梦幻就在眼前,而这个梦幻还是附着在自己的身上的,这是真的吗?一双微微眯起、时而又睁得像春夜天空般深邃的眼睛,闪烁着蜃气荡漾的波光,含着那么一池丰沛的水雾,随时可以凝成水滴,从眼睛中流淌出来。小巧的鼻子,莎比从来没有发现竟然是这种玲珑剔透,娇小而可爱,她不相信这双直削的、柔韧的鼻子真的属于自己,于是她有意地皱了皱了鼻尖,敷着粉的小鼻尖上皱起了细细的小皱纹,可爱极了,正像一个太光滑的女人会失去女人的浓味一样,一个皱起的小鼻子上浮起的几道小纹路,才是女人最真实也最性感的底色。唇膏发出像红樱桃一样的闪闪发光的红晕,把莎比的唇紧紧地包里在那一片像石榴一样结实、像葡萄皮一样薄透的色泽中。莎比的宽宽的两腮,十分利于腮红的点缀,把两片平淡的两腮,修饰得像一片铺满积雪的原野一样娇嫩无比,那上面又映射出一团弥散开了的晕红,就像红灯笼悬挂在雪地上映出的那一抹温暖的炫丽。
这样的女人,只能供奉在橱窗中,锁定在首饰匣中,珍藏在密封的容器中,任何自然的风雨,都是对她多余的侵蚀,任何人世的纷扰,都是对她额外的轻蔑,甚至使人觉得男人的任何的存在,都是对她的光泽的泯灭。
女人的最佳存在是一种天使。天使是没有情欲的,这真是人类的一种矛盾。人是一种情欲的产物,但异化的最终结果是,人往往在精神上鄙视情欲,愿意寻找一块情欲不曾加盟的净土,承载着自己的对于纯粹精神的暇想。
在小兔手下产生的这个女人,这个叫莎比的女人,达到了人类美丽的至高的巅峰与最圣洁的终结。人类的灵与肉永远不相谐和的冲突,在此刻再次重演。
随着敲门声,小兔去开了门。德高望重的赵土根导演走了进来,他显然是从隔壁过来的,望着浓妆在身的莎比,他的眼前一亮,朗声说道:“好漂亮啊,莎比今天真是好漂亮。”
“赵导演,你来啦。”莎比露出一丝文静的微笑,这身装扮,想不当淑女也不成。人靠衣裳马靠鞍,把一副千里马的鞍子,放在一头足不出户的驴子身上,至少也会使驴子生出傲视天下的雄心。
“漂亮得好,好得漂亮啊。”赵导连声赞叹,这在他的导演生涯上倒是颇为少见的。他在心里盘算,莎比看样子不仅仅能演湘西州河上的妓女,还可以演谁家的少奶奶的。心里这么胡思乱想着,想到自己的电影连个影还没有呢,顿时也断了胡思乱想的遐想劲。
“赵导,你真会夸人。”
“莎比还真是不错的,真是不错的。”赵导喃喃自语,一副少见的表扬人的口气。
今天赵导的表现的确有些罕见。咋晚赵导回家去,觉得职业病发作,多拍A片,难免会受到现场气氛的影响,搞得欲望直线上升,所以,昨天赵导回去缠了年轻夫人二个多小时,才动员夫人离开正在播放老太婆里脚布那般的韩剧电视剧的电视机前。年轻夫人心心念念电视剧上的韩剧帅哥靓女的命运,在床上交流的时候,明显精力不集中,完全处于三心二意的状态,赵导爬在夫人身上发愤图强,无奈夫人不配合,那种感觉其实与美国大兵随身携带的充气美人是一样的滋味。赵导一边在夫人的身上忙里忙外,一边在心里痛斥韩国电视剧的流毒四溢,导致中国人夫妻恩爱都受到严重干扰。毕竟一心难以二用,一旦赵导与夫人亲密接触的时候还在脑海里进行大批判,立马器官出现阳痿反应,心有余力不足,倒把年轻夫人惹得欲火上身,催逼赵导立刻雄风浩荡,赵导越着急,越萎靡不振,年轻夫人受不了他的挠痒痒,一颠胯,把赵导从身上抛了下来。
没办法,赵导无奈,把自己的A片拿出来,对着自己的作品,完成了高潮。
昨晚折腾的时间毕竟长了,今天赵导到片场后,说话有些重复与颠三倒四,所以表扬莎比的时候,也有一点累累赘赘,令莎比觉得好是奇怪。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赵导欲火已泄,不至于被艳妆在身的莎比再次拨动欲火,而完全是一种中性的客观的眼光来欣赏她,这倒为拍好今天的演出起到了保障作用。
“莎比啊,今天的剧本看过没有?”赵导坐到大沙发上,小兔倒了一杯茶,放到赵导边上的茶几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看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多少内容啊。”莎比毕恭毕敬地站在赵导面前。
“你掌握一下今天的拍摄总体要求,也不必苛求剧本上的内容。这个主调知道了吗?就是表现男优的勇猛,以及女优的那种欢快的情绪,你要表现出你是享受的,你是快乐的,所以你要表现出你快乐的那种感觉,你的脸上要挂满微笑,在那种状态下,你的呻吟声也是要快乐的,是幸福的,令人联想的……”赵导的眼睛自然地下垂着,与其说是他在复述剧本上的要求,倒不如说是他在回忆昨晚看A片时,所感觉到的女人的最能挑动性欲的地方。
“赵导,我记住我快乐就行了吧。”
“行啊,你也是老演员了,对这个难不倒你。在室内拍戏,无非是这么几种情绪状态。我们毕竟不能全盘西化,完全引进小日本的那一套,他们搞那个SM游戏,我们不能搞。对日本A片,我们必须批判的接受,我们实行的是拿来主义,很多中国同胞看到小日本的那种虐待的、粪便的、颜射的,就骂小日本是变态,我们要吸取教训啊,不能小日本已经被骂了,我们还要重蹈覆辙,继续在小日本走的A片道路上栽跟头。我们要吃一堑长一智,人家摔了跤了,正好拿来作我们的镜鉴。反正小日本就有这个传统,一直担负着前车之鉴的角色,连A片也给中国国产片指明了方向与道路。明白了吧?”
“赵导,你讲的太好了。”莎比假模作样地点点头,其实在赵导发表演讲的时候,她正斜眼欣赏镜子里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呢,她在对镜子里的那个女人说,“你是谁啊,你是莎比吗?我看你不像。莎比哪里有你这么漂亮啊,就是伊能静(电视剧《人间四月天》中出演的女优)也没有你这么可爱啊。”所以,赵导的一番深明大义的苦口婆心,也只当是对牛弹琴了。
“记得就好,几个动作程序知道了吧?这个就看与男优的默契了。我对你们的表演没有特别的限制,你们完全可以自由发挥,要把那种气氛表现出来,这是A片最需要的。行了吧?”赵导说道。
“行了。”
“各即各位,准备开拍。”赵导庄严地下达了拍摄命令。这次他没有食洋不化地说“开唛拉。”因为他正在心里痛恨韩剧勾走了夫人的魂,所以他发誓坚持走国产货道路,哪怕是开机术语。
机器的转动声节奏井然地沙沙响起,男优、女优从容不迫地进入战场,进行荷枪实弹的人类古老的碰撞。
上面的一段是赵导手里拿着的分镜头剧本的内容。
这个剧本估计是模仿《十面埋伏》的作者的王斌的风格,过分注重写意,实拍起来却会给人一种不知所云的感觉,所以赵导发挥主观能动性,以当家作主的大气魄,开始了影片拍摄。
毕竟不是宰杀胶片的摄影机,DV的普及与流行,给拍摄带来了异乎寻常的便捷。
男优与女优进入现场。在A片拍摄中,男优与女优基本采取一种不见面的方式,就像西班牙斗牛一样,斗牛士与牛之间在比赛之前也是隔开的,因为分隔才能避免过多的灵魂的交流,既然A片制作需要的是纯粹的肉体的撞击,任何灵魂的参与,都是对肉体撞击力度的干涉与削弱。
所以,男优与女优之间就像参商一样,在生活中不得相见,当A片的拍摄启动,他们像斗牛一样,从扳开的栅栏里被异口同声地放入到同一个比赛场地——这个场地,就是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了。
镜头前,女优莎比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她的灿烂在镜头里辐射着灼人的气息,她的生动,在房间里营造出的生活气息流中肆意穿透。
“烂鱼头”不是没有见过莎比,但一直没有和莎比合作拍戏。当此刻仙女与圣女合二为一的莎比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顿时觉得眼睛里被一种眩目的光环所笼罩。
也许女人的美丽在男人的心中激起的是不一样的情感。在我们所能设想的可能情况下,女人的那一种超凡脱俗的高洁,会让男人生起几份呵护的柔情和坐拥的关爱,他会珍爱她的纯洁,甚至可能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这样的洁净的存在。
而在另一种也是更多的情况下,女性的美丽则会让男人产生一种掐一把、摸一下、抹一手的那种强烈的冲动。男人心境的平和,就是对于女人美丽外表的消解。女人所勾起男人的兴趣,是她们的非人间的美丽的外表,这激发着男人对于她们美丽底蕴的不懈追寻。在大街上妖娆行走的女性,总会引起男人的回头率,那是男人对于女人外表的痴迷,而接着的一步,就是对女人美丽真相的探寻。无数男人的寻花问柳的动机,与其说是对情欲释放的需要,倒不如说是对女人美丽背后真实的好奇与探访。(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种探访在大街上,是以男人多看了女人几眼,而最终消释了女人的神秘感,从而瓦解了女人的神秘而告终。
大街上的男人对女人的关注,正典型地象征着男人对女人追索求解的过程。
男人在本质上,是拒绝一种美好存在的(这也是战争总是从男人破坏开始的,儿童时期男孩与女孩相比,也是以男孩破坏女孩的童话想像为主,如男孩可能破坏女孩照应洋娃娃的那种温馨),当女人以所有的丰腴与皎洁展现出她们的仙子般的存在的时候,显然违背了男人的那种以破坏为已任的内心欲望。他远不能满足于对女人外表的享受,他要找出女人背后的真实,他要揭开女人最隐秘的存在,于是,男人的欲望,就像一双贪得无厌的手,伸向女人的最初的华彩的外表。
从她的吻开始,在她闭上她的眼睑沉醉的那一刻开始,男人以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女人在法国吻式的唇舌之交中的那种失神,那种茫然。当女孩沉醉在热吻中,羞涩地闭上她的眼睛的时候,却是男人贪婪地窥视着一个女人的动情后的失态,以及心中的暗自得意。于是,一个仙女的最初外壳,在男人的胸有成竹的猎艳下瓦解崩溃。
莎比像所有的女优一样,一投入拍摄,便显示出良好的职业操守,呈现出对男优的极度配合。这时的她,似乎已经不是生活中的那个有着爱与憎的莎比,而仅仅是一个镜头前需要的角色。这是所有演员的素质,一对生活中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死活对头,在影片中可能演一对情深意长的情侣或者肝胆相照的哥们,在镜头前可以达到如胶似漆的亲密无间,一旦停机令发出,他们可以迅速地从剧中抽离,继续恢复到实际上的乌眼鸡般的仇视。
莎比就在这样,一旦拍摄开始,她便把自己的女优角色演好。
“烂鱼头”伸出胳膊,托住像杨柳枝一样摇摇欲坠的莎比,一双如橼巨手,轻柔地抚慰着莎比白色衬衫的隆起部位,莎比投入地沉醉在梦一般的境界上,头颅变得硕大而沉重,轻轻地搭着“烂鱼头”的身上,就像一只飞累了的小鸟,孤苦伶仃地依靠着一棵刚劲的巨松。
赵导注视着这个开篇,不由暗暗地叫好,太棒了,莎比今天发挥得太好了。
“烂鱼头”把自己的脸贴向莎比的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脸盘,吻着莎比的耳垂,然后吻向她的那像积雪一样轻柔,像红灯笼一样灿烂的脸庞,莎比发出微微的呻吟声,“烂鱼头”沿着莎比的光滑凝脂的腮帮,滑向莎比的那娇嫩的闪着樱桃般寂寞红光的嘴唇。
莎比的嘴轻微地张开,仿佛要让渐渐变热的喘息寻找更大的出口。她的唇干净而甜蜜,细细的唇路,在唇膏的映射下,纹理分明,仿佛上面凝聚着女人最灼热的敏感。莎比配合得很好,微张的嘴唇间,探出了她的鲜红的小巧的舌头。
“烂鱼头”的嘴吻到她的嘴边,贴靠着她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唇边,接触着她的细密的唇上的最纤弱的皱褶,然后便像大鲨鱼一样,吞噬了莎比的弱不惊风的嘴唇。莎比全身像被电击似的,发出一阵身不由已的震颤(当然这是表演技巧可以做到的),“烂鱼头”把自己的像毒蝎一样野蛮的舌头,推进到莎比的嘴里。莎比伸出小巧的艳红的舌头,迎接着“烂鱼头”的到访,她胆战兢兢地像一条刺激鲨鱼的小鱼,躲避着又试探地触摸着“烂鱼头”舌头的侵吞。“烂鱼头”的嘴张开,像一个陷阱,当莎比的小巧的舌头再次试探着挑逗他的到来时,他猛地抽了一口气,吸进了莎比的那暖融融的小舌头,就像一个大鲨鱼终于完美地捕捉了猎物。一阵甜津津的液体融进了“烂鱼头”的嘴里,“烂鱼头”只觉得莎比的嘴里,弥漫着荷藕般的清香,这种清香,从她的身体深处飘来,从她的嘴里的每一个涌流的液体中渗出,像一杯刚刚启封的佳酿,浑厚地散发出积久的浓韵。
莎比没有从“烂鱼头”的嘴里吻到恶心的异味,只是觉得里面充溢着薄荷的干燥的刺激的气息,这已经让她很满意了,今天的“烂鱼头”,的确进行了充分的打扫卫生,至少达到了一种中性的气味,一个女人应该满足了。于是,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收紧的花朵,慢慢地开始绽放。
“烂鱼头”一边吸吮着莎比的舌头,一边抚摸着莎比的乳房,莎比的白色衬衣的钮扣被解开,“烂鱼头”的手,伸入到罩杯之中,像一个全副武装到牙齿的大兵团,把莎比的乳房包里得铁桶也似。
本来完整的罩杯被推出了乳房的原有位置,“烂鱼头”手,代替了罩杯对莎比的拥有,轻柔地抓住莎比小巧的乳房,就像抓住一块没有形状的面团。
“烂鱼头”放开托住莎比腰的手,把莎比放倒在枕头上,然后抓住莎比的肩膀,把莎比拉了半坐着,解开她白衬衫的全部钮扣,剥下衬衣,从两袖中抽出来,里面的罩杯早已无法遮体,东倒西歪地被排挤在莎比乳房的边缘。
“烂鱼头”脱下莎比的罩杯,然后用伟人般的手掌,高人一等地掌握着莎比的乳房,这方面,他很有经验,先全面刺激着女性的整个乳房,然后把焦点对准乳头。那是女人绵软的领地,它饱满,突出,甚至你可以说是粗俗,其实它的存在的目的,只因为女人日后要成为母亲。每一个生命都从它那儿得到了第一口的施惠,它是给孩子的一个最初也是唯一的救赎。它的地位应该是至高无上的,不容侵犯的,但它注定会在成为孩子的饭碗之前,沦落为女性的一种诱惑,更成为男人亵玩与点击的一个界面。
鲜红的乳头,本来融汇在碗状的容体中,它不尖硬,只是保持着日后需要的强度与大气。当外来的刺激捻动着它们,它便会委屈地像孩子一样扬起不屈服的头颅,变得突出,仿佛要跳离乳房的圈地。
“烂鱼头”像一个赌徒捻动着麻将一样,熟稔地捻着莎比的憔悴而沉睡的乳头,它不能不苏醒,它变得富有力度,然后,“烂鱼头”把硬梆梆的乳头按向松软的乳房深处,一直压制到温溢上来的柔软中。
然后,“烂鱼头”像所有的男人一样,把手伸向了她丁字裤的前沿,穿过弹性的阻挡,直截了当地伸入到她的最隐秘的地方。
莎比像一枝从枝头上零落的玉兰花,不胜骄横的春风的侵袭,晕倒似地倒伏在“烂鱼头”的赤裸的胸脯上,莎比把一个女人不胜风情、彷徨无主的娇弱展现淋漓尽致。
按照剧本程序,“烂鱼头”让莎比反过身来,露出她的被丁字裤修饰的臀部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的屁股永远比脸重要。
一种是官们,常言道,屁股指挥脑袋,充分证明对于官来说,屁股永远是头脑的上司。
另一种就是各种类型的女优们,从模特儿、演员、运动员,屁股对于女优们的重要性,一如她们的脸面。
脱下一个没有经过培训与锻炼的女人的屁股,你会很失望地发现,她们远远达不到一个优的那种干净而光滑的屁股的水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会发现,那上面布满着密密麻麻的赘疣,并且因为常年被困守在椅子与凳子上,遭受到经年的压迫,屁股上那两瓣最尖端的地方,总是大杀风景地套印着深色的瘢痕。
所以,保养出一个富有弹性、像奶油冰淇淋洁白、松软得像面包的屁股是需要付出时间与精力的。
你不能是整天呆坐在办公室里的蓝领或白领职员,整天让屁股与椅子摩擦生情,即使一块最漂亮的屁股,也要千孔百疮。
你必须保持活动的态势,放任屁股以自由,给屁股更大的休养生息的机会,才能打造出一个充满自由感与色泽感的美丽屁股。
在这个世界上,对屁股缺乏欣赏的人是很少的,如果有这样的人,他至少称不上为艺术家。在世界著名情色导演丁度拍摄的《少妇的诱惑》中,我们看到一个女人屁股与脸面相互配合所达到的惊为天人的美丽共振。
莎比被丁字裤衬托出的屁股,无疑是一个光滑的、松软的、圣洁的屁股。
这是一种修饰的结果,来自于莎比对职业道德的孜孜追求。
要包装出一个美丽的屁股,必须投入细心的呵护,其精心专业的程度,不亚于美容化妆。
莎比对屁股的保养方法,这里顺便交代一二,也算是莎比授权本人给各位提供的一点服务回馈吧,毕竟感谢各位网友阅读本贴的辛苦啊。
莎比运用的办法是,在沐浴时,先用洗面奶洗干净身体,呵呵,要像爱护脸面一样爱护屁股就是这个道理,然后打上“娇韵诗”身体磨砂膏摩擦,“深层清洁及活化肌肤,去除污垢及老化角质,具刺激及愈合作用,更可改善粗糙表皮,促进新陈代谢,令肌肤柔软光滑,所有肌肤问题得到全面改善,更有独特保湿因子,让你的肌肤随时保持水润亮泽。”(以上广告由“娇韵诗”身体磨砂膏产品特约提供)。
清理干净后,再敷上美白面膜,最后涂上美白保湿露,这一程序完全遵循着面部美容必走的道路,除此之外,没有捷径。
因此,当莎比露出绰约的屁股的时候,可想而知那是一道何等的风情与风景。
皱褶是女人的秘密,是女人的隐私,是女人的兴奋点。
因为是秘密,所以必然遮挡。
因为是隐私,所以必然是神秘。
因为是兴奋点,所以是刺激的目标。
皱褶也是女人的敌人,皮肤上对外的光滑的容颜,如果发现皱褶,那是女人的最大的忌讳。
不管是秘密还是敌人,女人总是把皱褶藏得很深很深。
女人的唇,是女人最明白、最公开的皱褶。那是最鲜明的诱惑。
乳晕上那细密的皱褶,那是女人的羞涩与温馨。
而女人最隐秘部分的皱褶,只是女人兴奋的浓缩,是女人最尊严的禁区。
隐秘的升级,与皱褶的程度成等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女人的最后秘密,如果可以用“三点式”来代表的话,那么,这三点里的最终内涵,与其说是器官,倒不如说是皱褶。
因为皱褶,无形中延长了敏感神经的长度,所以皱褶里神经丰富,成为兴奋的焦点。
把女人比喻成一朵花,其实本质上,是因为女人与花一样,是一种折迭起来的生命。
每一朵花的娇嫩的花瓣上,都是一层层迭起来的色彩与鲜艳;而在一个孤立的花瓣上,如果我们仔细地观看,那并不是平板如砥的页面,那是皱褶的连绵。
丁字裤里展现的女人的秘密,正是那代表着女人最敏感特征的皱褶。
摄影机镜头前,丁字裤窄窄的带子,沿着莎比股沟的峡谷,穿行向下,就像长江,一线穿越三峡,然后突然间变得宽阔起来,在她的小腹部那儿,出现了三角形的浩渺的水域,遮住了她的黑色的森林。
丁字裤像一个忠诚的眼罩,戴在莎比的腹部。
某种程度上,女人的最后的皱褶,就像一个孤独的眼,它是独眼龙,站立着,傲视着世界。在佛像的图画中,我们看见过手掌中那鱼尾一样的独立苍穹的眼睛,它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女人最后神秘的象征与影射。
“烂鱼头”熟练地弹起那无法遮掩起皱褶的丁字裤的细细的绳索,就像拨弄修长嘹亮的琴弦。本来直线所占领的面积,几乎可以为零,那么,挪移那窄细的绳索,就是把女人的最后的皱褶袒露。
最初呈现的是像黑奴吁天一样的屁眼。也许没有一个人能注视过自己的屁眼,但当别人的屁眼呈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才明白,它不仅帮助你解决溲急的头等大事,它还在美学的天地里应该享有自己的那一份无可替代的地位。
你歧视屁眼,因为你总是把你的垃圾最后通过它抛离你的身体,然后你像躲避瘟神一样,匆匆收起你的屁眼,逃离在几秒钟前还属于你的身体、占有的体重、融入你的构成的垃圾。屁眼因为最后承担了告别的责任,残留着并不美好的气味,而受到你的严重的傲慢与偏见。屁眼让你轻松愉快,但是你却觉得它同流合污。你从不会让你的屁眼去接触你身体的其它器官,屁眼没有手一样的特权,当然屁眼的孤立的地位,也促成了它的孤家寡人的习性,但这不是你从不关心屁眼的理由。你的眼睛根本没有正视过屁眼,你一辈子都无法直视你屁眼的模样,我承认,这是地理位置决定了屁眼的百年孤独,但是,你的手呢?你除了用卫生纸隔着很厚的虚伪、触摸过屁眼外,从来没有尝试过对屁眼的亲密接触。当然,也可能有意外发生,当卫生纸由于质量问题,无法承受屁眼与你的纸的磨擦的时候,你的手指可能无意中会亲热地陷入到屁眼中的温暖的笑容上,但是,你下一步是什么态度?你会像美国总统被扔了臭鸡蛋似的,赶紧提溜着一双你的恨不得壮士断腕的双手,去寻找一块香皂,寻找一个开放的水笼头,一遍遍地冲洗刷新,其目的无非是洗掉屁眼的发言残迹。我相信,在你这样忙碌的时候,屁眼一定会因为你对它的极度的讨厌而流下伤心的眼泪,只是眼泪往屁眼里流而已。。
但是,当一个女优的屁眼呈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做呢?
检讨吧,检讨你过去对屁眼的狂热的歧视与不公,忏悔吧,你猛然醒悟,屁眼竟然美得不同凡响。
屁眼的本质,也是皱褶。它是一个圆形的皱褶,从中心,像喷泉一样,呈皱褶状向四周喷射,它又像花朵,从花心中向外以皱褶的方式到达花瓣,达到花的外沿。
它干净,爽朗,像一个沐浴过的婴儿,也像一个即将开口的官员的嘴。它是一个窗口,却关闭着窗子。你会觉得它们一直关闭着,一直这么清爽地对外。
在男优的眼中,女人的屁眼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所以,对屁眼最热爱的,倒要算是男优们了。
“烂鱼头”用他的热火朝天的嘴唇,扑向莎比的丰腴的屁股,觊觎着躲藏在中心的屁眼。
他扒开像弹簧一样自动合并的两瓣屁股,吻着那深邃无边、广阔无垠的屁股(这时,这个屁股占领了摄影师的全部取景框),洁白的一直与阳光抓迷藏的女人的屁股,微微地泛着波浪一般的涟漪,把细微的圈圈纹路向四周传播开去。
“烂鱼头”的舌头像一个嗅到目标的猎狗,脚不沾地直奔它的猎物,掠过那光滑皎洁如月光的肌肤,扑向那无法被丁字裤藏身的闪耀着咖啡色色泽的皱褶。
莎比的身体像安上了滑轮似的,往前一探,一股温热的流体击打着她的安详本份的皱褶。“烂鱼头”在莎比的屁眼上,打扫着战场,左三圈右三圈,就像琢木鸟在津津乐道地从事着自己的使命。
“烂鱼头”的优点就在这里,他从来没有肮脏的概念,他可以在女人的任何地方,用他的舌头出击与点击。当然,也不是说他有艺术的欣赏的眼光,更不能说他是像贾宝玉哥哥那样天生地认为女人是水做的骨肉,从而认为舔屁眼是小狗喝水。不是,“烂鱼头”没有那么多丰硕的艺术细胞,只有一份贪婪与醺然,当这种酒意涌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任何美与丑、香与臭扔到了一边。
莎比的两腿张得更开了,丁字裤的前沿已经无法遮挡住她的隐秘,在“烂鱼头”的持续舔袭下,她已经把最后的皱褶和盘托出。
“烂鱼头”趁势拉下了她的丁字裤,本来就是团虚无飘渺的绳索,便在外力的作用下,翻滚着沿着莎比的腿,被孑孓翻滚一般地剥落。
女人的最后的皱褶被袒现出来。
摄影师激情洋溢地让镜头跟进去,就像男人在此刻的目光。摄影师吴大志充分理解男性观众的探索精神,忠实地记录着女人的最后的神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女人最后的皱褶,是什么?
那是女人的小棉袄,被她每天迭放好,整整齐齐,藏在最宝贵、最安全、最催眠的箱底。
那是女人的珠宝匣。一层层地关闭着,上了一道道的锁,保护着里面的宁静与安然。
那是女人的花骨朵,收拢起套迭在一起的花瓣,保护着最核心的娇蕊。
那里没有阳光,但却干净而温暖。
那里没有清洁鱼,但却维持着干净与清洁。
那里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循环,是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
它会开放,是因为爱情的启蒙与加盟。
它会微笑,是因为主人的灵魂对它的恩准。
它会兴奋,是因为甜蜜的渴望灌进了主人的心胸。
女人,是一种用心去感受的动物(当然男人更是一种动物了)。
因为心,因为情,女人会张开她的最后的皱褶,绽放她的最神秘的美丽,给她取舍的那一个无憾的他。
在心爱的人的抚慰下,她会容忍他的一切。她会让他的视线,穿透那亘古的荒原,在那新垦地一般的土地上,犁开千年尘封的冻土,让春天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由板结而松动的苑囿里。
她会交出她的小棉袄,会打开她的百宝箱,会秀出她的花骨朵,给她的心默许同意而放进来的那一个他。(
)
然而,女优不是。
莎比也不是。因为莎比是女优。
莎比已经把自己的身体交出来,交出了她的小棉袄,她的百宝箱,她的花骨朵,因为金钱,她作了等价交换。
她把心留给自己,而把她的身体交给了男优,交给了镜头。
于是,她的一切,便不再属于她,而是属于镜头,属于A片。
拍片继续进行。当女人不再是女人而是女优,那么,一切的一切便是无数A片的重演。
“烂鱼头”像翻烙饼似的,把莎比翻了一个个,然后瞄准女人的核心的皱褶,把女人的两腿舒展开,莎比的两条腿,就像被抽了筋似的,高高地吊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动物后插花性交体位的一种镜像对称形式,不过一个是朝下,一个是朝上。
它应该相当于动物类中雌性品种的翘起尾巴、亮出关键器官的那种方式吧。我所崇拜的苏俄作家肖洛霍夫同学曾经借小说《静静的顿河》中的人物说过,“母狗不翘起尾巴,公狗是不会上去的。”
翘起尾巴是亮出动物的关键器官,同样,女人弹起双腿,与母狗的那种对公狗的迎合是一样的。
人在最终的时刻,总是呈现出对动物的返祖,或者说是对动物生存的祭典。
人的胚胎与动物的胚胎呈现出现惊人的相似,同样人的交合方式,则不过是动物交合的另一种翻版。
举起沉重的双腿,就像跳水运动员搂住双腿折迭起身体一样,女人以这样千篇一律的位置,打开最后的秘密,正如同母狗一样,恩赐以公狗以进入的机会。
只是人类总是更多地赋予动物性的本能需要以更多的想像、玩味与暧昧。
“烂鱼头”伸出热乎乎的嘴巴,像一头饥肠辘辘的公猪,拱向女人的最隐秘的地方。莎比像一张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琵琶,突然无师自通地发出喑哑的鸣音。“烂鱼头”拨动了女人最嘹亮的那一根弦,一支尖锐的强音,穿击着女人的全部,共振着快感的鼓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烂鱼头”知道女人在什么地方都易挑动她们对快感的感应。他在女人的皱褶中,弹出女人的光滑,使它跳跃,使它歌唱,使它飞驰,莎比无力抗拒地发出呓语般的呢喃,缓缓地觉得身体被一个无形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取走,飘飘然地带上了无从依托的天空。
她的灵魂沉重地低垂在地表,但她的肉体却在飞扬,像空中的一朵灿烂轻灵的云彩,更像那些驾驭着白絮似的浮云翩翩起舞的仙子。
她在飞舞中舒张着自己,绽放着自己,她无法控制住快感在身体里的每一个可以游走的空间里流淌,她无法不让每一个开口朝外的腺体按照自然的规律,奔涌着寻找窒息它们的出路的激流,女人,在此刻显得如此的无能,莎比的灵魂冰冷,但肉体炽热,冰冷的灵魂,看着滚烫的肉体飞腾,感受着肉体永无止境的超越。
“烂鱼头”嘴像梳子一样地掠过莎比皱褶里的每一个沟回。他不满足,因为女人那里被洗得异常的干净,就像被漂白过的手,光滑而稀溏。“烂鱼头”喜欢舔食真正带有女人体香的原汁原味,喜欢那带着滞涩的女人沟回里的真实,但是,一切都被淋浴时的乳液洗净,“烂鱼头”的舌头未能找到女人的一点真实的信息,就像喝酒而又未达到足够的度数那般寡淡无味。于是,他的舌头探向女人的最深沉的洞穴,那里,珍藏着女人的酿造的最甘醇的酒香,这些千年老窖似的液汁,被他的嘴,生硬地从地窖里开采出来,缓缓地向外传递着那浓烈的醇汁,“烂鱼头”那一无所获的嘴唇,终于触摸到女人最香甜的醇汁,用他的似乎带着刺管的舌头,像蜜蜂一样,伸入到花蕊中,采撷那奔腾在波尖浪谷中、对身体无能为力的女人的无法收敛自珍而流泄散失的佳酿。
那是不设防的城市,肉体被快感出卖,女人的里里外外都被男人的掠夺的欲望劫掠一空。
接下来,是男人看了厌倦、女人看了乏味的品箫段落。
虽然这一段在进入观众手里时,大部分情况下为男人快进穿过、女人掩眼躲过,但这是所有A片必须经过的一道程序,就像肯德鸡里都必须包含着“苏丹红(1号)”的调料一样,它有毒,但没有它,又不叫A片。
“烂鱼头”的那话儿的特长,就是特长(请理解这两个特长的不同含义)。
中国人与犹太人的区别我想除了在外表上的一目了然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不同。这个不同,在此刻特定的语境里,我不说,各位也能知道。
中国男人的那话儿,大多发育不良,空有雄心壮志,却垂头丧气。
尽管近年来大学以上的学校都对学生进行免疫防治一般地实施割包皮手术,但似乎已经错过了亡羊补牢、收之东隅的阶段。
但“烂鱼头”却发育良好,虽然他没有动过手术,但却像犹太人割礼之后的那种状态。
也许是因为裸露在空气中,那话儿色泽暗淡,面容苍白,像一条冰冷的蛞蝓,冷酷无情,通体生涩。
只有女优对它充满激情,凝聚爱情。
当女优那散发着莲藕清香的口腔,那鲜艳得像玫瑰花瓣的舌头、那清晰得浮现每一个敏锐唇印的嘴唇,接靠着男人的蛞蝓的时候,她像把它当成了上帝,当成了世上的珍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它发散着沉闷的腐朽的霉烂的气味,它被尿液侵泡,所以气味渗入毛孔,如果它有毛孔的话,即使没有,也会在表皮细胞的呼吸里与外界互换着肮脏的骚臭。
女优爱它们。把它含在嘴里,深深地纳入她们的口腔,好像那是天下最打动人心的美味,甚至抵到她们的喉咙,超过任何一个曾经路过口腔的外物所无法逾越的底线。
用女人的温暖,打动男人的强壮,用女人的绵软,安抚男人的孤独。女优们奉献出自己的“食”的专用通道,为了男人“色”的纵情。“食”与“色”在女优的嘴里,得到了险恶的交融与切磋。
当那气势汹汹的男人那话儿,冲击着女人的喉管,女优甚至本能地发出呕吐的反应,而能保持在那话儿面前的平静与泰然,则是女优对自己排他性本能的一次顽强的斗争。
莎比没有犹豫,她知道剧本上有着这一个无法回避的流程,既然她已经参与到这一个角色的所有行径中去,她就义无反顾地作出激情的演绎。
她的乌亮的眼睛,对着男人发出诱惑的光芒,闪烁着惬意的喜悦,好像她要把她的渴望,传达给男人。
她要让男人——或者说镜头觉得她的需要,她的快乐,她的幸福,都是源自于对男根的拥有,她要表演出这种外感,她隐藏着真实氛围中一个女人对男人那话儿的毫无兴趣。很多情况下,女人甚至连握一下男人那命根儿的兴趣都没有。莎比恰恰是这样,从她第一次失身在男人的手下,在自然的情况下,她一直厌弃对男人命根子的关注与欣赏。她与许多女人一样,觉得它们丑陋,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它们不温顺,而野蛮得像一个流氓,它们不文静,而像一个脾气暴燥的公鸡,它们不和平,而像一把滴着鲜血的刀锋。
但是女优的爱情是错位的,莎比按照女优的爱情,表演着对男根的狂热与赞美,尽管她必须依靠她的演技,抗拒着那异样的气味与丛生的恶心。
富有经验的男人,知道瓜熟蒂落对于女人的意义所在。对付女人的诀窍,就是实现女人从“我要你”到“你要我”的转变。
“烂鱼头”充分运用一个男优对女人肉体的了解,让他的配戏对手燃烧,引爆,膨胀,当他如期完成他的对女人的隐秘的激发,实际上把女人做熟搞大,她成为一个黑洞,希望把男人吸进,她像一个熟透了果实,迫不及待地渴望融进男人的大地。
面前的这个女人,被“烂鱼头”激发,春情荡漾,下身像被炽热的钢板炙烤,来来回回地捻动,期待把她的空虚充满,在她的热浪汹涌的体内,吸进一缕更加焦灼的空气。
莎比动情地表现出一个女人对男人的需要。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烂鱼头”的黑而粗阔的臂膀,像在哀求,像在等待,像在吁天,期待这个男人把她的肉体托举,就像芭蕾舞中男生对女人的顶托。
有无数个事实证明,男优与女优最荡人心魄的地方,是那种欲拒还迎、欲进还退式的小鸡啄米般的初始阶段。
有无数个临床的感受告诉我们,大多数激情洋溢的女优只是机械无望地承受着男人的敌进我退。她的兴奋与快感,可以借助于她的表演经验可以完成。
无数的A片需要展览的是男优的高潮,需要激起的是占据A片收藏者与爱好者绝大多数的男性观众们的兴趣高潮。
女人的洞穴可以感受到充实,但却没有对快感的敏锐点。
女优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敞开肉体,让男人在那里波澜起伏,而她自己必须借助演技来完成男人需要看到的激情。
女人的配件是如此的孱弱,甚至,她会不堪男人的命根对她的核心深处最脆弱处的点击。
当A片拍摄完毕,莎比感到自己的小腹部里,被男优的那硕大而无止境的击打搅得隐隐作疼。
但她的表演很好,赵导罕见地叫了一声:“OK”。
莎比把浴室的门关得紧紧,外面的繁杂的声音被推到遥远的与已无关的地方。摄影师与小兔正在拆除室内的灯光及拍摄机械,乒乒乓乓的声音持续不断地灌进耳鼓。
莎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经过了男人的身下、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身边的各种体位的摩擦与击打之后,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化妆品已经身败名裂,破败不堪了。她的原来一尘不染的头发,因为沁透了隐隐约约的汗水,而变得潮湿而打结,在床上的机械运动中,头发也像乱稻草一样蓬乱不堪。望着自己的脸,她看到,两腮上泛着真实的自然的潮红,越过了原来涂抹的腮红的粉饰,而顽强地凸现出来。不管她的心灵如何抗拒着情欲的感受,但是,她的身体还是背信弃义地出卖了她。
一个女人在高潮时分,是她最真实的美丽的时刻,相形之下,任何化妆都是一种虚伪。她的面部的皮肤更加细腻,泛着朦胧的红色的微光。她的唇像抹了胭脂一样。在拍摄中,她的唇彩大部分被男优啃掉,特别是她的下嘴唇,失去了闪亮的唇彩,呈现出鲜艳的玫瑰花的红色,那是真实的唇的色彩。这种感觉,就像是上了哑光的唇膏,这种唇膏,因为没有明亮与油亮,所以,也就没有太多光泽,看起来更优雅更内敛。上嘴唇上,还是那种嫩嫩的唇彩,莎比现在倒很欣赏自己的朴实天然的没有雕琢的本色性的嘴唇。
只是她很快想到,自己的唇刚刚在“烂鱼头”的嘴里翻过来倒过去,不由感到一阵恶心。她赶紧从架子上抽出一张纸巾,沾湿了水,抹掉上嘴唇的基本原封不动的唇彩,然后,掬起一捧水,仔仔细细地抹着两唇,然后,她用杯子倒了一杯水,喝进嘴里,来来回回地冲洗着嘴里的不祥的感受。
清洗完了自己的脸,莎比来到淋浴喷头下,打开水笼头,哗哗的水声,很快淹没了外面的吵杂声。莎比渴望用这种自己发出的声音来获得一段属于自己的宁静。
她把水笼头里的水放得很多,强劲的水流气喘吁吁地奔驰出来,柔和地按摩着自己的身体。
刚才,她用卫生纸揩干净了胸部颜射出来的男人的白色的液体,一离开镜头,她觉得这种从男人体内分泌出来的浓液是如此的肮脏与讨厌,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把它们擦净除尽。
她想到了前天小火拍摄后身上的残迹,想到自己在现场与小火的争执,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一副惨遭蹂躏的残渣余孽,她突然觉得,那天也许不应该与小火有什么争吵,或者在小火向她率先挑衅的时候,不应该火上浇油地惹怒她。她的思绪处在一种浑浑然的状态,虚无缥缈的水气渐臻佳境地弥满了卫生间,她感到自己的思想,也像这种浓烈的水气一样有形无实。(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她像搂着一个宠物一样,抱往水笼头,让那水流的舌头火焰一般地舔着自己,烤尽身上的肮脏与丑陋。
她支起自己的一只腿,更亲密地把水笼头伏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让它仰视着,瞄准着她的不愿意正视但却在镜头前成为主角的隐秘的部位。莎比不喜欢看自己的A片,但她看过。在生活中,她像许多女人一样,没有兴趣去看自己的那些像在地球另一端的隐秘的部位,她不知道它们的形状,也曾经好奇地注视过自己在A片中的那另一极的形状,据说女人看A片的时候,总是把目光集中在女人的器官与表情上的,但是莎比没有。她很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器官,它们明明在兴奋,在高潮,镜头下,她的隐秘部位显得怪异而不真实,她很奇怪这些器官竟然是属于她自己,而事实上,这的确是她的身体的一部分。她看不出什么叫充血,只是看到她的隐秘的洞穴,无法控制地张开,分泌的汁液像啤酒泡沫一样从深处汹涌上来,甚至她可以看到她的原来藏匿无形的尿道也张开了小兽一样的嘴巴,焦灼地向外呼吸着,任何一本生理教材上都说明这表示着女人的兴奋,但莎比觉得自己真的兴奋了吗?没有,明明自己看的很冷漠,但镜头里的女人却处于生理上的兴奋期,正是出于这种的观看体验,莎比认为自己的肉体是不属于自己的,特别是在兴奋与激情的状态下,她更感到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她无法掌控它们,只得听任自己的身体,以最自然最原始的方式,按照人类的本能或者说是动物的本能,作出自然的反应。
莎比把自己洗得非常仔细,即使她感到腹部里有一点隐隐地胀痛,她也没有忘记持久地把热水冲向自己的体内。她想洗去所有拍片中的痕迹,卸去拍片中的所有装束。
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恢复了一个素面朝天的女人的时候,她走到门前,叫道:“小兔。”
小兔其实倒是一个挺关心人的姑娘,屋子里的男人全部走空,她把莎比的衣服拿了起来,搭在手上,等在浴室间外面。
听到莎比的叫声,小兔应了一声,“没人了,莎比姐,你把门开了吧。”
莎比开了门,“他们都走了?”
“嗯,我把他们都支走了。洗好了吧?”
“好了。”
“你要不要换里面的内衣?”
“不要,你把我原来的衣服拿来就行。”莎比说道。在拍摄前,她其实倒挺看中了几件剧组预备的拍戏用的内衣,但现在她一点心情没有了。
“全在这里呢。”小兔递过衣服。
莎比把自己的内衣内裤依次套上身,小兔在旁边观察着她,莎比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好像那是另一个人似的。换回自己的衣服,她觉得刚才那一段是一段游离在生活进程之外的梦,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莎比穿上衣服,把头发抓起一把,轻轻地放在领子后边,然后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唇。(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怎么了,莎比姐。”小兔走过来,撩起莎比的头发,轻轻地理顺。“你是不是要口红?”
“不是,现在好难看,过去的洗不净,又不想涂新的。我现在就是想把这些洗不净的唇膏口红都擦干净。”
“我给你用卸妆液擦干净,欧莱亚的,很好用。”小兔说着,跑了出去,拿着一个小瓶,倒出液体,抹在莎比的唇上,融化掉唇上面无法洗干净的口红与唇膏。
莎比听任着小兔的动作,觉得她手挺柔软,“小兔,你做这个倒是挺好的,为什么不把自己打扮一下?”
“我打扮不起来啊,哈哈,我就这个样了,越打扮越丑。莎比姐,你的皮肤白,唇色深,我这有‘雅诗兰黛’,超级好用,我看你适合用326号,橙色系的。”
“小兔,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我看你从来不用这些化妆品,但你比谁都懂。”
“莎比姐,其实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你,我其实逛商店特别喜欢逛化妆品柜的,每一次都败了很多钱啊,我喜欢那些漂亮的小瓶瓶,小盒盒,我买了许多唇彩、唇膏、口红的,我喜欢偷偷地在一个在家里摆弄它们。”
“为什么从不看你用啊?其实打扮起来,应该也很漂亮啊。”
“别恭维我。莎比姐,有时候,我整天在家里试啊试,把这个抹一点,那个涂一点,我觉得我这脸与调鸡尾酒差不多,可是,怎么抹都不看好,我这皮肤不行。”
“你也应该护理一下啊,能不能去掉这些小痘痘。”
“别提了,我做过一会护理,这小痘痘顽强着呢,刚刚这边压下去,那边又冒出来,没办法的。”
莎比望着小兔,说道:“应该找医生能看好的吧。”
“看过了,能找的医生我都找了,我老妈对我说,只有老了,才能打扮呢,想想真是伤心了,等我老了,我也不要漂亮了,我还打扮做啥呢。现在我也习惯了,自己的脸不好打扮,我为你们打扮啊,看到把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粉嫩粉嫩的,倒老开心的来。”
“你啊,真的很有意思。上星期逛商店了?”(
)
小兔说:“嗯,我买了一堆呢,好多好多的牌子,我现在都不敢去逛专柜了,每次去,不买一点,总不甘心。“
“你买了什么牌子的?我一直不知道用什么牌好,你看看我用什么的?”
“我买的可多了,资生堂、露华浓、MAXFACTOR水份、CHANEL、CD的,最近又看上了倩碧、安娜苏。你现在用什么?”
“我前一阵到新世界去看了看,买了LANCOME,一直用的这个。”
“雅诗兰黛我觉得很好用,它不干,颜色很好,所以我推荐你试试呢。我这有,你要不要用?”
“不了,上午不想化妆了,吃过午饭再说吧。你说这个牌子好,你不用,怎么会知道呢?”莎比笑着问。
“我白天不用,晚上会用的啊。睡觉前,我会抹上唇膏,觉得舒服的,下次就再用,不舒服的,就放到柜子里了。”
“这么说,睡觉时候的小兔是最漂亮的了?”
“别这么说,好恐怖的啊。如果你晚上见到我,就像见到一个鬼了。”
“你啊,你还是没有好好地打扮自己。我不懂打扮,什么时候,我给你收拾一下,肯定要比现在的小兔漂亮。”
“哈哈,说不定,换一个口味,还真能成呢。”小兔开心地笑起来,嘴里的不整齐的牙齿粗鲁地暴露出来。
莎比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腹部收缩着,突然一阵针刺一样的疼痛,从那种隐逸的麻辣中漂浮起来,一咬牙,还是脱口而出:“哎呀——”捂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莎比姐?”
“怪了,有一点不舒服。”
莎比曲起身体,等待那一阵疼痛像流星一样闪过,小兔赶忙扶着她,过了一刻,莎比说,“没事了,女人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就是在疼痛中长大的。”
“什么地方不舒服?”
“觉得下面有一点疼,我担心被搞坏了。不过,现在好像没事了。”莎比撑着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腰一些酸涩。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小兔看看莎比已整装待发,一边跑去开门,一边说:“估计是他们叫我们吃中饭了。”
小兔开了门,钱盛肿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问道:“莎比还好吗?”
莎比一见是钱盛肿,心中一格登,脸上挂了一边乌云,转过身去,以屁股对着钱盛肿。
“莎比,今天真辛苦了,赵导说你今天发挥得太好了,老赵这个人,从来不夸人的,说谁好,比张艺谋还吝啬,今天他可夸你好了。”钱盛肿一边嬉笑着,一边走近莎比,两只手,轻轻地放在莎比的肩上。
“别碰我。”莎比甩了一下肩膀,把钱盛肿的手打开。
“怎么了?你是功臣啊,我会奖励你的。这个月的薪水,我会打到你的信用卡上去。”钱盛肿伸长脖子,探到莎比垂下遮住脸面的头发里去,想打探莎比的表情。
“谢谢,钱主任。”莎比头一甩,毛茸茸的头发,像刷子一样呛了钱盛肿一下。钱盛肿讪讪地抬起脸来,看到小兔还在屋里,便对小兔说,“小兔,你过去看看赵导他们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一起吃中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兔乖巧地走出了屋子。屋子里显得异常的空寂。钱盛肿慢慢地踱到莎比身边,“怎么了,又不开心了,我知道这个工作很苦,但也是没有办法嘛。”
“你还知道我苦?我是什么东西?”莎比头也不回地发泄道,“看你找的什么人,‘烂鱼头’真是一个大流氓,恶心死了,我都要被揪死了。”
“莎比,我也是忍痛割爱啊,市场上反映,你的片子销路很好,这一点,我对你说,你比小火强啊,男优方面,‘烂鱼头’的那种风格也最投男人的眼睛,市场上特别看好,你们强强联手,这部新作才能一炮打响。”
“行,行,钱主任,反正你要玩我的时候,就陪你上床,要拍片了,就让我受罪,我,我在你眼中,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婊子。”
中饭是吃了便餐,而且是分了吃的。莎比与小兔去餐厅很迟,两个人要了小间,点了很少的菜,两个人倒是吃了自在。
下午的拍摄内容,主要是拍一些女优的生活照,将来是要放在A片封面上的。小兔把莎比化了一个淡妆,很清纯的样子,然后吴大志跟着她们,在宾馆的各个显要位置可以摆弄风骚的地方,都留下了莎比的巧笑倩兮的身影。又跑到宾馆的后花园里,在螺丝壳般的花池里照了一些照片,吴大志脾气好,女优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本来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照片,但吴大志拍起照片来,就像男优高潮来临时一样阻挡不住,喷薄而出。在中国电影界,正在改变多少年来一穷二白的情况下确立的一个规矩,就是人没有胶片精贵。这一面貌正在发生决定性的改变。看姜文为什么把《阳光灿烂的日子》拍的那么生龙活虎,动感溢然,就是姜文杀了许多胶片,耗片比几乎赶上好莱坞和香港电影的那种水准,剪辑出来的最终效果,自然给人一种节奏上的快感。
摄影师与女优下去拍照了,赵导与钱盛肿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又详细地讨论了一下学员培训班的事,考虑到今后将投拍“孔雀”A片系列,决定把培训班命名为“孔雀艺员培训班”,用这个名字,可以躲避中国当前传统偏见对A片的污蔑之词,同时,也会更好地打消学员初入此行的心理顾虑的问题。
赵导也担心学员来了之后发现是拍A片会中途而废。钱盛肿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只要男优女优踏进这个门,就没有人舍得走的了。
赵导还是半信半疑,钱盛肿说道:“你看小火、莎比她们,有哪一个想走?我给她们的薪水也不赖,工作量也不大,大部分时候放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有何不乐意的?你说现在出去做小姐的,一天不干活,就没有收入,而且小姐干的是真话啊,一点不能含糊。你有一个不到位,一个姿势使不上劲,客户就不满意。其实,小姐就像演话剧,每一场都要真刀真枪,女优是演电影的,演一次,就是一劳永逸了。”
“看样子,妓院老板都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导演了,指导小姐演话剧啊。”赵导借花献佛地开了一个玩笑。
“哈哈,赵导风趣。我的意思,小火、莎比她们自己也可以算算啊,这不比做小姐强吗?你看现在各种演艺班生意兴隆,就连戏剧学院也是人满为患,我想在这里面招几个男优女优还是很容易的。”
“你现在想的还是挺理想的,就怕到时候有变卦啊。”
“按常理讲,不会有问题吧。其实那些电影学院、戏剧学院的女孩,哪一个不向教授导演献身啊,就说那个演‘林海雪原’的童谣吧,不也与黄教授演了A片了吗?中国女演员风尘味特别浓,据说童谣还是里面最清纯的一个的,连最清纯的都下海了,何况哪些一眼看上去就风尘味浓的?”
“但愿如此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还有一点,这些学员好歹也算是上了电影了啊。将来写一个饭岛爱一样的自传,也够后半辈子混的了。”
“你说她们那个水平还能写自传?”赵导清高地说。
“这年头,写手多的是了。听说网上有一个写手叫‘肖日霍夫’的,专门跟班A片剧组,将来写自传的事情,请他干得了。他熟悉这行,工作积极性也高,据说被新华社点名批评了,还是不收敛一点,顶风作案的精神还是不错的,投咱这行的规矩。越是艰险越向前,把人民的需要放在首位,我就喜欢这种精神。”钱盛肿说道。
“噢,现在网上真是鱼龙混杂,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低级趣味、用下半身写作的人真多啊。”赵导在心目中是自命为艺术家的,所以虽然干着下半身拍摄的事体,但在心理上并没有站在A片这一行。就像《孔雀》自命为艺术片,但里面的女人脱起裤子比A片还爽快。
“也不能这么说啊。艺术片的电影拍得像A片,我们的A片就要拍成艺术片,赵导,我们的事业大有可为啊。”
“是的,我现在最想打造的是纯情的品牌,满足观众中对处女情结的要求。”赵导浮想联翩,一般男人年轻的时候,对处女问题没有什么感觉,觉得处女是一种毒品,第一个沾上手的人必死无疑,随着岁月沧桑,心态变老,便觉得处女是一个宝,一个返老还童的宝。所以喜欢处女开苞的都是一些老男人。统计一下那些市场上购买处女宝的买主都是五十多岁以上的男人,就可以确认这一屡试不爽的规律了。
渐渐地,天光开始暗淡了下来。城市的确是一个丛林,特别是太阳略一偏西,隔壁的一座高楼便拦截了不少光线,宾馆里的感觉,像是蒙上了一层蓝蓝的面纱。
赵导打开窗户,楼层很高,可以俯望到高低起伏的建筑房屋。上海一年到头,似乎始终处于一种灰蒙蒙的状态中,虽然那不是沙尘暴,但据说是临近海边,水气弥满空中的缘故。
“老钱,你说上海像什么?”赵导突然问道。
钱盛肿正趴在茶几上盘算着这次拍摄的费用支出要多少,准备回去向老婆报帐,在家里,经济命脉完全由钱夫人掌控着,不过,钱盛肿只要能报出帐来,基本还是实报实销的。钱夫人很懂得放水养鱼的道理,把男人捏在手里太紧,就像勒紧了的风筝,迟早会捏出毛病的。
听到赵导的问话,钱盛肿想了一想,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也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像什么?”
“我今天才找到这种感觉,上海像一个沙漠。整天被浸在雾蒙蒙的尘沙中。”
“这我倒没有感觉到,怎么会像沙漠呢?”
“你看,上海一年到头,很少能一次被能看得清清爽爽的,上午十点多钟,就生出了隐隐约约的蜃气。看过电影《代码46》没有?”
“你上次不是推荐我看过的吗?一部反应上海的科幻片。”
“现在我倒觉得这个电影里的感觉挺有意味的。那个电影中,上海就处在一片大沙漠里。孤岛一样。我总感到把上海看得最透的,都不是上海人,一个外国人,都能把上海的本质表现在电影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赵导,你的思考还真够远大的。看过没有,上影厂的那个江澄拍摄了一个《做头》?这不是上海人反映的上海人吗?”
“看了,现在上海题材也吃香了,第五代老了,拍不出城市的气质来,江澄不是就嘲讽候咏拍的《茉莉花开》没有上海味吗?我上影厂的一些同学,其实心理也挺急啊,但就是使不上劲啊。上影厂现在整个一个惨不忍睹,上影风格,在第五代手里失传了。”赵导感叹地说道。
“他奶奶的,我看那个《做头》的广告就不服,说关大美人光屁股啊,说她有A片表演啊,明目张胆地在街上宣传,那天走在南京路上,大光明电影院把宣传画都拉到了人民广场,它电影的意思不就是说,做头是做爱的幌子吗?它为什么能把A片广告做到人民广场上去,我却像老鼠一样躲在地下啊?”
“老钱,不要一提到A片就激动。”赵导总已经厌倦了钱盛肿万变不离其宗地为A片愤愤不平。
“不激动成吗?影片中,关美人的那个大屁股脱得溜光,干嘛呢?显摆你会拍A片怎么的?”
“那个光屁股的背影是替身演的。”赵导出席过影片的首映式,当时还专门问了那个光屁股的镜头是如何骗关之琳拍的,就打听到了这个内幕。
下面的谈话中,赵导谈到了分在上影厂的第五代导演的命运不济,上影当年注重的就是一种流畅的叙事手段,最接近于好莱坞与香港商业片的风格,分在上影厂的属于第五代的张建亚、江海洋、彭小莲的运气不错,一到上海,三年内就在上影厂的施予他们的优惠条件下开始拍片了。当年电影局局长陈昊苏大力宣扬娱乐片路线,彻底颠覆了中国以宣传电影为主的面貌,他被认为是中国电影界的“戈尔巴乔夫”,毁灭了建国后建立起来的按部就班、自成体系的电影观念。娱乐片最后以不堪市场的冲击而败北,全军覆没,让开了一条通天的大道,夹道欢迎狼奔豕突、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的好莱坞的所谓大片。
娱乐片路线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次不成熟的市场体系下的中国电影业的自毁长城,就像戈的改革,是一次对前苏的彻底瓦解一样。就像百团大战那样,把几支破枪烂铁,拼拼凑凑地全部家当一下子推上去,从而赢来了以后中国电影数十年的被好莱坞大片压制、围剿的悲惨结局。
上影厂在娱乐片大潮中拍的枪战、娱乐片应该说在当时中国的电影界是最娴熟的,也最有可能晋级成香港电影的那种类型电影的。江海洋拍摄的《一无所有》、张建亚拍摄的《三毛从军记》甚至第四代女导演黄蜀芹拍摄的《超国界行动》都取得可观的票房。这类影片比长影厂拍摄的那些胡编滥造的革命题材影片、其它厂拍的一些故事生涩、场面幼稚的影片相比,的确具有着上影传统施加在影片中的独特天赋。
但是,第五代在上影也注定是悲惨的。张艺谋、陈凯歌这些日后第五代的领军人物,当年他们却走的是一条与商业片背道而驰的路线,挑战影像传统,挑战传统价值,挑战主流意识。这些种种的近似于地下电影的额外元素,使这些影片更容易在商业片的无伤大雅的氛围中脱颖而出。在中国,政治的加盟,往往使一部电影充满暧昧,吸引人们的关注。《红高粱》、《黄土地》、《一个和八个》这些影片中,无一不是充斥着对革命历史的重新解释与非英雄化的演绎。当第五代导演在上海还在按照主流意识或者回避主流意识进行他们的讨好观众的娱乐需求的时候,张艺谋那一帮们,却在政治的边缘地带,挑起了一个热点,凭借着中国微妙的对政治因素的运用,借力发力,打上了中国影坛,走向了世界影坛。
张艺谋们的成功的第五代无一不是在小厂、在娱乐片的领域之外,取得了国际性的名声。
而上影厂的第五代,他们是当年最接近好莱坞电影风格的,但是他们不知道曲线救国的道理,几十年如一日地拍摄那些明亮的、曲折的、流畅的但注定不敌好莱坞的娱乐片,最终,他们被淹没在那些大同小异看不出个性色彩的打打闹闹的影片中,更风卷残云一般地随着娱乐片的热潮过去,被扔进了垃圾堆。第五代的江海洋不得不去拍一部电视剧《一江春水向东流》,向老上海的经典电影暗中救援,企图凭着这一根救命稻草重新激荡上影的昔日辉煌。
莎比下午拍摄的时候,感到腰越来越酸,硬撑着把照片拍完,一个人坐在宾馆大堂的沙发上,小兔上楼去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却见莎比没有动弹,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走近了一看,只见莎比脸上豆大的汗珠汹涌而下,吓得她立刻不问青红皂白,就向钱盛肿告急。
等到钱盛肿心急火燎地来到大厅,却见莎比向电梯方向跑,钱盛肿赶快走过去,关切地问:“小全(莎比姓全,与韩国MM全智贤一个姓),怎么了。”
“歇了一会,好一点了,不知为什么,今天特别累。”莎比气吁吁地说道,额角上沁出的汗水,濡湿了垂挂下来的头发。
“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
“那赶快回去吧。我让小兔陪你回去吧,不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啊。”
“没什么,小穆不是在哪里吗?”
“他怎么样?与他住一起不方便吧。”
“挺好的,我把他当成小弟弟,没啥的呀。”
“过几天,我找到房子,就把他搬出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以后再说吧。”
莎比在房间里镇静了一会,觉得自己的体力有所恢复,便与剧组的人告辞,驾车回家。
到停车场的路上,宾馆墙沿下种植的玉兰树绽放出花朵,把一股清香放逸出来。莎比嗅着鼻子,抬头看了看,玉兰花的叶子还没有秀出,但花朵却已经开了。那些簇拥在枝头的玉兰花硕大而笨拙地挤在一起,粗胳膊粗腿地争相斗妍。莎比的心目中,把玉兰花作为城市的市花,总觉得有一种俗气的感觉。就像玉兰的名字一样,那是她父母辈、爷爷奶奶辈中经常用的名字,而现在城市里流行的是郁金香、紫罗兰、康乃馨,这些花朵高雅、芬芳、淡素,不像玉兰那样像一个乡下小妞一样,一览无余地交代出自己的全部,而且还特好表现,只有乡下的大妈才这样做的。
开了车子出来,一股玉兰花的香气也随之钻了进来,莎比最怕玉兰花味混着汽油的味道,一闻到这种味道,她就感到恶心与呕吐。她把窗子开了很大,让空气自由地进出,觉得这才好一点。车子开上了高架桥,驶进了城市的永远不停息的车流中。
城市像什么?
莎比常常在驾车的时候无意识地这样想。
她觉得城市是肠子,一圈圈地盘绕着。城市的空间太小,直线距离很短,几乎容纳不下众多的人群,所以必须在城市里像肠子那样,一圈圈地绕起来,用距离来制造空间。
高架桥很多情况下在作着无意义的绕圈,正是在这种重复与循环中,拉伸了城市的空间,给更多的蚁群一样的人流提供了活动的场所。
在城市里不能着急,你必须放弃时间的观念。你明明看到远方就是你要达到的目标,但你要真的要来到那里,必须半天的时间。
这种感觉其实与爬山是一样的,明明山峰就在前头,但之间的距离可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完成攀爬的。
城市是一种人为的山峦,根本目的,就是创造出更多的城市空间与距离。
莎比随着车流,把自己的视野局限在前面的一辆车轮与自己车轮之间的一段路面,她不需要关注城市,她只要看到面前的那一块就可以了。城市的洪流不可阻挡地向前,像时间,像不可抗拒的生命,自己就像上面漂着的一根落叶,一支羽毛,生命是属于自己的,命运却是属于那些流动的液体的。
莎比不是一个喜欢哲学思考的人,目前正接近于下班前的高峰时间,道路上拥塞得很厉害。她打开车载电台,交通频道里那种虚情假义的女人,正在嗲嗲地为民服务。更有一些百无聊赖的听众居然还有兴趣撩拨这些像妓女一样职业化的女人,妄图使她们能作出一点不是职业性的亲热之外的真诚的东西,但最终无一不是被这些空中妓女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些频道里的女主持,对应付来客的技巧太纯熟了,用她们永远平行在一个高度的声调,错落有致地打发那些无话找话的咨询者。一旦发现顾客的不友好,她们就来一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挂断电话,放上一段音乐。
莎比听够了这些女人声音中甜腻与虚假的成份,感到她们几乎比妓女与女优这些出卖肉体的女人更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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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开门的声音,小穆赶快起身,不觉之间天色已晚,一整天耗在网上,钻在软件中,倒忘记了时间的过度。
走到门口,见到莎比已经开了门,进到屋里。小穆问了一声,“回来了”。莎比答应了一声,脱下高统靴,把手里小提包递过小穆,声音轻得听不见,“放到厨房里吧。”
小穆把装着鱼的塑料袋扔到了水池中,问莎比,要不要他帮忙,莎比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了常穿的那件牛仔裤,上衣也换了一件紫色羽绒衫,显得十分的随意,她悄没声地来到厨房,说,“没事了,我来吧。”
小穆也没有在意,又到自己的电脑室里去了。起初还能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后来就觉得悄无声息了,那种安宁与寂静真是出乎他的意外。
他觉得有一些奇怪,便走出了屋子,悄悄地来到了厨房间里,里面的灯开着,却没有见到人,见台板上放着xxx的鱼,电饭锅里正在蒸着水,冒出几缕有气无力的热气。真奇怪,人呢?
他见没人,又敲了敲卫浴的门,里面也没有人,他折身上了阳台,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莎比姐……”小穆叫道。
“小穆,我在这……”一丝微弱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小穆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这个声音传来的方位。“我在房间里。”
莎比的房间漆黑一片,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真没有想到她会在里面。
“你怎么了?”小穆开了外间的灯,推开了房门,借在外面的灯光的折射,看到床上卧着一个人影。小穆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只见莎比和衣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半片被子,“怎么了,是不舒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刚才突然感到头晕。”
吃罢晚饭,小穆自顾到自己的房间里上电脑。男人总体来说,是很粗心的,倒也在网上自得其乐,期间还跑到国外的色情网站去,尽管国内对这些网站采取了屏蔽式的处理,但对于小穆来说,绕开这些屏蔽并不费什么心思。只是看多了这些大同小异的色情网站,自已也觉得没有意思,于是,他又开始在“今夜,难以把你遗忘”上逡巡起来,他准备在网站开辟一个电子相薄提供给客户,便于各网友传输色情图片。
期间,也听到莎比起身到卫浴去的声音,隐隐听到哗哗的水声,也没有在意。人只要泡在网上,是没有时间概念的,网络给人的持久的舒服感,无疑已经打败了做爱的那种短促感。
夜半时分,小穆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尖叫,听那声音,好像是从屋外传来的,但想了一想,隔着房门,不会有如此清晰的声音,立刻想到了是莎比。赶快一溜小跑来到莎比的房间,里面没有灯光,回到外间,打开廊道上的灯,然后摸索着又扭开了床头灯的开关,只见莎比里着被子,脸上红扑扑的,像是火烧了似的。小穆也不敢用手碰她,只是低下头,小声地问:“莎比姐,刚才是你叫的吗?”
莎比的眼睛沉重得像无边的黑暗,只是弹了弹睫毛,复又闭上。硬了一下头皮,小穆把自己的手背贴在莎比的额头上,感到莎比的头上烫得像着了火似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小穆只知道自己一发热的时候,全家人都要忙乎起来,虽然他也没有多少的医药经验,但是,他知道人一发热就会浑身难受。
“莎比姐,你醒醒,你头上滚烫,你什么感觉?”小穆手无足措地叫道。
莎比吃力地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珠像打着水漂一样游移不定,嘴里唔唔地发出模糊的声息,却听不见什么内容。
小穆在床前左晃右摆,他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对他来说依然是陌生的女人,望着莎比的像蒸笼一样火热的脸颊,他一恨心,隔着被子,按着她的肩膀,摇了摇她。
莎比的眼睛吃力地睁开,看了好久,微弱地说道:“是小穆啊,你……还没有……休息?”
“莎比姐,你在发热,你难受不难受?”
“头……疼的很,脑子里……都是模模糊糊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姐,一定要到医院去看看。你这样发热不行。”
出租车停在长宁区中心医院,小穆扶着莎比来到急诊室,让莎比进去。自己坐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早春的深夜,还是寒冷得很,从廊道尽头穿过来的冷风,吹在身上,令人感到有一些索索发抖。小穆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在廊道上晃荡着,见到急救室里倒有不少病号,有一个病号床前,围着许多人,中间的一位年轻女性,挂着水,枕边摆放着氧气瓶,面无血色,眼睛闭合得很紧,听边上围着的一群人的议论,好像该女人服毒自尽。在城市的深处,交织着剪不断、理不乱的恨爱纠葛,最终都归结到医院里,然而医院只能医治肉体,不会关心灵魂。这念头一闪而过,小穆更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夜深时分,医院里的痛苦没有减轻,这里揭开的是再也无法让人容忍的真实的恶梦。
这么来回一晃荡,消磨了不少时间,终于看到莎比走了出来,小穆赶快上前,扶住她,问她怎么样?莎比说,没问题,医生说叫你进去一下。
小穆茫然无措地走进了急诊室,一个中年女医生把隔开房间的帘子拉开半边,一边问道:“你是刚才那个病人的家属?”
“恩。”小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你是她男朋友?”那女医生掉过头,扫了他一眼。
“我们住在一起。”
“你知道她患了什么病吗?”
“不知道。”
“那个病是她的,责任是你的。宫颈炎知道吗?”女医生坐了下来,直视着小穆,“这种病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性生活造成的。”
“她发热也是这个原因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是炎症所致。为什么你们男人非要这么对待女人?你们住在一起,这是道德问题,我没有权利问,但对女人为什么下手要这样狠。她的宫颈有重度损伤,外阴也有一些红肿……我搞不懂,对你们男人说爱可能有一点奢侈,但总懂得要爱护女人吧。女人好像很柔韧,但女人很脆弱。”女医生仰脸冲小穆说道。
“我没有啊……”小穆懵懵懂懂地承受着女医生的狂风暴雨。
“我不想找你谈这些话,我是气不过。我只要求,你对她好一点,这是我多余的话。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应该说任何医疗之外的建议。行了,你走吧。”
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一点多,小穆问莎比要不要吃一点东西,莎比摇了摇头,小穆又为她倒了茶,服了药。而且……下面的事,就是男人不得与闻的事情了,莎比支走了小穆,因为用的是栓剂外用药,如果告诉男人女人竟然是如此深入自己的器官,会把男人吓死。莎比收拾停当,出了卫生间,小穆端了一只杯子,递过来,“饭不能吃,喝一杯牛奶吧。”
“家里没有牛奶啊?”莎比没想到这个小男生居然还这样会关心人。
“昨天中午我买的。知道你不喜欢喝牛奶,不过,现在你应该不是减肥,而是补充能量了。”
“我还是没有抗得住你,吃牛奶都上瘾了。”
“好啊,那以后你也吃牛奶吧。”
“谢谢侬了。”
“哪里对哪里啊,都说是室友了。”小穆挠挠头,笑道。
“你先困觉吧,天都不早了。”莎比接过杯子,说道。
第二天早上,莎比仍在床上,钱盛肿打来电话,说剧组到临安浙西大峡谷景区去拍摄外景了,估计要有一个星期才来回来。老钱说,因为莎比身体不好,就让她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其实莎比一方面身体的确不好,另一方面,她也巴不得留在家里,跟在乌烟瘴气的剧组,真是活受罪。
莎比在床上睡了一天,小穆也图得一个清闲上网的自在。中午的时候,他把昨天莎比买的那条鲈鱼,从冰箱里拿出来,烧了一锅鱼汤,以前在家里妈妈烧鱼汤的时候,就是告诉他要旺火多烧,烧的浓浓的,稠稠的,味道才正,喝起来才像牛奶,可是小穆真的这样如此炮制的时候,却发现鱼汤烧得黑糊糊的,怎么也没有牛奶那种白澄澄的粘稠感。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端给了莎比,莎比从床上支起身子,尝了一口,也许是饿了的缘故,竟然吃得很香。一碗鱼汤喝了一个干净,这是对小穆最好的奖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喝毕,莎比还赞了一句,“烧的味道真好啊。”
“莎比姐,你别讽刺我了,我这几招手艺真臭,烧的这个汤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第三天早上,穆岩正睡得香甜,听到厨房间里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他觉得很奇怪,谁这么早在厨房里活动啊。
他想到今天莎比不知如何了,便硬着头皮爬了起来,因为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他便径直奔厨房走去。
在乳白色基调的厨房里,只见莎比穿着白色的针织衫,趿着一双红拖鞋,融入在整个的白色的基调中,就像是天明时分挂在天空的透明的月亮。她的后腰上扎着围腰裙,把纤细的腰肢曲突徒薪(这个成语明显是病句,但感觉很好,呵呵)地突出了出来,一时间,穆岩看得两眼发直。
“小全姐,你起来了。”穆岩问道。
莎比全身心地忙碌着,猛一听后面的声音,吓得一愣,手里拿着的勺子,扔到了水池里了,“我的妈呀,你要吓死我啊。”
穆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注意力太集中了,——也怪我,发声太突然了。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有精神就不会呆在床上了。睡了一天,睡得昏天黑地。得起来活动活动了。”莎比只是用兰寇的美白洗面奶洗了脸,又用了兰寇的绿茶面霜搽了脸,也算是素面朝天吧,干净而朴质,气色整个像是换了一个面貌似的。“你再去困一刻吧,早饭好了,我叫你。”
穆岩回到床上,但睡意全无,索兴起了床,到网上溜了一圈。
一上午,莎比忙里忙外,尤如家庭主妇一般,中午时分烧了一桌菜,两人大块朵颐,倒也其乐融融。
中午,穆岩没有午睡的习惯,莎比上床休息了一会,起来甚感无聊,便到穆岩的房间里逛逛,穆岩开了电脑,让莎比玩游戏,莎比一个人打了一会联众的台球游戏,玩了几局后,觉得兴致索然,便伸了懒腰,倚着椅子,默默地发愣出神。(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走出了北门,才真正地卷入了热闹的人流中。两个人穿过长宁图书馆,然后绕了一个弯,上了长宁区影院的门口,这里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穆岩自觉地莎比走得近了,防止被人流冲散。
一个小女孩突然正在前面的人行道上兜售鲜花,这种卖花女无孔不入,出入在上海的旮旮落落,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一对情侣样的男女青年相互搂抱着走了过来,那小女孩习惯性地跟了上来,叫道:“哥哥,哥哥,买一束花吧。”
小女孩挡住了去路,那男青年停了下来,问道:“买花做什么用啊。”
“送给姐姐啊,姐姐好漂亮,好配这朵花呢。”小女孩甜甜地说道。
“多少钱一支?”男青年问道,摸着小女孩递过来的花。
“五块钱一束。”
“真漂亮,你这是哥伦比亚进口玫瑰‘铁达尼’吗?”。那男青年说道。
“‘铁达尼’?”小女孩显然不知道男青年话中的意思。
“小丫头,这么贵,我还以为你是进口玫瑰啊?你真会喊价,当我好骗,你看值不值这个钱啊。”说完,一把把玫瑰花挡了出去,打在了地上,花瓣散落了下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女孩拾起受伤了的玫瑰花,不甘罢休,继续追上去,“八元两束吧,哥哥要吗?”
那两个相携在一起的男女自顾前去,小女孩紧跟在后边,继续叫道:“两元钱一束,要伐?”可是,那男女青年根本没有睬的意思,小女孩追赶不及,呆呆地立在那里。
小女孩的失神仅仅一会儿,便又投入了新的热情,继续推销她的花。穆岩与莎比两个人因为很闲散,注视着小女孩的一举一动。小女孩正在物色新的买主,一看到这么一对一前一后的男女,立刻瞄了上来。她走到莎比面前,又用她那甜甜的声音问道:“姐姐,买一支花吧。”
莎比其实目光一直停在小女孩的身上,她有点欣赏小女孩那种乖巧的样子,尽管在上海卖花女就像是一个毒瘤一样令人生厌,但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打扮得很干净,一双黑黑的眼睛动人地闪亮着,很吸引人的目光。走近来的卖花女从莎比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暖的微笑,更是缠住不放,“要伐,姐姐,买一支吧。”
莎比摇了摇头,她觉得这种生活流中的一个小女孩,是她心目中羡慕的那一种,因此,她在摇头的时候,嘴角边依然挂着和善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穆岩见莎比被缠住不走了,便折回来,走近莎比身边,小女孩立刻迎着穆岩,叫道:“哥哥,买一支吧,送给姐姐,哥哥喜欢姐姐,买一支花,姐姐会好喜欢的。”
穆岩没有吱声,却感到两耳发烫。那天在医院里女医生指称他是莎比的男朋友,毕竟当时莎比不在身边,他只是把难堪让自己一个人承受着,现在在莎比的面前,那个小女孩直接认莎比为他的女朋友,倒叫他更不意思起来。穆岩看了看莎比,莎比一副久病初愈的样子,脸上却挂着一丝知足的微笑,既没有鼓励,也没有拒绝,那种泰然的神情确实迷人,就像一个女孩在期待着一个男孩的回报,但却又没有强烈的鼓励,只是听凭男孩的恣情决定。
在以后的日子里,莎比与穆岩就在这间悬挂在城市深处的屋子里,过着逍遥而无人问津的日子。
城市很大,似乎包容着一个共同的时间与空间。从表面上看,在上海,就意味着拥有一个共同的蓝天,拥有一个同样的时刻。
然后事实上并非如此。实际上,城市上由无数个隔断了的时间与空间组成。
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圈子,在自己的时空中按照自己的运行规律而蠕动,像地球的一层层壳状的结构,像洋葱里的一圈圈的年轮,这种一层层的独立的时空,潜伏在城市的深处,周流不息,互通有无。
看似紊乱的城市,内核里就是这种一个个圈子套迭着在运行。
城市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像是科幻概念中的四维空间,这里高贵与平贱、美丽与丑陋、阳光与黑暗、高架与地铁、爱情与欲望等等各种对立的思想与内质,生涩地像魔方一样交叉拼合在一起。各个时空在距离上也许贴的很近,但是,它们却可能是老死不相往来。
你可能在这个城市里选择平民一样的生活,这是属于你的时空。你注定要这种平凡的生活圈里运行。
你可能在一个黑暗的见不得阳光的圈子里摸索,你注定无法见到阳光。
这两个圈子从距离上靠的很近,但是要逾越它们之间的距离,有时比登天很难。
不可否认,不同的时空也会发生对接与碰撞。然而,就像两个处于不同压力端的空间之间的巨大毁灭欲望一样,就像正负电子间带着仇恨的爱情一样,就像反物质撞击地球而造成通古斯大爆炸一样,一旦这两个空间有了一个接触的可能,往往是比核爆炸都要猛烈的能量释放。
小火走出宾馆的时候,阿冥还是牢牢地缠住她不放,像尾巴似地跟了出来。
在宾馆大厅里,阿冥发现跑丢了小火,呆乎乎地东张西望,寻找着小火的身影。
在没有找到的情况下,阿冥擅自地跑出了厅堂。上海的宾馆门前几乎没有回旋余地,一出大门,就齐着车道。阿冥跑了几步,上了宾馆前的道路,不甘罢休地继续寻找着小火的踪影。
“啪——”的一声,阿冥的身上挨了一下拳击,他掉转头,只见小火用手里的坤包弹着回去了,不用说,是小火躲在路边的一个角落里发起了突然的袭击。
“你找死啊,盯着我不放。”小火板着脸,不悦地看着阿冥。
“小火,我和你同路嘛。”
“我和你同路?你这个死猪头,啥神经搭错了?我怎么会和你同路?”小火脸上升起一团怒气冲冲的颜色。
“你到闸北,我不是还可以跟你同路到人民广场嘛。”
“你直接剩车回去,到广场转车,你不是脱裤子放屁找麻烦吗?”小火生气地把坤包甩到了自己身后,斜着眼藐视着阿冥。
“你说我脱裤子就是脱裤子呗。”阿冥傻乎乎地笑起来,低下头,却故意抬着一双眼睛看着小火。
经过迷宫般的曲曲弯弯的通路,沿着无处不在的大大小小的标牌,跟着香香臭臭的人流,小火一路深入地下,阿冥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来到最底下的大厅,对面的一辆地铁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又像魔鬼一般地消失。
这个站点,人不是很多,小火走向左边的一个站台,站台边上,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很负责地坚守着岗位,提醒着乘客不要越雷池一步。
小火站在站台边,故意把两脚越过边缘地带,阿冥留神地注视着工作人员,防止小火的越轨动作被发现的时候,他来挡住工作人员的视线。
地铁像一只无声的毒蛇,飞快地游来了,里面是一片明亮。车门开了,小火踏了上去,阿冥紧跟着进入。车厢里这个站上的人不是很多,除稍嫌拥挤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地铁开了,一个小孩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跪在地上,对着乘客,咚的一声,把头撞在地板上,然后抬起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注视着乘客。
麻木不仁的乘客视而不见,那小孩一般情况下收获不大,但他不气馁,转移一下位置,又重复同样的动作,咚的一声,在悄无声息的车厢里会让人吓了一跳。
看着看着,移到小火面前,小火踮着一个脚尖,转移过自己的屁股,对着小孩,让小孩找不到跪下的理由。
小孩真有锲而不舍的决心,移到小火的正面,然后啪地跪下了,举起他的那颗百战不殆的头颅,准备往地下掼。
“阿冥,刚才买车票找的钱呢?”小火呶了呶嘴,对着阿冥说道。
小火的住处在闸北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大卖场的地下自由市场里。里面暗无天日,分隔成无数的细小空间,像蜂房一样,屹立着各自为政的摊位,里面散发着服装、劣质塑料、香烟等等各种乌烟瘴气的味道,走进去后,会感到一种暖烘烘的不洁的感觉。
小火的住处要穿过众多的摊位与门面,才能到达。这是一间近似于地下仓库的大房间,里面堆满了硬纸盒,纸盒里面装满了碟片。钱盛肿几乎把他的生产线布满在整个大上海的每一个方位,小火这里是存放着碟片的重点仓库。一般人很难会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地下仓库里,会是被伪君子们不屑一顾且百般追杀的A碟片。
小火的床就搁在仓库的外面,在她的生活空间与碟片之间,是用硬纸盒隔开的一堵隔离墙,面朝外面的一面纸盒上,小火用粉色的床单覆盖了一下,便形成了一座色彩很暖色的墙面,遮掩了仓库的凋零的生涩感,很有一点家居的温暖的色彩。
小火打开了门,把阿冥让了进来,这还是阿冥第一次来到小火的住处。钱盛肿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他不容许每一个工序之间的上下道有任何的来往,更不让他们有任何的接触机会。这种保密措施基本借鉴了过去地下党的经验。如果说过去这一方法能保持平安无事的话,那么我们相信,钱盛肿同样可以依靠这一个具有候悠久传统的成功经验,以藏住自己的流水线。
“来了,正好来帮忙,去帮我把里面的箱子垒起来。”小火脱下外套,对阿冥说道。
小火除了拍摄任务之外,还负责碟片的配货工作,每天只要在家里,她便按照钱盛肿给她的定货清单,进行碟片配货。这是一项很细致的工作,订货的主要有两方面,一类是各地的销货商,他们订货都是批量很大,品种要求也很杂,配货必须做好搭配;另一类是零星的客户,他们邮购的都是少量的单本的,对品种的要求最高。前者的大宗货物,就是一项体力活了,小火要把货物配齐装箱,然后封上胶带纸,堆在仓库里边。这些货物,过一段时间,就由钱盛肿派人来把它运走,至于到何处,小火也不知道。
最近一段时间,各地销货商在逃过了反黄斗争后,迫切需要碟片恢复元气,满足永无止境的市场需求,一时间订单如雪片也似的飞来,小火倒忙碌了好几个晚上。反正晚上也没有事情,小火一个人在仓库里配送货物,倒也不觉得清冷。
阿冥在大喊一声之余,没有忘记付诸于行动,他跳下凳子,蹦到了小火的身边,猛地把小火揽入已怀,拖了出来,几乎就是在同时,小火身侧的碟片箱轰然倒塌,小火机灵地收起双脚,刚才左脚摆放的地方,早已被纸箱占据。
小火软软地躺在阿冥的怀里,像一个温顺的抱抱熊。阿冥虽然在镜头前触摸过小火,但那完全是没有私秘的行为,一切都袒现在阳光下,在那种亲密的接触与拥抱中,当事人的很多精力与感觉都被外来的视线分解,很难有集中的精力去感受对方身上的体温与柔软。此刻,小火隔着衣服,倒在阿冥的怀里,阿冥感到的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与温暖。
小火很长时间没有动弹,阿冥有一点紧张,担心自己搂着小火,会惹来小火的不高兴。小火的头仰起,突然哈哈地笑起来,令阿冥大吃一惊。
“小火,你怎么了?”
小火放纵地仰在阿冥的怀里,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阿冥吓得松开了小火的身体,心里疑惑地想,这丫头莫非吓疯了?
小火本可以鲤鱼打挺地起来,但她一点没有动弹,好像在享受着阿冥身上的那种特殊的舒坦。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霸道的无所畏惧的神情,那意思好像是在对阿冥示威:我就躺在这儿,看你怎么样?
“阿冥,你今天为什么要跟着我不放?”小火仰起脸来,她的眼睛朝上直视着愣得出神的阿冥。
“我……赵导演不是叫我们沟通沟通的吗?”阿冥嗫嚅地说道。
“你相信那个老流氓的话?”小火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说赵导是老流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反正不是好东西。”
“为什么?”
“我最讨厌这种老色鬼。”
“可是,我没有看见他流氓啊。”
“这家伙不是好东西。过去我在歌厅里看多了,看上去人模狗样,背地里男盗女娼。对这种人我是拎得清的,你应验着看吧。”小火好像很愿意与阿冥讲话似的,迟迟地不想弹开身体,把阿冥当成了沙发。
阿冥乐得小火倚靠在身上,便借机找话头,拖着小火,以让她持久地保持着依偎的状态,“他再流氓,总比我好一点吧。”
“阿无乱冒充金刚转,你不懂。”小火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像头顶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星空,她迷恋得难弃难舍似的。
“吾到底哪一处不懂啥?”阿冥怪腔怪调地学了一句上海话。
阿冥自感刚才问的不好,触犯了小火,心中颇有愧意。的确是这样啊,小火说别的男人一搂女人就想做爱,碍着你什么事啊,你说你不想,你以为自己是一个宝啊。这么一想,阿冥倒也心理平衡了。
小火站起来,望着阿冥还坐在地上,“起来啊,怎么像木头一样。帮我一把,把这个箱子垒好吧。”
阿冥一听说做事,立刻浑身来了劲,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把刚才地上散在地上的箱子逐一理顺,然后一一地码起来,摆放得整整齐齐。他来自于农村,做这样的不算太重的活,觉得真正是小菜一碟。
然后又回到刚才自己的一边,把所有的箱子都码好了,仓库里最靠墙的一边,出现了整整齐齐的巷道,齐着头高,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看到自己的努力打造出这样的方方正正的曲径通幽,倒也感到美滋滋的。
小火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了纸箱墙壁的旁边,伸出手来,递过一块毛巾,“呶,揩一揩。”
“哎,”阿冥答应着,接过了小火递过来的毛巾,展开来,宽大的温暖的毛巾,散发着淡淡的热气,显然是小火用热水打了一下。阿冥用毛巾蒙住自己的脸,一股淡雅的沁人心脾的香味缓缓地伴和着热气,扑向自己的脸。阿冥感到自己的脸是粗糙的,肮脏的,但是,一碰到这柔软的毛巾,立刻像被融化了似的,而变得细腻而匀净,那种气味,就像是小火呵气如兰的气息。
阿冥久久地不愿拿开毛巾,慢慢地享受着那馨香的余味,等他过足了瘾,似乎把毛巾上的所有温暖都吸吮干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蜕下毛巾,递给了小火。
他惊讶地发现,小火接过毛巾后,竟然拿着毛巾也揩了一下自己的脸。仓库里的空气比较沉闷,稍一动弹,身上就有一种汗津津的感觉,小火的脸上也显得油亮亮的,小火在揩自己的脸,显得是那么的平常,就像乡下的娘在灶头上用围腰裙随便地揩一下自己的脸一样。阿冥看得心里翻江倒海,小火没有嫌弃他用过的毛巾上的汗臭味,而且,她的动作里带着一股多么让人伤心的家常味啊,顿时,阿冥的鼻子里竟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
小火倒没有在意阿冥的神色异常,绞着毛巾,说道:“来吧,歇一会吧。”
阿冥走后,小火关上门,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一天下来,她的确感有一些疲倦。
第二天早上,她老早就起了床,在地下,几乎没有阳光的概念,但生物钟总是能穿透钢筋水泥的密封,把真正的由太阳决定的每一天送到地下深处。
小火在晾衣绳上找了一件休闲装,稍微梳洗打扮一下,就走出了屋门。
一走出地面,才知道这个世界仍然活着。一切都按照原有的井然秩序,紊丝不乱地运行着。
小火今天兴致很好,也许是因为睡眠充足的缘故吧。她在路口跟上公共汽车,走了三站多的路,下了车。她的家离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但她很少回家。
这里是闸北的棚户区,肮脏、臭气熏天是它的代名词。目前,它是日新月异的上海发展大局中最后一块正在剿灭的死角。
城市正与这个时代一样,进行着观念、精神、导向上的全部转轨。周边那些说它像春笋一样升起倒不如说像男根一样勃起的城市高楼毛胚,像这个城市不由分说的强力冲动一样,威胁着这一块沉迷在旧上海恶梦中的棚户区。
而这里依然维持着城市最后的摇摇欲坠的残梦。青石板的高低不平的小路,如果一个外来人,肯定要会磕磕绊绊地跌跟头,但小火走在上面,却富有弹性而舒坦。这条小路上,走过她的少女时代,她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石板路上似乎永远没有干爽的感觉,它们像女人的那种永远湿漉漉的隐秘部位,维持着那种见惯不惊的自然状态。
整个小巷是一种乏味的沉重的黑色,屋顶上的黑瓦片,依然是那样无精打采,但却能屹立不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各类杂货点,像毒瘤一样,寄生在小巷中,使巷道光怪陆离,竟然没有一种完整的感觉。
一般人家的屋门都敞开着,把家里的所有秘密都一览无余地呈现出来。短促的进深,使得街道也是家里的一部分。在那些一闪而过的门洞里,老人就像是里面的唯一的守护者一样,把他们的苍桑的面孔与无神的目光投射到道路上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火从那些老人身上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她的脚步更快了。
小火到了家门口,发现门锁着。小火用钥匙开了门,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走了进去。屋子分两间,外面的床,是奶奶的床。里间是父母的床。弟弟现在读技工学校,住校没回来。小火第一个是跑到奶奶的床边,自小大到,她就是在奶奶的脚后跟长大的,她现在觉得有一点奇怪,自己怎么会这张床上长这么大,奶奶越老越小,对奶奶来说,这张床越来越显得大了,但对小火来说,这么床显得是那样的灰暗而狭小。
坐在床边上,她估计奶奶肯定是到长途汽车北站卖上海地图去了。看到奶奶的床头的木柜上,堆着厚厚一搭的最新版的上海地图,可见奶奶还是做着这样的事情。
如果奶奶这样的不在家的话,说明奶奶身体还不错,小火心安了不少,然后她走到里面的父母的房间里。
屋子里的光线似乎冻住了似的,整个房间也显得很矮小,小火伸长脖子,打量着屋里的变化。似乎一切都是一个多月前回来时的那种景象,好像时间在屋子里停顿下来,其实小火就希望这样,希望家里没有什么意外的变化,按照原来的节奏,一成不变地走过她不在家里的日子。
母亲一般情况下,在火车站门口卖五香蛋,爸爸肯定在附近的农贸市场没有回来,整个家维持着简单的最生活化的进程。
小火曾经厌倦过这个家庭,但是,当她离开了这个地方,步入五光十色的大上海,她才真的想念与回忆这个平凡的家庭。
高中毕业后,小火在街道上信封加工服务社做活,每天都单调地在信封的堆中滚打摸爬。在服务社里,小火认识了那个她称之为师傅的男人。他是一个已婚男人,是他从外面引来了这项业务,成为工厂的有功之臣,只是他原来在街道上有过经济问题,所以,也没有明确他是服务社的负责人,人们只是叫他师傅。小火那时候很拿得出,经常和她的师傅外出联系业务,师傅人活络,在人面上非常活套,小火跟着他出去,既受尊重,工作也很轻松,不知不觉间她爱上了师傅。实际上,是小火主动表示了她的好感,倾倒出她的处女般纯真的初恋。师傅大吃一惊,坚决地拒绝了小火,师傅当年在街道上所犯的经济错误不过是与区里的领导一起私分了贫困户安置资金,以后就贬到街道服务社。小火非常伤心,正如她所说,这个令人感到了尊严的男人,像她的父亲,像她的亲人,她希望自己能倚靠在他的身上,躺在他的怀里,她根本不管他有没有婚姻与家庭。
在小火持续不断的进攻下,小火终于把自己的处女的证明交给了师傅。男人一旦尝到了女人的甜头,便变本加厉,师傅的被家庭的平凡所淹没的欲望在小火身上激发出来。特别是师傅为自己郁郁不得志而愤愤不平的时候,他便会在小火身上发泄他的欲望。小火的爱情只是一个少女的精神的初恋,她根本没有感受到在男人强力的征服中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快感。但她的灵魂在飞腾,在颤抖,在雀跃,这仅仅是因为她自小到大都被压抑、被鄙视的希望,在这个男人的帮助下得到了实现。
第二天黎明时分,小火来到芷江路沪太路口路口,等来一辆金杯12座面包车,车内是赵土根导演,钱盛肿主任,摄影师吴大志,驾驶员兼摄影师小钱,还有女优小玫、凤玲,男优阿冥。上了小火之后,车子驶往复光路,停在某著名的沪上高校外面,在这里接上一名客串男优。
这次钱盛肿安排的拍摄计划是到浙江临安大峡谷去。随着经济的发展,上海人出行的欲望蠢蠢欲动,就像癌细胞一样,恨不得能四外扩散。周边的过去的风景名胜的边角料,为了满足上海人的这种贪婪的欲望,纷纷进行了为虎作伥的包装,把一个个村妞打扮成妓女的模样,以满足上海人淫邪的狎玩需要。过去无人问津的浙西山区,经过一包装,一打扮,立刻具有了骚首弄姿的魁力,过去,它长久地葡伏在黄山山脉的脚下,只有当小妾的份,根据没有卖弄媚眼的机会,自从打出植被最完整的峡谷的艳帜后,上海人立刻趋之若鹜,纷至沓来,一亲香泽。浙西山区凭借着与上海距离近,而成为沪上人旅游出行看望的最好的“二奶”。
车子绕过虹口公园来到邯郸路上,带上了久候在那里的客串男优、钱盛肿资助的贫困大学生孟望达。钱盛肿深知,娱乐业的发展来自于社会各界的支持,因为,他始终坚持“真情奉献,回报社会”的宗旨,支助了一大批贫困大学生。当然,钱盛肿还是很注意不让那些大学生知道他的资金在目前中国现状下,还是属于黑钱类别,因此,他决不让那些大学生知道他经营的是A片的项目。
但总有大学生天生地就是奔A片里发展的料。像贫困大学生孟望达同学,虽然生活贫困,食宿简单,但性的需要还是很强烈的。省吃俭用,也要把有限的扶贫资金省下来,用于追求女同学的事业。但毕竟资本有限,在很多情况下,孟同学在情场上总是失利告终。许多腰缠万贯的同学,都在爱情表达上不惜财力,凸现创意。从某种意义上讲,值钱的不是创意,值钱的永远是钱。那些肉麻的追求女人的招,谁不会啊,但关键是这背后要有金钱支撑啊。那些在报纸上的绯闻版上,占据一角位置的求爱绝招,其实说破了都是要有多麻就有多麻的损招,这年头,越麻人,就越被认为是创意的典范。有的同学,一下子买来了可以使用一生的床单,在上面写上企图剥夺女孩一生的“我爱你”三字,用一生的物质消耗,企望换取女孩的一生肉体,其阴险狡诈的用意昭然若揭,不攻自破。有的同学,喜欢借夜幕打掩护,专门捡黑暗创造的环境来下手,用几百根的蜡烛,在女生宿舍前燃起熊熊的“心”之火,就像中国人发明的火药一样,可以说无坚不摧,那个目标女孩,一般情况下,肯定会被这一种烛光导弹打中十环,无不涕泗交流,拱手回报爱情;更有一些家财万贯的同学,一夜之间买断城市里的所有玫瑰花,在女孩面前荡漾起一边花的海洋,足以把女孩的坚硬的心在那一刻柔化成水灵灵的顺从。当然,你千万不要说这一招没有创意,在美国影片《大鱼》中,那个父亲就是通过这个浪漫的攻击法,夺取了一个有“FB”之女的芳心。只要我们活学活用,勇于创新,就可以创造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求爱新招。
孟望达对那些由金钱支撑的求爱别杀技,不以为然。他没有钱,所以,他就断了用金钱支撑浪漫的招数,只是采用速成法,到歌厅里用有限的扶困资金去找更多的小姐。
接齐了一车人,车子上了高架桥,驶上了外环线,在莘庄入口处的收费站领了牌子后,开上了两车道的沪杭高速公路,便把旅程交给了封闭式的道路,听任它带沿着路边的标志牌驶向杭州方向。
从莘庄到枫泾这一段路上行人并不是很多,车速很快,温暖的初春的阳光从窗子外闪了进来,急急地掠过车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气息,令人有些昏晕,年龄上身且纵欲无度的赵导演与钱盛肿都有些昏昏欲睡,赵土根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开,发出粗重的呼吸,但鼻腔抑制了呼吸的畅通,于是,一串喉管的磨擦音便从嘴里发出,欲与车辆的马达的轰鸣声试比高。
小玫与凤玲两人在后边叽叽咕咕地不知说着什么,赵土根的激情澎湃的鼾声一旦声频过高,两位女优便停了一下来,窃笑一声。
孟望达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郁郁寡欢,车内没有人搭理他,他个子挺高,但偏瘦,肤身也较黑,瘦瘦的脸,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同时内心欲火旺盛而得不到满足。
小火与阿冥坐在一排,小火眯着眼睛,似乎沉浸在尚未做完的梦境中,嘴唇在微微地抖动着,就像一个小女孩习惯性地对残梦的向往。
坐在小火身边的阿冥,内心里被一种温情所充溢。在离开小火一天后,再次见到小火,他竟然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在离开小火的日子里,他才知道什么是时间的漫长。内心空旷得像脱水的沙漠,当刚才车子开到等小火上车的路口时,看见小火从路边向车子走来,阿冥的心怦怦地跳动着,被一种凉丝丝、暖融融的甜蜜感灌输得满满当当。小火跳上了车座,看也没有看,就坐到了阿冥的身边,令阿冥的心里意外地涌上了一种受宠若惊的幸福。小火肆无忌惮地用自己的胳膊碰着阿冥的身体,阿冥只觉得比一个陌生的小姐按摩还舒服。
过了枫泾古镇,路上的车辆渐渐地多起来。枫泾古镇位于上海金山区与浙江省的交界处,曾经是江南四大名镇之一,近年来,依靠着上海辐射区的有利地形,也作了旅游上的开发,成为一个袖珍式小镇的新景点。
大约行了十公里左右,渐渐地在视线中涌入出山的面容。开始它们是稀疏的,渐渐地开始密度加大,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了临安山区。
驾驶员小钱打开车窗,带着山野气息的空气鱼贯而入,刚才车内人昏昏欲睡的神志,顿时为之一爽。
道路依然宽敞,但是总有横向的道路岔口接在这条主干道上,因此,从岔道口杀出的不期而至的一些农用拖拉机,总是让人虚惊一场。小钱开车开的很猛,一遇到这种情况,小钱便来一个急刹车,车里便发出女人的夸张的惊叫。
每一次刹车,小火的身体便压在阿冥的身上,车内人的睡意都已消失了,阿冥见小火的汩汩有神的眼睛,望着窗外,便格外留神着。他喜欢小火贴靠着自己的感觉,随着车厢的摇晃,小火的腿总是有意无意地击打着阿冥的腿,阿冥想捕捉与确认那种碰撞中是否是小火有意而为的,但是他很失望地感到,小火并没有有意把自己的腿撞击着他,也没有更主动地靠上来。
阿冥一路上是很紧张的,他的所有神经都集中在与小火接触的地方。人们总说男人的最敏感的地方,在于脐下三寸的男根,但那种敏感是准确的、正常的吗?非也,它很多情况下是绵软的,垂头丧气的,宠辱不惊的,无知无识的,而它复活出来的时候,那时候极度的舒服感却是毁灭性的,刨根问底的,似乎不进行自杀性的终结,就不肯善甘罢休。强烈的舒坦注定是不能维持多久的。所以男根的幸福,注定是缺乏诚信的。阿冥与小火曾经通过男根在片场有过接触,但那种接触,像这种所有的接触一样,是短暂的,虚幻的,不真实与不可信的。因此,我们没有必要怀疑阿冥现在仍然有滋有味地关注着与小火身体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接触,因为这种一点一啄的小鸡吃大米式的碰撞,通向的是心灵的渴望,而不是男根的毁灭性的冲动。
在一个路口,小钱又是猛烈地刹车,小火不知防备地撞向前车座,时刻注意动向的阿冥赶忙伸出右手,抓住了小火的手臂。
阿冥可以隔着衣服感受到小火软软的乳房的边缘,小火有着丰满的尖挺的乳房,这与她的修长的身材,形成很奇特的反差。乳房的发育与女人的胖瘦是无关的。
“小钱,你能不能开得慢一点?”小火心有余悸地说道。
如果说黄山的山是女人的乳房的话,那么临安的山就是女人的脚踝。
其实人是很可耻的。大山尽管尖挺,但越是尖挺的东西,越是脆弱的。越经不得打击与碰撞。
男人如此,女人如此,大山也是如此。
大山尽管雄壮,但是本质上是很羞怯的。它把它的勃起与尖挺用植被遮住,用崎岖的道路藏住,其目的,就是遮挡它的敏感,它的脆弱。
但人的无耻就是表现在这个方面,越是大自然的禁脔,人类越是好奇地打探,就像越是用蕾丝内衣遮住的部位,越容易引起眼球的窥视一样。女人的美学,很多是来自于对男人阴暗心理的稔熟。
黄山是女人的乳房,要经过很远的距离,才能攀上乳房的边缘。
临安大峡谷是女人的脚踝,干净,剔透,匀称。按照中国人的文化特点,女人的脚踝也是性感的象征,所以浙西大峡谷也是性感的,风骚的。
自从进入昌化后,两边的山就多了起来。这是温嫩得像刚出炉的粘糕一样丰满匀称的山,这是像没有使用罩杯的少女的乳尖似的山。
过了大峡谷的门楼,还不是旅行的终点。接下来的道路就是典型的山路了,人类的猎艳的欲望,就像攀着女人的脚趾头,刨根问底地伸向女人的脚丫,那里的敏感,一如女人的乳房。
小钱开着车子很谨慎,很多急弯,显示出大山是如何曲意地保护自己的隐私的。越是山峦迭嶂的奇险处,越是大山隐秘集中的地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道路边上,栽着几根象征性的水泥桩,防止路上的车辆跌入山的阴沟。但那种水泥柱的弱不禁风的模样,估计起作用多是心理上的。
就在这么险象环生的道路上开了半小时,来了住宿的目的地、大峡谷的终点站——龙井桥乡太平桥镇。
孟望达远远地看见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眼睛立时被吸引了去。
女人第一眼的印象非常重要,而女人对回头率的攫取,应该是一种叫性感的东西。
性感是女人营造的一种海市蜃楼。虽然是一种幻觉,但制造出这种效果却需要功力。
孟望达有一点恋恋不舍这个女人。她穿着一件涤呢白色长裤,成为她发散着性感的最主要的场所。
白色能扩大肉体的面积,所以,这女人远远望上去,臀部显得特别沉重而扎实,踮着一个高跟鞋,在崎岖不平的沙石滩上,围着车子转来转去,前车轮一半陷在水里,可以想像肯定是把车子开到水中央,陷进去倒不出来了。
人的安全距离是与空间有关的。在地铁车厢里,两个拥挤在一起的人可以相安无事,但在天高地远的野外,过分的接近,会使人无由地紧张。孟望达虽然留意着这个女人,但是并没有打算靠近的意图。
那女人在车前转悠了几圈,然后上了车,呼呼地向后倒车,无奈水中细沙掩盖了车轮,只见车前水花片片,就是不见车动弹。
那女人开了车门,一眼看见了孟望达,便叫起来,“这位哥哥,来帮个忙介好呀?”
孟望达听到她的叫声,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并不喜欢听女人的驱使,但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怯懦,他感到的是一种被尊重的感受,便踩着河滩,向前走去,一边说着:“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这里有路呢,哪里想到前面一直是河滩,想倒回去,就卡在这儿了。”那女人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要我怎么帮呢?”孟望达走近去,只见这个女人在三十多岁,头发盘起来,束在头上,两腮修整得干净利落,一副成熟女子的神态。全身是一片白,上身穿着一件白色中高领的薄羊毛衫,裤带勒紧着她的纤弱的腰肢,别有一种精气神。孟望达看到车门边上,搭着一条枣红大衣,看样子,是她忙里忙外后身上发热而脱下来的。
“你会开车吧?”那女人说。
那个女人走后,孟望达一时心情不能平复,觉得甚是百无聊赖,便循着来的路,往回走。
走回到青松坪山庄,还没有完全靠近,就听到里面男男女女笑闹成一片。孟望达颇感好奇,推开虚掩着的门,原来几个人在玩牌。
一帮人玩的牌是一种国外引进的名叫乌诺的牌,这种牌与普通的扑克牌不同,主牌也有108张,但还有一套另外带字的卡片牌,相当于麻将中的有字牌似的。玩的方法,就是按照规则,拼命走牌,那几个带文字的牌,则指点着玩牌时按什么时针方向取牌,或者指示下家摸几张牌,玩的人数也不限,其目的就是拼命把自己的手里的牌走完,而尽量让别人的手里的牌留在家里,最后统计谁的牌分数多,分数越高,就是输家。
钱盛肿别出心裁地设计了惩罚输家的骰子一样的东西,不过,那上面不是数字。
一个骰子写着亲、咬、吸、舔、碰、挠、捏。
另一个骰子上写着脸、鼻、眼、脚趾、额头、下巴。
最后统计的积分,赢家就可以按照骰子上的指示内容,去惩罚输家。
玩牌的人有赵导,钱盛肿,吴大志,还有小玫与凤玲。小火托言没兴趣,没有参加。阿冥坐在房间里看电视,小钱向来是被钱盛肿监控的,不准他胡作非为,所以小钱被排斥在玩局之外。
其实玩这个扑克牌,也是钱盛肿有意找一个办法,给赵导一个解闷的乐子。
因为涉及到惩罚的问题,所以,小玫与凤玲都是大呼小叫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不,孟望达回来的时候,看到赵导成为赢家,小玫积分最多,一群人正看着赵导摘骰子。
赵导扔出骰子,滚出一个“舔”,男男女女都欢声雷动,看下面赵导要舔何处。那边小玫早已捂着脸,羞的睁不开眼睛。赵导胸怀大志,泰然自若,把另一个骰子扔了出来,小玫早已捂了眼睛,不敢看骰子滚到那里。桌上人的眼睛随着骰子而转动,盯着赵导将享受到什么待遇。那骰子特别能战斗,滴溜溜滥转,足足显摆了半分钟的威风,才最后落实出一个“脚趾”来,一时间,屋子里又是人声鼎沸,几乎要把小木屋掀翻了天。
赵导爽朗地笑着,“老钱,你真缺德,你什么不能写,偏偏写这么一个脚趾。”
“赵导,你还想要哪一个地方啊。”
在山庄的小饭店里,钱盛肿点了一份本鸡汤、香椿芽炒蛋、石耳、土豆丝饼、昌化豆干,上的酒是店主自酿的酒,菜都是山货,很新鲜,但味道烧的不是很好,盐放的太多,山里人可能不太讲究吧。饭很不好吃,干燥生硬,一点不柔软,虽然风景不错,但人的厨艺与大自然的风韵不可同日而语。
一群人倒也吃得有滋有味,小玫与凤玲在饭桌上又说说笑笑,女人的恩恩怨怨,就像麻一样,剪不清理还乱的,不像男人,有那么一个涉及到尊严的仇,可能是一辈子都解不开的。
吃过饭,店主征求大家的意见去玩什么。下午大家也睡足了觉,晚饭也吃得很饱,兴致都来了,听说店主要领大家出去玩,一个个都欢呼雀跃。店主说,那就带大家看看有名的勇敢桥吧。
老板打着手电筒,带领着几个青年人出去了。
外面很黑,只有空气很新鲜,使人知道这是在山里。
在山野里,才知道天空其实还是很亮的,微弱的星光积聚起来,竟然可以映衬出山峰的黑乎乎的模样。
暗夜中的山峰可以看到柔和的弧线,浮在天际,像是蹲着一条随时可以扑过来的怪兽。
孤独的星座就浮现在山的上边,像一个不熄灭的期待的灯,失神地亮着焦灼的光芒。
晚上的峡谷里,看不到一丝光亮,无形中天空成为世界的主人,令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抬向天空,因为唯有头顶上空的微光才是世界最活跃的力量。
走了不到半里路,就来到了悬空桥,又名叫勇敢桥。
小玫与凤玲已经跑到桥那边去了,郑老板的电筒灯光在那边亮着,影影绰绰地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
阿冥走了上去,才感到脚下在微微地晃动,下面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那奔腾不息的水声,告知这下面是一个深深的水的世界。
走到桥小心,那种晃荡感越来越厉害了。小火在身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哎呀”声,阿冥赶快问:“怎么了?”借着星光,看到小火走在后边,胆战心惊的缩着身子,便止住了步伐,等待小火过来。
小火的影子向前动弹了一下,一双细腻的手,便一把抓住了阿冥的胳膊。阿冥的心里猛地一跳,便向前靠了靠。小火把两只手都送了过来,扶住了阿冥。
桥那边小玫与凤玲跳动着,把震波通过桥索传到桥中心,桥上下晃动得更厉害了,孟望达听到小玫的鼓励,也扶着桥的扶手,左右索起来,顿时悬空桥像荡秋千一样地左摇右摆。
阿冥尚能站稳,小火可就遭了殃,她一把扶住阿冥的腰,紧紧地抱着,嘴里呢喃地喊着,“妈妈呀——”
阿冥两脚叉开,握住两边的扶手不松开,站的很稳。他在这一刻不是感受到的是恐怖,倒是一种强烈的幸福。他从没有想到小火会在生活的环境下,把他紧紧地抱住。他可以感受到小火的软软的身体,毫不设防地依偎着自己。以前,他对小火总是可望不可及的,而现在,她竟然是这样放任地投怀送抱,把自己完全地送交给自己。
小火在阿冥的眼中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女人。阿冥常常悄悄地打量着小火,小火的肌肤很好,发散着象牙色的细腻的白色,即使不化装,她的皮肤也是那一种细腻得看不到一点颗粒的白色。小火身材很高,女孩亭亭玉立的身材,就是一种不可侵犯的美丽的标志。阿冥从不觉得在A片片场上的那一刻,他能拥有小火。没有,在那种环境下,他启动的是男根的狭小的敏感,而他全身心的对于温柔的渴望却蛰伏着,沉睡着,扼制着,他拥有的是一个工作状态下的小火,而他心中隐含着的对小火的情感的体验,却被彻底地摒弃。这种矛盾的感觉,让阿冥异常的难受与痛苦。明明他可以近距离地触摸到小火的一切,但是,他却无法让自己的心灵从小火那儿得到一点慰藉。他可以释放肉体的紧张与欲望,但是,他灵魂的憋闷却在层层加码地压迫着他的心胸,他总是感到自己的胸腔里压缩着一种隐隐的酸痛的气流,在腹部荡来荡去,抑郁得难受。特别是拍片结束后的肉体的疲劳,更强化出精神上的那一种空虚与寂寞。
小火在他的眼中,可以用拿着手里怕碰着、含着嘴里怕化了来形容。阿冥觉得,小火太高贵了,她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高屋建瓴的光环,一个女人怎么可以长得这样非人化、圣诗化呢?阿冥在悄悄地打量着小火的时候,总是暗暗地这样想。其实小火也粗俗,也耍脾气,但这一切,在阿冥看来,都是小火的气质与雅致的一部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样的让人去仰视着她呢?阿冥喜欢偷偷地打量小火,就是想搞清楚小火在什么地方让他着迷,让他倾心,一个男人总希望通过打探女人,来释解心中的对于女人的耿耿于怀的思念。阿冥也是如此,但是他发现失败了,他无法找到小火身上的败笔,即使小火打他,骂他,他都觉得小火就应该这样,她就应该这样显示出她的威风。
小火的颈脖,小火的腮根,都是阿冥所乐意偷窥的地方,那是小火在日常状态下的隐秘的地域。阿冥从来没有想过片场上裸体的小火的隐秘的部位的形状,不,他从来是把生活中的小火与演戏中的小火相分开的,所以,他会为偷窥到小火的那晶白的项脖与皎白的两腮而激动,而回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就是那颈脖,那腮根诱引着阿冥,又阻挡着阿冥的非份之想。拥有这样的色泽的肌肤的女孩,是不应该进一步深入地细想的。所以,阿冥总是感到,他被小火的身体,被她的颈脖,被她的腮根阻挡在小火的外面,他想更亲近地感知小火的那一种纯净的美丽,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更接近地靠近小火。
这真是世界上一种最奇怪的现象。虽然在镜头前他们有肉体的接触,但是,阿冥对小火的心理上的接触却是处女地式的,是没有开垦过的。他觉得在小火的大门外面,被弃绝在外面,而无法深入到小火的心灵深处。
然而,现在,阿冥突然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当小火把她的略略比自己高了一点的身体,软软地投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阿冥才明白,女人是如何听从心灵的感受,把自己交给别人的。在暗夜中,阿冥看不清小火的表情,但他可以感知到,小火把他当成了世界上最可靠的依赖,悬桥下的小溪虽然潺潺声犹如天籁,但小火没有把信任交给它;四周的沉默的大山宽阔无边,但小火也没有从那儿寻求到一丝支撑,小火抛弃了这片奇情野趣的山水,把身体完全地交给了阿冥。
桥那边的小玫与凤玲疯得太火了,郑老板倒担心起来,叫她们不要再晃了,搞不好会出事的。小玫与凤玲安静下来,两个人便循着悬索桥往中间走,走到半中央,看不到一个人影,两人有些惊慌,高声叫起来:“小火姐,你在吗?”
小火从阿冥的怀里抬起头来,只见桥上闪烁着几个逆光的人影,没有吱声。阿冥却张开嘴巴,刚想回答,小火感觉到了阿冥要开口,便狠狠地捏住阿冥的肩膀,说:“别理她们,咱们到边上去说说话。”
阿冥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小火松开搭在他肩上的两手,拉着阿冥的手,试探着向路边的石头上走去。小火的手,软软地埋伏在阿冥的手心里,这是他们在黑暗中的唯一的联系,但却让他们感到一种无由的亲密。
阿冥被小火拉着,来到一块墨黑墨黑的石头前,看地上有一块小一点的石头,小火松开手,指着说道:“坐下。”
小火率先地坐在石头上,倚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把两脚平行地摆放着,阿冥畏畏葸葸地坐下来,与小火隔着一段距离,地上的石头本不太大,小火大大方方地占据了很大的一块面积,阿冥只能在边角料上放置自己的身体了,坐得东倒西歪,很不舒服。还没坐稳,小火啪的一声,打了阿冥支起的膝盖一下,说道:“做啥这样小媳妇似的,我又不吃你,靠过来一点。”
阿冥觉得小火今天的脾气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赶快把自己的身体往小火的那边挪了挪,腿的边缘,碰到了小火的身体,两个人挤在一起,倒觉得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密。
“阿冥,你喜不喜欢这里?”小火低声问道。峡谷里的溪水声,声声不息,好像黑暗中有一个奔腾的世界在那里运作。
“当然喜欢了。我觉得像是回到家乡里的感觉似的。”阿冥说道。
“你们家也有山?”
“山是有,只是没有这里的山那么陡,那么漂亮。”(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家在哪里?”小火问道。
“告诉你,你可能也不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听说过江苏灌云吗?”
“你是灌云的人?”小火抬起身子,侧过头望着阿冥。
“嗯。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去过。”
“去倒没有去过,但我听说过。”小火说道。“你以前在家里做什么呢?”
“说起来你还不相信,我在家里当教师呢。”
“你是老师?阿冥,你不会骗我吧,我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
“你还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呢。再说了,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你在家里做老师好好的,怎么跑到上海来混了?”
“我原先在山沟里做小学教师,后来我的一个同学在上海搞装潢,说生意挺好的,也需要帮手,我就跑到上海来了。”
“搞什么装潢?”
小火与阿冥回到山庄,见到赵导与钱盛肿等几个人还在屋子里设想明天的拍摄计划,便远远地招呼了一声,没有进去。
在木屋的门口,小火松掉了阿冥的手,刚才在黑暗中,根本没有看清小火的表情,在小火扔掉手的那一瞬间,阿冥注意地看了看小火的脸。
他与她的接触,只是通过手来完成,因为黑暗隔离了他们与世界的关系,他们把对世界的把握交给了双手,所以,阿冥感到一路回来的时候,小火的手放任地交在他的手心里,那么绵软,那样的温顺,那样的乖巧。人的手的细腻程度,其实足以与心灵相吻合。经过多少年的进化与驯化,人的手,已经变得高度敏感,而且手的潜在功能还异常的强大,只要我们有信心对手加以锻炼,就会像盲人那样赋予手以更多的功能。阿冥在触摸着小火的纤弱的手指的时候,是他在黑暗中最为幸福的一个时段。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小火施以的爱,但是,能拥有小火的手,真正地完全地为自己所拥有,而不在摄影机与A片观众的监视下拥有小火的手,这是他感到最为满足的惬意。
在这种手的接触中,阿冥更感到小火从未有过的对他的顺从,对他的信赖。她的手抱着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一种听任他蹂躏的意志,交到阿冥的手里,她甚至把她的体重,她的运动时的拉扯,她在黑暗中对方向的识别,都通过手交给了他,就像一个女孩把她全部的人生的选择,放到了他的手里。阿冥感到,当他牵扯着小火的手的时候,他可以把她带到任何地方去。
这是夜的成全,这是山野的馈赠。
当阿冥松开小火的手时,他们暴露在小木屋的灯光下。小火抬起一双被黑暗浸透的眼睛,当她的明眸再次呈现在灯光下的时候,她放下她的浓重的像竹林一般的眼帘,遮挡着那灯光对她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的侵扰。晕黄的灯光,一团团地排满在小火的微闭的眼睑上,阿冥却想知道她眼睛里的真实的语言,于是,他大胆地盯着小火的眼睛,在黑暗里,他只是感受到她的手心,在今晚这一刻分手的时候,他强烈地希望能深入到这个把手交给他的女孩的心灵深处。
小火扭了一下头,仿佛在拂开骚扰她的外在的灯光,阿冥的心突然间怦怦地跳动起来,小火张开了她的眼睛,乌亮的瞳孔里发出一束温顺的淡薄的光,然而,阿冥却仿佛感到这束目光,要比山庄外的那横行的灯光更明亮,更有激情。
赵土根导演坐在铺上看了一会电视,虽然是在山里,但电视频道倒是挺多的,好像是接了卫星天线,所以,还能看到香港的一些节目。
这么百无聊赖地翻跳着频道,赵导突然打了一个盹,人老了,熬夜不行了。
峡谷里的空气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新鲜,渗透在屋里屋外,把人的腹里腹外也荡涤得一干二净,内心的污垢与杂质都被除去,但却有一种那么纯纯的渴望,慢慢地涌了上来,在心口里滋生。山庄外面的峡谷里的水流,发出轻柔的夜曲般的喧哗,好像能真的流到人的梦境中来似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陡然间,外面的水声,猛地响了起来,赵导以为是钱盛肿进来了,眼睛也懒得睁开。
门又悄然关上了,赵导奇怪老钱怎么不发声,便睁开眯住的眼睛,不由心里猛地一格登,进来的原来是凤玲。
只见风玲头发盘起,胸口上里着一件白色的浴巾,露出大半个光滑无尘的香肩,趿着一双山庄里的一次性拖鞋,正对着镜子理云鬓呢,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破地方,连一个洗澡水都滴滴挂挂的,就像得了一个前列腺炎似的。”
赵导的眼睛立刻睁得如铜铃大,嘴巴也觉得干燥起来,“凤玲,你走错了房间了。”
凤玲转过身来,倩然一笑,“您不是赵导演吗?除非你不是赵导演,我就走错了房间了。”
“怎么,怎么……那钱主任呢?”赵导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们的友谊真是非同一般啊,钱主任想着你,你也想着钱主任,钱主任自己会料理自己。”凤玲说着,走到床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行啊,钱主任会进来的。”赵导找不到说词来回绝面前的这一个女人。
“就是钱主任叫我来的,赵导,你放心吧。他都安排好了。”凤玲微笑着说道。
因为刚才对凤玲屁股的了解,所以凤玲重新回到床上,赵导立刻一把托住了凤玲的屁股,屁股的重要地位,这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从战略意义上讲,屁股就像是自古华山一条路,地当要冲,占领了屁股,就可以上掠前庭,横扫六合,下可固位,断其后路,不怕屁股的主人再像泥鳅一样滑走。
在对付女人的技巧上,赵导的技术,明显要比他在电影学院里学的那一套要无师自通得多。其实,床上功夫的高低,本质上还是像所有的行业一样,必须有一种天赋。比如,张艺谋的天赋,是天生地适合当导演,即使他屈尊当摄影师,还是像要出头的橼子一样冒出来。赵导制服女人的技巧,到了他这个年龄,也算是功成名就,一览天下小了。这并非说赵导像金赛性学教授那样,致立于对男女媾合的研究,而是他凭着一个艺术家的感知天赋,熟稔地自学成才地掌握了这种性学的技艺。赵导虽然说不上阅尽女人无数,而且接触的名女人也不是很多,但他的那种好学钻研精神,还是使他所向无敌,把许多女人收归自己的麾下,日积月累,自然经验超过了他的本职工作。凭着这种经验,赵导成功地实现了他的换妻计划,那就是他第二位夫人何素娟。
那一年,赵导为上海电视台拍摄一部越剧电视剧《杜十娘》,何素娟在里面扮演“杜十娘”的妓院室友,出场不多,属于配角而已。演杜十娘的演员名气挺大,但扮相太老,赵导暗中也不满意。何素娟夜访赵导演,恳求赵导能让他出演女主角。赵导早就被这位体态婀娜、青春活泼的女演员所打动,人一到那个年龄,就会对二八少女的青涩味特别青睐,赵导见这位妙龄少女送上门来,自然不会放过,便让何素娟唱一段杜十娘的唱腔试一试。其实,赵导在电影学院里学的是导演专业,对表演艺术并不擅长,更不要说懂得戏剧了,但是好在导演也是万金油,就像张艺谋既可以拍电影,还可以导演西洋歌剧,又跑到广西导演水上刘三姐,更可以编导申奥短片,赵导听着何素娟竭尽全力地展现自己的才华,装模作样地作出一副内行状。听完后,赵土根吹毛求疵,说何素娟中气不足,运气不当,把小姑娘说得一愣一愣的,诚恳地请求赵导指点如何运气。
赵导拗不住小姑娘水汪汪的请求,面授机宜,告诉何素娟如何保持中气充足,一气呵成。
第二天早上,老板娘准备了早餐,有鸡蛋,包子,稀饭,干菜饼,其中干菜饼最好吃。这种烧饼以肥肉丁加霉干菜作馅,厚一公分,直径二十公分以上,每只一元。咬一口,满嘴流油,阵阵霉香,可与北京烤鸭比美。
一伙人吃得倒是挺香。席间,钱盛肿问赵导还满意否?赵导不置可否,凤玲也不敢吭声。赵导估计昨晚老钱与小玫睡了,老钱却说,他昨天另开了一个房间,因为小玫今天有拍摄任务,故没有干扰她。老钱爱护演员的精神可见一斑。
按原来的计划,是让小玫、凤玲与孟望达拍三P游戏,但凤玲倚宠卖乖,仗着昨天赵导演对她的骚扰,不肯今天出演了,于是,钱盛肿临时改变拍摄计划,先拍一段小火与阿冥上山的外景,然后重点拍小玫与孟望达的戏。
拍摄的地点,今天准备放在浙西的主要景点白马崖,拍完今天,明天准备到剑门关拍摄。
吃罢早饭,一行人坐上车子出发。道路依旧又陡又险,小钱开的分外小心,车上也没有人开玩笑了,只有单调的车轮沙沙声。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开到了白马崖景区。
进了景区内,上了曲曲弯弯的小路,拾级而上,山上流下的小溪,从身边经过,带来清新的甜蜜的气息,灌满了每一个人的心胸。
吴大志与小钱各带着全套的摄影装备,跟随在后面。由于来的早,景区里还没有一个人影,鸟鸣的婉转声不时从山谷里传来,朦胧而绰约。半路上,还听到一种低沉的小狗一样的警惕的叫声,好像在低声警告着什么,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带来了神秘的野趣,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好中。
山与水结合得很好,赵导看见景色越来优美,光线随着时间的递进,也日益丰满,便建议开拍。
小兔为小火作了最后的一点化妆,然后小火与阿冥作出一对情侣状,相携着沿着台阶住上攀爬。这一段风景描写,将接到那天在宾馆里拍摄的室内场景,就组成了一段内外结合、情景交融的正式碟片了。
小火与阿冥拍了大约四十多分钟,也许昨天晚上小火与阿冥有了黑暗中的亲呢的接触,今天他们表演起来,倒也如胶似漆,默契得出人意料。赵导觉得很满意,女优的配合,其实就是看她是否愿意打开自己,女演员对男演员的配合,在镜头里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演员只有在台下进行了充分的酝酿与交流后,才能在镜头前达到一种天衣无缝的和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像关之琳与霍建华在《做头》中要拍做爱的戏,导演特地邀请两个人在咖啡里泡吧,给他们亲密接触的机会,只有在台上的功夫作足了,有那一种做爱的意思了,才能在电影里拍出感觉来。后来,电影拍完,两个人也分不开了,在媒体上掀起了连绵起伏的姐弟恋绯闻。
白马崖是一个独立的景点,据说那山崖像一个白马的头,所以取名。这种山如果放在黄山景区的话,只能说是一个雕虫小技,但在浙江的范围内,凭借着它的矮子里的将军的性质,备受推崇。这种山与浙东白云山、天目山都差不多,不以高大奇险见长,而是以山青水秀引人入胜。
阿冥与小火把摄制组甩到了后边,不紧不慢地向上爬。爬山就是这样,才开始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新鲜,山崖上流下的山泉,洁净得好像看不到颜色,那么孤芳自赏地淅沥而下。山实在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好像有着看不见的灵性似的。山溪给山带来了生命与活力,带来了流动的激情。
阿冥开始跑的挺快的,把小火拉下了几个台阶,小火不乐意了,“阿冥,那么快干嘛呢。”
“我都习惯了。”阿冥停下来,掉过头看着小火,“家里的山路走惯了,现在走上去,特别有感觉。”
“难怪,我觉得你像猴子呢。”小火说道,“其实我爸爸妈妈肯定也会爬山的,只是我不行了。”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老家也是灌云的。”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你说灌云话?”
“我会说啊,我说一句给你听听,就说我们俩吧:‘一个老满着对一个小究着在那边擦寡(一位老婆婆和一个小孩在那边聊天)”。
“哈哈,你真逗。我做小究着没啥,你做老满着太可惜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怎么了?”
“哪里有这么漂亮的老满着啊。”
“去,你也学上油腔滑调了。”小火呸了他一口。
“你还会说什么?”
“我记不起来了。”小火抿嘴笑笑,眨巴着眼睛,想从平时父母交流的方言里再学两句,但她真的记不起一个完整的方言了。其实她会说的这句话,是奶奶嘴边经常说的,小时候,每当小火缠着奶奶讲故事的时候,奶奶就会用家乡土语怪怪地说出这句话。
“这么说,咱们还算是半个老乡呢。”
“怎么是半个,是一个。”
“我一直当你是一个上海姑娘呢。”
“我可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上海姑娘,你觉得我哪一点有上海姑娘的味。”
“你气质好,能说一口上海话,说话声音很悦耳。”阿冥像重新发现似的打量着小火,“你身上就有一股上海姑娘那种神,感觉得到,却说不上来。”
半山腰处,有许多小吃摊。一群当地的山民,轻车熟路地摆出土特产的八卦阵,张着笑脸,等候游客。
看到今天第一批游客上来了,各自为阵的山民各自回到自己的摊前,争相张罗客人。
小火与阿冥禁不住那一帮山民的吆喝,逐次逛着摊子。这里面有烤山玉米、土鸡蛋、竹筒饭等等,竹筒饭要10元1筒,这也算是当地风味的一种饭食,里面的饭是糯米的,有火腿豆子等,吃起来比较香,而且像江南的口味一样,什么东西里都要追求一点咸味。
两个人看了一个遍,最后经不住一位中年妇女的推荐,在她的煨鲜笋的摊子前,迈不开腿了。这位妇女太会夸人了,冲着小火与阿冥看了又看,夸姐姐与哥哥长得漂亮,“这城里人怎么长的呢?哥哥体体面面,姐姐标标致致,长的好般配噢。”
在这样的甜言蜜语面前,小火与阿冥哪里有抵抗的力量,心里甜滋滋的,那个妇女再推销她卖的煨鲜笋,那是无坚不摧了。这煨鲜笋是浸在火腿熬出来的浓汤里煨出来的,又嫩又鲜,看上去就叫人眼馋。阿冥向小火看了一眼,小火没有表示反对,阿冥便掏钱买了六串,五角钱一串,付了三元钱,阿冥递给小火一串,小火拿着,阿冥还要给她,但小火示意不要了,两个人一边吃着继续向山上去。
小火很快吃完了手里的煨鲜笋,阿冥赶快又递上一串,小火摇了摇头,“吃不了,吃了撑死了。”
“那你想撑死我啊。”阿冥说道。
“谁叫你买这么多的?”
“我以为你能吃得下呢。再消灭一串。”阿冥把那一串送过去。
小火犹犹豫豫地接过来,一边吃,一边走。阿冥则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几串啃了一个干净,小火毕竟是女孩,吃得颇为文雅,两个人吃毕,觉得嘴上溢出油滋滋的光泽,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小火举起油腻腻的手,想找一个地方洗洗手,揩揩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路边就是小溪,阿冥扶着一块大石头,跳到小溪边的沙滩上,然后抄起清凉的溪水,把手洗干净,嘴也抹了一个湿,然后跑回头,来到石头边上,伸出手来,搭住小火的手,把小火从岸上接下来。小火的油腻腻的手,也抹到了阿冥的手上,阿冥便与小火一起重新到溪水边去洗手。
刚才两人吃了一点东西,觉得身上有一点热了,不停地爬山,更觉得身上热得不行。他们今天穿了一套西装,像情侣装似的,里面穿了一个大翻领的白色衬衫,走在一起,的确会给人一种情侣的感觉。两个人在水边戏弄着溪水,一时不愿离去,小火弓了一回,觉得身上热了,便把西装脱下,放到了一尘不染的岩石上,乳白色的羊毛衫,衬托着她的苗条的身材,在春天的阳光下辐射出灼人的气息。她的胸脯饱满,富有弹性,阿冥顿时看得有些呆了,觉得浑身燥热得不行,赶忙又从水里捧出一手掌清凉的溪水,浇到自己的脸上,把发烫的面颊冷却冷却。
阿冥抬起头来,额角上沾着没有蒸发掉的溪水,就像一个长跑运动员刚刚下了赛场似的。小火看了看阿冥,觉得今天的阿冥,倒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帅气,以前那看起来大而无边的嘴唇,无形中横跨整个面部,勾勒出一种男子汉的力度,黑黑的皮肤,倒带有一种健康有力的气息,特别是他在山路上那种富有弹性的运动,给他带来了一种强健的活力。小火这么一眼,居然看上了瘾,又忍不住睃了几眼。
阿冥瞧着小火的眼神,以为脸上还有没有洗净的地方呢,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用手摸着脸,“我脸上脏吗?”
“脏,像一个大熊猫,哈哈。”小火笑道。
“怎么会?我这么丑吗?”阿冥愣愣地说道。
“大熊猫是国宝,我没有说它丑啊。哈哈。”小火肆无忌惮的笑声,破坏了她的玩笑。
“你骗我……你真坏。大熊猫要来吃你了。”阿冥张开双手,作势要扑来。
小火吓得转身就跑,她在堆满砾石的沙滩上使不上力,走着走着,就被阿冥抓住了。
阿冥用手抱住小火的腰,小火整个人一软,就倒在阿冥的怀里。阿冥的手,轻轻地触摸着小火呼呼起伏的腹部,把小火固定着不倒。小火的重量压在阿冥的身上,阿冥赶快撑起双脚,把小火支撑住。没想到阿冥的脚搁在一块鹅卵石上,当即脚跟一滑,撑持不住,倒了下去,小火倚仗着有阿冥撑着,也没有在意,一趔趄,也倒了下来,眼看着小火就要跌倒,阿冥伸起手臂,垫在小火的身后,阿冥一屁股没有防备地倒在地上,两手却托着小火,把小火稳稳当当地放下来,虽然全身被沙石垫得很疼,但阿冥却有一点甜滋滋的感觉,仅仅是嘴里失声地叫了一声。
遥远的太阳穿过峡谷上蜃气的侵扰,照射在人的身上,显得温情脉脉。小火与阿冥躺在这种草绿色的温暖里,好像来到了一个遥远的星球。
在这里,人迹只是一闪而过的过痕,是白驹过隙一般的短促。四周充满着一种浓重的山野的气息,此刻的他们,只是对周围环境的暂时拥有,但小火与阿冥却感到他们天生地拥有这个地方。没有情欲,没有高潮,在平静中享受着自然的每一缕空气,每一个负离子的舞动,竟然是人生中一种说不出来的享福。
他们并没有袒现出各自的身体,但是,山野敞开了人们的灵魂,心灵与外界的感觉似乎没有了距离。
“你希望抱着我多久?”小火像说着梦话一样说道。
“永远,一直这样下去。”
“真的?”
“只要你答应我,小火,我愿意一直这样搂着你到永远。”
“阿冥,我的负担很重的。”小火说道。
“小火,我知道,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但是,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尽我的力量。”
“你觉得我们会幸福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不知道,小火,只要你要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我要洋房,要汽车,要钻石,戒指,你有吗?”
“小火,你……”阿冥感到自己从迷蒙中苏醒过来。
“小火不是一个好姑娘。小火太有野心了,小火是一个大麻烦。”
“也许你再也不愿意过平凡的生活了?”
“你对未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
“阿冥,那你凭什么给我幸福?”
“小火,我不是没有打算,但是,我的计划只能是一种平凡人的计划,在我的计划中是没有汽车,没有洋房的,但我有着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两个人会像这样一起,生活在一起。”
“阿冥,你不觉得你只是一种幻想吗?你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没有金钱,会永远地快乐下去吗?”
“我不知道,我的想像力只能想这么远。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要快乐。”
“你的想法对一个女孩子很难有吸引力噢。”
“小火,我知道,我无法给你想要的,我想像的一切,也是你不想要的。”
“所以,我从不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只要想到眼前就行了,你喜欢我,你搂着我,那就行了,为什么要考虑明天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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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想问你一个问题。”阿冥问道。
“你一直在问我,别这么隆重好不好?”
“你究竟爱不爱我?”
小火与阿冥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不觉得时间悄悄地流逝,直到听到山下面传来一声紧一声的讲话声,两个人才意识到,他们其实在一条上山的必经之道上。两个人赶快分开,跳出滩地,爬上山路,继续向山上爬去。
他们很少说话,但至少他们达到了一个共识,就是他们拥有了共同的现在。两个人手搀着手,感到一种特别的快乐与甜蜜。有了这么一点搀扶的力量,仿佛也不觉得路途劳累了。
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标志,一个是直接奔向山顶的,一个是指示着去看瀑布,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继续登顶。
山的神秘就在这里,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巅峰,永远是山的终极目标与乐趣所在。
因为知道山顶就在前面,两个人的脚步走得更欢了,快乐的激情鼓舞着他们,两个人带着相同的节奏与弹性,在山路上蹦跳。
一气冲上山顶,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气喘,小火更是累的不行,脸上浮现出一朵激烈运动后的红晕,像彩虹悬挂在天空,平添了几分秀色,这一道风景,可比那青山绿水更要爽心悦目,所以,阿冥的目光倒无暇无关心极顶风光,只是一个劲地专注于小火的秀色了。
其实女孩是很矛盾的,既需要充足的回头率,但那种肆意的目光的侵扰,也会使她无由地增添一些烦意,所以,小火狠狠地掐了一下阿冥的手,“叫你看,叫你看,看的人心烦。”
阿冥假假地哼出声来,就要往地上倒,小火一甩手,把阿冥甩了出去,阿冥索兴配合着,跌跌撞撞往后倒,小火紧张地叫了一声,“当心。”阿冥才止住了脚步,向小火嘿嘿地笑着。
阿冥走到小火身边,把空着的手,搭在小火的腰上,问她:“快,看看有什么新鲜的。”
其实山顶上,只有一个小凉亭,其它的一无所有。这个小凉亭而且改造成了商业用途,成为一个兜售商品的小商店。几乎所有的风景区里,都是绞尽脑汁地把自然风光占为已用,为其抹上势利的买卖的痕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登山的结果总是叫人失望。其实登山的感觉,就与人的做爱一样,上山时充满期待,不可抗拒地一步步地走向高潮,但是一旦到了顶峰,揭开了最后的神秘之后,那一种高涨的情绪,便急剧下降,下山时是一路疲惫,再也不见上山时的欢歌笑语了。
所以,做爱的平台曲线,就是一个山形的曲线。
登上山顶,远处峰峦迭嶂,没有止境,在那起伏不定的皱褶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这就是山峦设置的问号,留给人无限遐想的哲学启迪。
在远远的山脚下,可以看到渺小的房子,藏在大山的旮旯里,甘于颗粒般的生存,使人久久不愿抬起目光。
阿冥与小火各自望着那重重迭迭的远山,一时神情恍惚,不能自己。
小火联系了电话,知道剧组正在拍摄,暂时顾不上他们,两个人便找了一块大石头,倚在上面晒太阳。峡谷里的石头,高大古怪,外表粗糙坚硬,总有一面异常的光滑,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把它劈削成这种镜面似的形状。两个人坐在平滑的大石头上,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忘乎所以,抛弃了所有的人间的烦恼与尘俗的侵扰。这里的空气清新,所以,游客总说到这里是洗肺,的确是这样,在这种空旷的环境里,肺活量无形中好像扩大了多少倍,积压在内心里的不舒服的怨气,都被完全地过滤了一回,清理出去了。
后来阿冥去买了一筒竹筒饭,小火因为身体不舒服,大部分都被阿冥吃了。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钱盛肿打来电话,说剧组下山了,叫他们到半山腰的地方等候他们一起下山。
小火他们上山后,剧组仍在为孟望达与小玫之间无法达到默契的效果而苦苦伤神。钱盛肿挠着头皮,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把孟望达与小玫喊到背角处,对两个人密授机宜,当两个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大家发现,两个人要亲密得许多。
大家都追问钱盛肿有什么办法增进两个人的亲密程度,钱盛肿只是笑而不答,孟望达与小玫都是怪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脸红红的,不吭声。
剧组拐入到一条山里的岔道上,这儿是游客罕至的地方,可以避免受到游客发现的干扰。
拍摄直接从真枪实弹拍起,两个大学生在密林里追逐,天旷地远,难免拥抱亲热,一时间难以自控,就在山水之间做成了千百年来男男女女总要做成的事情。初春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两位演员穿的单衣薄裳,都冻得索索发抖,但毕竟是演员,具有反季节的天赋与体能,两个人在野合过程中,倒是活灵活现地表现出了那种如火如荼的炽烈情焰,把青春期学生的那种无法按捺的冲动,表现得十分的精彩与到位。随着大学生结婚限制的放开,这一部片子,将起到非常好的教学与启蒙作用。
孟望达与小玫的表演的确达到了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剧组人员无不赞叹两个演员的密切配合,更为两个人的关系的突然改善而啧啧称奇。
孟望达掉头一看,正是在河滩上遇到那个名叫罗可可的女人。她穿着红色的外套,像一团燃烧的火,里面的白色的高领毛衣与外面的红色外套交相辉映,别有一种引人入胜处,看到孟望达眼前一亮,“真巧啊,怎么在这里也遇上了?”
“是挺巧的。其实我老早就看到你了,一直没有叫你。”罗可可说道。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孟望达的心里一格登,难道刚才在丛林里拍野合戏的时候,她就盯上了?
“你们从山腰那个地方,上山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了。你们的戏拍的还真不赖呢。”
“演的不好,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孟望达松了一口气,可见罗可可只是看到了他们拍的上山那些前戏部分的戏。
“挺好,挺青春的,那女孩真不错,你们在一起真是般配。你怎么不与她一起走啊。”罗可可问道。
“都是临时配的戏,我还不太认识她呢。”孟望达回答道。
“但看你们配合倒是默契啊。唉,你们拍的是什么片子啊?”罗可可好奇地问。
“这个……《胭脂不沾灰》,没听说过吧?”孟望达胡诌了一个片名,先打发了她再说。
“好有意思的名字。前几天看到电视上放了一部电视剧,叫《青春不解风尘》,你这个戏倒像是那个戏的姐妹篇似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嘿嘿,还真像。你喜欢看电视剧?”
“是啊,我看的韩剧多了一些,国产的电视剧我不喜欢看,但碰到好看的也看一眼。韩剧放的太迟,所以,十点钟前只好用国产剧来充充数。”罗可可理了一下飘溢出来的头发说道。
“我什么都不看,只是喜欢看——”孟望达差点脱口而出A片,但话到嘴边,赶忙煞住了。
“什么?”
“名片。”
“我对名片倒不感兴趣,还是喜欢看韩国的电影。”
孟望达与罗可可走到山脚下,那一帮人已经聚齐了。罗可可告诉孟望达住在天湖山庄,这是峡谷里最大的一个旅店,只是野趣少了一点。钱盛肿因为特殊的拍摄需要,一般选择僻静的倚靠着大自然的场合,这也是他选择青松坪山庄的原因。
一路回来,一天大家都比较劳累,在饭桌,也没什么热闹的气氛,只是大家好奇地打探钱盛肿是如何让孟望达与小玫关系密切起来的。
钱盛肿拗不过大家的追问,趁小玫先出去之后,告诉大家,其实办法很简单了。
当地有山货小核桃,炒的喷香,一咬就碎,要比超市里的经过长期冷却的同样品种不知高出多少个档次,价格只有25元一斤。钱盛肿当时在山脚下买了一斤,他便把孟望达与小玫叫到僻静处,让两个人吃核桃。
当然这种吃不是自私的吃了,而是大公无私地吃。
此种吃法,就如学校里男女大学生相互喂饭一样,用调羹把饭菜喂到对方的嘴里。
学生嘛,从小在家里都是当宝宝做惯了,成人之后,把对方互为视着宝贝,这种喂饭方式是重归童年、体现温情的一个办法。通过这种向童年习惯致敬的办法,加深与巩固两个人的感情,加密男女之间的情谊,有着举足轻重的奇效。
实际上,宾馆的小姐们也变相地继续了这种喂饭的传统,所以,见多识广的钱盛肿立刻活学活用了这种所向披靡的沟通办法,他让孟望达与小玫剥好核桃,用嘴喂到对方嘴里。
开始的时候,孟望达与小玫还有抵触情绪,但香气扑鼻的小核桃的香味弥漫在他们的嘴边与四周,融化了他们的身体,很有一点物我两忘的境界,加上在钱盛肿的动员下,两个人很快达到了默契的互相喂食的程度。
这个方法一披露,大家哄堂大笑,把留在饭桌上的孟望达倒搞得满不好意的,觉得大家都是有意嘲弄他,只是他向来也不太善于言词,特别是大庭广众场合下,更是有一些内向而无言,只是红着脸,低着头,默默地打扫碗里的残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晚饭吃过,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这一天,大家都累的慌,也没有人搞闹了。
孟望达毕竟年龄最轻,精力颇为旺盛,闲得无事,还有刚才在饭桌上受到了大家的那一顿嘲笑,心里觉得特别的空虚,便一个人走出山庄去,像昨天晚上一样,幽灵似地闲逛。
在学校里,他没有多少朋友,更没有异性的朋友,所以,他常常一个人到处乱走,漫无目的地深入到上海的僻静的支流,让身体与双腿疲劳,直到连做梦的劲头都没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疲惫着迅速进入到睡眠中。这种自我折磨的疲惫法,是他驱赶寂寞的一个屡试不爽的办法。青春期给予了他太多的欲望,但现实不会给他这种欲望喷泄的地方,他只能积压在心里,让自己昏睡而迷糊,以此逃脱清醒时光时被欲望折磨的难熬与痛苦。
二00五年三月六日,这是一个非常平静的日子,悄悄地宠然不惊地来到了浙西峡谷,来到了谷中的游客身边。
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日子的颜色究竟是绯红的,还是黑色的。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既定程序,走向这一天属于自己的命运。
而注定有那么一群人,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形的手,把他们推向那个注定震动世界的事件。
罗可可早上起来,梳妆打扮完毕,想到孟望达约好的六点半时间,便早早地吃过了早饭,然后坐在一楼旅店的接待室里等临时雇用的驾驶员到来。
那一天,她不慎把车子开到峡谷里后,便对山路的崎岖不平产生了畏惧的心情。她的驾车技术本来就不高,加上是女性,也缺乏挑战惊险的兴趣,所以,昨天晚上,她与山庄的高老板谈到驾驶问题,高老板十分热心,说他可以介绍一个驾驶来,对开山路十分有经验,罗可可听说,自然求之不得,立刻托高老板找一个熟悉的驾驶员。
在等驾驶员的时候,罗可可与高老板聊了起来。高老板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个子一米八左右,名副其实地高。据说在在大峡谷已拥有多处不动产,资产已过百万,具备了一个资产阶级的雏形。为人还是挺热情的,保留着社会主义的纯朴,这种人,应该说是社会转型时期比较常见的一种人吧。提起上海人,高老板就一言难尽了。
反正闲着无聊,高老板与罗可可聊起了近年来浙西的旅游热,说到了大部分的旅行者,都是上海人。高老板显然对上海人很感冒,说山里的纯朴之气,都被城里人给破坏了。高老板抱怨说,上海人太小气,太吝啬,太刻薄,也太尖酸。
钱盛肿带着一行人,出了青松坪山庄,就见一辆银色的宝马车开了过来,车子停下,下来的女人正是昨天在山上与孟望达颇为近乎的罗可可。钱盛肿眼睛睁得老大,疑心这个女人是秘密警察,已经把他们的拍摄行程叮梢上了,顿时两腿有些发软,赶快把孟望达拉到一边,“你怎么把这个女人又惹来了,如果是条子,就糟了。”
“不会吧,我这里有她的名片,不像啊。”孟望达觉得浑身也不自在起来,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海岩小说中,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警察变的,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不是《西游记》那个时代了,漂亮的女人已经灭绝了由妖变过来的可能性,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她们的前身是警察与间谍。间谍一般情况下不会关心A片,所以,警察的可能性最大。
钱盛肿左看名片,右看名片,仿佛要从名片中看出破绽。孟望达等待钱主任的审查结论,紧张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啊?”
“这名片倒还没有啥破绽,我总奇怪,这个女人,怎么偏偏叮上我们呢?”
孟望达本来想说,罗可可与他谈的颇为投机,但一想,这不是明摆着把虱子往自己的头上挠吗?便顿时闭了嘴巴,也疑疑惑惑地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她好像喜欢来这里啊。”
话音刚落,罗可可走出车子,兴高采烈地向这一行人摇摇手,叫道:“小孟,你们出发了吗?”
孟望达心中暗暗叫苦,犹豫不决地不敢回声,只是把眼睛朝钱盛肿甩了几甩,钱盛肿见这个女人那种咋咋呼呼的样子,倒也不像有多少心计,当即判断,不像是秘密警察,但应该给剧组挂上橙色警报,对这个女人多加观察。
罗可可很为热情,在孟望达的介绍下,依次与钱盛肿一行人握手致意,动作颇为高雅,好像贵妇人接见剧组似的,女人向来讨厌别的女人有一种气势压人的高贵,小玫与凤玲看着这个女人的华贵,都有一点义愤填膺,脸上都显示出一种鄙夷的表情。
罗可可因为有雇用驾驶员,所以,让她的车子在前面开道。后来证明,与罗可可同行,是极其明智的,开往剑门关的道路更加险陡,如果没有对路况的熟悉的话,根本无法预知转弯处的地理状况,由了前面一辆车子的导引,小钱开的金杯车,倒也省心不少。
车子开动,小火与阿冥坐在最后一排,两个人悄悄地讲着话,倒也不惹事端。小玫与凤玲出于各自的心事,开始你一句、我一言地挖苦罗可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看这个女人不像是正经的女人,吊眼梢,扫帚眉,眼睛里水汪汪,望人带着三分斜,天生会勾人,肯定是一个破烂货。”凤玲说道。
“凤玲姐,你这话还要说吗?小孟不是已经被她勾引上了吗?”小玫高八度地说道。
“小玫,我就不懂了,小孟昨天与你拍戏,也算是情投意合,怎么这么经不住人家一勾引啊?”凤玲话中有话地说道。
“凤玲,狐媚子是一种能耐,哪里人人都会的啊。我小玫没有这个能耐,演完戏,一了百了。”小玫醋意盎然地说道。
孟望达是一个内向的人,听到这话,心里恼火万丈,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盛肿见这两个女人一有空闲就借机寒碜别人,便插话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少讲几句,让我们男人也来说两句吧。”
凤玲说道:“钱主任,谁不把你们讲话了,我看倒是你们不让俺们女人讲话了。”
钱盛肿说道:“哈哈,男人要与女人抢话,向来是败北的,不像在其他方面。”
“哟,钱主任,你说女人还在哪方面占一个上位?”凤玲说道。
剑门关风景区实际上是浙西大峡谷里开发的最主要的景点,也是景点比较集中的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个景点。
剑门关风景区属于已经开发的“龙井峡”景区,所谓景区的开发,不过是在没有人迹的峡谷里建成道路,标上记号,注上名字,也就是上面所说的,在人的内衣里,标上器官的名字就成。
“龙井峡”景区一字儿排开,便于旅客按顺序打探自然的内幕。剑门关景区排在第三,前面依次是鸬鹚潭、松鼠公园、柘林瀑,无非是青山绿水,林中动物,瀑布流泉,突出一点,就是那种流水的清,那种空气的新,那种山体的险。
罗可可请来的驾驶员小苗很知道时间安排,在他的建议下,一行人,对前三个景区匆匆地作了走马观花的观看,因为根据他的说法,这三个景点的主要风景,在剑门关里都有浓缩性的展示。
于是,大家便把最后的期待集中到剑门关景区。
进了景区大门,一条悬索桥横跨东西,乘客们在景区里,只要跟着走就成了。走在高高的桥面上,看到前面的水面上漂着一段浮桥,那上面已经有游客上去了,按照指示牌的说明,大家知道要通过这座浮桥,上到对面的山崖上,完成一揽子的游戏景点浏览过程。
小玫与凤玲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两个人到桥中心,又开始晃起了桥面,惹得后面的人形态各异,鬼哭狼嚎,虚惊一场。
到了桥对岸,沿着石阶下到水边,只见水里的浮桥像一条巨大的水蛇浮荡在水面上,冗长地向前游去,峡谷在前面的地方,转了一个柔和的弯,所以,这条浮桥到那个转变的地方,就看不见前端了,谁都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这种浮桥实际上是用油桶作为浮力的,人走在上面略微有些摇晃。走在前面的,有几个旅行团,约有三十号人的样子,小玫与凤玲冲在前面,小火也兴高采烈地跟在后边,阿冥紧紧地跟着小火,钱盛肿一行则走在后边。
沿着浮桥往前走,绕过横亘在面前的山崖,才看到峡谷延续下去的水路,原来这条浮桥还有一段距离,转了一个弯后,延伸到前面的水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走在最前面的是峡谷景区的人员,他在前面高声地说,让大家不要太拥挤,注意安全。
游客们可以感受到脚底下的微微晃动,但谁都没有意识到,浮桥是前端是散放在水里的。
从电话里,莎比听到了钱盛肿由焦燥急迫转为有气无力的声音。钱盛肿告诉她,剧组在大峡谷里遇了难,最严重的是小火,患上了ARDS,即呼吸窘迫综合征,被送往杭州进行了气管切开输氧外科手术。
其他人的情况,钱盛肿告诉她,他自己大概受冷水刺激,下腹有一些不适,也在杭州的医院治疗,但无妨大碍。赵导肺部里沁入了一些水,导致肺膈膜轻微发炎,也在接受治疗,但恢复得还算正常。剧组里的其他几个人,情况还比较好。
也许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集体意味着什么,但是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莎比还是感到了这样一个寄居之所对她的意义所在。
莎比问道,要不要她去医院看望他们。钱盛肿说,暂时没有必要了,等再过几天,就把小火拉到上海继续治疗。到那时再说吧。
事情的意外,使莎比在接听电话时神情紧张,浑身似乎无力支撑,瘫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穆岩坐到莎比的身边,望着她。
“糟了,钱主任他们遇难了?”
“什么?什么事情?”
“在浙江临安峡谷里浮桥翻沉了。”
穆岩的第一反应,就是到网上查询情况。(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打开新浪网,果然见一则耸然听闻的新闻,像游尸一样,从网页上飘过:
“浙江一旅游景区浮桥侧翻88人落水,5人死亡
昨天6日上午10时15分许,杭州临安浙西大峡谷景区的剑门关景点发生浮桥侧翻事故。桥上88名来自江苏的游客全部落水,其中5人死亡。
…………”
“死了五个人,会不会是钱主任他们?”穆岩头也没有掉,问身边紧张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的莎比。她的轻丝一样的头发,像蜘蛛网一样扰动着穆岩的视线,她与电脑屏幕靠的太近了。
“不会吧,钱主任打的电话。”
“那么,钱主任没有死。”
“那是肯定的,人死了还会打电话吗?”
“那其他五个人呢?”
“你看看是不是?”
当穆岩看到死亡的五个人都是江苏金坛人时,松了一口气,倚在电脑椅上,茫然失神。莎比的眼睛贴靠在电脑上,似乎逐字逐句地把那则短小的新闻再看一遍。
“真是险啊,怎么就这么巧的呢?”穆岩感叹道。
“生与死真是说不清的。”莎比轻声地感叹道,“人真是奇怪,说这么死就死了。”
“人生活在这个世上真是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要遇到危险。人太脆弱了。”穆岩说道。(
)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我最近常常想,人活着在干什么?”莎比移开身子,隔开与电脑的距离。
在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穆岩与莎比的生活都无人问津,只是偶而与钱盛肿通一下电话,了解一下在医院的治疗的情况,小火的身体也在康复中。
在经过这么一次打击之后,穆岩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觉得自己的电脑技术还是局限于在网络的技术这一块,目前钱盛肿的A片制作还是由钱夫人找的人进行后期制作的,所以,穆岩觉得自己应该把DV的非线性编辑技术再学上手,这样的话,就可以把钱盛肿A片产业中的制作一块全能担上手了,即使将来钱盛肿的事业遭受灭顶之灾,但自己毕竟掌握了一门技术,可以找到新的生存空间。
穆岩联系了一个同学,托他找了一家电脑工作室,每天定时前去学习非线性编辑技术。这样,他白天基本不在家里,只有晚上才回到莎比的住处。
虽然他介入了日常的生活,但他很谨慎,只是在工作室里学习技术方面的问题,从来不与别人有生活的交流。工作室下班的时间到了,他便早早地打点行装回家去了。
当他走在上海的茫茫人流中的时候,他感到心里很踏实,他觉得有一个家在远方等着他,那是一个必须经过长途的冗长的走街穿巷才能到达的家,但是,这足以使他的心里感到一种充实。虽然他有时候心里猛地醒悟到,他与这个家根本没有牢固的联系,但是,他还是为这种暂时的拥有而对当下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这一天,下班时间挺早,他把多余的时间消耗在工作室附近的一个玩具商店里。长这么大了,他觉得自己的童心还没有完全退去,逗留在童年时曾经羡慕过的玩具面前,流连忘返,他想像着自己以一个孩童的姿态拥有这些玩具将会有什么样的快感。
就在他有滋有味地蹲在玩具玻璃橱前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尖声尖气的童音叫着说:“莎比爱你,莎比爱你。”他觉得心跳突然停止了似的,直起身子,一刹间竟然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他循声看去,原来有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小孩站在那边,营业员正在柜台内展示一个像蛋形的小玩具。奇怪的是,那个玩具,竟然发出“莎比爱你,莎比爱你”的声音,那小孩高兴地直拍小手。年轻的妈妈倒有些犹豫,漠然地看着小孩的欢喜的表情。
营业员倒是挺有耐心地讲解这个玩具,说:“这个玩具叫‘贝壳宝宝’,英语叫Shelby(莎比),它真的像一个小宝贝一样,很善解人意的,你对它讲话,它会咿咿学语一般地回应你;你把它放在暗处,它就像困了要睡觉,你轻轻地抚摸它,它会高兴地哈哈笑……”果断,那小玩具又发出了可爱的“莎比爱你,莎比爱你”的叫声。
穆岩也走了过去,凑近到柜台前,那营业员继续说道:“你瞧,它说爱你,还会给你一个吻呢。它是小宝宝,所以,你可以哄哄它,把它放在手里,轻轻地摇啊摇,不过,你不能太过用劲啊,不然它也会害怕的。它好喜欢你的小指头噢,把手指头放在它的嘴里,看它吃得多香啊,不过,不能吃多了了,吃多了它也会打嗝的,要是你忘了给它吃东西,它也生病的,不停地打喷嚏。……它还可以给你唱歌,生小宝宝,好可爱的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位母亲终于拒绝了这个玩具,倒是穆岩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去,他最后成为了这个玩具的拥有者。把这个有着大大的眼睛的小宝贝放在口袋里,就像放着一只宠物小鸟似的,在路上,他用手轻轻地安抚着小宝贝。当“莎比爱你,莎比爱你”的声音突然从他的口袋里响起的时候,总是会引来乘客的张望,但是,大家都找不到声音发出的位置,这时候,穆岩便感到一种作弄人的快意,嘴边挂着一种童年般的微笑。
回到家里,穆岩一开门就找莎比,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只有他的电脑房里有灯光,不言而喻,莎比肯定在玩电脑。
走进去,穆岩拨弄着小宝贝,那小玩具又发出“莎比爱你,莎比爱你”的声音,正端坐在电脑前的莎比奇怪地看着穆岩,惊愕地问道:“什么在响?”
穆岩坐在电脑前,打开网页,发现有一张页面正停在天涯“影视版”上,他滚动滑条,但是,他没有找到莎比的贴子,便掉头大声问道:“你用的什么网名?”
“我没有名字。”从厨房里传来莎比的声音。
“怎么可能没有名字。你在网上用的什么名字?”穆岩又大声地问了一句。
“我没有名字。”
“天哪,你没有名字怎么能发贴?”
“我告诉你了啊,”莎比来到房间门口。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我的网名叫‘我没有名字’。”
“晕倒,你怎么起了这么一个网名啊。你还真够调皮的。”穆岩哑然失笑道。
按照“我没有名字”这个网名去找,果然找到一个贴子,因为没有注明电影名,所以,根本不知道评的是什么,题目叫:《女人,是爱的花,还是爱的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穆岩一看这个题目,就知道女人写影评都是这样,花儿草的,在别人的电影中讲述自己的心思。因为这是莎比所写,所以他看的兴致倒是挺高的。下面是这个贴子的内容:
“屋子里的光线好像凝固了一样,我不敢动,一动似乎就会打破了那样的宁静。
我呆呆地坐在屋里很久,心却像在流着血。很久了,我没有看电影了,今天在上海在线上看了一部电影,名字叫《绝代宠妓》,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选择看这样一部电影,也许我是被这个电影的题目吸引了,也许是这个题目碰到了我心里的最柔软的地方,反正我自己也稀里糊涂地坐到了这个电影前。
很久了,我已经没有去想过爱是一个什么样的字眼了,在KTV里唱着“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的时候,在古诗词里玩味着“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时候,这一切对爱的问题,都似乎离开我很远很远了。
小穆看完后,又继续往下拉,想看看天涯网友如何评价。
第一个贴子的内容是:沙发。
这真是天涯的特产,据说还因此引发外界的猜疑,认为是天涯网站雇佣专业的顶贴人士专门来顶贴制造虚假繁荣的。
但看这个顶贴的人是“红警苏红不懂爱”,也不像是被收卖了的像妓女一样的顶贴人啊。
第二个贴子的内容是:板凳。
晕倒,这就是莎比兴高采烈的网友的反应啊。真不知道天涯网友是做什么的,连多写一句话的勤劳都没有,鬼知道那个“红警苏红不懂爱”有没有看贴子,估计他也是被这个贴子的题目吸引了过来,至于有耐心看完,真是天晓得。
第三个贴子的内容是:席子。
小穆感到简直要躺到了。按这样的依次排下去,下面还有“地下室”,“地心”,再穿过去,就到了美国了。看过一个美国电影叫《中国综合症》,其中与中国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表现美国一个核电站就要发生爆炸,如果爆炸后,核力量将会穿透地球,从地球的另一端的中国这边冲出来。按这种方式类推,顶贴继续下去,就要成“美国综合症”了。
小穆已经不抱希望了,想想莎比真容易满足啊,居然为这些睡觉的一套家伙而兴奋不已。于是,他懒洋洋地继续看下去。
第四个贴子三个字:写得好。小穆心想,肯定是这个贴子让莎比感到特别高兴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第五个贴子是一个名叫“冷香暗渡”的网友,内容是:楼主的对人生的感悟,是我在天涯见过的最棒的.。
这个贴子有意思,真会鼓励人啊,连小穆都感到挺激动的。
但是下面就谩骂来了,有一个贴子骂道:楼主是SB,你肯定当过妓女,才这么了解妓女。
小穆立刻觉得火冒三丈,准备把这个贴子删掉。可以肯定莎比没有看到这个内容,如果看到的话,她的情绪会一落千丈的。天涯论坛居然没有删贴功能,小穆以前从没有来过天涯的“影视”版,也没有发过贴子,这时候才痛感天涯论坛的功能不全。
小穆因为生气,立刻登陆上“慕容雪菜”的网名,准备上去,与那个贴子的主人对骂一番,则想开口,想想吵架没有意思,不如写一段赞扬的话,便匆匆写道:“看了你的贴子,我想你肯定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一个电影能写这么多的内容,的确很佩服。什么时候与你认识一下。”
写完后,看了几遍,然后高声地对莎比叫道:“莎比,又有新贴了。”
上海的春天就像男人的性高潮,猛烈而短促。当人们犹如浸泡在情欲中一般仔细玩味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春日的快感的时候,很快便发现春天已经一泄千里,匆促地结束了它的全部过程。可以说,上海是没有春天的,它像白驹过隙一样一闪而过,而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知道男人的情欲也具有这样的特点。当然为了A片的拍摄需要,担纲的男优是可以通过技术处理,改变自然规律的。
小穆与莎比的日子过得依旧波澜不惊,小穆依旧到那家电脑工作室去学习非线性编辑技术,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学习还不如从电脑上下载一些教学软件自己摸索呢,但考虑到电脑工作室毕竟有专业的设备,相对而言,对电脑的学习,必须借助于一个硬件设施健全的平台,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握一些从理论上来看很玄乎的知识。
莎比最近一段时间看电影上了瘾,当小穆上班的时候,她便在收拾停当之后,坐在电脑前看下载的电影,她关闭了一个向外的世界,而沉湎在一个虚幻的胶片的世界里,究竟是哪一个真实,没有人告诉她。当她走出房屋,来到外面的大千世界的时候,能说眼前的那个世界是真实的吗?外面的世界似乎伸手可触,但她感觉到,永远无法真的抚摸到那些近在咫尺的现实的生活。所以她乐得让自己飘浮在虚拟世界打造的真实中。
这一天,天还没有完全亮,莎比还在床上,听到手机响了,莎比全身一咯噔,像触电似地坐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她既盼望听到电话,又害怕听到电话。自从剧组在临安出事之后,所有的业务都停顿下来,莎比完全彻底地放松了自己,回到日常的生活中来,她不知道这样的放松会无休止地到什么时候,她害怕如此松弛着自己,会使自己将来再也没有兴致去应对到来的生活,她的内心里总像埋伏着一颗定时炸弹,她愿意享受爆炸前的宁静,但她知道那些一触即发的日子迟早会不可抗拒地准时到站。
电话是钱盛肿打来的,他告诉她,他们一行已转到上海仁济医院,小火病情最为严重,还在医院的监护中。赵导每到下午都要发低烧,现在人已回家,下午到医院里挂水。钱盛肿没有谈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说他自己还住在医院里。
到了仁济医院,才发现正是禁止探视时间,小穆与莎比顿时松懈下来,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打发这漫长的等待时间。
仿佛有一种默契似的,两个人徘徊在医院门口一会,便又一起朝刚刚过来的路上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仁济医院所在的山东路正是当年外国人租界集中的区域,两边的建筑像白森森的骸骨,残留着洋人当年的遗因。走在这一段的上海的道路上,可以充分体味到上海身处的中西混血儿的性质。那种厚重的石头一般的墙体、带着拱形的硕大的窗户、刻着细腻雕花的饰物,经过岁月的奸污,像一个人老珠黄的妓女,静静地哀叹着自己的年老与衰败。
但街道仍是鲜活的,带着世俗痕迹的上海的普通人的生活,像流水一样川流不息地流淌过这些蒙尘与弃妇般的建筑,无情地鄙视着冰冷无情的洋房的框架,以自身特有的横扫六合的尘俗的趾高气扬,诉说着今日主宰了上海即刻现实的荣耀。
上海的历史凝固在这些建筑上,但是当下的现在,却是那些粪车、那些流淌在道路上的污水、那些苍老的蠕动的脚、那些吞噬着菜市场的农产品的塑料袋所统帅着的,这就是充满着湿气的、弥漫着烟火气、呼啸着俗气的最平凡的生活。
上海,就是这样一个包罗万象的复杂的大杂烩,它是上层建筑,但也是世俗的经济基础。上海有着时尚的虚假的外表,更有着肮脏的最底层的本质。从上海这个原生态的杂烩汤里,可以提炼出各种人们需要的元素与营养,对其中任何一种提取物的分析,只能是一种盲人摸象的理解。上海,是色情,也是纯洁,上海是高雅,也是平庸,上海是少女的城市,也是老妇的皱纹,这里是富人的天堂,也是穷人的地狱……在这个城市里交织着层层迭迭的生态圈,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尽兴地在你所选择的生存层面找到自由的呼吸。这种容纳,就是上海的最伟大的优点。
当莎比与小穆能自由自在地走在上海的道路上,就是因为上海的巨大的吞吐与蓄污的能力,就是因为上海的宽厚的从不言弃的兼收并蓄的伟岸胸怀。
没走几步,便又来到了永远人来人往的南京路,一道铭刻着“南京路步行街”的深色的墙体横在道路中央,毫无疑问,面前就是上海的最繁华地段——南京路了。
两个人也没有商量,就走向了步行街方向。莎比张大眼睛,努力注视着眼前的这一片宽广的街道,嘴里轻声呢咕道:“我好久都没有到南京路上逛了。”
“是吗?我也是。”小穆应声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么一会没来,南京路的变化倒真是挺大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又小又窄的南京路了。”莎比扬头四望。
对面不断有人流击穿他们两人并肩的行走,这是因为他们站在街道的中心线上的缘故,小穆向右边走了走,莎比也移过来,靠近了他,两个人随着顺向的人流向前走着。
人民广场那儿,像一块永远不曾愈合的伤口,整天大腹便便地裸露出它的瘫软的身体,任人宰割。当小穆与莎比来到人民广场的门前,发现四周隔着栅栏,里面不知在进行着什么样的建设。
“天哪,我怀疑一年来这人民广场有没有停工过。”小穆感叹道。
“你一年没来过了吗?”
“好像有这么长了。记得去年这里修过街地道,今年地道修好了,人民广场又做手术了。从来没有干净利索地看过人民广场是什么样子。你多长时间没有来过了?”
“我也好久不来了,就是路过这儿,我也没有上到地面来看过。”莎比说道。
两个人走在人民广场前的空地上,看到了那个为当年牺牲的革命者而建起的纪念墙,它在这个暴发户式的城市里,显得格格不入。
人民广场显得很是开阔,国际饭店的正面可以远远地看得很清楚了。莎比仰着头,眯缝起眼睛,看着国际饭店,“小时候,我在家里的窗户就可以看到国际饭店,当年它可是上海最高的建筑呢(存疑)。那时候,阿婆经常带进去,我记得里面有一个银行,柜台老高啊,我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阿婆的腿,我就抱着阿婆的腿,晃过来晃过去,催阿婆早一点离开。阿婆嫌我烦,就哄我,叫我不要闹,完了带我到它的底层餐厅去吃凉拌面。其实我心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啊,看到外婆答应了,也就乖多了。”
“没想到你小时候也挺鬼的啊。”小穆笑着说道。
“其实,我现在感到小孩的那个聪明,都是因为好吃引起的。”莎比的脸上露出明净的微笑。童年的回忆总会使人变得单纯而干净。“小时候,可喜欢吃凉拌面了,整个南京路上到处都有得凉拌面卖,也算是南京路上的风味小吃了。”
“没想到你喜欢吃面。”小穆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不知道凉拌面真的很好吃,什么时候我带你去吃。”
沿着黄河路向前走,上海立刻暴露出它的丑陋而平庸的嘴脸。充其量,走在这条号称小吃街的道路上,你似乎来到的只是一个中等城市,两边拥塞着那种如出一辙的中式建筑,蒙头垢面,垂头丧气。
过了两个横向的路口,面前突然展现出一簇白色森林一般的住宅建筑,尤如白云出岫一般,一个个玉树临风,相互照应,又相互扶持。四周围着栏干,像是重点保护的领土。在面向南方的小区大门上,铭刻着“金色时光”四个字,很难想像,这就是这一片社区的名称,它给人的错觉倒像是一个诗意的童话乐园。
莎比一边抬头仰视着那些都在三十层以上的建筑,一边脚底走着路,向那东边的方向走去。这里的住宅,都是那种线条简单、颜色纯洁的式样,没有特别的标心立异的招惹人注意的外貌,仿佛是乡下来的村姑,一副朴实无华的打扮,素净而文静地站在这里。特殊的地位、特别的豪宅,往往需隐身于外表的平凡,来掩饰它的本质。就像公仆总喜欢在外表上作出一副亲民的姿态。建筑,往往是一种心态与文化的折射。上海的历史为什么说它凝固在那些犬牙交错混交的建筑上,原因正是如此。
城市建筑物,就是一部活化的心灵史。
“能找到熟悉的痕迹吗?”小穆看着莎比的仰脸注视的神情,问道。
“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莎比扭过头,茫然地说道。“我现在都记不清那时候在什么地方了,我想大概就在中间那个方位吧。”
城市的深度与记忆是什么?是那些占有的土地和面积吗?不是,城市的特点,是它的迷宫一样的街巷,是人类在砖头、钢筋中构筑起来的曲折回廊。当城市有一天进行改造拆迁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那些花言巧语的建筑所占有的面积其实是相当狭小的,曾经积蓄与浓缩了那么多生活与记忆的地方,其实只是一块巴掌大的面积。
莎比在仰脸观望着这些簇崭新的建筑的时候,她很难找到过去的生活的影子。城市的日新月异的力量,像风暴一样,摧毁了所有的生活的旧迹。在这些暴发户一般的高楼大厦下,有过那些低矮的破旧的木质的老宅吗?有过那些她童年时代熟悉的狭窄的巷道吗?有过她的永远不会泯忘的记忆吗?
那些珍藏着她过去的地方,是城市的一种虚幻吗?它们都被城市改造的巨大的力量,剔出了这个城市之外了吗?
城市的发展是残忍的,它以消蚀着人们的记忆,为最大的快意。在城市里,人的历史与记忆都是像空中阁楼一样,悬置在莫须有的地方,随时被城市毁尸灭迹。城市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像一个毫不留情的贪婪的口,狼吞虎咽着人类和他们的记忆。
两人向西边走去,来到了新昌路上,莎比最后留恋地看了一个面前的陌生的楼房,“走吧,一点都找不到过去的痕迹了。”
“瞧你看的这样认真,我真觉得这里会有什么特别的呢。”
“没什么。这里有一个幼儿园,我小时候出了门,沿着这个小巷走,走不多远,就来到了那个幼儿园。木头的门,高高的门槛。里面没有什么意思,什么玩具都没有,我最讨厌上这个幼儿园了。现在倒是想这个幼儿园了。”莎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说这个事情做什么呢?走吧,吃中饭。”
两个人沿着新昌路向南,两边是窄窄的小巷,三元坊那里的那个傻子在门口坐在藤椅子嗷嗷地叫着,像上海的特产。城市就像一个封闭的蚌,它会在风和日丽的时候,伸出它的舌头,这些舌头就是城市的秘密,城市的阴暗。上海有着它的巨大的蚌舌,你可以看到这种舌头里的苍老、病态,包括那些挂在窗口阳台上的内衣、棉絮。
又回到了南京路上,对面的上海美术馆举行着什么展览,两个人折向西方,过了大光明电影院,莎比又提到小时候看电影的事(略去谈话过程,加快故事进展),然后来到苔圣园餐馆(略去吃饭的描写与对话),这里原来是黄河路制药厂,上面提过。虽然地处市中心,但价格倒也不算太贵。服务员面无表情,倒也自然本份。过分热情的服务员会给人一种骗子的感觉。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菜,上海菜嘛,味甜的多,花里胡哨的多,里面有一道菜叫奶油焗扇贝,算是有名的菜,其实也是狐假虎威的东西,剔开层层迭迭的外包着的奶油,里面的一块指甲般大的扇贝味同嚼蜡,彻底的上当。
两个人匆匆吃过,又到大卖场买了一点水果,便重新返回到仁济医院。不久后,探视时间到,两个人来到病房,在门口看到穿着病号服的钱盛肿正与几个病人侃侃而谈(略去与钱盛肿见面之后的寒喧)。钱盛肿在临安遇难后,不幸罹上了下腹阴冷症,性欲消失,近乎阳痿(略去医学原理的阐述),所以坐在阳光下,对漂亮女人视而不见,看到莎比,也不像当初那般色迷迷的了,男人一失去情欲,便会有一些德高望重的样子,比较地接近于圣人的状态。钱盛肿便很有了一点仙风道骨的英姿。
钱盛肿指点莎比,告诉小火住的病房号。莎比便告别了钱主任,来到了病号区,小穆则留在钱主任身边,与钱主任谈及影片后期制作的问题,钱主任听说小穆学了这门技术,很高兴(略去两个人的谈话)。
推开门,莎比看见小火躺在床上,颈部里着层层白纱,切割气管的手术致使喉管尚未复原,不能过度蠕动。莎比走进房间,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两人过往的恩怨,使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火会如何对她。但是,莎比希望通过此时的看望,能化解两个之间的磕磕碰碰。也许她进入了现实生活,开始留恋起现实生活,已经觉得与小火争风吃醋已经没有意思了,因此莎比的心态比较平和,便鼓足勇气靠了进去。
莎比停了下来,她抖落了一下她的头发,露出若隐若现的面容。她的表情因此而扑朔迷离。穆岩心里有一点不快,他在心里说:如果你再这样旁若无人地扬长而去,我也不会追着你不放了。女人嘛,十个女人九个怪,真是莫名其妙。
莎比站在那里,她的表情竟然显得很是平和。她抿紧嘴巴,目光散焦似地看着穆岩,好像还没有完全从一种梦呓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小穆,我没什么。”
“可你刚才吓死我了。干嘛这样风风火火的?出了什么事了?”小穆的口气中含着无法抑制的抱怨。
“我刚才?真对不起。我自己都觉得有一些稀里糊涂的。对不起了。我只是突然感到喘不过气来,好像要找一个地方喘一口气,就是这样。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的。”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我对医院有一种过敏的感觉吧。”
“是不是你看到小火伤的那样,感到压抑、难受?”
“可能吧。现在我感到好一点了。”莎比的脸上竟然表情出奇的平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像一个梦游者终于在此刻恢复了正常。她的脸上挂着一种淡然而依人的笑容,刚才那种不近人情的冲动,已经不翼而飞了。
“那你想上哪里去?”小穆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莎比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在她的动作中,小穆还是依稀辨别出刚才那一场虚惊给她带来的精神上的重负,他可以感觉到她在暗中舒解内心里的一种苦楚与紧张。在这一刻,小穆似乎明白了,这一段时间与莎比的融洽相处,并不意味着他对这个女人有真正的了解与相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回去的时候,两人在陆家嘴下了地铁,来到了黄浦江边,从此岸看着彼岸的外滩。两个人坐在沿江的石椅上,时光空旷地从他们身边流逝。小穆却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充实,他甚至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女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使她显得更为神秘。因为贴近着神秘,他很关注着莎比的一举一动。
黄浦江像城市的一个缺口,黑色的水流竟然显示出潮汐的力量,涨满的污秽的黑水,百无聊赖地击打着这一边的堤岸。混沌的河水,在微风的作用下,竟然激起白色的水花,兴奋地向这边涌过来,从表面上看,它像一条内河,但是,它的水的流动,却暗含着一种强劲的力道。
小穆再也没有向莎比提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两人一起往回走,巨大的东方明珠塔总是见缝插针地闯进他们的眼帘。天色开始昏黄下来,在东方明珠的塔下面,一道霓虹灯广告映入眼帘,上面说明着百老汇著名歌剧《歌剧魅影》最后一天在上海大剧院演出。也许那个广告的色彩太热烈,小穆想到了当年曾经与女朋友进去看“悲剧世界”的一幕,他在心里不由动了一动,他转身问着莎比:“你喜欢看歌剧吗?”
莎比微微笑了笑,刚才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依然湿渌渌的,眼睛里泛着一点点隐约的红丝,令人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柔情。她显然没有明白小穆指的是什么。
“你看最后一场演出,你想不想看?”小穆指着前面的广告牌说道。
“我很久没有去看了,记得在学校里看过江姐。其它的歌剧,我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场,不看就可惜了。”小穆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你想看,就看吧。”莎比说道。
“如果你不想的话,那就……”
“我没什么,只要你喜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太好了,”小穆高兴地说道,他禁不住拉住莎比的手,在这样的轻松的时刻,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莎比。虽然他曾经有过那次在医院里对莎比的搀扶,但那时候的莎比仅仅是一个无力撑持自己的病人,根本没有决定自己行为的能力。而此刻就不一样了,莎比被他拉扯着,随着他而奔跑,那种温顺,那种对他的放纵,使他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兴悦。
“走,先把肚子问题解决了。”小穆说道。
他们来到了东方明珠对面的一个著名的广场,乘上电梯,到了四楼,在老城厢饭店里吃了晚饭,然后来到了上海大剧院。
当豪华的剧院里响起那男人与女人的不同频率的交响,一种天籁般的感觉穿透在空中。“音乐天使”的那一段摸索与追究的咏叹,像一种纤细的纯洁的意念,执着与绵延地流动着。艺术会在某一时刻会成为清心寡欲的洗涤剂,它把人类的欲望压抑下去,而提升起一种温柔的有所期待的情感。在艺术的撩拨下,人类呈现一种多么强烈的反差与不同啊。人的确是一种矛盾的综合体,高尚与卑鄙、情欲与纯洁、色情与爱情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地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但是,这两者之间绝对不是同时出现的,它们参差不相见,比如,当情欲奔涌出来的时候,纯洁的爱情就会退守,而当那一丝纯洁的渴望涌动在心际的时候,情欲的热浪却被远远地挤压到荒漠的边地。它们之间绝对没有一块中间地带,它们针尖对麦芒地共生共荣于一个人的身上,但是他们却轮番着主宰着一个人的情绪与精神。在剧组的歌声里,温柔的情愫被艺术的韵律刺激着,主宰了一个人的思想,任何邪念都被驱赶到一干二净。
当走出剧院的时候,小穆看见莎比的眼睛里挂着晶莹的泪珠,两人在这一刻,都被那神奇的音乐洗尽了任何的欲望的成分,小穆感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心地带,他需要的是一种熟识与亲切,一种来自于心底的对温柔的渴望。
他们沿着人民广场封闭后、边上空出的一条小道往南京路方向走,逼窄的巷道,堆弃着杂乱的建筑抛弃物,小穆把手伸了过去,莎比略显犹豫一下,便把手伸了过来,因为有了手的接触,两个人在暗淡的城市之光映照的巷道里有些忘乎所以地走着。
突然,莎比被什么绊了一个,小穆感到她的手猛地向后退去,紧接着就听到莎比发出哎哟一声,单膝跪地,小穆刹住了步伐,急忙转过身,焦急地问道,“怎么样,疼不疼?”
因为刚才的近身接触,两个人一下子暴露在流光溢彩的道路上,那种私秘的感受,顿时让他们觉得有一点心虚与惧怕。
夜色下,南京路繁华得有一点不真实。它像一条城市的流动的河流,分割着城市的板块。呆
板而陌生的城市,因为道路而显得生动,开始流淌。
这里是城市的惊鸿一瞥,它像是上海的舞台,每个人只是这里的过客,占有那一瞬间的光色,但注定无法能拥有这里哪怕是一刻的流动。
泛光队映照着人民广场五卅纪念墙,使这里呈现出一种白昼般的明亮。小穆与莎比顺着路面,
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这里,又因为被这里的灯光的吸引,而伫足了脚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相当的微妙,黑暗里的那一刻纵情,暴露在灯海里,显然那么的虚弱,给他们本来的融洽的心照不宣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有时候,捅破窗户纸,往往意味着一种终结,更多的情况下,人们会选择暧昧,而期待保留着在一起的结局,过度的对结果的追索,只会加快那一种在一起时沉醉在似有若无之间的半梦半醒状态的飘逝。阿Q为什么失去吴妈?就是因为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讲了一句错误的话。女人需要循循善诱,她可能会沉迷在那种暧昧的状态里,沾沾自喜,不能自拔,女人一直把调情作为一种情调,而不是当作终极目标。当一旦撕开结局的时候,就可能把她吓得远走高飞。暧昧是女人喜欢的一种状态,也是女人玩火的时候能忍受的最高的极限。女人对暧昧的长期的热爱,就像女性的性高潮一样,具有持续的不退却的高潮平台期的特点。再回到吴妈。吴妈对阿Q心里有没有爱?我想,她并不讨厌他吧,如果阿Q采取一种循循善诱、循序渐进的方式,那么,吴妈肯定是他囊中逃不了的猎物了。男人的急躁,就像一个沉不住气的猎手一样,往往在猎物没有完全地落入圈套的时候自以为先下手为强,最终只会落得一个鸡飞蛋打的结局。而把握这种机会,对于男人来说,也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难点。
那男人站在流浪汉的身边,用浑厚的男中音说道:“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吗?”
躺在地上的流浪汉看上去很年轻,透出一份老实与忠厚,有些腼腆地笑笑,没有回答。
“你们是哪儿人?”那中年男人继续问道。
“河南。”流浪青年带着豫音说道,天下遭致骂名中,河南总是首当其冲。
“河南?你们到上海来做什么?”中年男人问道。
“做工。”
“做工怎么在这地方呢?”
“找不到工作。”流浪青年干脆了当地说道。
那中年男人无言地望着地上的人,似乎一时哑然。他的表情甚是和蔼,在这样的时刻,关注起无家可归的人,倒使人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点怀疑。小穆也觉得好奇,侧过身去,看着这中年男人与地上的青年的一问一答。那中年男人掉过头,朝小穆笑笑,有些无奈。他的宽厚的笑容,倒使小穆失去了戒心。人们都说,南京路上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这里的看上去窝囊邋遢之人,也许是沪上一个著名的人物。小穆倒不由自主地对这人动了这么一点猜测的心思。
那中年男人抱歉地耸了耸肩,他的身上透出一股热情的劲儿,很是感染人。他转过身,对小穆问道:“你呢,你是上海人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不是上海人。”
“那你是出差,还是来玩的?”那中年男人问道。
“不,我在上海打工。”
“打什么工?”那中年男人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电脑。”小穆突然感到有一些心慌,发觉这个男人的提问真有一股穿透力,脸上顿时升起滚热的红潮。
“对上海的印象如何?”
“也就是这样了。还好。”
“你对五卅纪念墙有什么看法?”
“这个……还算可以吧。”小穆有些茫然地望着那一堵抽象的纪念墙,他还没有留意对它们作着评价。
“你有没有觉得还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比如什么说明之类的。”
教授在略显沉寂的人民广场处,继续寻找着新的猎物。看到那边走来一对男女,他便把目光留意着,等待他们的到来。
那个女人身材高挑,而男人与她齐头并肩,看上去就有一点矮小,身材也不算魁梧,从外表看不是很般配。教授对夜生活下的人们有一种特别的分析的欲望,特别是那些在外在的视觉上有一些畸形关系的男女,更容易激发教授探索的欲望。
等那对男女走近了,教授上前,问道:“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那女人瞟了他一眼,“侬啥事体?”
“您是上海人吗?”
“阿拉不是上海拎。”那女人不悦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追着那青年男子,把教授扔下了。
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被搁浅在冷漠的广场上。
那女人匆匆地紧走几步,追着前面的那个男人,叫道:“小孟,你怎么了,勿晓得侬有啥事体勿开心。”
那个男人正是复旦大学学生、钱盛肿剧组的临时演员孟望达,而这个女人,就是在临安大峡谷遇到的罗可可。
孟望达一溜小跑,直到看不见广场上的教授,才慢了下来,他把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闭声的手势,小声地对罗可可说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小孟是按照罗可可电话里的约好的方式来到酒吧的。当罗可可露面的时候,小孟的眼睛顿时一亮,罗可可梳着油亮的发髻,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象牙色的玉臂袒露出来,闪烁着皎洁的可人的光泽,礼服前是下陷很深的V形领,两肩上吊着两束墨色的布料,挺拔的胸脯仿佛沉甸甸地绷紧了衣服的前沿,令整个身体具有着一种下泻的饱满与丰满。衣服突出了她的修长与柔软,令她有一种高深莫测的贵妇人的气质。
酒吧里的空间很大,中间的立柱上里着金黄色的布,令整个会场上有一种原始的粗陋,男男女女充塞在狭小的空间里。上海的Party会给人的感觉就是人满为患,济济一堂,带有一种俗气的赶堂会的感觉。激越的音乐贯穿整个空间,DJ播放的舞曲,调节着会场上的节奏。总体感觉,上海的Party有一种虚饰,有一种冷漠,在音乐声中,人们扭动着,但却没有一种投入的感觉,也许在本质上南方人不具备一种与音乐谐和的狂野,所以,上海的Party缺少一种疯狂与热烈。
虽然是早春,但在Party会上注定吸引人眼球的女人,却早早地把夏日的风情悬挂在身上。女人在这样的空间里,无非突出着她的两个部位,一个是屁股,一个是脸面。说乳房在这样的集会中受到重视,那完全是一种不谙世事的想当然。只有在女人的屁股未受到重视的情况下,才会关心乳房,而现代时尚的绝大部分的性感,已经直接由女性的臀部所决定取舍。
从关注胸脯到关注臀部,体现了时尚的摧枯拉朽的前进趋势。在对屁股文化的张扬上,牛仔裤无疑发挥了主力军的作用,厚实的布料,并没有隔开屁股的露脸的机会,而是从整体上突出了屁股的联合作战的风貌,充分显示了屁股上的宏观的美感。是的,牛仔裤的布料并不轻
薄,但它的妙处是衬托出了整个屁股的形象,这就是牛仔裤所制造性感的原因吧。
而低腰裤的流行,则是曲尽其妙地突出了女性胯部的存在,最大限度地降低女性臀部的封闭水准,让女人的屁股留下更多的裸露的可能。这种低腰裤的最伟大的妙处,就是在一张一合之间透露出女人里面的轻薄底裤的存在,直接把人的视线引向女人的内裤,使想像力可以与屁股划上等号。在裤子基准线下滑的同时,上衣的底边也在作相应地收缩,这样,上面的收与下面的缩,便把女人的肚脐部位给腾笼换鸟地空置出来,成为女人表达性感的一个新的无主之地。
Party上充满暧昧的色情气息,这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来的。孟望达内心里的抑郁感随着这种气息的弥漫而升腾,他在这里无所依托他的世界,只是局促而干巴地放肆着他的紊乱的想法。
一种本质上的胆汁质的抑郁成份,笼罩了小孟的感觉,他觉得别人都是融洽于这个乱腾腾的气氛的,而他却敏感地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在剧组里,他也时常会涌上这种孤独的被抛弃的感觉,在那种最初的纯粹的感官的刺激之后,他却觉得内心里的失落与凄清。对AV拍摄的最初的好奇,很快烟消云散,他觉得在那种拍摄中所遭受到的物质的对待,使他感到极度的不满足,甚至使他开始懊悔这种使用身体的拍摄行动。
在这样的Party会上,他期望罗可可能环绕在他的身边,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带着他,照应着他,让他熟悉环境,可是,在整个Party会上,罗可可忙忙碌碌,与相识的人打招呼应酬,仿佛把他遗忘了似的。
罗可可认识的人可真多,在人群里如入无人之境。出席Party的,有不少沪上医院的著名医生,而这些医生是直接关系到罗可可所在公司的医疗器具使用的重点客户,可以看出,罗可可对那些人十分巴结与奉迎。
小孟发觉,罗可可对一个年龄约在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特别殷勤,端着酒杯,与那个男人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拉呱个没完。
开始的时候,小孟还能看到罗可可与那个男人谈话的身影,当一曲舞曲终了,他本能地张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罗可可与那个男人一起从视线中消失了。
曾经有一个著名的作家说过,屁股是女人的机关。掌握了屁股,就掌握了女人。
罗可可的屁股在那个男人的双手夹击上,就像全身的机关都已经在屁股这一点上被启动,身体站立不稳,倾倒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那种亲热的样子,让小孟看得浑身燥热。
小孟在学校里,对那些巧言令色、工于心计的同龄的女学生是以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一进入高校,那些女生被高中年代压抑的本性,就像裸泳一样,完全地袒露出来,从对考试的关心,转而对自己的身体的关心,过去一直尘封着的自我的意识,彻底在校园里得到绽放。
在大学里,那些女生如饥似渴地修炼如何使自己更加性感的技巧,找到各种书籍猜度男人的心思,思忖着自己如何讨男人的喜欢,如何击败自己的对手,这种对自我的营销行为,其实与AV女优产业如何扩大自己的市场领域,是有着相同的机理的。
爱本身是一种率意天然的人类的天性,是一种朦胧的觉醒的自然的行为。但人类没有放过对爱的加工与修剪,就像“病梅”一样,人类施加于爱更多的外力的压迫与修饰,使爱成为一种花瓶,成为人类的一种虚伪的矫饰。
女大学生们的第一门功课,就是努力从书本、从实践中如何踢开爱的天性,而吸收更多的爱的技巧,以使自己成为爱情关系中的主人,使得自己可以掌握爱情的主动权。
大学生学上这么一点爱情的技巧并非难事。爱情本来应该有一些朦胧,有一些来自于盲点的无知,但对爱情的修炼,使得爱情像一个通俗陈腐的剧本,爱情中的一笑一颦,一深一浅,都一览无余地展现操作者的面前,她们只不过按照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被前人演绎过的剧本,履行着自己的行为而已。
小孟本想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这里的,但是,在他向门口移去的时候,突然光线大暗,几乎看不见室内的情况,四周传来兴奋的呼唤声,等暗淡的光线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小孟突然发现罗可可与那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吧台旁边。
小孟走过去,与罗可可照面了一下,说他要走了。
罗可可的眼睛闪烁着波光,愣愣地,没有吱声,好像对小孟的话没有反应。
小孟见她淡淡的,更加失意,扭头就出了门。
走上大街,呼吸着春天的夜凉,他感到舒畅了许多。望了一眼四周高低起伏的光的立体,他走下台阶,回首看,门前的霓虹灯依旧鲜亮而平静,像不事张扬的村姑,然而,它内里却充斥着淫荡的本质。
刚走了几步,后面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小孟——”
不要问,小孟也知道她是谁。
罗可可在晚礼服外面套了一件春秋衫,三月里的天气还是挺凉,在城市里,其实是忽略掉季节的征候的,冬天吃冷饮,穿裙子是城市特有的时尚。
“什么事?”小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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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你再玩一会吧。”小孟说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觉得没有兴趣了。”小孟显得有些平和。
“算了,我也不进去了。”罗可可说道。
两个人说着,走上了人民广场。
一时两人无言,默默地穿过黑暗的阴影,直到抛开那个教授的调查追问。
“你要上哪去?”罗可可问道。
“我该回校了。”小孟黯然地说道。
“走吧,我们一块走吧。”罗可可温柔地说。
小孟打了一个寒噤,没有吱声。
打了的,来到普陀区,罗可可住在那儿的一座楼里。到了目的地的时候,罗可可下了车,原定好的,让的士送小孟回校的,但罗可可停在车子外面,目光流露出留恋的神情,似乎有所期待,小孟有一些心领神会。
“你饿吧,去吃夜宵去。”罗可可说道。
小孟下了车,他在心里不想离开罗可可,在这寒冷的夜里,肉体感受的冰凉,总是希望用心灵来取暖。
来到那条道上的咸亨酒店,两个人吃了点心,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红扑扑的,大门外的凉气一激灵,罗可可便瑟缩着靠在了小孟身边。很自然的,小孟挽住罗可可的胳臂,好像两个人希望通过依靠寻求春夜的温暖。
小孟与罗可可是从后门进入小区的。后门实际上是在墙上扎出的一个洞,懒惰的小区居民通过这个必须鞠躬才能通过的洞,方便了与后面大马路的沟通。罗可可跨了进去,小孟用力一跳,也越了进去,罗可可的手无意识地伸出来,小孟就势搭住,拉住了罗可可的手。有了这样的借口,罗可可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抽走,两个人对小区的实际情况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把所有的触觉放在手心里,相互体味着。
小孟可以感到罗可可的两手微微有点颤抖,他觉得有些奇怪,掉头看着她,“怎么?有一点冷吗?”
罗可可露出牵强附会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有一点僵硬,“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骨头里都打着寒战。”
“那我们跑吧,跑了暖和一点。”小孟提议道。
“我跑不动啊……”罗可可说道。
“跑不动,我背着你。”小孟说着,便扬腿跑了起来,罗可可应和着他的节奏,两个人在夜的小区里,咚咚地奔跑了起来。罗可可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越的响声,好像整个小区的人都可以被这声响弄醒似的。
两个人声势浩大地奔了一气,罗可可的粗重的气息,伴随着她似乎被胳肢了似的笑声,在身边交错着缭绕。走了一气,小孟可以感觉到她不堪重负,便慢了下来,罗可可发出无缘无故的嘻嘻哈哈的笑声,好像变得非常的开心,嘴里呢喃着道:“你真要累死我了。”
“我扶着你。”小孟说着,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腰肢上,想到在PARTY上的那个男人也同样触摸到这个地方,他突然感到一种邪恶的欲望升腾起来。男人的情欲里,其实混杂着一种肮脏的念头,当情欲的温度冲垮理智的堤坝时,那种情欲中的污秽的联想,很可能像鸦片一样,刺激着他的情欲。小孟此刻正是如此,当他想到这个女人的身体曾经被另一个男人赏玩时,他竟然产生一种犯罪的快感。性中的污秽,包括实在的与想像的,有时候也算是一种兴奋剂。在日本,男人喜欢搜集女人的内衣、内裤,对上面的污痕津津乐道地乐在其中,都可以视着男人从秽物中寻找虐待快感的证明。而换妻游戏的那种刺激,恰恰是源自于对另一个男人的污秽想象而产生的非常规性的催情作用。如果说女人特别对别的女人手中的男人感兴趣的话,那么,男人也会对被另一个男人享用过的女人产生一种非份的刺激的联想,这里面不一定有爱的因素,只是有一种由肮脏、骚味支撑着的可以纵容放浪的那种天马行空的自由。一个放浪的女人为什么后面跟着一长串的男人?其实这个放浪女人并不见得是国色天香,但男人为什么会趋之若鹜?其实这深层次的原因,就是男人喜欢用另一个男人的污秽的想像来提升自己的性兴奋。小孟一想到罗可可身上的凝聚着的其他男人的性欲触摸,便觉得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罗可可没有把小孟的手推开,女人,你只要给她一个理由,她会容忍你的一切。男人喜欢把女人带去旅游,带去历险,更多的原因是给女人找到一个纵情的理由,在罗可可的笑声中,含着少女一样娇俏的颤音,小孟的寒噤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解嘲地说道:“你把你的寒战传染给我了。”
“真的吗?还真灵,我倒觉得全身汗津津的。你现在冷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不冷,只是你的寒战总得有一个去向啊,所以它跑到我身上来了。”
小孟的嘴唇压在罗可可的嘴唇上,那是灼热的,粗鲁的,带着一股麻辣辣的男人的野性的风味。罗可可本能地作出抗拒,但是她根本没有能力抵挡那种凶猛的男人的出击。
刚才她的确感受到了小孟身体上的那种发出内里的颤抖,这种颤抖,就像一把生硬的钳子,死命地钳制着她,令她感到男人身上的那种蛮横的力度。她无力去抗衡那种力度,何况,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一种讨厌。
小孟的出现,给予她一种久违了青春时代的感觉。学生时代的男人比较瘦,有一些单薄,在她曾经的少女的时代,她并没有觉得这样的男孩有什么特别的好处。然而,随着自己年龄的见长,那些落在她后面的长大的男孩,倒给了她一种好奇的感觉。
所以,第一次看到小孟,她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拒绝,只是一种淡淡的对那种青春男孩的好奇心。小孟不健状,也不算英俊,但他的身上的那种男孩的气息,还是给了她良好的印象。甚至,罗可可后来在贴近小孟的时候,喜欢偷偷地闻着他身上的那种淡淡的男人味。那是一种青春期男人汗液蒸发出来的味道,这是她以前在学校里可以经常闻到的一种味道,只是后来她发现,男人成熟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味觉了。在这种气息里,她觉得一个男孩无所顾忌地长大了,没有包袱地成为大人了,那个男孩,没有前科,也没有包袱,袒露出的是一种新鲜,是一种原生态的单纯。罗可可有时候会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吃了一惊,不知自己怎么会涌上这样的怪诞的念头,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暗暗滋生出对这个年青男子的好感。
罗可可原来在一家公司里做人事秘书,直到有一天结识了现在与她同居在一起的台湾男人。这男人有五十多岁,加入了加拿大籍,重点是向国内推销医疗器械。罗可可与丈夫离婚后,很自然地与这个男人居住在一起,而那个台湾代理商也把国内的业务全权地让罗可可负责去做。这个男人在东南亚地区都有业务,并不经常在国内,这种用于心脏病治疗的产品在国内还没有通过国家临床论证,所以,产品主要是通过直接与医院联系,由主治医生把产品推销出去。因此,与各医院的主治医生建立关系,是产品推销的重要手段。往往有这样的情况,可能半个月没有一件产品推销出去,而忙的时候,可能一天需要好几件这样的产品。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目前与几家医院建立了联系,但再往下扩展,也会难度很大。因为这种产品,只有大医院才能敢于试用,而医生一般也需要经过国外医院的学习。因此,平素的时光,罗可可倒是颇为寂寞,说不清是出于难耐的情欲,而是惧怕无聊时的冷清,她心里暗暗地倒是喜欢上年少气盛的孟望达了。
小孟松开手,让罗可可脱离了自己。罗可可抬眼飞快地望了一下小孟,不由笑了起来。
“怎么了?”小孟问道。
“你去照一个镜子吧。”罗可可捂住自己的嘴,她知道,自己唇上的唇彩肯定已经漫漶开来。
小孟找到卫浴,就着钉在墙上的镜子,看到自己的嘴唇上也是殷红的一片,不由也不好意思起来,本能地用手揩了揩嘴唇,没想,那种唇彩一时半会还清除不了。
“哪,给你。”罗可可在小孟的背后说道,并递过来一团餐巾纸。
“干什么?”
“给你卸彩啊。”
“这怎么用?”小孟问道。
“还要我教你吗?让开,让我先洗一下。”罗可可窃笑着说道。
小孟让开身子,罗可可从玻璃前的柜子里找出一瓶什么东西,均匀地涂在嘴上,小孟看得出奇,问道:“你这干什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哎呀,你不要看,女人做的事情,大男生不要问。”罗可可把脸贴着镜子,心不旁骛地说道。
“小孟,侬要勿要来揩一下面啊。”罗可可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虽然声音不大,却包含着巨大的杀伤力,几乎要把孟望达打倒。
“我……等一会儿吧,等你用过了。”小孟结结巴巴说道。
“我好了伐。你坐下沙,站着不累吗?”罗可可散放了她一直盘起来的头发,从卫生间里走到客厅里。“你想看碟片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翻一翻。”小孟把手里的碟片遮掩着,准备塞回原地去。
“你不一定喜欢,都是韩国的片子。”小孟用毛巾揩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还好……你都看过吗?”小孟支支吾吾地说道。
“大部分都看过,你知道我整天是闲着没有事的,一天我能看好几盘的呢。”罗可可说道。
小孟心里“格登”一下,暗自叫苦。他手里拿着的碟片,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去年下半年他在钱盛肿那儿拍摄的一个片子,封面上,还有他与一个已经离开了的女优的合影,这么说,罗可可知道他是演A片的了?而她竟然丝毫没有流露出来,真的有心机啊。
“你真厉害,这些片子都能看下去?”小孟把柜子里的碟片翻动了一下,趁机把他自己参演的那盘碟片塞到底下去,虽然他知道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但掩耳盗铃毕竟是人类寻求自慰的一种共性特征。
“你说是那些?”罗可可瞟了一眼柜子里以三级片为主的碟片,突然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看到这里了?那些片子都很无聊,一点意思都没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是啊,是很无聊。”小孟讪讪地答应着,好像罗可可在指桑骂槐似的。“不过,你还喜欢收藏它们吗?”
“没有。我才不去买它们的。都是我朋友们留在这儿的。早就想把它们清理出去了,一直没有空。”罗可可泰然地说道。
“你从没有看过吗?”小孟胆战兢兢地问道。
“陪朋友看过一些。我一个人反正是不看的。”
“那你还是看过了的?”
小孟走进卧室的时候,发现罗可可正对着镜子用睫毛钳,绞她的睫毛。看到小孟进来,她慌慌张张地收拾起家伙,小孟想起了“女为悦已者容”的道理,心里顿时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一个女人在化妆时,总是一种私秘的行为,最理想的妆容是应该看不出效果来的。所以现在上海的女孩,往往薄施淡妆,只是在睫毛上做一点手脚,搞得眼睛很深邃,瞳仁乌油油,然后再凭着上海女孩的天生的被漂白过的面容,素面朝天,便有一种不事雕饰、天然皎洁但又带着工于心计的调皮的那一种风范。上海女孩的皮肤是她的资本,就像外国人亮出晒得发红的皮肤,是一种时尚的资本一样。在中国现代都市还流行着一种苍白的色彩,作为皮肤的本色的极点,而上海女孩的天然资本与她们追赶时尚达到了妙夺开工的合拍。
罗可可虽然褪去了妆容,但是,她用了一点润肤露与紧肤水,所以面上白净得十分可人,细腻而干净。细细的眼角的皱纹露出了破绽,但是,一个有着松弛状的女人,却别有一种风情万钟。岁月的苍桑写在肌肤上,在女人的每一个皱折里,都可以感受到女人的最真实的质感。太光滑华丽的女人,可以使人敬畏,但却难以让人产生期待。半老徐娘的魅力正是由此产生。这里包含着一种色情的成份,破坏着既定的爱情规律。在她的成熟的肉体里,积淀着对情爱的熟稔,而这对于沉溺在色欲中的男人来说,是一种额外的刺激。一个成熟的女人的风情,正是缘自于她对自己身体的熟悉,对于情欲的理解,这里没有小女孩的那种初尝云雨的大惊小怪,只有洞微烛幽的豁达与成熟。她宽厚,容忍,博大,深广,这就是成熟的魅力。小孟在罗可可的面前没有负担,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焦虑地渴望着情欲的释放。他觉得自己好像沿着时间的轴,伸入到一个遥远的时代,与长他十多岁的女人的那个时代有了牵连。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状态。一个少年的男子,他只能感受到他身边的世界,对于大人世界只是敬畏的,观望的,在这种观望中,有着他对成年女性的期盼。从小而萌生的性意识,当初只是在成年的女性之间寻找到寄托。不正是这样吗?男人的青春期来临的时候,他不会感兴趣比他小的小女孩,他所观望到的都是那些年长她的已经发育成熟的女性,并为此而惊诧不已。你可以把它归结为恋母情结,或者姐弟恋情结,实际上,男人的成长过程,都是一种对成年女性向往的过程。很多艺术家,都写到了性萌生的时候,对成年女性的那种焦灼的期盼与内心的压抑的困惑。王朔与莫言,都从城乡两个环境里,写出了少年的那种凄迷的性孤独(后来《阳光灿烂的日子》与《白棉花》都可以视着这两个人作品的代表)。小孟也正是这样。他的青春期的觉醒,是来自于他的生活环境里一个荡妇的启迪。那个女人整天打扮得娇艳异常,邻居们都对她侧目而视,恶语相加,但小孟却偷偷地迷恋上了这个女人。那个女人丰满的体形,在他的青春期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在以后小孟所经历的一些寻花问柳的过程中,他与同龄的那些小姐的苟且之欢时,没有能找到一种激荡全身的兴趣,那仅仅是一种情欲的释放,而根本没有一种全身心的颤栗,至于拍A片过程上的那种程式化的表演,更与一种肉体的私秘的满足没有关系。现在,当一个真正的成熟的女人就依靠着自己身边的时候,小孟觉得从骨头到皮肤,都被一种淫荡的激情充溢着。他坦然与舒坦地重温着自童年时代就渴慕的对成熟女人的欲望,就像飞翔在宽广无力、柔软缠绵的沼泽地上,全身上下感到一种富有弹性的欣悦。
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节目,小孟问:“最近看的什么电视?”
“我好久都没有看电视节目了。情愿看碟片,也不看电视。”
“最近看了什么好的碟片?”小孟有口无心地问道。
“很多了,是凡是韩国的片子,我都是要买来的。”
“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吗?”
“前几天看了一部《我脑子里的橡皮擦》,看得我流了老多的眼泪。太感人了。特别喜欢里面的那个韩国MM,长的好漂亮噢。”
“韩国演员都是做出来的,好假的。”
“不能这么说吧,我是不相信说韩国演员是整容整出来的。孙艺珍望人的眼睛好水灵噢,我不觉得那眼睛的水灵灵也是作假来的吧。”
“你也欣赏女性?”小孟绕过罗可可的手臂,轻轻地捻动着她的发缕。
“女人对美的东西都会欣赏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会吧,只有男人才会欣赏女人的。”
“错了。男人喜欢女人,但欣赏女人的还是女人。”
“我觉得不是这样。”小孟把头靠近了罗可可,“我喜欢你,也欣赏你。”
“去,别油嘴滑舌了。”
“我不喜欢韩剧演员,太假,太造作。”
女人只有在对你信任的情况下,才会那么轻易地让你掌握她的一切。小孟触摸到他早就垂涎欲滴的她的丰满的乳房,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轻易得手。他分不清是女人把自己送到他的手里,还是他主动地伸手去触摸女人的柔软。在一片嬉戏的混乱中,他的手努力作出绅士般地在她的富有弹性的胸脯上,轻轻地安慰着。女人可以说像一个慢慢升温的青蛙,必须让她慢慢地适应锅底缓缓上升的温度,如果突然给她一个蒸腾的刺激,说不定就会把她吓得远走高飞。对女人来说,在于让她感到她存在环境的自然。小孟放眼看去,罗可可像一只惊弓之鸟般的鸵鸟,倒伏在自己的怀里,呼呼地喘着气,同时,也像沉醉在梦中吸着梦境的鸦片。那一种怯弱的害羞的表情,惹人爱怜,使人冲动。她的微微抿起的嘴巴,仿佛含着无尽的委屈,孤芳自赏地琢击着小孟的胸脯,光洁的腮帮,是女人的最宽大的秘密,吸引着男人的渴望。小孟禁不住就势探下身子,掠过她的光滑无垠的腮帮,去寻找那温暖的嘴唇。她的眼睛微微地闭合着,眼睑边的皱纹不仅没有衬托出她的这种苍老,反而使她的羞涩蒙上一层激情的釉彩。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无限的风情。小孟想到青春期来临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的女人的丰韵,那是他的一个永远无法尝付的梦,而现在这个梦就近在眼前,他跨越了时间的距离,亲近了那个远离她的成熟的女人的梦。他不能放弃这种追寻的急切,轻轻地把他的发热的嘴唇,贴靠在她的像花瓣般柔软的腮,伸出他的舌头,去感受她的嘴巴上每一寸细腻的肌肤。她的眼睛始终微微地闭着,仿佛眼睛一睁开,她的所有的理智便会奔泄出来,眼睛会泄密人生太多的谜底,会泄漏那只可以自我吟味的内心的快乐,所以,沉浸在快乐中,人的眼睛会微微地闭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吓走宁静的心的田园里的每一丝快乐的云蒸霞蔚。她的侧面依旧年轻而曲线柔美,而隐隐生出来的那一丝端庄的苍老,又像一层风情的胭脂,使女人更加碧透,更加妖娆。小孟哪堪这种息息相通拥抱中的那一份风情的激励,追踪着她的躲躲藏藏的嘴唇,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捕捉到她的唇。刚才在进屋的时候,曾经意犹未尽地近距离地感受过唇边的那份蜜糖一般的亲密,现在,这份甘酿就在身边,小孟更要抓紧时机,狂嚼大饮。他咬住她的胆战兢兢的嘴唇,另一手扶住她的头颅,让她无处逃离她的身体。小孟可以感觉到她的咬起的嘴唇,发出“唔唔”的拒绝的声音,但是小孟轻轻地伸出他的舌头,轻轻地点击着她的呈现出肉红色的嘴唇,一下子,把她的唇濡湿了。唇的接触因而变得更加温柔而亲密。小孟突然间感受她放弃了那种象征性地抵抗,打开了她的城门,于是,小孟长驱直入他的贪得无厌的舌头,突破了屏障,伸进了她的嘴里,这是一种倾情的接吻,仿佛身上的电荷借助于这种吻的释放,而肆意地对流。轻轻的一点的接触,却仿佛可以把全身的敏感都融注到这里,那种深深地对于灵与肉的渴望,在这刻明白无误地倾吐在唇的接触中。这是一种热量的中和,更是一种热度的升化。渐渐地接吻中失去了抗衡与躲避,她不再躲藏自己,而是更平坦地摆放着自己,以便让接吻更加的舒坦与面积巨大。强大的电荷通过唇得到了充分的释放,那种情感的电流在唇上得到了消释,整个身体变得空空荡荡,达到了一种电流的平衡,这是一种皮肤的外感式的互赏,而这种欣赏的不断升级,就是更狂热地期待着新的满足,新的期待,新的快慰。爱情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游戏,总会逼迫着你一步步地移步换景,在消遁了一个地段的美景的时候,还会不断地寻找更加新鲜的滋味。爱情的深入,也转化为一种互为默契,就是尽力地展现自己,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欣悦,而且自己也努力着让对方享受着更加美味的快感。在这种步步深入的默契中,包含着复杂的体语,当事人在捕捉着自己的快感,也施舍给对方同样振幅的愉悦。爱的美丽与互补在此达到了一种极限。小孟可以感受到身边的女人在慢慢地放开,越来越呈现出一种温柔的大度的成熟的关爱,她是宽厚的,这是他一贯感受到她的成熟的色彩,她在容忍着他,纵容着他,鼓励着他,甚至小孟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着的一种母性的光辉,就像一个老母鸡容忍小鸡雏在身边叽叽喳喳,她会张开自己的翅膀,让小鸡们穿行在她翅膀的空档里,这里面,她会享受着鸡的母爱,更会给幼小的鸡雏们以柔情的机会。她绝不买弄,绝不哗众取宠,而是默默地宽容,怀着一种对于爱的过度的解悟与熟悉,纵容男人的所作所为。她的端庄,衬托着她的深度,她的宽容,激励着男人的激情,甚至她的那种含垢忍辱般的羞涩,也在为她的面容增色添容。不知有谁说过,贞洁是女人性感的最富特效的兴奋剂。一个贞洁的女人的放荡是内敛的,是矛盾的,这两种力量作用着的女人,混和着一种欲进还退的表情,涌动着一种自责的退让与享受的前进的混沌状态,各种力量交战的女人的表情是最为迷离的,也最为迷人,而这种迷离中却展现出女人最复杂的灵魂,这时候的女人脆弱得像一层蕾丝内衣,所有的内心的交战的痛苦与恍惚都写在她的脸上,一个女人混杂着的表情,会令人觉得她的皮肤的细腻,挡不住内心的复杂的感受。所以,虐恋的流行,与其说是对暴力的讴歌,但不如说虐待的行为,激励出超常的表情,反衬出肌肤的薄若蝉翼,使女人深藏着的灵魂,更接近地坦露与最完美地绽放。此刻,小孟感到身边的这个女人闭着眼睛的每一个肌肤的颤栗与共振,都清晰地展现出她内心的渴望,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成熟的躯体的忍韧力,但是更在她的那种默默的宽容的表情中感受到她的内心里的那种羞涩的拒绝,这种表情是转瞬即逝的,便这足以勾引起男人的狂热,她的那种涛走云飞的神情把女人的最丰富的灵魂的搏斗透露出来,比甘醇的佳酿更要让男人陶醉。小孟可以感受到女人在放开自己,就像一朵花那样,缓缓地绽放着,她的肢体完全地打开,两腿缓缓地收缩。小孟脱开她的嘴唇,在消释了唇边的电荷后,他感到与她一起渴望的是更高压的电力的释放。他小声地对她说:“我把衣服脱去行吗?”她缓缓地闭着眼睛,刚刚被热吻炙烤的嘴唇上,保留着粘糊糊的液体,她抿着嘴,掖开溢在嘴外边的一些不知谁的唾液,轻轻地挤出一句:“随你。”小孟得到指令,三下五除二地脱去了全身的衣服,她睁眼看了一下,又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羞涩的表情,小孟伸出手来,把她的睡衣的边缘往上扯,她阻挡了一下,但是,她还是配合地抬了一下臀部,让睡衣的下沿可以顺利地扯了出来,然后,小孟从她的头上,把她的睡衣全部地拉扯出来,她的圆润的肩膀全部地展现出来,白色的胸罩,烘托着她的乳房,其实她的乳房并不算太大,但小孟在解开她的胸罩时发生了麻烦,她看小孟被挡在了胸罩的外面,暗自好笑,便探出身子,手伸到背后,自已解开了背后的挂扣,摘下了胸罩,小孟扯过来,移到一边,两只手抚慰着她的微微下垂的乳房,他一双手把它完全地包围住,就像行为艺术锁住一座山一样。
做爱的感受来自于人类的遗传的本能,它是一种幻觉,是一种骗术,但这种幻觉却施舍得这么真实,骗术却会让人被骗得五体投地。做爱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对人类繁殖的一种恩赐,是对痛苦的艰难的几乎毫无乐趣可言、危机四伏的人类生殖的一种奖赏。有一天,这种快感脱离了人类的痛苦本色,成为一种纯粹的形而上的东西。如果爱,归功于一个超人的创造,比如我们约定俗成地称它为上帝的创造的话,那么,人类对爱的异化,则变成人类对上帝的掠夺,因为做爱作为上帝给予人类吃苦药时的一颗糖,却被人类单拎出来,单独地吮吸。尽管如此,这颗糖在人类争相舔舐时,还是给予人类以无尽的乐趣与回味。而特别的妙处在于,人类相信,他与她在咀嚼这颗糖的风味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会觉得是此刻的上帝,他站在历史的最高巅峰,享受了上帝赐予他的最浩浩荡荡的快感。情欲的确充满着神异的力量,一个人会在与别人的对比中,相信自己是最为性福的那一个,而在与昨天的自我的对比中,他会相信即刻的感受最为完美。性在群体中是独一无二的自信,在个体中是登峰造极的自恋。小孟曾经接触过许多小姐,但那种功利性的接触,感官刺激是表面化的,远没有此刻没有时间压力、没有尊严压力的状态下的全身心的投注。一种幻灭般的空前绝后的快感,再次欺骗般地席卷了他。小孟觉得他从这个女人身上,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性欲的狂欢。那种绝望的快感,使他似乎站在历史的峰颠上,似乎站在烈烈风中,他摇头摆尾,拔剑四顾,一览天下小,他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伟岸与强大。这个成熟的女人发出与端庄呈现出强烈反差的嘶叫与呻吟,她的没有遮拦的乳房,有些松软地滑下,胸骨上露出隐隐的肋骨,胸口的肌肤有一些松驰,不完美在性爱状态下,却是一种异数的激励。她的乳头,带着一点黑色的沉色,甚至有一些萎缩地小巧玲珑,但却充分激发起他的对它的怜悯。小孟不乏对女人的理解,知道女人的兴奋在哪里。他的动作并不强烈,他懂得柔和对女人意味着一种催化剂。他让女人慢慢地升温,用他的手,他的吻,他的亲昵。对女人的制造,是男人的一种吟味。他让女人像花一样,全部绽开她的红潮,她的晕轮,她的收缩的颗粒,让每一种色泽都还原为最艳丽的色彩。在她呼唤他、迎纳他的时候,他征求着她的意见,“可以上去吗?”她沉浸着自己的私秘的欢愉中,根本没有时间允诺什么,她的两腿蜷曲着,小孟想起在学校里教授上历史课的时候,提到红色革命作家殷夫描写三十年代的上海小资女人上街游行,激动地呼吁着“好像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被男同志压在身上”,当时还在班级里引起哄堂大笑,而此刻的体味,却使小孟感到上世纪的那些抗争倒一针见血地揭示出男女关系的本质,小孟用上位去探访女人的神秘,他的腿因为跪着而感到绷紧的紧张,他把头伏在女人的脸上,注视着她微闭着双眼的表情,捕捉她的紧皱着眉头的那一种细微的波动。他远没有像在A片中那种,使出动作的奇诡,他不需要那样,在任何状态下,动作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感受是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做爱是为感受而做,而不是为别人的眼睛而做,所以小孟拍A片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畅快,也不觉得多如牛毛的体位有什么意义,而此刻,他尽力去体味着每一丝每一秒的柔情的接触,他懂得必须让对方感到欢快,这时候对方才能回馈自己最真实的同等频率的“福”度。所以,他悄声问:“舒服吗?”身下的女人有些味同嚼蜡地摇摇头,小孟阅女人很多,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女人中的例外,他有让女人步入幸福圣殿的办法。他从她身上滑退了下来,实际上他把全身的力量置于她的身体之上,她也没有多少轻松愉快的感觉,他倚偎在她的身边,让她仰卧着,从侧着的体位与她亲密接触,然后,他用自己腾出来的一双手,抚摸着她的最敏感的部位。一直一声不吭的她,突然抑制不住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呢喃声,她的身体也像麦浪一样晃荡起波峰浪谷,“小亲亲,你太好了……”她的嘴上散发着没有内容的无字歌。小孟让她持续地高调地行走,就像一个曲调,没有后限地往上高走,一直往上走高,好像没有尽头。但没有尽头是没有可能的事,总有一个尽头,她没有突破,也无法突破,肉体束缚了她,地球的引力限制了她,只好卸载,把快感留在地球与人间,她无法成为永远的仙女,只能成为一个无限迫近于仙女的类仙女。在那一刻回归人间、无限接近仙女的状态,她迸发出了全部的热情。小孟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扶持着自己,好像想去大胆地触击最接近仙女殿堂的云天,但她同时也无法承受那种接近中的灵魂的丢失,她渴望去迎接,却又无力去接近,那一刻变得超级敏感,小孟可以感受到她处于一种临界状态,他让自己配合她的节奏,他要在女人的那种临界状态中,完成他对至极性感的拥有。他加倍地运动着,使女人升腾,攀高,接近到无限的遥远,在那一刻,他感受到女人的失控,他把握着自己的快乐,去迎接那相同的共振……她的那种无声的颤栗,突然幻化出一种放浪的笑声,猛地把他推开,她像一个滚过鞍马的运动员,把的身体像陀螺一样闪开,小孟随着她的抽离的身体,把最后一丝快感的余绪追踪着她的身体。她浑身好像不能抚摸,“别碰我。”扭过一边,强烈的情欲高潮是极度的敏感,她好久才平息下来,然后乖巧地侧转身来,“你真鬼,你怎么会让人这么舒服的?”小孟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胸脯上,“刚才你抖了。”她点了点头,脸颊上是红潮一片,她问道:“你怎么把人弄的这么舒服的?我从没有过这样的舒服。”“真的吗?因为我喜欢你。”“你真的喜欢我?”她低头望着他,他在她胸前,像一个很乖的小孩,她突然说道:“我不想这样。”他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我要躺在你的怀里。”“为什么?”“因为我是女人嘛。”小孟往上探出身子,她柔软地下探而去,然后把她的脸颊放在他的胸前,“这样才舒服。”她的脸伏在小孟的怀里,只是刚才两人的位置的互换。这个年龄大他十多岁的女人,在这一刻脸上升出小女孩的梦幻的神情,她渴望的信赖的情结,搅动着男人的怜香惜玉的情感,他觉得拥有一个女人在怀里的感觉真是好。他有过女人,但这样拥有女人的时光却没有。他也许曾有一刻渴望拥有这个女人的近乎母爱的温暖,但他更是男人,他还是希望此刻能把一个女人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青春的胸膛,拥有她的全部的肉体与灵魂。他此刻有一点痴迷这样的状态,这是他的理想的状态,他不知道他能拥有这样的女人有多久。在情欲渐趋平静后,他无由地想到了这些古里古怪的与此情此景没有关系的问题。情欲使人不会去考虑理智的问题,但情欲过后对情感的留恋,使他还是身不由已地去畅想着这些灵魂的慰藉的问题。他们说了一点傻话,刚才的那一刻体验,是他们觉得都走过了自己的一生中的最快乐的时光,这本质上是情欲的一种欺骗,使人们相信,刚才拥有的是最快乐的。但是,这足以使人麻醉,他们觉得此刻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和谐。他们在谈话中没有去谈现实的人生,也没有去谈刚刚共享的那种快乐,他们怕生活中的一切来干扰此刻的虚拟的感受,怕去用言语去破坏那种肉体上无法用语词表达出来的每一点快感,他们无意义地聊着天,说着傻话,为一点小动弹发着无意义的笑。渐渐地睡意涌了上来,他们相拥着入睡。那一晚,他们就在这种浑浑沌沌的状态中,睡了醒,醒了睡。小睡之后,就又升腾起来的欲望,欲望的再次奔流后,是再次相拥的疲惫。那种爱不尽、离不开的缠绵状,持久地包里着他们,直到他们筋疲力尽,内心里却充满着一种饱满的激情。当他们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颜馨婷,谁叫颜馨婷?出来一下。”
在闹哄哄的会议室临时充当的教室里,门口有人的干燥的叫声,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张苏尔还是竖起了耳朵。
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在你的心中一直默念的一个名字,当别人偶而称呼起它的时候,往往会像针一样刺了你一下。即使在纷杂吵闹的情况下,也不会降低那刺激你的烈度。
张苏尔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他必须穿过攒动的人头,拂去那些乌云般荡过来荡过去的年轻的发丝,才能看清楚教室门口边的一切。
他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向门外闪了一下,真的是她?
张苏尔微微掂起脚尖,倚在身后的椅子上,关注着那个叫颜馨婷的女孩的身影。
不会这么巧,不可能的。张苏尔这样的想。
今天是张苏尔报名参加“孔雀”影视明星培训班的第一天。他是从“新民晚报”上看到这一个培训启事的。他拿着那份报纸,左看右看,没有人与他商量,他也找不到人商量,他藏着一份心跳与窃喜,一咬牙,他选择了去报名。
他有一个美丽的梦想,就是能去学习表演。那是他的一个在高中时代没有实现的梦。(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按照父母的意愿,他考上了一所金融学校,因为父母关心的是他的谋生,以为一所金融学校可以让他顺利地栽入到金山银海里。
毕业后,他招聘进了中国银行当了一名储蓄员。单调与重复,成为他每一天的工作色调。这个工作是任何一个只要能认得人民币的人,都可以胜任的,三年的学习,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在父母看来,可以衣食无忧,而对他来说,完全是对生命的浪费。
沪上当年开办过的谢晋恒通明星培训班,是一个梦境的摇篮,也是一个虚伪的神话。赵薇、范冰冰均从这里起步,激励着沪上的培训班多如牛毛,报名者也如过江之卿。一个明星,实际上已经成为一个最简便的印钞机,而制造印钞机的培训班,注定要比挣钞票更有诱惑力。
张苏尔有一个梦想。他觉得如果呆在枯燥呆板的银行里,永远无法实现他的梦想。他要无限地接近他的梦想,这个梦想,事关他心中的一个隐秘的希望,一个他默默期待的幸福。
他难以置信,他的一次贸然的尝试,就可以与这个梦想激情澎湃地撞一下腰吗?
过了一会,他看到一个女孩,从前面的教室门里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孩。
她剪着短发,露出圆圆的脸,发着红润的光泽。她个子不高,宽宽的肩膀,使得肩膀往上很是丰腴饱满,而全身却显得小巧玲珑,他太熟悉她的一切了,多少回,他在自己的回忆中,幻想着这样的身影,这样的梦境,他感到心跳已经蹦到了嘴边,刺激得他再也坐立不定。
“颜馨婷……”他失声地叫了出来。
那个女孩扬起头,茫然地注视着四周。
张苏尔摇晃着手臂,向那个女孩招着手。周边的那些男男女女像放鸭似的叽叽喳喳,干扰着张苏尔的发出的声音。但那个女孩还是看见了他的摇摆,微微一愣,然后,不管隔了多么的远,他还是感觉到她的那种微笑。
那女孩向他这边跑来,她在跑动的时候,带有女人的幽深的气息,这是一个没有经过形体训练的女孩的身体,她带着小跑,因而头发向两边晃动着,使她的脸蛋扑朔迷离,若隐若现。她走动的时候,重心很低,她很不善于昂首挺胸的走路。在张苏尔的心目中,他就喜欢她这样的带有一点妇人气息的女孩。她不是很机敏,但带着一种丰腴的女人的气息。她称不上清秀,但会让人感到亲切。她是那种走路时可能懵懵懂懂撞上树的那种女孩。张苏尔就是喜欢她,多少年来,他在心里一直喜欢的就是她。他要实现的梦想,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走近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稍稍付出了努力,就可以看到她像梦境一样,浮现到他的眼前。
她跑到他的身边,两手交叉地握着,带着一种小女孩的乖巧,“张苏尔,是你啊,真没想到是你。”
面对着一个女孩的含泪带雨、楚楚可人的面孔,张苏尔却涌上了一种久违了的柔情蜜意。
“你现在在民航当空中小姐吗?”张苏尔问道。
“你怎么知道?”颜馨婷惊讶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的吧,高中毕业,我记得你上的是连云港民航学校吧。”
“是啊,一晃都四年了。日子过的好快啊。”
“没有四年吧,我记得我大二的时候,你还回去过一趟,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一次看过你的。“
“我说是吧,还是我记的更清楚。”
“这样说来,我也没有说错吧,我是说,我毕业也快一年了,加上学校里三年,我离开家乡也有四年了。只是很遗憾,我没有当成空中小姐,现在倒是在店堂里当小姐——应该叫服务员吧。”颜馨婷展露出天真的笑容。“那么你呢?”
“我?我考上了上海的一所金融学校,三年出来,我现在也是当了一个营业员,与你一样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真没想到,还能与你在一个城市。”颜馨婷怅然若失地说道。
“怎么你也是来报考演艺培训班?”
“当年的梦还没有做得醒呢。”颜馨婷微微笑道,迷缝起眼睛。“你也做着这样的梦?”
“我的梦,是与你一起开始的啊,看样子,有你参与的梦,总会还想做下去的了。”
“我有这么大的能量吗?能影响到别人的梦?”颜馨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女孩的眼睛,像阴晴圆缺的月亮,时而展现出一钩弯弯的妩媚,时而圆满成一轮通透的清澈。
“你不相信自己?你缺乏自信,我也不让你感到骄傲了。我现在说,我与你的梦想是一起开始的,总行了吧。现在我们不约而同,又相遇在这里,应该说,我们又为梦想走到一起来了。”
“太好了,看到你,我也感到自信了。”颜馨婷脱口而出。
“给别人一点自信,自己也会自信的。我们在一起,似乎就应该是一个完整的自信吧。两个一半的自信,会让世界都相信我们的。”张苏尔说道。
“你说的有意思,不过,两个自信,总有一个头吧,我是跟着你走的。”
“真的吗?‘去年看灯我先走,今年看灯又是我带头。’你总愿意把这个头给我啊。”张苏尔笑着说道,他念叨的台词,是当年他在家乡时,与颜馨婷唱的一出黄梅戏《夫妻观灯》中的一句唱词。
“你还记得那个茬啊,”颜馨婷听到张苏尔以戏剧中的丈夫自居,触动了心思,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点红潮。当年他们唱这出戏的时候,还在高一年级,青春的心思刚刚启蒙,对《夫妻观灯》中的那种角色也是似懂非懂,时过境迁这么久了,今天他们已长成了成熟的大人,当年“小荷才露尖尖角”情境中诞生的那么一种朦胧的情愫,倒很容易地找到了立足与发展的新领域。
“你怎么忘了?最记得,第一次演到‘老婆的裤脚烧着了’的时候,你怎么还不肯演呢。”
“我咋会忘了?‘急忙瞧,急忙找,我的裤脚没烧着。你笑什么?不看灯,你尽瞎吵,险些把我魂哪吓掉哪。’”颜馨婷也一连气地轻轻地哼着当年戏中的台词,她的脸上漾起的红红的微光,使她的丰满的脸蛋,罩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像套在月亮外面的那个巨大的月晕一样。
“如果现在你演起来,那就更像了。”(
)
“像什么?”
“嘿嘿,说了,你不会生气吧。”
莎比这一段时间以来,与穆岩相安无事。自从那一晚看过《歌剧魅影》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却异乎寻常地冷却下来。莎比在人民广场的巷道里,拒绝了小穆的亲昵,自觉地把两个人的关系,又拉回到若即若离的状态。她希望还像当初那样,两个人相敬如宾地生活在同一个天地里,她不想那么快地把两个人之间形成的相濡以沫的关系,像彗星闯入地球一样,迅速地燃烧干净。
但是,人的感情确实是一个很怪的东西,人们常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的感情也与人一样,只能往高处走,只能不断升温与加热,如果你想保持住那种恒温的状态,那么实际上是对感情的冷却。
莎比想在自己与小穆之间恢复到当初的那种心有灵犀却又互相敬重的状态,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他们曾经有过拥抱,现在又重新隔离成一段距离,只会使他们感到生分与尴尬。谁都不愿打破这种冷漠关系中的僵局,所以,莎比也无为而治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表面上看,他们依然客气而彬彬有礼,但实际上,两个人之间已经很少进行私语的交流了。
小穆这一段时间内,也是早出晚归,中午基本不回来了,早上出去的很早,晚上回来,也是自己到厨房里热一点饭菜充饥算事。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在创造着机会,让两个人减少见面的可能。
上海的夏天很快席卷而来,这一天,莎比听到钱盛肿的指示,告诉她,演艺培训班已经开始了,让她到培训班上来协助学员的教学工作。
报名的学员很多,昨天报名的人,几乎挤破了办公室。莎比按照钱盛肿的吩咐,为培训班学员代收费用,今天早上,她因为在延安路高架桥那儿堵了车,所以,赶到这儿的时候,已经迟了,钱盛肿先让小兔先代收了一会费用。
钱盛肿把莎比介绍给朱大可教授。莎比对这些文人教授,向来是不晓得的,钱盛肿便不由多介绍几句:“这位朱教授可是全国闻名的教授,当年在学术界有‘南朱北刘’的说法,刘是刘晓波吧,刘晓波自绝于人民,现在算是死了,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是否可以把个‘刘’换成‘余’——就是余杰吧。”
朱大可教授握着莎比的手,表情却颇有一些腼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好,全老师。”
莎比听得老钱的介绍,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亲切地叫道:“朱教授,久仰久仰。”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这位知名的沪上教授。看他的年龄,约有四十多岁,相貌还算堂堂,轮廓鲜明,鼻直口方,似乎带着一身的正气,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钱盛肿乐呵呵地看着,翘着二郎腿,继续介绍道:“今天能把朱教授请来,也是我们培训班的荣幸啊。我们请朱教授,目的也是提高学员的知识层次,文化含量,我们不能为演戏而培训,而是以人为本,从人的素质抓起。朱教授是全国闻名的教授了,小全,他的那一篇著名的文章,你一定看过……那个叫什么的……”钱盛肿抓耳挠腮地想不出来。
莎比毕恭毕敬地听着钱盛肿的介绍,脸上含着亲和的微笑,等待下文。
“对对,叫‘上海在性交中尖叫’,造成全国的反响啊,为我们上海人争了光,增了气,好文啊”。
莎比看到钱盛肿那种得意忘形的样子,估计是钱主任又拿荤话开玩笑了,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有搭理钱盛肿。她在心里想,一天到晚想着性交的,应该也就是像钱主任这样的A片投资商吧,哪里有大学教授还好意思整天把“性交”挂在嘴上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把大学教授请过来,担任A片的艺术顾问呢。
那边朱大可教授也搭了腔,“钱主任说的幽默,只不过,我要更正一下,我的那篇轰动全国的文章叫,‘上海:情欲的尖叫’,不过,钱主任刚才说的‘上海的性交’,倒完全可以列入我的写作计划了,只是最近忙于论战,还没有正式成文,但很佩服钱主任能有先见之明啊。”
莎比看着朱教授大言不惭地说着“性交”与“情欲”,一点没有脸红的意思,心里真是暗暗地叹服,想到:大学教授可能都与医生一样,看到男女生殖器官,只会想到它们的物理的结构,不会把它看成是人类的一种特别的器官,这种心定自然凉的境界,确实是教授风范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钱盛肿受到朱教授的赞扬,颇有一些洋洋自得,“朱教授有很多妙喻啊,上海在朱教授的眼睛里,就是一个男女的生殖器官,今天第一节课,我们就准备请朱教授讲讲这一方面的学问,小全,你也进去听一听,听朱教授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啊。”
莎比听了,心里又暗暗地寻思,“莫非这朱教授也是A片看多了,致使老眼昏花,把世界上的什么东西都看成男女生殖器官了?”
朱大可教授秉承了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听到别人的赞扬,自然要出来谦虚一番:“钱主任溢美了,小弟胡言乱语,哪里称得上学问啊。不过,若论我提出最轰动的观点,还要数鲁迅研究了。”
尊敬的朱大可不耻下问,丢下尊架,和风细雨地咨询着问莎比知道不知道谁是鲁迅的真心爱人,倒一时半会把莎比给问倒了。
一般情况下,名人都喜欢拿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不愿亲民的,但漂亮女孩往往是打破名人架子的利器,这么一个很有学术性的问题,朱教授不一定感兴趣去问钱盛肿、去问赵土根,因为这些臭男人,即使在他们面前显摆自己的学术,也不会在他们的眼睛里回馈崇拜的亮晶晶,而在女孩面前一展示学富五斗的才华,那女孩的满脸稚气未脱的奉若神仙的表情,那简直要比冰镇汽水还沁人心脾的。所以,朱教授在讲课的时候,一看到讲台下面的亮晶晶的女孩的眼睛,便觉得是在群星灿烂的银河系里跳华尔兹,顿时有一种自己是银河系核心的得高望重之感。在讲台上,朱大可教授总是想起作为他主要攻击目标的鲁迅写的小说《高老夫子》中的那种感觉。高老夫子登上讲台,顿时就融入到那亮晶晶的如汪洋一般的眼波的蜃气中,那种眼光很让老夫子空虚、失落。大凡在中国攻击鲁迅最为得力的,往往是那些研究鲁迅最为深刻的人。把鲁迅研究到最后,他发觉再为鲁迅唱赞歌是无力显示出自己的独立的话语质量,便索兴背信弃义,摇身一变,从歌颂鲁迅的歌德派,变成泼污水的毒咒派。朱大可教授就是这样的一种典型,因为对鲁迅的熟,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实现在这两个极地之间的转变。鲁迅曾经说过,是凡转变没有规律,变化无常的,一律称之为流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朱教授回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十分佩服多少年前鲁迅先生所作的精辟的关于的流氓的定义,他很高兴自己能十分吻合鲁迅先生的流氓的定义。大概在心底里已经失去流氓一词的基本判断力,朱大可教授在学术界便大踏步地按照这样的风格不断努力,倒真的荣获一个“流氓教授”的美誉。
莎比看到朱大可教授循循善诱地启发她关于鲁迅的私生活问题,自然目瞪口呆,无法回答。莎比如果略知一点作家的私生活的话,她最多晓得一点张爱玲。所以,莎比抱歉而又谦恭地摇了摇头,她的这种状态很优雅,倒一点不让人觉得她的不学无术,给人的感觉,倒是一种对对方发言的鼓励。毕竟莎比过去有一点表演经验,在商场里曾经参加过业余集团培训的,在装腔作势上还是很有一套讨人喜欢的地方,特别是在教授这股拿腔作调面前,她的这种态度很恰如其分,这无疑给予了朱教授继续发言下去的动力。
朱教授打开了话匣子,“知道刘*和*珍吗?《纪念刘*和*珍君》这篇文章总记得吧?”
“我晓得,在中学课本里学过的。”莎比赶快应道,她觉得如果再不表示对朱教授的一点回应的话,那么,朱教授可能会觉得不值得继续开讲的。其实莎比不知道,教授的讲课的热情倒与对方的接受能力没有关系,完全取决于学员的靓丽的程度。
“这篇文章不是说得非常明白吗?鲁迅嘛……爱的就是刘*和*珍君嘛。”朱大可因为激动起来,说话有些结巴,苍白而肥胖的手,作出一种强调的摇摆的姿势。
莎比听了有一点摸不着头脑,在她的印象中,这篇文章仅仅记述了牺牲的刘*和*珍的几个小片段,好像是老师对学生的回忆,怎么也读不到关于爱情的潜台词啊。于是莎比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吧,文章里看不出这种意思啊。”
“这是非常明显的,”朱大可的发言变得流畅起来,他像朗读台词一样,结巴的毛病因而得到有效遮蔽,“鲁迅最珍爱的女人,是他在北京师范大学兼职时的左翼学生刘*和*珍,她的被杀令鲁迅心如刀割。他的一篇《纪念刘*和*珍君》,写得悲痛欲绝,犹如寒夜里的一声凄厉的狂哭。作为刘的同学,许广平扮演了一个刘的代用品的脚色,她在鲁迅最伤痛的时刻出现,竭尽劝慰之能事,这多少补偿了鲁迅对于旧爱的无限迷恋,而刘则因此获得了一个恋父情结式的升华。”
莎比在到教室的路上,拿着的是一份小兔今天早上代收费时登陆的名单,望着今天又增添了一长串陌生的男男女女的名字,莎比的心情复杂。虽然演艺培训班还没有亮出AV演员培训的招牌,但是,她很难想像这样的培训班将走到哪里。她知道,在钱盛肿的调教下,把一群青年男女调制成专事AV事业的男优女优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她知道钱盛肿那一套独特的从攻心开始的教学手段,任何人都是无力阻挡对AV事业的投降与依靠。从自己的切身之痛,她为那些男孩女孩惋惜,但是,这个行业的巨额的辉煌引诱,又使得萌生出来的一丝怜悯显得毫无意义。这个世界上,已经不是嘲笑尊严的时代了,贫富决定着人的潇洒与地位。“笑贫不笑娼”这样的话,已经老调得难以弹出新意了,但是,在本质上,仍是这样的规律,在决定着城市的时尚的价值观。
她随便地翻了一下新报名的名单,并逐一数了一下,她要把这些新增加的人数与小兔交到她手里的款项吻合起来。突然,她的眼睛停止在一个名字上,在一堆陌生的字眼里,出现这一个姓名,就像星空中的一个流星一样,触目地照亮她的漠然的眼睛。
“柳丝丝——”
莎比吟念着这个名字,这是她娘娘家的表妹,难道她也来报名了?
看到柳丝丝这个名字,她心里更多地涌上了一丝畏惧,因为这个小丫头一直对她有着强烈的成见,而莎比又与柳丝丝一家,有着那令人无法回首的隐痛,正是发生在柳丝丝家的那场风波,影响了莎比日后的生活。与柳丝丝一家的矛盾与纠葛,彻底改变了莎比的人生。也是从那时候起,她逐渐远离了真实的生活,离开了她的亲人生活的空间,而卷入一个新的生存天地。她从没有想过去重新回到现实的生活中来,她知道她的亲人,就生活在这同一城市的空间里,但她不想把已经迈出去的脚步重新收回,再次回到那一个真实的世界里。因为那份亲情涌动的空间,只会给她更多的灵魂的刺痛,她需要的是一个没有亲情干扰的环境,继续她努力麻木着自己的没有未来的人生。
有时候,她尝试过对自己的过去的寻访,上次,她与小穆专门来到黄河路上的老宅旧址上寻找童年的痕迹,就是她隐隐地产生了一种回首温情的渴望,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与小穆之间产生的那么一点情愫,使她的心理发生了改变,从而对昔日的温暖的旧梦有了重新回访的兴趣。有时候,人是被一种下意识支配着去选择的。莎比很难说得清楚自己的行为中,究竟潜藏着什么样的动机。其实,她后来明白,她为什么敢于来到儿时的旧胡同与老宅的遗迹,是因为她知道这里已经不会有她真正的亲人了,本质上,她就像叶公好龙一样,喜欢回到过去,又惧怕真的去面对旧时的梦境,过去的一切,只有作为梦境才是安全的,才能慰藉自己的干枯的灵魂。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就像《雷雨》中的周朴园一样,把鲁侍萍的画像挂在家里,那只是为了对一个昔日的旧梦重温的需要,当真的鲁侍萍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周朴园的安全的梦境被打破了,他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迫切地想把鲁侍萍甩开。
那个女孩没有回音。刚才还看到她与边上的女孩交头接耳,十分的活跃,此刻却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似乎在静穆着思考什么。莎比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她走到那一排的座位侧边,从正面看着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扎着一把头发,侧面线条流畅而清晰,但莎比还是认出她的模样。
“丝丝……”莎比叫道。
那女孩似乎没有听到似的,边上的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女孩,用胳膊捣了她一下,但那女孩依旧没有动弹。
“丝丝……”莎比的声音中含着亲切,甚至是一种怯弱的哀求。
柳丝丝突然昂起头,圆圆的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朝莎比怒目而视,嘴角抿的紧紧,仿佛弹簧一样绷紧着,似乎随时可以把仇恨发射出来似的。她似乎在抗议莎比扰乱了她的清静。这是一种无声的压力,就像一只被惹怒了的小猫,通过此刻的发威,赶走外来的骚扰。
“丝丝,你跟我出来一下。”莎比心虚地说道,声音有气无力。
“干什么?你不要烦我好不好?”柳丝丝爆发出来,声音尖锐得像是撕裂的玻璃。周围的学员都好奇地掉过头来看这是什么一回事。
“出来说,好吗?”莎比小声地说道。
柳丝丝没有动,莎比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做,她虚弱地说道:“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掉头,先出了教室。(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走出教室,她心慌意乱,她觉得自己即刻的首要任务,就是把柳丝丝哄走,离开这个培训班。尽管柳丝丝似乎对她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但她不会看着柳丝丝往火坑里跳。
正在莎比不抱希望的时候,她看到柳丝丝气冲冲地走出教室,站在她的面前,背朝着她。
“丝丝——”莎比有些亲热地叫道。
“全莎比,我跟你说,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干扰我。”柳丝丝头也不回地嚷道。
“丝丝,你还恨我吗?这么久了,我没想到你还恨我。”莎比心平气和地说道。
“恨?你值得我恨吗?我讨厌你,你根本不值得我恨。”
“好吧,我挡不住你讨厌,我说什么你也不相信,但这一次,你相信我,你不应该到这里来。”
“你是我什么人?你又来告诉我一个什么大秘密吗?”柳丝丝掉转头,脸色阴沉着,一双眼睛,仇视地斜视着莎比。
莎比在门口呆了一会,听到教室里传来雷鸣般的掌声,看样子,钱盛肿正在向学员们介绍朱大可教授。热闹的气氛里,更加催生出莎比心里的烦燥,她茫然无措,内心的寂寞与空旷与环境呈反比,往往越是在热闹的环境里,那种发自内心的无所依靠的寂寞才更是一种对自我的杀伤力。
她定了一下心思,想到钱盛肿刚才说的,建议她去听听朱教授讲什么,想到此刻的无绪的心情,便从教室后门走了进去,悄悄地占了后座的一个位置,身心疲惫地半趴在桌子上,懒散地注视着讲台。
钱盛肿已经介绍过了朱教授,看样子,他的一番吊胃口的话,勾起了学员们的注意力,整个教室里,男男女女的学生们,都抬高着头颅,看耍猴一样地注视着讲台上的朱教授。
朱教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挥笔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上海:情欲在尖叫。
莎比看到这几个字,心里暗暗想,钱盛肿真有眼光,在这个培训班上,用这个讲座来作为开场白,或者说进行启蒙教育,倒有一种天作之合般的适宜。不能不佩服钱盛肿,说他有多少学问与知识谈不上,但是,他有一种天生的商人般的眼光,总是能抓住事情的主要关键点,并且特别地予以张扬出来,这也许是领导的才能吧。这次,能把朱大可教授请来授课,既提高了培训班的品位,同时,也可以通过教授的诱导,诱骗更多的无知男女献身以情欲为核心的色情事业。
写下这个题目,朱教授走下讲台,望着自己写的几个字,就像看着一个可笑的玩艺一样,然后摇首四顾底下的学生们,等待着大家的反应。他的肥胖的手,悬在空中,这是一双自命为可以弹奏钢琴的手,所以悬在空中的时候,也带有一种哑剧表演一般的节奏与力度。
他很懂得这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氛围在教学中的作用。在吊足了学生的胃口之后,他来到了教室的右边,那里有一块蒙着白纸的黑板。朱教授走到那里,猛地把黑板上的白纸撕掉,顿时,教室里哗声一片。
莎比坐在后排,她在朱教授跑到边上的时候,就已经在眼睛里失去了朱教授的身影,听到教室里的起哄声,她抬起头来,想看看黑板上究竟有什么。
莎比的心思一走神,下面的朱教授的几句话顿时被漏掉了。这时,莎比看到朱教授又走到黑板上的两个挂图前,只见朱教授滔滔不绝地讲道:“我们总是按照既定的情欲地理学原则去观察上海——这个中国情欲地图上的女臀,也就是把外滩作为上海的主要性感带或外阴部来加以评论”。
朱教授比划着上海地图与女性外阴图的相同处,一边解释道:上海的外滩,最典型不过地象征着女性的外生殖器。当然,同学们不要感到害羞,我们完全应该理性地看待女性的生殖器,不要把它看得过于神秘化。其实,我们对上海外滩的近似怪僻式的迷恋,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对女性外阴的衷爱。即使在革命的红色年代,外滩的外阴性质,仍然是对红色革命的一种补充。众所周知,“即使在文革时代,这里的堤墙仍然是情人们冒险约会的主要地点。”可见,情人们葡伏在外滩这个外阴上寻求快感,成为灭欲时代对性欲丧失的反弹与民间抗议。
教室里没有想像中的那种激烈的吵闹,无疑是朱教授别出心裁的演讲,勾引住了听众的心思。这种体验可以说是观看A片时的共有的反映,如果在一个大型电影院里看A片,观众是会保持高度集中的静谧状态的。即使在大学校园中的宿舍里观看A片时,整个宿舍里也会呈现出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般的安宁。这种体验大家可以通过抽取自己的并不遥远的记忆得到证实,并非肖日霍夫在这里打逛语。
朱教授继续讲道:除了外滩这个最主要的性感地带外,“上海的另外两个传统性感带是淮海路与衡山路。十年以来,在外滩四周发生了巨大变化,其中最重要的变化包括:出现了两条阳具,一个是带有一个巨大睾丸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和造型上更加单纯的金茂大厦,以及一大堆类似阴毛的建筑群落,而上海民众及其外地游客们曾经竞相爬上阳具的顶部,以便能眺望所有那些著名性感带的伟大风貌。”
下面的学员们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按捺不住地讨论着朱教授的伟大的发现,特别是朱教授振聋发聩把东方明珠塔比喻成一个挺立起的阳具,其实就是男人的阴茎,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了不得的想像力啊。
更妙的是,东方明珠塔下面的那个大球,非常形象地被比喻成“巨大睾丸”,再次使中国人的想象力登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与层次。只是朱教授似乎有一点算术基本功匮乏,只数出来了一个“巨大睾丸”,其实,稍微注意一下,东方明珠塔里,不仅仅有一个最大的“巨大睾丸”吧,上面还缀着几个小型的“睾丸”,按照朱教授的理解,难道一个阳具上,可以缀着几个“睾丸”吗?难道上海的性欲,一个“睾丸”无法提供充足的荷尔蒙与力比多,必须用一连串的睾丸为上海注入强劲的雄性激素吗?
“上海民众及其外地游客们”登陆东方明珠塔大球,按照朱教授的讲授,实际上就是钻进了睾丸里,这不是说,“上海民众及其外地游客们”奋不顾身地消费一百元人民币,就是妄图成为一粒喷薄而出的精子吗?莫非登攀的人们,就是通过成为精子,而重新回味最原始的本质的快乐吗?
由此可见,是凡爬上东方明珠阳具上的人,其实与口交的女优一样,有着对男性器官的变态的热爱,也就是说,上了东方明珠的游客,其实就是表演口交的女优。——不好意思,这一段想法,是莎比的思想开了小差之后胡思乱想的产物,其用意,也是一名AV女优为自己的职业进行阿Q式的自我安慰而已。一想到爬上东方明珠的人,都是AV女优,莎比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冰冷的微笑,是一种自嘲,也是一种嘲他。
课堂中的讨论声音经久不息,与莎比一样,看样子讨论的集中点,都放在“东方明珠是阳具”这个划时代的发现上。
有一个学员站了起来,与朱教授交流起阳具崇拜来,“朱教授,我发现一个规律,凡是长形的东西,都是阳具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朱教授不会轻易地上圈套,微笑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学员,问道:“这位同学,请你把你的意思说清楚一些。”
“朱教授,请问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呢?”
朱教授举了自己的手,大家都看到,那是一支粉笔。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学生,有一点装疯卖傻的神情。
“那么,朱教授,我可以说你捏着的,是你的阳具吗?”
“这个,这个……”朱教授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教室里起哄的笑闹声中。
那个同学继续发问:“朱教授,每次上课,你都要带上粉笔,是不是暗示着你对男人勃起的内心渴望呢?似乎你只有通过粉笔这种男人勃起的象征,才能上好一堂课,你这种对男人阳具的夸大其辞地追求,是否证明着你内心里的某种缺失呢?”
教室里的哄闹声再次响起,钱盛肿不得不从隔壁重新回到教室里,大声命令学员不得无理取闹,并且轻车熟路地说道:“有什么讨论的地方,下课后与朱教授私下里交流,不得打乱朱教授的思维。”钱主任又问道:“小全呢?”莎比站了起来,钱主任指示道:“全老师,你把课堂秩序维持一下。”莎比走下课桌,闹了一个大红脸,在众多的学生面前,她实在没有操控全局的能力,好在下面学员们失去了与朱教授认真的兴趣,未再发生更多的骚动。
朱教授丢开刚才的尴尬,继续按照既定的思路讲下去:“是的,作为最著名的外阴口,外滩这个‘中心’在几年前已完成了拓宽工程。另外两个‘基本点’之一的淮海路(霞飞路)经过改造,也大致恢复了旧殖民地‘东方香榭里舍’的旖旎风情;衡山路则云集了各种西方情调的酒吧,成为准中产阶级制造情欲和精神自慰的秘室。在市场经济伟哥的催动下,一些新的性感带正在崛起,如浦东大道、南京东路步行街和徐家汇等等。这些变化令各个性感带开始在情欲地图上互相衔接起来,并且更利于被人们观淫或抚摸。”
“作为历史上最招引农民注目的性感带南京路的变迁,也许可以成为观察上海的另外一个案例。1949年解放军进城时,农民出生的占领者曾经对它散发出的‘香风毒雾’深感畏惧。一支名叫‘好八连’的小分队奉命成为性感带守望者,监视并企图制止情欲在这个区域的爆发。在那部名叫《霓虹灯下的哨兵》的电影中,出现了一个情欲的化身--烫头发说英语的摩登女郎,但她却是国民党特工,要去点燃士兵们的被压抑的情欲。这是情欲有罪的证据。经过意识形态的严厉镇压,南京路逐渐结束了它作为上海的阴道的风流使命。但五十年之后,南京东路被改造成了另外一条淮海路,云集着大量豪华KTV包房和风姿绰约的三陪女。情欲重新回到这里,变得更加嚣张和放荡。
听完这节课后,莎比很觉得无趣,下面再上课时,她无法再集中注意力,听台上的教授讲什么了,便一个人坐在教室的后面,想心思,朱教授下面讲的是流氓文化,教授往往把简单的事情,用语言的迷障搞成复杂,这也许就是能耐吧。莎比喜欢看简单的文章,逮住什么看什么,比如像《读者》上的那些小短文,但她对这些文章也没有刻意追着看的兴趣,她宁愿让她的脑袋空着,这样倒反而省心一些。
小兔偷偷地从后门跑进来,说是钱主任让她出去一趟,听说有事,莎比倒反而觉得深身轻松,如果再坐在这个教室里,听不知所云的胡侃乱抡,估计不用过多久,就要弄出一个病来共享了。
出了门,小兔说:“你收的钱在身边还有多少?钱主任问你还有多少钱?”
“有一万多吧,今天收的学费不少。”莎比说道,“有什么事,需要用钱吗?”
“小火来了,她想支走她的工资。”
“小火?她人在哪儿?”莎比觉得头皮一麻,也许几个回合下来,她竟然产生了恐惧小火的潜意识。小火的那种风风火火的无所顾忌的个性是她所缺乏的,也是她招架不起的。
“在钱主任的办公室里。”
“那叫她过来吧。”
莎比来到临时的会计室,这里有一个保险箱,是原来的培训机构留下来的。莎比坐在椅子上,调匀自己的呼吸,等待小火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阿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姐,你好。”阿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阿冥,怎么有空到这里不闲(上海话,玩的意思)?”莎比惊讶地看着他。
“是陪小火来的。她身体不太好。”
“小火怎么样了?出院以后没有问题吧。”莎比问道。
“还好,恢复的还不错,只是经常咳嗽,医生说是她当时窒息留下的后遗症。医生说还是要定期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现在身边没有钱,今天就来找钱主任了。”
“小火也真可怜。”莎比无心地叹道,“那钱主任怎么说?”
“钱主任让先支8000元钱,算是从我和小火的工资收入里扣。不知你这里有没有这么多钱?”阿冥拿出手里的一张条子,递给了莎比。
目送了小火的远去,莎比来到钱盛肿的办公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钱给她了?”钱盛肿抬眼望了莎比一下,说道。
“给了。”
“她以为我是福利工厂啊?下一次再来,不能睬她了。”钱盛肿愤愤地说道。
“怎么了,这不是她的工资吗?”
“她的报酬早打到她卡上去了,你看她干了多少活儿,现在要起钱来,真是贪得无厌,倒成了无底洞了。”钱盛肿满脸不悦地说道。
“那今天给她的钱是什么?”
“抹不开面子,她上门来,哭哭叽叽的,我能不给她一点钱吗?这算是我给她最后的一笔钱了。”
“那以后不要小火了?”
“我也不是慈善机构,怎么可以养一个人在这里白吃饭?你看她的那个样子,还能拍片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你对她说过了?”莎比感到一丝寒意从脚上涌上来,直达她的头部。
“我早就说过了,上次出院的时候,都是我结的帐,三万多元呢,我一声没吭,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我总不能养活她一辈子吧。现在国营机关还要拼命地精减人员,砸员工的饭碗,我老钱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行善积德?”
“可是,钱主任,小火可是因为拍片才受伤的啊。”
“那也不能成为她赖住我的理由啊。就是工伤事故,也得有一个了断呢。再说了,那是天灾人祸,我老钱也挡不住吧。说起委屈,我还一肚委屈呢,我……我内心里的委屈向谁说啊,我向谁要赔偿啊。”钱盛肿想到那次落水事故后,自己整个一个性欲丧失,一点性趣都没有了,内心里一时如翻江倒海,黯然神伤。
“其实小火这样也挺可怜的。”
“正是因为可怜,我才又支了八千元给她,以后,她再也不想到我这里敲一块了。”
“钱主任,我算是领教你的恨了。”莎比不悦地坐到沙发上。
钱主任看着莎比的苦丧着脸,刚才对小火的不满而导致内心的烦躁,减少了许多,“小全,你凭良心说,我老钱对你们怎么样?”
“谁知道?刚才你说的不是明白吗?你又不是慈善机构,我们什么时候没有油水,就被你一脚踢开了。”
听从钱盛肿的吩咐,在上午的课程结束后,莎比来到教室,叫出了颜馨婷,小姑娘听说让她去陪吃饭,满脸惊讶,用手捂着脸,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脸上放射出兴奋的红扑扑的光泽。
莎比看着颜馨婷远去的身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味儿。她回到自己的会计室,收拾一下,准备回去,这时候,门口闪烁出一个黑影。她觉得有一些奇怪,匆匆地保险箱的钥匙放好,这时,进来一个青年人,看那样子,估计是培训班上的学生。初来乍到,莎比一时半会还难以记清这么多的陌生的面孔。
“全老师……”那个男生怯生生地说道。
“什么事?”莎比望着他。
“全老师,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一下。”
“你说吧,什么事啊?”莎比估计无非是学生报名方面的事情。
“全老师,我看过你演的片子,我想请你签一个名。”那个男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片子呀,我没有演过片子啊。”莎比摸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头脑里稀里糊涂的。
“你看,应该是这个,不会错吧。”那个男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碟片,莎比还没有看过这个碟片,但封面上印着“孔雀”国产系列十分醒目,封面上,盘踞着一些花里胡哨的女人,在不显眼的地方,莎比还是认出有一张是她自己的。顿时,热血像火一样炙烤着她的脸,头嗡地一下子,像被置于轰隆隆的车轮下,不辨东西南北。
“你认错了,怎么会是我?”莎比回应道,脸上是一副冰冷的神情。
莎比犹疑着,她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进来。她的双脚踩在地上,不知挪向哪里。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脚重新放进鞋子中,离开这里,还是赤着双脚去打探一个究竟?
她愣愣地立在那里足有半分钟,耳朵里充斥着那模糊的含混的做爱的声息。
她想驱使自己离开,但是,她却觉得双腿沉重得尤如站立在白矮星上,简直没有给她以动弹的可能。
持续不息而又虚情假意的女人的呻吟声,持续不断地击打在她的空虚的心脏上,她在这种泄漏出来的声音中,听到了一种令她震惊、令她汗颜、令她毁灭的威胁。
因为这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她几乎了解那每一个音频的起伏与走向,熟悉到她知道这每一声波动后边的心情,甚至她都可以说清楚那一丝拿腔作调的叫床声后边的虚假的动机。
她按捺不住对这声音的追踪,因为,她觉得这不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所以,她没有理由放弃去了解事情的本末。
拿定主意,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跳了出来,在自己的耳边发出巨大的震动的扑扑声,她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突然被这扑扑声击倒在地。
她光着脚,只有一层薄薄的白色透明丝袜,接触到平板如砥的地面,一丝淡淡的凉意,从她的脚板底上,像蛇一样游动着,顺着她的皮肤,缓缓地向她的上身攀爬,她觉得全身肌肤高度敏感,被一种恐怖的游动的瘙痒里胁着,随时会突然地向外崩裂。她克制着全身的那种难以忍受的麻辣感,气息奄奄地向前挪动着脚步。因为脱去了鞋子,她觉得自己变得平凡而矮小,走在地上的感觉,轻捷得听不得一点声音,只有从大理石地板砖上,传来她臆想中的咚咚的脚板与地板的沉闷的撞击声。头脑里的“扑扑”声与脚板底的“咚咚”声,贯穿进她的听觉神经中,她觉得整个世界都被一种像鸟翅一般扑动的撞击的声音所堵塞,所填满,而屋子里传来的那种女人的虚伪的声音,却被排斥得异常的遥远,她因而在这样的时候,获得了一种喘息与麻木的快意。
她鼓足勇气,走近了小穆的房门。
使她震惊与难堪的不是小穆的电脑里正在播放的是她与于健前一阵演出的那一部最新的A片,而是她看到了一幕她无力去承受的一个场景。
莎比心跳脸红,几乎无法自持。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喘着粗重的气,寂守在空旷的卫浴中。在最初的眼睛感受到的震惊之后,她的心中,却莫名其妙地涌现出一种羞怯的甜蜜的心情。这种很怪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冲洗掉刚才当头棒喝般的那种震惊,然后又像缓缓地退去了的水位,使她的心灵裸露出来,顿时变成一片漠漠平阴般的沙滩,坦荡无垠,却有那细细的甜滋滋的津液从沙面上,润物细无声地渗透出来,充溢在她的整个灵魂中。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在最初的一刻,她强烈地自责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堕落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难道自己的骨子里真的变成了一个淫荡的女人?看到自己的A片可以激发出男人的反应,会在心里涌现出一种洋洋自得?
然而,她很快否定了自己对自己的判断。莎比突然间明白,她感到欣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她在心里默许了的那个男人,是她可以在心里接受的男人。当想到这个男人窥视着她的性表演并有着强烈的反应的时候,她的得意的原因,只是因为快乐于他的喜欢,满足于他对她的注重。
“你为什么这样?”莎比在这里责问道。“那个荧光屏里一丝不挂的女人,就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充满性想像?我是曾经拒绝过你,可是我没有挡住你的门。你为什么那么自尊地承受着一个女人的拒绝?甚至我晚上睡觉时都没有把门关住,可你却绅士一般地从未越雷池半步。你要的东西,明明就离你近在咫尺,你却愿意隔着荧光屏流溢着你的想像。拿去吧,拿去吧,如果你对那个象素组成的女人情有独钟的话,那么,现实中的这个女人,你一并拿去吧。”
在这一刻,莎比觉得所有制约自己的因素都解开了。不可否认,她以前一直以为小穆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一点,给予了她保留自己自尊的最后一缕空间,也使她鸵鸟一般地得过且过地享受着一个女人应有的虚荣。她觉得自己之所以能与小穆得以和睦相处,就是因为自己真实身份的一种隐瞒,然而这种隐瞒,使她中气不足,软肋受伤,她常常必须护着自己的那一块内心的软驱,她从不敢把自己的全部一切纵情地释放出来,这导致她一次次地在小穆的那种激情面前望而却步,然而,现在一切都揭开了,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在背后对她的那种性向往,哪怕是带有一种令她汗颜的色情的赤裸裸的意图。这一切如梦初醒,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竟然幻化成一种甜蜜的自我吟味。撕开一切面纱,她卸掉了一切背负着的沉重的包袱,她突然觉得自己焕然一新,内心里那一块必须遮遮掩掩的隐秘的领域,她再也不需要费劲地粉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可以直接地指挥着她的身体,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因素可以阻隔,连她自己都难以想像,她竟然感到全身一身轻。
在窥视到一个男人的秘密后,她更多地涌上的是一种怜悯。一个面对着A片打飞机的男人,实际上是一群可怜的人,他们从本质上讲是孤独的,是惧怕社会的。他们至多属于一种意淫的范畴。如果说孤独者是可耻的话,那么,意淫的男人则是可悲的。
手淫是怯弱者的一种救亡,拯救的是被肉体掳掠的灵魂。莎比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波姬小丝十五岁时主演的电影《青春珊瑚岛》,这是最近莎比在网上看的一部比较老的影片。影片表现一对男孩女孩因为一次航行失事,而流落到一座孤岛上,两个原始的没有受过人类教育的男孩女孩,必须独自地面对着青春期来临的所有毁灭一切的地震。影片中,那女孩突然而至的潮信,把她吓的半死,而她偷窥到那个男孩躲在海边的角落里、独自自慰的一幕,同样体现了一种青春的困惑。也许有了电影中这个镜头的铺垫,莎比没有对小穆的那种同样的行为,产生过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她觉得容易理解一个没有女朋友的男人的这种自我满足、自我解脱的行为。当她发现自己突然为小穆寻找借口与理由的时候,她猛地感到悚然一惊。
她突然作出了一个斩钉截铁的决定。
小穆出现在房间外面,他穿着整齐的衣服,显然,在莎比把自己关在浴室里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彻底地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了。
莎比看到,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一种如狼似虎的强烈的欲望,反而像一个迷途的羔羊般地漶散着一蹶不振的茫然,他的眼睛,甚至不敢正视莎比,一瞬即逝地躲开了。
“穆岩,”莎比觉得喉咙干燥,她觉得竟然找不到那种暧昧的气氛,她咬着牙关,脸上凑合出尴尬的笑容,特意的装扮,使她失去了一种自然的随意,“穆岩,我……你过来啊。”
莎比努力克制着扮演的挑逗男人的那种感觉,她需要表述的是,这是一个礼物,一个你需要的礼物,一个你在人后欣赏着并且梦想着的礼物,现在活生生地在你的面前,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可以拿去。但是,她无法真诚地表达出来,在她想这样诉说的时候,给她自己的感觉,倒好像自己在卖弄似的。
这时候,她遭遇到了她以前在看《绝代宠妓》所意识的那个问题,就是曾经出卖过的肉体,当她愿意真心奉献的时候,竟然找不到孰真孰假的感觉,昔日的逢场作戏,掩盖了真情实感,使肉体的偿付大打折扣。
这种困惑像闪电一样,闪过她的心灵,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纠缠于那种缓慢的进展了,她走向小穆,一言不发,默默地靠在小穆的身上,“穆岩,别再让自己折磨了,我也不要折磨自己了。”
不知为什么,莎比的鼻子酸酸的,一股从自己肉体上散发出来的香气,碰着了小穆的颈脖,反弹过来,她沉迷在这种氤氲的浓香中。
小穆像一桩木头样,没有反应,莎比抬起头,她看到小穆正以惊弓之鸟的眼神看着她,根本没有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半裸体女人所应有的贪婪的欲火。
“穆岩,我是真心的,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再也不阻挡你了,穆岩……以前怪我太冷淡了。”她尽量用一种柔言蜜语的声音说着,但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一种词不达意的感觉。
突然间,小穆轻轻地把他推开,他满脸窘困,满脸涨得痛红,“莎比姐,是我不好,你就不要挖苦我好不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穆岩,没有啊。”莎比的脸上绽着亲切的笑意,眼睛里跃动着亮晶晶的水花,“我怎么会怪你。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碟片中的那个女人是不存在的女人,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真实的女人,只要你不嫌弃,她什么都是你的。”
“别,”穆岩的眼睛低垂着,“我……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更难受。我已经非常后悔了,你这样会让我更加自责,更加厌倦自己。”
“穆岩,你应该理解我,前一阵,我躲避你,是因为我觉得不值得你留恋。但我忘了,你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我对你太冷淡了,但你知道,我没有更好地办法。”
“莎比姐,我知道,我在你的眼中,很卑鄙,很下流,是的,我是有血有肉,你这样做,只会使我知道自己更下流无耻,”小穆望了一下艳妆的莎比,迅速地闪过眼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需要什么。看那些碟片,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请你原谅,我并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无法抑制那种肉体对快感的欲望,但这与你无关,我没有觉得镜头里那个女人是你……不,不,我表达不清楚,我觉得那是你,但不是身边的真正的你,而是一个与你无关、又像与你有关的女人。”
“穆岩,我说过,我真的不会责怪你,我理解你,现在,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与我有关,还是无关,你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莎比殷勤地说道。
“莎比姐,我已经错过了一回,我不想再错了。”小穆无力地说道,“但现在我明白,你这样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怎么说呢,我可能是一个弱者,一个无能的人,我只能对着屏幕上的图像产生冲动,现在,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莎比看着小穆吞吞吐吐的神情,他似乎一直在吃力地为自己辩驳着,为自己的难堪寻找合理的解释,她可以看出这个男孩在她面前的自尊的丢失,以及费力地为自己挽回面子的努力。她涌上一种深深的同情与怜悯,她便上前一步,再次轻轻地依偎在小穆的身边,“我……无论如何都比镜花水月真实吧。”
莎比话还没有说完,小穆猛地把她推开了。第一次他把她推开,小穆是窘迫的,轻柔的,而现在小穆把她推开,却是蛮横的,坚决的。小穆的眼睛闪着愤怒的神情,“小全姐,我说过,我不要你这样。在你的面前,我没有什么尊严,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一个对着你的影像……的男人,你可以嘲笑我,可以轻视我,但你没有资格污辱我——当然,我是值得被污辱的。”
莎比洗尽铅华,恢复原色,这时候才觉得有一点饿了。揭开锅,里面是空空荡荡,连舌头都没有。也难怪啊,也没有人知道你中午要回来。胡乱地下了一点面条,寡然无味地吃了一点,觉得浑身乏力,便上床和衣而睡。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醒来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多钟了,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钱盛肿,说头有一点不舒服,能不去就不去了。钱主任未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
一直到暮色扑了上来,淹没了屋子,家里依旧是一团清冷在游荡。莎比懒懒地起了身,上街卖了一点菜,估计小穆能回来,烧了几个拿手菜,还特别卖了一点肉,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吃肉,屋子里弥漫着肉欲的香气。
左等右等,过了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等到小穆回来。她渐渐地意识到了什么,担心开始涌上心头。男人都有一股牛脾气,这家伙牛脾气上来了,真的负气而走了?到小穆的房间里看了看,东西原样不动,小穆不可能远走高飞,他总不能扔下这一堆摊子不管不问吧。
莎比渐渐地开始局促不宁,连看电视都心不在蔫。她拨了小穆的电话,发现已经关机。他能到哪里去呢?凭着对小穆的了解,小穆基本上是把自己隔绝在现实的世界之外的,他不可能在这个城市里再有一个安居之所,那么,他能落户于哪里呢?
与其坐卧不宁,不如出巡一趟。她开出车子,漫无边际地开了出去。她甚至不知道去哪里。两边的灯火辉煌的楼房,像海底世界里浸泡着的宫殿,发射出水灵灵的光束,更像争奇斗妍的星斗,布满了天际,甩弄着它们的飞眼,使每一双盯着它们的眼睛,都觉得自己的渺小,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观望者。城市的巨大,是以强奸者的姿态出现的,它让每一个人都成为城市浩瀚里的一粒弱不惊风的微尘,城市中的个体的计量单位,是以纳米为尺度的。
莎比只是觉得自己想出去走走,毕竟走在城市的沟回里,还有寻找的机会,但这种寻访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然而,没有机会的机会,总是一个存在的机会。
莎比想到了最近在网上看到的一部好莱坞电影《银河漫游指南》,里面提出了一个奇怪的科幻概念。任何不可能的事件都有存在的概率,那么,那个电影里的一帮怪人,就发明了一种特别的机器,专门从微乎其微的概率入手,把那渺茫的概率挖掘出来,变成存在的东西。有了这样的机器,那么,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不能实现的东西。这将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有了这个发明,只要开通这个机器,就可以把在上海街头找到小穆的概率无限放大,变成实际的可能。
然而幻想永远是幻想,耽迷于幻想,只是对自己的欺骗。远处,一道彗星一般的光束,轰隆隆地开了过去,那是中山公园那边的三号线地铁,正趾高气扬地行驶而过。莎比明白,自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中山地铁站,曾经,她在这里与小穆一起进出上海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它把城市简约成两点一线的直线距离,反而更容易成为介入城市的一种契机与借口。
莎比把车子停到路边,下了车,穿过晦暗的道路,来到了地铁站。她不能确定前进的方向,只是把散漫的心绪,随机地撒在城市的这些近似星际空间里的时空穿越点的站台。
说不清是为什么,莎比在陆家嘴站下了车。因为她记得,这是那一晚与小穆在这里逗留时间最长的地方。
电梯缓缓地升起来,站外的东方明珠塔的巨大的塔体,无孔不入地钻进了眼睛。莎比猛地想到朱大可在培训班上讲的“东方明珠塔”的阳具论,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滋味。教授确实是教授,提到阳具,真是脸不变色心不跳。此刻,当这一个巨大的阳具展现在面前的时候,人们可以说是熟视无睹,而小穆仅仅被自己窥见了阳具,竟然像小孩子犯错一样,不见踪影,可见,小穆的心理承受力远不能教授呢。
姑且相信东方明珠塔是一个阳具,看看人们是多么热爱这个阳具,在它的上面,装饰了光怪陆离的色彩,向世人抛着媚眼,如果评选世界上最无耻的阳具,东方明珠塔应该说是首当共冲了。
莎比环绕着东方明珠塔,向南走去,按照朱教授的理解,她此刻应该走在阴毛的方位,再往南走,她应该进入到睾丸的位置了。
当这样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的时候,莎比心里骂道,这教授真是什么他妈的玩意啊,以前拍A片的时候,对男人的那一套显摆的家伙,都是“过后不思量”的,今天教授的那套谬论,倒使她的脑子里怎么也赶不走那恶心的说法,看来现在的教授,更是恶心人来全不费功夫。
穿过江边的防波堤,踩上台阶,黄浦江灰蒙蒙地夹峙在城市的光影里,像城市的一条破旧的牛仔裤,扔在那里。莎比想到这里,不得不指责自己的头脑,今天彻底地完蛋啦,都是那狗日的教授给害的,看什么,都要与人体联想起来。
她怀着期待,更怀着虚无,散漫地走着。她没有去寻找,因为她知道概率不会垂青她。
这一边的江边,人数相对而言要较外滩那边清冷了许多。但栏杆边上,基本也被人占据,只是空间的密度没有对岸那么紧而已。看到情侣们坐在江岸边的栏杆上窃窃私语,莎比才知道,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只会更明晰地知道什么叫孤独。
她喜欢把自己藏在光影里,因为这样使她感到安全。
他们像两个在陌生街头相逢的熟人,有一种异样的亲切。
莎比跑了几步,绕过面前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到小穆的身边,小穆等她走近了,拉住她的手,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消弥了他们之间产生的芥蒂。也许他们在这一刻感受到的是城市相同的压迫,就是:你们是一个孤独者。
他们之间似乎有一刻想逃离彼此的接近,但城市的残忍的手,推搡着他们,干燥着他们的灵魂,使他们感受到,他们是这块陌生土地里最亲近的两个。
两个人都因为工作身份的特殊,而自觉地与现实生活隔绝了起来,他们之间感受到的那种同一背景的默契,是任何别的人无法给予的。
经过中午那一段波折,此刻在外滩的相逢,使他们已经远远地把那一场不快抛弃到遥远的地方,在不期而至的生分之后,他们倍感珍惜唯有他们在一起才能感受到的亲切感觉。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小穆倚着栏杆上,看着莎比。他的脸上挂着平和的表情,与中午时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态度判若两人。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莎比歪着头,带着一种挑战的调皮神情说道。
“我可没有说你不能来啊,只是,我说你能来,并不代表你真的会来啊。”
“看样子,你说我不能来,我倒会来的。”莎比微笑着说道。
“怎么会这么巧呢?难道你到这里,还是与我有关的?是我先说了你不能来,才有了你的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管你有没有说,你不觉得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你吗?”
“真的?那我真是感到荣幸了。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你想我还会有什么其它原因?除了你,我一个人会来到这里吗?”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小穆惊讶地睁大眼睛,把莎比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仿佛会怕她一振翅就能飞走。
“你别这样,捏得我好疼噢。”莎比扭曲着面孔,直到小穆松开了她的手,她也倚着江边的栏杆上,头微微地侧过来,看着小穆,“我当然知道了,你知道女人有第六感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也能猜测到?”
“我可不会算命,只能说是瞎猫撞上死老鼠罢了。”
“你说我是死老鼠。”
“是你自己这样说的,你说是,就是‘是’了。”莎比噘着嘴,看着他。
“你?老鼠也会吃大米的。”小穆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我不怕你,我又不是大米。”
“老鼠还喜欢吃奶酪的。”
“我更不是奶酪。”
“那你选吧,选一个老鼠爱吃的东西。”(
)
“唉,一直说吃啊吃的,你晚饭吃过了没有?”莎比转过身,看着小穆,然后她就势反转过来,从倚着栏杆变为趴着栏杆,眼睛却看始终看着小穆。
“我不想吃,一点想吃的感觉都没有。”小穆也侧转身子,两个人一起面向黄浦江,看着流淌着波光粼粼的灯海与河水。
“小穆……”莎比欲言又止地说道。
“全姐,你别说了。我们不提那个事,好吗?”
“好的。”
从黄埔江上飘过来的浓重的水的气味,灌进了他们的鼻腔,这一片百年前曾经的滩头,如今成为城市的核心地带,早已失去了哪怕一点的纯真的自然状态,只有连接着大海的这条河道,像一条城市的秘密通道一样,反哺与输送着带着野味的自然的气息。
小穆与莎比观看着城市,一时没有声音,两个人好像沉浸在默契中。
灵与肉是相分离的,对于男人来说,更是容易把灵与肉分裂成两半。但是,肉的感觉,是不会长久的,为了维持肉的欢喻,人类用灵来支撑持久性。上面我们就说过,爱情是人类的发明吗?
很难想像,小穆搂着莎比的肩头,却没有一种色情的看法。
因为接触,因为相知,感受到了肉体的脆弱,心灵的细腻,人在这一刻会珍惜对方,护卫对方,怜爱对方,这是一种灵的境界吗?
这是性中经常出现的转换方式。对一个没有必要承担后果的性对象,你从她身上掳掠的是性的狂欢,你把以占领她的肉体为快慰,以虐待她、逼供出她的性反应为乐趣,总之,你把她作为敌人,作为对垒的对象,中国古代就是把女人作为“采战”的一种工具,体现出中国人从来没有爱情的传统,男女之间只有对立与性战争,而没有心灵的融通。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男人与女人之间是只有男肉对女肉。即使是《西厢记》这样唯美的杰作,张生看到小姐的第一反应,就是在脑海中想像出男肉对女肉的赤裸媾欢图。
但是,当你为她涌上爱情的时候,你会怜悯她,爱护她,轻柔她,她的每一丝疼痛,都在你的关怀中,每一丝颤栗,都令你体贴入微。你会注重她的感受,这就是从男肉上升为男灵了。
超越了男肉的身体,具有了一种平和的爱情,你可能成为一个绅士,一个温驯的男人,甚至你不愿去攫取她的肉体的秘密,只是愿意与她享受一种精神上的互慰。
“你饿不饿?”莎比再次旧话重提。
“饿不死的。再说,现在不是流行减肥嘛。”
“你还减肥?我减肥还差不多。”莎比在暗中笑道。
“没关系的,过去一个人呆着,我晚饭九、十点才会吃的。”
“走吧,找一点吃的吧。”莎比挺直了身子,建议道。
“吃什么呢?”
“你想吃什么啊?”
“喝咖啡?”小穆看到远处飞泻而下的灯海上,闪烁出一个非常有名的咖啡的广告,不由信口说道。
“你喜欢喝咖啡,我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
“嘿嘿,说了玩的,不是现在都流行着一句话吗?‘现在的人,不是正在喝着咖啡,就是正走在喝咖啡的路上。’”小穆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只知道你喜欢喝牛奶,现在我也被你拉了过去了,过去常喝醋栗减肥茶的,现在也丢开不喝了。”
“牛奶是温饱,咖啡是时尚啊。你看沪上的咖啡店里,每天都是人满为患的。”
“你别这样说,你没有看到咖啡店里的主营业务都是中式快餐吗?你说还真有一点怪,挂的是咖啡店的牌子,喝的是时尚,填饱肚子还得靠中式快餐。”
“呵呵,也许中国人讲究实惠,谁有耐心坐在咖啡店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苦咖啡呢。时尚有时也不一定对中国人的口味的。只是,拼凑在时尚里的中国造快餐也真难吃啊,价格又高,又不好吃。想想真有意思,在吃不惯的咖啡店里,吃严重不好吃的快餐,这不是典型的花钱找罪受么?”
“花钱找罪受的事情多着了。你喜欢吃汉堡包吗?人们都说它是垃圾快餐,我特讨厌,里面包着一团青草,咋吃咋难受。”
“没想到你巨讨厌汉堡包,大概那个青草是为了减肥的,你应该接受它啊。”
“汉堡包能减肥?不会吧,前几天,我在网上还看到,吃汉堡包的人,都长的特肥胖。”
“啊,难怪你讨厌汉堡包。应该是你先入为主吧,你怕长胖了,所以,心理上对汉堡包特别拒绝吧。”
“可是在看到这个消息之前,我就不喜欢吃的啊。”
“其实,你总把胖挂在嘴边,你哪里是胖啊。”小穆认真地看了看莎比。
“不是胖是什么?”莎比斜眼看了一下他。
“那叫丰满,时代流行色。”
“去。现在又不是唐朝。”
“我问你,你是喜欢薛宝钗还是喜欢林黛玉?”(
)
“这是两码事啊,根本不搭界。”
“现代人喜欢薛宝钗的越来越多了,也就是像你这样的,叫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肌理微丰。”
“你总拿我开玩笑。”莎比甩开了小穆搭在她肩头上的手。
这时,远处的海关大楼上的钟声发出晦暗不明的敲击声,莎比猛地想起了什么,“都八点了,快去吃晚饭吧。”
“不正是讨论这一点嘛。到哪里去呢?”
“反正不去咖啡店。”
“那去哪里?还是到上次广场里的那个老城厢饭店里去?”
“还行,吃的实在,走吧。”莎比转过身子。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灯火通明的东方明珠塔巨无霸地占据了眼睛里的最主要的地位。莎比想到上午上课时朱教授对东方明珠塔的恶俗的比喻,不由在嘴角边冷笑了一声。
小穆奇怪地看了一下莎比,问道:“怎么了,你一个人笑啥呢。”
“想想真好笑。”莎比索兴笑出声来,带有一点明显的夸张。
“快说,说给我听听。”小穆好奇地问道。
“其实很无聊,不说也罢了。”
“哎呀,你吊人胃口,存心让人难受是不是?”
“我不说出来,就是不想让你难受的。”
“你不知道,你藏着掖着,不是让人更难受吗?”小穆说道。
“那你听了难受,可不关我事噢。”
“再难受,也比现在吊起胃口来的难受好多了吧。”
“那是你自作自受了,”莎比笑了一下,说道:“今天早上培训班上课,我们请来了一个姓朱的教授,他说……说东方明珠塔像……”
一个人,只是城市的过客,而两个人,则是城市的上帝。男与女结合的力量,就可以改变世界。这种心理来自于亚当与夏娃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来自于中国古猿男女遗传下来的文化品质,人们害怕孤独的原因正是如此。在城市里,情侣是上帝,是足可以藐视城市的,可以超越城市的威胁利诱的。
三三两两的从江边回来的人流,在灯海的逆光中,像一道道黑色的流星在游动。小穆刚才松脱了莎比的手,在这里,他再次把她捉回来,他记得上一次在这个地方,是他首次有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现在经过这么长久时间的波澜,他对握住他的手,显然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
当你拥有一个女孩,你会觉得自己强大,你会觉得自己已经超越了城市的领空,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小穆在今天才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女孩在身边的那种安慰的支持的感觉。虽然他没有想过什么是幸福,但是,至少他觉得在此刻的城市里,他不再孤独,不再像游魂一样,无所依附。想到这里,他把莎比的手紧紧地攥紧着,莎比以为他在暗示什么,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因为走的太快,反而把小穆拖了起来。
“你怎么了?”小穆奇怪地看着她。
莎比被他的手拉着,就像无法冲出地球的纸飞机,忽悠着弹了回来,她朝他露出带着鬼脸的笑容。
也许他们不是恋人,只是一个从事着不为城市所容秘密工作的地下人员,但是,他们却像恋人一样,在对方那种浪费的无意义的表情中,感受到许多无由的快慰。这就是爱吗?爱赋予许多没有意义的事物以无穷的光泽,让许多平凡的时光,具有了珍珠一般的圆润。爱是一种幻觉还是一种真实?是一种欺骗还是一种直觉?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回答。爱永远钟情的是这一刻,它空前绝后,既厌倦历史,更不考虑未来,它只关注即刻的快乐,哪怕是那么一点微小的没有意义的一笑一颦。
看到一家商厦的大门,还以为就是正大广场的后门呢,走了进去,才发现是一个独立的商场。小穆牵着莎比的手,在跨上台阶的时候,不慎绊了一下,莎比低头看他的脚,不由笑出了声来。
“怎么了?”小穆奇怪地问道。
“你看你的鞋子,应该扔进垃圾堆里了,再说夏天就要到了,你有没有凉鞋?”
“凑合着穿吧。”小穆望着蒙尘而皱皱巴巴地皮鞋,想起这还是一年前女友离沪前陪他买的,便掠过一丝无影无踪的神伤。(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不觉得闷着难受吗?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莎比拉着他,直奔下行的电梯。
“去哪儿?”
“跟我走就行了,你的鞋子要换季了吧。”莎比站到了电梯上,小穆跟进一步,没有踩上同一阶梯,高高在上地站在上一层梯阶上。
“你怎么知道下面能买到?”小穆不解地问。
“我以前来过这儿,下面有一个停车库,过去车子就放在下面,我知道下面有一个很大的卖靴子的地方。给你买一双凉鞋吧。”
下午培训班结束的很早,柳丝丝拖拖拉拉地留在后边,眼睛却紧张地注视着窗外。她不想被莎比再抓到她,如果那样的话,莎比肯定又会来一套装腔作势的教训。
见到自己的表姐在培训班里,柳丝丝是暗中的吃惊。
莎比离开家已经许久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干什么。而柳丝丝固执地认为,爸爸和妈妈的不和睦,完全是因为莎比造成的。
她本来有一个多么完美的家庭,可是就因为莎比的缘故,使父母闹到离婚的边缘。
她爱父亲,也爱母亲。她崇拜他们,喜欢他们。但是,莎比破坏了父母亲在她眼中的圣洁,让她曾经相信过的完美的家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莎比。她坚定地认为,就是她。
走出临时租用的培训基地,她庆幸自己没有被莎比看见。其实这天下午莎比就没有上班。
走进上海永远熙熙攘攘的大街,柳丝丝很快感到自己被都市永不停息的声浪淹没了,这种嘈杂的氛围,给她的是一种自由的感觉,一种不知自己是谁的那一份神秘。走在大街上,柳丝丝觉得自己充满弹性,富有魅力,她喜欢把大街想像成一座T型台,那是展览她青春与骄傲的所在。
穿过虹口体育场的巨大的高耸的肩胛,柳丝丝在路边等着公共汽车。
这一段地区,柳丝丝还从没有来过。上海太大,就像一座汪洋,而柳丝丝就像一条小鱼,她只是熟悉自己家面前的那一段狭小的河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她想还是乘车回到人民广场那儿,她熟悉那个地方,因为自小她曾经经常去外婆家,对那儿的地形比较熟悉,她宁愿到那儿转车回家。
看到一辆经过人民广场的公交车,柳丝丝跳了上去。
车里人太挤,柳丝丝最怕在车内挤了,人一挤,自己欣赏与玩味的那一份骄傲与得意,便会一扫而空。
柳丝丝只好接过那个男孩递过来的两张交通卡,一犹豫,她决定还是向售票员寻找解决的方法吧。
“售票员,”柳丝丝高声地叫道。车箱里虽然人很多,嘈杂得很,但额外的叫喊还是很鲜明的。“哪一张是我的啊?”
售票员挤挤碰碰地过来,“又分不清了?还有一张是谁的。”
柳丝丝向那位男孩指了一指。售票员翻来覆去看着交通卡,小声呢咕道:“你们怎么又不在上面做一个记号?”
“我哪里知道会分不清?”柳丝丝说道,“识卡机能不能识别出来?”
“不行的,这种情况我老碰到的。”售票员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脾气倒还不错,“这台车上的识卡机不允许用第二次的。唉,你们这个卡里还有多少铜钿?”
“为什么要问有多少钱?”柳丝丝瞪着眼睛问道。
“小姑娘,要是你们卡上的钱差不多,倒可以换一下了。”
柳丝丝想了一想,说:“我这卡上估计有一百多元吧。”然后眼光朝那个男孩看去。
那个高个子男孩好像与已无关地站在那里,听任自己的卡在柳丝丝与售票员之间转来转去。售票员也停下眼光,看着他。那个男孩说道:“我这卡上应该有三百元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们这个真罗索了。“售票员说道,“你们准备到哪里下?”
“那就换不回来了?”柳丝丝不悦地鼓起嘴巴。
“换是好换回来的,就是烦一点。看你到什么地方下车,要是你着急的话,我可以到其他的车子,用识卡机看一下哪一张对哪一位的。”
“我到人民广场那儿。”柳丝丝说道。
“你呢?”售票员望着那个男孩。
在人民广场下了车,柳丝丝跳下车门,那男孩跟过来。
“你要上哪里去?”那男孩问道。
“什么事?”柳丝丝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知道你要回家,你准备乘几路车?”那男孩跟着说道。
“你问这干嘛?”柳丝丝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你乘哪一路车,我可以上去试一下交通卡。”那男孩道。
“那你与我同一路吗?”
“我无所谓,依你为准吧。”
“我住在浦东。”柳丝丝没好气地说道。
“走吧。”那男孩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去哪里?”柳丝丝奇怪地说道。
“说不定我们同路呢。”那男孩说道。
“什么叫说不定?同路就是同路,不同路就是不同路呗。”
“其实我的一个朋友在花木,我正好要去看他。走吧。”那男孩说道。
来到开往浦东的公共汽车,车里还没有多少人,上了车,男孩把两张卡交给了售票员,很容易地分清了两卡里的金额。他把一张交通卡递给了柳丝丝,然后对她说道:“你坐吧。”
“我坐不坐关你什么事?”柳丝丝依旧不悦地说道。
“其实我认识你。”那男孩微笑道。
“认识我?”柳丝丝吃惊地看着这个男孩。
“你可能没有注意我,你叫柳丝丝吧,其实我们今天一块在培训班上学习的。”
“你?”柳丝丝一时语塞,“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你真会骗人。”
“现在说也不迟啊。”那男孩带着一丝亲和的笑容说道。
“当然迟了,如果你也是学员,这张卡你明天带给我不就是了?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周折,非要今天验证呢。”
公共汽车在城市迷宫里穿行。上海的公交线,像蛛网一样扑朔迷离。它不是直线,而是最大限度地容纳着崎岖不平的站点,从而使公交道路像打摆子一样忽上忽下,忽南忽北。
汽车几乎贴着巷道的边缘,很难想像,如此狭窄的街道上,还是汽车川流不息的要道。高耸的楼道,拥挤地簇立在道路的两侧,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直劈大地。城市的空间,滋生出许多畸形的结构,就像原始森林里的植物拼命地要抽长自己的身躯,抢占高空那一抹维系生命的阳光。城市里甚至可以让闪电也变得狭窄起来,巨型的杆子似的高楼,就是一道被挤压成豆芽菜一般的干涸的闪电。
城市的下午的时光是漫长的,失去了自然的生物钟与晨昏转换应有的节奏。城市的方向感被乱七八糟的街道暴虐地切开,街道误导的方向,就像城市里不负责任的骗局一样,不值得信任。暮色的来临是城市里一道奢侈的加餐,被撇开在城市的食谱之外。
在渐渐上涨的车厢外的灰色的气息中,城市陷入到一种深沉的暧昧的临近黄昏的暖色里。公共汽车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切割着城市的断面,窗玻璃外,是城市像地壳一样缤纷斑斓的层层迭迭的记录。这种断面里,既有着市中心豪华高楼的气宇轩昂,也有着居民区地段俗不可耐的下里巴人,它们交错着闪过汽车的窗户,把城市不可谐和的姿影,浓缩在车窗一成不变的镜框里。
越接近城市的边缘,那种世俗的城市图景便如地幔一样,变得浓厚而粘稠。在舒缓的天光的映照下,城市像蚌类伸展开自己的肉足,把它的隐秘的内幕,缓缓地暴露出来。上海,这个最容易见到靓丽外表与美丽女孩的城市,在这个时候,会展现出它的丑陋的遮蔽的真实。在紧贴着道路的狭小的楼前空间里,摆放着躺椅,那上面必定会坐着一个佝偻的老人,这几乎成为上海路边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风景,就像到处都可以看到挂在阳台上的肮脏的被褥一样。城市里充满着矛盾与对立。时尚的少女与垂暮的老人,构成了这个城市最尖锐的辩证关系。少女令城市充满着活泼与青春,而老人,则让城市变得窒息与困顿。这两者有必然的关系吗?没有人去考证与研究这些,城市的存在,只有空间的轴线,是同一时间里空间的比较,而绝没有时间的纵深性对比。在城市里,永远是即刻的存在,决定着地位与永恒,历史的判断与价值,注定是无力与空洞的。所以,城市里,永远是少女招展着城市的时尚的旗帜,成为一个城市的代表与赏识的中心。而老人们,他们是少女的未来,但城市不需要昨天与明天的起点与结局,它永远是一种横向的同一时刻的布置。
柳丝丝与那个男孩并没有说多少话,她沉寂地望着窗外,显得宁静而平和。
地面突然变得高耸起来,并且开始了弯曲的行进。这是公共汽车正在驶上卢浦大桥的引桥。
随着地面的抬高,一缕鲜艳的像血一样的阳光,突然照进了没有色彩的没有激情的车厢里,令整个空间里洋溢着灿烂的云霓。
黎明的无所作为的迷蒙的光线,照进了窗帘。
莎比睁开眼睛,有一刻,她不知道身在何方。
她想让自己感受身处何方,这时候,她是通过对心里是否有压力来找回被睡眠压抑着的记忆的。
她觉得心里涌动着一种暖意,一种温情的甜蜜。没有什么负担与不快郁积在心中,渐渐地,昨天的记忆,走进了她的心里,她记得她与小穆从正大广场那一级连着一级的云梯般的电梯上下来,在那种纷繁的人流里,她摒弃了孤独,一种由心到外融化了的孤独。
以前她与小穆曾经一起走在城市里,但那时候,她没有亮出自己的职业与身份,心里藏着一个隐私,这阻碍着她对身边感情的分享,但现在不同了,她觉得与这个男孩有了一种共同的默契,有了一种不存在旮旯的沟通,这让她的心情顺畅了许多。以前一直遮着掩着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地放松开来了。难怪今天起来,她觉得一直以来压迫着她的心胸以及潜意识的恐惧,被清洗得干二净了。
她只是觉得有一种放松,至少她对身边的这个男人敞开了自己,她不再觉得负累。甚至她珍惜这种友情般的融洽气氛,为了报答这种友谊,她想起了柳丝丝,这是她想到的给予那个男孩的最真诚的回报。
莎比脱下睡衣,换上裙子,记忆渐渐地回到了她的思想里,她被一种甜滋滋的感觉充满着,并且在她的心里流淌开来。
她开了房门,以前她对另一个房间的那个男孩有一种拒绝与戒备,今天不一样了,她甚至想悄悄地溜进去,吓他一下。
她走进小穆的房门,发现小穆的门开着,再看床上,空无一人。莎比猛地想起,昨天小穆就没有回来,想想自己刚才蹑手蹑脚的傻傻的行为,她用自己的手,猛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自己说:“你这个小傻瓜,你真是笨到家了。”
咋就忘了呢?她在心里责怪着自己。瞧你这魂不守舍的,脑子里七错八岔的,真的要好好整整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昨晚,她与小穆在正大广场吃了晚餐,刚刚乘着电梯准备一起回来,突然小穆的电话铃响了。
电话是钱盛肿打来的,告诉小穆,小火已经离开了剧组,因此,她在火车站附近原来租用的地下仓库已经没有人住了,小穆与莎比住在一个屋子里,毕竟男女同处一室不方便,现在正好让小穆住那儿。
钱盛肿在电话里征求小穆的意见,是今晚就去呢,还是明天再搬。钱盛肿提到一套美国CANOPUS数字非线性编辑系统下午刚刚运送到那里,但不知效果怎么样,意思叫小穆测试一下。听到这话,小穆浑身来了劲,一直以来,他都在别人的工作室里学习非线性编辑技术,但那完全是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工作室里业务很忙,他很难有机会上台去正式操作,特别是这种电脑运作,一旦介入,思维几乎不能中止,但小穆一直在一种断断续续中在人家的机台上训练自己的操作,从来没有一种连贯的时间供自己酣畅地过把瘾一回,现在听说钱盛肿专门配置了这套他一直梦寐以求的设备,真的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莎比当时在小穆的旁边,可以感受到小穆的那种兴高采烈的神情,好像天下最美的事,就放在他的眼前。她的心里当时还隐隐地生出一丝无来由的嫉妒的情绪,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拂走他的热情,便露出与他一样欣喜的笑容,文静地看着他。
“你说我是不是现在就去?”小穆征求着莎比的意见,但他眼睛里燃烧的热情告诉莎比,她的回答只有一个。
“你喜欢,你就去吧。”她抿着嘴唇,像在藏着笑意。
“真的,你知道吗?这对我很重要。”小穆似乎要全力地把他的快乐传染给面前的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在盼着呢。”莎比说。
“如果我真的搞上手了,将来我面前的障碍又会少一样,我会多一份顺利的。将来,我们……”小穆的眼光火热地看了一下莎比,但他似乎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莎比心里咚地响了一下,尽管她能猜到小穆想说什么,但她还是紧跟着问了一声,“什么?”
“我们——”小穆的眼睛里流淌着柔情蜜意,“我们以后离开钱盛肿,也就不怕什么了。”
莎比似乎感到一种失望,但她迅即地告诉自己:你还期待着别的什么可能吗?小穆这样说,是最好的方式了。于是,她平和地问道:“你真的想离开这儿?”
“难道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钱盛肿干这种事,迟早要翻船,我们要抓紧时间,多为将来积累一点资本。”小穆口无遮拦地说道。
“我这样想过,但我无所谓了,反正……我就这样了,如果你将来出去,那我就很高兴了。”莎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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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比开车出去,专捡大道走,驶上了南北向的成都北路,她才算松了一口气。上海的道路太复杂,开着车,她只能选择那些有着鲜明标志的道路,不然的话,她就要彻底地被击倒在上海那乱麻一样的道路上。
把车停到锦江饭店的地下车库,她打电话给钱盛肿,问如何联系黎教授。老钱告诉了她一个号码,莎比来到饭店前面的花园里,一边打电话,一边等人。
透过绿树的遮蔽,锦江饭店的主建筑影影绰绰地闪现在树丛中。从外观上看,它有一点陈旧,建筑风格一看上去就像经历过历史的风尘,它沉重而没有现代建筑的透明轻越。上海,就这样错杂与混和着各个历史时代,它有着现代的时尚气质,但更有着历史的杂合色彩。
上海的老建筑,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墩实、深厚的氛围,大理石的墙面,夸张了这样的厚重感。过去与现在的强烈的反差与对比,使上海像一个魔幻小说中的诡异的世界。当莎比来到这里,她觉得面前的很像是《蝙蝠侠》中的那个古怪的世界。那里的城市,仿佛是一个未发育完全的中世纪的城市,突然被安插到现在都市里,整个一个不谐和。而上海的建筑未尝不是如此。锦江饭店的标志性主楼,在日益生长的城市里,早又失去了自以为是的高人一等心态。它的主体建筑,像一座扇形的伸展开来的碑座,中间仿佛是高潮崛起的顶点,两边呈阶梯状的曲曲折折,随行着下降,仿佛从平台期的顶端向两边恢复着正常。看着阴沉沉的窗户,共有十八层,所以,这座楼也被称为“十八楼”。在这样的楼房里藏着太多的秘密,人类无中生有地在一马平川上制造了空间,然后在里面塞入了阴谋与历史,就让城市变得复杂而深不见底。当人类被建筑隔在外面,里面的世界总会使人浮想联翩。
莎比胡乱想了一会,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带着京腔的女音,字正腔圆,十分悦耳。
“黎教授吗?”莎比激动地问道。
“我是黎影河。请问你是——”
“我是莎比,”莎比太激动了,一时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一想到自己不过是黎教授的FANS之一员,一般情况下,FANS容易知道偶像,而偶像是不会知道FANS的,于是立刻改口道,“我是接您来的,您认识钱主任吗?钱盛肿的,你的认识?”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口音怎么变成大和民族的腔调了?莫非A片强国的语言,也很强大啊,连参与A片的演艺人员,也不由自主地受到日语表达方式的感染?
莎比来到锦江宾馆的底层大厅,晦暗的深色的大厅里,顿时黑暗了她的眼睛,从明亮的光线充足的室外,进入讳莫如深的室内,顿时有一种不适应的茫然感。
她顿了一会,慢慢地适应了屋内的环境,远远地望着散乱地放置在这个大厅里的客人,竟然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是黎影河。
在她的想像中,有一个不可替代的黎银河。她的大名如雷贯耳,那么,对应着她的这个名字的女人,应该是华贵的,高雅的,甚至,莎比想像着她应该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气息,带着金边眼镜,有一双饱满的红润的嘴唇。其实莎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把一个女人的成熟想像成丰腴的嘴唇。她对黎教授的容貌,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没有把她想像成一个美女教授,毕竟表里如一,对于女人来说,未免太苛刻一些,但她放低要求,黎教授有一双性感的嘴唇,总不是对她的强人所难吧。
所以,莎比进去的时候,便依次地寻找着有一个性感嘴唇的女人。
靠在最里面的坐在沙发上的一对男女引起了莎比的注意。那个男人,年届中年,而那个女性,却是一个少女模样,浑身散发着清纯的光泽,那个中年男人深情地望着那个女孩,使莎比吓了一跳。女孩秀发飘飘,侧面的轮廓,凸出粉面团团的曲线,使整个面容庄重中又带着几分妩媚。莎比把注意力放在这对男女身上,倒一时放弃了对黎教授的寻找。
正在莎比傻乎乎地找不到人的时候,突然,她的身边站来了一个男人。
“小姐,侬找啥人?侬有空伐?没啥事体就不闲不闲。”那个男人说道。
莎比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也在三十多岁的样子,满脸堆着笑,莎比凭着阅人无数的眼光,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那种专门猎艳女人的男人。
“对不起,我是找人的。”莎比克制地回敬道。
“找啥人?是不是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那男人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副似曾相识的亲热劲,“小姐,你这条牛仔裤是啥名牌啊,你穿在身上,老合身的。”
那个女人正匆匆而焦灼地向门口走去,听到叫声,折转回来,有些奇怪地看着莎比:“你是……”
“黎教授,我是来接你的。”莎比兴奋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没有看到她设想中的性感的红唇,面前的只是一个发胖的老女人,走在大街上,几乎与那些居委会的大妈没有两样。这也是莎比进来时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原因。她的头发分成两边,露出一张鼓鼓的大胖脸,带有蒙古人的脸部特征,十分的中国,下巴宽大,应该属于“三国演义”所说的后脑见腮的那种面容。一副眼镜拯救了她,使她带上了一份学者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点女人味。专家教授就有这样的本领,能在保持女性身体的模糊概念的前提下,把哪怕是一点的女性风姿都能扫地出门,空留下一个薄油筒子的庸肿的身体,以验明女人的正身。好在莎比的失望只是一刹那的工夫,很快她就宽容了这个女人与她想像中的差距,继续保持着那种见到偶像的崇拜的心情。
“是你啊,真没想到是你。”黎教授开朗地笑道,她的纯正的普通话,听起来,十分的舒服,有一种大气的感觉。“我还以为你是……呵呵。”
“以为我是什么?”莎比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黎教授意识到猜测的失言,闭口不提。她搂着莎比的腰,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样子,“你长得好年轻啊,真的好漂亮。”
“黎教授真会夸人。我都丑死了。”
“哎呀,上海的小姑娘这么会谦虚,我还不知道呢。走吧,你看我们刚才像不像演‘三岔口’。”
“三岔口?”莎比不解地问道。
“其实是一个京剧的名字,你这样年龄的女孩,不一定知道,上海人喜欢看越剧,不一定知道京剧的节目吧。”
“我连越剧都不喜欢听。”莎比说道,“我姥姥倒喜欢听,《三岔口》是什么内容呢?”
莎比从地下车库里开出车子,把黎教授请上车,然后开车上路。
莎比想到刚才黎教授对她的误会,问道:“黎教授,你对那些小姐有什么看法?”
“你是说那些从事特殊职业的小姐?”
“是啊,现在小姐也不会有别的意思了,肯定是指这样的一群女人了。”莎比边注视着道路,边说道。
“我看到的小姐,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单个女人,而是一种社会现象。我更多地把她们看成是一种群体。”
“噢,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是脱离个人来看待她们的,单个的她们是没有意义的,在我看来,所以,我更习惯把她们看成一个群体。”
“那么,你如何看待她们这一个群体呢?”莎比问道。
“说得话长,这可是一本书探讨的问题。”
“是吗?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就不讲了吧。”莎比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与你讲话,不影响你开车吧。”
虹口体育场附近的匝道,就像政治家的心思,千奇百怪,古里古文,莎比左弯右绕,才没有被乱七八糟的道路转得晕头转向。
车子开进破旧的临时用的学校,发现还有学生三三两两地进校。莎比放慢车速,车子像没有感觉似地平稳地滑行着,有一种失去动力的感觉。
莎比突然觉得前面一个女孩的身影很是熟悉,凝神细望,原来是柳丝丝。
莎比缓缓地把车子开到那女孩身边,打开车窗,一手搁在方向盘上,一手伸出去,向丝丝挥动着。
柳丝丝没有在意身边开来一辆小轿车,可以看出她的表情有一点惊厄,下意识地向旁边闪了一下。
“是我。丝丝,你来的好早啊。”莎比隔着车窗说道。
柳丝丝看清是莎比,刚才平和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冰冷着面孔,呆立着不动,嘴嘟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丝丝,你等我一下。”莎比又说道。
“什么事?”柳丝丝高声地责问着,一副满心不情愿的样子。
“你等一下,我把车停了,你别走噢。”莎比向柳丝丝叮咛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柳丝丝负气地望着莎比,眼睛里饱含着敌意的光芒。但她没有再动弹,似乎默许了似的。
莎比加快了车速,向黎影河抱歉地笑了笑,“是我表妹,脾气怪怪的。”
“没什么,”黎影河通情达理地说道,“上海女孩生气都很可爱。”
莎比与黎影河来到办公室,钱盛肿早已在里面。莎比又听到了钱盛肿那永远高八度的热情的欢迎声调,就像与黎影河久别重逢一样,很多人都无法抵挡住钱盛肿这种如火一般的热情。莎比想起包里还有公司里的帐薄,未进行整理,稍坐了一会,便借口到隔壁自己的临时会计室里去做帐了。
把所有的帐务做好,她惦记着黎影河的讲课,便收拾好帐本,锁了保险柜,关了门,来到教室,从后门悄悄地进去,黎影河在台上正侃侃而谈。她的北方口音,拿捏得十分透彻而清脆,像播音员一样,砸地有声,贯耳激越,听起来,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给人一种字字珠矶、很珍贵的感觉。
黎影河正在谈论妓女的自由的问题,莎比一开始没有进入她讲课的程序,但是片刻,她适应了她的思路,原来黎影河在讲授《丹东之死》剧本中的有关章节。
黎影河讲授正在引用《丹东之死》中的妓女之母对妓女的辩护:“卖淫与阶级压迫和剥削不相干,纯粹是一种生理性行为,一种自然性的生存方式。她为干妓女行业的女儿辩护道:‘要是她这个小泉源不流水,渴也把你渴死了!——我们干活的时候身体四肢什么不得用,为什么就不许用那个?她老娘就是从那里把她养下来的,还很痛过一阵呢?难道她就不许用那个养活她老娘了,啊?再说,这又痛到她哪里去了,啊?’妓女玛丽昂倒比她的母亲要文雅得多,她提出了基于自己的感觉偏好的道德诉求,这种道德诉求的正当性在于自己的感觉偏好的自然权利:‘我是一个永恒不变之体,是永无休止的渴念的掳取,是一团红火,一股激流。……人们爱从哪寻求快乐就从哪寻找,这又有什么高低雅俗的分别呢?肉体也好,圣像也好,玩具也好,感觉都是一样的。”
即使没有能理解黎影河话中的含义,就是听着黎银河的清越的嗓音,也是一种享受。莎比感到黎教授海阔天空,纵横千里,阐述的就是妓女的尊严的问题。这一点,与刚才路上听到的内容倒是不谋而合的,可见黎影河的思想里已经形成了一套坚定不移的信念,她要在任何场合、任何时机,推广她的理论。
正当莎比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她的手机震铃震动,打开短信,原来是钱盛肿叫她出来有事。莎比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课堂,原来是钱盛肿让她到银行里取一点现金,以作今天讲课的报酬。莎比听后,立刻用自己的银联卡到附近的银行取了钱,匆匆地赶回来,准备继续听黎影河教授的演讲。
这么一走神之间,那男孩继续慷慨激昂地驳斥黎影河教授:“但是我要说的是,大多数人不怀念中国千百年来只有色情没有感情的时代。……不论伦理还是法律,都不是以实际上处理每个人为目的的。比方说一个人杀了人,然后做的非常干净,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么就因此说法律和伦理就没有用了吗?当然荒谬!法律和伦理都不可能是万能的,当然没法面面俱到,但法律可以阻止大多数人杀人后不受惩罚。法律上禁止卖淫当然不能杀死这个古老职业,也挡不住某些人违法的卖淫,但法律挡住了大多数的情况。这就够了!让那些侥幸逃脱法律制裁的人,背上违法的压力和社会的谴责就够了。如果更侥幸的,连这两点也逃过去了,那也认了。水至清则无鱼,一个社会不会完美,完美的社会只在理论中。但是,如果我们连一个完美的理论都没有,只会纵容社会的丑恶现象,我觉得黎教授提出的‘妓女非罪化’就承担了这种为虎作伥的效果……”
这个男孩的辩驳显然不敌黎影河的理论上的缜密,但他至少体现出了一种力度,莎比有一些敬意地望着这个男孩。
黎教授望着这个男孩,泰然自若,作为一个专业的教授,她很容易能找到学员的缺陷与漏洞:“你强调的是伦理学的道德含义,以及对社会的影响作用。但我看重的是,伦理学的基础是社会正义论。它是建构在以洛克、卢梭和康德为代表的近代契约论基础上的社会正义观。嫖娼非罪化,是不是符合伦理学的一般原则,非罪化概念是否符合社会正义论,这是伦理学研究的当代意义。
“……食色,这是人之常情,性,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手段,更是人追求快乐的方式,我刚才朗读的著名的剧本《丹东之死》的有关片段,也强调的是一个妓女眼中的性是什么样的。性能带来愉快,满足与享受,我想,任何生理,心理健康的人,都不会否定我的看法。性,是一件美好而自然的事情,类似吃饭,排泄,成长一样,可以归为人的自然属性,性关系早在任何宗教,哲学,伦理,法律诞生前就存在了,法律、伦理、道德、文化,只能调节性与性关系,不能禁止性关系。所以从伦理学的角度讨论性,必需要从社会公正与正义的角度着手。
“……当代中国社会,性关系与金钱,权力结合,养外室,家外有家,这是有钱有权势的富人、特权阶层的专利,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性为什么会有权力介入?这实际是一种反作用力。是建国以来,到改革开放前,国家理想化地妄想以国家强制力规范社会性关系的一种反弹,是商品经济时代与计划经济时代激烈的人文碰撞在社会学领域的某种反响。我想说的是,李银河的提法,本质上,是想剥离两者的联系,还性,这人类最自然的本性一个单纯而明晰的定位。
“这不是个人自由的问题!这是社会共同自由的问题!
“人结成社会,社会既是人的保障与保护,这是人与动物的区别(动物也有本能的社会性),当危害到绝大多数人利益的时候,这种个人行为就会被社会禁止,成为法律禁止!
莎比向柳丝丝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叫她坐下来。但是,她看到的是柳丝丝那带着挑衅的目光,一刻不停地止步在自己身上,她意识到,柳丝丝是出于一种没有来由的对自己的厌恶,才故意站出来找茬的。
黎影河倒显得很大度,说道:“全老师,让这位同学讲吧。”
柳丝丝嘴角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扬起下巴,示威地对着莎比,那意思与小时候她经常显现的顽皮动作一个样,只不过,小时候的柳丝丝稍微哄她一下,她便会笑逐颜开,然而,面前的这个少女,徒有小时候那副稚气未脱的调皮样,在性格上却已面目全非了。
柳丝丝说道:“我同意刚才那位同学的意见。‘处置身体的权利’,可笑,荒唐,黎教授,你也是女人,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与你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在女人这个方面。我不愿意用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女人来比方。我假设,真有一个‘随意处置自己身体的权利’的女人,只要她愿意,找千百万的男人,我们也不用反对它,哪怕她已经五十多岁了,肯定也有权利‘处置’自己的身体……”
莎比明显地听出柳丝丝的话中,暗含着对黎教授的讽刺,她没有想到,柳丝丝竟然这样出格地炮轰黎教授,甚至比刚才那个男同学更加火爆激烈。莎比本能地喝止道,她不是作为学员班的老师,还是作为柳丝丝的表姐,“柳丝丝,你给我坐下,你这样说话太不礼貌了。”
“礼貌?在这个课堂里,还有必要讲礼貌吗?”柳丝丝冷笑一声,她的生冷的面孔,发出像冰棱一样的芒刺,使得她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气势,莎比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的心里很发虚,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压住柳丝丝的气势了。柳丝丝仇视地看了一下莎比,正视着黎影河继续说道,“可是,这跟卖淫是一回事儿吗?!那个愿意处置自己身体的女人,她肯定忘了,甭管她找多少个男人,她肯定用不着找男人要钱。可那些真正卖淫的呢?不管心里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可能象她那样‘超脱’地不谈经济。从根本上说,就是一种无奈,更不用说那些被强迫卖淫的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了……”
莎比看着柳丝丝的冷静的声音里,蕴含着的一种成熟的思考,一种发自内心里的倾述,在这一刻,她甚至喜欢上了这个小表妹,为她的超越年龄的那种深思熟虑感到一种暗暗的骄傲,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她必须无条件地维持黎影河的尊严。因此,她再次强硬地打断了柳丝丝的发言,“柳丝丝,你想讨论可以课后进行……”
“请你不要干涉我,你没有资格。”柳丝丝眼睛斜睨了莎比一下,饱含着一种浓重的轻蔑,几乎使莎比无地自容,自惭形愧,嗫嚅地说了一声:“你……”便再也说不去,教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莎比觉得自己两颊发烫,一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处置。
柳丝丝走出教室,头也不回地向校门口走去。后边传来莎比的叫声,“丝丝,等等我。”
柳丝丝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往外走,莎比的滴哒的脚步声,在后面越来越响,柳丝丝放慢了脚步。等她估计到莎比离自己不远了,她猛地转过身来,说道:“不是你叫我走的吗?你真有能耐,你……你还打我,你凭什么?”
“丝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莎比的口气变得很柔顺,就像一个大姐姐哄着小妹妹,这亲切的声音,曾经在柳丝丝的童年里,是最珍贵的像棉花糖一样的温暖,但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
“我生气?我干嘛要生气。我犯不着生你的气。”柳丝丝的声音中,杂糅着冰霜。
“丝丝,我其实为你好,你干嘛要得罪黎教授呢?我一直想让你结识一下她,她毕竟是全国有影响的名人,能认识她,至少是一种荣幸吧。”
“算了吧,我高攀不上。你要攀她,你去攀她吧。”
“我攀她有什么用?丝丝,在我们家里,你最聪明,你应该比我有更多的发展。”
柳丝丝冷冷的眼光,像闪电的弧光,缓慢地扫过莎比的脸,让莎比感到一丝电击的寒意,“我发展不发展碍着你什么事了,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是我想管,可是你对黎教授也有一点太过分了。你有意见,可以放在心里,何必要与她论短长呢?”
“我看不惯的事情,我就要说出来。这也碍着你的事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丝丝,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看见你,能看到你这样说话伶利,我真为你高兴。可是,你何必去惹这些教授,你一个女孩家,对这些说起来叫人不好意思的问题,何必与她讨论?”
“你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意思?”柳丝丝看了莎比一眼,“我真不知道这个培训班究竟讲的是什么内容?不是痞子就是女流氓,到处是臭气熏天。”
柳丝丝一气之下,走到了大街上,对一段地形她不是很熟悉,顺着并不宽敞的道路,漫无目的地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块很大的绿地,绿树掩映,花草齐芳,隐约觉得是一个公园,便留意地朝悬挂着的宣传广告看了看,果然看到在广告的落款下,署着“虹口公园”,心里想着:“今天这半天算是完了,先到这里逛一逛吧。”
进了没有拦阻的虹口公园的大门,柳丝丝看着脚尖走路。只见一位老太太牵着一个很小的小孩,拉拉扯扯地跑过来,小孩正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大小,想方设法要逃脱大人的束缚,瞅着空儿要脱离大人的牵拉,老太太被拉扯得没有法儿,只好松了了小孩的手,小家伙一旦没有人挡着他了,便像脱僵的野马,跌跌撞撞地撒起欢来,摇摇晃晃地就像柳丝丝这边跑。柳丝丝怕他缠着自己,便一边微笑着,一边往边上闪了闪,走上了绿茵丛中的一条岔道,那小家伙放着大路不走,偏偏尾随着柳丝丝而来,张开两手,嘴里叽里哇拉地说个不停,柳丝丝觉得这个小孩可爱极了,便停下脚步,看他要做什么,那小孩兴冲冲地跑过来,脚步连蹬是蹬,一不小心,会错了脚步,扑通一声,就像一只小企鹅一样栽在了柳丝丝的脚下。柳丝丝“哎呀”叫了一声,赶忙蹲下身去,小家伙一动不动,呆在地上,奇怪的是不哭也不闹。柳丝丝抓住小男孩的手臂,用了一点力,把他拉起来,“瞧你,走路可要慢慢地走噢。”
老太太连走了几步跑过来,数落着小孩,“叫你不要跑,吃跟斗了吧。”然后她抬眼看着柳丝丝,“她是喜欢小阿阿姨,才跟着你走呢。”
“这小朋友真可爱,”柳丝丝说了一声,把孩子的软乎乎的小手捏住,交到了老太太的手里。
公园里大多被老人与孩子占据,柳丝丝呼吸着参天大树下散发的浓重的荫晾,觉得心情因为那个小男孩的天真可爱而渐渐开朗起来。她回忆着那个小男孩的圆滚滚的脸蛋与那种一点不愣生的表情,觉得还是孩子的性格更加直露而无所顾忌,喜欢什么就表现出什么。
她两手插在口袋里,东张张西望望,湿漉漉的阳光,在树枝的缝中,亢奋地跳动着,带来几许临近中午时的燥热。这样的时光,是一种凉爽而急促的时光,走在公园里,有一种奢侈的感觉。柳丝丝涌上一种醉醺醺的迷糊与困顿,看到有一条长长的石凳,看着还很干劲,但坐了下去。
泄漏下来的阳光,不停地晃动着,柳丝丝好像坐在小船上,晃过来荡过去,有一种很虚幻的感觉。她微微地闭上自己的眼睛,茫然无际地想着自己的心思。
“哈哈,你躲到这里逃学来了,”一个男孩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响起。
柳丝丝警觉地抬起头来,原来就是那个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男孩,名字叫……似乎叫韩力护的吧。刚才在课堂上,就是他率先站起来向黎影河发难,正是他开了第一枪,柳丝丝才紧跟着跟了一刀。然而,没有把黎影河打跑,自己却灰溜溜地被赶出课堂了。现在看到这个男孩突然出现在面前,柳丝丝倒有些奇怪了,反问道:“逃学?不错,我是逃学了。你来干嘛?”
“呵呵,天下逃学的,只能是你一个吗?”他叉着手,满不在乎地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一看就知道,你也是一个逃学鬼。”
“哈哈,能与你一起逃学,我还觉得挺光荣的。”那男孩说道。
“严格地来说,我可不是主动逃学,是被赶出教室的。”柳丝丝抬眼望了他一下,“我看你才是正宗开小差出来的吧。”
“你都被赶出来了,我还能在教室里坐得住吗?我见机行事,自已认命吧,比照你的情形,我自己把自己赶出来了。”
“别为自己寻找理由了,你很符合逃学的定义呢。我至多叫……驱逐出境。”
“升级了?我想想,我应该叫叛逃出境吧。”
柳丝丝忍不住笑了一笑,然后严肃地说:“真的,你怎么也出来了?”
韩立护抬眼看看伞一样的树荫,低首说道:“我很佩服你,能大胆向黎影河发难。”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叫我再佩服你一下,因为可是你先挑衅的噢。”柳丝丝寸步不让地说道。
“不,你比我更尖锐,更有杀伤力,这一点我要自愧不如呢。”
“别说好话,我可不喜欢听。”柳丝丝扭头看着公园外面道路上穿梭的汽车。
“没有想到,我们能如此立场一致,这一点我感到很荣幸。”
“我没有想过什么立场,”柳丝丝断然地说道,“我相信我的动机肯定是与你不一样的。”
“不会吧,至少我们在反对黎影河这一点是一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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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黎影河没有兴趣,更没有兴趣反对她。你千万不要把我拉到你的战线上来。”柳丝丝扬起头,抿着嘴巴,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
“怎么了,在课堂上发言的不是你吗?”韩力护有点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会明白的。”柳丝丝闪过一丝冷笑,“不管是黎影河还是王小坡,他们是谁不重要,只要他们站在那个讲台上,我就要反对。注意,是讲台上的人。”
“呵呵,你比我还厉害啊,他们夫妻俩,你全都要反啊。”
“你没有听啊,只要谁在那个教室里讲话,我就要反对。我都说了,我是讨厌台上的人。”柳丝丝扬起头说道。
“有你这样的吗?这么说,你是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啊。”韩力护的目光中满含着好奇。
“是啊,你该相信了吧,我与你是一样的。你可能反对她的内容,我可是反对她的形式。”
“真没有想到,看来我们真不是一个战壕里的。那你干嘛要反对她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有我的理由。”
“我这倒奇怪了,你反驳的也是言之成理啊,可你好像又说不反对她的内容。我真有一些迷糊了。”
“反驳谁还不容易吗?我可以立即发表一通演讲,支持黎影河的。”
“那刚才好险啊,一不小心,我们还会成为辩论中对手呢。”
“那是说不定的。”柳丝丝轻声地笑了起来。
“你真有意思。究竟是怎么了?”韩力护有些无奈地交底了。
“你能不能不站在我面前,像审问我似的。”柳丝丝瞄了他一眼。
“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跪下来,听你的审讯吧。”韩力护摆着两手,一脸无辜的神情。
“笨,你就不能坐下来啊。”柳丝丝抿着嘴,偷偷地笑道。
“我往哪里坐啊,我坐地上?”
“你真是笨,笨到家了,这么长的一个凳子,够不够你坐啊。”
“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瞧我这脑袋,真是笨得不开窍了。”韩力护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坐在柳丝丝的身边
柳丝丝两腿晃动着,双手抓住椅面,就像坐在秋千上一样,好像自己在树影的飘移中,上下起伏地荡漾着。
“你真的不想回去上课了?”韩力护说道。
“是啊,至少是现在。”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我真不知道在这里学的是什么东西。上一堂课,那个什么教授讲……东方明珠,把我恶心死了。这一次又是黎影河,振振有词的,真无聊。”韩力护瞟了柳丝丝一眼说道。
柳丝丝也侧过脸来,脸上含着陶醉的神情,“我已经很解脱了,这里的空气这么好,什么恶心啊,还有无聊的,都应该抛弃了。”
“呵呵,你倒真会放松,”韩力护笑道,“这一点,我倒想向你学习呢。”
“我看也应该这样,瞧你到现在一直还对教室里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才不去想它呢。凡是我认为不舒服的事情,我坚持把它们挤走。”柳丝丝有一丝志得意满地说道。
“佩服,你能有这样的潇洒的境界,我倒要向你取经了。”
“这还不简单啊,还要我传授吗?你把那些不快活的事情忘掉就行了呗。”
“忘掉什么,也是很困难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觉得,记忆是一种熵变,”柳丝丝轻声地说道,好像说着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你不经常忘掉什么,你的头脑里就会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没有秩序的。你要消灭这种熵,恢复平静的秩序。”
“新鲜,我还第一次听说呢。”
“我再说一遍?”
“干什么?”
“这下你就不是第二遍听说了。”柳丝丝仰起脸,迷醉般地笑道。
“行了,第一遍,我就相信它是真理了。”韩力护说道。他觉得这个女孩还有放松的另一面,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一种气冲牛斗的火辣劲,到现在她的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几乎很难找到她当初的麻辣烫的特征。当女孩沉静下来,她那种沉醉在自己心灵里的自足感,就像不设防的城市一样,给人一种安全与朴实的幻觉。
“你也太容易确定什么是真理了吧。”柳丝丝不失时机地轻轻地挖苦了他一下。
“看到你的自足的样子,我还不相信你的原则是真理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嘛。”
“我的实践在哪里?”
“你看,你现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不是证明了你的原则的正确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柳丝丝微微抿起自己的嘴唇,“也许我不快活的就是班级里的那种气氛,离开了那里,我的心情就变得轻松多了。唉,有时候,我觉得这次来学习真的是浪费时间。”
“你来学习,不影响你工作吗?”
“我是请假的。”柳丝丝说道。
“那你上班好自在。喂,你在哪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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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你比班级里的老师查问得还要严啊。”
“嘿嘿,随便问问呗。”
“那我随便问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韩力护干脆地回答道。
“那你说啊?”
“说什么?”
“你什么工作啊。”
“我在一家日本的公司工作。”
“做什么?”
“我那家公司是出版日本书籍的,我在里面搞排版。”
“你会日文?”
“我们有日文翻译。我在里面做排版。”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在课堂上要提到日本A片。”
“你别误会啊,我是出日本书,也不是日本碟啊。”
“中国公司为日本出书?”
“也不是啦,它只是为日本的书排好版,然后发回日本去印刷,印刷不在中国的。因为中国的人工便宜啊,所以它在中国进行前道加工的。”
“你当时学的就是排版啊?”
“唉,惭愧,我学的专业是电脑设计,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搞广告设计,可惜,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岗位,只好给日本鬼子去干电脑排版了。你呢?”
“我?”
“你干什么?”
“你相信吗?我在苏州工作?”
“你是苏州人?”
“不,我爸爸给我找了一个昆山的单位,我每天是疲于拼命地上班下班,呵呵,我想换一个岗位,我比较喜欢表演,这也是我来学习的原因。只是我现在感到,在这里什么都学不到,我有一点后悔。”
“我倒没有什么后悔,反正我是替朋友来的。最近比较闲,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反正下面学表演,我也就让给他来了。”
“我也想再看看,如果整天教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我想干脆不来算了。”柳丝丝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柳丝丝看见刚才那位小男孩被奶奶牵着,从长椅前走过,那小男孩认出了柳丝丝,向她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柳丝丝向那个小男孩挥挥手,那个小男孩咧开嘴,开心地笑了。柳丝丝情不自禁地又挥挥手,发出轻轻地笑声。
韩力护望着那个小男孩的神情,又忍不住看了看柳丝丝,他被柳丝丝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所感染了。她的神情,含着一种小女孩的放任的轻松与自然,但是又带着一种对待小孩子自然流露出来的成人气质,她的身上融合了一种孩子的天真与成人的庄重的神情,于是,他脱口说道:“真有意思。”
“是啊,我也觉得那小男孩挺有意思的。”
“我不是说那男孩,是说你。”
“说我?”柳丝丝不解地看着韩力护。
“我觉得你适合在幼儿园。”
“你……”柳丝丝奇怪地看着韩力护,“我还要从幼儿园学起吗?”
“不不,你误会了,你像幼儿园的阿姨。”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你的阳光,你的那种欣喜,可是属于幼儿园老师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噢,我还是第一遍听说。”
“那我再说一遍?”韩力护有意模仿了一下刚才柳丝丝说过的话。
“别别,说两遍,也不能改变真理的性质啊。”
“这么说,你承认了?”
“嗯,就算吧。幼儿园老师上课了。”柳丝丝正了正身子,摆着一副老师的架势。
“得,当学生的只有我一个了。”韩力护摇头四顾,作勘察状,无奈地把两手摆在胸前。
“听好,认真听讲,”柳丝丝清了清嗓音,伸出右手,比划着面前的空旷,模仿着幼儿园老师的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虎——鹿——猪——兔——鼠。”
韩力护暗自好笑,他在想,如何好好地反击她一下,扭过头,他想了一想,说道:“柴——米——酱——醋——盐。”
“你做什么?你不好好学习。”柳丝丝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跟老师念。”
“报告老师,学生开动脑筋,是创造性思维啊。”
“有这样不听话的学生吗?向老师发出挑战吗?听着。”柳丝丝两手交叉,咬着嘴唇,眼睛向对面的树冠眨巴着,说道:“再出一个:赤——橙——黄——绿——青——蓝——紫——”
韩力护心里说,这么简单啊,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于是,他以同样的缓慢的节奏,回答道:“喜——怒——忧——思——悲——恐——惊——”
柳丝丝笑了一下,不再停顿,可以看出,她要给对方再来一个下马威了,她想了想,又说道:“唐——宋——元——明——清——”
韩力护更不以为然了,笑道:“怎么越说越短了?公——候——伯——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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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简单了,我来一点复杂的,”柳丝丝认真地想了一会,嘴里念念有词。
“快一点啥,我都等不及了。”韩力护故意在一边逗她。
“别急,——听好,这个可长了,你别记不住,到时我可是要有时间限制的。”
“别说多少了,想好就说吧。”韩力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听啊:‘春夏秋冬四季,品酸甜苦辣咸五味人生,得情仇爱恨四种答案’。我这里有数字,而且还有内涵的。”
韩力护把柳丝丝念叨的内容复述了一遍,有些惊愕地望着她,“你这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为什么说我是找来的?我可是它地道的原创作者啊。”柳丝丝张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愤慨的情绪,紧紧地盯着他。
“你想的?我还得佩服你一下了。”
“就佩服一下子?你对不上来,就不是佩服一下子的问题了,二下子、三下子,你自己选吧。”
韩力护念熟了柳丝丝出的上联,越念越觉得这丫头鬼得很,一边默默地想着,一边侧过头看着柳丝丝顽皮的带着挑衅神气的面容,这句对联中,含着四——五——四字的熟语,真佩服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浓缩了这么几个词汇,并组成了一个令人回味的联句。自己用什么句式?她的句子中有数目字,按道理下联里也应该有数字,我总不能说七八九吧,应该在百千万上打主意了。她说的是季节,是一种时间状态,我应该在空间中动一点脑筋,所谓空间,那不就是历史吗?如此一来,时空就都全了。这么一想,韩力护很快想好了下联:“听好了,我有了:‘东西南北百姓,承唐宋元明清千载历史,诵富强安泰万般气象。’你有四五四,我有百姓,千载,还有万般。怎么样?”
柳丝丝夸张地叫道:“哇,还真行啊,虽然不算工整,但还能过关了。不过,你还是输定了。”
“为什么?”韩力护不服气地问道。
“你以为我这个就这么几句啊,我还能在上面加字的。”
“你加我也加呗。”
“你加得了吗?我这是上下贯通的,前后衔接的,听着:‘虎鹿猪兔鼠之物,经唐宋元明清,不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天地人历春夏秋冬四季,品酸甜苦辣咸五味人生,得情仇爱恨四种答案’”。
“晕倒,我真怀疑你是否准备好了。”
“怎么样,厉害吧,是因为我的厉害,你才怀疑的吧。呵呵。我这几句,可是有内在的联系的,你对不起来了,乖乖地做学生吧。”
“我不会认输的,我要作最后一搏。”韩力护说道。
柳丝丝看着韩力护在一边悄无声息地作苦思冥想,不由开心地笑起来,一蹦从长椅上站起,“给你多少时间?根据你需要的时间,我去逛公园喽。”
“用不了多久,让我想想。”韩力护心不在蔫地说着,一边低头沉思着。
看到一个男孩被治理得服服帖帖,柳丝丝心里觉得怪得意的,她走上了公园的小径,沿着环形的道路,慢慢地走着,但她没有忘记长椅上的那个男孩,过一刻,便拿目光去看一看那个男孩,这种感觉,就像捉弄了别人那样令人很开心。她在想像着那个男孩被这道题搞得七荤八素、满脑子浆糊的那种尴尬模样,倒有一点同情起那个男孩,心里想:“是不是把他整理得太狠了?”
逛过了一大圈,那男孩还是没有动静,她正好踱回来,叫了一声:“喂,”她故意地用手在韩力护的面前晃了晃,“没有死机吧?内存够不够?”
“我CPU速度快啊。不过,不知道行不行,”韩力护是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你说出来听听。”柳丝丝轻快地命令他道。
“还没有完全想通,我先说吧:‘公候伯子男诸爵……行美英德法俄……难逃喜怒忧思悲恐惊……一叹,华夏民有东西南北百姓……承炎黄尧舜禹……千载历史……诵富强安泰万般气象’”韩力护拖拖拉拉地说到底。
柳丝丝停住了,咬文嚼字地听罢韩力护的回复,突然伸出手来,像一个男孩那样,拍着韩力护的肩膀,“行,你行,你可以毕业了。我宣布,你从幼儿班毕业吧。”
“啊,”韩力护从刚才的沉静的状态,突然跃起来,双臂高举,“热烈庆祝,我终于毕业了。”
“你的水平太高了,幼儿园已经收留不了你了,你现在到‘孔雀’培训班上去吧。”柳丝丝压抑住欣喜的笑容,故作严肃地说道。
“什么?”韩力护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颓然地倒在长椅上,“早知如此,我还是不毕业算了。”
“哈哈哈,你想还呆在幼儿园里再复习一年啊,”柳丝丝开心地笑出声来,两个男孩女孩的笑声,在公园里引来了散漫的游客的观望。柳丝丝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她止住笑声:“嘘,你提到了培训班,倒提醒了我。我们出来也太久了吧。”
“我觉得,与你在一起,倒比在培训班里学习更有学问呢。”韩力护说道。
“我该回去了。”柳丝丝说道。
“上哪去?”韩力护在椅子上抬起头,望着她,似乎刚才的一道难题给他制造的头脑混乱,仍没有消除余波。
“回到学校里啊。难道你还想留在公园里啊。”柳丝丝望了他一眼,忍不住吃吃私笑。
两个人沿着回去的道路一起走着,韩力护明显处于不集中状态,柳丝丝掉头看着落在后头的韩力护,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若有所思,定定地看着柳丝丝。
“你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好厉害啊。”
“是吗?我是魔鬼猛兽啊。”
“我觉得你很聪明啊。”韩力护说道。
“说了半天,你就想说这句话啊,啦啦啦……”柳丝丝不以然地笑笑,蹦蹦跳跳地向学校方向走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走到学校门口,柳丝丝察言观色,看到莎比的车子正停在办公楼前,不过,倒没有看见她的人影,倒正是一个可以溜走的好办法。于是,她的身影飞快地消逝在空空荡荡的校园里。
莎比刚才追赶柳丝丝不及,失意地走回办公室,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想心事。刚坐了一会,听到隔壁里有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她在心里想,黎影河的课不会这么快结束吧,莫非黎影河在班级里又遇到了麻烦?直接吵到了钱盛肿那里?
这么想着,莎比把桌上的帐薄收拾好,站起身,带上门,到隔壁的大办公室观察动静。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整个人亮相在办公室里,这时候,她才后悔莫迭。只见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正与钱盛肿对面而坐,不是别人,正是钱盛肿的夫人,她的背,正对着门口,莎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夺门而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出这样的奇怪的念头,只是她在心里对钱夫人有一种本能上的畏惧。莎比与钱盛肿过去有一腿,她最提心吊胆的人,就是钱夫人谢有芳。只是她感觉谢有芳也没有把钱盛肿扣在腰带上,很少直接到钱盛肿的工地上来,进行实地视察。夫妻关系建立长久了,就成为一种负累,过去莎比在商店里时,单位组织大家到青岛旅游,在海滩上,出现了一幕令人叹为观止的情景,男男女女都进行了重新配对,原来的夫妻拆散为零,重新配对组合,正可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种搭配,也不是原配的夫妻的搭配,如果保持原配的话,那么,这个组合便会死气沉沉,毫无活力。这一原理充分证明了换妻活动,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相形之下,原有的夫妻关系,便注定是一种温吞水一般的不冷不热状态。所以,钱盛肿利用工作之便,在调情方面,可谓是左右逢源,但这只有在夫人不在场的情况下,才能有超常发挥。在夫人面前,他大多数情况下,保持的是一种德高望重的君子风范。此刻,他正坐在钱夫人的对面,看到莎比夺门而入,立刻站了起来,叫道:“小全,来来来。”
莎比这时候想溜之大吉也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稳稳神,前来迎客。好在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也没有与钱盛肿有什么私下的来往,心里倒也多了几份心安理得的泰然。
“小全,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谢有芳站起来,看到莎比,热情地叫起来。谢有芳个子挺高,穿着高跟鞋,看上去,比钱盛肿还要高一点。她的年龄已届四十,但身材却依然苗条富有弹性,保养的很好。她的头发剪成流行的短发,像一个大男生一样,瘐俏的脸颊,几乎看不出岁月加载在她身上的痕迹,相对于钱盛肿的贼眉贼眼的样子,她生得落落大方,一双大大的眼睛,尚还清澈透亮,眼角边皱起的几道细纹,反而衬托出眼角皮肤的娇嫩,尖尖的下巴骸,微微的翘起,似乎还带着少女时的无忌状态。当她高高爽爽地站起来,莎比甚至感到一种被压制的自卑。如果钱盛肿带着一种庸俗的市侩气的话,那么,谢有芳身上体现出的倒是一个职业女性的不曾褪色的风韵。
“谢经理,你好,你说的真叫人不好意思。我要是有谢经理的一半风度,我也就满意了。”莎比含着微笑,看着谢有芳,头微微仰起,才能够着谢有芳的高度。
谢有芳十分亲热地拉过莎比的手,后弯着身子,打量着小全,“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天然风韵,看上去叫人老舒服的。我在家里,经常叮嘱老钱,你不要看着小全舒服,就含在眼睛里拔不出来。”
钱盛肿哈哈大笑,“小全,你说说,我有没有把你拔不出来啊。”
莎比顿时满面通红,低下头,说道:“谢经理,你真会开玩笑,钱主任是我们的领导,我连尊敬都尊敬不过来呢。”
“现在不正不经的,哪一个不是领导?”谢有芳含笑说着,好像是完全下意识说的,但却句句说在莎比的心里,莎比只觉得浑身发软,中气不足,差一点就要倒在谢有芳的手心里。
“小全在领导手下干活,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啊。”莎比无力自持地抬起头,望着谢有芳。
钱盛肿若无其事地笑道:“有芳,你别吓唬人家小姑娘了。”
谢有芳伸出另一只手,放在被握着的莎比的手背上,爱抚地抚摸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也要喜欢。嗳,你的这件折褶裙是从哪里买的?”
女人一谈到衣服,那么,世界便在她们的身边消逝了。莎比也开始自然起来,与谢有芳交流起衣服的购买渠道,两个人索兴坐下来,开始连绵不绝地窃窃私语起来,钱盛肿也觉得呆在一边是一个多余,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出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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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正在谈得热火朝天之际,莎比的手机突然响了,开通按扭,里面传来小穆的声音。
“什么事?”莎比有一点奇怪为什么在白天要打来电话。
“小火不见了。”小穆的声音甚是焦急。
“小火?”莎比一时半会没有缓过神来,她不知道小穆怎么与小火联系到了一起。她觉得,小穆甚至与小火都没有照过面啊。
穆岩那一晚与莎比分手之后,联系了钱盛肿,取来了钥匙,一个人赶到位于闸北区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这里饱含着一种暖融融的气息,空气中,散发着油香菜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这种气息在地下室里经久不息,萦绕不绝。
穆岩按照门牌号码,找到了那间地下室,打开门,见屋里堆满了像山一样的纸箱子,箱子堆成的墙边,放着一只小床,床上空无一物,看样子前主人已经把被褥搬走了。
一进屋,才发现蚊子挺多。靠门边,两个高及一人的箱子堆在一起,不要问,就是他刚刚运到的电脑及编辑系统。
刚才,穆岩联系钱盛肿的时候,只听到老钱说这些设备是由他的夫人谢有芳联系的,电脑的配置十分高级,小穆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新系统的运行情况,也顾不上其它,便把电脑箱拆开,搬出电脑,放在电脑台上。
非线性编辑系统的关键设备是非线性采集编辑卡,置入电脑即成。小穆拆开包装,是美国Canopus公司的DVRexRTPro,看那样子,价格也在一万多元。小穆很快把机器安装成功,先试验了一下实时的色键抠像和画中画功能,这是图像编辑的重点内容,果然操作起来很灵敏。看着终于有了一台属于自己的操作平台,穆岩感到开心极了,躺在电脑椅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觉得蚊子不断出来骚扰,搞的人坐立不安。
他站起身,准备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他来到箱子堆里,发现这些箱子里都装的是A片,感觉到这里的确是A片仓库。光顾了一圈仓库后,他重新回到电脑桌前,他觉得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消灭蚊子,然后解决晚上的住宿问题。铺上没有铺盖,最好到什么地方能买到席子。这样想着,他把门带起,走到了廊道上。地下室的空气,带着一种特有的憋闷感,像一股持续的热气不间断地阻塞在这里,里面还夹杂着鲜艳的晚餐的味道,仿佛一道染了色的河流,在地下的空间里,四处充溢着。小穆四处看了看,听到隔壁传来几个女孩的说笑声,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有四五个女孩,在开着房门的房间里说说笑笑,那样子,都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估计这是留沪的大学生集体租住了这里便宜的地下房间。想当年,他才毕业的时候,也曾经租住过一段时间的地下室,对这种环境,他很有一点感情。他顺着廊道往前走,在这地下世界里,倒也是别有洞天,人类作为一种穴居的动物,真是无孔不入啊。不仅向城市的上空发出攻略,而且连地下也不放过。小穆无所事事地想着,一口气跑上了楼梯,上海之夜送来阵阵清爽。
还没有完全到达夏日,晚上还是比较凉爽,这比地下室里要舒服多了。他朝亮着黄色灯光的店铺走去,买了一张席子,这就可以解决晚上睡眠的问题了,又买了一盒驱蚊片,然后,心急火燎地走进地下室,回到自己的仓库里,准备好好地试试图象编辑。
用什么做母带呢?
他想到隔壁仓库里多如牛毛的碟片,还是到里面随便找几张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穆颤抖着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咋一见面,小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像从刚才播放的A片中走下来的。刚才在看电脑上的图象的时候,他把视线留在男优女优的表演器官上多了一些,对主演们的表情却有所忽略,也没有怎么特别留意他们的容貌。其实看A片时的视觉取向,完全是直奔下三路的,也是鲁迅先生总结过的在脐下三寸左右的范围内扫描,没有办法,人的眼睛往往喜欢探微访幽,越是隐藏得深沉的地方,越是探险的目标。其实人的旅游动机何尝不是如此?越是山高水深的地方,越是现在旅游的热点。现在他看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才正视了他的嘴脸,这么一瞧,才觉得恍惚在什么地方看过。在哪里呢?肯定有比在刚才电脑播放的碟片上的图像更早的时候见过。小穆懵懵懂懂地想着,嘴里仍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找谁?”
“你看到一个女人来过没有?”那男人没头没脑地说道,他的皮肤黝黑,闪亮的汗珠,在额头上闪烁着焦急的光泽。
“女人?你以为我藏起了女人?”小穆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心里暗道:我这里女人倒没有,女优的碟片倒挺不少。
“不是,不是,我在找一个人啊,现在到处找不到她。”那男人的眼睛忽地收缩,疲沓地垂下眼帘,刚才的希望之火可以明显地看到从他的眼睛里熄灭。
穆岩一直在心里捉摸他是谁,久久地盯着他,拼命地从脑海里搜索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记忆,突然间,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松驰下来,小穆的脑海里闪过一束弧光,“你是,我想起来了,你叫……阿冥是吧,我们在酒店里吃过饭的。”
阿冥抬起头,也直直地看了小穆半天,“噢,想起来了,是的,是在钱主任订的那个酒店里,我们吃过饭。你叫——”
“我姓穆,叫穆岩,快进来坐吧。”小穆赶紧把阿冥让进屋里,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两个人之间都有一种特别的亲热感。
阿冥犹犹豫豫地走进了屋子,他望着屋子里的摆设,眼睛中闪烁着留恋的光泽,他问道:“你现在住在这里了?”
小穆搬出一个杌子,示意阿冥坐下,阿冥哪里有心思坐得下来。小穆说道:“是啊,我也是刚刚才过来的。……你找谁呢?”
“我找秦娴火,你不一定认识吧,就是小火啊。”阿冥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火,听莎比说过,她怎么了?”
“我突然找不到她的人了。”
“不会吧,这么一个大活人,还会跑丢了吗?”
“你不知道,我们约好一起走的,可是,我左等右等却没有等到她人。”阿冥的眼睛里黯然无光。
小穆原来以为阿冥的到来会有什么急事,原来是跑丢了一个女孩,为这事心急火燎的,未免太兴师动众了吧。望着阿冥的那颓丧的表情,心里想,这个男人是有一点怪,离开女孩那么一点时间,就变得意乱神迷了,一看就知道,他与那个女孩有了一点什么。这么一想,小穆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离开了莎比之后也曾经有过的那种焦燥情绪,便顿时消释了对阿冥的暗中嘲弄意味,转而开始耐心地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吧,小火原来一直住在这里的,所以我一看她不见了,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难怪你会找到这里来,”小穆忍不住重新看了看屋子里的布置,想像着过去一个女性住在这里有什么样的感觉,“那她怎么搬走了?”
“她不是被钱主任辞了吗?既然辞了,自然就搬走了。”阿冥回答道。
“那她搬哪里去了,会不会搬到新地方去了。”
“就是这样啊,我们约好了的,一起搬到新地方的。”
“你们?”小穆好奇地看着阿冥。
阿冥的脸上无由地泛起了一抹红潮,令他黑色的脸膛上闪烁着像一颗燃烧的煤球的红通通的光泽,“是啊,她答应和我一起走的。”
“和你一起走?你应该到新地方去找她啊。”
“她还没有去过呢,我是等到她才一起去的啊。”阿冥抬眼望着小穆说道,眼睛里满是委屈。小穆可以感受到他陷入熊熊燃烧的心火里,正在备受炙烤的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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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准备搬到哪里去?”
“是这样的。你知道吧,我过去是做教师的。我到钱主任那里干这一行的,你也知道吧。现在上海的郊区很缺教师,我想还是回去干老本行算了,听朋友介绍,松山一个学校正在招聘老师,我报名录取了,准备搬到那里去。”阿冥说道。
小穆听到这里,心有所动,阿冥的潜台词,是小火愿意跟他走的,他不知怎的又想到了自己,便继续关心地问道:“那小火答应与你一起去?”
“是啊,上次出了事故后,她身体一直不好,她跟我去,我还可以照顾她。”阿冥说。
“那她会不会家去了?”小穆问道。
“没有,不会吧,她说过不想回去的,她说,等她安定下来,再回家去一趟。”阿冥说。
“那你们约好了怎么见面的?”
“我们是约好在西区汽车站见面的,可是,左等右等现在也找不到人。”
“手机呢?”
“手机也联不上。”
小穆挠了挠头皮,“真是怪事了,难道一个人还在城里会失踪吗?”
“我最担心她的身体,就怕她倒在什么地方,她动过气管切割手术后,一直没有恢复,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心急了。”阿冥说着,又开始焦灼不安起来。
小穆也在屋子里踱着步,碰到这样的事情,他首先想到了莎比,说不定她能知道小火在什么地方呢?也没有细想,他就拨通了莎比的电话。
莎比接到电话,立刻向谢有芳告辞,走到门口,钱盛肿喊住她,准备留她吃夜宵,莎比说要先走一步了。钱盛肿怕被谢有芳发现什么,也没有强留,莎比开着车,穿过半个市区,来到闸北。
她打了电话,小穆接住,约他在地下室的上面接头。
莎比下了车,就看到两个男人站在路边,她连跑了几步,先向阿冥点了点头,径直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火前几天我还看见的呢,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阿冥垂着头说:“别说前几天了,今天上午我还看见她呢。”
“你们究竟怎么了?有没有闹别扭啊。”
“怎么会呢?”穆岩在边上插上话道,“小火都答应跟阿冥走了,要是闹别扭,小火能跟阿冥走吗?”
莎比看了穆岩一眼,然后望着阿冥,“小火真的亲口对你说,她要跟你走了?”
“嗯。”阿冥重重地答应道。
“这个死小火,她跑到哪里去了呢?”莎比从重复地找瞄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会不会她回家去了。”
“我想不会的吧,她说过不回家的,她说她这个样子回家去,会让家里人担心死的。”阿冥茫然若失地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们为什么不打电话到她家?肯定回家去了。”莎比说道。
“我原来不相信她会回家的,难道她真的回家了?”阿冥的眼睛里空洞无物。
“你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能去她家找啊。呆在这里,也不想一个办法。”莎比望着两个男人的那副一筹莫展的模样,不由嗔道。
“我摸不着小火的家啊,”阿冥说道。
“小火没有带你到她家去?这个小火,整天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干的是什么事情。她愿意跟你走,总得把你带到她家里去一趟吧。”
“那现在怎么办?”阿冥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还来问我?我怎么知道?小火的家不就在闸北吗?离这里不远啊,你们就不能去找找吗?”莎比有一点着急地说道。
“可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她的家啊。”穆岩在边上小心地说道。他看出了莎比的焦急,似乎她与小火之间的恩怨,并没有影响到莎比的那种溢于言表的担心,他这时候觉得莎比真有一点光彩照人的感觉。
“我记得以前小火曾经说过她的家在什么地方的……让我想想,说不定我能记起来……”莎比低头沉吟,她与小火产生矛盾,是因为钱主任的缘故,之前两个人还是无话不谈的。“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找吧。”
车子重新发动,在两边泛着苍黄灯光的街道上穿越,车里没有开灯,路灯光像金色的面包,不断地塞进车内,使车厢里升走短暂的香喷喷的温暖的味道。
莎比把车子停在一个巷口,估计着这就是小火曾经说过的地方。她停了车子,叫阿冥下车去找。阿冥急匆匆地下车走了,车里只留下莎比与小穆。可是莎比只是低着头,注视着消失着巷口的阿冥的身影,一言不发,突然她开了车门,跳下车子,对小穆说:“你等一会,我再问一问阿冥情况。”
莎比下车后,连跑几步,对着阿冥的身影高叫了一声,阿冥重新折回头来。小穆隔着车窗,望着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阿冥与莎比交头接耳,似乎交流着什么。他被他们在一起的身影所吸引,长久地趴在车窗前,失神地望着那一对男女。暖融融的桔色的灯光,吝啬地洒在他们的身上,只能把他们的身影显示出来,但是,就是那一团并不太清楚的侧影,小穆还是能分清他们谁是谁。莎比与阿冥谈话的时候靠的是那么近,似乎莎比平时与他谈话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与阿冥的接近。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使他的心猛地一揪。他已经知道莎比是一个女优,而阿冥则是一个男优,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也曾经合作演过A片呢?从此刻他们这样避着他的无忌的接近来看,他们之间的确有一种特别的亲昵的感觉。不——小穆在心里无声地呐喊道,他拒绝这一种可能的出现。但是,他此刻必须面对这样的画面里所包含的可能的真实。
他被车里的憋人的暖乎乎的热气窒息着,也开了车门,站在车尾,他控制自己,不向莎比与阿冥的方向走去。但是,他们两人依然在远处叽叽咕咕,仿佛小穆被忽略了似的。小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夜晚的清新的空气,努力把涌上头脑来的热血平息下去。
“小穆,”莎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晕乎乎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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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穆岩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惊悸地望着莎比,“什么事?”
“这样吧,我与阿冥商量过了,还是我先去,你和阿冥一起来吧。怎么样?”莎比一点没有避讳地说道。
“随你。”小穆被莎比的平静打动,他觉得刚才心里一闪念的酸楚的想法有一点纯粹矫揉造作,实属多余。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莎比身上坦现的不事雕饰的本真的成分。
莎比话说完,便像一个羚羊一样,呼啦一声闪进了小巷里。
小穆与阿冥跟在后边,慢慢地向前走,狭小的街道上,曲曲弯弯,一眼看不到头,卖熟食、茶叶、针线、烟杂、大米、五金零配件、水果、牛羊肉串烤和家具服装的活动房挤得道路奄奄一息,臭豆腐干、油墩子的热气腾腾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无法分清究竟是哪一种味道主宰着空气;屋子里的灯光泄露出来,间隔着照耀到桔色路灯未能照顾到的空隙,道路上斑驳着深浅不一的色彩。
小穆走的速度不快,但没有想到莎比走路倒是风风火火,相比之下,阿冥紧随着也很急迫,小穆觉得自己倒是局外人似的,他有一点逍遥地、三心二意地望着路旁的房屋,被这里的一种浓烈的平民生活气息震撼着。上海简直是一部百科全书,一部人类的历史,至今仍完美地保留在这里,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体系以各种形式犬牙交错地杂揉在一起,□□□□□□□□□□□□□□(因语涉敏感,略去十五字)。这里的简陋出人意料,充着最原始的世俗的气息。
莎比过一刻,停在一处,询问着什么,似乎在打听地址,然后她便更加捷快地前行。走了有一里多地,她的身影长久地消失在路边的房屋中,小穆看见阿冥也停在路边,便小声地问道:“到了?”
“好像是的。”阿冥有一点颤抖着声音说道。
莎比从里面跑出来,叫阿冥,“快过来,他说的啥话呢。”
小穆看到阿冥跑过去,里面的一个人,比比划划,说的话是叽里哇拉,小穆一句听不懂,只听那人反复说:“小吊头往逼拐就到了。”
小穆听了觉得好笑,看看莎比,她侧过脸去,掩饰着不好意思。阿冥问了话,小穆问:“他说了什么?”
阿冥道:“他说是过了小桥头往北再一拐就到了。”
莎比笑出声来,“我当他说流氓话呢。”
阿冥解释道:“他说的是灌云那儿的方言,他说他认识小火一家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说:“那我们快一点走吧。”
果然走了不远,一个破落的石板桥横在路上,过了小桥,顺着道路向北拐一下,莎比看到了她需要的巷子,连声说:“找到了,找到了。”一步步兴致勃勃地向前走去。
“就是这里了,”莎比望着门牌,“门牌号离着不远了,我先进去看一看,你们在这等着。”
莎比消失在一排低矮平房前的小巷子里。这里的门牌号码,似乎是好几家共有一个的,必须依次去问,才能找到的。过了一刻,莎比出来,阿冥紧张地问:“找到没有?”
“找到了她家,但小火没有在家。”莎比满脸失望地说道。
“你问了她家里人?”
“好像是她奶奶,说的话,我听不懂,我比划了半天,估计屋里没人。”莎比说道。
“我再去看看。”阿冥焦急地说道。
莎比指点了所在的方位,阿冥跑进了小巷里去。
穆岩似乎在此刻才单独地与莎比在一起,他朝她看了一看,莎比露出一点轻松的笑容,知道了小火不在家的真相,两个人似乎才想起了他们自己来。小穆向莎比靠近了一点,借着昏黄的路灯光,看着她,在这一刻,才感觉到似乎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你还好吧。”小穆问道。
“还行,你呢?”莎比抬眼看了他一下,“新地方适应吧?”
“当然没有你那儿好了,有吃有喝,都养成贵族气了。”
“如果不习惯,还是搬回来住了。”莎比脱口说道,一出口,才觉得自己是身不由已的人,赶快咬着嘴唇,使劲地用牙齿压着下唇,仿佛是在惩罚自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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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钱主任都安排好了,有空的时候,把你那边的电脑都搬过来吧。”小穆淡然地说道。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路灯光憔悴不堪地笼罩着他们,把他们包里在一层梦幻一般的轻浮之中。
小穆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小火出了什么事?刚才你与阿冥谈到小火有什么反常的吗?”小穆是想找这个借口,弄清楚刚才莎比与阿冥在路灯下叽叽咕咕地究竟谈了什么,只不过,他巧妙地以小火的名义提出来罢了。
“没有听他说小火有什么不正常啊。”莎比说道,两眼直直地望着巷子里幽深的洞穴,“他们两个人好像挺好的,我觉得小火真还是有福了。阿冥愿意要她,她有一个不错的归宿了。”
“那小火究竟为什么又失踪了呢?”
“我也觉得奇怪啊。阿冥对小火一直很好,我们都看得出来,现在小火愿意跟阿冥走,她不应该再有什么变卦了呢。”
“也许小火不想去了呢?”小穆问道。
“不会吧,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去的。”
“你?你和阿冥?你们以前……”小穆脸上腾地一热,尴尬地问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莎比嗔怒地看了小穆一眼,“我怎么会跟阿冥,我是说如果有一个脚踏实地的男人爱着自己,我也愿意跟他去啊。再说了,阿冥进来好迟的,……你不要乱想。”
小穆觉得脸颊着的热度迟迟不退,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全姐,我也在努力,以后我们也像这样走得远远的。”
“我知道。”莎比又紧紧地咬着唇,压抑着心思像潮水一样的哗哗涌动。“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要找到小火。”
正在这时,阿冥走了出来,后边跟着小火的奶奶,来到他们的面前,说道:“小大哥,小大姐,小火这丫头狗癫风,总只的哎不归家,把我这个老满着照死得了。”(灌云方言:大意是指小火总不回家,让我这个老太婆心焦死了。)
阿冥又用灌云方言与奶奶一来一去地谈着什么,莎比与小穆自然是一句听不懂,奶奶拉住阿冥的手,似乎对他很有好感,毕竟在上海,找到一个同乡人确属不易,再加上阿冥说是小火的同事,老奶奶在抱怨小火之余趁便夸自己的孙女如何如何的出色。莎比与小穆看到老奶奶对阿冥的那种热火劲,都感到暗自好笑。今天虽然是找小火才来到这里的,但变相地让老奶奶见了一下这个候补孙女女婿,而阿冥也见到了小火的家里人,也算不枉此行吧。经过几番好说歹说的告别,老奶奶嘴里还叮嘱着他们:“当心色溜着(小石头),不要可跌(摔倒),有空老来各罗逼逼(经常来看看,均是灌云方言)。”
趁中午在培训班的闲暇时间,柳丝丝特地乘车到徐家汇区,看了外婆,还有她最喜欢的小姨妈。等到赶到学校时,学员已经把教室里坐满了。
对于培训班安排的理论课程,学员表示了强烈不满。柳丝丝进来的时候,边上的几个女孩告诉她,刚才钱主任进来承诺学员,减少那些不着边际且充满着胡说八道的理论课程,而直接进入到演艺训练。今天下午是最后一节理论课程。
时间到,走进教室的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子,大致已经进化到中年的阶段,但那油光可鉴的外形,很容易混淆人们的判断标准。钱盛肿向大家介绍,这是今天讲课的老师,名叫石安泰,负责讲授今天的最后一节课。
正当石老师彷徨四顾之际,莎比和小兔捧着一大堆书,走进教室,这似乎还是进入培训班里第一次散发教材,学员们都感到挺新鲜的,立即教室里又恢复到鸭吵堂的气氛,后边的同学,迫不及待地游荡到前排那里,想先睹为快,究竟发了什么书。局部地区,甚至发生了新书争抢的骚动,两位女老师,完全有一点招架不住这种动荡的局面,预感到今天发书会处于短斤缺两的状态,发书的动作更快了。
柳丝丝支着头,托着两腮,不想与莎比打照面。莎比经过她身边,也无暇打量她,只是扔下书,就往后走去。
后排的一个男孩不客气地伸出手来,想抢走柳丝丝的书,柳丝丝本来没有兴致去拿书的,这时候,再也不能不进行自救了,松开支楞着的右手,“啪”的一声,扣住了书本,咕咚一声,虽不惊天动地,却也响入云霄,倒把其它闹哄哄的声响给压制住了。
那男孩叫了一声:“不给就算了。”
“你干吗?你为什么要抢我的书?”柳丝丝头也不抬地回应道。这么炙手可热的书,倒要看看是什么内容。
柳丝丝摆正那本簇崭新的书,只见封面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在下半身的书页上搔首弄姿,女人的头上,是几个卡通人物组成的小头像,中间是一行字:美女入门。
晕倒。柳丝丝轻轻地冷笑一下,难道这里是美女培训中心啊,难道那些男生们发的是“美男入门”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么一想,她转过身,对后边的那个男生……她惊讶地发现,刚才那个放肆的男孩,就是她认识的韩力护,难怪他这么胆大包天。她对那个男生说:“你的书呢?”
“我不给你。谁叫你刚才不给我的?”那个男生仰在后边的桌子上,端坐着,抬起眼睛,轻飘飘地看着她。
“大男人,怎么这么小鸡肚肠的。给我看看。”柳丝丝伸出手去,觉得自己像一个乞丐。
“看什么,不是与你一样吗?难道我这本书,比你新一点吗?”
“你真傻。你以为我要你的书啊。我想看看你发的是什么书。”
“我都告诉你了,我与你是一样的。”
“看一下,别欺负女生。”柳丝丝用手指敲着桌子,决定不当乞丐,摇身成公检法,就像法官威吓犯罪嫌疑人那样。
“呶,给你。”也许女生的威胁起了效果,韩力护把书递给了她。
柳丝丝拿过书,见封面一个样,也是《美女入门》,下面署着作者:林真理子。她突然哈哈地笑起来,“笑死我了,太有意思了。”
韩力护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笑什么?不过,你笑起来,就像这本书呢。”
柳丝丝痛痛快快地笑了一个够,“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的笑容,是美女入门的笑容啊。”韩力护似乎有一点腼腆地笑着道。
“我是笑你们,你们这些大男人也发这样的书,难道你们也要学美女入门啊?我怕你们学成了美女,就要变成人妖了。”柳丝丝说完,又忍不住想起来。
边上的女性也嘻嘻哈哈地帮腔道:“培训班毕业,倒学出了一帮美女,男生们都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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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力护眨巴着眼睛,发着愣,等女生们的疯劲过去了,他说道:“虽然学不上美女入门,但至少学一学怎样‘进美女的门’吧。”
柳丝丝举起手,一下子把书扔过去,韩力护哎哟一声,接过砖头一般飞过来的书,像中弹一样作倒伏状。柳丝丝笑了一声,说道:“你啊,没门。”
正在下面打打闹闹之际,台上的石老师清音正喉,准备开讲了。
大学讲师石安泰敲敲讲台,顿时,整个教室安静下来。
石老师从讲台上操起一支粉笔,转过身,踮着脚,挥起手,贴着黑板,像握着一支如橼巨笔,在黑板上写出了一行标语。讲台下心直口快的同学以为他要写什么“严肃,认真,活泼”或者“与时俱进,求真务实”这些俗套的口号呢,没想到,石老师如过眼烟云般地刷过黑板之后,在他的身后遗矢般地留下了慷慨激昂的几个大字:“挥霍人生,青春无悔。”
就像一颗流星砸进地球的大气层,讲台下的学生们嗡地一下轰炸起来。
石老师微笑地看着大家,“同学们冷静下,我完全可以感受你们的激动情绪。这八个字,是我奉送给你们的礼物。也许在任何一个教室里的黑板上,你们不会看到我这八个字,但是,你们从事的是演艺行业,我这八个字是你们今后更好发展的引擎,是你们前进的动力,是你们绝不回头的推进器。”
他的声音富有金属的磁性,而这是男性魅力的一部分。这种磁性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教室,使教室里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秩序。石老师看到自己的开场白取到了预定的效果,颇为满意,继续说道:“演艺行业是一个什么行业?是一个父母不想儿女去加入,而演员也不希望自己儿女去加入的行业。最近小S怀孕,大家应该知道吗?一怀孕,人就会多一点母性,这小S最近也母性大发,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她对孩子的希望,就是绝不让孩子去从事演艺事业。”
柳丝丝原来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美女入门”这本书,听到石老师讲到父母不同意子女从事演艺事业,联系到自己父母对自己选择的反对,觉得颇有几份道理,便抬起头,懒散地打量着进入演讲状态的石老师。
石老师继续在讲台上开讲道:“设身处地想一想,演艺事业的最热心参与者,是当下的自我。可以说,在演艺圈内,你没有父母的厚望,也绝不会给你的子女以希望,你唯一的是愿意自己从事这项事业。为什么会这样?不同意自己子女从事演艺事业的,并非小S一人。我也不需要举很多例子来证明。我们可以感受到一个现实,就是演艺事业究竟为什么会受到最亲的人反对,而同时自己也反对最亲的人去搞?
“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就无法去热心地从事演艺事业。其实,我们分析一下小S的心态,就会发现有一个致命的因素,限制了她的思维。什么思维抑制了她?”
讲到这里,石老师突然反转右手,指向黑板,“就是这八个大字,小S并没有从心理上接受这八个字。或者说,她自己这样做了,但她没有让自己的孩子去做这样的事。人生需要挥霍吗?挥霍过的青春会不会后悔?这是演艺从业人员的心理障碍,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你就无法投入。小S的内心障碍,实际上是很自私的,她自己进入了一个挥霍青春的行业,但是,她潜意识地认为,挥霍人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不想让子女去继续从事这个行业。但是,我们不得不诘问一下,为什么小S爱她的孩子而不进行自爱呢?
“我们今天这一课的目的,就是针对大家进入演艺事业之前的那种过分自爱的表现。可以说,每一个踏入演艺行业的男女青年们,都包里着一层道德的壳,一种羞耻的抗体,这是致命的,你必须把这些制约你在演艺方向前进的东西,彻底地解体。小S实行了自我解体,适应了这个环境,但是她还希望她的子女保留这个壳,这种抗体,这真是一个非常矛盾的现象。(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们要成为小S这样的公众明星,就必须彻底地放弃灵魂深处的瞻前顾后的道德情结。道德在演员面前是可耻的。我们强调的是青春无悔。今天发给大家的《美女入门》这本书,大家不要以为仅仅是看起来爽心悦目的,其实在本书中,提供了一种非常有益于大家目前这种选择的精神营养。”
柳丝丝一口气听完石老师的激情独白,头再次低下来,摩挲着面前的那本书,心里想到,“敢情这位老师真能昏天黑地地胡砍乱抡啊,我怎么没有觉得这本书中有多少‘心灵鸡汤’呢?”
柳丝丝快速扫描了全书,觉得这个名叫“林真理子”的女人,真的是鸡零狗碎,絮絮叨叨,放着氤氲逼人的臭屁。一边看着书,耳边石老师的声音鱼贯而入:“这本书的作者是日本的著名女作家林真理子,我这里给大家读一个关于她的资料:林真理子是日本当今文坛最有‘人气‘的女作家,多次获日本大众文学最高奖直木奖。她以细腻地描写现代人的恋爱心理见长,其作品大多以现代都市女性的情爱为主题,被称为‘女渡边淳一’。她的作品塑造的女主人公都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个性,自强不息,敢作敢为,一个个都是决不负于男人的‘女强人’,这种反叛和挑战传统的意识,让她的作品富有一种鲜明的时代精神。她最富盛名的是三部爱情小说《错位》、《青果》、《只要赶上末班车》和两本畅销随笔集《美女入门》、《美女入门2》。我们手里拿着的就是她的随笔集。在林真理子的文章中,着重强调了美女之美是外在的,但如果一个女人不从心理上解决观念的问题,是不可能真正塑造出美来的。这也是我把她的思想与理论拿过来,作为启蒙同学们的原因之一。”
柳丝丝赶紧随便翻开一章看了起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富有哲理的地方,像女性作家一样,有一种强烈的自恋情结与小胜即喜的虚荣心态。于是,柳丝丝便很静心地捕捉着石老师的点拨。
石老师很会紧扣学生的心理,说道:“请同学们翻开课本,听——看林真理子是怎么说的:‘我可以断言,如果一生从未鬼迷心窍过,那可真是太没有意思了。做了后来自己觉得糟糕的事,这才叫年轻,这才叫女人。以后不绝如缕地不断后悔,但那正是甜蜜的后悔,正是使女孩儿变得妩媚多姿的后悔。’”
原来就是这些屁话——柳丝丝在心里说道。什么狗屁哲理,只是叫女人脱下裤带子的理论而已。
石老师放下书本,抬起头,慈祥地望着大家,“同学们,用这样一段的理论我们可以解释一个小S的心态,她现在正在享受着甜蜜的后悔,但她对自己的子女要求太严了,早就预谋着剥夺着孩子们后悔的机会。——是的,同学们,我们在进入演艺圈的时候,就是要把所有的后悔扔到广寒宫去,呵呵,我不是说叫你们攀登着神舟飞船去登陆到月球,不需要花费那个代价,你只要从你的脑海里,把你们的所有的道德、准则统统扔掉,想像着扔到月球上,你最负面的收获,就是‘后悔’,但为什么我们要怕后悔呢?青春不就是供我们挥霍的吗?如果人一辈子连一个刺激的后悔都没有,那么这样的青春灿烂过,炫丽过吗?这样的青春可以说只是白白地到世界上走了一圈啊。女孩要妩媚吗?男孩要凶猛吗?那么,借着青春的力比多与荷尔蒙尽情地挥霍吧,彻底地鬼迷心窍一次,享受你的后悔,为年轻烙印下最鲜明的符号……”
石老师的声音像经过了粒子加速器,急速地撞击着课堂上年轻的胸膛,恍惚间,一种强烈的“让我犯错,让我后悔”的意念,犹如火山爆发一样,熊熊地升起着年轻的少男少女们的心里。
热血上涌的时候,可以剥去任何羞涩与理智。中国人似乎是一个内向、文静、羞涩的民族,但这种外在的安静,却蕴含着内心的火爆。中国人一旦被激情激发起来的时候,往往会比那些狂欢节上裸奔的民族,更加疯狂而无忌。
每一个外来引进的理论,都会给中国人的容易诱发的心态,注入一剂兴奋剂。很多目前在中国尚未新兴的行业,并不意味着永远的绝缘,因为每一种外来的理论,总会在这个民族内部激起没有缘由的拥趸。
在石老师舶来的理论的熏陶下,少男少女们的目光变得凄迷而朦胧,一个强烈的心声,形成了一种看不见的力场,指向这个培训班所需要的终极目标:“让我们快乐地犯一次永远不后悔的错。”
柳丝丝因为脑筋在开小差,没有被卷入这种无形的场,就在她被周围的静谧的气氛压抑得有些不能忍受的时候,后面跳来一张小字条,柳丝丝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逃学鬼,怎么没有行动?”
不要问,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张纸条的始作俑者,是韩力护。柳丝丝在心里想:你以为你自己是好人啊,你自己想逃学,干嘛非要拼着我?于是,她把那张字条理顺铺平,用笔点着纸面,想了想,在上面写道:“是啊,你想做我的徒弟啊。”
柳丝丝把纸条甩到身后去,也忘了这一码事,不一会儿,脑后又弹出一张纸条来,落在她的桌子上,柳丝丝捻开来,看到:“我怕了你了,上次你让我做幼儿园学生,这次又让我当徒弟。抗议你讨我便宜。”
柳丝丝嘴角边浮起一朵微笑,把笔再次摸起来,在下面又跟了一句:“你真的听从我的指挥?”
扔到身后去之后,果然韩力护又把字条扔了回来,上面写着:“我唯你马首是瞻。徒弟嘛,不听老师的?”
柳丝丝看过后,心里想到:你真讨厌,你是说我是马啊。等我有机会,尥一马蹶子,让你尝尝真正的马的厉害。我再溜一次给你看看,看你敢不敢跟我一起逃学。然后柳丝丝在已经填满字迹的纸条上又接上了一句:“五分钟后,开展逃学行动……”
柳丝丝低低地窃笑着,觉得生冷的课堂有了一些恶意的趣味。此刻,石老师正在讲台上大讲特讲林真理子的语录,灌入柳丝丝耳鼓里的是:“参加聚会吧,去约会吧。要让生命大放异彩。”
这句话,到了柳丝丝的耳朵里,成了这样的话:“去逃学吧,要让生命大放异彩。”
“啪”的一声,后桌又滚过来一张纸条:“后卫紧跟前锋行动。”
柳丝丝坐着不动,石老师继续在声情并茂地朗诵林真理子的箴言:“……想要的东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想得到,这就是名牌具有的撩拨人心的魔力。”
“无聊……”柳丝丝心里说了一声,像被闪电击打了一下,平静地站了起来,走上桌间通道,扬着头,挺着身,走了出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远离了教室的窒息人的空间,她觉得心胸变得空旷而纯净起来。宽大而冷清的广场,似乎完全地属于她一个人,可以完美地放飞她的思考,甚至是郁闷。
她漫无目的地往学校门口走去。下午时分的天空,失去了太阳的轮廓,经年不息的上海的灰尘,遮蔽了天空,使得从高楼林立的城市建筑中泄漏下来的破烂不堪的光线,像经过了毛茸茸的玻璃过滤过的,使人忘记了时间。上海的下午就被笼罩在这种暧昧不清的光线里,配合着城市,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下午向夜晚的过渡,就是这块灰色调的调色板日益向黑色的进化。
因为失去了太阳的痕迹,所以时间也在上海的下午消失了。柳丝丝抄着手,走出了校门,纷嚷的市声你争我夺地冲入她的眼睛,告诉她这是一个比时光更善于运动的活着的世界。她慢慢地走在路边的小道上,茫无目的的向前走。
“喂,你等一下,前锋扔了后卫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孩的叫声。不用问,肯定是韩力护了,他还真的跟出来,柳丝丝觉得怪无聊的,头也懒得掉转过去,稍微放慢了脚步,等着后边的那个男孩追上来。其实,她只是讨厌那种课堂里的气氛与撞击向脑海里的邪言歪理,所以,她选择了逃离。本意上,她并不想让另一个人分享她的的孤独,她喜欢这么静静地在城市的陌生的环境里走着,没有人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任何人,与人与城市很亲密地接触着,但仿佛像是隔着一个时空,人与城市,互不往来,高高挂起,唯我独尊。这是在城市里最惬意的感觉。但现在有人追上来了,她也没有强烈的反对的意思,反正她的无聊无限制地散漫着,随便地被宰割一块下来,并不影响她的芜杂的心绪。
韩力护追了上来,带着一点隐约的气喘,“你走的太快了,我差一点没有追上来。”
“你真的逃学了?”柳丝丝低头看着脚步,没有分配给韩力护一丁点目光。
“不是约好了吗?”韩力护望了她一眼,说道,“答应的事,肯定不能失约。”
“我可没有约好你,是你自己愿意的噢。”柳丝丝抬起头,望着远方的突兀的高层建筑,在想像着是否可以根据这些楼层判断在上海的什么位置,最后她确定这是徒劳的。这些耸入云霄的高楼,像一块切割好了的悬崖,摇摇欲坠地戳在那里,但人们却熟视无睹,城市,真是一个永远解不透的迷。
“行,行,我不会把逃学的责任怪罪你的。”韩力护妥协地说道。
“那就好,不然,你学业没有长进,得怪我了。”
“怎么会?小日本的胡说八道,我早就受不了,我发现这个班上找来的都是什么狗屁教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吐出象牙的,也不叫狗了。”柳丝丝轻声地说道。
“哈哈,你真有意思。你看今天那个石老师推崇的什么林真理子,说的是什么歪理啊。她的那一套不后悔的理论,行得通吗?我如果设想一下,日本人侵略中国,也是一次鬼迷心窍,用她的话讲,‘做了后来自己觉得糟糕的事,这才叫年轻’,‘以后不绝如缕地不断后悔,才是甜蜜的后悔’,这一套理论套在日本鬼子身上,倒是蛮适合的。”
柳丝丝掉转头,看着韩力护,“你怎么会这样想的?我觉得你像是一个愤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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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这样觉得吗?愤青是不是不好?”韩力护带着一种歉意的表情说道。
“当然了,什么都拉上政治,我很讨厌愤青的。”
“我明白,我们只不过在行为上是一致的,动机是不同的。”韩力护有些尴尬地为自己掩饰道。
“我不喜欢愤青,但我很喜欢你这种态度。我也讨厌这一天一天不知所云的课程,这个班究竟把我们培养成什么?我真的觉得很无聊了,太无聊了,讨厌死了。”柳丝丝一气地倾吐出心中的不快情绪,觉得有这个男孩在身边,倒并非一件坏事,优越性在此刻的发泄的时候,还是明白无误地显现出来了。
“哈哈,我倒觉得你此刻像一个愤青了。”韩力护笑道。
“是吗?我也愤怒了?”柳丝丝张大着眼睛,看着韩力护。
“有一点。呵呵。”
“都怪你,都是从你这里不知不觉地学来了。”柳丝丝喃喃地说道。
“其实,你自己都不知道,从一开始认识你,你就是一个愤青的模样。”
“什么?我是一个愤青?你怎么这样说我?那我不是非常讨人厌吗?我最讨厌愤青了。”
“不,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你很可爱。”韩力护不敢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当然了,你是一个愤青嘛,当然不会看不惯了。只是我是讨厌愤青的。”
“可你自己不会讨厌自己吧。呵呵。”韩力护笑着驳斥着她。
“别骗我了,我不会是愤青的。”柳丝丝睁着一双认真的眼睛问道。
“怎么啊,你不是?你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在公共汽车上,你那个样子是咄咄逼人,夸张一点,是穷凶极恶,我都被你吓坏了。”
“我那么可怕吗?”
“还有你在课堂上敢于顶撞老师,我在心中早已佩服不已呢。”
“唉,真失望,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印象。我肯定不是淑女吧。”
“是一个淑女,是一个会愤怒的淑女。”韩力护说道。
“好难听的称呼。……不过,这一次,我倒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噢?动机是一致了?不是像上次那样,仅仅是形式一致,动机不同?”
“对,我也讨厌那个石老师在那里胡说八道。……投你一票?怎么样,得意吧。”柳丝丝向韩力护摆弄了一下手臂,紧着迈了几步,把韩力护甩在了身后。
突然间,柳丝丝面前豁然开朗。人,其实很奇怪,有时候,仿佛是无意识的,但却会遵循着一种潜在的渴望,走向一个茫然而无着落的目标,只有这个目标突然展现在面前的时候,才会明白,心里究竟是渴望着什么。
面前是一片绿树丛中的绿地,蓬蓬勃勃的梧桐树,遮蔽出一片联袜的绿荫。正是那一天,他们一起逗留过的鲁迅公园,也就是过去的虹口公园。
柳丝丝站在不封闭的公园的入口,微微愣了愣神,略向后扫了一眼,正看见韩力护兴匆匆的神情,仿佛在鼓励着她继续前行,她无法收住前进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去。
韩力护紧赶几步,追了上来,问道:“以前你来过吗?”
“没有。小时候,我总喜欢跑到人民公园去玩。这个地方,我还从没有来过呢。你来过吗?”柳丝丝摇着头,顾盼着。
“我也没有。”韩力护说道,“以前到过虹口体育场看过比赛,这个公园倒真没有来过。”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下午的时光里,不设防的公园里,人声喧嚷,由于是初来乍到,两个人都睁大眼睛,看什么都新鲜。
前面围着一群人,杂沓的合唱声传出,一群人正在唱着《两个蝴蝶》。柳丝丝走过去,好奇地往人缝里观看,只见一个坐在残疾车上的中年人,按动着手风琴,车子后边,站着一群中年以上的男女,各人拿着一张手里的歌谱,引吭高歌,忘我而投入。手风琴发出陈年累月的漏气的音乐声,摇摇欲坠,却合辙上韵,仿佛是一支独木桥发出的气喘吁吁的叹息。即使伴奏走调,但和唱的人们,已经自觉地调整了节奏,组成一支相辅相成、互助合作的合唱洪流。
柳丝丝看着投入的演唱的人们,被他们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所感染,好奇地在各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那位坐在残疾车上的中年人,重复地拉着歌曲中间的过门,突然间,在所有的合唱队员没有跟上他的音乐的时候,一个咬字准确的男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柳丝丝猛地掉过头去,不由笑逐颜开。只见韩力护伴和着音乐着,踏进了合唱圈中。他跟着音乐节奏非常密切而准确,就像掺乎着乐曲在跳舞,刚才合唱的时候,众人的声音都是呢喃而含混的,而韩力护却把每一个字节,表述得那样清楚,一时间,所有的业余合唱队员,都没有跟上来,只是听任韩力护的声音,缠绕着手风琴的乐声,亲密无间地共鸣着。那个拉手风琴的男人,微笑着向这个给大家一震的男孩以鼓励的目光,并且把手风琴的潜力,尽可能地发挥出来,边上一位中年女性,把手里的歌词给了韩力护,韩力护接过,继续把歌曲唱完:“……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原唱者那特有的灌输在心灵中的沙哑与质朴,极其富有感染力。他刚唱完,合唱队的男女们,纷纷鼓掌鼓励,柳丝丝地鼓起掌来,韩力护放下那张歌谱,递还给那个中年女性,然后朝柳丝丝笑了笑,做了一个鬼脸。那个中年女性对着他说,“这个小阿哥,唱的老好听,再来唱一首。”
“你在这里玩吧,我到那边去逛一逛。”柳丝丝对他说道。
“不,不,等一歇歇我再来。”韩力护离开了合唱的人群,追着柳丝丝,向公园深处走去。
公园中间的一个较为开阔的广场上,三三两两地围着一圈又一个圈的人群,由于间隔着距离,所以卡拉OK声也互不干扰,各得其乐。在一个摊点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胖男人,穿着背心,下面套着短裤,脚上趿拉着拖鞋,正在那里和一个女人唱《纤夫的爱》。柳丝丝与韩力护在边上看了好一会,知道大家都喊他叫“大老黄”,面前的座椅一元钱一座(补叙一下,本故事的发生时候正是初夏时分,两个月后的八月份,这个大老黄突然去世,曾经熟悉鲁迅公园里的人们,应该知道这一个重大变故,此处稍作说明),柳丝丝问韩力护要不要再唱了,韩力护摇了摇头,两个人便离开了这个地方。韩力护说:“我们去看看鲁迅墓吧,走吗?”
“好的。”柳丝丝温顺地应道。
擦着鲁迅公园的湖,柳丝丝与韩力护两个人来到了鲁迅墓下。拥塞的浓荫,遮住了隐约的碑体。墓前的鲁迅座像安详而沉默,像对这个城市怀着永远不满足的抨击。
任何把鲁迅显影化的努力,只会使他与这个城市更加的不谐调。他在文字中的不姑息、不妥协、不原谅的情怀,是永远不会被上海这个艳浮的城市所理解的。他落脚于这个城市的一角,像是一个误会,就像五卅纪念碑立足于人民广场一样,也许有一天,这些碑座会被这个城市的绵软与靡浮驱逐出城市的版图。
他不是一个明星,却以明星的姿态,被安放在城市的一隅。他与这个城市没有关系。他的文化、思想乃至深刻,都是这个城市所不需要的。鲁迅在上海没有传人,所以,他在这个城市里的塑像注定是以一种孤独的外乡人的方式立足在这里,就像一个打工者不慎跌落到上海的红尘中,就像南京路上的顾正红喋血的地方,只配映照着霓虹灯没有血色的惨白的血。
踏上台级,走近去,拂开像额发一样下垂着的银杏树的遮挡,毛泽东书写的“鲁迅先生之墓”几个金色的大字闪耀在碑座上,静静地沐浴着树荫的阴影里,似乎苦苦吟味着一个人与另一个惺惺相惜的友情。
两边的走廊里爬满了长春藤,辉映着绿色的光照,像一座绿色的山洞。
“走,到那边歇一歇去。”韩力护说道。
柳丝丝站在墓前,似乎在入神地望着那单调而简单的碑面。也许另外一个女孩在这样的时刻会有一种矫揉造作的拿腔作调,但在韩力护眼中看到的这个女孩,却似乎真的沉入到漫漫的历史深处。一种与环境的亲和而又抗拒的力量,总是非常奇怪地出现在柳丝丝的身上。因为出于这样的缘故,韩力护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着她,等待着她从沉醉中复苏过来。
“好吧,走啊。”柳丝丝转过身,追随着韩力护刚刚启动的步伐,向西侧面走去。
两个人都被浓荫浸泡得绿沉沉的,微弱的植物的颜容,涂抹在两个人的脸上。
水泥座凳斑驳着一团团遮遮掩掩的红色,像是历经岁月的打磨,呈现出一种风烛残年的老态龙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两个人坐下,隔着一段距离。
“你喜不喜欢这样的环境?”韩力护问道。
“一般化。”柳丝丝说道,“你呢?”
“差不多。”
柳丝丝有些古怪地看了一下韩力护。
韩力护见柳丝丝没有吱声,便又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特别的安静?”
柳丝丝的脸上是怒形于色,一朵像玫瑰花的红晕,展开她的脸颊上。她的表情太真实了,让韩力护本来想开玩笑的念头消失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与你开玩笑。”韩力护说道。
柳丝丝扭过脸去,不再吱声,迈着细碎的步伐,沿着绿荫夹峙的道路,向公园深处走去。
韩力护望着他的背影,有一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女孩就是这样怪,脾气变化得让人捉摸不过来。他跟了上去。
“你真的生气了?”韩力护无力地问道。
“没有。”柳丝丝摇了摇头,她的神情并不偏激,这让韩力护有一点放下心来。“没什么,你别当一回事。”
“是我不好,可以感觉到你很崇拜你的爸爸。”韩力护试探地说道。
“是吗?只是我相信,我爸爸不会骗我的。”
“我现在也明白了,那只是一个故事,一个你爸爸让你开心的故事。他是善意地讽刺你一下,你的爸爸肯定很幽默。”
“我爸爸是一个很好的人。”柳丝丝有一些迟疑地吟味着,“小时候,我最喜欢听我爸爸讲故事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呵呵,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你爸爸特别娇惯的女儿。”
“噢,真的吗?这有什么不同吗?”柳丝丝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似乎刚才的气愤已经风平浪静了。其实一个女孩与其赞美她美丽,倒不如夸耀她更讨人喜欢。女孩喜欢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被娇纵的回光。她会得意于别人眼中对她洋溢的赞美,这也是女孩会刻意打扮自己、追索自己美丽的原因吧。
“你这么可爱的女孩,肯定会讨爸爸妈妈的欢心了。”
“我觉得你倒很会讨女孩的欢心。”柳丝丝的声音,带着春天的柳丝一般的轻灵,飘舞着。
“我只是说的真心话罢了。真心话,也许更讨女孩的欢心吧。”韩力护有一些羞涩地说道,他感到他的嘴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滑溜,面对着一个可爱的女孩,你会不由自主地让她快乐,让她高兴,就像你努力着,用尽所有的欣赏的目光,让孔雀绽放它的美丽的图案。在女孩面前,你会才思泉涌,下笔万言,滔滔不绝。
“你是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柳丝丝走到道路的尽头,攀上了向上升起的台阶,稍微停顿了一下,掉头看了一眼韩力护。
“我是真心话吧。你不相信?”韩力护也停了下来,目光迎着她。
“嗯,一般化吧。”
“难道真话还分成真正的真、一般化的真吗?”
“我说一般化就一般化。”柳丝丝捷快地踩着台阶的节奏,向上走去。
“那我就只好差不多,差不多了。”韩力护故着哀怨地说道。
两个人爬上高坡顶部,浓郁的树荫遮住了阳光,四周是一片幽深而静谧的世界。两个人穿行在绿树丛中,间或从树林的间隙中,闪过一星半点的人影,有老人在林中旁若无人地打拳练剑,柳丝丝与韩力护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好像怕扰乱公园里的宁静似的,更像是害怕吓坏那些练功的人影似的。
走着,走着,好像是公园的最高峰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了。但是,公园里永远是一个循环的世界,用不着担心走上一条不通的死路。突然间,他们发现右边的世界豁然开朗,两个人都好奇地望着朝南的缺口,望着下面的一切,两个人都觉得特别的好奇。
“我们跑到墓地后边了。”韩力护说道。(
)
“嗯。”柳丝丝止住脚步,静穆地望着远方。
鲁迅墓后边看来,就是一圈破旧的圆形的单薄碑墙。从墓碑的前面来看,整个墓道似乎是厚实而坚实的,但走到了背面,才知道正面看不过是徒有其表的扎实有力,后面其实是脆弱而空洞的。在墓碑的后边,还有一条小廊道弧形地裂开一条小缝,使整个墓碑纵横交错都可以让人穿越。
“我觉得……”柳丝丝呢喃地说着。
“什么?”
“我觉得我们像是爬上了‘差不多’先生建造的大楼的顶峰。”
看似没完没了的理论课程终于划了一个句号。越到后来,教室里越像鸭操堂。几乎是所有的演艺学校,对理论课程深恶痛绝的主旋律总会像丧钟一样余音袅袅。
演艺技术,可以说是一种天赋,一种形体的记忆,绝不是理论的外化。所以,理论学的越多,越是对演艺实践的屠戮。培训班学员们早就无法忍受放屁不报税的教授们的胡说八道了,当这一天正式步入表演实践课的时候,本来已经旷课得像阿Q头上的癞疤一样扩散的教室里,竟然出其不意地出现了满员。
莎比把学生们带到了少年体校的室内篮球场内,在这里进行表演课的讲授。
这还是莎比第一次站在学生们的面前。她一直担心自己会像那些德高望重的教授那样,无法镇压住下面人心蠢动的学生,但是,当她把学生们带进球场的时候,她发现学生们竟然出奇的规矩。
她可以感觉到,灼灼有神的青春的眼睛,集中在她的身上,使她浑身上下有一点不舒服、不自在。
但她毕竟是经过舞台训练,过去在一百公司分公司的时候,也参加过模特表演,她很快镇定下来。
以前她曾经在文化宫进行过一段时间的短暂的训练,上海戏剧学院的一位老师负责对他们进行表演训练。尽管那段时间很短,但却很受用。
上海戏剧学院在中国的演艺圈里妄图振兴海派文艺的努力,似乎并没有兑现。虽然他们试图与中戏、电影学院尝试过作出某种较量,但是,上戏的努力,总无法达到海派当年的特有的风光。海派的沉沦,意味着上海这个开放城市的文化含量的淡化。当年海派文艺的特有的所向披靡的能力,是借助于它最接近西方文化的特殊地理位置而形成的。而在一段时间内,消逝了西方文化的源源不断的注入,上海文艺沉滓泛起的是它的俚俗与市侩气,这一代表人物就是王安忆。这个大多数的时候里、被排挤在上海的地域生活之外的女人,急就章地从她插队的徐州的乡野里重新回到上海的城市中,也把乡村的大粪与庸俗带进了上海的文化里。上海的气韵与时尚,在王安忆的世界中,彻底地沦丧。上海没有男性的作家,只有几个没有女人味的女人,像善变的蛇一样,在这个城市里游荡,扭动着并不鲜艳的曲线。王安忆的后代,只能像单细胞遗传一样,克隆出《上海宝贝》的作者卫慧。而上海没有男性作家可以值得自我繁殖。上海日益失去了在艺术中的发言权。上海戏剧学院当年可笑地设立了导演课程,这是因为上海电影局前局长、也就是《鸡毛信》的导演张骏祥敏感地意识到,北京电影学院培养的导演是远离好莱坞的,是与中国的娱乐电影业背道而驰的,海派一直传承的好莱坞电影的风格传统,是绝对不需要北京电影学院来误人子弟的。但是,上海已经今非昔比,海派已经培养不了自己的传人,这个导演班最后学生起来罢课造反,还是从北京电影学院里请来了教师,平息了海派文艺的最后的努力,那些学生们自告奋勇、按部就班地服用着电影学院派开出的糟蹋中国电影的一剂慢性毒药。海派艺术,明明知道电影学院是一种慢性毒药,但是,却无法拒绝它的入口,毕竟它是一个吃起来似乎很可口、吃下去心里也很踏实的毒药。中国电影的死亡的源头,在电影学院,但拒绝电影学院,只会加快死亡,这就是中国电影的怪圈。因为这一套理论经常由赵土根导演闲来拉扯着,所以,莎比这些经常跟着赵导演的艺人们,都能耳熟能详了。
电影学院的学生一投到上海电影的焚化池里,便像苏州的入口酥一样入口即化。
好在上海戏剧学院的老师至少不会在基本表演理论上出错,莎比所学的一套表演理论,也多少可以指导一名新学员在入门的途径上少走弯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在学生适应了男女可以授受相亲之后,莎比让学员们放松,经过前一番整合后,男女学员们之间要融洽了许多。
“立正,稍息,向左转。”莎比现在进入到灵活自如的操纵阶段。毕竟形体练习对于学生来说,充满着新鲜的趣味。
学员们由矮到高地站成了一行纵队。
莎比吩咐,现在做一个最基本的形体练习,就是站在最后一名的学员,葡伏下身子,从前面学员的褪档里,爬行而过。然后依次列入最后一名的学员,同样从前面的学员身子下穿过,一直爬到最前面的学员前,重新站起,如此滚雪球般地向前,使每一个学员都有一次从别的学员腿裆下越过的体验。
当年,上戏老师这样进行训练的时候,学生们都表示不理解。其实这与其说是形体训练,倒不如说是对演艺学员的心理训练,使学生在入行前能丢掉任何的准则。这种放弃对身体的任何形式的卑与贱的判断,是演员的基本条件。当初在接受这第一步的确是很困难的,但只有迈出这一步,才可能从此厚颜无耻地扮演任何角色。
每一个人轮番着在别人的胯下穿过,一旦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以后的事情就豁然开朗了。后来,莎比一直对此事印象深刻,所以,她在学员培训班的形体训练课也是如法炮制。
她后来还印象深刻的是,当得李亚鹏在戏剧学院学习的时候,也是在这种游戏中,不堪屈辱,坚决不肯跪下来,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李亚鹏维护自己尊严的努力,并不可能维持多久。也许演员与妓女接客一样,都有一段痛苦的接受过程。李亚鹏一旦通过了第一关的屈辱,以后的任何事情都无法构成对他的心灵的伤害了。在这一点上,莎比还是比较理解李亚鹏虽然因为在《射雕》中为人痛骂,而与王菲的结合更使这种谩骂升级,但李亚鹏依然保持着超厚的面皮、稳坐钓鱼台、坐享其成的这种坦荡胸怀。是啊,如果一个人已经在第一天被训练成抛弃了尊严与荣辱,那么天下还有什么不在乎的呢?为什么戏子至今仍是一个不雅训的名词呢?为什么演员家财万贯但却不希望自己的后代继续从事演艺事业呢?小S就明白无误地表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从事演艺表演。其实关键还是演员事业的基础是从清除尊严开始的。而清除尊严之后所带来的准则的真空,是演员里充斥着匪夷所思变态与常人不理解行为的一个重要的内因。这使得戏子可以在人面前占尽风光,但真正让自己的下一代像戏子那样从尊严上灭绝人性,感情上还是难以接受的。正像笑贫不笑娼,可以成为这个社会的准则,但这是拿着镜子照人,真正落实到自己身上,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尝试与兑现这条真理。
莎比发出指令后,学员们认真地执行着。男生的高大身躯,要穿过较为纤细的女性的胯下,的确颇为费劲,男生们尽力作出缩地老鼠的姿态,尽量贴近在地面上,艰难地向前行进着。而女孩们,开始的时候,既怕碰到别人的裤裆,更不愿意贴着地面,怕弄脏了身上的衣服,所以,那样子很滑稽、很别扭。虽然她们看起来要比男生们小巧玲珑,但是她们在地上爬行的动作更要丑态百出,渐渐的,女生们没有了嘻嘻哈哈的劲头,开始安分守已地执行训练命令了。她们把自己的前胸压在地板上,像蛇一样,往前运行着。
莎比对学员们的行为基本表示满意。
但是,这种持续的向前运动的轨迹却停在一个男孩那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为什么不做?”莎比责问着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沉默地立在那里,坍陷的纵队,在他那里停顿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莎比觉得他有一些面熟,问道。
“韩力护。”她在门口叫道。
“怎么?你也出来了?与我一起逃学?”韩力护半侧着身子,望着她,带着嘲弄的自鸣得意的微笑。
“不,我才不当逃学鬼呢。”柳丝丝严肃地说道。
“你真的改过自新了?”
“别逗趣了。快回去吧。”柳丝丝轻柔地说道。
“是老师叫你来拉我的?”韩力护问道。
“不,是我自己。”
“噢,你真的想拉我回去?”
“是啊,我觉得今天才真正有一种学到东西的感觉。”柳丝丝由衷地说道。
“什么,就那种蛤蟆一样地在裤裆地钻过来钻过去,就是学到功夫了?”韩力护轻蔑地说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至少我们应该听听老师接着讲授的内容啊。她不是说了吗?这才是第一课,我觉得这样的讲课方法,倒是挺好的,比前几天在课堂上讲的不着天、不着地的理论课要有意义多了。”
“噢,你倒有这样的看法。那你回去吧,你这么愿意学,就跟着他们学吧。”
“你也回去吧。”柳丝丝说道。
“我不回去了,我决定离开这个培训班了。”韩力护撇了一下嘴,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整个儿也扭动了一下。
“为什么?刚开始步入正规训练,就让你打定主意要离开?”
“柳丝丝,不仅仅这个原因吧,我真的想离开了。明白地告诉你吧,即使没有这样的训练,我也准备离开了。”
“为什么?”柳丝丝突然涌上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韩力护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然后,他抬起目光,平静地望着柳丝丝,“以前我对你说过吧,我是代朋友来上课的。前一阵,我正好完成了设计任务,时间还比较充沛,所以,我整天都是耗在这个培训班里。可是现在,我的工作又要忙了,而且,我觉得帮朋友的忙,也太长了吧。再学下去,好像我真的要成为一个演员了。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事演艺事业。”
“你怎么这样说,其实谁真的想过从事演员的呢?只不过是自己的爱好罢了。再说,你学到现在,如果白白地抛弃了,不是浪费了吗?”柳丝丝慢条斯理地劝说着。
“其实,我还是感到很有收获啊。”韩力护的嘴角边挤出一丝吃力的笑容。
“收获?就是你的逃学?我看你前一阵也没有好好地上几天课啊,都是一直在逃学啊,旷课啊。”柳丝丝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好像她一眨眼,韩力护就会突然消逝一样。
“对,这就是我的收获。”韩力护回应着柳丝丝的目光。
“你别哄我。”柳丝丝噘起嘴说道。
“真的,其实,我一直觉得,在班上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收获。”韩力护真诚地看着柳丝丝。(
)
“哈哈,你别开玩笑了,我也没有教你什么,更不会教你什么。”柳丝丝像看破谎言似的,不由得解颐笑了起来。
“别这样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觉得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在班级里认识了你。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韩力护沉思着说道。
“别说好话,我不相信你也会哄女孩。”柳丝丝没来由地打断了他的话。
“哪里是哄你。我说的是真话。你有思想,有个性,……”
“你不会是拐着弯说我脾气大,性子急吧。”柳丝丝不留情面地说道。
“不,在我的眼中,都是你身上可爱的优点。”
“可你还是承认我脾气大,性子急啊。”
柳丝丝渐渐地爱上了培训班,她对莎比的成见,也像春天逐渐融化的冰棱,越来越缩小了。
她不知道,莎比在课堂上有那么大的魅力。在她心目中一直鄙视着的表姐,其实有着她的沉稳、老练与涵养的一面。
莎比教授的课程,都是过去在工人文化馆里培训期间的教学内容。她对学员们按照一种严格的教学风格,让他们能够在这个班级里学有所得。
莎比的心思很简单,不管这些学员们未来干什么,她有责任,要对得起他们的付出,至少在金钱方面。
班级里,很快分出了差距。相比之下,女孩要比男生更富有表现潜力,在模拟回合的演绎中,女孩很容易进入角色,找到想象的表演空间。
柳丝丝心中暗暗地较着劲。她瞄准那些出类拔萃的女生,心里面有一股超越她们的强烈念头。
她发现,她现在很注重莎比对她的评价。一旦莎比对别的女生加以表扬的时候,她心里就涌上一种不舒服的妒意。
她可以感受到,班上有几个女生很有潜力。一个叫谢白桦的女孩,特别讨得莎比的喜欢。这是一个十分洋气的女孩,小小的脸,细细的腰身,很符合演员的条件,她的可塑性很好,走在一群女孩中,就很出挑。莎比在模拟演示的时候,经常让她作示范。
另一个女孩,名叫颜馨婷。她的身体有些丰满微胖,个子也不算高,她的很明显地有着表演的功力,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大家都议论她过去演过黄梅戏。
这两个女孩最讨莎比的青睐。柳丝丝心里可痒痒了,她觉得自己竟然像小学生似的,也在期望着莎比表扬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但是,她越用劲,越觉得吃力,她无法像那些女生一样,游刃有余。莎比一般情况下,也对她很忽略。柳丝丝心里的不高兴越积越重,暗自责怪自己:看吧,把莎比姐得罪了,这下,她让我难堪了。
这天,下课结束,柳丝丝心情不悦地往外走,突然有女生扯着她的膀子叫她,她回过头,只见从人群那边传递过来的眼光,最终停在莎比那儿。
柳丝丝有一些不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莎比点点头。
柳丝丝停着不动,让那些欢蹦乱跳的男生女生擦过她的身边,然后,向莎比走去。
莎比与柳丝丝一起走出训练馆,柳丝丝仍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拉着莎比的膀子,说:“晚上有空吗?”
“你有事?”
“我们一起到老家去玩玩吧。”柳丝丝建议道。她说的老家,就是指小时候她上幼儿园时所在的黄河路地区,那块南京路南边的一条陋巷,是她们这一代共同的精神的家园。虽然婆婆一家搬迁离开了这儿,但是,柳丝丝只要到市中心去一趟,无论如何要拢一下那条陈年的旧巷。其实,长她几岁的莎比也是如此。那里有着她们的少女时代,而少女时代,足以与人的一生相匹配。日后的岁月可以遗忘,但刻骨铭心的少女时代的记忆,是最清晰而不变色的记忆。
“好啊,我上个月还去那儿呢。”莎比的脸上挂着兴奋,“不知现在人民广场有没有改造好,难走死了。”
柳丝丝说道:“上次路过那儿,我没有进去,现在我做梦,梦见的都是那儿。”
“我也是这样。”莎比侧过头,看着兴高采烈的柳丝丝,两个人扯着膀子,柳丝丝的重量,压着莎比的身上,莎比被她拖搡着往前走着,两个女孩发出无缘无故的笑声,好像她们刚刚获得了一件什么特殊的宝贝似的。
当柳丝丝与莎比来到南京路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个人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一时找不到方位感,朝四周望去,大同小异的高层建筑,像透明的星球一样,包里着她们。城市让每一个进入到它的腹地的人们,都像是来到了大人国。
两个人没有完全去考究方位,不约而同地向东走去。五光十色的南京路,用缤纷的妖艳的光线,搅乱着她们的视线,仿佛在前面设置一个辉煌的未来一样。可是只要你洞穿城市的实质,你就会知道,在城市灿烂的背后,是灰暗与寂寞,这种感觉,一种是外观上的,一种是灵魂上的。在城市呆久了,这两种感觉是驱逐人离开城市的两大杀手锏。在欣欣向荣的中国,也许要过很久的时光,才能感受到发达国家源于上述两种情感的逃离城市的浪潮。
“莎比姐,你还记得你在过街天桥上为我拍照的事吧。”柳丝丝抬头望着辉映着灯光的城市半空,说道。
“记得啊,那时候,我们吃过晚饭,就喜欢爬上天桥不闲闲。”莎比拉着柳丝丝的肩膀,回避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唉,那一次拍照片之后,过街天桥就拆了。可惜,现在从天上看看南京路也看不成了。”
“有办法,我们到一百商店去乘电梯吧。”柳丝丝建议道。那时候,她们最喜欢的就是到一百商店里,乘透明电梯,看着脚下的城市越来越小,人民广场在远处升了起来,觉得特别刺激,特别有意思。
“你啊,还是没有变,”莎比笑着望着她,“你肚子不饿啊?”
“我饿了。”柳丝丝显出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气,那是一个小妹妹跟着姐姐外出时特有的撒娇的动作。
“走吧,先去填饱肚子啊。”
“我喜欢吃大光明电影院边上那个店里的饺子的。”
“傻丫头,那店早拆了。走吧,新世界顶楼上新开了一个餐饮店,上次去,它还没有建好呢。我们一起上去吧,你不是说要乘电梯的吗?有得看,又有得吃,美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柳丝丝凭着前一阵来过的记忆,带着莎比穿越在上海背后的小巷中。左拐右弯,当初黄河路拆迁的地方,停着一座烂尾楼,黑洞洞的,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吞噬着城市的光亮。柳丝丝绕过那片杵到路边的巨型的建筑框架,来到了一片相对而言矮得多的旧房区。这里本来连贯在一起的房屋,支离破碎,到处是一片狼籍的颓势。
借着路口昏黄的灯光的映照,断壁残垣张牙舞爪地朝外狰狞着,一些钉子户,孤零零地立在那儿,两边的房屋都已拆去,撕扯开的墙壁上,泛着苍白的颜色,就像没有见过阳光的皮肤暴露到阳光下一样,闪烁着脆弱的光泽。被强行扭断的橼子,黑乎乎地探出头来,凸现在墙壁的断面上。地面上到处垒着不成体统的废砖碎瓦,烂材朽木,从本质上讲,这些房屋并不比一堆垃圾好多少,但它们竟然是昔日上海的主要构件。当它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竟然是这样的寒酸与窘迫。
柳丝丝牵着莎比的手,走在前面,前望望,后瞧瞧,努力判断着地理方位。莎比没有吱声,很放心地听任小表妹带着她向前走。
“好像是这儿。”柳丝丝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座独立而完好的两层旧房。这是上海旧式建筑中的最具代表性的房屋。只是房屋两边没有任何支撑,只有这座房屋突兀地立在这里。
“这里吗?这里怎么能住人啊?”莎比不相信地摇摇头。
“是这儿。我记得的,上次还有三间房连在一起的,现在只有这一间了。”柳丝丝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等一下,我敲一下门。”
柳丝丝拍了拍木质的门,这时果然看到楼上亮着朦胧的灯光。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啥人在外头?”
柳丝丝应声道:“小姨,是我啊,丝丝。”
随即,楼上的灯光大亮,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小姨那张永远没有血色的发黄的脸,闪现在门洞里,她高兴地拉着柳丝丝的手,说:“丝丝,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小姨,你看,还有谁?”柳丝丝用头示意了一下身后。
柳丝丝小姨将近四十岁,一只手残疾,右手似乎没有发育成熟,像一只鸡爪,医学上叫鸡爪手。姨父也有残疾,但柳丝丝不知道他哪一方面残疾,在她的印象中,姨父相貌堂堂,比小姨要出色许多。她所能感受到的,就是姨父与小姨相处得很融洽,是他们上一辈中感觉最和睦的一个。
当年公公在世的时候,公公最喜欢的是大姨。大姨像上海的女性一样,十分能干,几乎所有的出头露面的事情都由她操持。而二姨与小姨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这是这个家庭里一直存在的阴影。不过,在所有的长辈中,柳丝丝最喜欢的就是小姨了。柳丝丝小的时候,一直寄住在公公家,那时小姨所在的街办工厂就在幼儿园的隔壁,丝丝上学的时候,总会看到小姨在黑洞洞的门洞里,和一大帮工人,伏在地上,刷洗着什么。小姨穿着工作服,浑身沾满了灰尘,柳丝丝每次上学,都很乖巧地向小姨道别。
随着城市的拆迁,这些街办工厂被赶出了市中心位置,小姨失去了工作,姨父所在的标本厂也经营状况越来越差。黄河路过去杂七杂八的坛坛罐罐被推去后,正进行着重新的布局。城市正在进行着利益的重新洗牌。这种低效益的街办工厂与贫民式的市民生活,正被城市的日新月异驱赶出城市的中心地带。大量的别墅式的高层住宅区,代替了原来的低矮的木板屋。住在这里几辈的本土市民,被迫面临着另一次远离故地的乔迁。这种乔迁注定是野蛮的、强横的。有些住户不愿意离开中心地带,想方设法滞留在这里,更多的住户,期望能在他们原来的住宅地址上,购得一所住宅房,但是,补偿给他们的拆迁资金远远不够一所新房的价格,他们的唯一命运就是灰溜溜的地夹着尾巴走人。城市的洗牌,充满着金钱与权力主导的野蛮工程。弱势的居民唯一采取的就是办法,就是赖在这里不肯搬迁,甚至愿意用生命与拆迁的野蛮相抗衡。
这里的一所拆迁户提出的目的没有达成,就坚决不肯搬迁,但是这户人家也不愿意住在这所岌岌可危的房屋中,所以,愿意出相对高的价格,由他人代为留守。小姨因为贪恋这份收入,便住进了这所即将拆迁的危房里。
明白了这样的事情,柳丝丝担心地说:“小姨,还是搬走吧,这所房子两头不着边,吓势势的。”
姨父插嘴道:“我早就说了,要是出个啥事体,真是划不来啊。说一个给侬听听,那天晚上,你小姨晚上起来,一把拉开了那边那个门,那门外面的过道都拆光了,一脚踏下去,一定要触霉头了。幸好那天我睡得醒,觉得有动静,看着她脚就要向外迈,一把拉住她,吓得我老半天魂又没跑回来。”
“哪有侬说得那么吓人?”小姨亲昵地白了丈夫一眼,“别听侬说的那么夸张,自己小心一点,到现在不是过的好好的吗?”
莎比说道:“娘娘,姑父说的对,呆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啊。听说过吗?那些拆迁公司的人狠得交关的来,前几天我听说徐家汇那边拆迁,把一个老太太给活活烧死了?”
柳丝丝惊讶地问:“谁放的火?”
“不就是拆迁公司的吗?”莎比说道,“现在拆迁公司红道、黑道都能搞掂,只要能赶走住户,什么手段做不出来?”
走出了小姨临时的家,莎比与柳丝丝重新走回南京路上。两个女孩有了更进一步的融洽,她们穿过路上车来人往的流水,越过街边饭店的拉客的男人的喧嚷,边说着话,边走着路。
莎比搀着柳丝丝,想到以前想过的一个问题。那是她过去曾经的一瞬间的想法,但是她只是藏在自己的心里,从没有说出来。因为那时的柳丝丝对她怀着深深的敌意,她无法在她的面前提出这一个要求。
于是,莎比拉了拉柳丝丝的胳膊,问道:“丝丝,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了?”
“是啊,我比你小四岁。”
“有没有朋友啊。”
“问这个干什么?”柳丝丝警惕地回望了她一下。
“随便问问啊,不肯告诉我就算了。”
“那莎比姐,你有朋友吗?”
“你倒好,反过来问我。”
“你比我大,你先回答我。”柳丝丝找到了反驳的理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是你先问的,应该你先回答。”
“莎比姐,你欺负我。”柳丝丝撒娇地说道。
“我怎么欺负你了?看你有没有朋友,我也给你出把力啊。”
“真的?你要给我介绍朋友?”
“你想不想啊?”莎比故意松下了口风。
“不想。”柳丝丝斩钉截铁地说道。
“怎么了?”
颜馨婷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就觉得有一些晕晕乎乎的。人民广场地铁站的过道特别漫长,明亮的光线,使这里异常的清晰,她随着匆匆的人流,穿过漫长的过道,向外面走去,当外面的黑暗突然接替了站内的明亮的光线施加于她的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失去了方向。
面前的道路像是一条被烤炙过的烙铁,发射着红通通为主调的光。四周没有参照物,她像撞在了黑夜的弹性的壁上。
下午课程结束后,她就踏上了回去的公共汽车。走到半路上,手机响了,里面传来张苏尔的声音。今天下午她似乎没有看到他,可能是工作忙吧,没有来上课。
张苏尔在电话里约她去逛南京路,颜馨婷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在她的心中,张苏尔是她最信赖的人,他的命令,她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的。
张苏尔约好她到人民广场那儿见面。颜馨婷乘车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换了一件裙子,也许是因为今天排练时出了一点汗吧,她觉得内衣里有一股汗湿的腥味,索性把全身揩了一遍,把内裤也换掉了,掖进了床头的架子上。因为她是与几个女伴合住的,她不想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下。
然而等她走出人民广场地铁站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在哪里与张苏尔碰头呢。
四通八达的地铁出口分流了人群,也把颜馨婷随机地带到一个陌生的路口。她必须首先确定现在所在的位置。
于是,就出现了上面颜馨婷向路人问路的这一幕。
明白了此刻是在南京路上,她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很快联系到张苏尔,两个相约来到博物馆面前见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城市风景的魅力,应该是有一个希望。
南京路正是集中了这样的一个特点。
颜馨婷与张苏尔走出餐厅的时候,两个人加入了南京路向东行的人流。
南京路的所有人流,都集中地射向东方。南京路的妙处就在这里,它有一个目标在东方。它不是一条均衡的四平八稳的道路,而是一个开口为无限期待的辐射向东方的箭矢。
它远比真正的南京的道路富有魅力的原因就是在此。一个城市的道路,最忌宽大而没有目标。夜幕下的南京路上,人流像水一样,流向外滩,那就是城市的期待,没有缘由地需要寻找一个出口。
颜馨婷与张苏尔贴着墙跟下,顺着城市的人群,向外滩方向走去。
过了步行街,人流都被压缩到街边的路沿上,队伍变得狭窄而紧凑。在一段路口等待红灯转为绿灯的当口,张苏尔悄悄地把颜馨婷的手捉住,颜馨婷藏起了嘴角羞涩的笑容,没有拒绝,她只是觉得脸颊着发散着一股热流。
开始时,拉着的手有一些别扭,但是,很快她便适应了这样相携着男孩走在一起的感觉。女孩天生都有小鸟依人的天性,颜馨婷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身体微微依靠在张苏尔的身上,两个人的脚步逐渐踏上了相同的节奏,没有讲话,但是,他们找到了这样一种步幅的默契。
在安徽的家乡,还是上初中的时候吧,他们一起到乡里去参加演出。在祠堂里搭起的古戏台上,他们往往是最早登场的,演过节目后,他们走下舞台,在台后看一会节目,年轻人便有一些闲不住,张苏尔便悄悄地捏一下她的手,那时候,是多么的两小无猜啊,颜馨婷便悄悄地跟着他,踏着楼梯,爬上了祠堂的楼上。远处的依依呀呀的黄梅调穿过沉重的祠堂建筑,模糊不清地传过来,黑暗的楼道上,几乎看不见道路,但是白色的墙壁,像一场惨淡的白布悬挂在那里,总给人一种不吉祥的感觉。
直至今天,颜馨婷还是不喜欢徽派建筑那种像骨头一样惨白的建筑色彩,它们不煊丽,却以一种刺眼的缺乏鲜艳的白色,使人望面生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颜馨婷几绺飘逸的发丝,轻轻地摩裟着张苏尔的面颊,那种痒痒的酥酥的感觉,仿佛延伸进心中,颜馨婷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张苏尔用手扳过她的肩头,问她。
“你让人弄得难受死了。”颜馨婷低垂着眼睛,回避着他的询问。
“我弄疼你了?”张苏尔问道。
颜馨婷摇摇头,说:“是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是你的头发吧。”张苏尔笑道。
“我的头发不会自己戮自己吧?”颜馨婷的面颊在暗淡的光线中,泛着隐忍不发的红晕。对岸,陆家嘴那儿的东方明珠塔仿佛是一个俏皮的小孩,在忽上忽下地跳动着。那是披覆在身的广告,仿佛被金钱驱动似的,不得安宁地波澜起伏。颜馨婷眯着眼睛,望着那骚动不宁的城市光影,若有所思。
“是你用你的头发,戮你自己。”张苏尔望着目光迷失的面前这个女孩,心有所动,他故意地把自己的头,压在她的脸颊上,扰乱着她的轻灵的短发,倾泻下来的发绺,遮蔽了她的脸。
“你干什么?”颜馨婷一边挑开前拥的头发,一边像小女孩一样的呢喃着,就像一个被男生作弄的小女生一样,投告无门,只得自我怨叹。
“我给你理。”张苏尔伸出手,拂开颜馨婷侧面的头发,她的丰润的脸颊,从头发的帘中,破空而出,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脸颊是女孩的一个秘密,那里表情简单,却掩藏着女孩的羞涩,张苏尔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双颊,把她的头发,绕到耳朵后边去,但是,他的手在完成他的使命之后并没有离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皎洁如月色的腮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松开颜馨婷,张苏尔望着她,女孩的目光迷离,躲向一边。两个人无言,像为这种初次的接触而震惊。
黄浦江上,像一座移动高楼的游船缓慢地驶过,灯光映照出江心一片通亮,与对岸的灯海汇在一片,但又富有层次。
四周游人络绎不绝,但他们无暇他顾。幸福会排斥对周围环境的体验,他们感受到的,只是对方那种温暖与亲切。
“走不走?”张苏尔问道。
“上哪里去?”
“到豫园吃南翔包子吧。”张苏尔建议道。
“你还想吃啊。晚饭刚吃过,我都要撑死了。”颜馨婷睃了他一眼。
“反正也闲着,我们慢慢走过去吧。走到那里,该也饿了。”
颜馨婷不置可否,她愿意听从这个男孩的指使,在今晚。
他们走在沿江的人行大道上,离开了人来人往的繁华地段,上海再次呈现出清冷的背后来。过了外滩最热闹的地段,无论是街道还是光线都像突然滑坡似的。人们都说,东外滩没有热吵起来,而外滩的尾巴同样没有光彩。楼道上一旦失去了光的映射,便沉入在死气沉沉的阴影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两个人离开了沿江大道,穿过马路,贴着灰头垢脸的建筑边沿走。这里很多的建筑都正在进行拆迁,一片狼籍的模样,与灯火通明的海关大楼那儿的景致,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
张苏尔伸出手,拉着颜馨婷的手,两个人比开始的时候融洽多了,有了吻的接触,手的敏感度大幅下降,那种女孩缘自于手的羞涩心情被涤除了不少。颜馨婷的脸上挂着由衷的笑容,褪出红晕的脸颊上残存着那一抹余音绕梁的韵律,在若明若暗的光线映射下,显得楚楚动人。
远处的巷道里传来垃圾车的呼拉拉的声响,打扰了两个人,使他们知道这里远不是尽情享受的地方。
张苏尔离开了颜馨婷的唇边,她依然恋恋不舍地葡伏在他身上,仿佛沉浸在亲热的余味中,不能自己。
“走,我们到那边的巷子里。”张苏尔四顾张望,见纵向的小巷子里到处是那种大门四敞的落败景象,每个房间都是不设防的家徒四壁的空置房。
颜馨婷没有表态,张苏尔握着她的手,颜馨婷乖巧地跟着他,隆隆的垃圾车的声响,从远处响过来,巷子里的昏黄灯光在石板路上留下斑驳的反光,那辆清洁工推过来的垃圾车,已经
遮挡了道路上的模糊的光线。
四周的建筑,都是上海最早期的那种两层楼的小木屋,脱榫与剥落现实非常严重,与洋人建造的大理石屋面的房屋相比,就像是火柴盒搭成的。木头的框架经过岁月的浸染,都变成黑乎乎的了,二楼的高度也很低矮,缩手缩脚地堆砌在下面一层上,仿佛随时能从上面滑落下来似的,真怀疑人一踏上去,就会土崩瓦解。
站在路边,几乎所有的房屋,都敞着开着门。张苏尔看到有一处,像是过去的小店铺似的,有着一个完整的屋门,便用另一只手推了一下,门吱呀地一声开了,里面是一处不大的地方,水泥地面光白地露出来,在暗影中显得很亮堂。然后,他走了进去。
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招手让颜馨婷进来,在刚刚进来的巷口边,垃圾车的声响慢吞吞地过去,然后四周恢复了平静。
借着暗淡的灯光,张苏尔拉过了女孩,她的热乎乎的气息,扑在他的面上,仿佛延续着刚才没有过瘾的热吻,他再次把她拥在怀里,女孩的柔软的身体,隔着裙子,贴靠在他的身上。他的手,掠过她的丰腴背部,把她拉进到自己的胸前,女孩的脸上挂着那种无言的微笑,她的红扑扑的嘴唇,在黑暗中变成了赫红色,像抹上了巧克力似的。张苏尔贴近她,两个人再次热吻起来。
男人的欲望是逐步递进的,得寸进尺,无休无止。张苏尔最初的念头,只是想亲吻颜馨婷的丰满的嘴唇,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能一亲她的嘴唇,就满足了。但是,在有了嘴唇之亲之后,欲望又开始瞄准了她的另外的地方。张苏尔此刻在这里渴望,摸一下她的臀部就该满足了。但是,不久的将来,他会知道对女人的期待就是这样不断增加砝码,不肯善甘罢休的。他更得在将来才会明白,当超越了女人的肉体,便会重新关注女人的灵魂。但往往在期待有女人的心灵的时候,他却失去了珍惜女人灵魂的机会。这也许就是男人本能性进攻造成的悲剧。
此刻,张苏尔还不会想那么多,他伸向女孩内裤里手,代替了富有弹性的布料,紧贴着女孩的隐秘的丰腴的部位。他在她的股沟的上沿跋涉着,那是现代时尚服装下已经欲盖弥彰、欲擒故纵向大众视线亮相的部位,它的神秘性正在日渐减弱,但是张苏尔仍是激动不已。
再往下运行,女孩的两瓣丰满的臀部紧密地贴靠一起,高高地耸起,他的手无法遮掩那婉而多讽、波澜起伏的曲线,他两只手掌平躺地厕身在她的两片弧形的高地上,感叹到的是那里的没有终点的无尽的缠绵。
由于他的重心移到了女孩的臀部,他的接吻开始三心二意,但女孩更加专心而倾情。张苏尔觉得自己的目光有一点太冷酷,他竟然睁开眼睛,看着女孩的热吻。颜馨婷闭着眼睛,像藤蔓植物一样依附着雨林里的大树,即使树林想分开她的缠绕,她也不会放开。
她的倾情,使张苏尔更加大胆起来,手感中的女孩的臀部,仅仅是一片模糊的感觉,他并不能把她的臀部连缀成一个女孩的完整的体型,在他的有限的手掌的丈量下,女孩那个部位地形复杂,充满着神秘与蛮荒。
他甚至不知道那高耸的臀部的起伏,将向那里归拢,甚至不知道那弧形的曲线,究竟隐藏着女孩的怎么近在咫尺的最终秘密。他像一对冒里冒失陷入泥沼的士兵,只是玩味着面前的那一方触目可见的隆起与波峰。
他所能做的,就是把他的手摊开,覆盖在她的臀部上,甚至连股沟都无法探测到,他想分开她的紧密结合的两瓣屁股,他的手有意地这样做了,但是他很快发觉颜馨婷睁开了眼睛,有一些吃惊地看着他,他便不好意思地松下了手上的动作。
就这样在四周肮脏的氛围里难分难舍,但也没有什么进展,一旦张苏尔还想有所进一步的动作,妄图侵入到她的前面的部位的时候,颜馨婷便会用她那单纯的眼睛,阻止他。张苏尔唯一能拥有的,就是女孩内裤后面的所有弧度。
任何男人都想在这种看似指手可得但却进退难谷的胶着状态下扩大战果,张苏尔唯一能做的是,把她的内裤撑满,就像撑开一个原先绑在她身上的气泡。她的内裤被他的手无限制地张开,然后,他一点点地把内裤往下褪除,当内裤滑出她的臀部的领域时,便像一面被炮弹击中的旗帜,只能垂头丧气地急转直下了。
颜馨婷再次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他抿着嘴讪讪地笑着,试探着她的反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色情。”颜馨婷说道。
“你讨厌吗?”
颜馨婷没有回答。
女孩的沉默是一种鼓励。张苏尔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动机,把女孩的内裤继续往下褪除着,颜馨婷始终以一种冷静的目光看着他,但却没有制止。
穆岩接到莎比的电话,正全身心地扑在视频编辑上。
好久都没有与莎比联系了,穆岩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嗜网络与电脑如命,这一段时间,他整天把自己关在闸北区的那一个地下室里,几乎一个星期没有走出地面。
他从事的是地下工作,自己也变得像鼹鼠一样,怕见阳光了。
当莎比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并不是说他忘记了莎比,只是他觉得自己目前的状况,应该尽快地开辟一块能够自立的天地,只有自己真正从地下室里,走上地面,他才可能与他心爱的女孩走到一起。
这是他内心里的一个隐秘的渴望。
听到莎比的甜润的声音,他内心里的那一段温暖回忆再次升上心头。
他在努力,与他的感情抢时间,他想,一定要在发生变故之前,找到自己的新的生活。
他要学会更多的电脑编辑技术,以后会有用的。
近来,他尝试进行电影画面剪辑工作。对A片的最初好奇之后,他已经对A片望而生畏。他把A片藏得很深,更多的时间,他从网上下载了一些世界名片,他想,如果真正搞电脑图像设计的话,还是得从世界名片那里汲取营养。A片的画质,使他有一种本能的恶心。如果整天去琢磨A片的画面的话,那么,审美观与感受能力将严重弱化,那可以称之为视觉的阳痿。
电话里莎比说今晚喊他吃晚饭,地点就是曾经与他吃过的南京路那儿的苔圣园饭店。
穆岩觉得有些奇怪,问什么原因吃饭,莎比神秘地不告诉他,只是让他来了就成。
穆岩从闸北乘上二号线,到人民广场站下了车,在南京路与黄河路口碰着了莎比。
他看到,莎比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因为穆岩的视线主要落脚在莎比身上,对那个女孩也没有在意。
借着路灯的光,莎比把那个女孩拉了过来,对穆岩说道:“认识一下,我的表妹——柳丝丝。”
穆岩这才认真地打量着那个纤细身材的女孩,她的个子要比莎比高一点,显得很挺拔,也很出挑。穆岩赶紧对柳丝丝说,“你好。”然后目光移到莎比身上,他觉得还是对莎比比较熟悉一点,可以大胆地存放他的目光。
莎比抿着嘴,微笑地看着穆岩,“怎么样,我表妹漂亮吗?”
“有其姐必有其妹嘛。”穆岩生硬地附合着说道。
柳丝丝扯了一下莎比的衣袖,莎比有一点踉跄,她反过来捉住柳丝丝的手,“你这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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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比扬头问穆岩,“最近忙什么啊。”
“没忙什么,”穆岩回答道,“那一台编辑机让我摸索了好长时间,现在总算会操作运用了。”
“噢,现在会制作什么了?”莎比问道,伏在她身上的柳丝丝隔着她,朝穆岩打量着,安静地听他们讲话。
“很多啊,可以进行图片加工啊,影像制作啊。”穆岩说道,“什么时候给你们做一幅美女图。”
“丝丝,听见没有?以后你可以叫小穆给你做照片,做录影的。”莎比对着柳丝丝说道。
“你干嘛总把我扯上啊,要做你做。”柳丝丝嗔怒地冲着莎比嚷道,穆岩笑了一笑,上海女孩的这种乖戾气,可能是出自于她们当乖乖女当惯了吧。
“我以后给你示范一下。”莎比谦和地笑道,“你看我做的好不好,你再来做。”
“你这样太麻烦人家了吧。”柳丝丝说道。
穆岩赶快接腔道,“不烦,能为两位女士效劳,我倍感荣幸了。”
莎比说道:“小穆很热心的,他的电脑技术很高,你有什么难题尽管问他了。”
穆岩说:“什么高不高的,说不定我还要向你们学习呢。”
就这么杂乱无章地说着话,来到了苔圣园饭店。这里的菜比较大众化,水煮鸡血、菠萝土豆沙拉、蒜香排骨都是这里的特色菜。莎比找了一个靠里的座位,整个餐厅很是拥挤,他们缩在里角,倒也僻静。
饭桌上大家很毕恭毕敬地谈着话,柳丝丝很文雅地自顾吃着菜,莎比与小穆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情况,他们的谈话都是遮遮掩掩、掩人耳目的,那种碟片生意,在他们的嘴里都是以“货”来代替的,因此他们的谈吐中都说的是最近的出货情况,收益多少,柳丝丝作为一个外来人是不会明白这种对话的特殊含义的。
“你还想说什么?”穆岩见莎比无声,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声音。
“我没话可讲。”莎比低声地呢喃道。
沉默,在嚣嚷的市声映衬下,像定时炸弹一样充满着压力与威胁。
正当两人处于僵持阶段的时候,柳丝丝突然站在他们面前,她满脸涨得痛红,厉声斥责着,“你们两个合谋来作弄我。你们好像都有委屈似的,可是你们知道,我才是你们真正的受害者吗?”最初,柳丝丝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而争吵,当她醒悟到被莎比拉进了一个有关她的事体中的时候,她还是被猝不及防地震怒了。
莎比抬起头,望着柳丝丝,干巴地说不出话来,“丝丝,……”
“你,你又骗了我一次。”柳丝丝不妥协地看着莎比,“刚刚觉得你没有坏心,可是你,你,你想把我再卖了吗?”
“丝丝,你怎么这样想?我一点恶意没有的。”莎比感到理屈辞穷,刚才穆岩对她的数落,使她内心里充满了负罪的感觉,柳丝丝紧随其后持续发力,她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你总说你没有恶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累赘吗?我是一个东西吗?任你拿过来使过去吗?”柳丝丝说道,声音依旧的锋锐。
“丝丝,我想等事后再告诉你的。我怎么会那样?”莎比向柳丝丝贴近而去,柳丝丝避让着。
“我很失望,我真的很失望。”柳丝丝说完这句话,扭过身去,眼睛里升起一团潮湿的迷雾,五花八门的城市光线,在她的眼睛里都生长出了杂七杂八的芒角。(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穆岩的怒火倾吐干净,却见柳丝丝继续猛烈炮轰莎比,刚才自己尽情地痛骂了一顿莎比,似乎心中还不解气,但是看到柳丝丝依然热火朝天地向莎比倾倒着怒火,倒觉得莎比有一点太可怜了。他像一个局外人似的望着两个女孩之间的谈话,终于忍不住对柳丝丝说道:“柳丝丝,其实,全姐也没有说什么啊。”
“是我啊。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你听不出来吗?那就算了。”柳丝丝恼怒地就要关机。
“柳丝丝,我知道是你。”电话那头韩力护的声音遥远地传过来,“你这边太吵杂了,难道你站在大马路中间啊。”
“离马路也不远了。”柳丝丝几乎是对着手机嚷道,“你在干嘛?”
“没干什么。你有事吗?”韩力护的声音。
“我有事会找你吗?你在忙什么事?”柳丝丝反问道。
“也没什么,最近买了一台手提电脑,苹果机,花了我十二万元呢。”
“你吹牛,什么机值这么多钱啊。”
“嘿嘿,我忘了说是日元了。”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柳丝丝说道,“没想到你还特别崇洋媚日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没办法啊,日文排版,这个机的程序比较好用,我正伤心呢,几个月的薪水都搭进去了。”
“既然你这么忙,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柳丝丝的口气变得缓和下来,也许她需要找一个人谈谈话,一个可以听她讲话,愿意了解她此刻烦躁情绪的人,仅此而已。
“不忙啊,正无聊着呢。你有事吗?”
“没事,我才是真无聊呢,”柳丝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真无聊死了。”
“你在哪里啊?”
“我在南京路上呢。”柳丝丝委屈地说道。
“这么繁华的闹市区,你还居然说无聊,真是天下怪事了。”韩力护说道。
“这里越热闹,我越觉得无聊,你懂吗?”柳丝丝没好气地说道,声音又开始提高了。
“懂懂懂,”韩力护妥协地说道,“你莫非迷了路吗?”
“可能吗?我幼儿园在这里三年,小学上了六年,高中职校在这条街上走了六年,我会迷路吗?”
“怎么了,你打电话的声音好吓人。”韩力护问道。
“奇怪吧,没有想到我会打电话?”柳丝丝仰脸扫视着他。
“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呢。”
“怎么样?感到骄傲吧?”
“为什么?”
“一遇到危险,首先想到你,你不觉得是一种骄傲吗?”柳丝丝傲气地昂着头说。
“没有,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充气量也不过是一个打手而已,随叫随到罢了。”韩力护自我解嘲地说道。
“你?你不愿意?”柳丝丝冷下脸来。
“怎么不愿意?一听你的声音,我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就过来了,愿不愿意你还看不出来吗?”韩力护笑道,“我觉得凑合着还能算作护花使者吧。”
“难怪你的名字叫——力护,原来有这么一个典故。”柳丝丝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呵呵,要你这么一说,我还就是这样一个护花的命了。”韩力护跟着笑道。“我这名,原来我爸给我起的是:力沪,就是上海的那个沪字,后来我觉得太难听,上中学的时候改成现在这个护了。用原来的‘沪’,一看就知道是上海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上海人。”
“怎么,你歧视上海人啊?”柳丝丝奇怪地问道。
“也不是了啊。只是觉得如果不让人知道你生活在那里,该有一种什么样的爽的感觉了。”韩力护说道。“哎,你没碰到什么事吗?你说的危险在哪里啊。”
“现在好了,”柳丝丝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么快啊,眨眼之间就没事了?”
“是啊,也怪你跑的速度太慢了。”
“再快我就成飞毛腿了。没事就好。”韩力护轻松地说道。
“也就是突然感到无聊了。真的好无聊。就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而已。耽误了你的时间了吧。”柳丝丝说道。
“哪里,我也没有什么事。”
“喂,我问你,我是不是特让人烦的那一种,特推销不出去的那一种?”柳丝丝问道,很期待的眼神,全神贯注地看着韩力护。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是那种特好、特让人珍惜的那一种。”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没有人要的呢?拼命地要推销出去的感觉。”柳丝丝叹了一口气。
“谁这样对你啊?谁这么有眼无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丝丝眼睛里闪过一比忧伤,“今天本来心情好好的,哪里想到会碰到那件事了。现在心里真的好郁闷噢。”
柳丝丝拍着身边的狭窄的坐椅,对韩力护说:“你坐吗?”
韩力护无奈地望着挤挤磕磕的空间,向柳丝丝摆了一下手,划出一个尴尬的示意,柳丝丝掉头四顾,发现不远处的花畦边,空着一张长椅,可能地坪灯照得那儿十分明亮,所以,被情侣列为不受欢迎的地理位置,柳丝丝向那里呶呶嘴,韩力护会意地点了一下头,两个人一起向靠里面的长椅处走去。
两个人分别坐下,柳丝丝仰着头,背靠着长椅,望着灯火明灭的城市高层建筑,仿佛天空中还有一个被烈火顶托起的空中楼阁似的。
韩力护隔着柳丝丝坐下,没有吱声,两个人似乎一时找不到话题。韩力护悄悄地看了看柳丝丝,发现她正全神贯注地眺望着城市的看不清本色的天空,便没话找话地问道:“究竟怎么了,今天晚上?“
柳丝丝似乎沉浸在光线迷蒙的思绪中,没有理会韩力护的发问,只是轻轻地“嘘”了一声,搞得韩力护止住了好奇的探询,也模仿着柳丝丝的样子,躺下身子,散漫地看着城市的天际光束。记得有一首歌唱过,女孩的心思永远不要问,她们像游丝一样,不着边际,居无定处,飘起来浩浩荡荡,问起来却杳无踪迹。
“怎么,喜欢看夜景吗?”韩力护又没话找话地小声说道。
“嗯,我觉得自己已经消失了,只有眼前的光,还有我的童年的时光。面前的变成的不现实了,我觉得眼前很虚;现实的变成过去了,我好像踏着这些光,回到了小时候看到的那个时光。”柳丝丝有些吃力地说着内心里的感受。
“你莫非踏着时光隧道回到了过去吗?”韩力护用手扶着长椅,说道。
“要是再能回到过去,倒好了。可惜我太大了,就是有时光隧道,也挤不回去了。”柳丝丝的声音中充满感伤的酸楚的味道。
“不会的,你像柳丝一样,时光隧道拦不住你。”韩力护开了一句玩笑。
城市没有夜晚,但夜晚不会忽略城市。柳丝丝渐渐忘记了今天晚上给她带来的不愉快,却记起了她到了回家的时间了。韩力护借机说,陪她一起回去,毕竟他们曾经同过路,而韩力护一个很正当的借口,就是他的朋友在花木,与柳丝丝走的是同一条路线。柳丝丝矢口否决了他的要求,韩力护有一些嘻皮笑脸地说:“我是护花使者啊,行使职权,是我的本份噢。”柳丝丝瞄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是花,用不着你来护。”韩力护说道:“在我的眼中,你就是花。”柳丝丝大声地嚷嚷,“你搞借了,我是一根叶子,知道吗?我充其量是柳树叶。”韩力护暧昧地笑着,“花草不分家吗?何况我正要到花木去,看样子,我今生与花草有缘啊。”柳丝丝推了他一把,嗔道:“去你的缘吧。”两个人因为这么斗来斗去嘴,反而有一种特别的亲昵了。
开往浦东方向的公共汽车,驶上了高架桥,仿佛道路搁置在城市的上空,齐着高楼大厦的楼顶,翔游在空中。城市到处灯火辉煌,高架桥两边的建筑,大部分是住宅楼,这里面的灯光虽然没有商业区那么灿烂而华彩,但一格格的窗户绵密地布满了建筑,却显得特别的细腻而繁复。窗格里泛出的光是黄色的,是恬淡的,这是一种生活流的灯光,在那些微弱的灯光下,是一个家庭的存在,是一个上海人的全盘的家当。一座布满窗格的高楼,是上海人生活的压缩,是一部各不相同的平凡的生活的迭加,从外面看,这些高楼平凡而体积有限,但是它的内里却是一个无垠的世界,事实上,一个可度量的世界一旦铺展到人心的一面,便永远是无穷大的无边无际。望着像山峦一样高低起伏的城市住宅楼,你会感叹人类像蚂蚁一样渺小的生存方式,艰难地在城市的空间中努力挣取自己呼吸与残喘的那一段狭小的体积。
韩力护与柳丝丝坐在一起,在市区的时候,车上很拥挤,基本无法谈话;开始接近浦东的时候,人开始稀少。车子驶上了洋浦大桥,高耸的桥基把车子带上了城市的高空,夜晚的上海,像是铺开了高底起伏的发光的棋盘,杂色的光线,交织出的是一个粉嫩而脆弱的城市,就像深海里那些在黑暗中一触即破的水母类的发光生物一样,你甚至不敢用眼睛肆意地扫射这一片浩大的城市生物,似乎你一用力看着它们,它们就会崩溃似的倒蹋下来。谁是这个城市的主宰?在这个城市的光怪陆离的夜生活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阴谋与欲望?韩力护奇怪地想到了这个问题。男人的思想里,总会对阴谋与欲望感兴趣,喜欢把所有的世界都解读出能弄懂的一切。但是,面对面前的这一片伟岸而娇弱的城市,你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爱怜的渴望。
韩力护的左腿无意识地碰到了柳丝丝的腿,心里萌生了一种痒痒的感觉。他保持着与这个女孩的轻微的衣物的接触,甚至与柳丝丝还要谨慎。过了洋浦大桥,车上乘客渐少,两个人又聊起了城市的夜晚。韩力护又借机说起了他的那一套对城市的“反衬”的看法。他说,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衬托才显示了存在,相对的存在,构成了世界。中国古典诗歌中构思的主题,其实都是一种相互衬托的原理,像城市建筑物之间的相互衬托,构成了空间的对比关系;声音之间的相互衬托,构成了音响关系,人的运动,其实也是通过静与动的反差而存在的,就像坐在汽车上,也是通过车子的运动,来感知这个城市的活力与动荡的。
韩力护说道:“你看车子在运行,倒使人想到古典诗歌中写的,‘满眼风波多闪烁,看山恰似走来迎,仔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杜甫的‘稍知花改岸,始验鸟随舟’,都体现了一种运动的相对性。人最敏感的还是一种相对关系,这也是诗歌中总喜欢用一种运动衬托另一种运动的原因啊。”
柳丝丝听他侃侃而谈,说道:“听你一说,我倒像上了一堂课了。”
小穆冲莎比发了一通火之后,很生气地扭头而走。只剩下莎比一个人,形影孓立地站在熙来攘往的街道边。
这是一条横行的平行于南京路的小巷,但却狭小而暗淡,就像任何城市里的一条吵吵嚷嚷的小巷一样。莎比不知去向哪里,自己最喜欢的表妹离开了,最信赖的一个男孩拂袖而去,也许自己真的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丝丝有必要这么怪自己吗?其实自己都跟丝丝提过这件事,看她没有特别的否决,才安排了这次的见面,但没有想到丝丝会这样的反应激烈。小穆呢?当小穆对她大发雷霆的时候,莎比却感到一种莫明其妙的快意。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自己撮合小穆与丝丝,是因为心里有一种自私的想法?难道得到好处的就是自己吗?
莎比这样自责着自己,问询着自己,一路沿着小巷,百无聊赖地走着。
小巷是她熟悉的,南京路变化很大,而这里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依旧是一个门点隔着一个门店,杂乱无章,但却很有生活气息。
她想到了小姑,不知为什么,她在这样的孤寂的时候,她特别需要一个亲人来安慰她。
她摸索着道路,回忆着那天丝丝带她去见小姑的路线。那天见到小姑的时候,因为有丝丝在身边,莎比并没有说多少话。她现在需要一个长辈,来倾诉她内心里的苦闷与失落。
她心中的秘密,没有人可以与她分享,甚至是丝丝。
这样的屋子,其实就是一个大房间,内里的结构是没有门的,南北大呼隆地相通着,地板、墙壁都是木头,房子的南端,是厨房与卫生间杂揉为一体的一间小房间,从北边的正房间,踏着“咚咚”的地板,下行而去,就到了那间小厨房与卫浴合为一体的小隔间。地方不大,但上海人向来是螺丝壳里做道场的,里面摆布得倒也井井有条,自得章法。厨房最靠里边,拉上了一个布帘,可以用水笼头沐浴,平时帘布拉起来,不影响整个空间的完整。
屋子里很安静,习惯了上海的吵杂不息的响声,在这样的屋子里,车流的呼啸声必须隔几个马路才能弹过来,显然是一种难得奢侈到的安静。
莎比踩着咚咚作响的地板,在屋子里似乎做出了很大的动作。反正没有人,也无所谓避讳了。
莎比来到厨房间,拉下了隔帘,烧了一会水,看水温八九不离十了,便脱光衣服,钻了进去,放下水帘,罩着自己。
女孩也许对自己的生理反应都有一种不洁的感觉,在这时候沐浴,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心理的慰籍,她让莲蓬头哗啦啦地倾下水帘,慢慢地,让自己里进了水雾中,好像感到那每一缕的温暖,都渗透进自己的心里,融化进自己的肌肤中。
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她觉得还很陌生,高中时,她就发育得很好,身体曲线玲珑,她既欣赏自己的凹凸有致,又很讨厌自己这种截然分明的变化。打开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体上的每一个陌生,都令她感到苦恼,这种苦恼像蛇一样地缠着她,所以,她后来成绩一直不好,加上父母之间的不和,她学习怎么都学不进去。
就这么在水中一边洗着,一边自我欣赏着,后来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咚咚”的踩上木板台阶的击打声,显得很沉重,莎比想,肯定是奶奶回来了,静静地听了一会,她相信了这一点,便没有在意地又继续把自己笼罩着暖水中。
一切都是突如其来发生的。隔帘突然被掀开了,然后突然伸进来一双巨大的男人的有力的手,把她的腰一把搂住,拖出了水帘之下,她觉得自己突然悬空了,无力掌控自己,但那双手很有力度,不至于让她跌倒,她觉得被掠走似的飘飘然无从依靠。
突发的事件,使她本能地尖叫着,水流涩在眼睛里,头发从额上垂下来,她几乎不能判断是谁把自己拦腰抱住。
莎比来到了前一阵与丝丝去过的拆迁楼的孓遗,此处,沉浸在一片黑暗中,似乎城市在这里坏死一样,但还没有舍得被割掉,显得特别的累赘而难看。
莎比很容易就找到了上次小姑留守的那一幢拆迁楼,惨白的墙壁,像一面失去血色的巴掌,屹立在眼前。过了一段时间,两边的拆迁的废墟范围更小了,小姑的那幢楼显得更孤立,更危机重重。
莎比拍了很长时间的门,才听到楼上有声音传出来。莎比在黑暗中,抹了一下眼泪,她不想让亲人看到她的内心的难受,看到她的藏掖不住的情绪。
小姑点着蜡烛走了下来。莎比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屋内还是通电的,现在连电都没有了。
“啥人啊?”小姑在楼梯上面问道。
莎比应着。听出了她的声音,小姑很高兴地下来,开了门,然后端着蜡烛,退着回到楼上,大圈大圈的蜡烛光芒跳荡着,莎比摸索着上了楼,到了二楼的时候,小姑的手紧攥着她,这是一双好手,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柔软,莎比觉得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急欲流下来。
“就你一个人,丝丝没有来?”小姑问道。
“没来,就我。”莎比跟进了屋子。
小姑把蜡烛放到了茶几上,叫莎比坐下来,小姑父也从内屋里走出来,亲热地与莎比打招呼。说了一会话,小姑想起什么,吩咐小姑父什么,不一会儿,姑父从厨房间里端出一个大瓦盆来,小姑单手从桌上的锅碗瓢盆里拿出一个大碗,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你姑父做的鸡汤,我吃不了,正好你来,你尝尝。”
“我不饿,我吃过了。”莎比连连推辞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姑移近莎比,用另一只完好的左手,交叉过来,摸着莎比的膀臂。莎比可以感觉到小姑一直空着那只离她最近的右手,她知道小姑那只手发育不全,是一只瘦骨嶙峋的鸡爪,但是,她觉得小姑的生活却是健全的,有着那一朵家庭的温暖,在这种心理的趋势下,她一把拉住小姑一直藏在茶几下的右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也许刚才一直端着盆子,感染了盆子外沿的热气,觉得小姑的手凉滋滋的,那只右手,只有幼儿般大小,摸不到一点肌肉,骨头生硬地刺出来,但是,莎比握着却很舒服,她太需要一点亲情的安慰了,哪怕是一双残疾的病态的手。
小姑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加在莎比的手上,问道:“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我知道你的日子过的不好,你是家里最苦的一个小孩了。”
“小姑,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不痛快的事情,都被我碰到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莎比哭泣地说着。
“莎囝,别说了,过去的事情不怪你,没有人怪你。”
“真的不会怪我吗?”莎比求救般地看着小姑。
女孩的眼泪是她发泄的一种形式,流泪的前后,她会把自己分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莎比依靠着自己的小姑,无遮无拦地哭了一气,觉得内心里得到了安慰,心境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莎比把小姑这儿,作为她依托着亲情关系的最后一个吸乳的窗口,因为小姑是最安全的,最谅解她的。她想把自己攀附在这一个窗口里,重新吸吮着家庭里的乳汁,她需要的更是精神的营养,而不是从这个家庭中获得实际的帮助。这就够了,莎比感到相当的满足。
对于自己的家,莎比已经不奢望了,父亲与另一个女人居住在一起,而母亲,她只知道大概的方位,根本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她只是想把当前的生活料理好,把每一个日子推向前,向前。她难以知道前面是什么,只是,她要朦胧地鼓励自己,要走下去,走下去。
因为心境的改变,两个女人的话题开始信马由缰起来,小姑问到莎比有没有男朋友,莎比含羞摇头,她没有把今天为柳丝丝介绍对象的事说出来,她觉得应该把这个事情彻底埋葬,让知道的人越少,越能够埋藏得深。她只是说,今天碰到工作中的不顺心的事,觉得特别委屈,特别难受。
小姑从过来人的角度,劝莎比尽早找一个对象,过上安定的日子。一个已婚的幸福的女人,总是喜欢让一个单身女孩走进婚姻的天地,以为那才是一个女人的最好的依托。而从内心里讲,莎比已对婚姻不抱希望了。
望着小姑的热情的期待的目光,莎比却觉得自己很冷。婚姻的事实,是离她很远的事。她为别人的婚姻操劳,但从来是把自己的婚姻置之度外的。
“小姑,我觉得自己很难爱上一个人了。”莎比吟味着说。
“莎囝,我总觉得你还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我都说了,过去的事情不会对你有影响的,你还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别把自己憋在过去的错误里了,那不是你的错。”小姑以为莎比还是因为洗澡事件而郁郁寡欢,依然如故地开解道。
“我已经不相信男人了,我不会为不相信的人,去爱上谁的。”莎比欲言又止地说道。
“傻丫头,结婚不结婚与相信不相信男人有啥关系?就像我与你姑父,看起来,我们都身体不好,但我们过的不是很好吗?两个人过日子都是平平淡淡的,不要把过日子想的太复杂。只要两个人互相瞧得起,互相不嫌弃,那比什么有钱有势都老好。”小姑又比照自己动员起莎比了。她的干枯的脸上放射出暗淡的红晕,在蜡烛的映射下,显出几分不觉得年龄的美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想到什么,问道:“小姑,这房子越来越危险了,你怎么还不搬走啊。”
小穆回到他的地下作坊,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注意力。今天真是出了鬼了,从表面上看,他已经对莎比发了一通火,但是,静下心来,他却感到一种酸楚的情绪。
他觉得委屈,觉得难受,更觉得有一种愤慨。他似乎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完。他当时对莎比大吵大嚷的时候,莎比只是隐忍着没有吱声,他生气的正是她的没有反应,如果她对他吵一下,回敬他同样的反驳,他也许会觉得心里舒服一些,心里的积怨可能因而会散开。
但是她没有。
她像一个始作俑者,制造了一个尴尬的场面,但她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小穆恨不得继续在她的面前大吵大嚷。
在自己的憋闷的地下室里,小穆坐立不安,他拨响了莎比的电话。
电话里,是很长时间的吵闹的声音,似乎没有接通。他试探性地“喂”一声,那边传来细细的声音,“喂。”
“你在啊。”
“嗯,”那边传来莎比的轻柔的声音。
“你在哪里?”小穆突然间觉得无法开启自己的愤怒,他已经于刚才发泄了内心的不满,如果重提旧事,只是机械的重复。也许莎比的声音,让他的干燥的怒气勃发的内心宁静下来。
“我在路上啊,我正赶回家呢。你呢?”莎比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怨愤。(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早到家了,你怎么这么迟还没有回家啊。”
“我出去散散心了。”
“散心有这么久吗?”小穆问道。
“唉……”传来一声莎比呵气如兰的叹息,那轻柔的气息,勾起了小穆的所有的对往事的记忆。这样的夜晚,他需要这样的气息,毕竟他们曾经在一间屋子里呆过一段日子,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那是一种两“人”无猜的快乐时光。甚至他们没有觉得他们有男女之别,只是在一个屋子下的相互依存的人。
他突然间明白,他对莎比的愤怒,是缘自于莎比把自己抽离在外,让小穆走上一条没有她的道路,这才是他迁怒于她的原因。在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刻,他明白,他需要她。
出租车外,闪过桔黄色的城市,道路上,黄黄的一片。城市高架桥,让上海变得古里古怪,无形中增添了许多的空间,也增添了无数的麻烦。
小穆望着夜晚中的城市,望着这似曾相识的桔黄色,想起在很久前的日子里,他也曾经过莎比一起领略过的同样的色泽,内心里被尘封的感觉,再次像喷泉一样,流泄出来。
他已经疏远了这样的夜色下的温暖,现在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为什么很久都没有珍惜那份暖融融的感觉。
人的确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激情当突然爆发出来的时候,就会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忽略了那么久,为什么早一点没有去体味那种激情的感觉,那种过去很自得的平淡的时光,便会觉得是一种无所作为的浪费。
有一个女孩本来就是城市的那一头,曾经离得那么近,他可以触摸可及,甚至他们已经有了最实的亲密接触,但是,后来好像好仅仅是一时的假象,并没有深入地想想这背后究竟失落了什么。一次意外的提醒,让他知道,他本来就应该得到那份女孩的亲切与温暖。
他觉得自己被那个令人生厌的网站误导了许久,整天都把时间耗在上面,为网站的一点点繁荣而沾沾自喜,又为自己的电脑知识有所长进而乐此不疲,然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得到的仅仅是心理上的那一种虚荣的充实,他总以为那一份感情还在遥远的地方,然而,现在他却突然感到,现实世界在大踏步地前进,你只要稍有忽略,你就会失去你曾经以为掌握在手、不会消失的那一份宝贵的东西。
熟悉的横过天际的地铁路线,并行着出租车走了好久,隔着车窗,可以听到那隆隆的铁轨撞击的声音。这似乎是三号线路经过长宁区的路段,意味着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在地铁站,小穆伸长脖子,注意了出入口,他以为在那人影中,有一个会是她。
小穆走进屋子,没有看见人,他脱掉鞋子,看到门口放在一双拖鞋,方向朝向里屋,显然是这个屋子的主人特意置放好的,这一个细节,让小穆的心里略有所动。
外屋没有开灯,厨房里却亮着灯光。小穆把拖鞋穿上,摸索着向厨房与卫浴的方向走去,走进去,发现里面也没有人。
他忍不住叫道:“莎比姐,你在哪里?”
身后,传来莎比的声音,“你来了?你走的挺快的啊。”
“快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幸好路上没有堵车。你多晚回来的?”小穆掉过头去,看着她。
莎比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睡衣,这是小穆过去曾经熟悉过的内衣打扮,手里抓着一包显然是刚换下来的衣服,头也不抬地走进来,把衣服扔进了卫浴间。她的脸上挂着一种无所谓的表情,好像小穆是这个房子的常客,她见惯不惊似的。
小穆有些陌生地看着她,刚才在路上蓄积的那一股冲动与激情,面对着她的泰然自若,刹那间已经找不到感觉了。
莎比重新折回走到小穆面前,似乎还有很多事情在忙碌着,小穆感到,如果自己再不采取措施,她就会像一条鱼一样,从自己的指缝里滑走。
他的头一热,猛地伸出手去,抓住了莎比的肩膀,大开胸的睡衣,经过他的这么一拉扯,露出了她的白花花的胸脯,莎比两手本能地护卫着,捏住下滑下来的睡衣,一双眼睛射向小穆,充斥着质疑,甚至可能是怒火。
一旦付诸行动,就会不计后果。其实勇气所需要克服的,是行动前的那一种犹豫不决,最难迈出的,正是行动前的那一刻静止,就像摩擦力达到峰值的是运动前的那一刹那。小穆在大胆而主动且富有用意地抓住莎比的时候,他的心情反而表静下来,他对自己是满意的,至少他觉得自己的那种欲罢不能的欲望已经不再折磨自己了。他抿着嘴,有一些讪笑地看着莎比,掩饰着自己的那种情不自禁的尴尬,“你真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的温暖的小腹贴靠过来,坦荡而散发诱惑力。
小穆不能没有反应,如果说第一次在人民广场那儿贴靠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有所顾忌的话,那么,他此刻却有些肆无忌惮。
室息般的亲吻,让两人的气息混和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互联的热气,让自己的气息受到阻隔,不知是不是因为抽空了了周围的空气,造成局部缺氧,被亲吻包里着的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小穆感受到莎比接触着的嘴唇的恋恋不舍。当他稍微缓和下来的时候,发现莎比的嘴唇,却紧紧地缠着他不放。
嘴唇的确是一种敏感的握手。唇齿之间那一点轻微的用力与松弛,都传达着一种隐晦而明晰的意图。
小穆松了一下唇,那个信息便传递了过去,莎比的嘴唇从他的嘴里滑开,两人分开了一段距离,眼睛有一些茫然地对望着。莎比的眼睛,像风中的草叶,定了一下,便飘开了。
她咬着唇,问道:“你说啊,我坏在哪里?”
小穆抓住她的肩膀,说:“今晚你没有做一件好事。”他的嘴角弯上,蕴含着笑意。
“为什么?”莎比直直地看着他。
“我需要的是你,你却介绍别的女孩给我。”小穆觉得自己的话很肉麻,难堪地咬着自己的牙齿,似乎不用力夹着嘴巴,藏掖着的尴尬便会从脸上跑出来似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尽瞎说。”莎比的质疑的眼睛,转化为一丝绵软的羞涩,一荡便荡了开去。
小穆听着从卫浴里传出来的啪哒啪哒的水声,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悠着。
他来到了过去摆放电脑也兼用过自己卧室的房间里,里面空空荡荡荡,但并不显得太大。现在几乎忘记了自己当时是怎样住在这样一个逼窄的空间里的。其实仔细想一想,一个狭小的空间,正是因为物体的摆放,才形成了一个博大的天地。过去里面堆放着电脑,满满当当,却别有洞天,自己也在里面自得其乐,时过境迁,原来这个房间,竟然是如此的平淡无奇,如此的一览无余。
小穆跨进了门,在里面转了一转,屋子打扫得很干净,里面没有额外的东西,似乎他刚刚搬走似的。小穆却觉得自己已经搬走了好长时间,现在重新回来,真有一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屋子里尽兴地看一个足,他顺着通向阳台的过道,开了朝南的门,看到的是前面高楼的万家灯火,杂乱无章地明亮着,令人觉得很遥远似的。早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后窗的灯光像孩子脱落的门牙,三三两两地残缺不全。
这样的视角,过去他经常地凭栏拥有,此刻站立的这个阳台,是他了望外在世界的一个平台。如今,旧地重温,还能感受到当年的那种熟悉的感觉。
依次在屋里走了一个遍,他回身而返,听到“悉悉促促”的声音,抬眼一看,屋里明亮处,一袭白亮的光,闪烁在眼前。
刚刚沐浴过的莎比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衣,薄如蝉翼,里面的轮廓坦露无遗。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罩杯,她的洁白的内裤。在一瞬间的对她的扫视中,小穆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内衣边缘那种毛绒绒的花边,就像小白兔的尾巴,缀在衣角边。
莎比显然又重蹈覆辙,像上次那样,把自己打扮得妖妖娆娆,小穆想,她根本不知道男人需要的是什么。女人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一个物品,修饰得花里胡哨,达到非人的极致,女为悦已者容,是这种行为的理论支撑。她会把自己当成一束花,在上面洒上矫揉造作的香水,会把自己当成一块璞玉,非要在上面涂抹一些虚伪的脂粉。小穆的眼前,无由地闪过莎比A片中的那种喷香粉嫩的造型,她还在进入一种误区,按照她臆想的男人的需要,对自己进行粉饰加工。
莎比在小穆的眼前闪了一下,踱进自己的房间,在门边,她半遮半掩地逗留了一下,藏起大半个身子,留出她的半掰面颊,看着小穆,另一只手掖着自己的胸脯的衣服,说了一声:“不许看。”
其实不用她说,小穆都不敢正眼看她一眼了。这样的女人使他陌生,使他拒绝,在这样的夜晚里,他其实更需要的是一个女孩的亲切,女孩的随意的温暖,甚至他愿意接受一个女孩脸上的疣斑,愿意感受到女孩背后的那一种平凡。曾经,在与莎比共处一室的日子里,他有过对她的亲情般的认识,有过对她平凡一面的了解,但是,面前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却阻挡了他的向往与期待。
“看到没有?”莎比转着圈子,在房间里展示着她的睡衣。床头上的灯光调得很暗,房间里弥漫的是一种暖融融的氛围。
“嗯。”小穆应着,踟蹰地立着。
“好看吗?我还是今天第一次穿呢。”莎比亲热地说着,天真无邪,而又饱含着信任。
“还行。”
“你说嘛,究竟是好看还是不好看?”莎比带着一点撒娇的口气说道。
“其实……”小穆斟酌着词句。
“你是说不好看是不是,好叫人伤心噢。”
“不是,我还是喜欢你过去的那样子。”
“什么样子啊,我怎么记不得了?”莎比停顿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你连自己都记不得了?”小穆开了一句玩笑,走近了她一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是说过去我穿的那些睡衣睡裤?你啊,是老土。”莎比暧昧地嗔着看着他。
女人的形体语言,这时候是完全开放的,你不动作也不可能。
莎比穿上过去的睡衣,小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那时候,他没有想过可以拥抱她,而此刻却不一样了。
贴着一层薄薄的轻纱样的衣服,感受到她的温暖的体温,下身靠在一起,那是拥抱的一种必然的方式。
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的暗示,在此刻的近距离中。
小穆看着她,她的目光却开始游离,女人的羞涩,让男人无忌,他用一种残忍的观察的目光,望着她。
没有一种狂热的情欲的疯狂,也没有那种电影中相互撕扯衣服的迫不及待,在情欲的生成过程上,细嚼慢咽,远比狼吞虎咽来得更富有营养,更富有绅士品质。
小穆的右手伸进她的睡衣,抚摸着她的扁扁的宽宽的后背,光滑的感觉,通过手指传递过来。他经过她的后背上罩杯的带子,轻轻地感触到带子与肉体相嵌合处的紧绷与痕迹。莎比没有反对,就像那里早应该属于小穆似的。
穆岩的手,掠过她的肩膀,圆润的肩头,在他的掌握下,像下垂的麦穗一样,划出一道没有棱角的弧线,可以滑到她的臂膀,甚至可以轻易地游走到充满着暧昧情调的她的腋窝。深藏着的女人的隐秘部位,总是让男人亟欲好奇地探访,当小穆的手触及她的腋下细碎的毛发的时候,她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小穆知趣地收敛了自己的过分的好奇。
他的手重新回到了她的背部,在她的光滑的后身驰骋,渐渐地,他的手滑下她的睡裤的边缘,然后在她的臀部抚摸着,托着她的臀部,把她抱起。
她的全身悬浮起来,斜斜地悬在他的身体上方,这是一种危险的动作,可以感受到下身那微妙的磨擦与碰撞。(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等小穆回身看莎比时,她已经用被子蒙上了全身,脱下来的睡衣,整齐地放在枕头边。
小穆弓下身上,坐在床沿,望着她,头低垂下去,贴近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讲话,但这种宁静的感觉里,却可以听到一种特有的需要,还有那一种共同厮守着同一段时光的那种甜滋滋的味道。
小穆想起一部韩片中的台词,爱情是最浪费时间的事情,为那些没有意义的过程,愿意耗费很多的时光。
但现在他知道,爱情中的那种快乐的感觉,是最有价值的东西。爱远不是一种浪费,它是一种灵魂的充满与充实。
就像在这样,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面颊,那似乎就是幸福的事情。
“借你的膀子枕一枕,行吗?”莎比说道。她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披散下来,倾泻在枕头上,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淹没了她的脸颊。
小穆斜坐在床上,伸出膀子,让她的头压住。她说道:“你这样舒服吗?”
“不太舒服。那怎么办啊。”
“你看呢?”莎比带着一种迷离的严肃神情看着他。
“我可以与你躺在一起吗?”小穆说道。
“热死了。”她发出呢喃的呓语。在冷静的常态下,这些暧昧的暗示,足以让一个男人兴味索然,然而在一种升温的时刻,男人却对女人的色授魂予有一种超常的心领神会。
“把被子掀掉?”穆岩同样用只能耳语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的嘴角边挂着对自我的嘲弄,解嘲是人类面对尴尬的本能,这是一种平安度过难堪期的润滑剂。
“我怕冷。”
“那是不是身上的衣服多余啊,我给你脱。”小穆轻声地说道,两手在她的身后摸索着。他的声音很轻,床上的男女,更像是从事地下工作的特工或者说是地下党,在轻轻的气息中,就可以把隐晦的心思互通有无。
“给女人脱衣服可不是好脱的。”莎比轻声地说道。
“为什么?”
“脱起来容易,穿起来难。”
“那怎么办?”
“我自己脱。”
莎比把自己的胸罩解开,两手捂着胸脯,然后沉静地背过身子,脱掉自己的内裤,团团地放在一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也脱掉,行吗?”穆岩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光。
再次相拥时,那种感觉便完全不一样了,觉得心离得很近,身体依偎得亲密无间,飘浮在肌肤上的饥渴,在接触了的肉体上,缓缓地释放,就像品味着一道清凉的甘露,一直沁透到内心深处,又像啃噬着刚刚出炉的烧烤,把热量全部地传达到腹腔。情欲的确有冷与热的一柄两义的属性,冰火两重天,完全可以代表情欲的感觉。
男人在疲倦之后,会显得彷徨无主,彻底地展露出孩子的渴求爱抚的天性。
情欲造成的失落,是男人罪恶的一个转折点。杀死妓女的变态男人,有一半来源于情欲后的失落,当这种失落碰到妓女的赤裸裸的金钱需求之后,男人的恶便会激荡而出。
此刻穆岩带着一种哀求的神情看着莎比,就像小孩子乞求母亲能给予他一种安慰一样。
他在等待莎比的回答。
莎比的脸上浮现出一缕淡淡的红潮,像黄昏时的霞光,轻柔地辉映着唇齿。她的嘴唇变得殷红,像胭脂没有褪尽,泛着湿漉漉明亮的光泽;她的脸上布满大团大团连绵的晕红,皮肤显得更加细腻匀称,仿佛红玛瑙一样由里到外发射着隐隐的微红的光。她的眼睛好像经过水洗一样,亮亮的,薄薄的,眼睑稍有眨动,便藏掖不住眼睛里的细密的波纹,女人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敏感而轻柔,变得清新而薄透。
她的肌肤仿佛更贴近灵魂,她的眼睛,好像更泄露出内心的秘密,经过性洗礼的女人,通体变得简单而透明,就像上山前的蚕,纤豪毕现,吹弹得破,这可能正是一个沐浴着爱情女人的真正的魅力所在吧。
面对着穆岩的问话,她摇摇头,嘴唇抿的紧紧的,含着深藏的羞涩的笑意。
女人的回答,无疑让穆岩放宽了心,男人需要自欺欺人,需要女人说她不讨厌他,包括他引以为羞的情欲的真相,正如女人需要男人向她口口声声说他喜欢她一样。
男人与女人在情欲上的需要是不尽一致的。男人关注的是女人的肉体的感受,穆岩初次涉足她的肉体,他焦虑的,是否能让她得到快感。而女人其实在情欲中并不像男人那样,完全地注重于感官的体验,她满足于男人是否出于心灵的喜欢。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吧,一个注重于肉体的感受,一个执着于灵魂的依从,从某种意义上讲,男人与女人的对话,典型的雷同于鸡同鸭讲。(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男人与女人的矛盾由此产生,但更多情况下,却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互补效应,令男女之间的感情复杂多姿,变幻无穷。有了这样的来自于性别的永动机般的内在冲动,男女不内耗、不冲突也不可能。这也许就是上帝的安排,让一对男女在没有任何人类的文明创造的背景里,也能凭着天生的本能,在龃龉中获得爱的磨擦,爱的舒畅与痛苦。
莎比的头,仍枕在穆岩的手上,其实他已经对她没有轻抚的欲望,但是,他无法拂开她的浓浓的未曾冲淡的情愫。他好像打肿脸充胖子,假装还对她充满着柔情蜜情。这也是令他内愧的地方。
两个人延续着那种贴近在一起、内心相依的融洽气氛,胡乱地聊起天来。
穆岩想,一个男人承认一种爱,是很困难的。也许男人更容易把爱诉诸于情欲,所以,他才吝啬他的对爱的评判。
他只能说:“也许那就叫爱吧。那时候,我很喜欢她。”
因为莎比提到了他的爱情,他也可以大胆地询问她起来。
这是他心中的一个块垒。一直以来,他对莎比的了解是从A片中感知到那最深邃的秘密的,那种赤裸裸的感官刺激,是他对她的秘密了解的全部。但是,穆岩在实际生活中感受到的她,根本不是那个镜头里的她,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莎比与穆岩一样放不开来,他的脑海里,无法把她与那个镜头里的她划上等号。
实际上,穆岩一直努力在摒弃她在镜头里留给他的印象。但他不能克制自己的好奇,男人的心理就这么怪,尽管他告诫自己不要去打听女人的过去,但是,他仍然会一意孤行、欲罢不能地进入女人的爱情史前期,尽管他会知道自己是自寻烦恼。
人可能都有一种寻根的欲望吧,寻找自己的根,其实只是想确立自己此刻所站立的位置。一个男人对女人有了肉体之欢之后,他就有一种迫切的愿望,想去了解他此刻站立的位置,想去他逗留的女人身体上,还有怎么样的男人的遗痕。他不想在拥有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之后,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体曾经发生过什么。
穆岩问道:“你以前有男朋友吗?”
莎比的眼睛直愣愣地问着她,刚才那种灿烂的笑容转为一脸的迷茫,压根儿难以从她的脸上看到她有想回答的迹象。
穆岩停止了追询,女人的沉默就像一个黑洞,使你无能为力,望“黑”兴叹。于是,他旁敲侧击地问道:“那个片子中的男人,你们……”
莎比说道:“他叫烂鱼头,我不喜欢他。拍那个片子之前,我只是听说过他,根本不认识他。”
疲倦席卷上来,莎比背朝着他,向床内睡着,他一手搭在她的胸脯上,一手放在她的臀部上,这样的感觉,带有一种暧昧的企图,但又带有一种美好的亲近感。
总说男人结束之后需要休息,而他却没有一点睡意,只是觉得有一些空荡荡的失落。书上总说女人结束后还需要缠绵爱抚,但她却很安然地面向床里睡着。女人把自己的背部甩给男人,究竟意味着什么?穆岩有一些稀里糊涂,但是他却觉得女人能把自己的背部敞开面向一个男人,似乎是她的另一种信任。
他的手可以试探着抚摸着她的两瓣丰满的屁股,它们夹的紧紧的,他的手被阻挡在她的丰腴的外面。一个女人把屁股暴露在男人的手心里的时候,实际上是一种非常亲昵的行为。这可能是因为动物的做爱,都是一种后体位的,这种残存的做爱方式,必然会作用于今天的人类,当女人愿意把后背让给男人的时候,其实意味着她愿意像最原始的状态那样,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对方。
穆岩的手,百无聊赖地抚摸着她的胸脯及臀部,它们是最有代表性的女人的部位,因为抚摸,他的疲倦的肉体获得了安慰,也许这时候有一种叫感情的东西,弥补了高潮之后的失落。他为这种失落而感到一种莫名的愧意。于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以这种超常的关爱,来消释自己极快隐退的“性”趣。
当他的手放肆地进入到她的臀部的柔软的部位的时候,她发出了一丝呓语,他赶忙知趣地停顿下来。
“你睡着了吗?”他问道。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喝饱睡足的小孩,缠着一个母亲,闹嚷一个不停。
“嗯。”莎比应了一声,声音像梦一样遥远,似乎是一种呓语的回声。
“那你睡吧,我得走了。”穆岩说道。
“你上哪里去?”莎比轻声地说道。她的神志并没有进入睡眠状态,也许她只是沉浸在男人的怀抱中不愿意清醒吧。
“我回去啊,我不能赖着这里不走吧。”穆岩支起身子,看着一头头发披散下来的莎比的脸。(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不让你走。”莎比转过身来,抓住他的肩膀。她的脸上还挂着刚才亲密行为之后未曾消退的娇态。
“那我就不走了?”
“我要你陪我。”莎比像一个小女孩,这是穆岩的最鲜明的感受。原来在一起的那种隔阂与距离,因为肉体的接触,远离了他们,他们之间似乎把秘密的东西拿出来分享,因而可以更加无忌地索取与交流了。
上海的雨,后遗症是产生雾一样的迷蒙。城市在风雨交加中,孤立无援地忍受着大自然淫威的侵袭。
灰色的饱含着雨水的云层贴得很低,几乎就要磨擦着那些高楼大厦的顶部,黑色的天空的幕底,齐齐地贴着锃亮的建筑物的外壳。城市像一群乖巧的小孩,束手而立,一些大楼的顶部在白天亮起了照明灯,在黑乎乎的积雨云霸占的天空上,就像一群鬼灵精怪的小妖精,自得其乐地疯狂闪跃着。
莎比站在学校的阳台上,可以看到虹口体育场的那座高耸的射光灯架在肆无忌惮地风雨中,苦苦地孓立着。时间已经是黄昏了,但天的黑暗程度比预想的还要大,厚厚的云层过早地把黑幕拉扯下来了。
一天来,莎比似乎一直在莫名其妙地期待着什么,她在期待着电话铃的震响。但是所有的来电中,都没有他的声音。
昨天那样与穆岩走到上床的地步,是她没有想过的,她一直对自己有一种嫌弃的自卑感。从她还是少女时代起,她一直有一种不洁的感觉,这使她感到一种深深的隐藏着的自卑。少女时代无意中惹上身的那一场风波,更使她带上了一种负罪感。有了这样的两种感觉,她步入社会的时候,便不再觉得有什么珍惜的东西了。
她发觉这个社会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灵魂的感受,她内心里所有的自卑与不洁感,这个社会是不关注的。她只要修饰她的外表,就会很自然地获得作为一个女人的所有的一切。
她发觉自己在男人堆中的关注程度,远不是与她的心灵密切相关的,而绝对与她对自我的修饰成正比。
所以,她越来越放弃了对自己灵魂的维护与珍惜。她从不去想灵魂深处的东西,而只是强化地渲染她外表的性特征。越封闭内心,越张扬起外表的风情,便越能让男人世界围绕着她打旋转。
她原先一直在内心深处加以厌弃的肉体,却在男人那里,读到了另一样的价值。她小时候就觉得自己胖,发育得太丰满,高挺的胸脯也一度让她羞愧难当,这一切强烈的女性特征,却在男性那里获得了出人意料的追捧。在那一刻,她似乎懂得了,男人与她内心里幻想的那个审美价值观是不一样的,她厌弃的东西,恰恰符合男人的胃口。有了这样的对男人的认识,她懂得如何让男人喜爱,让男人迷恋。
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显示是穆岩的,莎比的心动了一下,打开手机。
电话接通,里面传出穆岩的声音,“喂。”
“嗯。”莎比应了一声。
电话里是长久的沉默。对方显然在斟酌着词句,过了半天,终于憋了出来,“你还在培训班吗?”
“嗯。”
“你们那儿雨大吗?”小穆问。
“当然大了,上海就这么大,我这里与你那里不会是两个天气吧。”
“也不一定吧,‘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也是有可能的吧”。
“你说什么?”莎比显然没有听懂,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小穆突然改口问道,“昨晚还生气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生气,干嘛要生气?”莎比有口无心地说道。
“我……”小穆语塞了一会,“你还没有下班吗?”
“雨这么大,我在等雨小啊。”莎比说道。
“要不要……*—*—……%¥%¥##¥##¥¥¥……”小穆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
莎比竖起耳朵也没有听清他讲什么,不由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有听见?”小穆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着的笑意,“听不见就算了。”
“你坏,你就不能再说一遍啊?”
“不能,有的话,是不能再说一遍的。”
走廊上不健全的灯光倾注下来,洒在小火的脸上,她的面容像失去光泽的象牙一样,泛着次品一样的成色。自从小火上次突然失踪之后,这是莎比第一次看到她。上一次见到她时,大病初愈的小火虽然面色苍白,但尚有几分人色,此刻看到的小火,却像一具冰凉的死尸——从她的脸上泛出的白,是一种冰冷的白。这种冷色的感觉,倒提醒了莎比,用手摸了一下小火的脸,觉得尚有余温,显然,这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着的人。
这就是当年那个与她乌眼鸡般对立的小火吗?当年的资本是她的艳若桃李的面容,是她心高气傲的心胸,这一切仿佛在一夜之间挥发殆尽,只有这一个可怜兮兮的尚有一口游丝的生命。
莎比把小火的身体扶起,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脸上所有的疤痕都像漆黑的星空的所有光亮一样,穿透出刺眼的芒角,简直不能卒睹。虽然莎比过去曾经多少次地在心地里诅咒过她,但此刻却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里生涩地打进的雨水,割得眼球辣辣地痛。
女人的嫉妒心,是与对手的实力的高低成反比的。此刻,莎比的心里装的全是同情。她把小火扶起,偏离了水管下溅处,免得扑下来的水珠再次践踏着小火的面容。
看看四周,估计小穆一时半会无法来到,她失去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把小火抬到楼上去,毕竟那里干燥一点,环境要好一点。
她托起小火,小火发出梦呓一样的呻吟,双腿还有知觉。她把小火抱了起来,小火沉重的身躯压着她的手,几乎令她无力动弹。小火的个子比她要高,身体很实在,可以说,莎比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小火,现在才知道,小火在体形上的确要比她有优势呢。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托着小火往台阶上走,走到半途,莎比举起小火的手,套在自己的头上,鼓足力气,顶着小火的重力,往上艰难地位移。
小火能模糊地发出几个声音:“别,别……”莎比感到,自己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越来越短的台阶,她憋足了气,把小火托上了最后一个台阶。
扶着小火走了一段距离,莎比把小火放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水迹很快洇湿了沙发的边缘,莎比看到小火水淋淋的脸颊,想找一个毛巾给小火揩揩,在办公室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像黑狗干子的毛巾,上面蘸满了墨水、粉笔灰,自己看了都恶心。莎比无奈之下,想到自己的裙子上的披肩,咬了咬牙,抽了出来,为小火揩干净了脸。
她葡伏下来,伏在小火面前,轻声地叫道:“小火,小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火的嘴唇蠕动着,双目没有睁开,莎比把手伸到小火的脑后,问道:“小火,你怎么了?你不要不睬我啊。”声音出口,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莎比觉得自己的声音里夹带着哭
腔,吓了一跳,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车子开到长海医院,把小火送入急救室,拖拖拉拉挂上水,送入病房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雨没有小下来的迹象,窗外的齐窗的水杉在风雨中飘摇,发出大呼小叫的哀号。小火躺在病床上,脸上渐渐地恢复了一点暖色调的气色。医生刚刚查过房,告诉莎比,她无甚大碍,但因患过呼吸窘迫症,此病极易复发,一旦发作,会造成呼吸困难,十分危险,莎比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才算定下心来。
病房里很安静,邻床的病人已经休息,莎比想到什么,向小穆呶了呶嘴,两人走出病房,这间病房在廊道的顶头,面向东是一面硕大的窗户,雨水打在窗户玻璃上,砸碎成稀里哗啦的蒙蒙水雾,依稀间,可以看到窗外晃荡不宁的树梢,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骚动不宁。
“饿吗?”莎比问道。
小穆摇了摇头,“都忙忘了,一点想吃的感觉都没有了。”
“现在你说怎么办啊。”
“你不是知道小火的家吗?她家里有没有什么人?”
“不行啊,她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家里人啊?还有小火我知道她,她过去一直不让人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的。这样突然让她家里人来,还不吓死。”
小穆有些诡异地看着莎比,“那你就在这里照应她啊。”
“那你说怎么办?”莎比的目光回避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听着外面的风雨声,两个人一时无语。
走廊上惨白的灯光,照着深邃的回廊。小穆回首看了看这苍白的走廊,没话找话地说道:“你看这医院,好像挺熟悉的。”
“你以前来过啊?”莎比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没有。也许医院都是一样的。”小穆的目光粘稠地在她的脸上停留一下,仿佛在辨识着什么,莎比立刻感悟到了她的目光中的用意,心中一时格登了一下。她想起了当时他们住在长宁区的时候,也是晚上小穆把她送进了医院,在小穆的话语中,显然是意指那一次在医院里的事情。
那一次,是为自己,这一次,是为另一个女人,而身边的男人却是始终如一的。想到这里,莎比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温暖弥漫心间,忍不住往小穆身上靠了靠,女人的这种亲昵暗示,总会得到男人的响应。他们在这一刻身同感受了过去的一段回忆,一时间都情不自禁地被一种柔情蜜意环绕。小穆伸出膀子,环绕着莎比的肩膀,隔着薄若蝉翼的裙袖,抚摸着她的丰腴的膀臂。莎比软软地无力地倒在小穆的肩膀上,就像窗外那些孱弱的枝条,寻找着坚强的依靠。
穆岩碰了碰莎比的后背,示意莎比再出来一下。莎比跟着穆岩来到了外间,悄声问:“怎么了?”
“我倒想到有一个人,可以照应小火。”
“谁?”
“阿冥啊。你不记得了,小火失踪之后,阿冥还去找过他呢,我与你不也是陪着他去的吗?”
“你说的倒也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晓得阿冥是蛮喜欢小火的,但小火不知遇到了啥事体,这次,她大病了一场,我琢磨来琢磨去觉得怪丝丝的。按理讲,小火应该找阿冥才对,可她却跑到学校来,也不知要找谁。你想,要不是那天我迟离开学校,她一人晕倒在学校里,还有命吗?我倒担心,她与阿冥之间出了啥毛病。”莎比喃喃地说道,细细地掂量着这一连串的事情。
“是有一点怪啊。”穆岩挠挠头,“你没有问小火最近上哪里去了?”
“我怎么好问啊,她刚刚好一点,我没法开口啊。”
“前一阵阿冥与小火都商议结婚了,两个人有感情是不会错的。肯定遇到了特别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找阿冥,至少能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吧。”穆岩说道,他的心理是把小火托付给一个可以托靠的人,这样想的原因,也有一点私心,他不想自己与莎比过多地把时间耗在医院里,小火有了一个能照顾她的人,他们也好脱身离开医院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联系一下阿冥,是吧?”莎比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查着过去的记录,嘴里小声地呢咕着,“上次在记得有他的号码的,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找到了,是这个号码……”
拨了阿冥的号码,电话里很快传来阿冥的声音。莎比把小火在医院里的情况说了一下,阿冥立刻说要赶过来,莎比有一些惊讶,阿冥在松山当老师,这么迟,还有这么大的风雨,赶过来实在是不方便的,但是电话中的阿冥的口气十分焦急,完全是一股锐不可当的劲头。莎比叮嘱他路上小心一点,便放下了电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火的药水挂完,已经深夜了。雨渐渐地止住了,仿佛它也知道,子夜需要宁静。
医院里的护士要求莎比与小穆离开医院,因为按照医院的规定,是不允许病人的亲属来探访的,但莎比不放心,她想等到阿冥到来,把小火交到他手里,再离开。
莎比与穆岩来到急诊室,坐在走廊里的长凳上等阿冥的到来。在十二点的时候,挂了一个阿冥的电话,阿冥说已经不远了,他说到医院的时候再打电话来。
莎比开始的时候,还能穆岩讲话,但渐渐地两眼提不起神来了。女人可能都不善于熬夜,穆岩看到莎比的精力不集中的神情,便说道:“你倚着我睡一会吧。”
“你不困啊。”莎比有气无力地说。
“你知道我是夜猫子,每天这时候,正是我上班的时候呢。”
“那你借给我当枕头。”莎比把头倚靠在小穆。
“行啊,只要你不嫌这个枕头硬就行了。”小穆正了正身子,让自己舒服一点,以使接纳莎比的身体。
小穆展开自己的怀,莎比把头滑入到他的胸前,倚靠着,穆岩轻轻地扶着她的头,把莎比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莎比便屈着身子,伏在小穆的腿上,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此刻是城市真正的夜与昼的过度,黎明前的黑暗强烈地包里着城市,它给城市的征候不是无底洞的黑暗,而是此刻城市的货真价实的萎靡不振。
道路上的生气是奄奄一息的,所有的路灯,映照在车里的感觉都是一种桔黄色的一片。天与地之间笼罩的不是浑然一体的黑暗,而是一种暖融融的像泛黄照片一样的茶色色调。
穆岩在车上没有提自己的去向,莎比径直把车子往长宁方向开。此时车子并不是很多,莎比倒开得满是放心。
路上,穆岩明知故问地说:“我要不要回去啊?”
“你想回去啊?”莎比把着方向盘,没有表情地说道。
“我在问你呢。”穆岩看了一眼莎比,男人有时候相当的脆弱,似乎只有女人的首肯,才能让他贴近女人。
“你是不是嫌在我那个呆够了。”
“不会,永远不会的。”穆岩接嘴道,语含男人的不怀正经的笑意。
“讨厌……”莎比白了他一眼,车子驶出高架桥,从水泥的桥墩下穿过,三花两绕之间,已经驶上了通过长宁区的那条东西向道路。
到了莎比的住处后,两个人简单地洗了一下,小穆在客厅里发愣,莎比一边把湿漉漉的头发包起,一边对他说,“你不想睡觉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睡哪里啊。”小穆厚皮涎脸地问道。
“你自己看吧。”
共睡一床,却不及于乱,实在是因为昨天的疲惫,经过半夜的休息,那蠢蠢欲动的心思突然间在清冽和蔼的气氛中暴涨了。
懵懂初醒的女人自然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她不是美丽,而是一种生活化的俗气,这种俗气无关爱情,却事关情欲。穆岩看着对面的女人,她的肥厚的嘴唇,微微地抿合着,轮廓优美,撩人心动。再看看她的下面,从睡衣中破土而出的大腿,白花花地贴靠着自己,真是一副两小无猜的神情,回忆凌晨时对她半梦半醒之间的沉迷,便忍不住凑了过去,把自己的脸往她的脸上靠着。
莎比睁开眼睛,摇着头,小穆说:“让我亲亲。”
“不行,我还没有刷牙呢。”
“不,我要亲。”小穆坚持着把她的头顺向自己。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那让我亲哪里?”穆岩笑着说道。
“一处不让。”莎比说着,但并不坚决,女人推托中留下的纵容的伏笑,正所谓欲拒还迎的内质也。
穆岩搂抱着莎比,她的软软的腹部,贴靠着他的下身,带着一种淫猥暧昧的情调,第一次与莎比在一起的感觉,带着仓促的过眼烟云,此刻,他却像抽着鸦片一样地品味着她给予他的每一缕感受。
他把手伸入她的睡衣后部,摸着她的丰满的臀部,沿着她的夹峙着的股缝,向下伸展着,当他再有所作为时,莎比脱下他的嘴唇,下身扭动着,显然对他这种直接的方式表示适度的反感。
穆岩把她放下,支起身子,看着她,说:“把衣服脱掉吧。”莎比点点头,小穆为莎比撕下内裤,然后伏在她的身子上,亲吻着她。
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来,两个人都显得从容而富有感觉。当两个人都衣服都脱光的时候,便紧紧地扣合在一起。
穆岩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快感。男人的欲望,迅速升腾,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快感。在他的身下,莎比像尺蠖一样地屈伸着,每一次运动,都击中他的最敏感的神经。他期待那种喷薄的高潮,但是,他又惧怕在那种高潮之后的失落,更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自己的快感给她带来麻烦,因此,他隐忍着自己,不让自己的快感发泄出来。
他像一个失败的将军,求饶地离开了她,说:“不行了,再这样我就控制不住了。”
莎比闭着眼睛,发出轻微的哼哼声,此时,她抬眼看着他,谅解地随着他。
两个人侧躺着,穆岩搂着她的身子,觉得这样,倒别有一种趣味。
刚才的亲昵,使他们的关系变得十分的融洽。两个人闲聊着,说着一些以前难以启口的笑话,说到动情处,便再次搂抱起来,如是者三,床上的快乐,就被这些杂碎的细节充实着,不知不觉时间,时间在悄悄地流逝,但情侣之间的时间概念是严重错位的,两个人留恋着这种床上的时光,听任时间的巨轮在窗外伴随着阳光迅即地滚动。
莎比一直伏在他的身上,乖巧得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猫。那种温柔的渴望亲近的感觉,冲击着穆岩,在男人的潜意识里,他不能不神往融铸造在她的身体里的那种至极的温柔,但是,他知道没有避孕措施下的那种放纵的行为,会给她带来意外的伤害。因为她离自己很近而产生的亲近,他突兀地问道:“你这里有套子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伏在他的怀里,用一种小声的哀求的声音重复着对他说:“我给你做哦。”
穆岩捏着她的头发,爱怜地抚摸着她。他知道,她把他看成了一个泄欲的人,所以,她才用一个极端的手段,来成全他的梦想。
他无法想象,把自己那种隐秘的地方放入她的嘴中。他从没有那样想过。他的性心理无疑是正常的,按照通行的说法,在性行为的双方中所遵守的唯一的原则,就是无害。他不知道如果采取一种异样的手段的话,会否给她带来伤害?而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穆岩拉住亟欲滑下的莎比,说:“傻瓜,我真的不想。”
“我喜欢给你做……”她细声细气地说道。
“不行,那很脏的。”
“我不嫌。”
在热血沸腾的情况下,人对刺激的追求是无止境的。蠢蠢欲动正可谓在情欲冲动下的人的应有的反应。她的楚楚可人的神态,她的娇艳欲滴的柔软的嘴唇,她的眼睛中涌动着的求告的风情,逐渐地融化着穆岩的内心里的准则。
穆岩抗不住莎比的请求,语气改变了强硬,说:“我舍不得你……”
“没关系的……”莎比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转机,便探下身子,伏在他的腹部。
她的浓密的头发,遮掩了面部,倾洒在他的肚子上。穆岩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完全坦露给她,有一种内在的恐慌,特别是开始的时候。
她磨磨蹭蹭地好久没有动作,使穆岩的紧张也持续了好久。他支起身子,看着她,只有她蜷曲着身子,盘在他的下半部,却不见她的面部。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莎比突然抬起头来,对他说道:“不许看。”
小穆说:“我要看。”
“不行,你看了,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好好,我不看。”
小穆重新躺倒,眼睛盯着屋顶。一种新奇的体验包里了他。
她的嘴唇很温暖,却很坚硬,开始给他的感觉并不舒服,她嘴里的口水伴和着他的身体,仿佛使他浸泡着一团温暖的噪杂的热水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突然间,电击样的舒坦感,击中了他。滑腻的温水开始波动起来,冲击着他原本掩藏好的秘密,使他完全地坦露出来。
他感到她很有节奏感,也很温文尔雅,更感到了她的亲切地靠近。
那种温暖感,从肌体接触的地方向上延伸、扩散,把他强烈地推进到一个旮旯;每一起波浪,都像汹涌的海水一样,把他推到壁立的岸上。他没有逃避这种波浪的可能,只好随波逐流,与波浪碰撞着,撞击着,每一次撞击,都使自己更加赤裸,全部地坦现在波浪的冲击与洗涤下。这是一种迎头相撞,富有节奏感的温暖的水流,沉埋着暗涌的激流,让他无法掩藏,只有暴露出的兴奋感被温暖融化;起伏的波涌,带着他,上下起伏,把他推进到一种坐以待毙的境地。
他觉得自己的脆弱与无力,这是一种比肉体的接触更加硬性的激励,那种温暖,那种砥砺,使他滑向了无法控制的边缘。
也许这是一种纯粹刺激感官的舒服,虽然生硬,却带有更直达目标的冲击力。
穆岩一把拉住她的头,让她停止住,“行了,行了,受不了。”
但她并没有停止,那波浪的惯性,仍然余音缭绕地刺激着他,使他继续向上攀升。就像冲出波浪的旭日,只隔一层极薄的水层,就要破浪而出了。
探视的时间到,在长椅上睡了一夜的阿冥,随着人流,走进病区。
按照莎比说的楼层,他很快找到了小火的房间。
轻轻地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小火。小火的眼睛很大,很亮,正好注视着门口,好像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阿冥放慢了脚步,踟蹰着,在小火面前,他又是那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他像火柴杆子一样,站在小火的床前,莫名其妙地笑着。
小火冰冷地看着他,一言不放,阿冥感到了来自于她的威慑,为了掩饰这种紧张,他悄声说道:“小火,好一点了吗?”
小火垂下眼帘,然后睁开眼睛,毫无表情地说道:“是谁叫你来的?”
“我只是来看看你。”阿冥在小火这样的表现面前,不由自主地拙嘴笨腮。
“我不要你来看。”小火扭头朝向床的另一边。
阿冥在床头,咬着嘴唇,弊了半天,说道:“小火,你先把病治好了,行吧,其他的事情不要去想。”
“我没有病。”小火硬硬地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还说没有病,瞧你现在这样子,又黄又瘦,叫人都认不出来了。”阿冥低垂下头,近距离地看着小火。
病室里的另一床病人,出去做超声波检查了,屋子里只有阿冥与小火。小火背朝着阿冥,没有吱声,阿冥也不敢出声问询她。
小火突然掉转头,问道:“阿冥,你来不影响工作吗?”
阿冥木木地望着她。此时屋里没有人迹,但他却不敢放肆地说什么了,他嗫嚅着嘴唇,憨厚地笑笑,“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吗?”
“明白?我需要明白什么?”
“小火,听说你在这儿,我还有心思做其它的事情吗?”阿冥说道。
小火的眼帘睡下来,似乎睡意席卷上来,然后缓缓地抬起眼皮,问道:“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把我忘了?”
“怎么会?时间越久,越难忘掉。”阿冥触动了内心的心思,“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离不开你……你不要生气,我不该这么想你……我不配……”
“唉……”小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的手臂露在床单外面,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没有说你不配啊,只是……应该说我不配。”
“你又提这个话了。小火,我不许你这样说。”阿冥的手急欲伸出来,抚摸她的手臂。在梦中,他多少次幻想着抱着她,这样就可以让她不再从手心里溜走了。
小火颤栗着把手让了一下,阿冥的手抓了一个空,她茫然地叹了一口气,“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这一段时间到哪里去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做的肯定有道理的事,我为什么要问你?只要你回来就好了。”阿冥收拢起双手,百无聊赖地相互捉摸着。
“你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啊。”小火的目光像隔着很远的距离,望着他。
阿冥躬下身子,征求小火道:“我到住院部交一下款。”
小火躺在床上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把全姐垫的钱还给全姐。”
莎比打断了小火的话道:“说昨天还真巧呢,正好口袋里二千元,就给垫上了,一二天的费用还够的,我那个钱,不用还了。我马上找钱主任说一说,让他再解决一点。”
小火说道:“全姐,已经很麻烦你了,阿冥,你把钱提出来,全姐的钱,还给全姐。……”
阿冥答应一声,匆匆地奔出病房,小火想到了什么,轻声叫了一声:“阿冥,等一等。”阿冥早已走出病室,莎比赶快追了出去,把阿冥叫了回来。
小火淡然地说:“阿冥,我粗心,你比我更粗心。你去拿钱,也不知道我的密码,怎么拿啊?”
阿冥说:“我这里有钱啊,你的钱放在存折里,等你病好了,你请全姐吃一顿就算了。”
一席话,说得两个女人都笑了起来。阿冥走了出去之后,莎比悄声对小火说:“几日不见,阿冥的嘴也
开始油腔滑调了。“
小火用手指了指床,示意莎比坐下来,莎比半坐在床头,侧身看着小火。小火说道:“他现在重操旧业,当起了孩子王,就是靠嘴吃饭。还有你过去可能不了解他,他那个嘴要么不说,说一句要把人噎死。”小火想到与阿冥拍A片的情景,在片场,阿冥装疯卖傻的样子记忆犹新,只是彼一时,此一时,心境不同,对他的那种故作糊涂,早已不是当初的一百个看不惯,而是成为心中津津有味回味的愉快的源泉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阿冥还是挺老实的,人还不错。”莎比试探着说道。
“你别看他老实,心里的鬼多着呢。”小火说道。
“这倒好了,全靠老实也不行。我是说阿冥心倒是挺诚的,这样的人还是叫人放心。一看你出事,我就想到了他。”莎比说道,静了片刻,又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想不想和阿冥待在一起?”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小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你又怎么了?能找到阿冥这样这么诚心诚意的男人,真不错了。他现在有一个工作,你随着他,将来日子还是过得蛮好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说我配不配他。我觉得对不起他。”小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伤的神情。
小火欠了欠身子,莎比示意她躺下,离开了病房。阿冥随着她,送她出门。
走出病室的门,莎比悄声地对阿冥说:“小火的事,我再向钱主任说一说,看他能不能再补助一点。”
阿冥说:“谢谢全姐。能办成更好,办不成就算了。不要太麻烦了。”
莎比举脚欲走,又想到了什么,她停顿了一下,用手招呼了一下阿冥,退到廊道面北的空旷处,阿冥追随着她走过去。
莎比望了望刚刚从楼上跑上来、额头上沁满汗水的阿冥,问道:“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等小火身体好一点,再说吧。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知道我提的想法,她能不能同意。”阿冥神情黯然地说道。
莎比点了点头,说:“刚才我和小火谈过。”
“她说什么了?”阿冥焦急地追了一句。
“她有一点矛盾。但她对你没有恶感,你们还是有机会的。”莎比说道:“你要对她好一点,女人的心嘛,你花一份力气,她就会回报你同样的一份。”
“这我懂。”阿冥咬着牙,应承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开车来到培训班,把车子放入车库,“咚咚”上楼,却见办公室里闹嚷声不断,觉得有些奇怪,平时培训班上,除了自己常驻之外,并没有特别的其他人来光顾。难道是钱盛肿今天来了?正好,莎比心想,正要找他这个人呢?没想到他竟然送上门来了。
莎比蹑手蹑脚,走近了办公室的大门,只听到里面传来几个男人的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两个三人在内,间或传来男人的说笑声,有一个男人的笑声十分爽朗,盖过了所有的人,钱盛肿的尖细的公鸭嗓子,夹在里面,就像被欺凌的小媳妇,一点地位都没有。莎比从声音大致猜出,这里面的人,肯定是钱盛肿的客人,且地位要比钱盛肿高。
只听到一个中年以上的男人用浑厚的带着江浙口音的腔调说:“姨太太的这个角色肯定是要的,现在看电影,看老爷已没有啥意思,也只有用姨太太来引人了。大家记得小张(指张艺谋,莎比听到这里,感到这人是张艺谋的前辈)拍摄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吗?他那个电影,给老爷的只是一个后脑勺,谁爱看老爷那个死人脸啊,观众爱看的是姨太太,哪怕姨太太的后脑勺,也要比老爷的吸引人啊。那个死鬼陈逸飞拍的《理发师》,拍的不也是一个姨太太吗?按道理讲,现在这个时代,姨太太当然没有张艺谋那个时代吃香了,但是‘余威震于殊俗’,姨太太的屁,还是能提升票房的。”
“这么说,黄导演是要闻姨太太的屁了。”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说道,莎比听出这个声音是当时曾经给培训班上过课的名叫石安泰的教授(提示:第153节,此人第一次出场)。对这个人,莎比不知为什么比较警惕,他是由钱盛肿的老婆介绍过来的,培训班上的人都在闲扯说,这石教授与钱盛肿老婆有一腿。女人对情人的所有信息都是高度敏感的,所以,莎比对这个男人也有所在意。
“哪里,我这叫‘以屁搭台,用脸唱戏。”那个被称为黄导演的中年男人说道。
“我改一个字,不要提屁好不好,提屁股行不行?”一听就知道说这话的是钱盛肿,在这群人中,他是最没有品位的。莎比想,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我们的钱主任对屁股情有独钟,闻到屁,他想到的是屁股。这也叫化腐巧为神奇,变下里巴人为阳春白雪啊。”这话是赵土根讲的,话中包含着他一贯的阴阳怪气的声调。
钱盛肿嘿嘿地笑道:“老赵就是了解我钱某人啊。只是提醒诸位,对屁的歧视是要不得的。我们能爱屁股,为何瞧不起屁股的主产品。”
“行,行,行,”赵土根打断了钱盛肿的话,“你就不要在黄大导演面前卖弄你的‘屁经’了。”
钱盛肿呵呵地干笑着,打趣道:“我这叫‘嘤其鸣兮,求其友声’,还不是想在黄导演面前卖弄一下,得到一个知音吗?“
趁着室内人谈话停顿的机会,莎比从窗子边闪了一下,然后出现在办公室门前。
室内果然杂七杂八地布着五个男人,有莎比认识的,主要是钱盛肿,赵土根,石教授,还有一个是摄影师,有一个是莎比不认识的,大概那个人就是这一行人称呼的黄导演了。
莎比抑扬顿挫、袅袅婷婷地向各位打招呼,除那个叫黄导演之外的男人,纷纷依次向莎比点头回应。钱盛肿屁股坐在桌子上,两腿搭在对面的另一个办公桌,一副鹬鸟高高瘦瘦的站姿。看到莎比进来,便对着莎比说道:“小全,来来,认识一下黄导演——著名的黄炎黄导演。”
那个黄导演站了起来,眼睛却没有离开莎比身上,莎比一向知道,自己的身上可能富含勾子,一般总很容易就能把男人的眼光吊起来,因此对黄导演目不转睛的神情也没有多少讶怪。看到女人眼睛就发直,也算是中国导演的职业病,莎比总是把他们往好的地方想,总认为,导演看女人,多是看镜框里的女人,就像美术家看裸体女人的那种审美目的是一样的。在黄导演留神细看她的时候,她也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下黄导演,黄导演年龄要比赵导演要大一截,长得矮胖而圆满,气色很好,面色红润,按照钱盛肿经常性的三句不离口的分割法,应该属于第四代导演了。
钱盛肿反过来向黄导演介绍道:“黄导,这位是我们的小全,全智贤的全,姓全的都是美人胚子,黄导,你看着还行吧?”
莎比最反感钱盛肿总是把她当成奇货可居的一个器物,一有来人便拿出来摆设,黄导演间不容发地打量着全莎比,微微点着头,“不错,不错,一个挺不错的小姑娘。”
钱盛肿紧追着了一句,“就不错啊?能不能在你的电影里演一个角色。”
莎比被黄导演终于望了有一些不自在,而比黄导演更经久不息观望着的,倒是钱盛肿那死搅蛮缠的死不丢。她不好向黄导演发作,便朝钱盛肿瞥了一眼,说道:“钱主任,你总拿我开玩笑,不管遇到什么,都把我拎出来寒碜我。”
钱盛肿嘿嘿笑了一笑,说道:“小全,这黄导演可是货真价实的导演,他最近正在筹迫电影《刘文彩》,要是黄导演看中了你,演一个角色,你小全也能全国闻名了。”
赵土根四腿翘起,一副世外高人相,此刻插嘴道:“小全,钱主任没有几句正经话,不过这次说的倒没有错,黄导演可不是我赵土根赵导演,他可是上了台面的电影导演。”赵土根不愠不火,但话中却醋味扑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钱盛肿今天能把黄导演贵驾请来,少不得要在莎比面前继续吹嘘起来。他介绍说,黄导演早在文革期间就已经参拍电影,那时候他是助理导演,当年在上影厂筹拍过故事影片《收租院》,主要是表现刘文彩的罪恶行径,只是后来文革结束,这部电影被暂时告停。
说到这里,黄导演抢过话头,“这是我心头的一个结。我一直在心里耿耿于怀这个题材,只是老天不助我,一直拖延到今天才能得以筹迫。在今天的情况下,表现‘刘文彩’才真正找到一个科学的视角。当年拍那个片子,完全是阶级斗争的框框条条,对刘文彩完全是一种丑化的态度,在那个时代的眼中,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家里就是一个魔窟,‘收租院’那个题材大家都知道吧,那哪像一个地主的庄院?就是地狱也没有这么恐怖。”
石教授说道:“现在流行翻案文章,黄导新说‘收租院’,倒赶上了时代潮流了。”
黄导演沉吟着说道:“我不是要翻案啊,只是我觉得,把什么都简单化地看成是阶级斗争的关系,并不一定能反映生活的实质。刘文彩家里没有水牢,这是当年我们实地走访时就已经知道了的,但并不能说明刘文彩就是一个好人。在现在的经济环境下,坏人并不是有一副狰狞的丑恶的面孔,他可能还很讲仁义道德,但是,他通过经济的命脉,盘剥老百姓,像刘文彩,勾结官府,把握当地的经济命脉,大肆捞取钱财,这是一种更高级的大盗。奇怪的是,我们当年却视而不见他经济上的盘剥,只是强调他的血淋淋的暴力成份,似乎只有暴力才能丑化一个人似的。我现在要拍的这个电影,就是把刘文彩回到一个人的状况,他也有情义,对乡邻也不错,但是,他的那种经济上的野蛮的剥削,却比那种水牢那种血衣更加触目惊心。”
赵土根说道:“这样的电影,有人看么?”
黄导演愣了一下,“那不是我问的事情了。我只管拍出来,看不看,我也不能干预观众的。只是,我也考虑到了,这也是我想把姨太太插在电影里的原因了。”
钱盛肿顺坡卸驴,赶忙对莎比说:“小全,听到黄导演说的没有?你再到班上去叫几个学员来,说不定能入黄导演的法眼的。”
莎比还在犹犹豫豫,不知道钱盛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钱盛肿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莎比从后排位置上,探到钱盛肿面前,钱盛肿俯在她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示意把上次班上比较突出的学员像谢白桦(提示:出现在162节中)、颜馨婷叫来。莎比确认了后,走出办公室来到教室里。
来到宽大的训练室里,里面新请来的表演课的一位中年女老师,正给学员们做模仿练习。莎比在门口招手,那位女老师便把两位女生叫了出来,一个是谢白桦,另一个是颜馨婷。相比之下,莎比更喜欢谢白桦一些,这是一个瘦俏高挑的女孩,动作的模仿力与可塑性极强,莎比知道她曾经在少年宫参加过芭蕾舞业余班,颜馨婷也有过黄梅戏表演的经验,这两个女孩在班组里比较出众。
莎比带着两个女生来到办公室,然后悄无声息地坐在办公室后边,看着黄导演又用刚才那种专注的目光打量着两位女生。但黄导演并没有对两位女生说什么,却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又对着赵土根谈起《刘文彩》的拍摄计划来。
两位女生晾在一边,颇觉尴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们退到一边,那位瘦高个的女生谢白桦,向莎比呶了呶嘴,莎比问她们有什么事?那位女生说,她是否可以走了。莎比也不能确定,便折头朝向钱盛肿。钱盛肿早就领会过来,说:“不忙走,中午一起去吃饭。一起陪黄导演吃饭。”
莎比对两位女生说:“那你们就坐在这里等一会吧,中午有事吗?”
两个女生都有一些拘谨,规矩规矩地坐在那里听黄导演继续海天阔地地聊拍摄电影的事。在这方面,黄导演与赵土根比较有共同语言,钱盛肿等其他的人一时也插不上嘴,莎比看钱盛肿有一些精神萎靡的样子,想到自己的事,便套着钱盛肿的耳朵说道:“钱主任,有空吗?”
钱盛肿问道:“什么事?”
“你能出来一下吗?”莎比说道。
钱盛肿从桌子上弹了下来,站直身子,向黄导演打了一个招呼,便跟着莎比来到了会计室。(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把坤包放在桌子上,开了朝北的窗子,让湿润的空气流通进来,冲走屋里的霉味。
钱盛肿进屋,放大了嗓子,对莎比说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事情啊。小全啊,这几日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性感了。”
“钱主任,我不和你不正不经的。你刚才让我难堪死了,你也不知道避嫌一点,总是把我拿出来当垫背。”
“我那是真心实意地想帮你的啊。如果搭上黄导演这条线,你也算有一个正果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说可能吗?这个我清楚得很。”莎比有一点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全,那还不是我心中有你吗?你想想,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啊?”说着,钱盛肿便走到莎比的身边,手摸着她的腰,一副邀请舞伴跳舞的姿态,这种姿态可进可退,进可以拥女人入怀,退可以随便地放下圈起的手臂。
“去你的,尽说好听的。”莎比不客气地甩掉了钱盛肿亲热的表示,自从她与小穆有了床上之事之后,她对钱盛肿也就决计断了任何的让他触摸的可能性,她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体刚才给了一个男人,同时又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贴靠。好在最近钱盛肿在事故之后,生理功能遭受到严重摧残,倒也没有给予莎比更多的性骚扰。但是,男人有时候即使没有情欲,但是目光所及,仍然会激发心里的性意识,多少要付之于身体的行动,这大致可以说明过去的太监虽然可能没有性行为,但男人的性意识仍然存在,完全可以与宫女产生柏拉图式的恋爱关系。
钱盛肿如释重负似地说:“钱就在你的手里,怎么还跟我要钱?”
“这么说,我口袋里的钱就是我的了?那我想怎么用就如何用了?钱主任,是你说的话,到时可不能翻悔了。”莎比趁热打铁,跟进一步说道。
钱盛肿贴靠着沙发的边缘坐了下来,似乎怕沙发上的灰尘弄脏了衣服,他眼望着莎比说道:“小全,你说心里话,你要用钱,我哪里打过坝?怎么,又有什么开销了?”
“钱主任,向你说实话吧,你放心,我不会向你要钱的。只是……”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钱盛肿有些奇怪地看着莎比。
“钱主任,今天我看到小火了。昨天她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晕到在楼下的台阶上,当时我把她送到医院了。现在还住在医院里。”莎比说道。
“小火?她跑到这里来了?上次不是说了吗?她与这里没有关系了吗?她怎么还往这里跑?”钱盛肿不屑地说道。
“你说她不到这里来还能到哪里去?”莎比不悦地呢咕着。
“管她到哪里去呢,反正她也碍不着咱们的事啊。还有,小全,她的事情,你还这么热心啊,过去你与她针尖对麦芒,现在倒惺惺惜惺惺似的。她现在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再把她惹上手,以后想甩也甩不掉了。”
“钱主任,她好歹也在这里干过。不能说走就走了,那也太绝情了吧。”莎比痴痴地望着钱盛肿,看着自己的目的无法得逞,急躁之情溢于言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钱盛肿看着莎比急得满脸痛红,倒涌上一股怜香惜玉的爱意,女人嘛,一件小事都能让她急得面孔耳赤,开女人一个小玩笑,就像逗小孩一样,是男人的一种乐趣所在。钱盛肿用手招了招莎比,让莎比过来,“你来啊,我绝情,要看对什么人,对你,我是永远不会绝情了。”
“我认得你的狠了。”莎比扭头不顾,“本来我也看不惯小火,借着你的喜欢,到处争强好胜,恨不得爬在人头上,现在你看她的样子,是人,都有侧隐之心。现在在医院里,也没有一个收入来源,你不是把她往死里逼吗?”
“小全,你心好,我知道,可是我做的是生意,丁是丁,卯是卯,我动恻隐之心,谁来恻隐我啊?小全,这次看在你的面上,你从帐上走二千元,行了吧,我钱盛肿并非是见利忘义的人。不过,你以后再也不要惹这事了,只当不认识小火。”
“二千元?得了,钱主任,你真够大方的。行了,谢谢你的好意。”莎比的眼睛里立时水汪汪的,那一种气急败坏的神气,更把女人本质上的脆弱揭示得一览无余。
“三千,三千,行了吗?”钱盛肿伸出手指,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钱盛肿想挽留莎比吃中饭,但莎比托辞要上医院,回绝了钱盛肿的邀请。莎比向钱盛肿允诺说,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小火,把钱给了小火之后,再也不过问她的事了。
钱盛肿本来执意想留下莎比,莎比说已经有两个美女当陪客了,就饶了她吧。钱盛肿无奈,只好放莎比走了。
莎比开出车子,想起什么,从包里找东西,但是却没有发现手机。本来她不想再上楼了,但是思想斗争了好半天,还是下了车子,重新上楼,蹑手蹑脚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悄无声息地找自己的手机。刚才与钱盛肿的一番争执,却记不得当时手里究竟拿了什么,一点没有印象,自己把手机放到哪里去了。她使劲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搞不清,自己的手机是否拿出来过,难道放在钱盛肿他们谈话的那个大办公室里?却要进去找一下,她又踟蹰了步伐,那里面人多,自己进去,免不掉又要来一番虚情假意的寒喧,说不定想走也走不成了。她估计手机可能丢在大办公室里了,想想,还是先走再说吧,等回来没有人的时候,再来找手机吧。
莎比依原路回到车上,一路开到长海医院,在门口的中国银行提出一万元款项来,其中五千是她自己的钱,然后,来到小火所住的房间,从窗玻璃看着,看到阿冥坐在床边,面朝着门,小火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莎比没有推门,在窗玻璃上闪了一下,阿冥早已看见,走出房门。莎比把一搭钱交给了阿冥,说这是钱盛肿同意给的,阿冥千恩万谢。莎比对阿冥说,自己以后不一定能来看小火了,叫阿冥好好照顾小火。阿冥连连点头。莎比觉得再嘱咐什么,显得很多余,自己也不是小火的什么人,与阿冥一样,都是她曾经的同事,而阿冥与小火之间毕竟有一层爱恋的关系,如果自己多叮咛什么,实在有一些不合时宜。莎比见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可讲了,便转身往走廊外面走。走了一半,她还是忍不住地停了下来,回身看了看阿冥,阿冥知道她有话,向她走了两步。莎比嚅动着嘴巴,问道:“你今后想怎么办?”
“刚才我与小火商量过了,我准备把她带到松山去,那里毕竟是城郊,照顾起她来比较方便,可能费用也少一点。到那里,先住院一阵,等她能出院了,再说吧。”
“这倒也好,这里探视时间限制太大,到县城医院你照顾是方便一些。”莎比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阿冥低着头说道。
“小火情绪还好吧?不知她前一阵子上哪去了?”
“我偷闲问过她,她那个意思,好像是说看望一个老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好问。不过,不管她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怎么样她的。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怎么了她的。”阿冥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阿冥为了照顾小火,在长海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房子,这里有不少上海的居民,腾出一间空房,租给远来看病人的亲属。他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母亲生病,到上海来住院了。每天在小屋里烧饭熬汤,趁医院探视的时间,送到小火的病室里。小火一天天地康复起来,脸上渐渐地恢复了血色。
阿冥曾经与小火说过他们未来的去向,那天告诉莎比,说小火答应与他一起走,其实每当阿冥问她的时候,她总是缄默无语。阿冥的心一直很忐忑,他不知道小火身体康复之后,能不能真的与他走在一起。
这一天,阿冥接到院方的通知,说帐上的八千元已经用光了。阿冥吓了一跳,这里的开销太大了,他拿着医院的催款单,来到小火的病房,他弄不清楚,是否要把帐单给小火看。
小火坐在床上,精神看上去还不错,一眼就看见阿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便问道:“是什么?”
阿冥只得把帐单递给小火,小火拿着帐单,沉默无语,过了好久,她才对阿冥说:“阿冥,真不知道如何谢你。这钱我是会还你的。”
“这也不是我的钱啊,这是小全姐送来的。”阿冥说道
“我知道,你每天照料我,给我送饭来,这不花钱啊?”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了,还是身体健康要紧啊。”
“其实我现在感觉很好啊,我想马上出院算了。”
“你以为想出院就行啊。医生不同意,你也出不了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真的呆不住了,我想出去,这样也能省一点钱。”
“别总提钱不钱的,把病治好,才行呢。医生说你这病最怕复发,再这么折腾一次,人就吃不消了。”
“住在医院里,真像做牢一样,我真受不了。”
阿冥想了一想,“这倒也是。小火,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打算出院之后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子谁还要我啊?”小火眼睛望着墙角,回避着阿冥的目光。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过去与你说的话,你都忘掉了?”
“你说什么了?”
“小火,你总是不用心。”阿冥有些伤感地望着小火,不知道如何说话,强烈的自尊心,使他觉得很难堪。小火好像没有把任何承诺给他,自己过去的一切也许是自作多情。
小火抬眼看了阿冥一眼,用手指了指床沿,阿冥乖巧地在床边坐下,“阿冥,小火不是傻子,知道你的好心。可是,我身体不好,我不应该拖累你,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话?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像以前一样喜欢你。”阿冥背着小火,情不自禁地说道。
阿冥想把小火转到松山的医院去,这样便于自己照料小火,但是,才发现要转一个病人,手续实在麻烦。松山的县医院那边的手续,阿冥通过学生家长联系得七差不离的了,倒是长海医院这边的手续遇到了麻烦。他到长海医院住院部去,咨询了如何把病人转走,住院部称要有主治医生的同意,阿冥再找医生,医生很冷漠地回绝了转院的要求,说小火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不宜转走。小火早已能活动自如,但医生称她的病容易复发,要求到彻底康复为止。
小火比阿冥更着急要出院,每天上升的住院费,她知道得比阿冥还清楚。在这一段时间里,阿冥特地回去,又向学校借了一笔公款,约有四千元,才勉强维持住目前的治病费用,再这样下去,阿冥的唯一金钱来源就要告罄,几乎要达到弹尽粮尽的地步了。小火是出于节约开支的考虑,阿冥则是想到了松山,自己工作与照料小火都不耽误了,自己毕竟刚刚来到新学校,如果旷工太多,对工作肯定不利。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阿冥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这人就是在浙西大峡谷遇到那个女人罗可可。记得当时是剧组里的孟望达结识了那个女人的,后来,峡谷里遇险,都是这个罗可可用自己开的车辆,把受伤的小火及钱盛肿一行送到了浙江杭州的医院,当时在医院里,还听罗可可说道,如果到上海治疗的话,她可以介绍到长海医院去,她认识里面的一位医生。
也许找罗可可还是有用的吧。
但是,时间间隔这么长了,怎么才能找到她呢?阿冥不由犯难起来,但是,病急乱投医,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他能动用的关系,也主要集中在当时的那个剧组里。想来想去,也只有联系孟望达了,当时剧组里,都留有号码的,孟望达那儿肯定有罗可可的电话号码。
阿冥接通了孟望达的电话,当时毕竟一起有过一段遇险的经历,还是上学的孟望达自然与阿冥有过一段寒喧,听说阿冥要罗可可的电话号码,立刻报了出来。
罗可可见时间不早,就向小火道别,然后从病房下楼,刚刚跑到一楼,突然从电梯处的旮旯里冒出一个男人,把她的膀子一扯,罗可可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寒噤,等仔细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是你,小孟,你啥辰光也过来了?”罗可可惊魂未定地说道。
来人正是孟望达。孟望达脸上浮现出不相称的警戒色彩,不苟言笑,罗可可被他脸上的严肃神色震慑住了。
“你怎么呆这么久?”孟望达问道,一点没有开玩笑的口吻。
“什么这么久?我刚来一点点辰光,哪里有多久啊?”罗可可自我辩解道。
“你还上哪去了?”孟望达严辞相逼。
“我还能上哪里去,”罗可可说道,“还不是到小火的病房里看看她,就这么长的时间。你来究竟有啥事体?”
“那你没有到其它的地方去?”孟望达的脸色稍有轻松。
“你今天怎么了?我做错啥事了?这么问我?”罗可可睁大眼睛看着他。
“没事,我只是不放心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这么大人,有什么不放心的。笑话。”罗可可不悦地呢咕道。
孟望达的脸上这时候才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现在你准备上哪里去?”
“还能去哪里?回去呗。”罗可可说道。“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吓死人了。”
“我是不放心你到这里来。”孟望达重复着说道。
“我是小孩子啊,你倒不放心我起来了。”
孟望达的手蛇行而上,滑过她的齐着腿根的高统袜,不知怎的,这使他想到了西方女性的吊袜带,这在巴尔扎克时代还是一种强烈的性符号,也许,它比女性的内裤更能延伸着男人的色情想象,所以,福楼拜笔下的包法利夫人,光着屁股穿着吊袜带的形象,一度时期就像色情小说一样勾人心魄——孟望达上中学的时候,与大多数这样年龄的男生一样,看小说就像专捡体毛中的盐粒一样的猴子那般,专门找有色段落蕴藉灵魂,所以,对这些杂七杂八的隐秘知识特别情有独钟。其实俗人有俗人的高雅幽默,雅人有雅人的低俗僻号,孟望达在大学里,知道大学教授的低级趣味不亚于引壶卖浆者之流,文学教授眉飞色舞引用古诗中“飞珠泻玉”来比喻女性小便,往往有着特别的情有独钟,所以教授一旦看到拢不住课堂上涛走云飞的学生的心,也适可而止地搞两段七荤八素的古人笔记中的黄色段子,作为提神的救急稻草。那些正二八经的教导,往往酒肉穿肠过,难以逗留在学生的记忆中,倒是这些暧昧的色情段落,日积月累,加深着学生的性趣味与性知识,所以,一旦有实践行动的时候,学生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闪回教师的教导,算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活学活用了。
孟望达在这么一阵胡思乱想之际,右手早已经摸进了罗可可的腿侧了,那里可能是女性肌肤最为细腻与娇媚的地方,孟望达原来平摊着的手,这时候也忍不住捏着了那一小撮娇嫩的肌肤,心里尚意有未尽地继续探访她的最柔软的秘密,这时,罗可可似乎也觉察到什么了,把自己的嘴唇从他的嘴里解脱开来,发出呜呜的嘟哝声,“行了,行了。”
两个人坐直身子,才听见后面的车喇叭响个不停,催促他们快走的意思,罗可可急忙启动车子,驶过路口。望望后面,压成了一个车队的长龙,罗可可也无暇过问孟望达,集中注意力,加快速度,赶上前面的车尾。
等补齐了刚才落下的缺口,罗可可才有暇拂了拂了刚才亲热时被弄下来的几绺头发,又整了整被掀翻上来的裙子,然后很平稳地问道:“你回学校吗?”
“怎么,你家里有人?”孟望达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情绪。
“我说过你什么又忘了?”罗可可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知道你说什么了?”孟望达的声音中含着一种不快与挑衅。
“你不要上学校学习吗?”罗可可冷冷地说道。
“你不愿意我去,就送我回去吧。”孟望达咬着牙说道。
罗可可望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开着车子,没有吱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孟望达看了看四周的地形,直起身子,看着罗可可,“你真的不想我到你家去?”
孟望达拔脚就要下车,打开车门,却见擦车身而过的路人几乎封锁了开门的外在空间,于是他借了这个空子,把车门虚掩着,掉转头,冷漠地看着罗可可,“没想到你的心这么冷。”
“是我冷么?”罗可可辩解道,口气却缓和下来,“你说究竟是哪一个冷?你看你如何待我?这么不放心人,我到医院里来,你竟然追到这里来。”
“你根本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见罗可可没有彻底断绝的意思,孟望达放弃了继续打开车门、下车走人的打算。谈话中的那种微妙的纵容,有时候比外在的字面的意思,更能传达出一种明白无误的信息。孟望达敏锐地感受到罗可可并没有一种绝决的意思,于是,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攀援在她的话语的边缘,不再动弹。
“我怎么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总该大度一点吧,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不是一个自由的人,你就从来没有明白这一点。”罗可可伏在方向盘上,似乎不堪重负似的,传达给孟望达的感觉,就是她要进行长途辩论了。
“我很明白,你与那个台湾老板的关系,我问过一回么?”孟望达抱着委屈的口气说道,“你觉得我像什么东西?完全是一个可由可无的东西,被人扔过来踢过去,你的老板回来了,我灰溜溜的走人,我哪一次有半句怨言?我最痛恨的是你与那个姓常的来往。”
“你为什么总要说我与常主任来往?”罗可可的声音突然间大起来,“你说我冤不冤,我是为你的那帮朋友找他的,你现在偏说是我主动来找他,你这是吃哪一门子不相干的醋哦。”
“这么说,怪我不好了?”孟望达在一刹那间觉得刚才心里萌生的妒意,的确有一些莫须有,顿时找不到合适的自嘲的话。
“当然是你不好了,你找一个事给人,又把过错放在别人身上,一味地怪罪别人,天下有这样的人吗?”罗可可的声音中含着一种矫揉造作的委屈,就像一个小女孩在对着大人说话。
不知不觉中出现的阴影,被情欲的波浪淹没了。语言体系里的解释会越积越多,只会引发争吵与猜忌,而借助于情欲的发泄,却可以荡涤一切耿耿于怀的不快。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办法,但也是一种危险的办法。情欲最初的迷人过后,却必须面对情欲背后的真实,这种真实是可怕的,是世俗的与功利的,它像一丝低温下的极限温度,可以蜕去狂热与迷恋,而把严酷的本质裸露出来。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受到的只能是寒冷,情欲就会在这种逐渐加强的冷冰的刺激上,经受着折干沉沙的考验,为了掩盖这种可能的温暖的退化,只能借助于更疯狂的情欲来竭泽而渔,用更狂野的感受,去维持住那种摇摇欲坠的内心需要。
罗可可带孟望达进入卧室的时候,天光已经暗了下来,窗帘没有落下来,这种朦胧的天光,倒略去了开灯的需要。
很多情况下,已经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上床的。
在冷静的状态下,会对上床的艰难作出种种过分畏惧的遐想,但是,实际状态下,上床却是一种水到渠成的事情。
刚才的争吵,像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滞留在心中,使两个人都觉得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突然这种僵局的,只有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肉体的拥抱与接触。
孟望达在暗淡光线充溢的房间里,注视着罗可可的一举一动,他的手搭在罗可可的肩膀上,而罗可可没有拒绝,并且掉过头,用一双闪闪的眸子,带着惊讶注视着他。
亲吻像一股温柔的风暴,使孟望达心中积存的芥蒂烟消云散了。暗淡的天光被隔绝在窗帘外,时间的概念也因而被抛弃了。在床上,那种升值的欲望,是一种对对方的奉迎还是一种本能的升化?也许两者都有吧,孟望达一旦卷入到与罗可可的情欲的潮汐中之后,便不可抗拒地顶托起那滔滔不绝的欲望的浪潮。
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一次潜意识的想法,他似乎记不清刚才那一番生冷的争执是存在过的吗?他无法想象,此刻的温柔,如果在另一种情况下,就会是两个人的锋芒毕露,互不相让。那么,现在这种温柔是真实的吗?
他无暇去考虑另一种情况的可能,眼前的存在,是他觉得最值得留恋的。
越把她拥有在怀里,越觉得另一种情形的可怕,于是,他带着一种绝望的情绪,把她紧紧地贴靠在自己的身上,似乎要把她的一切都融入自己的身体内。
有一种时刻,当拥有着一个异性,却深切地感受到无法表达自己的那一种情愫,那一种关爱,那一种喜欢,实际上,这背后是对拥有对方的困惑,对真正接触在一起的感觉上的无能。
如何把对方纳入到怀里,尽情地喜欢,就像是彼岸的花一样,拼命地接近它,但总是隔着一段距离,于是情欲的状态下,可以放荡,可以纵情,其最终目的,就是对相互接近的可能性的探讨与触摸。
衣服也许是多余的,孟望达小声地说道:“脱掉行吗?”
罗可可睁开眼睛,半迷着,迟缓地看着他,没有吱声。
“行吗?”孟望达跪在她的身边,两手撑在她的膝盖上。
孟望达坚执地抱着罗可可,来到了阳台上,前面的楼层似乎贴在眼前,每一格的后窗里,散射着方方正正的光线,罗可可的手搂紧了孟望达的脖子,但却没有发生声音来。两个人都带着一种默契的沉静,好像一有动静,就会引起众目睽睽的注目似的。
孟望达却感到欲望正浓,嘴角边挂着一点轻佻的笑意,罗可可因为畏惧,而索索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的沉重压力,令他难以支架。孟望达很快顺从罗可可的意思,离开了阳台,一踏进房门,罗可可便猛烈地扑打着孟望达的胸脯,“坏死人了,你……”
她的全身像春水一样在颤动,孟望达力不能支,就近把她放倒在连接阳台的客厅里的沙发上,自己也被罗可可拖着倒了下来。
孟望达嘻笑着,“你再叫,再把你抱出去。”说着,伏在罗可可的身上,近距离的接触,释去了最初的刺激,他可以从容地接近她的温暖的身体。
两个人贴靠在一起,在富有弹性的沙发上陷入到一种没有支撑的绵软里。
手机突然间响了,罗可可打了一个寒噤,毕竟这个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主人,这种意外的声音,可以说让两个人都忽地停止了动作与依靠。
“是你的。”罗可可辨别着声音。
孟望达支起身子,离开了罗可可躺倒的沙发,光脚在地板上胡乱地摸索着,踩到自己的拖鞋,插进去,垫着脚尖,一溜小跑来到卧室,在床头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是谁?”
“是小孟啊,我是小全啊。”里面传来莎比声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好,你好,全姐,有事吗?”
“没什么。今天还真得感谢你,帮了小火那么一个大忙。”电话里,莎比的声音轻柔地说道。
“客气什么,都是一起的朋友,再说,也算不上什么事情啊。”孟望达说道。
两个人例行公事地说了几句话,莎比告诉她,她本该早打电话的,只是手机突然间不见了,刚刚才找到电话,所以赶快就打来电话表示谢意。两个人客套地寒喧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孟望达重新回到客厅,见罗可可弓着身子,光着脚,把沙发上刚才压得起皱的绸布理顺,重新铺平,她细条的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柔顺的曲线从肩头一路平滑下来,在腰肢处收缩了一下,便涌起臀部的简洁而柔美的弧度,这样欣赏一个女人,实在难以移开眼睛。孟望达有一点呆呆地看着她的玲珑的背景,没有打破屋内的宁静。
罗可可掉转头,吓了一跳,“你干嘛呢,进来了也不吱声。”
孟望达走过去,把罗可可拉过来,握住她的腰,但罗可可却有一丝冷淡,好像刚才相拥的是另一个女人,她问道:“是谁打的电话来?”
“小全,她来表示感谢的,她还说谢谢你呢。”
“哦,我记起来了。除了感谢,她没说其他什么啊。”
“还能说什么?只是大面场上说的话。”孟望达感到她的声音里有一丝特别的关注。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很要好的那一种。”罗可可神定气闲地问道。
“什么呀,我与她都不怎么熟悉,只是面熟而已。”孟望达说道。他说的没有错,剧组里当时没有安排她与莎比拍过戏,而演员之间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我倒挺羡慕你们那种关系的,用你的话说,就是那种兄弟姐妹的关系啊。”罗可可说道。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与他们呆那么久了,也没有与你的关系发展快。”
莎比拨通孟望达的电话,是在她找到手机之后的事。
手机很奇怪地失踪之后,莎比着实到处乱找了一气。她觉得这件事情很跷蹊,最大的可能,手机还是落在了培训班的办公室里。没有手机,真是什么都不觉着方便,上面留下的好友的号码,是手机丢失后的最大的损失。这么心里忐忑不安着,她还是回到了培训班上。此时天色已经黄昏,培训班里空无一人,她一人上了楼,来到自己的会计室里翻箱倒柜,找了许久,但却一无所获。她猛然想起,何不用座机拨一下手机号码,或许能有一点什么意外的收获。于是,她用会计室里的座机,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虽然屋子里没有任何回音,但是,大办公室里却传来隐隐的手机铃声,自己的手机声音的熟悉,就像自己发出的声音一样,莎比像被针刺了一下,顿时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阴森感。
她记得,那天手机丢失后,自己明明到大办公室里找过手机,可是却一无所获,现在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在这样的凄清暗淡的光线下,真有一种遇鬼的感觉。
她走出会计室的门,沿着空寂的走廊,来到大办公室。她把走廊上的路灯打开了,好像这样可以驱走席卷上来的阴霾的气息。
走近办公室的门,那本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就像一个溺水者哀惋的叹息。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手机,沦陷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心里涌出一种陷陷的不忍感,就好像自己被遗弃在荒无人迹的地方一样。人都有这样的体验,自己心爱的物品遗落在荒凉的地方,就好像自己被逗留在那里似的,爱屋久乌,爱自己,自然要及于自己的物品,莎比心里被一种怜爱的情绪所里胁着。
她开了办公室的门,打开灯,循声找去,果然见到自己的手机,放在一张靠墙边的办室桌的一角,混和在书本堆里。莎比拿起手机,就像找到失散的好朋友一样,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怀里。手机作为一种心爱之物,它更多地记录着自己某时某刻的一种情绪,一种温暖或者惨淡的感受,很多过往的记忆,都浓缩在这小小的手机上,简单地说,这手机里,有着自己的爱情,自己的渴望,自己的等待。莎比拿起手机,情不自禁地把手机放在嘴前吻了一个,然后打开翻盖,逐项对功能检查了一番,她看到好友的电话依然存储在里面,完好无损。
在一种奇怪的力量支使下,她又接着尝试用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她本想打给小穆的,但想想他现在沉浸在电脑中,不一定喜欢她的电话干扰,她听那天黄导演说过,马兰对余秋雨就是很乖巧的,余秋雨写作的时候,马兰从不在边上打扰,有时候,余秋雨还对马兰走来走去嫌烦呢,何况自己根本没有马兰的色与德呢。于是,莎比又从电话号码中寻找新的对象。
莎比认出,那个矮胖的男人正是那天有一面之缘的黄导演,他与身边的女孩极不相称,这个纤细纯净的女孩,莎比知道她的名字,名叫谢北桦,那天黄导演来到培训班,钱主任叫她找人陪客,当时找的两个女孩中的一位就是谢北桦。那天吃饭,莎比找了一个借口没有前去,不知道饭桌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当黄导演与谢北桦如此亲密地穿过马路,结伴行走的时候,她仍然感到一丝惊讶。
黄导演的年龄在五十与六十之间,身体严重发福,莎比有一种不成形的感觉,这个年龄层次的男人,如果挂着一个艺术家的招牌,都带有着一副一个模子里脱出的虚伪的嘴脸。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普通的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很可能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但一到了艺术家那儿,整个就是一个方寸大乱,那副尊荣里包含着恬不知耻的虚伪笑容。莎比曾经当面见过那位著名的娶了一位戏曲演员的上海著名学者,那位年已四十的地方戏剧女演员还好,尚保持着一股纯真的气质,而那位学者老公整个一个不能目睹。他还偏偏喜好与这位演员妻子合影,给人的感觉,就是陪衬出自己的虚伪更加变本加厉。还有一位画家出身的电影导演,也在这个年龄之间,莎比也觉得他的脸上挂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虚伪。所以,莎比总是把那位学者与画家导演的面容搞混。而从她第一眼看到黄导演起,就觉得这人与她所见识过并且概定过的男人有着一脉相承的面貌特征——虚伪。这三个男人在莎比的眼中有着惊人的相似,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生活之谜。
她与小姐妹也曾好奇地谈论过这个问题,女友还曾翻出过那位上海著名学者年轻时的照片,看上去也不至于像现在看到的这么阴险狡诈,后来,莎比与小穆共处一室的时候,也曾经与小穆闲扯过,小穆毕竟看的书多一些,当时他提到巴尔扎克笔下的伏脱冷也是这样的一种恐怖的男人脸型。莎比虽然似懂非懂,但多少也有一点明白,大概有一种特殊的男人,发展到五十、六十岁年龄段的时候,就会被烙印出一种特有的虚伪的气质。艺术的遮羞布与生活的真谛的强烈反差,日积月累地作用到这些艺术家身上,便使他的身上虚伪基因日益发达膨化,从而形成了特有的六十岁左右艺术家特有的共性风格。
黄导演有着憨厚的厚厚的嘴唇,有着一副黝黑的面部色彩,本来应该连贯成一种知天命的泰然与自若,但艺术家的小聪明总是从他的脸上破土而出,这难道就是他的脸上总是混和着一种自命得意的狡诈神情的原因?
莎比停下来,想得头皮发疼,她搞不清楚在这样的时刻,黄导演突然出现在上海的东北角与一个年轻的学员走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莎比只是想早一点听到小穆的声音,迫切地想听到。这一种奇怪的感觉折磨着她,使她不能自己。
渴望他的恩爱,他的搂抱,他的力量,他的温暖,这是一种典型的小女人心态,也是她久违了的一种渴望的心态。她的心里涌上了一种甜蜜的欣喜,这使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老,还像少女对爱的渴望那样跃跃欲试,这种感觉,加剧着她的心跳,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是正常的。这是她目前迫切需要向自己证实的。
一度以来,她偏离了正常的生活轨道,连她自己也视自己为异类,但是,此刻的泛起的情感的情愫,使她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是生活中的一分子,一个平常的与大多数人一样的分子。这种平凡人生的感觉,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觉得可贵,原来自己能像芸芸众生那样,得到一份天经地义的快乐,却原来是一件值得窃喜的事情。有时候发现自己还能爱,还能有爱的感受,那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电话里小穆的声音讲了一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清,她似乎只是需要这样的声音陪伴着她的孤独。在含糊地交谈了几句之后,她关掉手机,耳边顿时响起的车子引擎单调的呜呜声,但在她的耳中听来也像是和悦的乐音。
来到小穆住着的闸北区,找到一个僻静处把车子停靠下来,脚步匆匆地穿马路,越天桥,下地道,找门牌,一气钻进了小穆所在的地下室。
莎比来到小穆居住的那一间地下室,发现门居然虚掩着,她悄悄地摸进去,里面黑乎乎的,男人呆的地方呆久了,整个就变成一个脏乱差。记得过去小火住在这儿的时候,虽然是同样的地方,但里面却散发着一种淡雅的气息,莎比不由皱了皱了眉头。
纸箱的壁垒分割成了几个小空间,从里面的一个空间里,传来隐约的声音,莎比本想叫小穆的,但是,被这声音吸引,她没有吱声。
她顺着纸箱的巷道,依次往里走,中间的一个较大的空间,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电脑,这儿的布置与当年小穆在莎比同处一个屋檐下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就像是把过去的那个电脑房克隆到这里来似的,莎比觉得有一种异样的亲切。
小穆坐在一台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电脑屏幕上,一个女人单衣薄裳,做出一副投入的销魂状。
“这家伙,又看A片了。”莎比的脑海里第一个产生了这样的反应。
她走近小穆,也许是电脑里发出声音的缘故,小穆几乎没有听清后边有人过来,莎比安然无恙地走到了小穆的身边,“啪”的一声,捶了一下纸箱,小穆“啊”地一声叫起来,好像莎比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
莎比哈哈地笑起来,“这一次,你可被我活捉了。”
“你来了?……我犯啥错误了?”小穆的脸上一脸的无辜。
“还没有错,你看,又在这里看——这种片子。”莎比指着电脑,完全是一副人赃俱获的气派。
屏幕上,一个女人正在一个男人身下痛不欲生地呻吟着,那个女人依稀面熟,莎比惊叫起来,“章子怡也拍色情片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什么呀,你看看是什么电影?最近好久没有看电影了吧,这是最新的一部好莱坞电影《艺伎回忆录》。”
“这片子有了?我一直想找这个片子呢。你有这片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莎比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充满着期待。
“你也没有问我要啊。”小穆小声说道。
“非要我要,你才给我?哼。”
“你来了,正好拷给你。”小穆说道。
“你想把电脑给我带去啊。”莎比说道。
“早知如此,上一次应该留一台电脑给你。这样吧,我刻录一张光盘,你不是有DVD吗?可以把碟片放在影碟机里看。”
恋人之间见面后的搂抱就像一次柔情的互通有无,融化了隔膜与陌生,让两人变得亲近而贴切。莎比与小穆在小屋里肆意地搂抱在一起,对这种见面的消释皮肤饥渴的亲密接触,不同的语境有不同的评价,正人君子称之为“鬼混”,艺术家称之为“激情”,A片领域则称之为“作秀”,而对拥吻的男女来说,则是灵与肉的奉献。
莎比与小穆搂抱在一起,忘记了时间与环境,毕竟女人理智一点,莎比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说:“你连门都没有关,你太粗心了。”此刻,小穆的手正伸向她的臀部,这使女人有一丝警觉,女人一般情况下,对周边环境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是把臀部及相关的部位划入禁区的。
“怕什么,谁敢进来?”小穆恋恋不舍地沉陷着美好的手感中,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不记得老钱说的了?你这里都是贵重物品,要是被人家看见多不好。”莎比抬眼看着他说道。
“你这么说,倒有道理。要是在大街上我搂着你,我怕谁啊?”小穆厚皮塌脸地说道。
“去,没正经。”莎比把额头上的弄乱的头发拂了上去,眼光在发丝中闪烁着。
“现在正经的事,是应该去吃晚饭了。肚子有没有叫唤?让我摸一摸……”小穆低着头看着莎比,欲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肚皮。
两个人火烧火辣地相携着,进了房门,在私密的空间里,小穆与莎比终于可以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没有什么急促,没有什么狂烈,在这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也许两个人都有意识地要安享那种温柔的爱的升级过程。
在这样的场合,也许女人永远是主动者。她的放松,她的亲昵,是男人可以自如的原因。
她没有什么值得保守的地方,每一样的身体语言,都指向男人,让男人可以随意地拥有她。
在她与他谈话时,她歪不斜扭,有意无意地贴靠他,可以让他任意地抚摸她,触摸她,无数次赋予男人以亲热她的机会。
女人此刻就像一团柔和的面团,四面八方都可以让男人接触,男人根本不需要自持,因为她就像熟透的发酵的面团,听任你去沾染,去搅拌。
她的绵软,她的放松,她的依恋,怎么让人拒绝?男人在此刻的任何一点矜持与自律都是可笑的,不合时宜的。
小穆把她捉在手里,她便很乖巧地粘附着他,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没有多少窒息,倒可以感受到对方内里的温暖。
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恋人最初无知的尴尬,对于他们是不存在的。他们在身体熨贴地依靠时,可以感受到那种激情萌动的内在需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从猿到人,使性爱的方式转化为正面接触。这样的相依的过程中,可以把隐秘的部位碰撞在一起,袒露出最深刻的秘密与最秘辛的感受。
在单薄衣裳的映衬下,他们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体里的微妙的变化,害羞被淘汰了,倒是一种本能,驱使着他们去感受那种快慰,去尝试送给对方同样的欢欣。
小穆搂紧着她的柔软的肩头,好像要把她深深地融入自己的身体中。她睁开眼睛,作出一副不堪痛楚的表情,但却没有苛责,只是怪他的方式不对。那付弱不胜娇的神情,是女人最美丽的风情。小穆把她拦腰抱起,她无缘无故地笑起来,重心不稳,倒伏在他身上,格格地娇笑着。
小穆把她抱住,放倒在床上,然后伏身依在她的身边,手像水一样,漫溢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上。
在她的乳房,在她的绵软的腹部,她仰天承受着,好像那就是男人的领地。
他的手伸向她的内裤,她同样没有阻挡。
那是他熟悉的,曾经有过的亲热,使他熟悉那儿。
触摸到了她的丝丝缕缕的毛发,当他的手妄图再次下行的时候,她阻止了他。
穆岩举着避孕套的盒子,扬起在莎比的面前,好像扬起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抓住老鼠的猫,显摆着他的战利品,大有人赃俱获的意思。
他的激情在一瞬间萎靡不振了。
他的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但是内心里却膨胀着没有方向的愤怒。
至少他觉得在这一刻,他是一个有理主义者。
很明显地,身下的这个女人撒了谎,她像没事人似的,言之凿凿地声明她这里没有避孕套,但是,铁证如山的事实,却狠狠地掀了她一个耳光。
穆岩潜意识里知道,他没有权利指责她什么,但是,他能抓住即时的一个理由,就是她对他撒谎了。
他的心里酸涩的滋味一时泛滥成灾。他在心理上有了充分的准备,谅解她的过去,谅解她的职业,这一点,不能不说他没有有过痛苦的挣扎。正当他经过一番焦灼的内心角逐,忽略了她的职业的尴尬,可以从内心里接受她的一切的时候,却从她的隐秘的居处里找到了另一个男人所使用的避孕套,至少在刹那间,他的自尊心无法承受。
男人的心态是奇怪的,他在拥有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会潜意识地设想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她最为重视的。但是,女人的内幕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他不过是女人作爱流水线上的一个动荡的分子,是女人使用避孕套的一个群落中又一个无足轻重者。一时间,面前的这个女人变得扑朔迷离,犹如深渊一样不可探测。
他该如何做?把自己当成她的避孕套的又一个撑大者?
这是他不想做的。他不想把自己等同于一个女人身边的流水作业者。一段时间以来,他觉得开始喜欢上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以回避她的职业性的逢场作戏,把那些碟片中的镜头,仅仅作为一种作秀,一种谋生的劳作,但是,女人背后的这种秘密,却使他觉得,她隐藏在碟片后和心态与作为,却是真正不能让他接受的关键。(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没有想到的是,莎比却一夜睡的很好。她觉得自己有一些累了,当小穆推门出去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抬起头来。
她没有把衣服穿好,她觉得自己变得出奇的懒,夏天已经步入尾声,晚上不像前一阵子那么闷热了,裸露着身体,躺在床上,她觉得是对自己身体的报复。
一个男人怀着对她的身体的仇恨,离开了她,那么,她自己又何必再把自己的肉体遮遮掩掩的?
她分不清对身体的态度。人总是按照活下去的理由,原谅自己的。如果一个人不停地生活在自责的漩涡里,只能说她的心理是一种病态,是一种忧郁症的前奏。正像人类的伤口有自我愈合的功能,人的心理也是通过学会遗忘,获得生存下去的勇气。
从屋子外面钻进来的光线刺进了眼睛,莎比睁开眼睛,她有一些吃惊地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她不习惯裸睡。上海女孩一度时期都风行裸睡,因为那样据说可以美容,但她不喜欢那样,不知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把身体的关键部位包里起来有一种安全感。她无法想象,在一种不安全的状态下可以沉沉入睡。但是今天怎么了,自己怎么一丝不挂?
有好一会儿,她愣怔地看着自己的腿,自己的胸脯,才明白过来,昨晚发生的那一幕不快。她记起来了,一个男人来过,后来又走了。走了就走了呗,自己还要继续下去。
她一件件地穿好衣服,手机突然响了。
里面传来小火的声音,她告诉莎比,她要出院了。小火说,她要和阿冥到乡下,离开上海。其实她去的地方只不过是上海的郊县,但是,那种感觉,就像是永别了上海。
莎比这时候似乎需要依靠着过去环境里的一个人,以驱赶心里头的那一种积压着的阴影。这种念头在心里一闪过,她便不假思索地说:我去送送你吧。
小火竟然没有拒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莎比匆匆地忙碌起来,似乎这样才可以抛弃郁结在屋子里的阴郁的气息。她稍作梳扮,喝了一杯牛奶,她的心里又是一酸,她以前一直不喜欢吃牛奶,自从小穆说他喜欢吃牛奶之后,她也慢慢地染上了吃牛奶的习惯。现在,她在无意识中触及到的早餐,又仿佛抚摸了一下内心的隐痛。她感到自己与小穆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许多交汇点,但是,她现在隐隐地感到,交汇点永远是一种交汇点,而不可能并行成一条直线,自己有过期待,但期待永远只能是期待,不可能变成现实。有的时候,自己会陷入一种热望中忘乎所以,该让自己清醒了。
莎比胡乱地想着,心情似乎很平静,她觉得自己看透了这种感情的本质,甚至她有一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对感情无所谓了?她的心矛盾极了。她曾经为自己有一颗可以爱着、活着的心而欣喜过,现在她却又为自己能达到心如死灰的古井无澜的状态而满足。自己什么时候对感情能练就如此收放自如的能力了?
心里平静地想着,她开车来到了长海医院。第三代领导人书写的“长海医院”的几个大字竖列在主体建筑上,她竟然觉得有一种特别的亲切。
莎比停好车子,上了住院部的大楼。在病房里,正遇到扛着一个大包里的阿冥。
“小火呢?”莎比问道。她看到,小火睡过的床上一边狼籍,下面露出黑乎乎的铁丝网。
“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她吗?在医院的大门口呢。”
“我怎么没有看到?”
“你是开车进来的吗?你一定没有在意。”阿冥说着。
莎比想帮他拿东西,但这已经是阿冥最后一趟了,她只好赤手跟随着阿冥下楼。
“小火的心情还好吗?”莎比在电梯门口问道。
小兔早早地离开了培训基地,因为她的妈妈又托人为她介绍对象了。真是烦死了。在她自己的心中,觉得自己还很小,很乐意享受这种无人干扰的安宁。但上人不知怎么想的,整天催逼她找一个男人。自己是不漂亮,但至于嫁不出去吗?这不,下午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叫她下班早一点走,又安排去相亲了。
在虹口体育场,她上了地铁,只不过这个地铁是悬在空中,像拦腰切过城市的腹地,扑目所见,都是城市破败不堪的背面。
这次妈妈也与时俱进,玩起了时尚,让小兔在地铁上去赴约。这倒颇合小兔的心思。没有一个女孩在心中不怀着一点浪漫的渴望,那种按步就班的见面,是小兔十分厌倦的,但尝试一下在地铁中的“闪约”,倒别有一番风味。近来上海风行地铁里的约会,大体上让一群女孩乘上地铁,依次在预定的站点下站,与等候在那里的男士面对面地交谈,时间到,再乘上地铁到下一站。那种把机遇给予速度的感觉,十分符合城市的风格,可谓是地道的速配。虽然小兔也觉得这种配对,简直把人当成了一种机械的动物,但城市嘛,讲究的是速度,心理上还算能够承受。
大概妈妈受到这样的启发,也设计了让小兔到地铁约会的方案。小兔心情里充满着一种颤栗般的兴奋,倒不是又要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了,倒是她觉得货真价实地去体验一下景随物移、人随地换的奇特感受了。
因为兴奋的缘故,她从办公室的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带了一阵小跑,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韵律。正巧这时莎比不紧不慢地上楼来,老远就冲着小兔说:“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小兔吐了一下舌头,歪着头说:“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的事,我就知道啥事。”莎比走上台阶,回过头,朝她挤了眼睛。小兔在这一瞥中,觉得莎比的神情有一些异样,莎比好像心事重重似的,与她搭讪的时候,明显地精力不集中,但小兔只是一闪念,并没有往心里去。
到了下一站河南路那儿,上上下下的人很多,毕竟这里对应着上面的南京路嘛。那个男人突然把画报举起,遮住了自己,好像他在躲藏着什么危险似的。
小兔本来心平气和的心境完全被他破坏了,其实一张鸡肋一般的街头小报,根本不值一提,但这毕竟是她今晚约会的标志性招牌啊,小兔恨不得离开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远一点,但是,她又无法直接从这个男人手里索要回自己的画报。
很快,地铁到了陆家嘴,小兔的终点站到了。那个男人一直用这份报纸遮住整个的脸,小兔掉转头来,准备向他索要报了,可是,却见那个男人把自己遮得更深了,在报纸的边缘地带,他露出他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什么。小兔吓了一跳,刚刚准备好的话,止住了嘴边。那男人视线的焦点,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小兔也自信自己没有那个魅力,值得男人如此注视。那个男人的视线,明确地落在她的身后,小兔被他的神秘气息里胁着,或者说是威逼着,慢慢地掉转过身子,朝那个男人注视的方向看去。她看到的是乱七八糟的人的背影,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地铁到站后开始减速,小兔鼓足勇气,准备向那个男人要自己的报纸了,但是,门一打开,那个男人便箭一般地飞出去了,他逆着那些上车的人流,拨弄着拥护的人群,扑向前面的彼岸。在那个男人前面,突然也有一个男人飞快地加速,一眨眼间,便消失在上行的台阶上。借了小兔画报的男人,也随之而去。
小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苦笑了一下,也许老天也不让她来相亲了,这样也好,省得那种繁琐的见面。
小兔在地铁站台上,无聊地踱着步。地铁开走后,站上人一下子空寂了,但很快又开始积蓄着人流,小兔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没有人向她走拢来,也没有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她失去了手里的约会的信物,这使得她混合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的任何一员,不会有人关注她啦。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坐了足足十五分钟,不断有人上来下去,但是,却与她没有关系。
小兔对那个抢了她画报的男人,不知是恨不是高兴,但是,她一个人坐在长椅子,倒觉得那个男人是帮了她一个忙,让她名正言顺地逃掉了一次尴尬的相亲之旅。
大约过了半小时时间,小兔站起身,走到台阶处,准备上到地面去,既然来到这里,就随便闲逛一下吧。
她刚要踏上上行的台阶,那个刚才抢了她报纸的男人,便从上面急速地跑下来,向她打招呼,“你好,不好意思,刚才拿了你的报纸,还给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个男人脸上汗湿湿的,可以想见他刚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追逐运动,小兔冷冷地说:“不用了,现在我不需要这份报纸了。”
“不管你要不要,还给你。”那男人乐呵呵地说道。
“我说了不要了。”
“不会吧,这么短的时间,这份报纸就失效了?”那个男人故作惊讶地说道。
“难道还要我解释理由吗?”小兔瞟了一下他,不想惹他。
“嫌我弄脏了报纸?那我赔你一份新的?”
“你怎么赔啊?”小兔看他很悠闲的样子,倒生出几份好奇。
“到服务区给你买一份新报纸啊。”
小兔狐疑地看着他。
“别紧张,我不是坏人。”那男人宽厚地笑笑,伴随着小兔的步伐,慢慢地往外走。
“凡是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的。”小兔脱品而出。
“你真有意思。”他朝小兔看了一看。“你当我坏人就是坏人吧。”
“你干嘛要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好人会去偷别人的电话号码吗?”小兔扭头看着他。“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知道你的号码就是坏人啊?你还记得在车厢里打过电话吧?”
“你,你,你偷看我的电话?”小兔气恼地说道。
“其实,我只是想把你的电话记下来,好把这本报纸还给你。”他挥着画报说道。
“可是你下车的时候怎么不给我?”
“我不是去追人了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干嘛要追他?”小兔的好奇心上来,忍不住问道。
“一点个人私怨,解决了。”他轻松地喘了一口气,目光岔向了远处,小兔觉得他在回避着她。
“你追上他了?”
“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把他怎么了?”小兔觉得他现在空手回来,实在有一些奇怪。
“能把他怎样。解决了呗。”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什么叫解决了?”
“解决就是没事了,事情结束了。”
“不想说就算了。”小兔抽脚就走。
“你看看你有东西丢了没有?”
“除了那本画报,我没丢啥。”小兔甩过来一句话。
“你再找找。”
小兔自忖身上没有重要物品,不想再与这个男人纠缠了,便没有吭声,向出口走去。
“你的手机在不在了?”那男人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小兔的心“格登”一下,似乎蹦到嘴边,不让她开口了。
“你是小兔吗?”对方说道。
谁知道她的小名啊?小兔觉得很奇怪,她可以肯定,电话里的人不是她期待的那个男人,不再重复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电话里吵杂了一会,那个声音说道:“我是……小穆。我们在一起吃过饭的。”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找我有事吗?”小兔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很奇怪,在她的印象中,与小穆他们吃饭,还是很久以前的时候,似乎那时候正是春夏之交的光景,当时也没有记得把电话留给他啊。
“你看到了小全了吗?”穆岩在电话里问道。
“你是说全姐?看到了,我下班的时候,看到她上楼去的。”
“怪事了,我拨她的电话不通,打到培训班,也没有人。”
“不会没事吧。我下午看她好好的。”
小兔开始紧张起来,最后与小穆约好,一起回到培训点去看一看。
小兔无暇应付妈妈的盘问,托称班上有事情,匆匆地出来了。她打的径直奔向位于虹口区的培训班,从徐家汇一路向北,穿过了半个城市,来到学校的时候,门口空无一人,显然小穆还没有到。
小兔用钥匙开了培训中心的边门,整个培训中心里看不见一点灯光,估计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她拨通了小穆的电话,想知道他的方位,电话还没有接通,只见一辆车子的灯光扑了过来,紧接着小穆从走里探了出来。
“小穆?到了?”小兔向他招呼道。
“嗯。有人吗?”小穆急匆匆地说道。
“好像没人了,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有人啊。”
“真是奇怪了?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用钥匙开了门,这门是合着的,平时都是这样,谁最后一个走,把门带上就行了。”
“这么说,小全不在这里?”穆岩失望地说道。
“你看楼上黑洞洞的,不会有人吧。”小兔看着暗影中的办公楼,觉得寒从心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个人真是奇怪了,到底上哪去了?”小穆焦灼地踱着步。
小兔也拿不出主意来,静默了一会,她说道:“去看看全姐车子在不在?”
小穆认同了她的建议,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两个人也没有别的选择余地。
小兔指点着,带小穆走到停放机动车辆的车棚,转过一个楼角,看到了大车棚里,发出一丝寒涩涩的光亮,蹲着一个厚实的物体。两个人不由加快了脚步,等走近了,看清那光亮正是轿车车身的反光。
“看,是全姐的车子。”小兔轻声地叫道。“她还没有走啊。”
小兔走到莎比的会计室门前,小声地说道:“就是这间。”
小穆问道:“她的办公室?”
“嗯。”小兔轻声地答应着。
小穆轻轻地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门向里转悠开去,小穆伸出手去,按到墙壁上,碰到了灯的开关,顿时,屋里一边通明。在适应了屋子里突然亮起来的片刻眩晕后,呈现在两个人眼前的,却是空无一人。
声音显然不是发自这里。
小穆在屋子里慢慢地挪动着,明亮的光线下的物体,都像不是真实的,隐藏着一个说不清的谜底。有时候,寂静的明亮,包藏着祸心,隐含着陷阱,潜蕴着威胁。
小兔望着屋子里熟悉的景物,说道:“门怎么也没有锁了?全姐人上哪去了?会不会在柜子里。”此语一出,她自己倒吓了一跳,屋子里摆放的几个柜子,空间非常有限,如果说一个人可以被纳入到柜子里,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五马分尸了。
穆岩受小兔话的启发,轻轻地拉开了没有上锁的柜子门,黑乎乎的缝隙越来越大,就像动物园里的河马拉大了的嘴巴,小兔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但是,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东西,整个柜子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可能藏有一个人在里边的。
小兔的眼睛从柜子上移开,移到了办公桌边靠墙脚的一只保险箱,她不由大声地叫起来,“保险柜的门敞开住呢。”
穆岩挪开椅子,果然,保险柜的铁门大敞四开,就像折了一只手的怪物,把铁门支愣出来,小兔伏在小穆的身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柜子里空无一物。小兔不由叫道:“里面的东西被人抢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穆岩绕到莎比的身后,把她后脑勺上的绳子解下来,慢慢放松,然后,从前面扯下塞在她嘴里的布条,上面沾满了口水。莎比释放掉嘴里的布条,嘴唇终于抿合在一起,伸出舌头,舔着干焦的嘴唇。
“全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兔撩开莎比脸上下垂下来的头发,用手托着她的下巴,揉动着她的肌肤。
“小全,再忍一下,我给你解开绳子。”穆岩寻找着打着椅子上的绳子扣,一边说道。
莎比呼呼地喘着气,眼睛里留下的眼泪与嘴里渗水的口水混和在一起,沾染着她的头发,几乎说不出话来。小兔掏出自己的手帕,揩去莎比脸上的湿漉漉渗下的液体。
“我……我……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莎比断断续续地说道,显然她仍是惊魂未定。
“是穆岩打电话找我,哪里想到你还会在这里?全姐,这究竟是怎么了?”小兔看着莎比一塌糊涂的脸,这张脸,无论如何看不出曾经有过的光艳可人。
“有人抢了……保险柜……”莎比脸上闪现出难以怯除的恐怖,仿佛那个歹徒还藏在自己的眼前。
“什么时候抢的?”小兔焦急地问道。
“小兔,帮一下忙,把小全扶一下。”穆岩解开了莎比身上的绳索一端,但是绳子缠绕在身上纵横交错,一时半会,还真的难以理清乱麻一般的绳子走向。
小兔赶紧扶起莎比的身体,让穆岩把身子从莎比的身下汇过来,一层一层地展开蛟筋一般纠缠在身上的绳子,在莎比的膀臂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印,在她的洁白的肌肤上凸了起来。小兔一直羡慕莎比的象牙白的皮肤,看到那一道道被勒出来的红印,不由骂道:“哪一个小赤佬,下手怎么这么恨啊。用得着捆的这么紧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兔,你能抱一下小全吗?”穆岩没有闲心搭讪小兔,向她命令道。
小兔听从穆岩的指挥,把莎比抱了起来,剩余下的绳子被连扯带拉地解开了,留下了一个可以抽身而出的圈套,穆岩与小兔一起,把莎比从地上搀扶起来。
莎比几乎难以自持,站立不稳,小兔急忙拎来了一把椅子,放在莎比的身下,让莎比坐了下来,莎比额头的黑发哗地一声又覆盖下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穆岩拉住莎比的肩膀,问道:“能不能走路?先走两步看看。”
莎比由小兔扶着,在原地动弹了一下,然后又坐到椅子上。小兔气愤地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是谁这么大胆到这里抢东西啊。”
莎比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对小兔说道:“小兔,你到我的办公室里去看一看,保险柜有没有动?”
“我们刚才就从那里来的。保险柜门开着,里面有没有钱啊什么的。”小兔说道。
“你看到保险柜门开着?”莎比仰起头,额前的头发散向两边,她的眼睛肿得像水蜜桃。
小兔拨通了电话,钱盛肿罗罗索索问了半天,听说保险箱里的五万元不翼而飞,他焦急异常,小兔明显地感觉到,他更关心的是钱的得失,倒一点没有过问莎比的情况。小兔倒没有觉得意外,一钱如命,是钱盛肿的习惯。
小兔在走廊上,耐心细致地回答了钱盛肿迫不及待的问题,但答案显然不能满足钱盛肿,特别是小兔请示是否报案的时候,钱盛肿在电话里几乎是吼了起来,“侬哪根神经搭错了?不能乱搞八搞,姑奶奶,这个事哪能报案?”
“没有报,没有人报案。”小兔不得不向他连连解释。
“你们什么都不要动,我马上赶过来。”钱盛肿在电话里命令道。也许是小兔提到的报案,让钱盛肿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决定从电话线的那一端来到现场。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钱盛肿才赶了过来,送他过来的是他的侄儿。一上来,就在莎比的会计室里左看右看,然后又跑到大办公室里,察看莎比被捆绑的现场,嘴里一边唠唠叨叨,“他奶奶的,抢钱做到老子头上了,小赤佬,哪一天让我逮着,我不踩死伊,我不姓钱。……小全,过来,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一个大活人,就被那帮小赤佬给修理了?你那么迟还不走,想干嘛?你不是自己等人家抢你吗?”
莎比两手捂着脸,又依依呀呀地哭起来,“格个事体,吾哪能晓得呀……”钱盛肿注目了她一会,实在无奈女人的眼泪,看到小穆呆在一旁一言不发,便招手说道:“小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找到小全的?”
小穆告诉钱盛肿说,他今天把莎比需要的一台电脑送去,在她家的门口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人,后来就和小兔找到学校里来。小穆送电脑的事,钱盛肿是知道的。那一天,莎比向钱盛肿提出要一台电脑,可以上网查查信息,钱盛肿也同意了,是他亲口向小穆提出的。莎比也是通过这样的办法,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小穆把电脑送去,避免暗地里搬电脑带来的麻烦。钱盛肿听了穆岩的解释,点了点头,在脑子里,大致汇出了抢劫的整个过程。
钱盛肿老婆的脚步声,实际上就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听这声音,可以想见其人,端庄、宁静而又有威慑力量。自从发明了高跟鞋,女人的威严有一半可以借助于这种撞击声而先声夺人。钱盛肿本来显得相当的浮躁,但是在咚咚的脚步声里,他开始露出臣服而诚惶诚恐的本色。
钱盛肿几乎是迎到门口,迎接妻子的到来。在众人期待而令人窒息的气息中,钱夫人谢有芳出现在大家面前。
谢有芳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旗袍,头发是梳得油光水亮,盘在头上,整洁而干练。特殊的衣服,衬托着曲线玲珑的身材。但是,她的脸上有一种霸气,一种逼人的气息,这一种女人,似乎没有背地的温柔,她身上洋溢着的一种女人直截了当的荡涤一切的气息,钱夫人恰恰具备了这种气质。钱盛肿在她的面前,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小孩,噤若寒蝉。
“你怎么赶过来的?”钱盛肿开口问道。
谢有芳并没有看着钱盛肿,而是冷疑地从大家的脸上扫了过去,过了片刻,她才说道:“小全呢?小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显然比钱盛肿处事更得体,但是在她的缓慢的语调上,却有一股洞若观火的深沉。
小兔赶快说,莎比在那边办公室里呢。
谢有芳根本不看会计室里的作案现场,说道:“快,让我看看小全。”
她来到了大会议室,一把拉住莎比的手,像搀着一个小孩似的,轻轻地抚摸着莎比的手臂,“看看,这手的血印,勒的这么深,小全,你受苦了,全是为了老钱那么一点钱,就伤成这样。”
莎比打了一个寒噤,仿佛谢有芳的手上带刺似的。谢有芳蹲下来,搂着莎比的背,“别害怕,小全,只要人没有大碍就好。”然后,她站起来,望着钱盛肿,“被抢去了多少钱?”
柳丝丝在培训班上好久都没有见到莎比了。
最近一段时期,班上又请来了一个中年接近老年的妇女,姓童,当年曾经辅导过莎比所在的文化宫的学员们。随着教程的深入,莎比可能觉得自己无力胜任教师一职吧,所以,就把退休在家的童老师请来了。
童老师个子不高,像上海的老年妇女一样,身材明显发福,接近于薄油筒,但是,她一旦表演起动作来,却富有动感,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她表演不起来了,但一招一式比划起来,却很有韵味,每天上课,她都像带着一帮孩子游戏似的,学员们倒感到颇有收益。她不严厉,但是她的声调一高起来的时候,却有一种特别的威慑,所以,学员们似乎玩得挺欢,但内在里对她又有一种敬畏的情绪在里面。培训班渐渐地走上了正规的渠道。
柳丝丝很喜欢上这样的课,她觉得自己爱上了表演了。
也许是师承同样的教学的体系吧,童老师上课的时候,基本上把莎比当初教学的基本原则说了一遍。这也许是演艺生涯的入门规律。
童老师讲,要当演员,要有两个“无”,一个是无耻,二个是无我。
“无耻”,就是抛弃掉各种戒律与教条,包括各种成见与理念的约束,在演员的字典里,没有什么耻辱的概念(上文说过,这也是多年来,演员被称为戏子而遭人鄙视的真正原因。并非戏子日子不好过,或者天生低贱。在中国的文化体系里,戏子的这种先天性特点,是与中国人所信奉的“信义道德”背道而驰的。这也算是演员的先天性的职业损害吧。但是,如果这种损害与这种职业的丰厚利益相权而无足轻重的话,那么演员,仍是一个炙手可热的职业)。
“无我”,就是不存在一个自我,当演员,要抛弃掉自我,把自己还原成一张白纸,然后在自己身上塑造别人的角色。
童老师的和善亲切,使她这两个初听颇为刺耳“两无”,倒颇使人信服似的。
她接手莎比的教学进程,一来就检测学员们放松与控制能力,她让男生女生们时而像佛像般凝重地端坐着,时而像小狗一般在地下打滚吠叫,借以训练学员的塑造能力。课堂上的气氛是快乐而富有趣味的。
班里有一个女生叫张晗,看上了一件粉色船形领吊带裙,非要用伊莉莎伯雅顿沁夏绿茶香水与分到那件衣服的女生交换,那位女生本来答应了她,但张晗穿了一天戏服后,新鲜劲过去,又把那件衣服还给了原来的那位女生,而且索要自己送给别人的香水。那位女生不肯把香水还她,张晗就与那个女生对骂起来,一来二去,逐渐升级,两个女生就在教室里打了起来。
女人打架以没有章法为主要特点,两个女生尖叫声连连,但却很难有效中伤对方。
柳丝丝远远地躲在远处,不想参与此事,她对那个叫张晗的女生很是讨厌,有这样的一种女人,说话没有一个谱,喜欢在女人堆里,搬弄是非,当初承诺的时候信誓旦旦,转眼之间,一概不承认,而她自己却毫不羞耻,依然招摇过市。这种女人在最初的时候,颇有市场,因为她看上去热情,容易热络人,时间长了,上过她的当之后,谁都对她敬而远之。
张晗与那个女生扭打之间,不知怎的,抢手夺脚起来,那瓶香水碰撞落地,顿时五刀分尸,张晗立刻撒起泼来,把那个女生的戏服一把扯过,本来就是不结实的戏服,哪里经得起她如此一拉扯,只听哗啦一声,衣服碎成了片片,到处飘散开来。那个女生一见如此,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蹲在地上,蒙头呜咽。
就在这时候,谢北桦走进了一帮女生圈中,说道:“犯得着吵么?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她把自己的戏服给了那个女生,然后抽身离开是非圈。
“你自己不用吗?”一位安慰受伤女生的学员抬头问道。
“我自己有衣服。”谢北桦冷冷地说道。
童老师安排的训练课,主要目的是训练学生的想象力,她拎来一个录音机,插在地板上的插孔里,声音效果不是很好,粗糙的声音,在硕大的教室里产生隆隆的回声。
根据录音带的声音,童老师作出提示,吩咐学生做出相应的动作。开始的时候,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是很优美清越的,童老师让学生作打座态,提示他们感受宁静致远、超然忘我的态势。
破损的录音机里发出炸雷一般的枪击声,谢北桦应声倒地,董老师在边上命令道:“发挥你们的想象,表现你们的感情。”
谢北桦绵软地倒伏在地上,仰面朝天,她的身体在微微地发着颤动,犹如真的在承受着死亡前的那种脱胎换骨的痛苦。
女孩们按照老师的指示,用力所能及的想象,表达着他们对于死亡的悲悯态度。
有的女孩放声恸哭,有了女孩无声地哽咽着,经过了表演学校最初难以减免掉的笑场后,她们实际上已经有能力放弃掉羞涩的本能。笑场很多情况下,来自于对表演的抵触。这是学表演遇到的一个首要副效应。
柳丝丝在女孩的队伍中,脑子里闪回着老师的讲课要点,两手蜷缩在胸前,半跪在地面上,努力调用着过去的对于死亡的回忆。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死亡的痛苦,只是童话中的一个调料,她很难有切肤之痛。柳丝丝逼着自己,进入到死亡气氛笼罩下的情境中。她想到老师讲课时提到的“无我”的境界,这就要求把自己真正地投身舞台,排除干扰,集中注意力,这样才能塑造好角色需要的感情世界。
柳丝丝紧盯着谢北桦四脚朝天的身形,可以看出,谢北桦在动作上放得开,她大张着四肢,完全地像一个生命逃离之后的孤助无立的躯体,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像被漂白过似的,带着一种孱弱、无能为力
、听任驱使的无所谓,而这是死亡的真实的感觉。
谢北桦黑黑的睫毛,覆盖在她的脸颊上,整个面容,像大理石一样娇嫩而又湿润,她在这种没有表情的状态下,把青春的扭断与夭折的强烈反差,鲜明地表现出来,一下子攫取了女孩们的心,柳丝丝不由自主地滑入到谢北桦无声地塑造的角色形象中。
谢北桦身上带着的生命无奈的脆弱的美,感染了柳丝丝,柳丝丝在这一刻,排空了杂念,专注地进入到一种虚拟的戏剧氛围中。在开始的时候,她还强制着自己,努力逼迫着表达出痛苦的情绪,现在,她突然觉得一种汹涌的情感,喷薄而出,在涤除了自我的内在肌理上,自由奔泄,不能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她觉得好像真的为一个美好的生命的离去而痛哭,为一个像花朵般的女孩的夭折而哀鸣。
电话接通后,里面很噪杂。好久没有听到声音,柳丝丝不悦地说道:“什么呀,不想接就不接算了。”
“这鬼信号。……不好意思,现在好一点没有?”传来韩力护的声音。
“你这是蓄意破坏,我与你直线距离,还没有一条地铁线长,怎么信号这么差啊,你又没有跑到外星球。”柳丝丝埋怨着,当然仅仅是口头上的。
“呵呵,外星球没机会,倒差一点跑到外国去。”韩力护笑着说。
“喂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柳丝丝听到手机里声音比较清晰了,便问道。
“哪能不知道啊。一听到你狠我的口气,就猜到是某人啦。”韩力护说道。
“我狠你了吗?你冤枉人,我不理你了。”柳丝丝噘着嘴说道。
“不不,你没有狠,你是比较严肃,是关心的一种表示,这样说行了吧。”韩力护连声哄道。
“这样还差不多。……喂,你刚才说什么?你上哪一个外国啊。”
“公司送我到日本总公司去学习哦,正在恶补日文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真的?什么时候走啊。幸亏我今天打电话给你,不然你都成了日本人了。”
“什么呀,你以为我会赖在日本不走啊。最多培训一年,我不还是回来啊。”
“上海人上日本去的多了,回来的有几个?”柳丝丝说道。
“不,不,那是别人,我是我。你现在在哪里?”韩力护问道。
“我还在培训班上呗。难怪你不来上课了,原来有了更好的班,一看就知道你喜新厌旧。”
“其实我还是挺想念那个班的。”韩力护说道。“只是我也是代朋友去上课,无法分身啊。现在班上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看你是不是喜欢了?你喜欢就觉得有意思,不喜欢,还不是你说的浪费光阴呗。”
“我可没有这样说啊。其实我白天打过电话给你的,可没人接。你手机一定是关掉了的。”
柳丝丝家住在御青花园的顶楼。这里毗邻城郊,在上海的地图上,曾经这里是这个城市的最南端的顶点,随着浦东的开发,城市失去控制地膨胀,新出版的地图上,已经把这里包里起来了,逐渐有一种沦陷到内陆的感觉。
回到家里,照例是母亲在家。丝丝把自己到培训班学习的事情,先告诉了母亲,母亲虽然抱怨了一番,但是,倒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对。父亲在苏州那儿,一般一星期只回来几天,家中只有丝丝与母亲住在一起。
母亲年龄四十多岁,原来在街道的工厂里,后来搬出黄河路那儿,母亲就呆在家里了。父亲被聘用在苏州的一家企业里,收入颇丰,全家生计倒也不愁。这两年父亲与母亲的关系稍有好转,丝丝记得有一年,父亲与母亲关系最僵化的时候,父亲连春节都没有回来过。
自从莎比那一次发现了父亲与另一个女人的偷情事件之后,家里一度时期失去了宁静。这里面有一个特殊情况,就是丝丝的父亲老家在崇明,他是文革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学生,当时乡下老家的生活非常拮据,丝丝父亲是在丝丝公公(母亲的父亲)的资助下,在上海读完了学业的。应该说,丝丝的母亲一家,对丝丝父亲一家在经济上给予了很多的帮忙。
丝丝的母亲与父亲是姨姐妹,就是丝丝的奶奶与丝丝的外婆是嫡亲姐妹,中国人一直有一种习惯,认为“姑表亲,代代亲,两姨亲,路旁人”,所以,两个姨娘的小孩结婚并无任何忌讳。这样的近亲结婚在旧时代是很习见的,有时候,这种近亲婚姻方式一直影响到第一代子女,确实令人有一种匪夷所思之感。中国现代文明的历程,拖了一个很长的尾巴,就像彗星闪过天际,前部已经接近太阳,后部还浸泡在冰冷的玄空中一样。
丝丝对上一代人的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大致了解父母的一些情况。
文革期间,母亲欲下放到外地,当时上海人下放的地方,主要在黑龙江、安徽、云南以及上海市近郊的崇明岛。有着四个孩子的公公为了子女的去向问题,可谓是绞尽脑汁。大女儿已经做了教师,是铁定留在上海的,两个残疾的女儿,安排在街道工厂,也有合适的理由,最关心的小儿子去了安徽茶林场当了知青,丝丝的母亲斟酌再三,公公把他弄到了崇明岛。
因为丝丝的公公一代是来自于崇明。那里有很多的亲戚,可以对丝丝母亲有照顾的便利。当时,丝丝母亲就住在丝丝父亲的家里,毕竟两个人的母亲是嫡亲姐妹,这样应该说是公公良苦用心的安排。
当时父亲在崇明做教师,母亲则在农场里干活。公公当时的用意,就有意想到女儿嫁给丝丝的父亲。其实,丝丝可以感觉到,父亲与母亲一直没有培养出感情来。
也许本能上过分亲近的血缘关系,使父亲与母亲产生了一种排斥,知青生活是平淡而清苦的,根本没有产生浪漫的可能。两个青年人吃住在一起,但关系却很冷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御青花园小区不算太大,它已经融入了上海多如牛毛的如出一辙的这种住宅小区的汪洋大海中。
小区的东边与北边各有一个门。东边的大门算是正门,可以开进汽车,而北边的门只是一个仅供单人穿行的小通道。早晨的时候,东门的大门处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集市,来来往往的人流,令这里分外的热闹。热气腾腾卖点心、卖报纸的,丛集在小区的门口,与居民流发生着例行公事般的碰撞。
779路、969路公共汽车的起始站点就在这个小区东门的北首一点。这里成为小区居民出行的一个窗口。由于这是第一班车,居民们懒散地进入泊在这里的汽车,勿需抢占地形,别有一种疏淡的与世无争的感觉。
柳丝丝吃了早饭后,与母亲告别。妈妈年纪才四十多岁,但是,她嘴里的牙齿都拿掉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母亲整个嘴里没有牙齿,就像干瘪瘪的老太太。柳丝丝总觉得她这个家庭里对假牙有一种特别的爱好,婆婆在她的印象中,也是老早就装了假牙。其实,她总认为母亲还没有到拿掉嘴里的牙而装假牙的地步。现在母亲装上假牙后,满嘴的确很光鲜,但那种珐琅质的皎洁,总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
临出门的时候,母亲又叮咛嘱咐了一番,让她到小区的摊点上,买一杯豆浆与油条、饼,柳丝丝答应着,向母亲做了一个鬼脸,径直下了楼,穿过楼道之间的通道,出了小区,踏上了停在那里的公共汽车。
柳丝丝不会忘记昨天一个男孩的相约,但是,她心里存在着孤疑,他能真的兑现那个几乎困难重重的约定吗?
柳丝丝乘上这辆公共汽车,还必须在中途换一下车,在塘桥站转乘581路公共汽车,进入市区。她刚在车上坐做稳,手机响了,果然是韩力护的声音,柳丝丝心里乐滋滋的,今天的早餐失落的风险,已经大大地减低了。
韩力护说他已经来到了花木站了,柳丝丝习惯在塘桥那儿转车,因为早一点换乘上581路,可以找到座位,越往大桥那儿靠近的时候,581上面的座位就越少了。现在既然韩力护在花木那儿等她,那么,她就再在现在的779上面多可一会儿吧。
向北的道路是在市区难得一见的宽敞的大路,望在窗外向后闪去的并不高耸的沿街建筑,柳丝丝似乎很涌津津有味的。远处,怪异的高楼,总是从低矮的临街建筑后边突兀地挺立起来,打破视觉上的平衡,上海的发展,就像一个一惊一乍的小孩,总会突然冒出一个不和谐的高音。最典型的就是外滩后面那些高高低低像一个没有出落得整齐牙齿的小孩的楼群。
在花木站,一个男孩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柳丝丝向她挥了挥手,韩力护在站台边上,向她晃了晃脑袋,一副得意的样子。车子停了下来,柳丝丝跳下车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还算准时啊。”柳丝丝笑着对她说道。
上了581路公共汽车,还不错,柳丝丝在后窗那儿找到了座位。越往大桥方向,找到座位的可能就越少。柳丝丝向边上让了让,手指座位,对韩力护说道:“让侬歇一歇。”
“谢谢侬。”韩力护前脚并用地坐到位置上。
“你从哪一条路过来的?”柳丝丝掉头望着他。
“别担心,我的腿没受委屈,再说,能在早晨的第一时间见到您,我算是三生有幸了。”
“讨厌,腻得让人什么都不想吃了。”柳丝丝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韩力护只得举手告饶。
“我不说了好不好?嗯,我应该说一句开胃的话,就说——在第一时间见到你,我很扫幸。”
“哎,你存心不让我开心也?”柳丝丝白了他一眼。“喂,你准备上哪里请我吃早点啊?”
“看车子把我带到哪里吧,随遇而安,怎么样?”韩力护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糟糕,你知道这车子开到哪里吗?”柳丝丝看着车子始上了大桥,吃惊地说道,“我都忘了,我应该到虹口的。与你讲话都讲了忘了。”
“这不是开往人民广场的吗?昨天都说好了,都请你吃星巴克吃早点的。到人民广场的那一家店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看看都什么时候?有大清早喝咖啡的吗?”
“呵呵,你知道美国人什么时候到星巴克去喝咖啡?百分之六十的美国人都是早上去喝咖啡,到咱们中国来,都变成晚上去喝咖啡,这存心不是让人睡觉了。我们现在选择的时间,可是正宗的星巴克的时间啊。”韩力护煞有介事地说道。
“真的?就算你时间选的有道理,可是我还要上培训班去呢?”柳丝丝脸上升起一股焦急的神色。
“你还真当培训班一回事啊?少一天课没啥了不起的。”韩力护轻蔑地说道。
“行行,不与你说培训班了,你自己逃学,不许干扰别人的积极性。”柳丝丝对他严词警告。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当初,你逃学的积极性比我还高呢。”韩力护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什么辰光?其实昨天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在培训班上老有收获的。可是,我当时没有说。”
“怎么不说了?”
“怕你笑话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培训班,我一说培训班的好话,你就又是讽刺,又是嘲笑,讨厌死了。”柳丝丝撅起了嘴,像在诉说委屈。
“我现在不讽刺你行不行?只要你喜欢就行了。最近没有人再在培训班上胡说八道了?”
星巴克人民广场店紧靠着南京路,这是一个别致的两层建筑,楼上有一个俯瞰外面风景的小露台,这是它的可爱之处。
柳丝丝沿着旋转扶梯噔噔地上了楼,她喜欢那个可以看得见风景的小露台。推开玻璃门,她走进人并不是很多的小露台,四顾眺望,这里的一切,都曾经是她童年所熟悉的,朝西边看,美术馆的那个带有前苏联风格的钟楼,略写疲淡地屹立在右首,好像仍铭刻着不肯退却的风月的风尘;朝楼下看,是被郁郁葱葱树木遮掩得若隐若现的人民公园,在城市的喧嚣里,能找到一样一个品茗的世外桃源,真的让人老开心哦。
韩力护在柳丝丝站着的栏杆边上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问道:“你吃什么?”
“喝的嘛,我要一杯抹茶星冰乐,外叫芝士蛋糕。”柳丝丝回身说道。
韩力护到服务台点了菜,回身来到露台上,见柳丝丝站在露台边缘,望着远方,便悄然地走到她的身边,“看什么了?”
“你问我?你看到什么,我就看到什么。”柳丝丝吃吃地笑道,跑到露台的另一边,悠闲地转着圈。
韩力护重新回到座位上,招呼她:“丝丝,你坐下来歇一歇吧。”
“不,我都坐累了。”
没多久,服务小姐端上了咖啡与点心。两个人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柳丝丝啜了一口星冰乐,甜甜的抹茶香味配合着奶油的清香,扑面而来,醇醇的味道,溢满口中,柳丝丝满意地点一点头,却见韩力护盯着她看,不满地说:“你不吃早点,看我干什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看美女吃早点,本身就是一道美景。”
“去。你不吃,让给我吃好了。”
“真的?你吃得了吗?”
“当然了,我又不减肥。”
韩力护把自己的杯子放到她的面前,“我还没有喝,你不嫌吧。我再去叫一杯。”
柳丝丝不置可否,韩力护便出去了一下,重新回来,柳丝丝端起焦糖玛奇朵的杯子,品了一口,“你喜欢焦糖玛奇朵?”
“还行,这是星巴克的独创饮品呢,不尝一下,也不知道星巴克的独特性吧。”
“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啊?”柳丝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舌头舔着嘴唇,像沉浸在回味中。
韩力护说道:“我请那位服务先生向你介绍一下吧。”
柳丝丝刚想阻止他,但韩力护示意不远处的一个服务先生,让他介绍一下焦糖玛奇朵,那位很帅气的男士,走到他们的桌边来,面向柳丝丝,向她介绍了焦糖玛奇朵的特点,“……这是在蒸奶中加入浓缩咖啡和香草糖浆,然后覆盖上一层风格独特的焦糖花纹,如果您品尝一下,一定会感到它口味香甜的质地,一种特别醇厚的感觉。”
“哦,我也喜欢上了‘焦糖玛奇朵’了。”柳丝丝夸张地低下头去,然后像广告明星那般地抬起眉眼,灿然一笑。
狭小的露台,隐没在城市的巨大的峰峦中间。在喧嚣的都市中间,这里有一块难得清静的地方,实在有一些意外。
韩力护和柳丝丝从咖啡店的后门,左弯右拐,来到了人民公园内。这里的空气非常清新,浓郁的树木疯狂地滋长着,连绵成一团绿色的空间。公园里人不是很多,大多是一些老人各占要津,锻炼身体。相形之下,倒很少看到几个青年人。韩力护与柳丝丝走在这里,倒是觉得自己挺出格的,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仿佛怕惊扰这里的宁静。
“你看,刚才我们就是站在那里看这里的。”韩力护后退着,用手指向刚才呆过的星巴克的小露台。
柳丝丝转过身,说:“嗯,现在我们是站在这里看那里了。”
“两处的风景不一样吧。”
“当然了,风景只能离开之后才能看的。”柳丝丝甩甩头发,轻快地说着。
“这倒也是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只有跳出来,才能看到风景。刚才在楼上往下看时,只是绿荫一片,哪里想到这里还有一块林荫下的世界呢。”
柳丝丝似乎没有听韩力护讲话,嘴角边浮现出一朵微笑,女孩的这种沉思中的微笑的感觉,特别富有媚力。韩力护忍不住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怕柳丝丝指责他,便问道:“又想到什么开心事了?”
“我又想到了在幼儿园逃学的事了。”
“哇,你逃学的历史真悠久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对人民公园的印象,最早的就是幼儿园的时候了。我记得当时我的叔叔住在我家,姥姥让他送我幼儿园去,我不想去,缠着姥姥也要出去玩。姥姥没办法了,只好让叔叔带着我,我老开心哦,再也不用去那冷冰冰的幼儿园了。我记得他带着我,去逛人民公园,还带我去一大会址,跑了老远老远的路。回来的时候,我跑不动了,让叔叔背着我……”
“天哪,你让人背得动吗?”
“什么啊,你以为幼儿园的时候,也是这么大吗?”柳丝丝狠狠地扫了他一眼,韩力护讨好地笑了笑。柳丝丝继续说道:“不过,后来姥姥家离开黄河路之后,真的没有机会来这儿了。那天晚上,我约你来,还是我工作以后第一次到这儿来呢。”
“真的?我与你一起重温旧梦,实感荣幸啊。”韩力护说道。
“不错,你是应该感到荣幸。”柳丝丝望了他一眼,转过脸去,望着四周,“变化太大了,那边南京路上下沉式广场也要开通了,小时候我喜欢玩的天桥不见了,现在把什么都藏到了地下了,唉,旧梦的感觉,也越来越少了。”
“那就做一些新梦吧。”
“新梦?”柳丝丝狐疑地看着他。
“就是……这个……为什么……不能有一些长大了才做的梦呢?”韩力护的目光疲惫地躲避着柳丝丝的追问。
“这个嘛,嗯,我现在梦想当一名好演员,”柳丝丝变得又快活起来,不自觉间,一种舞台上的虚幻的感觉笼罩了她的全身,“如果我在舞台上能塑造一个角色,那该多美,该多好?”
“你会实现的,”韩力护有口无心地说道,“你应该找一个正规的培训班,那个三脚猫的培训班是没有用的。”
“她是被人害死的。”柳丝丝眼睛噙着眼泪,大声地对着手机说道,“是被那些房产商害死的,我知道,肯定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错……”
柳丝丝呜咽着,单调地重复着她执着相信的一个结果,她甚至不是企求电话里的人相信,而似乎是要让地球上所有人,都相信她的判断。
她的嘴咧得很大,眼泪流过她的脸颊,触及到她的嘴唇,她无暇去拂去泪水,“她在哪里?在哪里?告诉我。我要去,不行,我现在要去……”
她认真地聆听着,然而对着手机泣诉道:“龙华殡仪馆?……我要去……我找得到……我一定要去……”
韩力护吃惊地看着发生在柳丝丝身上急转直下的一切,刚才还是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孩,现在却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他几乎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柳丝丝放下手机,蹲了下来,呜呜地抽泣着,她的飘洒的头发疲乏无力地垂挂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
韩力护低下头,陪伴着她一起蹲下来,轻声地问道:“丝丝,怎么了?”
柳丝丝抬起头,头发散了开来,只有她的眼睛,无神地从头发的缝隙中,射出波光灵灵的光束,“你相信吗?……我不相信,她是被人害死的,是那些不良房产商害死的……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是谁啊?究竟怎么了?”韩力护对女孩的哭泣束手无策。
“我小姑……你相信吗?前几天我看到她还好好的,突然死了……人躺在殡仪馆里,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她是不是生病了?”
“不,她身体挺好……”柳丝丝咬着湿漉漉的嘴唇,“刚才电话里说,她是小姑父害死的,我不相信,他们是那么好,那么的恩爱,怎么会姑父会害死她。”
柳丝丝说完,刷地一声站了起来,也许起来的太猛了,她没有站稳,一个真正趔趄,向前栽倒,韩力护赶快伸出手去,把柳丝丝扶住,柳丝丝的胳膊传过来的感觉,是她很瘦,硬硬的,并非像想象的那么柔软。柳丝丝很信赖地没有推开韩力护,却像寻找依靠地偎着他的身体,韩力护想把她扶稳,柳丝丝却把全部的重量倒伏在他身上,像被风吹动的柳条,没有一个力点。
韩力护用手机,打通了问讯台,然后辗转问到了龙华殡仪馆的所在地址,其实只用乘地铁一号线在路下来,不远处就到了。
柳丝丝默默地在前面走,韩力护走在旁边。柳丝丝走的并不快,倒是韩力护指点着柳丝丝走路的方位。
乘上了地铁,韩力护一直紧随着丝丝。在人民广场站上车的时候,车上的人很多,两眼红肿的柳丝丝把身子朝向里面,可以看出,她不想让人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情景。韩力护用身体遮挡着她,挡住可能关注她的视线。
在韩力护的提醒下,柳丝丝下了车,然后懵懵懂懂地往前走,一路上,她一声不吭,那样子很吓人。韩力护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她,只是亦步亦趋地尾随着她。
在地铁出口的过道上,柳丝丝突然停下来,然后,拉住韩力护的手,把他拉到一个旮旯里,在这个站口上,下来的人并不多,空旷的过道里,看不到一个人影。韩力护惊愕地望着柳丝丝的眼睛直对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力护,我真的难受死了,”柳丝丝把手搭在韩力护的两臂上,那样的自然而随意,“我觉得活着真的没有意思,为什么人要活着啊,一点趣味都没有。”
“丝丝,你不要瞎说了,活着不是很好吗?你姑姑去世,你更应该好好地活着啊。”
“活着真难受。人为什么活着那么痛苦呵。”柳丝丝张着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韩力护。
“你很难过,我能理解,但你怎么能怀疑活着呢。”
“我不会相信,一个好好的人,突然之间就不存在了,我真的不相信。……力护,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吗?”柳丝丝咬着牙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刚才,我那是……”韩力护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狼狈。
“你不承认了?”柳丝丝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柳丝丝在龙华殡仪馆里几乎迷失了方向,正当她彷徨无主的时候,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她掉过头来,只见莎比站在不远处,向她挥着手。
几个月来,柳丝丝一直没有理睬莎比。那一次,莎比为她介绍对象,把柳丝丝对莎比刚刚回复的一点好感又荡涤干净了。然而,现在在这个阴森而冰冷的环境里,柳丝丝却觉得心里一暖,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亲情的依偎在死亡的威胁下,竟然变得那么的温馨而珍贵。
柳丝丝迷迷糊糊地跑到莎比身边去,一头软软地靠在莎比的身上,像在寻找着一点安慰。
“这是真的吗?小姑真的死了吗?”柳丝丝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进去看看吧。奶奶、舅舅、姑姑他们全在那里。”莎比指了一个方向,有一点心不在蔫地推开了柳丝丝的身体。
柳丝丝脚步不稳地顺着莎比指着方向,走向远处的建筑物。莎比木然地看着柳丝丝的身影,她看到,在远处的房屋的廊檐下,家里人已经招呼柳丝丝了,莎比松了一口气,但是,沉重地压抑在心中的苦闷,仍使她浑身乏力。
手机铃声突然震响了。现在她听到电话铃声,就条件反射地引起一阵抽搐。她惧怕电话里传来来的那个磁性的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悦耳动听,字正腔圆,没有感情,操控有力,仿佛像条钢铁的鞭子,抽去她的所有的筋脉,令她全身瘫软,无力自持。
在夏天到秋天过度的这一段时间里,莎比觉得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似乎超过了几年来发生的众多事情的总和。她与小穆自从有了床上之欢之后,一直磕磕碰碰,有时候感到非常甜蜜,有时候又充满着敌意与对立。原以为很简单的顺其自然的爱情,一旦有了亲密接触之后,竟然要受到许多严峻现实的检验。那天晚上,小穆对她床头藏着的安全套大发雷霆,愤而出走,似乎预示着他们的关系就此划上了休止符号,但是,有了肉体接触之后的两人关系,总被一种暧昧的剪不断、理还乱的迷雾纠缠着,令人分辨不出方位,找不到东南西北。于是,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便好像就可以荡涤两个人关系中的冰冷隔膜,重新在肉体的紧密依偎中,再次找到一个亲近的快感。因为惧怕那种冰冷的感觉的再次来临,所以再一次的肉体接触,便更加猛烈,更加维护对方,更加愿意在潜移默化中把快乐的感觉赠送给对方。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爱情像一种垂死的感觉,像在死亡来临前的那种对欢快的竭泽而渔的攫取。这是情欲还是爱?两个人没有人能知道,情欲与爱本来就难以分开,在那种情欲的相互体验中,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最强烈的爱意。这种爱意使人留恋,使人不愿正视现实,不愿去回到现实中来,情愿在一种虚拟的空旷的精神领域里,感受那种纯粹是感官的愉悦与亲密。
莎比感到,肉体的狂欢,使他们懂得了什么叫谐和,他们都觉得在相互珍惜这种谐和,本来开始时的那种难以克制的像夏天的气候一般复杂多变的猜忌与嫉妒,日益减少了爆发的次数,他们可以感受到,两个人可以在快乐的平台上,蒙着头去感受,去体验,去重温。这种感情就像是秋天,一个南方的漫长的不冷不热的秋天,可以维持一种冗长的情感的热度,觉察不出季节缓慢向前的进程。的确是这样,有时候,似乎令人觉得秋天是一成不变的,季节凝固着不动,树梢上挂着温暖的绿色,似乎永远不会蜕尽。南方的秋天大多数给人的感觉好像都是晴朗的,明快的,没有任何变化的,在莎比的印象中,秋天根本不是凄风苦雨的。也许城市使季节变得单纯,看不到季节曾有过的泥泞与狰狞。秋天就像他们的爱情,有时候莎比会无由地觉得这样想。他们的爱情很短,但在莎比的心中觉得很长。从春天开始,经过了狂热的夏天,他们终于懂得了像秋天那样去蕴藉着感情,去维持住那种相互融洽的需要。
她觉得小穆不像开始时那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地问她的隐私与秘密了。莎比在开始的时候,告诉过小穆,她曾经是钱盛肿的情妇。这一点,她不想隐瞒,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就像她是AV女优一样,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你能接受得接受,不能接受也得接受。而他们当初曾经的口角,往往是在这一点上。她可以感觉到,小穆为此曾经难受过很长时间,在他们最初的波动的两性关系中,小穆一直在床上叮着她问钱主任的性能力如何,他们怎样发生性关系。男人天生有一种好奇的心理,特别是在对女人的好奇上。男人在性关系中,他也许看不到女人在情感方面的首肯,只会注重在性方面的允诺。这一点,莎比对他非常讨厌,不过她竟然奇怪地容忍下来了,也许这就叫爱?或者,这是她被迫接受的副作用。后来,他们的关系进入了风平浪静的秋天,小穆很少再问她过去的私秘生活了,他们就进行了一段相对温情脉脉的融洽时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在那样的情况下,莎比让小穆帮助她完成了一件她过去从没想过的阴谋。她让小穆来到她的办公室,扮成劫匪,把她捆绑起来,然后拿走保险柜里的五万元现金。再由小穆找小兔,让小兔和小穆一起来到现场,发现莎比被绑架的现场。通过这种办法,她成功地劫走了钱盛肿的五万元,并直接把五万元汇到了阿冥的信用卡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事情在莎比看来,做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她抓住了钱盛肿不敢报案的心理,肆意地玩出了这一招贼喊捉贼的把戏。但是,有一天,一个神秘的电话打过来,里面的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他知道她玩的这一套监守自盗的游戏。是的,那个男人轻飘飘地强调说:这是一个游戏。
所以莎比听到电话声音,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浑身索索发抖。
莎比担心的那个磁性的声音没有出现。那个声音总是很奇怪地过三四天就响起,但当莎比问他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那个声音只是平和地说:你放心,他不会告诉别人的。
电话里的声音竟然是阿冥的。
阿冥告诉她,小火非常感谢她,特别是五万元钱的事情。
莎比头脑里嗡嗡直响,只是干巴巴地应着,既没有客气,也没有多说一句什么。
阿冥简略地告诉他,小火因为最近感冒,又在松江的一个镇上的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医生说,要把她的病彻底治好,不能留下后遗症。
莎比几乎没有听清楚阿冥讲的是什么,显然,电话里的阿冥觉出了莎比的不耐烦,便挂断了电话。
莎比无力地依着墙,觉得气都喘不过来。
今天最小姨娘的突然去逝,使她的心情雪上加霜。内心的焦虑与失去亲人的伤心,双管齐下地撞击着她的思绪。
但是,更使她感觉可怕的就是电话里那个幽灵般的声音?是谁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怀疑是钱盛肿。但是,她没有发现钱盛肿背后对她有什么旁敲侧击的询问,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钱盛肿用他自己的话来讲,正在外面紧锣密鼓地融资,以把他的产业做大。特别是钱盛肿在浙江大峡谷里遭受意外之后,基本失去了性欲,从来没有骚扰过她,这使得她倒与小穆有了一段非常平静的感情融洽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全,干嘛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叫她。
不用掉头,莎比知道是小兔。今天刚上了培训班,她就接到了很久没有见过的父亲打来的电话,说小姨娘去世了,当时她觉得脸颊发烫,两手发冷,几乎支撑不住。已经上班了小兔赶忙扶住她,看她脸色不好,便陪莎比来到了龙华殡仪馆。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莎比头也不抬地说道。秋天的空气很干燥,阳光曝晒着,到处是淳澈的一片,给人一种此地非人间的虚幻感。太清晰的世界,总使人觉得不真实。
“真可怜,我眼泪也控制不住了。”小兔在身边轻声地说道。
“怎么了?”莎比不知道小兔指的是什么。
“丝丝那个小丫头,哭得我不能再呆在里面了。”
“这小丫头重感情,我知道她。”莎比说道。
“她不停地哭,说是房地产公司的人杀了她的姑姑,这小丫头,身上还有刚强的一面。”
“反正死的是有些奇怪。这事有公安部门的人调查着呢。”莎比随口一说,无意中提到了“公安部门”,自己的心内也是一紧,发觉自己内心恐惧的双重原因的源头都在这里。
“是很蹊跷,早就听说那些房产公司的人,无恶不作,对拆迁户什么手段都用上,看那些拆迁房不迁走的,就雇用流氓来恐吓你,难保他不会下毒手。”小兔说道。
“不管怎么说,事情会弄一个水落石出的。丝丝没有人劝她吗?”
“没用,谁劝她都没用。她一口咬定,姑姑是被人害死的。”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莎比低声地说道,“就在二个多月前吧,我还和她去过小姨娘看守的那个拆迁房,当时他们一家过的挺好的,哪里想到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谁都不能相信。”
“你们家向公安报过警了吗?”小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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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报过了。说警察已进行过尸检了。还有小姨父还没有死,在医院里,警察也调查过了。”
“那应该很容易弄清楚啊。两个当事人,还活着一个,应该知道是不是有人害他们的。”小兔说道。
“是啊,应该不是一个复杂的事情。搞清楚并不难。”莎比望了一下小兔。
这一望,却见小兔脸上一脸的迷茫,盯着来来往往走来的人流,似乎发现了什么。只见有两个男人正向外走,其中一个人穿着警服,另一个穿着西装。那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也留意地看了一下小兔这边。
莎比看到警察的身影,两腿禁不住没有支撑的力量,幸好朝这边看的那个男人是那个穿西服的,如果是那个警察的话,相信莎比立时就会倒在地下。
那个穿西服的男人,突然扬起手,向这边挥了挥,引得那个警察也朝这边看过来。
莎比头轰地就大了,觉得下一幕就是警察拿着手枪向她跑来,把她押进车子了。
幸好,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小兔怯生生地应了一声:“嗨……”
穿着西服的男人得到了小兔的回应,似乎确认了是他认识的一个人,便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你好。”
也许小兔的模样太容易留给人深刻的印象了,她不美,丑女孩往往比漂亮女孩更容易区分,因为丑可以说是一种独特性,而像小兔这样丑出意味、丑出个性来的女孩,还真的在女孩队伍里不容易寻找到的。
“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小兔看到那个男人甚是热情,心里热乎乎的。
“呵呵,我不执外勤了。”那个男人走到她们不远处,爽朗地笑道。
“你是……”小兔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个男人正是她前一段时间在地铁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当时那个男人把小兔丢失的手机给追回来了,不过那时小兔还以为这是一个专门打抱不平的怪人呢,现在从他的口气来看,结合他身边走着的那一个警察,小兔立刻明白了过来,“你原来是警察?”
“怎么,你现在才知道啊,我还以为当时你就知道的呢。”那个男人笑道。
“是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真笨。”小兔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真是笨到家了,笨死了。”
“不是你笨,是你没有去想而已。茫茫人海中,这样擦肩而过的人,真是太多了。”那个男人宽容地微笑着说,他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一如那天在地铁时的给人的独特的感觉。这种感觉融化了小兔心理上对警察的本能的抵抗与反感。
“我没有你这样的想法,其实我好久都想到你的。”小兔这话一出口,自己的脸就觉得有一点发烫了,本来是一句无心的话,但说出口来,自己一咀嚼,倒好像是调情似的。脸一发烫,小兔就知道自己的癞皮的皮肤又要冒起红色的疙瘩了,这时候是她自己最丑的时刻。
那个警察倒对小兔没有什么嫌弃的地方,“是吗?可能你的手机再丢了就会想到我了。呵呵。”(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倒也是。上次小全姐手机丢的时候,我当时第一个想法,要是再能遇到你就好了,一定会把她的手机找回来的。”小兔欢快地说。在她的记忆中,男孩一般对她是敬而远之的,今天这个穿着便衣的警察对她特别富有耐心,使她心里暖融融的,话也多了起来。
“小全姐?”那个警察疑惑地看着小兔。
身边的莎比赶快用手拉了拉小兔的衣服,在身边的这一对男女滔滔不绝的时候,莎比大致可以感知到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份,对于警察的本能的恐惧袭上心里,她一直想暗示小兔快一点结束这没完没了的寒喧,但小兔没有丢手的意思,反而把莎比都给牵出来了,而且还提到了那一个神秘的手机失踪。
小兔根本不理睬莎比在边上给她的提醒,扬起手来,指着莎比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小全姐。”
那个便衣警察向莎比微微一笑,在小兔的衬托下,莎比简直像仙人一样。莎比也轻启樱唇,面含笑容,欠了一下身子,说了一声:“你好。”小兔很骄傲地碰了碰莎比,似乎在暗示着身边的这位美女是她的很铁的姐们,一位丑女孩需要的不是一个陪衬人的伙伴,她更喜欢身边的一个靓丽女孩人作为朋友能给她带来特别的荣光。
那个便衣警察接着小兔的话题问道:“你的手机没有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也找着了,没事了。”莎比大事化小地说道。
“那就好。上海的治安还不错吧,但也不能太大意哦。”那个警察一副王婆卖瓜的神情。“唉,怎么,你们到这里吊唁?”
“是啊。我陪小全姐来的,她的亲戚去世了。”小兔抢着说道。“你呢?也是来吊唁的?”
“半公半私吧。”那个警察说道。“我刚刚从外勤调回来,做办公室真不习惯了,所以陪朋友在这里做一点调查。”
“什么调查?”小兔的话太多了,莎比恨不得用手搁在她的嘴巴上,堵住她再无休止地问下去。
“就是那个跳楼自杀的女人。她的家属认为有他杀的嫌疑,我那位朋友是搞法医的,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什么?你也是为个事来的?”小兔放任地尖叫起来,在莎比看来,大为失态。
“怎么,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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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死去的女人,是我们这位小全姐的亲戚呢。”小兔又继续爆料。
“哦,那真是太巧了。”便衣警察又向莎比看了一眼。
“现在有什么结果?”莎比不得不继续地问下去。
“还没有。估计要做一下基因化验,得回去之后才能有结果。”警察平和地解释道。
“那有了结果,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小兔看莎比的询问的神情,很乐意地在这里面牵线搭桥一下。
“行。到时我打电话给你吧。——我那个同事等得不耐烦了,我得和他先回去了。”
“你知道我电话吗?”小兔依依不舍地说道。
“忘不了。我对数字特敏感。”那个警察边说边走远了。
莎比猛地扭了小兔的膀子,低声说道:“叫你看,叫你看,你这傻丫头。”因为小兔的眼睛正骨碌碌地盯着那警察的身影,不肯移动半步呢。
“呜呜,全姐,我哪犯错了啊。”小兔叽叽哇哇地叫起来。
“看你交的人,都是什么人啊。”
“不是挺好的吗?我看他人很正派。”小兔的眼睛还抽空朝着那个警察远方方向,寻找着什么。
“越正派越没有你的好处。你找一个警察,你想让警察抓住你啊。”莎比窃窃地恐吓着她。
“他会抓我吗?”小兔不由一阵心伤。
“谁知道?像你一样,拼命往枪口上撞,不抓你才怪呢。”
“唉,真没有意思。全姐,你说我们真见不得人吗?”
“你自己想想吧,你想想你与这里的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下面的事,你自己判断吧。”
“全姐,我真想离开算了,找一个正正经经地剧组,钱不在乎多少,但总得光明正大地走在人前人后,我现在特想这样。”
“有这个想法也是对的,小兔,你喜欢上那个警察了吧?”莎比见小兔被自己吓的不轻,心有不忍,便回避了那些不痛快的话题。
“不知道。我觉得他挺热情的,——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啊,我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要是你真的上了一个正规的剧组,你跟那个警察说不定还真能成?”
“真的?”
“骗你是小狗。”莎比笑出声来。
“不管你骗没骗我,反正你不是小狗。吃亏的还是我。”小兔又不免伤心起来。
“小兔,想一想自己的未来也是对的,不能像小火那样,大病一场,不能干了,才抽身而退吧。”
“嗯。唉,全姐,不过有了那个警察的帮忙,倒可以弄清你姨娘的去世真相了。我能不能和那个警察联系啊。”
“只此为止吧,少与那个警察来往。”莎比说道。
第一次的寒风下,树叶飘落,像心灵的声音,消失于无迹。
厚厚的玻璃,隔开了外面的世界,朝南的病室,在阳光的抚慰下,弥漫着一种不曾退却的温暖。
小火没事的时候,就站在窗前,看外边。
低于窗户的树叶,还残留着最后的叶子,在叶子的缝隙里,是医院里的七岔八拐的小路。
小路的南边,是药房。
每天,护士们从药房里出来,用小推车装载着药水、药物,从面前的砖石小路上推过来,老远就能听到隆隆的声响。
在医院呆久了,其实知道是很静很静的。
走廊上大部分时刻很安静。一阵吵嚷后,又恢复了宁静。
从上海来到郊区的镇医院,小火这一段日子明显变胖了。
就像那枝头上冗长的秋天一样,她没有觉出自己的变化,但是,有一天,会突然间,觉得已经更换了一个新的季节。(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没事的时候,她对着窗户玻璃照镜子,她看到了一个面目红润的女孩,仿佛又找到了很久以前的小火。
镇医院对探视时间没有限制,虽然病房里有一点杂乱,但倒显得随意。
每天都是阿冥送饭来,阿冥烧了鱼汤,逼着小火吃,小火吃了发厌,嘴里觉得没味了。小火就会冲阿冥发火,阿冥只是傻笑,好像小火朝他发火是她的天生的使命。
小火早就想出院了,但医生不让,说她的气管上仍有炎症,但小火却没有一点感觉了。
小火每天就站在窗户前,看着前面出入病区的小路,像一道咽喉要道,可以随时在上面捕捉来来往往的人。她总是在人影中寻找、等待着阿冥。
这成为了她的唯一的期望。
当阿冥的身影从人群中闪现的时候,她的心便漾起了一阵温暖。
今天是星期天,阿冥说好来陪她的。出于这样的心理,她中午在床上休息一下之后,便站到了床前,俯瞰着门前的小道。
与预期一样,她看到了阿冥的影子从病攻的边门处进来了。当阿冥进来的时候,她跳起来,搂了一下他的脖子。
病房里,有三张床,里床是一个患肺气肿的老人。也许是顾忌这么一点吧,阿冥不太自然,把小火的手拂开了。
小火朝他嗔了一眼,让阿冥坐到床沿上。
这么静静地坐着,小火说:“我想到楼下去散散步去。”
阿冥便陪着她下楼,走入侧面的小花园。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温情的阳光射下来,身上多了几份秋天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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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冥,我想明天出院了。”
“医生同意了?”
“不晓得。反正我呆够了。”
“医院还算宽敞的呢。我那个地方,还不如这里呢。”
“再小也比医院好啊。”
“这倒也是。”阿冥说道。
“阿冥,你永远不嫌弃我?”
“你又提这话了。我都说过了,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说。”
“好,听你的,我不说了。”
小火沉默着,然后她艰难地张开了嘴:“阿冥,你怎么从来不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为什么上次突然跑了?”
“过去的事情,还问它做什么呢?”
“那也不是过去的事情啊。”
“反正,我只要看到你的现在就行了。”
小火把头歪了一歪,倚到阿冥的身上。“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
“什么地方?”
“就是对我太好。”
医院里的时光,给人一种苍白的感觉。也许这里的所有颜色都是以白为基调的吧,甚至洇染了这里的生活。
秋天的阳光也是苍白无力的,似乎在医院里的阳光,更加脆弱无力。
小火坐在医院东花园时的长椅子,有一点索索发抖,阿冥向她靠了靠。
“阿冥,你想不想知道我前一阵子上哪里去了?”
“不想。”
“真的?你不想听我以后不会告诉你了。”
“无所谓了。你不告诉我,肯定是有你的道理的。你告诉你,肯定是你觉得有必要了。”
“告诉你,你可不要怪我。”
“那你就不要说好了。”
“不说,你更会怪我。现在不怪我,你以后也会怪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怎么会?小火,我早就说过,只要有你这样,我就满足了。”
“傻瓜。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呢?没有昨天,就不会有今天啊。”小火平静地扭过头,朝他笑笑。
“昨天的事情,也与我无关啊。”阿冥斟酌着词句。
“你真讨厌,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火故意地嗔了他一眼。“我要告诉你,告诉你我的过去,那就意味着那不再是我的过去了。”
“那是谁的过去了?”
“那就说明,那个过去,真的过去了。”
阿冥伸出手臂,搂住小火的肩膀,“小火,这样也不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小火喃喃地说道。“那一天,你约好我跟你走,我当时就要走的时候,却又偏偏碰到了他。”
“谁?”阿冥有一些戒备地看着她。
“就是那个男人。”小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阿冥沉默了,在这特有的语气状态下,他心领神会地明白小火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不是不知道小火曾经有过男人,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在努力使自己忘却那个男人,那个深刻在小火记忆中的男人。这也是阿冥从来不过问小火过去的原因。
“碰到他之后,你就跟他走了?这就是你失约的原因。”
“嗯。那一次,你不是约好到车站等你的吗?可是鬼使神差的,偏偏碰到了他。”
“你还喜欢他?”阿冥干涩地说道。(
)
“不知道,只是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的脚就走不动了。”
“他很帅吗?”阿冥奇怪地问道。
“他比过去更胖了,像一个老男人,呵呵。”小火惨淡地笑了笑,秋天的光线下,连笑容都是惨白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我就像失去了魂似的。……他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后来他到浙江做生意之后,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以为在心里已经把他忘掉了,可是,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却怦怦直跳,脸上发烫,人都像失去了控制似的。……忘掉了一个人可能是很难的吧,他毕竟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男人。”
“他现在还在浙江做生意?”
“他现在到上海开了两三个饭店,他说他正缺人手,希望我能帮他负责一个饭店门市。”
“他很有钱吗?”阿冥扶着小火的手,就像碰着一场火红的炭一样,烙得两手难以贴靠。
“嗯。”
“那你跟他也不错啊。”阿冥心不在蔫地说道。
“钱倒是次要的,看到他,我觉得特别温暖,特别舒服的那一种。”小火不紧不慢地循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他的一切,都是我喜欢的。以前我说过吧,我喜欢他BABY身上的那种奶香味,……”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阿冥古怪地问道。
“他把我安在他的一家餐馆里住……”
“他有没有……?”阿冥似乎被感染上了寒意,问道。
“没有。他对我真的是很好的。”小火淡淡地说道:“他不野蛮,这也是我喜欢的地方。再说,他身边不缺少女人。”
“那你怎么后来突然跑到了培训班上了?”
“在那里无所事事,他一直准备开一个新餐厅,说等那个餐厅开好了,就让我去负责。我整天在他的饭店里,吃喝都是现成的。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雨,我闷在房间里,实在太无聊了,便到大堂里去,看到他的孩子过来了,我认得他的BABY。现在成了大人了,孩子长的真快啊。过去我经常到他家去,当着他妻子的面,吻这个小宝宝,现在他成了一个小大人了。我当时愣在那里,我突然感到,我已经不再是昨天那个小女孩了,昨天的小孩子都长成大人了,我再也不应该像过去那样,飘泊无定了。那时候,我突然产生的一种感觉,就是我长大了,不是一个再依靠男人的小女孩了。我突然明白,我一直有一种恋父情绪,我喜欢他,就是想寻找一种依靠,一种安全的港湾,就是现在我愿意继续跟着他,也是因为他让我感到温暖。但是,我不能一辈子靠着别人身上取得温暖啊,要是我继续跟着他,我就永远不会长大。我心里乱极了,控制不住自己地走到那个男孩跟前,小时候,他很喜欢我,可是现在,他却认不得我了。我走到他身边,问他,你找谁?他说,我找爸爸。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很感动,因为他的那种对爸爸的感觉,竟然也是我的感觉。我难受似了。外面下着雨,我一口气跑出来了,我要找我的生活,过去的事情,再也不属于我了。我虽然很难过,但也有一种解脱。那一天雨下得好大,我到培训班的时候,浑身都淋湿了,到了那儿,我一口劲都没有了,就倒在那儿的台阶上了……”
阿冥把小火紧紧地搂在怀里,“小火,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我知道,正是知道,我才会回来的啊。”
“只是我没有钱……你别说话,我会挣很多钱,让你也过上幸福的日子。你相信我。”
“我没说不相信你啊。只是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啊。”
“我跟别人的男人跑了啊。”
“你不是又回来了吗?我们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你的事情,其实你都翻来覆去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你不要再提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在我的心中,你是最纯洁的。”
“你真的想娶我。”小火抬眼向上看着阿冥。
“只要你肯嫁,我就肯娶。”
“没有你娶,我怎么嫁啊。”
“你不同意嫁,我也没法娶啊。”
“那娶和嫁谁在先啊?这又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好吧,我这样说,不管你嫁不嫁,我都要娶你。”
“你这是巧娶豪夺。”
阿冥憨厚地笑道,“明天出院,我们就去拿结婚证,这下,不怕你再跑掉了。”
“瞧你,要么一点不急,要么就是一天不能拉下。你以为结婚是那么容易的事啊。我的身份证,户口薄啊,都在家里呢,还得给家里人说好了啊。”
“我心里急得恨呢。”阿冥带一点色情的暧昧笑容看着她,这种笑容可能在过去的片场,就曾流露过,小火深知这种笑容里的含意,于是,当即不客气地给了阿冥一记重拳警告。
在医院里呆久了,会发生一种奇怪的心理变异,觉得会留恋病房里的那种淡然,那一种安宁,甚至是那一种保险。这也许是一种病人的怯弱的心理吧。
因为在乡镇医院里开销较小,特别是帐上又打入了莎比汇入的五万元,小火住院倒没有资金之虞。
病室里入夜后,显得相当的宁静。除了有急救人员突然送到病院会带来一时半会的吵嚷,大部分的时间都静得出奇。
医院也许是公共场所里唯一的例外。
同住邻室的是一个肺气肿的老人,天气渐凉后,身体不适,但尚能照料自己。这位老人的女儿一直陪到很深的时候,次日早晨五点多钟便又赶来了。
阿冥一般情况下,都陪到八点多钟,但今天晚上,他却陪了很久。
后来邻床老人的女儿也走了。病室里空落落的。
阿冥要走,小火说:“太迟了,今晚就不走了吧。”
“我睡哪里啊。”
“睡我脚底下。”小火笑着说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真的?”
“你不愿意就算了。”
“睡你哪里我都愿意。”阿冥厚颜说道。
“讨厌。”小火的脸上挂着一丝羞涩的笑容。
病床很小,但一旦睡了上去,便发现有很大的转圜的空间。
病床里的灯熄了,隔壁的老人,发出梦呓中偶而为之的呻吟声,反而给人一种很现实的提醒。
从开得很大的窗户里,射来走廊上的灯光,照得病室里处于一种淡淡的朦胧中。
空旷的廊道偶而会发出一声半响的脚步的回音,渐强渐弱,复归于平静,但那种声音在耳朵里听来,竟然好像是来自于一个遥远的世界。
这就是关进小楼成一统吗?
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小火睡的被子是阿冥带过来的一床冬天用的大被子,足以藏住两人。原先的时候,这床被子包里着小火的纤长的身躯,显得绰有余裕,完全是一种奢侈,但此刻两个人睡在一起的时候,却觉得它的大小恰到好处。
阿冥缩在小火的脚边,这也是两个人在片场上有了肉体的亲密接触之后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贴靠。那一次与这一次,都是一样的,就是他们始终处在一种公共场所里。
小火的脚顶在自己的嘴边,显得那样的不真实。阿冥觉得,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离小火这样近过。
特别是小火的纤巧的双脚,玲珑剔透,乖巧温顺,一个女人当把脚放在你的面前,那无疑是她把她最隐秘的地方托付给你。
阿冥心中升起一股甜蜜的爱意。片场上的那种逢场作戏,永远是一种短瞬间的感触,那完全是在一种没有感觉的状态下完成的,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身心愉悦的感受。爱永远是一种私秘的体验,当把爱视着一种游戏的时候,可能在观赏性上颇有建树,但是,装腔作势的外表下,永远掩藏着的是虚情假义的离经叛道。阿冥直到此刻,才觉得自己拥有了小火,拥有了小火的一切。他愿意把小火的脚永远搂在怀里,就这样静静地搂着,永远不知餍足。(
)
他怀抱着小火的脚,嘴贴在小火的脚心里,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回着,刚才在病室里看小火洗脚的情形。每天晚上,都是阿冥打来热水,看着小火洗完脚,洗完脸,然后帮她倒掉用完的水,这成了阿冥的一种发自内心的乐趣。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否有一点变态,他是教师,知道中国男人有一点对女人脚迷恋的遗传,中国男人对女人的好,都是帮女人洗脚。你看电影里表现好男人的时候,都是描写那个男人俯首甘为女人“仆”,像姜文为刘晓庆洗脚、西门庆为潘金莲洗脚,在中国都是表现男人恩宠的一种符号。阿冥发现自己也喜欢小火的脚,抱在怀里,就像一只小狗衔着一根肉骨头那般的温暖,就像小孩含着奶嘴一般心平气和。有小火脚抱在怀里,那是一种最美好、最愉悦体验。阿冥的心中,涌动着的是一种纯洁的初恋般的情感,根本没有一种曾经在床上是合作伙伴的那一种了如指掌的感觉。
灵魂的相许永远是爱的真正的融洽。演员的逢场作戏,仅是一种外在的皮毛的仿真,无法复制与模仿出灵魂的共振。爱的感受永远是荡漾在内心里。阿冥从来不看自己拍摄的A片,因为里面那个男人不是他,而对面的那个女人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宁静获得一个喜爱女孩的一双脚,也比镜头里的风雨大作更带给他心灵的满足。
阿冥抱着小火的脚,觉得身上火一样的发热。他可以感觉到小火也把她的身子,往他这边贴靠着。男女身体之间的接触,带有一种不用言语表达的默契,知道对方的那种贴靠里的潜台词什么。这似乎是一种相互寻找,寻找温暖,寻找美感,寻找舒坦,在这种寻找中,双方在展开着自己,打开自己,容许对方来寻找,来鉴赏,来分享。阿冥的手循着小火的脚往下延伸着,摸着她的纤细匀称的小腿肚,她的圆圆的膝盖头,顶着他的胸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没有什么刻意的引导,阿冥的手伸入到小火的大腿那儿,柔软的躯体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暖意,再往下,是小火那他并不陌生的区域,但是,那时候对这儿的了解仅仅是一种公事公办,从来没有一种私秘的情况下,逗留过那儿,甚至小火在片场上因为他的无法控制的延长而对他大发雷霆,现在还是他的禁地吗?小火合拢着的双腿微微地分开,仿佛可以感受到她的轻轻的呼吸着,其实他们的面部相隔着一个床的距离,但此刻,在温暖而窒息的被窝里,两个人却仿佛通过手指、通过躯体看清对方的所有。阿冥有一点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涉足他在非公事公办情况下小火的领域,但是,他明白无误地感受到小火身体的逢迎。这就是一种默契,小火在被子中,挺着她的腹部,迎着阿冥的触摸,阿冥觉得自己的热血像雪崩一样地奔涌出来,他的手深深地埋入在被子中,抚摸着小火的臀部,小火的平坦的腹部。小火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他的很有反应的身体,像春天的柳树一样无心般掠过,但是,当小火的手再次回荡过来的时候,却给了阿冥一个鲜明的暗示。恋人之间的暗示比任何手语都丰富而敏感,小火的手只是在阿冥的内裤上拉了一下,阿冥便已经感受到她的意图。他的手也作了回应,在她的衣服上碰了一下,显然在咨询她是否可以把内衣脱掉,小火的臀部微微抬起,明白无误地传来的信息,是他可以拉下她的内裤。阿冥在小火的帮助下,把她的窄窄的内衣拉了下来,一直掳到她的脚边,他嗅着小火内裤上的特殊的也许存在臆想中的香味,激情像三月的花苞一起膨胀绽放着。裸露的肌肤贴靠在一起,好像空旷了一生,虚度了漫长的世纪,原来身体与身体的对话竟然是这样和暖,这样的明媚,这样的像秋天里的春天。小火的身体既陌生又熟悉,那种回荡着每一个细胞与毛孔里的毛茸茸的滋味是过去的小火从来没有给予过的。小火的迎合里,没有一种职业性的按部步班,这是阿冥强烈感受到的陌生的感受,这种陌生,使他找到了一种真实的现实中的情欲释放。他抚摸着小火的身体,在她的隐秘的地方逡巡,没有阻挡,没有抗拒,更没有逢场作戏,这是他过去在片场上感受不到的另一个小火。小火的下身洇晕出盈盈秋水,她的支开的小腹,像在期待着他的更勇猛的激情。阿冥不知道在这样的分头睡姿的状态下,能否碰撞起激情的峰巅,即使在拍摄A片的过程中,也没有尝试过这样的姿态,然而,在医院狭窄的病床上,他去顺其自然地与他心爱的女人,期待着用另一种更适用的方法,紧密地合拢在一起。阿冥不知怎的在这样的情境下,想到了韩国电影《淫乱书生》的一个镜头,里面的色情小说作家,为了使他的小说吸引更多的读者,殚精竭虑在性的姿态上创新思路,开发新的激情动作,在他的创造性思维的有力支撑下,发明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交媾动作,一试之后,竟然使试验者大喊叫好。至于这个动作是什么,阿冥的思想里完全是依托那部韩国电影中残留的图象而浮现出来的,要让阿冥真正地用文字说清那个动作,一个是文学描写不允许,因为能把那个动作表现出来,必然要遭受到《金瓶梅》删节的命运,另一个可能是文字的表达能力碰到动作时的无能为力吧。阿冥想到了电影的那个镜头,倒觉得此刻身体力行的妙处。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体位于,能与对方温和地环拥在一起。他更带着强力的期待的关爱抱着小火的腿肚,小火也在把自己的身体融入他的身体,就在这样的体位下,他们持久地相隔遥遥却又亲密无间地交流在一起。那是一种温暖的包含,那是一种敏感的切磋,那是一种施舍的恩情。在弥漫着福尔马林气息,弥散着苍白氛围的医院里,他们在被子下面,偷偷地品尝着第一次的真正的爱情感受。欲望是次要的,爱情还是一种姿态,更在于对对方容忍中的那种喜欢,那种迁就,那种付出。在A片中,那种活塞运动令人乏味,倒是那花絮般存在的男女之间的那种笨拙的动作,那种尴尬的容让,更给人一种真实的感受。这也是钱盛肿剧组想在拍摄A片中力求有所创新与突破的道路。但实际上,千篇一律的拍摄环境与现状,根本无法让爱走上A片片场,镜头里只能出现逢场作戏,拿腔作势。为什么A片甚至没有一部爱情片那么震撼人心,就在于A片的远离感情的虚伪实质。A片可以寻找刺激,但绝不能心灵的通透,带来情感的荡气回肠。阿冥的脑子里杂七杂八地回荡着的所有困惑,发现这些制约A片质量的因素其实在这一刻都迎刃而解了。只是,这种感受没有人愿意把它从隐秘的地方公布出来,所以A片里有事实,但那是表演的事实,是想象的事实,却没有情感的真实,没有真正甜蜜的真实。人在兴奋状态下思绪往往变得特别活跃,杂乱无章,夹杂在肉体的兴奋的阈值中,顽固地想入非非。因为思想与身体的感受全部开动,这样的时光总像是白驹过隙,来去匆匆。毕竟这是在病房里,隔壁还有一位生病的老人,两人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有一种犯罪的感受。而实际上,这种公共场所下的制约的压抑感,反而给当事人以一种特别的兴奋刺激。他们融化在这种偷偷摸摸不能发出声息的潜移默化的融洽中,耳朵变得敏感,全身都变得敏感,所有的感官都戒备森严,绷紧了的神经反过来,又让全身均匀地散布在一种暖融融、甜滋滋的味道中。
突然间,室内的灯光开了,其实医院里是不允许关灯的,但是,阿冥在睡觉前还是关起了灯。原来是隔壁的那位老人摸索着下床,准备上厕所,每到十一点后,这个老人就难以入睡,躺在床上的时间,不得不消磨在吃点心、上厕所的无聊过程中。现在老人抖抖索索摸到门口,开了灯,竟然没有惊动被子里阿冥与小火。阿冥不得不把精力从内体验中抽出来,问到老人:“要不要我陪你去?”
虽然老人说不需要,但阿冥还是抽身而出,匆匆穿了外衣,下了床。他到了另一头床边,在满脸发烫的小火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第二天,阿冥与小火办了出院的手续。这一段时间以来,断断续续的时光,都耗在福尔马林浸泡的气味里,已让人对医院生发着一股留恋之情。
但当真的离开医院里,那种迫切的心情才像离弦的箭一样,不可阻挡。射出的箭,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心情也是如此,远去的思绪,一旦萌生,就再也不想因循老路啦。
终于走出了医院,那路上寒风清冷,小火蒙着毛绒绒的围巾,只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闪着波光。阿冥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生活的感觉,一种温暖的身边的女人叫妻子的感觉。
他在想,趁早与小火领了结婚证,就不怕她再远走高飞了。
在门口找了一辆出租车,走了不远的路,就到了小镇的东郊。阿冥在这儿住了一间房,位于三层楼上。离开上海市中心,这里的房租就像飘在水上的落叶,一点不压人。
阿冥把小火从车里搀了出来,然后,阿冥把一些被褥等重东西也从车内取了出来。阿冥建议小火先上楼,小火说,先把东西送上楼,她留在楼下,看住那些杂七杂八的住院里的家什。
阿冥上楼之后,小火里着头巾,立在寒冷的空气中,晃动着双脚,消磨等人的时光。
一群女人的说笑声,从耳边吹过。也许这声音里边有一点熟悉,或者有一点触动了她的哪一点的神经,小火禁不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大约三四个女人,衣着很是单薄,说笑着走在路边上。那些女人的衣服很鲜艳,紧身的衣服,勾勒出苗条的曲线,因为在医院看到的都是病人,衣着陈旧而灰蒙蒙的,一看到这时时尚的女孩,就犹如浑浊的空气中,注入了几缕清新的风。
小火看了几眼,她搞不清楚是欣赏她们的靓丽,还是觉得这群女人的身影有一点奇怪。她想搞清楚这些女人为什么给她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群女人渐渐走到小火的身边,她们叽叽咕咕,说着什么。小火盯着她们的面容,突然间,她明白了她为什么被这些本来应该是陌生的女人所吸引。
她认出这群女人中,有一个是凤玲,另一个是小玫。
自从在浙西大峡谷中溺水之后,小火基本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当时一起同行的凤玲、小玫他们开始的时候,还到医院里看过小火,但后来,只听说她们离开了剧组,到别的地方谋生了,也就失去了她们的消息,没有想到,却在上海的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小镇上见到这两个昔日的同事。
小火禁不住心里怦怦直跳,脸上也感到火辣辣的。过去与凤玲与小玫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这两个姑娘只是在剧组中途进来的,过去她们从事什么职业也不得而知,在小火的印象中,这两个女人比较庸俗,她很有一点瞧不起她们。但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改变了小火对世界的看法,她变得宽容了,平和了。就说与她过去似乎有着不共戴天仇恨的莎比吧,她没有想到,最后给予她最大资助的恰恰是这个过去的生死活对头。因为这个缘故,小火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持过去的态度看待凤玲与小玫了,但是,在她心意回转的同时,她此刻最为担心的倒是一种怕见故人的畏惧感。她其实愿意离开上海,离开她过去一直做着的进入上海“上一角”的梦,就是她知道,她不应该再去捕捉那不属于她、而她注定也无法去抓到的那一边天空。她认了生活的平庸的命,懂得了去适应生活分开自己的那一个角色。在这样的心态下,她最大的渴求,就是回到平静而平凡的生活中来。然而,这种重大的转折的最大的难点,就是该如何忽略与回避过去的一切。她在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埋藏过去的所有的记忆。但是,凤玲与小玫近在咫尺,无疑是她的这种意图化为泡影了。
这似乎是对她走向凡俗生活的最大的威胁。
没有多久,阿冥便下了楼,拎起最后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与小火上了楼。
阿冥租住的房间,靠着路口,一楼是一间饭店,因为饭店占用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所以,阿冥几乎是带着小火从人家的饭店里上到自己的那一间宿舍的。
地方不大,但小火可以看出,阿冥把房间整理过,显得干净而整齐。地方不算大,但除了客厅之外,还有两个房间,阿冥腾空了自己的床,把小火的东西,放在了床上。
小火里里外外地看过屋子,阿冥在边上咧着嘴,尾随在后边,嘿嘿地笑着:“地方小,条件差,嘿嘿……”
“你以为我找宾馆啊。”小火白了阿冥一眼。“唉,你把床让给了我,你睡哪儿啊?”
“你没看见那有沙发呢。这沙发放下来,可以当床的。”阿冥赶快跑过去,准备示范。
“我睡沙发吧。”小火说道。
“那怎么行,还是我睡沙发。”
“那是你的床,我这不是抢了你的床了吗?知道一个典故吗?鸠占鹊巢。”小火过去在宾馆里当服务员的时候,认识许多文化人,常常能学上一些文皱皱的调侃语言。
阿冥闻听,大惊失色,“小火,你的学识,我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别别,你还是把自己的身体找一个地方落脚之处吧。这床就给我了。”小火坐在沙发上。
“别争了。床也不是什么好床。小火,等我们以后真的结婚了,买一张大床。”阿冥有一些紧张地注视着小火。
“去你的,”小火的嘴角圈起一池笑涡,“你以为我嫌弃你的床小啊。你床再小,我也喜欢。”
小火安顿了下来,她还是睡在阿冥的那张单人床上。但是小火的心里并没有轻松下来,刚才进楼时看到的一幕,不停地骚扰着她的内心,令她无法平静下来。
一直到天黑了下来,小火看阿冥还没有从学校回来,便打去电话,说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事情,想出去走走。
然后小火围上了围巾,一个人出了房子,顺着道路,向西边走去。她不知道小玫与凤玲的方位,从早上看到她们向西边走的样子,估计会在西边的什么地方能找到她们吧。
她把自己的脸蒙的紧紧的,就像一个蒙面人,望着这个小镇渐渐华灯初上的街景,心里在努力记忆着那一束束不同样的光线,心里暗暗地说:自己应该熟悉这一切陌生的情景了。将来,自己会与这个地方发生更为密切的联系的。她喜欢这种灯光,这种陌生的亲切。她愿意逗留在这里,坚守着这一切,甚至愿意却防卫任何威胁她拥有这一切的外来力量。
小镇的中心街道,就是一条宽敞的道路,道路放的很宽,可以看出这条道路修建的时候不长。不时地,有车辆从路上开过,呼啸而去。
小火沿着街道,不紧不慢地走着,她也知道这样的再次碰到凤玲与小玫的可能性非常之小,但是她还是渴望熟悉这里,洞穿这里的陌生给她的心理的压力。
其实这个小镇并不是很大,她发现走过一联串的饭店之后,前面的光线变得相当的暗淡,似乎就已经穿越小镇而过了。她立在路边,又回头看了看,判断她出来的地方,离这里有多远。那个地方,亮着黄黄的一盏路灯,那个方位,就是今晚属于她的家,一个将来也会属于她的家。那里有一个男人,将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等着她,而她也会等着他,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实在啊,城市里很多的灯光都与自己无关,偏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里,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灯光。她发觉自己十分留恋这样的灯光,这才是她独自出行、弄清究里的真正动力。
看的久了,她的眼睛有一点花。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一辆小轿车擦着她的不远处,嘎吱一声停下了。那轿车停下来,然后开始倒退,瞧那阵势,像是要转弯。小火往边上让了让,小轿车里没有灯光,不知怎的,里面突然亮起了灯,从窗玻璃看去,里面露出一个女人的蓬松的头发,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男子,正吃力地向后倒着车。
小火开始没有在意这两个人,但是,在一瞥间,当她看清了那两个人的背部身影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心里暗暗道:“难道这么大的大上海,还真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吗?”
借着白色宝马车内的光线,小火看到里面的男人与女人是在浙西大峡谷与她同行的孟望达与那个叫罗可可的女人。
孟望达坐在驾驶舱的位置,操控着方向盘,边上的罗可可正向他低头说着什么,显然她在指导着孟望达驾御车辆。
在记忆中,小火对孟望达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孟望达不是她愿意关注的那种男人,至于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火的性格中,对成熟男人有一种本能的渴慕,孟望达在她看来,显然太年轻了,就像羽毛未丰的小仔鸡。
小火对罗可可印象却很好。那次在浙西大面峡谷,要不是遇上罗可可伸出援助之手,把她及时送往杭州的医院进行抢救的话,小火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呢。后来小火离开剧组,就再也没有见过孟望达与罗可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现在还保持着密切的关系,看那汽车里的状况,很明显的,是罗可可正在指导孟望达如何驾驶车子。
小火下意识地用毛巾把自己里得更深一些。今天一天的遭际在她的脑海里可谓是层层迭迭的,新鲜与意外,撞击着她的心胸。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却一下子意外地遇到了过去认识的好几个男男女女,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形的手,撕扯着她,仍然要把她投向过去的回忆。难道人生的过去,真的无法彻底隔绝与断开吗?难道真的难以逃脱往昔一切的影响与作用吗?
宝马车掉转了头之后,发出一种沉稳的浑厚的声音,仿佛一种力道贯穿于整个车身,然后这种力道似是以一种“一指禅”的功力,弹起了整个车厢,捷快地达到强劲的速度,眨眼之间,离身边已有百米远了。这是这种高性能车特有的起跑潜力。如果小火在过去的话,她会羡慕拥有这样车子的人,会眼巴巴地望着像刀削一样流畅妩媚的融会贯通车身的流线型曲线,送上满心的艳羡的心情,但是,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她的心态缓和了,平静了,她看着留在她眼睛里的宝马车尾树叶形尾灯的暖色的光线,一点没有涛起浪涌的感觉。小火也觉得奇怪,自己的心态会如此的平和,让她确认自己已经达到一种宠辱不惊的态度时,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暗自吟味的笑意。如果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自我感受到的满足来品评的话,那么,何必还要有不足与遗憾呢?
那宝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路口,不见一丁点踪迹。在车内注重的是运动,而小火现在看重的是静止,一个静止的让她愿意承受的普通生活。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小火抽离脚步,准备往回走。她有意避开灯光,走在大片大片路灯照不到的黑暗中……
“小火,”一个人的臂膀抓住了她,她吓了一跳。但她知道,这是阿冥。
“阿冥,你怎么来了?”小火掉转头,望着半明半暗光线中的阿冥。他是从她身后跑过来的。
“我不放心你,出来这么长时间。”阿冥的口气中有一点气喘,他努力想压抑着呼吸的不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小火问道。
“我一直跑到路那边,又回头来找你了。”
小火低下头,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我再跑了。”
“不是,不是,我怕你摸不着路,一个人走迷了。”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你这样盯着我,我会难过的。”小火可怜巴巴地说道。她的嘴藏在毛巾里,嘴角却微微上翘,心里面是甜滋滋的。
“小火,我对天发誓,我如果有一丁点对你不放心,就……”阿冥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傻瓜。别发誓了,回去吧。”小火轻柔地说道,把自己的手臂套在阿冥的胳臂上。
“小火,你以后不要再说我盯着你好不好。你永远是自由的。”阿冥意犹未尽地说道。
“那你也不要对我发誓好吗?我还不相信你吗?”小火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想,以后就要长住在这里了,就得熟悉一下情况吧,就是以后买一个油盐酱醋也不会摸迷了啊。”
“我晓得。一放学,看你不在家,估计你出去逛逛了,我也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你不喜欢我去找你,看看天越来越黑了,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个镇子里也不是太消停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少。”
两人说着,经过了镇子的中心地段,人来人往的比较热闹。几个穿着裙装的女孩在寒风中显得鹤立鸡群,瞧她们那种打扮,就觉得她们非同寻常。
阿冥经过那儿,向小火努努嘴说道:“你看,那些女孩都不太正经。”
小火听到阿冥对别的女孩的评点,触景生情,没有吱声,只是把手臂更加紧密地环绕在阿冥的手臂上。她在毛巾里面嗡声嗡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听孩子们的家长说的。最近有一帮人,带着几个很帅的男青年,住在这里的宾馆里,专门勾搭这附近的小姑娘,以谈恋爱为名,把那些姑娘骗上手,操纵这些女孩裸体……”
小火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便用手拉了拉阿冥的臂膀。阿冥明白她的意思,因为这样的生活,与小火过去的那种生活并没有什么两样。小火自然会产生一种护痛式的对同类事件的畏惧。
双氙气前大灯把道路照得雪亮。道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这是上海松山区的近郊,道路宽阔,宁静安详。远离了上海市中心,就能很快感受到上海近郊特有的安宁。不夜城对于上海来说,永远只是它的外表。它的庞大的外表下更多地潜伏着一种宁静与安详。就像在上海市中心,你稍稍偏开一点中心要道,便会被一种冰冷的寂寞所主宰。
孟望达驾驶着宝马车,一头扎进了一个无名小镇的半截身体里去,当意识到前面有着不适宜的热闹的时候,他止住了车行速度,吃力地向后倒去。
他可以感知到身边的罗可可脸上挂着冷淡的笑容。越是觉得她嫌弃的冷淡,孟望达越是紧张,动作失形。幸好宝马车马达有着非常强大的承受力,在速度忽升忽降的过程中,它始终保持着完整、匀称的呼吸声,绝不着一点地动山摇的喘息声。
孟望达越来越感到罗可可的冷淡与拒绝。几乎每一次打电话给罗可可,听到的都是她冷淡的声音,过去她的那种令人心醉的娇笑,再也听不见了。孟望达意识到这个女人想在撤退。他也曾经努力在心里说服自己,放弃这个女人,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感情骑虎难下,被这个女人煽起的情欲之火,一旦不以欲火中烧的方式继续的时候,便变成了妒火中烧。
他的脑海里充斥着的是这个女人的疯狂的热情。那种曾经在一起的情欲荡漾的日子,使他如醉如痴。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女人的那种疯狂的热度,能给他带来一种醉醺醺的快感。
他在学校里的时候,接触的都是一些青涩的女孩,况且,那些女孩并没有对他青睐有加。后来他在社会上认识的一些女人,都是一些逢场作戏的金钱交换,根本没有什么乐趣可言。而在片场上的激情表演,几乎都是在一种懵懵懂懂之下完成的,也几乎没有什么私秘的愉悦的体验。而罗可可的身上混杂着的成熟女人的特有的丰富感受,让他陷入一种迷醉般的漩涡里。
他曾经在罗马一位哲学家所写的《爱经》中看到这样意思的话,那些未成熟的女孩毫无乐趣可言,值得去寻找的是那些三十五岁以上的女人。罗可可完全应证了这样的道理。
当她在床上披散着头发,拥入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像轻轻摇摆的扬柳枝,抚慰着他的全身每一个毛孔,也许只有一个成熟的女人,才知道让男人的每一处隐秘都亲呢地触及到。她对他的每一样请求,都不加以拒绝。当他来到她家里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与她强烈的做爱倾向,但是,罗可可知道该如何把自己依偎着他,或者故意把脚放在他的怀里,或者用头发撩动他的脸颊,令他总是从痒痒的最初骚动开始,而把她按在床上。这形成了一种默契。尽管他在潜意识中,可以预见到这个女人对别人的男人也是如此,但是,此刻的拥有使他忘乎所以,觉得能得到她的现在是他最大的愉悦。
然而,当这一切满汉全席的盛宴换成单调冷漠的小吃的时候,孟望达的心理期望值开始发出吁天的怒吼了。
他贪婪地渴求她继续像开始那样热情地待他,一有降温,他便苛求她,而那一种难忍的嫉妒更是折磨着她。甚至,他对她与她所属的男人的交往也是恨之入骨。他越是向她提出苛刻的要求,越削弱着女人的热情。(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孟望达可以明显地感到,自从那一次到医院去跟踪罗可可之后,这个女人对他更是采取一种阳奉阴违的态度了。
一种强烈的失意感,冲击着他,令他坐卧不宁。情欲就像鸦片一样,可以让人上瘾,到特定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发作出来,在以往曾经偷欢的同样时刻,袭上心头。他们曾经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沉寂在黑暗的屋子里,触摸着对方的裸露肉体,也曾经在霏霏细雨的时光,在弥漫着滴水节奏的屋子里,掀起鄙视一切的狂风骤雨。而这样的时候,一旦再次复现的时候,最容易扰人柔肠。每当夜幕降临,或者细雨打湿的日子,孟望达便被情欲的瘾癖折腾得狼奔豕突,迫切要在床上放纵一下。但是罗可可绝不给他任何机会,这种积累下的情欲的力比多经过长日的发酵后,变成一种强烈的仇恨,而这种源自于情欲的仇恨,就像情欲本身一样疯狂强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