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武林艳史
传说。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传说。传说中的宇宙,分为上中下三层。下层是无限阴森恐怖的“幽冥地狱”。中层是充满七情六欲的“人间”。上层则是“天堂”。也就是所谓的“仙界”。
传说中的“仙界”,真是美得不得了。
多少文学家、宗教家,曾经努力地咬文嚼字,堆砌出大量美丽的形容词,来描述仙界的情景,说住在那里的神仙们,是如何的逍遥快活,自由自在,要什么有什么,而且个个都能长生不死,永享幸福。
然而,他们真的是完全无拘无束吗?
当然不!
因为仙界也有仙界的规矩,好比人间有人间的法律。
仙界的规矩,叫做天条!
凡是住在仙界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各式各样的神仙,虽然本领通天,长生不老,也都要各司其职,各遵天条,一点都不能越逾,否则就要受到惩罚。
据说仙界的“天条”,远比人间的“法律”更严苛得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传说中,就有一位又仁慈、又善良又美丽的女仙,因为触犯了天条……
其实她并未真的犯了天条,只不过是一次无心之失,就遭到了无情的惩罚。
这就突显出,有着无限美丽传说的“仙界”,根本就处处专制独裁得不台情理啦!
传说中的这位仙女,名叫“百花仙子”,她与所属的众位花仙子草仙子,一同掌管着天上人间,四时节令所有的奇花异草。
这位百花仙子终日徜徉在万花丛中,细心呵护,要使花儿能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草儿能散发最诱人的芬芳。
她终日哼着愉快的歌曲,踏着轻柔的舞步,接触着花儿朵儿,薰陶着天地灵气……
因此,这百花仙子就逐渐地成为天上人间最美丽,最动人,最亲切,最仁慈善良的一位仙子了……
百花仙子不但对所属全体花仙子草仙子,照顾周到,爱护有加,与天界其他神仙们亦无不友好,尤其与天庭中其他的众位女性神仙,更是至交好友。
众女仙们暇时总会相互探访,品茗聊天,过从甚密:这天她们聊起一年一度的西天瑶池金母,也就是俗称的“王母娘娘”,寿诞之期又快到了,往年她老人家总会办一次盛大的“蟠桃大会”,藉此大筵天界群仙,一方面垂询年来工作辛劳,一方面也让众仙们有相互联谊的机会……
只可惜这些日子来,王母娘娘似乎有些身体不适,终日恹恹,郁郁寡欢,当然也提不起兴致,办什么蟠桃大会啦!
天界众仙失去一年一度欢聚盛会,但也莫可奈何,几位女仙谈到这里,亦不免有些疑惑。身为玉皇大帝母后的“王母娘娘”,身分何等尊贵,地位何等崇高,日子更是何等优禄!平日里多得是神仙们孝敬的,各种最好的仙丹妙药,不断地保养调理,怎么还会“身子不适”呢?
莫非是她老人家倒年岁大了,终于会遇到“更年期”的妇女病?
百花仙子灵机一动,原来她平日里照顾仙界群花,逐日也收集了一些珍贵的花粉花蜜,精心酿制了一盒“百花酿”,如果献给王母娘娘,相信对她老人家的“妇女病”,一定会大有帮助。
王母娘娘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圣心大悦”!(
)
聚天地精英而生的仙花仙草,精心采集的花粉花蜜,无疑是最最纯正的天然圣品,绝非鼎炉里三昧真火炼就的什么丹膏丸散之类“丹药”可比!
这“百花酿”疗效且不说它,单就她最最钟爱的百花仙子,竟能有这样一份“孝心”,就足慰老怀!一下子提起了兴致,王母娘娘吩咐立刻筹办今年的“蟠桃大会”,要当众接受“百花仙子”的献寿之礼。
众仙们立刻又变得兴高采烈。
既是神仙,当然“神通广大”。
为了讨好王母娘娘,又同藉此犒慰自己,众仙们都争先恐后,群策群力,通力合作,果然将这场盛会办得有声有色,您看:张灯结彩,火树银花……
祥光万道,瑞气千条……
把一座“西天瑶池玉殿”,妆点得金壁辉煌!
一时间,众仙云集,“仙声鼎沸,仙气腾腾”,个个都趋前向王母娘娘善颂善祷,献上贺词,呈上贺礼。
大开筵席之间,“百鸟仙子”、“百兽仙子”,更是通力合作,联袂献上一阙由千万珍禽异兽合演的“鸟兽合舞”,直让群仙们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王母娘娘终于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示意要今天的真正主角……百花仙子,献上它的贺礼来。
百花仙子轻移莲步,越众而出,翩然步上玉阶,向王母娘娘袅娉行礼后,在众目睽睽下拉开自己衣襟,露出一段雪白粉颈,半截酥胸……
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由丰满乳沟间,取出一只贴身密藏的白玉盒来……
尚未启盖,就已馨香扑鼻。
众仙惊叹不止……
王母娘娘得意微笑,吩咐道:“打开来让咱家瞧瞧。”
老人家的意思,当然是要藉此炫耀百花仙子的珍贵“百花酿”,百花仙子遵旨伸出玉指,握住盒盖,轻轻掀起,赫然露出一只丑陋的大黄蜂。
一对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大眼睛,刚毛刺肢,黄黑斑澜,嗡嗡振翅,正在贪婪地大口吮食着她精心酿制的“百花酿”。
这个传说还没有结束。
这个传说才刚刚开始。
传说那是个人欲横流,弱肉强食的时代。
皇帝荒淫无道……
贪官污吏鱼肉百姓……
土豪劣绅,作奸犯科之流充斥……
可怜善良百姓,有冤无处诉……
然而贪者自贫,富者仍富:“富家一席酒,穷汉半年粮”,有钱人家的日子,仍然是过得悠游自在,无忧无虑的。
莺飞草长,初舂江南。
金陵城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钟山。
雨花台。
此时正是人们结伴踏青,舒展筋骨的好日子。
晚延而上的石阶山道上,沿途尽是桃红柳绿,野花芳草,妊紫嫣红。
你看那络绎不绝的俊男美女,文人骚客,王孙公子,富商巨贾;有的意兴大发,指着一胜风景,吟诗作对;有的在沿途各式各样的摊贩上,吃喝个够;有的由僮仆丫寰,挑了酒前来,择地席坐,围聚欢饮,甚至猜拳喝令,恣意喧闹起来……
如此富足景象里,却有一位可怜乞儿,衣不蔽体,矮小瘦弱,腿残手废,眼盲口哑;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浑身皮肤溃烂恶臭,匍匐挣扎着在沟渠爬行,在垃圾堆中竭力要找寻可以下咽的食物。
不是没有人见到他,事实上只要经过这里的人,都会因他的恶臭气味,掩鼻而过;有厌恶皱眉,有的恶意咒骂,又有谁会伸以援手?不知是谁啃完手上的鸡骨,顺手一扔;不是扔向那饥饿的乞丐,而是扔向远远的山沟,一面还笑骂着:“宁可喂狗!”
那乞丐大概是饥饿已极,也幸好他尚存嗅觉,闻到那鸡骨气味,挣扎爬行,摸索前去,立刻又引起路人围观取笑,议论纷纷,打赌他能不能拿得到手。
荆棘割破了他手肘,锐石磨破了他膝盖,乞丐终于千辛万苦地捞到了那根鸡骨;不料忽地里扑来一头硕壮野狗,唁唁地向他手中鸡骨抢去。那乞丐护住鸡骨,死也不放,恶犬狠狠地将他扑翻在地,乞丐竟也反口咬住恶犬的脖子,一阵负痛哀号,恶犬挣脱,却己被那乞丐连皮带肉扯下一大块来。
恶犬嚎叫着,血淋淋地逃走,众人围观大笑:“哈哈,人家说狗咬拘一嘴毛,原来人咬狗也是一嘴毛!”
另一人亦拍掌大笑道:“狗咬人不稀奇,今天终于看到人咬狗,稀奇二稀奇!”
虽已将野狗逐走,手中鸡骨又已落得不知去向,那乞丐努力地在地上摸索,希望能寻到他的鸡骨。众人簇拥着一位富家公子在野餐吃喝,那公子手中正拿着一只鸡腿,一时兴起,大声向身边诸人道:“如果我把这鸡腿扔在那鸡骨旁边,你们猜他会捡他的鸡骨上是检这只鸡腿?”
众人当然凑他的兴,有人猜乞丐会捡鸡骨,有的猜会检鸡腿……那富家公子向身旁一位女伴道:“阿娇你猜猜看,猜得准,我的玉坠儿给你当奖品!”
那位叫阿娇的姑娘一把推开他,起身竟向那乞丐走去,那富家公子伸手拉住:“你要干什么?”(
)
阿娇道:“你们就这样拿一个可怜乞丐取乐,丢不丢人?”
那公子一怔,她已用脱了他,奔到那乞丐身前蹲下身来,柔身道:“你叫什么名字?”见那乞丐被恶犬抓伤多处,状极凄惨,忍不住怜悯心起,掏出自己汗巾,轻轻为他擦拭伤口,又替他包扎了起来:“你家住那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那富家公子已怒冲冲将她拉起来:“你在干什么?人家都在笑啦!”
阿娇冷哼道:“在笑?是在笑你?还是笑我?是笑你这位堂堂金陵四公子之一的萧少卿,未婚妻竟然不顾身分,去给一位臭乞丐包扎伤口?”
原来那公子叫萧少卿,只听他怒道:“闭嘴!”
谁知这位叫阿娇的未婚妻亦怒吼道:“你才闭嘴,你萧少卿平日里总是自许为盂尝平原,一掷千金,食客满门,原来竟是个假仁假义的虚伪君子,你们可以拿一个乞丐打赌取乐,我为他包扎伤口就丢了你的脸啦?”
她越想越气,恨恨地道:“不懂我爹跟哥哥,为什么硬要把我许配给你这种伪君子的。”
她这理直气壮的声音,引得路人测目;萧少卿又急又怒,扬手要打。
阿娇毫无畏惧,昂首将自己的脸凑上去:“打,你打呀!”
他却打不下去,是因为这金陵地面上的四大家族,她凌氏比他萧氏更有势力。他只能气极怒吼道:“好,好……你就嫁给这个乞丐好了!”
凌玉娇亦不甘示弱大吼:“嫁给狗都比嫁给你好。”
萧少卿面子尽失,怒哼一声,负气离去。
身旁谄媚跟班食客,也都簇拥着他而去,只剩下一这位气得泪流的凌玉娇姑娘,怅然半晌,感叹万千……眼前这名乞丐……因为这名恶臭乞丐,竟与未婚夫翻脸?
怎么会突然情绪失控的?她叹道:“乞丐可怜,只怕我也不见得比他好……”
她伸手帮他拾起掉在一旁的鸡骨,递到他手中:“呐!这是你该得的。”
阿娇转身离去,毫不理会路人议论纷纷……
人群中却有一双贼碌碌的眼睛在盯着她……那是一双色迷迷的贼眼。
正是那恶名四播的采花淫贼——花子虚。他正在物色下手对象,而且一眼就瞧中了一这位凌玉娇。
从刚才的一场争执中,才知道连赫赫有名的金陵四少之一的萧少卿,都拿她没辄,这下可好,为了一个臭乞丐,已然闹得当场退婚。
这凌玉娇风度气质,穿着打扮,显然是位大家闺秀,丽质天生。
以花子虚那双阅人多矣的贼眼,立刻就可以判定她还是位守身如玉的黄花大闺女。行了,就是她!
花子虚暗中由“百宝囊”中,取出一粒碧绿药丸,曲指一弹,那药丸就随着一缕劲风,直射凌玉娇后脑,轻轻巧巧,无声无息地隐入了她的后颈发际衣领之间。
这碧绿药丸,正是花子虚他这种采一化淫贼精心炼制的秘药;只要接触到妇女体温,就会缓缓融成腊状油脂,散发出一缕极细微的异香,除了数个少数行家常人根本无从察觉。
更重要的是,这种药力会逐渐由皮肤汗毛孔,渗入妇女体内,激起女性的淫欲。——行啦!现在只须远远跟随这缕异香,只等今晚夜深人静,那雌儿药性发作,舂情难耐,春心大发之时,再来下手便了……
花子虚正在幻想着今夜如何享受这丰满肉体,如何让她辗转娇啼,如何欲死欲仙之际,突然他心神大震,赶紧掉头转身,闪避到一丛花树之后去。
原来他偶然瞧见游客人丛中,发现一位穿着杏黄道装,斜背短剑,手执拂尘的妙龄道姑,身旁随行着一位绛衣少女。
那神举止,衣着打扮,莫非正是传说中的“莫愁仙子”李莫愁,与她的小师妹李绛儿?原来江湖中盛传着一首似诗非诗,似句非句的诗句:“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
这诗句中的莫愁二字,正是指这位“莫愁仙子”!
传说中的莫愁仙子,正当妙龄,貌美如花,喜着道装却并未真正出家;柳眉黛目却心狠手辣,嫉恶如仇,尤其痛恨那种欺辱女子,薄情寡幸,始乱终弃的“臭男人”!
传说这莫愁仙子武功高强,神秘莫测,多少黑道巨枭,甚至白道上甚有名望却又暗中作恶者,一旦被她撞见,鲜难逃过她的毒手惩罚……
渐渐地,“莫愁仙子”四字,竟成了花子虚他们这种江湖邪毒之辈的克星。花子虚越想越心惊,汗如雨下,再也不敢多作逗留,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觅路下山,逃之夭夭。乘便偷偷向后面瞄了一眼,幸好那杏黄道姑与那绛衣少女,似乎并未留一息到自己。也许只是自己瞎疑心……
也许那道姑只不过是普通出家人……
那贼头贼脑之人早已溜走不见。
而那杏黄道姑,果然正是“莫愁仙子”。
身旁那位绛衣少女,正是她的小师妹李绛儿。
绛儿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姐,你确是他就是花子虚?”
“不确定!”李莫愁随即向她微笑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会提到花子虚这三个字?”
李绛儿一怔:“我只瞧见他那双贼眼,脑中就无缘无故,浮现这个人的名字……”
“这就对了,这就叫做直觉!”她赞许着:“原来你跟着我走南闯北,到底也学会了些东西。”
听到赞许,绛儿立刻拉她要追:“快,莫教那万恶淫贼走远了!”
“别急别急……”李莫愁轻轻拨开她的手,仍旧悠然前行,缓缓说道:“第一,行走江湖,千万不能瞎冲动。第二,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我们不能只凭直觉,只凭臆测行事。”
“那我们就白白让花子虚溜掉?”
“当然不是,我们要有证据,还要等时机!”
突然绛儿似乎嗅到一丝异味,不禁皱眉四望:“什么怪味道?”
李莫愁一笑:“你终于注意到啦!…先找找看,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绛儿望见沟渠中爬行的那名乞丐,又见人们都掩鼻而过。
她向李莫愁道:“他虽然臭,却不是他的味道……”
接着她注意到走在前面不远,失意怅然的凌玉娇姑娘:“是她,原来是她……”再一分辨,那种奇特又极微弱的异香,立见是从她后脑发际衣领之间飘散出来的。
绛儿不禁奇道:“这是什么缘故?”
“她被人做了手脚啦!”
“什么?”
李莫愁道:“有位前辈异人,曾经告诉过我一些常识,他说这是下三滥采花淫贼专用的淫羊霍沾在女子身上,会与汗气融合,渗入毛孔,进入体内。”
绛儿吓一跳:“那会那么样?”
李莫愁道:“药性发作,任你三贞九烈,玉洁冰清,都会淫心大起,痛苦难当,非要与男子一合而后快。”
绛儿听得冷汗直流:“那……可有解药?”
“淫贼目的,无非是要使女子自动投怀送抱,逞其兽欲,又哪会有什么解药。”
绛儿不由担心地望向那姑娘,有些疑惑:“可是我看她……只有失意,全无痛苦征兆呀!”
“这正是那淫贼高明之处,他竟能把这种邪恶歹主母之药,弄得不着痕迹,而且能算准发作时机,方便下手。”
绛儿不禁咬牙切齿:“走,我们去把他碎尸万段!”
李莫愁又笑了:“这会儿,你又上那里去找他?”
绛儿眼珠一转,也笑了:“对,我们只要暗中盯住这位姑娘,他不来便罢……”她又神情一转:“你看他会来吗?”
“谁知道……”
日夜已深,人已静……
只有凌玉娇,始终静不下来。
非但静不下来,反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烦燥不安,似乎有一股无名热火,在她小腹丹田之间,蠢蠢欲动……
今日白天,是哥哥一再怂恿安排,要她陪未婚夫萧少卿去雨花台踏青,说是应该培养一下感情,是自己一时倔强冲动,口不择言,刺伤萧少卿的自尊,弄得如此不欢而散。
本以为只是口头斗气,过些时便算了,谁知那萧少卿居然回来向哥哥大肆渲染投诉。定是他的片面之词,把自己说得十分不堪,哥哥凌少峰不但答应退婚,更将自己狠狠痛骂一顿,将自己反锁在屋内,严禁再出门一步。
初春天气,入夜后早已转凉,家家户户早已门窗紧闭,拥被安眠,只有两只叫春猫儿在檐前扰人。凌玉娇坐立难安,含恨推窗,用一只绣鞋将猫儿逐走。
推窗望月,后院一化影扶疏,莲池中月影浮动,她不禁想起“西厢记”中描述张生跳粉墙“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月移一化影动,疑是玉人来!”
她恨恨地用用头,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想这些……
胸腹之间一团无名火,不断地汹涌、澎湃……
她忍不住迎着窗外凉风,解开自己衣襟……
她不自觉地伸手探入自己胸口内……
她多盼望那是温柔、多情的……情人的手……
她怎会知道,就在此时门窗外,花影间阴暗处,正有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盯着……正是那淫贼花子虚。
日间他疑神疑鬼,心惊胆颤地藏身在一间破旧客栈中,连吃饭都不出房门。“夜路行多终遇鬼”,他当然深知自己淫邪作为,天理难容,他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随时小心谨慎,他希望今日所见的只是普通出家人,但是……真的是“莫愁仙子”吗?
真的那么倒楣会碰上吗?
她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可怕吗?
花子虚摸出自己最后的法宝“消魂蚀骨散”来,淡淡的粉红,柔柔的麝香,却是极厉害的淫药。嘿嘿,传说中的李莫愁与李绛儿,不正是一双绝色美女吗?
所谓“色胆包天”,花子虚实在舍不得那姓凌的美人儿,明明到口的肥肉怎肯轻易放弃?
他终于在入黑之际,悄悄潜来此地,小心翼翼地伏在外面,极大的耐心静伏不动。直到凌玉娇推窗望月,自己探手入怀,他知道这雌儿已被淫毒控制,无以自拔了,花子虚终于邪笑着窜身而起,跃入窗口。就在凌玉娇惊觉呼喊之际,花子虚又迅快地塞了一粒药丸在她嘴里,然后就将她捐住了口鼻,拖进房内,并回身将窗子关好。
隐在另一边监视的绛儿再也忍不住长身而起,却被李莫愁拉住:“不可!”
绛儿急道:“再不赶快,那凌姑娘就要被他……”
李莫愁道:“你现在闯进去,看见的是什么场面?”
“什么场面?”
“那种妖精打架的场面,你有脸瞧瞧不成?”
绛儿蓦然脸红心跳,却回敬一句:“难道你就敢去瞧瞧!”
李莫愁瞪她一眼,自己却也真的心头打鼓,颇费踌躇,绛儿急了:“我们总不能任他糟蹋一个可怜女子吧!”
李莫愁终于咬牙决定:“好,我冲进去,你从后面包抄。”
砰地一声,李莫愁破窗而入,隔着绛帐,一眼就瞧见凌玉娇已被他剥得赤裸裸,她不敢看那难堪场面,只能隔着绛帐喝道:“淫贼,先穿上衣服,再出来受死!”
花子虚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终于还是被他碰上啦!虽然手握满把毒粉,而慑于“莫愁仙子”雌威,竟然手足发软,不敢出来拚斗。他来不及整理自己衣衫,情急之下将那已被他剥得精光的凌玉桥,连同整幅帐幔,一起抛向敌人,自己则奋力由反方向冲向墙壁。
幸好他在潜伏之时,就已仔细打量了地形,后面这面墙,应该只是木板隔间;果然就被他一撞而破,向外滚身翻落而下。
李莫愁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却从未与一个衣衫不整的淫贼对阵,更未料一整幅帐幔连同一个赤裸裸女人一起撞来。
急忙侧身问让,那女人却正好由破窗飞出了窗外!
从这二楼的高度跌下,岂不要命?急切中李莫愁伸手一抓,却只抓住了帐幔一角。凌玉娇是被帐幔里着的,而那帐幔终也承受不住,嗤啦一声,终于撕裂,凌玉娇也终于连同大半幅帐幔一起跌入莲池中去……
花子虚破墙而出,才一滚落地面,就压到一团柔软之物,竟是日间在雨花台看到的那名又脏又臭的乞丐!
也不知何时蜷缩在这阴暗墙角处,沾得他满身臭味,他满腹怒恨,狠狠地一脚踢去。谁知那乞丐反而一把抱住了他的脚,缠得花子虚立足不稳,一跤跌倒。迎面又是闻声赶来的李绛儿,手中紫霞剑一招“漫天花雨”,兜头洒落。
花子虚惊慌地滚地闪躲,他衣衫不整,那不雅之处竟吓得绛儿花容失色,那一招威力大打折扣,却也噗地一声将他一条左臂,齐肩斩下。
花子虚慌乱中满把“消魂蚀骨散”,疾洒而出,再把握最后一刹那机会,抓起地上那乞丐,砰地掷入莲池中,自己却往反方向越出墙头,紧急逃命去了……
花子虚的断臂处鲜血飞溅,直喷得绛儿满头满脸;自出师门以来是第一次与人过招动手,真正见血!李绛儿顿时觉得腥臭欲呕,慌乱中听见池中砰然有声,直觉地挥剑追杀;幸好李莫愁及时赶来将她栏开,否则那乞丐定已身首异处。
绛儿腥血糊脸,惊慌地伸手胡乱擦拭,李莫愁亦惊道:“你怎么啦?伤到那里?”
绛儿惊魂未定:“我不要紧,是那淫贼,被我砍下左臂!”
她又惊慌呼痛:“哎哟,我的眼睛……”
李莫愁急用手帕为她擦拭,又浓又粘的污血,竟弄得她自己也是满手满身……突然她从血腥中嗅到奇异的麝香气息,惊呼一声:“消魂蚀骨散!”
李绛儿一怔:“什么?”
李莫愁趺足道:“我们都中了他的当!”她一把拉住绛儿,纵出墙头:“快去追他的解药。”
那淫贼是被绛儿齐肩斩断手臂,那种伤势岂能一下子就能上得住血!
果然沿途血迹就像泼水似的,追踪并无困难!
那恶贼本领再高,不多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昏厥倒地;除非他此刻就觅地包扎伤口。李莫愁拉着绛儿,一路追踪血迹而去……根本忘了那中了淫毒的凌玉娇。
凌玉娇迷迷糊糊地跌入莲池,半幅湿透的帐幔将她紧紧里住,接着那乞丐被抛进来,撞得二人一齐跌倒。
幸而莲池水不深,玉娇狂乱地抓住他一起挣扎爬起又狂乱地抓着他厮打哭泣:“都是你,都是你不好……”
在迷乱中,她把今日所发生的不如意,全都算到他头上,恨恨地将他摔得跌在水中,又再次将他拉起:“萧少卿,他竟然叫我嫁给你,哈哈……”
她已经不明白她自己在干什么了,她疯狂地撕开他,咬牙切齿地:“萧少卿是什么东西?我宁可嫁给狗也不会嫁给他,因为……他比狗都不如。”
她疯狂地拥住他:“你虽然是个乞丐,至少比他好……至少你是人不是狗。”
夜是冰凉的,池水更是冰凉的,凌玉娇却火样热情,她紧紧地缠住他:“至少我不会嫌你是个乞丐,我会、永远跟着你的……”
一阵紧急追赶,李莫愁已开始血气翻腾,定是那“消魂蚀骨散”已开始发作啦!绛儿中毒更深,首先禁受不住,两腿一软,几乎栽倒:“姐,我不行啦,你自己去追他!”
“不行,此刻你毫无自保能力,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不由分说,李莫愁抱起绛儿,再沿血迹追去。
地上血迹渐稀,只是偶而出现斑斑点点,李莫愁暗恨这恶贼的命还真长。血迹将她引到荒郊野外,一刖面已是钟山脚下,荒废已久的“钟王庙”。半圯墙脚下,有沙土混凝的几滴血迹,他已逃入里面去啦!
抱起绛儿,提气纵身而上,仅有丈馀的破墙,竟然睑住一失足,知道是那歹毒药力侵蚀了自己体力,只怕支撑不多久了……
突然绛儿娇喘一声,挣扎醒来,满脸赤红,眼充血丝神情吓人。
“绛儿,你怎么啦?”
话犹未了,绛儿竟哗地扯开自己衣襟,急促喘息着:“热,热……”
她又扯下内衣,露出酥胸:“我……受不了啦!”
李莫愁又惊又急,只得狠心出手,一指点在她委中穴上,令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然而她自己也觉得胸臆之间,奇热焦燥不已。
她知道自己也支撑不了多久,此刻分秒必争,非要马上得到解药不可!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啦!
抱着绛儿落下墙头,再仔细搜寻几乎已经看不见的血迹……
那细微的血迹,将她引到一口残破圯塌的古井之前;莫非那恶贼知道自已被追得紧了,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恶贯满盈,临死投井,图个全尸?
她伸头向古井望去,深邃漆黑,枯湿不知;拾起块石头扔下去,许久方听到回音,却又一路不停地向下滚落,终至连回音也没有了。
这古井到底有多深?
那位前辈异人亦曾告诫:一这种消魂蚀骨散,是一种远比“淫羊霍”更要恶毒百倍的至淫之毒。
这种毒性会蚀入骨髓,神仙难救,中者立刻就会理智尽失,淫心大发,丑态毕露,尽会做出枉顾廉耻之事。李莫愁师出玄门正宗,修为深厚,方能支撑至今,此刻已再次血气翻涌,胸口作恶,马上就要发作啦!与其教她师姐妹二人,像那样丢人现眼地活着,不但辱及自己,更要沾污师门,倒不投身此井,一死了之!
更何况极有可能在此井中寻到那恶贼……
一念至此,李莫愁不再犹豫,抱了绛儿,踊身跃下……
这古井果真是深不可测,幸而有一段并非垂直下降,李莫愁护住绛儿,翻滚撞击,直落而下。
砰地撞在坚硬石壁上,一阵昏眩后,已与绛儿失散;仍在继续翻滚跌落,带动着许多枯物木石,求生本能地努力要抓住什么能固定下来的东西……
总算抓到一根横木。
谁知那横木已经年久日深,已呈腐朽,承受不住冲击,又告断裂……再次翻滚跌落,带起更多杂物木石……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她终于停止翻滚,跌落在尘土飞扬的杂物堆中。全身又酸又疼,周身骨骼,似乎全都散开来;竟然没有摔死……
而绛儿呢?她挣扎呼唤:“绛儿,你在那里?”
井底空室,立刻充斥着她自己的声音,并无绛儿声息,莫非她已……李莫愁心慌不己,急摸出火照子,迎风一晃,燃了起来。
但是火焰子的光度微弱,四周仍是一片黑暗。
身边也有一些跌落的杂木碎石,她引然一块朽木,果然大放光明。
“绛儿、绛儿、你在那里?”
她举手环顾四周!才惊见自己只不过幸运地被搁在几根横木搭成的鹰架之上,而底下又是深不可测的洞穴。
莫非绛儿就没有她自己幸运,而跌入了无底的深渊不成?
她惊慌地探身呼唤:“绛儿!”
身子一动,横木就嘎嘎作响,摇摇欲坠……
原来这古井之底,又空又深,也不知何故而搭起了许多纵横交错,层层叠叠的框架,也不知什么原因而停工,年久失修,已经任它腐朽坠落得所剩无几了。自己托身的这一层,也似乎将要承受不住啦!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此刻体内毒性又开始要发作啦!那是一种比痛苦更难耐的痛苦,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灵魂深处的,却又是极其浮浅庸俗的肉欲饥渴之苦。
就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噬咬着她的心……
就像沙漠中渴望甘泉,在渴望着男性健壮有力的臂膀。
渐渐陷入幻境,李莫愁几次要伸手撕扯自己衣裳;只因一点灵智未泯,咬紧牙根强行忍住。
懊丧痛悔中喃喃呻吟:“绛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师父!”
突然听到一声阴恻恻的冷笑。
李莫愁悚然而惊,举火四望。
只见比她更低一层的斜对面处,也有一些尚未圯塌的横木鹰架,竟隐隐有”双惨绿闪亮的眼睛,只可惜距离已在她手中柴火光亮所及之外,极尽目力也看不真切。李莫愁壮胆厉喝道:“你是人是鬼?”
那双眼睛在幽暗处更是阴阴冷笑:“此刻是人,难保不会变鬼!”
一听是人,李莫愁立刻紧握她的铁拂尘,手中同时扣满一把她的成名暗器“龙须针”喝道:“你是花子虚?”
那花子虚亦同时喝道:“慢着,小心伤到你的宝贝师妹!”
接着火光一闪花子虚亦同样燃起了一块柴火上这才看清李绛儿真的就在那儿,仍是昏迷,却正好挡在花子虚那恶贼身前。
满把暗器无法射出,估量着自己伤势,亦无把握能纵跃过去抢救绛儿,只能怒道:“你还没死?”
“嘿嘿……托天之福,暂时没死。”他虚弱已极,却又吃吃邪笑起来:“这下可好,你这宝贝小师妹砍下我一条手臂,几乎要了我的命,谁知老天有眼上见又将她送到我的手中!”
他一掌拍在绛儿背上,将她震得醒来,喝道:“睁开眼睛瞧瞧,我是谁?”绛儿终于弄清状况,却又被他制住穴道,动弹不得,惊叫着:“师姐救我!”
花子虚嘿嘿笑道:“此刻她也毒性发作,没有解药,自身也难保啦,如何救你?”
李莫愁喝道:“交出解药,饶你不死!”
花子虚道:“这解药么…”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大把各式各样的药来,一样样仔细数着:“嗯……天心丸、剔红丹、酥合散、秃鸡香……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解药,你说怎么办?”
李莫愁又怒又恨:“该死的淫贼!”
花子虚大笑,又因虚弱而喘息:“我被砍去一条手臂,最多只能算是皮肉外伤,此刻已包扎止血,敷了金创药,吞了疗伤丹……”
他吃吃而笑:“只要有足够的食物饮水,很快就能恢复体力……而你,可就没有我这么幸运啦,哈哈!”
“痴心妄想,此处怎么会有食物饮水?”
“当然有。”他手指用力,绛儿就痛得大叫。
“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又不让她立刻断气死去,岂不是最好的食物饮水?”花子虚更是淫邪地伸出禄山之爪,探入绛儿衣襟之内:“哈哈,你这小师妹今年多大?十六还是十七?敢情还是个情窦初开的黄花大闺女吧!你知不知道?处女精血滋阳大补!”绛儿挣扎惊叫……
李莫愁厉吼:“你敢!”
月凉如水,夜凉如水……
莲池里却是火样热烈,火样激情……
历经几个激情的高峰,攀越几座情欲的狂澜之后……
凌玉娇终于缓缓松弛,缓缓冷却……
理智终于重新回到她的头脑,而第一个反应是惊慌,是愤怒,是羞愧……她猛然挣扎起身,猛力推开那乞丐,狠狠地一耳光将他打得跌入水中。
惊觉自己赤身露体,落红片片,一生清白就这样胡里胡涂,断送在一这个乞丐手中。她激动地挣扎爬出莲池,拾起撕毁地上的帐幔,胡乱地将自己紧紧包住……她痛哭失声中,反覆追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越窗而入的淫贼……
那塞入口中的药丸……
那剥除衣物的魔手……
那追杀而至的道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跌入莲中的乞丐……
然后……
一幕幕的追忆片段,终于串联成完整的事件过程工她终于明白,她又再跳入池中,拉起那泡在水中的乞丐,紧紧地抱住,痛哭失声:“不能怪你……完全不能怪你!”她悔恨又怜惜地抚摸被她打得红肿的脸颊:“原来你是救了我……老天爷派你来救我的!”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原来亡目眼竟已能睁开。
清澈明亮的眼神,是那么善良又无辜上让凌玉娇看得有些忘情。
她再次紧紧拥住他:“我说过,我不会嫌弃你……我要嫁给你,我要水远跟着你。”正当她沉浸在幸福的感受中,那后院的门突然猛地被撞开。
是萧少卿,还有日间那几名谄媚讨好的酒肉之徒。
凌玉娇惊道:“你们干什么?”
萧少卿背后却又走出一人上是金陵四少中的凌少峰,她的哥哥。
凌玉娇更惊:“哥哥,你们来干什么?”
凌少峰厉声道:“想不到你真的给我们凌家丢人现眼丢到家了!”
凌玉娇哀求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求求你答应让我嫁给他……”
萧少卿却冷笑道:“真的没出息到嫁给一个乞丐?”
凌玉娇外表柔弱,个性刚烈立时咬牙道:“我说过,就算给狗,也不会嫁给你萧少卿。”(
)
凌少峰已狠狠一耳光打过去:“我们凌家,没有乞丐女婿!”
凌玉娇道:“不要紧,我也不一定非要姓凌不可!”
她扶着手足俱残的乞丐往外走去:“就算饿死在外面,我也跟定了他。”
凌少峰怒恨交加:“你还要丢人丢到外头去?”
凌玉娇道:“我会远走高飞,隐姓埋名……”
突然她见到哥哥眼神中出现狠毒光芒,她骇然道:“哥……你想干什么?”
凌少峰咬牙道:“留他不得!”
萧少卿亦向随他同来之人道:“拖走!”
众人七手八脚就将那乞丐抬走。
凌玉娇被哥哥拉住,拚命挣扎哭叫:“你们要把他抬到那里去?”
萧少卿阴狠狠道:“你可知道钟山脚下钟王庙中,有口枯井?”那乞丐就真的这样七手八脚,扔下了枯井。
一阵惊天动地巨响,一团黑影夹杂着大旦里尘土杂物,由顶上泻落。李莫愁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那乞丐就已越过她的头顶,轰然撞向子虚。花子虚惊惶闪避,仓促中反掌推出,砰然击中乞丐的胸膛,将他击得口喷鲜血,反弹而出。
但那乞丐的巨大冲击力,也同样震得花子虚右掌酸麻,左臂伤口再度迸裂,鲜血又似开了口的闸门,泉涌而出。
那乞丐更是将李绛儿带动得一同坠入了无底深渊……刚才那一撞,绛儿不知怎的也能动了;急速坠落中,她惊慌呼叫,拚命抱住那乞丐,就如同溺水之人,紧紧抱住唯一的一块浮木,只可惜在这样的跌落中谁也停不下来。
砰地一声,他们已跌入一潭泉水中……下坠之力使她不但呛了口鼻灌水,而且沉入颇深。
挣扎浮起时,头顶又撞在坚硬石壁上;原来她又已经被泉水暗流,带进了一条下水道中去,水流湍急,冲得绛儿身不由己,连翻带滚……
水道更是曲折,撞得绛儿浑身是伤……
不知呛了多少水,也不知被冲了多远,水流终于渐渐减缓,绛儿也终于能抬头换气,挣扎着浮出水面,挣扎着爬上岸来,痛苦地伏地呕吐、喘息……然而不止是呛水的痛楚而已,像这样一阵翻腾折磨之后,那股恶魔似的主母火,已不再受到控制,如脱缰野马般一发不可收拾。她已丧失了最后一点灵智,她撕扯自己衣衫……
水中也飘浮着一条人影,是那个乞丐。
她疯狂地伸手,将他拖出水面……
她疯狂地撕扯他的衣服……
花子虚紧急地疾点自己穴道,终于止住了流血。
他更虚弱了。惊魂未定中,他惊呼道:“又是那该死的乞丐!”
李莫愁冷冷道:“不错,正是他!”
花子虚恨声道:“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把我的食物饮水,全抢走啦!”
“这叫做青天要亡你!”
花子虚又恨又呕,几次伸头下望,深不见底。
李莫愁冷笑:“你打算也跳下去?”
花子虚转动着贼眼:“有何不可?”
“你不怕摔死?”
“我受的这种伤,如果没有食物饮水,迟早也是死!”
“那你又为何还不跳?”
“这个嘛……”
“以你现在的伤势来看……跳下去即使不摔死也是半条命。”
“嘿嘿……”
“剩下的半条嘛,只怕在我莫愁仙子手下也走不过十招去!”
花子虚不由心惊胆跳:“你是说:如果我往下跳,你也一定跟着往下跳?”
“哼哼!”
“我若不跳,你当然也不会比我先往下跳,因为……”他转动着眼珠:“因为这底下到底如何,谁也不知,你只要监视住我,别下去伤害你的小师妹就行了,对不对?”
“哼……”
“那么,你何不现在就过来取我性命?”
“何必急在一时?”
其实花子虚是在盘算着敌我处境,他又开口试探着道:“你还不急吗?你中了我的消魂蚀骨散,毒性早已开始发作;你的功力再高,修为再深,只怕也撑不了多久啦!”
“哼!”
花子虚仍在探试着:“而我又随时可能悄悄跳下去威胁你的小师妹;所以,你一定也无法真正安心运功逼毒!”
李莫愁仍是镇定冷笑:“你再激我提要下手杀你,莫非你是想早下地狱?”
“我一定不会死得比你早,因为我一定不会主动跳下去,等你也跟下来收拾我……而你,只怕也没有把握能跳过来!”
这才是说到李莫愁的重点,但是她只能不动声色,脑中尽可能盘算着对策。
花子虚夸张地大笑道:“被我猜中了,不是吗?你既无法过来杀我,我也不会往下跳;咱们俩人就只好在这里干耗着,比一比谁的命长……哈哈!”
事实也就是这样,李莫愁尽可能耐下心来打坐运功,希望能多击持些时,而那花子虚却并不打算让她安静休息:“既然非要干耗下去不可,何不猜猜看,你那可爱的小师妹,若是没有摔死,此刻正在这底下干什么呢?”
李莫愁相应不理,调息静气。
她惊惧发觉,那毒已深入了骨子里,也根本不是内功修为能抗拒得了的。更糟的是,花子虚根本不给她静、心调息的机会,不断地疯言疯语,极尽淫秽地挑逗着:“你那师妹究竟十五还是十六?我看反正是含苞待放,情窦初开……此刻只怕再也忍不住淫毒攻心,欲火焚身啦…哈哈!”
李莫愁咬牙不加理会。
“而恰巧又有个乞丐跟她一起掉下去,而恰巧那乞丐也没摔死……而恰巧那乞丐是个大男人,哈哈……”
李莫愁恨不得能掩住自己耳朵。
“……虽然是个又臭又烂,残缺不全的乞丐,到底也是个男人呢,如要用来救急,只怕也无不可……哈哈!”
李莫愁厉吼:“闭上你的狗嘴!”
花子虚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夸张描述女子中了淫毒之后,如何找男子消魂,如何欢畅蚀骨……
突然银芒一闪,一蓬暗器疾射而至,莫愁仙子终于出手啦!
“龙须针”是李莫愁的成名暗器,不知多少高手丧命在她一迨细如毫毛的钢针之下;此刻含怒出手,更是孤注一掷,势在必得。
劲道之足,涵盖之广,使得花子虚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如要保命,只有翻身下跃。花子虚果然仓皇下跃,而李莫愁正是要逼他下去,随着亦纵身而起,向下扑去。谁知那花子虚果然狡猾之极,早已防她有此一着,预将自己腰带缠在木梁上,使身子只是悬空吊住,并未真正跌下。
李莫愁号称莫愁仙子,黑白两道闻之丧胆,岂是省油的灯,就在与花子虚错身而过的一刹那,另一把“龙须针”疾射他悬吊着的身子,左手拂尘横扫疾拍,砰地击中他的面颊,惨叫声中,鲜血横飞。
李莫愁已如殡石般飞坠而下……
噗通一声,她也跌入水中,沉入潭底……
接下来的遭遇也与绛儿完全一样;在湍急水道中翻滚冲流许久,直到精疲力竭,方得浮出水面。
挣扎爬出,也是因为求生本能。
她也因为被这一番折腾,弄得血气翻涌,淫毒迸发。
淫邪毒害的痛苦万端中,入目所见的,更是她那悬念挂心的绛儿,一如花子虚所描述的那样,正在与这乞丐赤裸肉搏,抵死缠绵……
李莫愁痛心疾首,她最耽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绛儿沾辱了师门。
她强压自己痛苦,努力凝聚最后一点灵智,努力汇集最后一丝力道,一掌击在那乞丐后脑“大涎”死穴上。
那乞丐立时仆倒在绛儿身上,再无声息……
绛儿正在激情的高峰上扭摆呻吟……
李莫愁含泪祈祷着:“我害了你……我只好先杀了他,再陪你一起,以死明志!”然后她骈指戮向绛儿腰际“肾俞”死穴。
然后她再举掌,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其实是巧合之极,后脑“大涎”本是死穴,只不过李莫愁那一拍已是强弩之末,那一拍虽让乞丐仆倒,“大涎”穴剧痛刺激之下,令得他精关一再收缩,状如吸筒。
而戮在绛儿腰际“肾俞”穴上的力道,也恰巧使她麻痹得全身松散,再无约束之力;体内毒素也随着兴奋之极的阴精,一泄如注……
一种莫可言喻的舒畅,三万六千个汗孔俱张,连灵魂都似乎得到解脱……李绛儿松弛着,颤抖着,一股又一股含有剧毒的阴精,就被那衔一同吸取得干干净净……就像大病初愈,就像死后重生,她终于渐渐回过神来,剧毒侵蚀的痛苦已消,取而代之的是安全、充实、满足!她紧紧地缠住压在身上的他,深怕他会就此化为一阵轻烟消逝无踪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深怕一睁眼是一场梦境……
她缠住、抱住,实实地感受他的压力,切切地体会他的深入!那种深入似乎已探索到她的灵魂深处,探索到生命的奇迹,探索到现实欢悦……绛儿充满感激之情地紧紧拥住他,亲吻着他,打量着他。
这个陌生又似乎前辈子就熟悉的人,一脸清纯善良,眼光清澈明亮……
突然她意识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她一扭头就见到举掌自尽的李莫愁,正颓然倒在身旁。绛儿紧急地推开他,慌乱地抱起李莫愁,悲痛之极地哭着:“姐,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自幼孤儿,是李莫愁把她带回燕子矶求师父收容,其实也是李莫愁一手带大的。生活起居,传授武功,甚至跟着这位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师姐同闯江湖。
自今而后,又该去依赖谁?她伤心地哭泣,却发觉那乞丐正用手在推自己的肩。她悲泣中回头骂道:“走开!”
发觉他正注视着李莫愁,绛儿低头望着自己怀中的师姐,似乎挣动了一下……
绛儿惊喜交集,急忙握起她的手腕,搭脉一探。
幸而她自击天灵盖的那一掌,根本毫无力道可言,她已被至淫歹邪的毒性全面侵蚀了。她体内一团熊熊欲火,左冲右突,得不到渲泄之处,那种无名的痛苦使她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抽搐,悲惨呻吟。
那团烈火几次要冲上顶门“灵台”一八,终因她自幼修习是玄门正宗,潜意识里亦在全力抗拒。
再延片刻,李莫愁势必心脉震断,癫狂而亡……
绛儿惊惧不已,她自己刚才就身受其害,幸而那乞丐及时出现而得以解毒救命……但是这位师姐呢?她个性刚烈的宁可自杀!
同门师姐妹中,早已与这位师姐情逾手足,怎么眼睁睁瞧着她的悲惨结局?转头望向那乞丐,竟是如此神奇地闪动着光芒,眼中传达的是圣洁,是悲悯,甚至是祈求……
绛儿心中百感交集,这乞丐日间出现在雨花台的沟渠山道,夜间出现在凌玉娇后院,此刻又及时出现在枯井之中,莫非冥冥中,有神奇的安排,是命中的注定?李莫愁又是一阵剧烈挣动,痛苦呻吟,面红耳赤,全身艳红……绛儿知道她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最后关头,再不犹豫,伸手一扯。
嘶地一声,李莫愁衣衫尽裂:“对不起,只有这样,才能救你一命!”
她不再顾虑,伸手再撕,除去最后的障碍……那乞丐跨身而亡,长驱直入……
他的动作是狂野的……
她的反应是激烈的……
多么强烈的长途驰骋……
多么汹涌的惊涛拍岸……
她已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她已随波飘浮,抛起跌下……
她无助地挣扎、呼唤、呻吟……
李绛儿自己就刚刚才经历过那样的悸动;此刻又亲眼再次瞧见,更是刻骨铭心的慌乱,一颗心在枰抨跳,他每一次的冲击,就如同冲到自己身上一样。
但是她又不能闭眼不瞧,她必须努力镇定,尽力冷静设法回忆刚才在危急中的疏导过程是了,就是如此……
李绛儿开始盘膝而坐,运起师门心法,左掌按住那乞丐后脑“大涎穴”,右手则紧紧贴住李莫愁腰际“肾俞穴”,一股强力的真力,缓缓地直通而入,将她体内那股凶猛无比的欲火渐渐集中,渐渐跟随着外来的强烈刺激,转向下腹丹田之处,再逐次顺流而下……看看时机成熟,绛儿将按住他脑后“大涎穴”的左掌,猛地真力一吸!那灼热如火的真力,就迅速传过乞丐的脊椎龙骨,直透“鸠尾”、“合约”。
那条深入李莫愁体内的“龙根”立刻就变成一具强力吸筒,强力地吸取出她那含有剧毒的阴精。
被他这样一吸,李莫愁再也忍不住地长长哀呜一声,全身颤抖着,阴门大开,一泄如注她不由自主地全身抽搐着,肌肉内腑都在阵阵收缩、挤压,要将生命的汁液全都奉献给他的吸取……而那深入骨髓的恶毒淫药,亦阵阵随之排出。
她毒性即解,痛苦已远离,随之而来的竟是一种难言的愉悦,轻松愉快地随着他的柔缓运动而传了过来,像是熨贴着她的灵魂。
此刻的李莫愁因阴精泄尽而虚脱,但因他继续熨贴而得到舒畅的补偿,她全身体中毒的燥热火烫而转得冷凉,而此刻又渐渐开始恢复了体温……她极想回到真实的世界,却又意犹未尽地沉浸在他的持续运动之下…
绛儿再探她的腕脉,知道她凶险已过,暂时无碍只须调息复元即可,她推开那乞丐,扶住李莫愁道:“你感觉怎么样?”
是怅然若失,是自艾自怜,是悔恨交加……二十年来守身如玉,却落得一这样下场…她不禁默默垂泪。
绛儿急道:“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把他推到你身上的……”
李莫愁长叹,咬牙道:“不必说了,去把他杀了,你我再一起自杀!”
绛儿惊道:“为什么要杀他?”
“他毁了你我清白……”
“不,他救了我们的命!”
“哼,我们的命…已沾了污点,犯了淫行,辱及师门,还不自杀谢罪。”绛儿急得哭了起来:“师姐……”
李莫愁长叹道:“我又何尝定要逼你性命?你不是我妹妹,我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师父要你下山跟我闯荡江湖,我不只要保护你,更有责任要监督你…”
绛儿在她面前跪下,李莫愁继续道:“师门戒杀,对犯了淫行的恶徒却是、杀无赦。可是现在,你我都……”
绛儿哭泣道:“我们是中了毒,我们是要救命……”
“中了毒也只不过一死而已,救了命也该再以死谢罪!”
绛儿跳了起来:“师门规矩,门下弟子全都要一辈子当老处女?”
李莫愁一怔。
绛儿又道:“师门规矩,准不准门下弟子嫁人,成家立业?”
李莫愁不知如何回答,绛儿又抢着说道:“如果我嫁了人,而且从一而终,算不算犯了淫行?”
“这……自然不算!”
绛儿立刻过去抱住那乞丐道:“他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恩将仇报的杀他,我要嫁他,从一而终。”
李莫愁惨然道:“好,好……你嫁给他,从一而终;你没有沾污师门,自然不用自杀谢罪。”
她又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却被绛儿紧紧抱住,哭求道:“姐,你别这样……”
“绛儿放手……”
“不,姐,自古以来,二女共事一夫的例子多得很,你我姐妹情深,何不效娥皇女英?更何况…”
“什么?”
“更何况今日之果,是起因于恶贼花子虚!”
绛儿亦堪堪落到那扁舟边沿,又惊又喜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李莫愁急切抢攻,同时吼道:“师门禁令,莫留活口!”
绛儿知道这是与师门有不解之解之渊源的鄱阳王门下,绝不容有半点悲悯容情。立即施杀手上招“寒蝉移枝”将徐少棠左掌引出空门,“朱雀引啭”,力劈他的面门。
徐少棠惊慌中横臂架开,大叫道:“来人可是燕子矶栖凤庄门下?”
李莫愁更不吭声,“飞砂走石”直击左胁。
徐少棠又叫:“我是鄱阳王门下,来人住手!”
绛儿拚命抢攻,“大雨倾盆”,十指与椽遍袭他面门诸穴,一面骂道:“鄱阳王有你这样的门下,可见连他本人都该死。”
谁知那徐少棠虽在重伤之下,仍能勉力化解二人攻势,急切大吼:“还不住手,累及你栖凤庄全体,罪该万死!”
绛儿亦大吼:“反正先杀了你,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鄱阳王武功上能处处反制她栖凤庄招式上徐少棠胯下之物虽被凌玉娇重创,却仍能从容化解二人联手攻势。李莫愁越打越心惊,一招“回风舞柳”扫他下腹,却被徐少棠识破先机似的,抢先一步反手拍在她背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一掌正拍中她抱在身后的乞丐身上,那乞丐毫无武功,怎能承受他一追重逾千斤的一击?眼看乞丐就要口吐鲜血而亡,谁知在李莫愁极度焦急惊怒的一刹那,那阴维任脉交汇处又突地制痛。
一股真力又莫名其妙地涌入,她有如神助似的一掌扫去的“回风舞柳”,已然迅快无比地抢先击中徐少棠下腹。
砰地一声,徐少棠内腑几乎全部碎裂,口吐鲜血,跟枪后退,后面正是绛儿的一招“踏雪寻梅”,一脚正踹在他的背心。
燕子矶绝招“回风舞柳”,两手如柳之柔软舞摆,一波接一波地随风而至,砰砰连声,招招击中徐少棠胸腹一步步将他击得跟路后退,最后终于颓然委地,又被绛儿飞起一脚,扫入水中。
恶贼终于除去,凌玉娇重伤倒地中,惊见那乞丐竟然出现在眼前,惊喜交集,恍如隔世,伸出手去要拉他,却已奄奄一息,力竭昏倒,日中喃喃呼唤:“我没有对不起你……”
绛儿心中一阵感动,竟掉下泪来。
李莫愁亦不自禁,放下那乞丐,看着他紧紧将凌玉娇抱在怀中。
这乞丐状若痴呆,无悲无喜,却似能认出凌玉娇,能感受到凌玉娇的痴情,他只是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将头埋在她胸前。
乌云密布,雷声隐隐滚动,似乎风雨欲来……
绛儿望着天际,喃喃道:“凌玉娇好命苦…”
李莫愁亦长叹:“你我又好到那里去?”蓦地一声惊雷,绛儿却惊见凌玉娇似乎挣动了一下。
“她还没有死?”
李一昊愁道:“她死不了啦!”
绛儿道:“什么?”眼看就要大雨倾盆而下,李莫愁与绛儿分别将凌玉娇及那乞丐都抱进狭小的竹篷矮舱内:“你可知我刚才为什么能击杀那徐少棠?你可知我刚才为何没有跌下水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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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儿不解:“什么?”
李莫愁道:“他上名其妙地压住我的集泉穴上莫名其妙打通了阴维与任脉!”
绛儿惊喜:“真的?他……真是个怪物。”
李莫愁叹道:“他真是个……宝贝。”向他望去,只见他在搂住凌玉娇,费力地要将头拱进她的衣襟之内去。
绛儿皱眉,一真搞不懂,他除了会跟女人……之外,他到底还会什么?“救人!”李莫愁叹道:“如果你肯去助他一臂之力,他就能救!”
“凌玉娇?”绛儿吓一跳:“助他一臂之力?我要怎么助她?”
李莫愁叹道:“他手残足废,解不开她的裤带。”
外面仍在大雨滂沱,仍在春雷滚滚。
凌玉娇在那乞丐的铁骑蹂躏之下,几番生死挣扎,几番死去活来。
李莫愁仍能垂帘内视,静心打坐,调息运气,绛儿却被凌玉娇那种声声娇啼,辗转哀呜,弄得心神不宁。
她努力地闭住眼睛不去看,但她却无法闭住耳朵不去听。
她自己也是过来人,她能刻骨铭心地体会他的勇猛,他的疯狂,她也能刻骨铭心地感受到凌玉娇的颤抖、惊悸。
仍在大雨滂沱,仍是春雷滚滚。
幸而凌玉娇已经再无声息了。
绛儿终于能偷偷睁眼瞧瞧。
那凌玉娇已经如烂泥似的仰卧不动……
那乞丐却枕着凌玉娇肚皮在呼呼大睡……
绛儿轻叹口气,却听李莫愁轻声道:“注意看凌玉娇的顶门!”绛儿一怔,开始注意凌玉娇,只见乞丐以头枕压她肚皮上,耳朵正好贴在她的肚脐,一手压地她的左乳房,另一手却被凌玉娇夹在两腿之间。
她二人这个姿势实在不雅,但是这却是个最有效的姿势,只见凌玉娇虽在熟睡中,却因那乞丐的怪异姿势相助,那凌玉娇在呼吸间,头顶门处,似有氲氲雾气。绛儿大是疑惑,难道凌玉娇非但刚才的内伤已经痊愈,同时又能将内力练至道家所谓“重楼三聚”的境界了?
难道这又是那乞丐在作怪?
李莫愁又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有机会,尽可能跟他练练,必定受益无穷。”绛儿一听“练”字,就不由得会想到跟他“肌肤之亲”,不由得就面红耳赤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中,突听到舱外的江面上,一阵嘈杂,似有人在遥远处呼喝大喊:“喂,那船上有人么?赶快排过来检查!”绛儿一惊,见李莫愁仍是闭目静坐,相应不理,她也就不动了。
耳边传来各种声音,扁舟无人操纵,随波逐流……江涛拍击船身,一条快艇驶近之声,钩镰搭上扁舟,两船轻撞之声。
终于跳上两名锦衣制服的公差衙役,粗暴地掀帘而入,一见舱内竟有四人,不禁火大,厉喝道:“喂,你们都是死人哪!”李莫愁仍是相应不理,绛儿只好继续不动。
其中一名公差大怒,手中铁尺哗地像绛儿头顶砸去,李莫愁衣袖轻轻一挥,那公差如受重击,砰地撞破竹编舱壁,跌进江中。馀下这名公差大惊之馀,又开始大吼大叫:“快来人呀,恶贼拒捕伤人!”他自己却只是一跃退出舱外,将手中钢刀舞得哗哗作响,一面吼叫更凶:“快来人呀!我捉到杀人凶手啦!”
果然由四面八方,冲出数条快艇,艇上站满钢刀霍霍的公差衙役,将这条扁舟团团围住李莫愁这才站起身来,跨出舱篷;那名挥舞钢刀的公差,吓得立刻翻身跳入江中,又浮出头来大叫:“是她,就是这妖道姑,灭门血案就是她!”
李莫愁一瞪眼:“什么灭门血案?”
那公差已被同僚拉上了快艇,此时人多势众,胆气又壮:“就是金陵凌家…”突然凌玉娇惊叫着奔出:“你说什么?”那快艇上一名衙役班头,立刻认出她来:“你是凌家大小姐,凌玉娇?”
凌玉娇点点头,急切问道:“凌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那班头道:“昨夜雷雨交加,凌府竟被强徒侵入,满门屠杀……”凌玉娇惨呼一声,腿软昏厥……
金陵凌家是本地四大望族之一,建在玄武湖畔的凌氏家园,占地极广,此刻却是如临大敌般,被大批军勇衙役公差,团团封锁,阻止闲人出入。
正门进入,是一片宽广的广场,此时已排列了数十具白布覆盖的尸体,仍有衙役公差,不断地由里面各处,清理搜寻,不停地一具具尸体抬了出来,排列广场上。凌玉娇坚持要回到血案现场来看,绛儿与李莫愁只好带着那乞丐,陪着她一起来。一进大门,那惨状就令凌玉娇失声痛哭:“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李莫愁一面扶住悲痛欲绝的凌玉娇,一面试探地问道:“想想看,你凌家可能与谁结了仇?”
凌玉娇突然挣脱她,向内间冲去,大哭大叫道:“哥哥你在那里?”一名挺拔英俊的青年将她拦住:“凌姑娘,你哥哥在这里!”他指的是停在广场正中的一列五具尸体中的第一具,一面扶她走过去,一面柔声道:“你千万要节哀顺变。”
那青年伸手掀开白布,果然是赫赫有名的金陵四少之一的凌少峰,也就是凌玉娇的哥哥凌玉娇伏尸痛哭,那青年道:“你嫂子及二房姨太,四个孩子,全在这里……”
凌玉娇悲哭道:“凌家上下,无一幸免吗?”
那青年道:“只怕是的。”李莫愁伸手将白布一掀,却被那青年一把握住手腕:“你要干什么?”他腕力极强似一道铁箍钳住,李莫愁却只是冷哼道:“瞻仰遗容,可不可以?”
那青年运劲施压,谁知李莫愁任脉已通,不以为意,那青年暗惊:“你是何人?跟死者什么关系?”
“李莫愁!”
他惊道:“莫愁仙子?”再次打量道:“怎会弄得如此狼狈?”李莫愁不理会他的奚落,迳自详细检查死者的伤势。
“看出什么吗?”那青年道:“致命伤在咽喉,泉穴闭死,天突穴破碎!”李莫愁道:“金陵四少,技出鄱阳,比我燕子矶高明百倍,我那能看出什么?”
那青年道:“你说什么?”
李莫愁道:“你不就是金陵四少之一的赵少泉吗?能够闭他廉穴,破他天突,在咽喉致命一击的,可能凶手,你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吗?”
那青年语塞:“你……”他转身去扶起悲痛欲绝的凌玉娇:“此处已暂时由官府接管,着手调查…贤妹何不到我家暂住?”凌玉娇望着这一片伤心之地,只见官衙军勇正在忙进忙出。
她正犹豫,赵少泉又柔声道:“……舍妹正在为你担心呢!”李莫愁只是不想搭理这有点而气势凌人的赵少泉,所以她目光及停留在尸者凌少峰的身上,竟意外地发现,这凌少峰左耳之后的发际皮肤处,竟有一极细微的刺青,是一个续罗绸缎的“绫”字。
她眉头一皱,心头这位凌少峰是如此多情之人,将情人名字,刺青在自己身上,永远纪念。
却听凌玉娇道:“你说君璧妹子在家?好吧……”她随即抬头指着李莫愁三人道:“这三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能不能同去打扰?”
赵少泉神色一变,李莫愁亦接口道:“君璧妹子?你是说赵君璧?人称妙手生花?”
凌玉娇道:“正是,你认识?”
李莫愁道:“对不起,这金陵赵家,声势太大,我那能高攀认识……我是不敢去打扰的。”
绛儿接口道:“我自然也不会去的。”
凌玉娇叹了口气,转向赵少泉道:“好意心领,我暂时也不便打扰。”
那赵少泉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怎么行?我答应了舍妹,保证一定会替她把你请回去的。”
凌玉娇道:“他日我会亲自去向君璧妹子请罪。”
赵少泉暗自焦急;李莫愁却突然改变主意:“好吧……”她向凌玉娇道:“既然你这位君璧妹子这么热诚,倒不妨前去叼扰些时。”
赵少泉颇感意外:“你愿去了?”
凌玉娇亦喜道:“君璧妹子与我最好,一定不会让你觉得委屈。”
玄武湖占地千亩,略成弯月形,这赵府在玄武湖之北,与凌府遥遥相对。赵府气派,较凌府更盛,平日里车水马龙,门人食客不断,如今适逢巨变,闲人绝迹,因而更显空旷冷寂。
赵少泉慎重其事地用豪华马车,将她们二女一男,载入赵府,接进大厅。刚自落座,内室就奔出一位绝色佳人,抱住凌玉娇泣不成声:“总算找到你了,幸好你平安无事。”
凌玉娇顿时又被勾引得痛哭失声:“我哥哥嫂嫂死得冤枉,你要替我作主!”
两个女人这一哭,肯定没完没了;赵少泉轻咳一声,提醒道:“这里还有客人。”凌玉娇只好暂时收泪,指向三人向赵君璧介绍着:“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谁知赵君璧注视那乞丐,目现惊异之色。凌玉娇道:“这位是……”赵君璧道:“这位是莫愁仙子,这位是李绛儿。”她直指那乞丐:“这位又是谁?”
“他是……”凌玉娇一下子面红耳赤,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介绍。
幸好李莫愁接口道:“他姓盖,名奇,你可以叫他盖奇,也可以叫他奇盖。”
“盖奇?哼,只怕这是个假名。”说着一伸手,五只纤纤玉指,状如兰花般,轻抚而出,不着痕迹地攻向盖奇。
李莫愁早就由她眼神中瞧出有异,立时衣袖一挥,一股无形气墙,将赵君璧的攻势接下绛儿亦同时推出一掌,击向赵君璧,怒吼道:“你要干什么?”
赵君璧冷笑:“好好,今日就领教一下燕子矶的神妙绝学。”她长身而起:“借花献佛”,双手一合一分,右手疾拍李莫愁,右手来抓盖奇。绛儿横掌切下,迫退她右手抓势,一招“乳燕投林”,迅快无比地抢入地胁下,骈指向上,“一飞冲天”,疾点她“志麻穴”。
赵君璧轻巧闪开,右臂一圈,仍向盖奇抓去,她号称“妙手生花”,招势曼妙,手出如花,却轻柔中极具威力,双手一挡李莫愁,一拒李绛儿,又能抽空攻向盖奇,真的神妙莫侧李莫愁”招“惊涛拍岸”,与赵君璧正面拍击,砰地震得各退一步。
她震惊之极,自从“阴维”打通,内力增加何止一倍,这君璧赵小姐,年纪轻轻,在以一敌二之下仍能接她这一掌,不禁毫气大发道:“好极了,向来只听说: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不信赵君璧的君字,真的会排名在莫愁之前!”
赵君璧亦心惊她一这位莫愁仙子武功之精,内力之强,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而脸上却仍冷笑道:“好事者定要念成句子押韵,真材实学又有谁能得知?”
李莫愁被激得豪气千云,厉声道:“绛儿退开,今天正好称称对方的真材实学。”
凌玉娇却惊叫道:“两位住手,这中间只怕有误会!”
赵君璧亦道:“君莫愁,君莫愁,君既不用愁,你又何必愁?”
李莫愁疾攻而上,攻势凌厉无比;那赵君璧果然“妙手生花”,双手十指忽尔微曲如兰,忽又合捧如菊,并指似梅,箕张成杏;状极悠美却杀着连连!果然不同凡响。二人这一场拚斗,指风掌影,渐渐由快捷转为凝重,攻一招飒然有声,接一掌砰然震动,掌拳之风时而波及盖奇,绛儿与凌玉娇都要小心保护着他。
李莫愁一招“款摆生姿”,左掌托右肘斜穿而出,被赵君璧一招“桃李争春”,双掌合力抵住,双方各自涌出强大压力,双方也因此而僵持不下。为要突破僵局,李莫愁全力催动自己内力,谁知在阴维任脉交汇之处仍似有滞碍,这一拚斗内力,立即隐隐生痛,汗潸潸下。
那赵君璧亦已强弩之末,虽在奋力撑持,也微现颤抖。
双方为了一句“真材实学”而拚斗内力,状似静止,实则凶险万分,就如土堤挡水,只要一寸之失,就会引得全面溃堤。凌玉娇又惊又雇,悔恨懊恼,实不该把救命恩人带来,惹上一场无谓的分争,任何一方有损伤都非她所愿。绛儿更是紧张万分,完全无意识地手指一紧,竟捏得盖奇惨叫一声:“啊!”只这一声,犹似晴天霹雳,李莫愁竟惊得内力一岔,由任脉反冲阴维,口吐鲜血,颓然跌倒。
那赵君璧一股内力顿失阻挡,尽数疾驰而出,砰然击中坐在椅上的盖奇。手残足废,毫无武功的盖奇,哪能禁得住一追雷霆万钧的一击?就连他坐着的檀木太师椅亦一时粉碎,他也惨叫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往后翻倒地上。
绛儿大吃一惊,急去抱住盖奇,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全无,不禁哭泣怒骂:“赵君璧,你好狠心,他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毒手……”她冲过去:“我跟你拚了。”
凌玉娇心中一阵惨痛,忍不住地流下泪来:“中间……有误会。”
“什么误会?她明明看我们不顺眼,一上手就对他下毒手!”
赵君璧虚弱已极,叹息道:“他长得像凌家血案凶手,又姓盖……”
“放屁!”绛儿怒吼开骂:“你听不出来盖奇就是乞丐二字?”
赵君璧道:“我伸手一试,才知他全无武功……凶手另有其人。”绛儿已红了眼,奋力冲前:“他活不成了,我也不要活了。”绛儿冲过去,冷不防赵少泉一掌击在她肩上,将她击得跟舱跌倒。
绛儿肩头剧痛,她却奋不顾身,一跃而起,大吼道:“好,你兄妹联手,吭声一气,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赵少泉拦在妹妹身前,冷冷道:“嘴巴放干净点。”
绛儿怒吼,冲前疾攻:“什么叫做干净点?你们金陵四少,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伪君子真小人,下流滥一行。”
倒在地上的李莫愁急叫:“绛儿住手!”
绛儿已一古脑豁出去了,完全不顾那赵少泉武功不凡,更有众多家丁护院团团围住;一面拚死抢攻,一面仍在破口大骂:“那萧少卿冷血无耻,那徐少棠淫贱下流,凌少峰已经死了,不去说他,你赵少泉也……”
李莫愁气虚力竭,只能气极败坏地嘶吼道:“盖奇还有救。”
这一句才是当头棒喝,绛儿已一跃而至,从凌玉娇手中抢过盖奇,抱在怀中:“怎么救他?”
李莫愁挣扎坐起:“你忘了在芦苇沙州?”
绛儿顿时醒悟,暗恨自己怎地没有想到,随即又面红耳赤,在这样情况下,竟要与盖奇……
李莫愁又道:“赵府可有静室?”
赵少泉不知妹妹心意到底如何,转头向她望去;赵君璧已忍痛撑起身子,伸手一按盖奇腕脉,诚恳地对绛儿说道:“他的伤势我最清楚,你可信得过我?”
绛儿顿时呆住,这种男女交合疗伤之事,怎能有外人在场?却听李莫愁道:“她肯舍身疗伤,那是更好。”
绛儿忽然明白了她的企图,她用“舍身”二字,可见她是要把这赵君璧拉到自己一边来。
绛儿向赵君璧道:“求之不得!”
赵君璧转向哥哥:“我要用爹以前“闭关练功”的静室,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赵少泉立刻向众家丁护院吩咐:“听到没有?静室附近,任何人不得打扰。”
众人轰然应是。
赵君璧这才领着绛儿,向内间走去。
这静室在赵府后院一处幽静竹林内,鸟语呢喃,风摇疏影,令人尘俗顿消。
赵君璧将她引入静室,竹榻竹椅,明窗净几,一尘不染,果然是个好所在,只不过……
赵君璧察颜观色,轻笑道:“给他疗伤,需要非常隐密才行?”
绛儿道:“如觉不安,你尽可迳行离去。”
赵君璧不解:“如觉不妥是什么意思?难道……”绛儿不知如何所答,倒是她自己接口道:“难道要赤身露体?”接着又坦然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谁教是我不小心伤了他。”
只见她走到靠墙列竹制书架前,移开数册书籍,伸手按了一处机括。一阵轧轧之声,室中地板,竟缓缓移开,现出一方地窖入口,赵君璧领先拾级而下。绛儿抱着盖奇跟入,竟是一处由见敞石室,除了地上几只一浦团,再无他物。绛儿小心翼翼,要把盖奇放下。
赵君璧上前帮忙,绛儿却故意身子一歪,那盖奇全身重量就移到她手上。赵君璧刚说句:“小心!”接着就胁下一麻,跟着肩胛“弘志穴”,腰后“黄环穴”,膝下“华限穴”,全都被绛儿点中。
“这是我燕子矶的独门闭穴手法,你也不必试着运功冲穴啦!”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答应要帮你救他?”绛儿道:“你已瞧出他的伤势啦?”赵君璧点头。
绛儿道:“你有把握将他救活?”
“别说这盖奇全无武功,就是像你这样的高手,受了我这一击,只怕早已内腑尽碎…”她长叹一声:“他……咳……”
绛儿道:“他只怕已是必死无疑,所以我才会情急之下,找你拚命。”
“不错,换作我也一样要找你拚命,但是……我不会口出狂言!”
绛儿怒道:“我没有口出狂言,只是口不择言;因为我说的全是事实。”
赵君璧道:“金陵四少,真如你说的那么不堪?”
绛儿道:“只要去问问凌玉娇!”
“好了,我们现在不必在这上面争辩,你这样闭住我的穴道,就能救他?”
绛儿盯住她道:“他如死了,我与师姐,还有凌玉娇都不能独活,你可相信?”
赵君璧被她瞧得心惊,嗫嚅道:“相信!”
绛儿又道:“我既不想独活,就可能先杀你泄愤,信不信?”
“谁会在此时追究这笔财富了?谁会因此而动了杀机,甚至干下灭门屠杀血案?”
凌玉娇盯视着他:“难道是你?”
赵少泉长叹:“我赵家财富,只要不胡乱浪费,十辈子也一化用不完,多要何用?问题是、匹夫无罪,怀璧甚罪……”
李莫愁冷笑:“以你赵大少的武功,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赵少泉道:“一般江湖人物,或许不放在我赵少泉眼中,只可惜这次动我们脑筋的,不是普通江湖人物。”
“那会是谁?”
“控鹤监!”李莫愁这才真的吓了一大跳。
凌玉娇一脸茫然:“控鹤监是谁?”
赵少泉道:“他不是谁,他是个组织,一个团体,一个朝廷的杀人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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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李渊得天下为高祖,李世民玄武门杀太子得天下为太宗,他是如何能把反对势力控制住的?”赵少泉道:“只因他采纳了一个人的建议,在朝廷文武百官的正面组织之外,又组了一个秘密的情报与杀手组织,叫做控鹤监……”
凌玉娇惊道:“原来连皇室也要动用杀手。”
赵少泉道,“这控鹤监也曾真的为朝廷消灭了几个反抗势力,但是其他绝大部份,都是陷害忠良,残杀无辜,目的只是为了稳固皇帝的龙椅宝座。”
凌玉娇咬牙:“可恶……”
李莫愁道:“你又怎么惹上了控鹤监的?”
赵少泉叹道:“他们不知道从那里查出这段极为隐密的往事,开始反覆对我四家追索那笔宝藏财富……果然发生了你凌家灭门血案。”
凌玉娇哭泣道:“钱财身外之物,哥哥为什么不给他们算了?”
“因为他也实在没有……他一定认为令尊是传给了你。”
“我没有,我爹从来就认为我懦弱无能,从来不跟我谈任何重要事情。”
赵少泉亦垂头丧气:“萧少卿已被人寻获,已经成了白痴废人……徐少棠死在……”
他一望李莫愁眼神,立刻改口:“死在河里;金陵四少只剩我了……”
李莫愁突然喝道:“等一下!”
赵少泉一怔:“什么?”
李莫愁道:“看看你的耳朵!”(
)
赵少泉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耳朵。
李莫愁道:“不是右耳,是左耳。”
凌玉娇亦不由向他左耳望去。
“你仔细瞧瞧,他左耳之后的发际,是不是有些奇怪?”
凌玉娇伸手过去,拨开他耳后发鬓,果然有一刺青,只因年久日深,大概是幼时既已刺上,如今随着年岁增长而使得字迹有此一模糊变形,仔细办认,隐约是一个“早”字。”
凌玉娇皱眉道:“这是个什么字?”她向赵少泉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刺青的?”
赵少泉一忙然道:“我从来没有发觉。”
李莫愁用手指在桌上划着:“……是白色的白,底下多个十字,是早晨的早字,又多了一撇。”
她突然跳了起来:“是了,是肥皂的皂字。”
凌玉娇仍是不解:“你怎么知道?”
李莫愁一笑道:“我检查你哥哥的伤势,就注意到他这里有个绫罗绸缎的绫字,你不就姓凌吗?”
“绫……凌……”
李莫愁继续说道:“刚才抬回来的徐少棠,左耳后面也有个徐字,你说是不是巧合?”
凌玉娇不由伸手摸摸自己左耳之后,李莫愁笑道:“你放心,你两边耳朵都没有字,我看过啦!”
赵少泉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萧少卿的耳后,应该是个萧字罗?”
李莫愁道:“是与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赵少泉果然一跃而出。
静室内只剩下她二人,凌玉娇望著书架上那书籍之后的机钮,喃喃道:“不知道盖奇他怎么样了?”
李莫愁肃然道:“千万不能去打扰。”
赵君璧正在救人疗伤,自己却陷入无法自拔……
骑乘在盖奇身上,却又被他那根巨螫刺入……
那深深“被刺”的感觉,让她有莫名的惊悸,又莫名的兴奋。
她又再度奋起驰骋……
终于又再度崩溃……一阵难以言喻的酸麻,不由自主地沿着脊柱往下滑,直下丹田,再由阴门一泄而出。
畅快的精力流失,使她虚脱地趴伏在他身上喘息不已;正想平静地休息,却发觉他那根“巨螫”,在她体内竟能蠕蠕而动,专找她体内最敏感刺激之处,在搔动,在吸取。
她又忍不住一阵舒畅,一阵颤抖之下,又有大旦里的阴精被他那根吸管贪婪地吸走。
这是一种无从抗拒的流失……赵君璧惊慌失措,急欲挣脱逃开,但是已经太晚了,她已经连撑起身子的力气也都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最后将虚脱力竭而亡,而又是一种奇异而舒畅的“死”,让人绝对心甘情愿的死。
她终于空虚得连“想”都不敢再想了,她已经完全的“空白”了……却又进入了另一种奇妙的幻境中去。……是虚幻缥缈的仙境。
……是七彩变幻的时空。
……是娇艳盛开的花蕊。
……是狂蜂巨螫在吮食。
……却又沐浴在温暖的金色阳光里……暖洋洋酥绵绵……
不知何时,盖奇已两手将她环抱,一手揽住了她后脑“玉枕穴”,让她舒适地用脸贴在他的一见厚胸膛上,另一手轻柔和缓地在她背脊上,往返抚摸。
玉枕穴上,由他的手上传入一股奇异的暖流,缓缓融化在经络血脉之中,而旧有的精力又舒畅地沿着背脊下滑,又再次从阴门被他吸走。
就这样周而复始……
就这样通体舒泰……
就这样再也不想起来……
赵少泉垂头丧气而回。
李莫愁笑道:“那位萧少卿左耳之后没有字?”
“有……”
“不是个萧字?”
“是个绡字,绡绫的绡,是一种衣料!”他愁眉不解:“萧凌徐赵,我们四人的刺青却是绡绫徐皂……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莫愁也努力思索着:“绡绫徐皂…绡绫是一种衣料,皂是一种颜色。”
凌玉娇道:“皂是黑色。”
“可是这个徐字……”李莫愁突然一跃而起:“走,我们再去瞧瞧那徐少棠。”
他们全都冲了出来,奔到广场上,再去掀开白布,重新研究徐少棠的耳后。
果然不是徐字,而是个“除”字。
李莫愁拍掌大笑道:“这就对啦!绡绫除皂的意思是在一件绡绫衣物上,把黑色除掉。”
凌玉娇道:“可是……是哪一件绡绫呢?就只我凌家,上好的绡绫衣物,就不下百件。”
赵少泉眼神一亮:“在我赵家!”
“什么?”
赵少泉道:“那司徒德堪,是隋炀萧皇后之舅,萧后曾赐他一件“绡绫兜”,一这件御赐之物,传给我娘收藏。”
凌玉娇之兴奋道:“那就对了,司徒德堪的宝藏,司徒德堪的绡绫兜……”
她向赵少泉道:“快去拿来看看!”
赵少泉果真一掠而去。
凌玉娇亦拉着李莫愁跟去。
却见赵少泉直奔竹林静室,伸手去按那机钮。
李莫愁大惊阻止:“你干什么?”
赵少泉道:“那绡绫兜在君璧身上。”
李莫愁道:“那就等等,他们在运功疗伤,不能惊动。”
赵少泉冷笑:“事关我金陵四大家族安危,岂能在乎一个盖奇?”
“那么你在不在乎一个妹妹?”凌玉娇亦现身拦阻:“运功疗伤,最忌千扰,万一也伤到了君璧妹子……”
赵少泉一掌挥出,将她扫得几乎跌倒,李莫愁亦怒吼扑上:“顾不得你是鄱阳王门下啦!”
赵少泉冷笑:“我才顾不得你们燕子矶的禁忌呢!”
赵少泉以一敌二,仍是游刃有馀,伸手已拨下机钮。
一阵轧轧之声,地窖入口打开。
李莫愁与凌玉娇已并肩拦在人口处,厉声道:“先杀了我再进去。”
赵少泉目露凶光:“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李莫愁哈哈大笑:“你当然敢,只不过要在得到宝藏之后……至少也要在确实知道藏宝地点之后。”
赵少泉道:“什么意思?”
李莫愁毫不客气地加以嘲笑:“就凭你那副白痴猪脑袋瓜,绡绫除了皂,也未必能搞得清楚。”
凌玉娇亦恳求道:“我就搞不懂,你连多等一刻也不肯?”
绛儿却出现在身后道:“让他进来吧!”
赵少泉已一掠而入,只见赵君璧满面赤霞,正在匆匆整理衣物,再一看那盖奇的情况,顿时心中大震,刹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赵君璧一见他闯入,立时脸红心跳,嗫嚅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赵少泉一言不发,倏地伸手往她胸口抓去。
赵君璧惊慌疾闪,叫道:“哥哥,你疯了?”
赵少泉一抓未着,心中大疑,立时以“潜龙迷踪步”配合“天罗指法”,同时施展开来,疾攻赵君璧。
果然漫天掌影,着着都是抓向她的胸衣。
赵君璧花容失色,拚命问躲,惊叫着道:“哥哥,求求你住手,我是你的妹妹呀!”
绛儿、莫愁与王娇都急着要抢救,谁知那潜龙迷踪身法快若游龙,惊若飞鸿,那天罗指功夫,更如天罗地网,漫空罩住,她三人竟根本无从着手。
赵君璧已手忙脚乱,狼狈不堪,拚命问躲,直被逼得脚步一踬,几乎跌倒。
赵少泉这才一跃退开,咬牙道:“好,好极了,原来你竟然深藏不露,连哥哥都奈何不了你啦!”
赵君璧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绛儿却拍手大笑道:“好极好极,妙极妙极,这盖奇果然是个宝贝。”
赵少泉目中凶光更盛:“你说什么?”
绛儿一惊,立刻改口道:“我是说你赵少泉赵大少爷,可不是个大大的活宝,竟当着这么多外人,硬要脱自己亲妹妹的衣服。”
赵君璧也差点哭出来:“哥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少泉道:“把那件御赐“绡绫兜”拿出来!”
赵君璧一怔:“那是女人家用的东西,你要去干什么?”
李莫愁接口道:“那件女人用的东西,却关系着你金陵四大家族的生死存亡。”
赵君璧惊怔:“真的?”
她望向赵少泉,只见他面凝重地点头:“不错!”
“原来你以为我正穿在身上?”赵君璧失笑道:“那东西又硬又刺,穿起来才不舒服呢!”
赵少泉一惊:“你把它扔了?”
赵君璧道:“那是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怎么会扔了?既然你要,我去拿给你就是。”
赵少泉眼神一转:“我跟你一起去。”
李莫愁又笑了:“行了,现在用不着我们啦,那就……再见罗!”
凌玉娇道:“拜拜!”
绛儿说:“有空再来玩!”
赵君璧却道:“等等,我把绡绫兜拿给我哥哥,再跟你们一起走。”
赵少泉”怔:“你要跟她们一起走?”
赵君璧红着脸道:“对不起,哥……我已经是他…盖奇的人了。”
“他算什么东西?”赵少泉扬掌逼近:“你们几个全都把他当宝贝?”
莫愁三女大惊护住盖奇,赵君璧亦挺身拦住哥哥:“你如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婚姻终生大事,岂可由你私下作主?”
赵君璧向哥哥跪下道:“生米已煮成熟饭,父母双亡,长兄为父……要我性命,你就取去吧!”
她意志如此坚决,赵少泉不由再向那盖奇望去,惊见他眼神中有一丝祈求之色,一闪而逝。
赵少泉心中一动,不由长叹道:“真没出息……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
李莫愁立刻接口道:“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
赵少泉又怒:“你说什么?”
李莫愁冷笑:“看你这一副嫌贫爱富的嘴脸,要是我猜得没错,待会儿拿到绡绫兜,取出宝藏,一定也是独自吞了,远走高飞上会再管其他三家死活!”
凌玉娇惨然道:“反正我凌家已经死尽死绝……”
李莫愁道:“好啦,去把他要的东西拿给他,我们走吧!”
赵君璧又吩咐道:“你们一定要等我……”
她兄妹二人离去后,莫愁伸手去按按盖奇胸前,碎裂肋骨又已奇迹似的复原;探探他的脉息,早已平静沉厚,完全没有受过重伤的样子。
“看起来,因祸得福的,倒是那赵君璧呢!”
“是吗?”
李莫愁道:“我跟她拚斗过一场,当然清楚她的斤两,同样我也了解她哥哥的本事。”
绛儿道:“你跟他也动手了?”
李莫愁道:“没有,只试了两招,就知道在他手下,拚不过百招。”
绛儿吃惊:“原来他比徐少棠更厉害许多。”
李莫愁道:“刚才他对君璧一阵全力抢攻,虽然不是杀着,也是毫不容情要制住她!”
绛儿道:“不错,要是换了我,只怕在第十招上,就被他撕破衣服啦!”
“可是赵君璧却能在只能闪躲,不能还击之下,不被他的潜龙迷踪步法和天罗指法击倒,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绛儿道:“赵君璧亦学过这两种功夫。”
李莫愁道:“还有呢?”
凌玉娇接口道:“还有就是……”她转着大眼睛想了一会:“……没有了。”
绛儿抿嘴笑道:“是他,盖奇!”
凌玉娇想了一下,羞怯地笑了:“对,是他,他能叫我的伤势在一夜之间复原,他也能叫赵君璧突然问功力大增。”
绛儿叹道:“他真是个怪物。”
李莫愁道:“记住,随时随地,尽可能多找机会跟他……练功。”
绛儿少年心性,欢呼叫道:“练功,一点不错,多练功!”
凌玉娇却脸红心跳:“天下间哪有这样练功的?”
望望盖奇,他却只是傻傻地笑着。
凌玉娇恨道:“你瞧他是不是笑得很可恶?”
绛儿笑道:“可不是,因为他往后不断要在你身上占便宜,岂不可恶。”
凌玉娇呻道:“小丫头也跟我贫嘴。”
正笑闹间,忽然传来赵君璧一声惊叫!
接着就是打斗呼喝之声不断……
李莫愁喊了句“不好”,便往发声之处奔去。
凌玉娇亦想赶去一瞧究竟,却又不放心盖奇,绛儿却将她往盖奇身边一推:“这个笑得可恶的家伙,就交给你啦!”
说着她也往外奔了出去。
玉娇瞧着他仍是衣衫不整,不难想像得出刚才,赵君璧与他“疗伤”的样子,不由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刚弯下腰去,伸手要将他扶起,谁知他却双手一圈,又将她抱得倾跌在他身上。
玉娇一惊:“你的手……能动了?”
他已将她紧紧搂住,嘴唇不断地在她脖子底下钻动,同时似乎听到他在说:“练功!”
玉娇大吃一惊,猛地推开他,注视着他的脸:“你刚才说什么?”
盖奇又只是白痴似的傻笑。
“是你刚才……是你在说话吗?”她兴奋、期待、语无伦次的捧着他的脸,急切地道:“跟我说话……跟我说呀!”她紧紧拥住他哭泣着:“我此生别无所求,只求你能开口,跟我说话,跟我谈心……”
而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那样白痴又可恶地望着她傻笑……
李莫愁与绛儿循声赶至,竟是小楼上的赵君璧香闺。
君璧已倒在地上,赵少泉正在与一名黑衣蒙面之人苦斗;一眼看去,赵少泉已处下风。
李莫愁怒吼一声,纵身扑入战圈;绛儿过去扶君璧,她道:“快点我康泉穴!”
绛儿骈指疾点她背心康泉穴,穴道一解,君璧已一跃而起,攻向那黑衣人。
谁知那黑衣人突地一退转进,左手倏然暴长半尺,猛地抓向李莫愁。
任谁也想像不到一个人的手臂会忽然变长,莫愁摔不及防,立刻就要被他抓中面门,绛儿惊急,奋不顾身冲前,将李莫愁扑得跌倒,才堪堪避过。
君璧抢攻他的右侧,赵少泉疾扫他腰胁,将攻势化解开去。
李莫愁又惊又怒:“尊驾何人?与常山通臂拳严老爷子什么关系?”
那黑衣人哈哈狂笑:“你竟能瞧出这通臂拳来历;只可惜你们几个,全活不过今天啦!”
四人互望一眼,立时拚力抢功。
那黑衣蒙面人亦展开“通臂拳”绝招,一会儿左臂暴增,一会儿右臂暴长,每每在你自以为已经闪过的那一刹那,又意外地被击个正着。
更糟糕的是,他四人远远围住,采游击战术之时,这黑衣人身后正是通往楼下的楼梯,恰在此时一阵响动,立见是凌玉娇抱了盖奇来。
李莫愁与绛儿焦急不已,只盼玉娇赶快带盖奇远离此险境,谁知赵少泉却忽然大喊:“危险,你快带殿下走!”
“殿下?”那黑衣人突地砰砰两拳,将绛儿与李莫愁击得跌开,身形一晃,已冲向凌玉娇。
凌玉娇本能地闪身要逃,已被那黑衣人一指戮中肩头“会宗穴”,盖奇已被他劈手夺了过去。
盖奇已入敌手,众人不敢再攻,绛儿急去扶起凌玉娇,为她松筋活血,忍不住埋怨道:“怎么在这个时候把他带来?”
凌玉娇焦急万状:“快呀!赶快想办法救他呀!”
那黑衣人仔细打量盖奇,眼神大亮:“杨欣?好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
莫愁惊异不已,望向赵少泉道:“杨欣是谁?殿下又是谁?”
只听那黑衣人又道:“普天之下,像貌酷似之人多得是……不过老夫有办法分辨真假。”
他伸手一捏盖奇脸颊双颚,捏得他张开回来,又伸手指进入他口中,去检查他的口腔牙齿。
任何人的颊颚被那样捏住,必然已动弹不得,谁知盖奇却一息外地突然合口,狠狠地将他中食二指咬住。
十指连心,那黑衣人刹时间痛澈心肺,他用力一抽,非但抽不脱,几乎手指将被盖奇咬断;他凶性大发,另一只手就横劈似刀,啪地砍在盖奇咽喉上。
喉结本是软软的脆骨,这样一砍,盖奇喉结因此下陷,呼吸因此而闭塞,血脉因此而受阻,位于任脉起源的“廉泉穴”亦因此破碎。
盖奇喉部在咯咯作响,但是他仍是紧咬不放。
三女紧急上去抢救,而赵少泉更是快捷,在第一时间就已发动,潜龙迷踪步一滑而至,一柄锋利的匕首,已轻巧无声地送入那黑衣人腰际肋骨缝隙之中,深入没柄,更顺势向下一带,切开了胸腔与腹腔横膈膜。
这真是无比狠毒的一招,那横膈膜一破,胸肺空气全都流失,血液注满,脾肾亦被切破,黑衣蒙面人倒地不起,那盖奇这才放开了他的手指,李莫愁紧急出指疾点那黑衣人伤口附近的“期门”、“商曲”、“天枢”、“大早门”诸穴,希望能为他止血,同时紧急迫问:“尊驾到底何人?你跟杨欣有何关系?”
可惜他伤势太重,伤口带着大且里鲜血气泡,转眼已撒手归西。
莫愁怒向赵少泉道:“为何不留活口?”
赵少泉道:“你要知道的,我都能回答。”
他伸手一掀蒙面黑巾,赵君璧惊道:“是他?”
李莫愁道:“你认识他?”
赵君璧道:“凌府血案前一晚,我撞见这人在现场,形迹可疑,曾追上去对过一掌,他匆匆逃逸。”
李莫愁问道:“殿下是谁?”
赵少泉道:“隋炀馀孽,当年唯一逃过宇文化及屠杀的杨广世子,名叫杨欣,当时才十四岁。”
李莫愁道:“这盖奇,果真是“殿下杨欣”?”
赵少泉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凑巧知道控鹤监奉有密旨,要全力缉拿殿下杨欣,我也是在情急之下脱口喊出,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谁知他果然中计。”
他沉吟半晌又道:“奇怪的是,一追家伙怎么真的会把他当成真的?难道他长得还真像?”
李莫愁叹道:“他果然中计,果然被你诛除,你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盖奇只怕从此不得安宁啦!”
赵君璧不解:“为什么?”
李莫愁道:“你以为这盖晃一死,就一了百了?你难道不知控鹤监行事从来不会独来独往?”
赵君璧立时大惊,心慌意乱地四下张望;赵少泉却道:“这次他的确是独自前来。”
“哦?”
“他的目标是绡绫兜,他想独吞。”
“你怎么知道?”
“控鹤监爪牙三番四次,向我四家追逼;只有这姓盖的,总是在暗中盯视;刚才你我谈论绡绫除皂四字之时,他就隐身在后了。”
“你却一直不动声色?”
“我以为我能打发了他。”赵少泉苦笑:“谁知他竟是常山通辟景仰拳的首徒……”
盖奇被那盖晃捏碎喉管,痛苦不堪,幸得凌玉娇不断为他渡气,终无大碍,李莫愁这才放心,向赵君璧道:“把你那件宝贝绡绫兜拿出来吧!”
赵君璧打开衣橱,从一堆一化团锦簇的衣物中,翻出一件纯白细绫肚兜来。
赵君璧抖开肚兜,七彩丝线精工绣制的一幅“龙翔凤舞”图,栩栩如生,手工精细,真是无价之宝。
李莫愁道:“给你哥哥,我们走!”
赵少泉道:“你不想见识一下,除了黑色之后的藏宝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不想意火上身…”李莫愁毫不客气道:“我尤其不敢终日提心吊胆地跟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混在一起!”
赵少泉脸色一变,李莫愁已扶起凌玉娇盖奇,牵着绛儿下搂而去。
赵君璧将手中销绫兜递到哥哥手中:“您要保重……”
赵少泉怒道:“你真的要走?”
赵君璧泫然:“嫁鸡随鸡。”
她不愿让哥哥看到自己流泪,转身匆匆追上盖奇他们,渐行渐远……
才出凌家大门,却见”位威武老者,领着数名锦衣公差衙役,在门口相候。
见他们出来,抱拳向凌玉娇一拱手道:“在下金陵尹守使曾大人辖下,巡戍房柳天武。”
凌玉娇捡衽还礼:“久仰柳英雄大名,功在地方,小女子今日方得瞻仰。”
柳天武道:“凌家发生这样惨案,柳某汗颜;如今惊动尹守使,曾大人已亲临现场,坐候凌姑娘芳驾!”
凌玉娇道:“我是血案唯一幸存者,理当向曾大人说明细节,只是……”
她望了李莫愁等人一眼,欲言又止。
李莫愁接口道:“凌姑娘悲伤逾恒,我们是她知交好友,可否陪她同往?”
柳天武道:“自然可以陪同前往。”
他吩咐衙役牵过马匹来,大门却出现赵少泉:“凌姑娘新婚夫婿身子不便,不妨坐我的车。”
果然门内驶出一辆由四匹健马拉着的豪华大车来,赵少泉向妹妹道:“车里食物饮水,衣物银两,一应俱全,可供长途旅行。”
然后他又取出摺叠得方方整整的纯白绡绫兜,塞在盖奇坏中,也不管盖奇是否听得懂:“不管我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成了我的妹婿,这就当作一份嫁妆吧!”
李莫愁突然脸色大变,赵少泉急使眼色,向她们道:“去吧去吧,但愿此去一路平安。”
说完调头走回大门之内。
赵府大门阖然关上。
赵君璧脸色灰死……
柳天武将一切看在眼里,此刻却只能上前道:“恭喜赵姑娘,凌姑娘于归之喜。”
他深深望了那状若痴呆的盖奇一眼,然后抱拳道:“老夫先行,曾大人座前相候。”
他们策马而去。
李莫愁长叹:“真想不到,令兄竟将烫手山芋塞给我们。”
扶着盖奇坐上马车,果然食物饮水,银两衣物一应俱全,李莫愁笑道:“看来令兄希望把你打发得越远越好。”
赵君璧神情黯然,欲言又止。
绛儿由盖奇怀中取出那绡绫兜,打开一看,只见一幅七彩斑烂的刺绣一化纹,所有黑色丝线,都已细心折除,剩下的部份,虽然仍是彩色缤纷,却已不俱任何意义了。
凌玉娇与赵君璧亦都伸过头来看,却全都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绡绫除皂之后,又代表了什么?”
“藏宝图在那里?”
“他又为什么要毫无条件的塞给我们?”
李莫愁冷笑道:“要是他看不懂,就希望我们能看得懂,他只要暗中跟着我们就行啦!”
绛儿道:“不错,一定是这样!”
李莫愁又道:“要是他已经看懂了,就只须随便多拆掉一些,让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找得到。”
绛儿接口道:“看懂了不赶快一把火烧掉。”
李莫愁摇头:“烧掉不如在大庭广众前塞给我们,让我们变成众矢之的,让我们去应付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自己暗自独享钜宝上不妙哉?”
这下子连赵君璧都愤然咬牙道:“真想不到哥哥是这样的人。”
绛儿仍在着急:“这个烫死人的山芋,怎么办?”
凌玉娇道:“给我!”
这位巡戍房的柳天武,办事倒还真有效率,不到一天工夫,不但把血案现场全部整理清点,绘图拓印,录供存档;甚至还在凌府正门的大广场上,搭起了一座偌大的“灵堂”。
近百口遇害者也都由件作相验完毕,入殓妥当,整整齐齐地排列。
鲜花素果,僧道颂咀,超渡荐亡……
凌玉娇睹物伤情,又忍不住哭倒在兄嫂灵柩上。
柳天武过来附耳低语道:“凌姑娘请节哀,曾大人要亲来灵前拈香致祭。”
李莫愁与绛儿将凌玉娇扶起,一名衙役递过丧家所需的麻孝衣物。
凌玉娇被戴了,在家属位置跪了下来。
这位官居一品的金陵府,尹守使(后改称“节度使”)曾宪药曾大人,果然平易近人,亲至凌府受害者灵前上香致意,并亲手搀扶起跪叩答礼的凌玉娇。
“本府冶下,竟发生这么凶残血案,深感汗颜,本府已责成属下,务必尽快破案缉凶,以慰英灵。”
虽然是一篇标准的官式慰词,凌玉娇仍然跪叩答谢。
曾大人方退出灵堂,柳夭武又趋前道:“曾大人日理万机,公务烦忙,不宜久候;这就请凌姑娘几位,过去一见……”
那曾大人已在凌家大厅上端坐,玉娇等人进入,方欲参见,他已挥手道:“全都免礼,全都坐下。”
凌玉娇等人入座,曾大人一面极亲切和蔼说道,一面又不免注视盖奇。
“本府已阅过所有案卷笔录,并清点凌府所有财物;这些清单,却要凌姑娘过目日后画押,方得结案。”
柳天武立刻递过一叠缮写得工工整整的财物清单。凌玉娇只是随便看了一眼道:“除了这些,凌家尚有许多不动产及投资事业。”
那曾大人立刻望向柳天武;柳天武道:“禀大人,那些都是盗匪无法取走的……那些帐册契据,也全都在帐房内,凌姑娘尽可自由处理。”
凌玉娇道,“不,我的意思是凌家不幸遭此巨变,我已心灰意冷,决定将一这些财物,包括动产不动产全都捐出来。”
曾大人意外之极:“何必如此…”
凌玉娇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也正因为不断有人造谣,说金陵四大家族另外拥有钜大财富上才造成血案。”
一看这曾大人与柳天武神色,就知他们也曾听过这种谣言,凌玉娇又道:“经过一番查证,金陵四少各人左耳之后,各都刺青一字,正是“绡绫除皂”四字。”
她取出那方“绡绫肚兜”,双手呈给曾大人,隋炀萧皇后的遗物“绡绫肚兜”赵少和送给我们,我们也一并捐献,望曾大人全权处理,为地方百姓,贫苦矜寡,多作善事。”
在场之人全都惊怔,只有李莫愁额首微笑。
凌玉娇起身,道:“骤经巨变,身心俱疲,民女这就远离此伤心之地,后会有期了。”
绛儿等亦扶着盖奇,簇拥玉娇,起身向大厅外走去;突然传来一声喝令:“慢着!”
接着一阵急骤快速,却又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凌府大门外,快步奔入一队锦衣制服,胸前绣着白鹤的武士。
柳天武一惊道:“控鹤监?”
这队人马显然是经过极严格的训练,二人一组,快步而入,一进门就分立两旁,抱刀肃立,目不斜视。
后面又是二人一组而入,进来后又紧接在前二人之侧,抱刀肃一止。
就这样一组接一组,瞬间就已由大门排列到大厅门曰。
随后又有八名锦衣绣有紫鹤的威猛大汉,走进大厅,肃立在两侧,齐声高喊:“恭迎董娘!”
厅外排列的全体锦衣白鹤武士,如响斯应,齐声大喝:“恭——迎——董——娘!”
那数百人齐声高喊,声震屋宇,气势果然不凡。
只见大门口进来四名如花似玉的彩衣婢女,手中抬着一乘织锦罩伞,绸缎妆点得豪华又气派的敞椅,椅中坐着一位童颜鹤发,满脸傲气的半老徐娘。
绛儿忍不住低声道:“好大的臭排场!”
她这样低声向身旁赵君璧低语,谁知那董娘耳尖,竟被她听到,脸色一变,怒哼一声。
那抬轿四婢,轻盈快捷,转眼工夫已将“董娘”抬进大厅,往正中央放下。
这位控鹤监的“董娘”,不知官阶到底有多高,权利有多大,连这位一品令官,金陵尹守使曾大人,亦起身恭迎道:“卑职金陵尹守使曾宪盘,恭迎董娘!”
柳天武亦恭身道:“卑职金陵巡戍使柳天武,恭迎董娘!”
董娘冷冷挥手:“免礼……”伸手一指盖奇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李莫愁心中暗惊,急欲移到盖奇身旁加以保护。
凌玉娇更是心惊胆跳,过去扶住盖奇,将他安置在一张太师椅上坐好,抗声道:“我把财产全都捐出来,销绫兜也献出来,为什么还不让我们走?”
董娘瞧也不瞧她一眼,目注柳天武,眼光凌厉已极:“此人出现在你金陵,你可知他的来历?”
柳天武恭身道:“据云此人姓盖名奇,是钟山雨花台流浪的一名乞丐。”
“乞丐,盖奇,果然取的好名字。”她冷笑打量着盖奇,直引得凌玉娇、心头发毛。
董娘又向柳天武道:“在那之前呢?做乞丐之前他是什么?”
柳天武张口结舌,回答不出。
董娘由怀中取出一幅画像:“你可见过此人?”
柳天武不由大奇;画中之人,正是那状若痴呆的盖奇。
再一仔细打且里,只见这盖奇头发蓬乱,也清瘦许多,如果稍加梳洗打扮……突然他竟见到盖奇眼中出现奇异光采,让他心神一震,竟莫名其妙地一再注视着他,再也移不开眼光。
董娘又道:“再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柳天武似乎听而不闻,仍在往视着盖奇,只见他目光清澈,纯洁无瑕,直如新生幼儿,令人不由自主生起要好好保护之心。
董娘微怒喝道:“柳天武!”
柳天武这才回过神来,只见董娘已将手中画像全部展开,下半截纸上写着:“隋炀馀孽杨欣,着即缉拿斩首!”
盖着一方朱红大印,正是权倾朝野,威盖四海的“控鹤监”专用黔记。
董娘厉喝一声:“柳天武,还不将他拿下。”
柳天武一惊,却又不由自主地申辩道:“普天之下,相貌酷似者极多……”
董娘仰头哈哈大笑:“柳天武,你竟敢抗命不从?”随即一瞪眼道:“那馀孽杨欣,口腔内有右上龋齿,当可证明,只不过……”
她眼光环视众人,又停在盖奇身上,冷冰冰地道:“控鹤监行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李莫愁至此知道再也无法善了,与绛儿赵君璧一父换了一个眼色后,率先向守在大厅门口的那大名紫鹤武士冲去。
赵君璧与君璧亦同时掠至盖奇身侧,伸手扶他,向凌玉娇道:“闯出去!”
董娘无动于衷,身边四婢却娇喝一声,各自抽出抬轿长竿,当作武器,向绛儿君璧疾攻而至。
八名紫鹤武士堪堪敌住李莫愁,四名婢女也被绛儿与赵君璧拦住,只能暂时护住盖奇,想要闯出大厅却是难上加难。
李莫愁心中暗自着急,却听董娘喝道:“曾大人,你治下出现朝廷钦犯,竟毫不动容?”
曾宪笑一惊,急向柳天武喝道:“快,快去捉拿钦犯!”
柳天武长叹道:“卑职才疏学浅,加入战圈,只怕反而受制……”
曾大人焦急起来:“叫你去你就去,不然我的乌纱帽不保,你的饭碗只怕也要砸破。”
柳天武张夸张地叹口气道:“好吧!叫我去,我就去。”
他猛地冲向一刖去,伸手抓向盖奇,却正好巧妙地延阻了四婢的攻势。
李莫愁力战八名紫鹤武士,已显力拙,绛儿与赵君璧拚力抵挡四婢,更是手忙脚乱;此时又出现柳天武这样人物,绛儿心中吃惊,心想要糟!
谁知人多反而手杂,四婢因而处处受阻,缚手缚脚,不得施展,忍不住大吼:“你滚开!”
柳天武比她更大声:“不行,我一滚开,曾大人的乌纱帽固然不保,我自己的饭碗难免也要砸破……不如你们滚开。”
柳天武急着抢功,急着争光,却处处挡住了四婢的攻势。
四婢怒不可遏,突然一掌击在柳天武肩上,将他击得翻身跌倒。
“哎哟,你这个死丫头臭丫头,又死又臭的贱丫头,你竟敢打我?”
他一跃而起,疯狂地冲上去拚命,一面大吼大叫,破口大骂:“你们奉命行事,我也奉命行事,你不打敌人反而打自己人,是不是跟钦犯同伙,故意要放他逃走呀!”
经他这一缠搅,四婢更是手忙脚乱。
董娘怒喝:“柳天武退开!”
柳天武反而纠缠更甚,大喊大叫:“我吃的是曾大人的粮,拿的是曾大人的饷,曾大人才是我的衣食父母,你算哪棵葱?”
董娘已眼现杀机。
曾宪桀亦同时喊道:“柳天武退下!”
柳天武口中应是,突然一扬手,狠狠地刮了那名击他肩头的婢女一耳光。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满厅皆闻;柳天武已一跃而退,闪身到了曾大人身后去:“对不起,对不起……把你一张娇滴滴的嫩脸都打肿啦!不过我刚才也挨了你一下,算是扯平啦!”
董娘杀机更盛,冷笑道:“嘿嘿,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柳天武暗自戒备,却大声应道:“曾大人两榜出身,官居一品,尹守这龙蛇杂处的金陵地面,我姓柳的如果不拚命弄两下子出来,地方哪得安宁?曾大人哪有面子?”
董娘已咬牙切齿,缓缓起身。
柳天武凝神汇气,握拳戒备。
幸好中间隔着一位朝廷命官。
凌玉娇眼看情况已不容许她再犹豫了,向绛儿与赵君璧一打眼色,伸手将盖奇坐着的那一张太师椅用力一推。
一阵轧轧声传来,众人惊慌四顾。
蓦地这幢宏伟大厅中,二十四只合抱大柱,同时拦腰炸断。万吨梁瓦砖石,再也无处着力,轰然崩塌而下。
赵君璧见到凌玉娇打了眼色,所以能在第一时间里,拦腰抱住绛儿,撞破窗棂,冲出大厅之外。
李莫愁与八名紫鹤武士拚斗之处本就接近大厅门口,也能及时逃出。
柳天武护住曾大人,侧身在炸过的半截大柱之下,虽被埋在瓦砾之中,竟也没有被直接压死。
那董娘果然了得,在屋顶崩塌的瞬间,竟能准确地观一疋较为薄弱之处,双手上举,十指并拢,集中全力,猛地向上窜起。
果然被她冲破屋顶,脱出瓦砾。
虽已躲过砖瓦埋身之噩,却也十指全部折断。
震惊,怒恨……
她向广场内惊愕乱窜的白鹤武士吼道:“去调集军民夫,立刻把这里挖开!”
这场爆炸、崩塌,本就是凌玉娇启动的。
启动爆炸的机关,就连接在盖奇所坐的那张太师椅之下。
爆炸与崩塌的同时,凌玉娇已用自己身体护住盖奇,连人带椅翻落在一处地道内。
数以万吨的瓦砾崩塌,震动得地道内也是簌簌作响,石屑飞扬。
凌玉娇以身体护住了盖奇,让那些砂石尘土,全砸在自己身上。
良久,终于一切静止…
地道已被压得岌岌可危,幸而并未压垮……
凌玉娇站起身来,拍落满身尘土。
她惊魂甫定,幸而盖奇并未受伤……
幸而她及时想到这张太师椅,幸而哥哥生前曾跟她提过这里的逃生之路;否则盖奇不免要被控鹤监拉去斩首,自己也就别活下去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盖奇仍是睁着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完全不知刚才经历过一场生与死的危险。
此时的盖奇,己不再是第一次在山沟里见到的那个人见人厌的恶臭乞丐,他竟然是英挺俊美的“殿下杨欣”!
他真的是“殿下杨欣”?真的是“隋炀馀孽”?真的是“朝廷钦犯”?
不管他是什么,他是自己的夫婿,是这辈子所依靠人,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绝不愿独活。
凌玉娇长吁口气,弯腰将他抱起,开始向地道深处走去。
早在她凌氏祖先在此地创业时代,正是兵连祸结,朝不保夕的乱世;早在那个时代,凌氏祖先就已精心规划好了这条逃生之路,传到哥哥,哥哥偶而对自己提到,那时候正是快乐幸福,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对于“逃生地道”,连想都不会去想,信都不会去信。
此刻,她只能凭着哥哥的简略提示,凭着自已模糊的记忆,试探着向前走去。她不能停留,甚至不能多作犹豫,她知道那堆崩塌的瓦砾,很快就会被清理挖开,很快就会找到地道入口,追兵很快就会从后面追来。
自从建好就从未使用的地道内,朝湿霉臭,蛇鼠乱窜,黯无光线,凌玉娇一面摸索一面记忆,在第几个叉口该左转,第几个叉口该右转。
到底走了多久啦?凌玉娇已精疲力尽,心慌意乱了,到现在为止,仍无一点是出口的模样,而且,她已经完全弄乱了该转还是不该转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乱了。
她颓然长叹,跌坐在潮湿的地上,抱着盖奇,哭泣起来。命运弄人,一至于斯……突然她听到头顶有轻微异声。
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凌姑娘吗?”
凌玉娇大惊,她已如惊弓之鸟,此时如有敌人追来,那还得了?
她正抱起盖奇转身要逃,那苍老声音却吃吃笑道:“谁说阎罗不照顾?总有一天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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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娇大惊失色,旋又惊喜不已,原来这正是接应之人的一句“切口”。顶上有一方巨石移开,露出一个小小方孔,垂下粗索吊篮,将她二人吊了上去。漆黑中骤现光明,刺得眼睛发痛,闭目许久,再睁眼打量,才知自己正置身在一间阴暗小屋内,面一刖一位枯瘦老者,手持油灯,正在小心翼翼地将刚才接她二人上来的人口石板复原,这才转身道:“老朽阎时罗,拜见凌姑娘!”
那董娘怒恨交加,暴跳如雷。
她所带来的数百名白鹤武士,又临时征集了许多军勇民夫,拚命挖开崩塌瓦砾;虽救出了曾宪桀与柳天武,却牺牲了四名武功高强的抬轿婢女。终于发现了凌玉娇与盖奇逃走的地道,董娘厉声道:“追,就算逃到十八层地狱,老娘也要把她挖出来。”
那八名紫鹤武士应命,追入地道中去。
董娘十指包扎,仍是痛澈心肺,此役是她的奇耻大辱,咬牙道:“此地道一定有出口,那钦犯可能已从出口逃走二她望向柳天武,却对曾宪盘发号施令道:“朝廷钦犯,非同小可,去把你所有能动员的军勇衙役,全都动员起来,张贴榜文,挨户搜查,务必要将钦犯与三名同党逮捕归案。”
那柳天武又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所有面貌相似之人全都逮捕?”
董娘厉声道:“宁可错杀一千!”
柳天武抗声道:“不可,我朝天子圣仁,天下甫定,亟需安抚民心,你这样滥杀无辜,引起民怨,必非圣上初衷!”
董娘一怒,却又冷静下来,转向曾宪檠:“曾大人可肯奉旨?”
曾宪桀身为朝廷命官,身不由己;那柳天武却摘下自己腰刀,放下腰牌,交到曾大人手上道:“卑职无德无能,护不了地方百姓生命财产,谙容卑职引咎辞职!”然后转向董娘道:“我现在已非官家身分,再也不用助纣为虐啦!”
他转身大步而去。
一群白鹤武士将他围住,柳天武虎目一瞪,厉声道:“挡我者死!”
董娘扬声道:“让他走!”
众人间开一条路,柳天武大笑,扬长而去。
曾宪繁望着他的背影,喟然叹道:“可惜失去一条好汉……”
董娘道:“放心,他很快就会回头的。”
“什么?”
只见董娘冷笑中,撮唇无声一吹。
远在十馀文外的柳天武,突然头痛欲裂,满地打滚。
董娘又停止不吹了。
柳天武又奇迹似的不再头痛,站起身来,惶然不安地四顾。
曾大人惊道:“他怎么啦?”
董娘冷笑:“他中了我的“鹤控”!”
吃了一餐舒服饭,洗了个舒服澡,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凌玉娇与盖奇仍被留置在这间阴暗小房间内。
枯瘦老人又送来干净被褥和一盏小小的油灯:“外面正在大肆搜捕,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到处张贴画像榜文,凡是面貌有三分相似,不论年岁老少,尽数捉去。”
他打量着盖奇:“他真的是殿下杨欣?”
凌玉娇无言以对,老人家叹道:“姓李的换了姓杨的,新的真的比旧的好吗?”突然这小房间的门被推开,一名精壮小伙子进来,惊惶地向老者打着手语,原来他是个哑巴。
老者跟他一阵比手划脚的交谈之后,向凌玉娇道:“马上就要搜到这里来了,请凌姑娘带了……姑爷,跟我来吧!”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完全信任这老人家的安排,抱起盖奇,跟着他走出房间。这儿竟是偌大一座棺材工厂。
满地刨一化木屑,四处尽是大小棺木,成品半成品。
整块的上好檀木樟木之类的木材,重重叠叠地一罪墙而立,散发出强烈的原木香味。老人家快步带着凌玉娇来到一具新做好的棺木前,掀开棺盖,向里面一指:“委屈二位,记住千万别出声!”
凌玉娇一怔,只听外面人声嘈杂,呼喝声传来,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衙役到了。凌玉娇已无暇再犹豫,立刻将盖奇放入棺中,自己也爬了进去。
老者立刻盖上棺盖,亦匆匆赶到前面去应付那些公差老爷们。
只见门口已经来了十馀名衙役、军勇,和胸前绣有白鹤的武士。
一名衙役大笑起来,指着门口那块大招牌道:“你这老家伙真有意思,开的是棺材店,却弄这么一块怪招牌。”
一名军勇望向那招牌,竟开口念道:“谁说阎罗不照顾?总有一天等到你……”
一名白鹤武士亦笑道:“这块招牌大触霉头,谁会上你门来?”
老者冷冷道:“所以我天天在祈祷,希望你家最好别死人。”
那名白鹤武大怒,一把扭住他衣襟:“你在咒我?”
老者道:“谁家不死人?谁人不会死?顶多不上我家来买……”
另一名白鹤武士拦住道:“好啦,跟这个老头子呕气干什么?办正事要紧……”他挥手喝道:“仔细搜!”十馀名狐假虎威,趾高气昂的军勇衙役、白鹤武士,蜂拥而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澈底搜查过。
最后他们全都集中到这间“棺材工厂”来。
老者冷漠地开口道:“这些棺材,要不要也瞧瞧?”
“当然要授!”
他们七手八脚地挨个掀开棺木来察看,数十具棺材也全部都是空的。
一名白鹤武士却从小房间找到可疑的棉被油灯,全都抱了来,向老者喝道:“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窝藏钦犯用的?”
那名精壮哑巴小伙子,一阵咿咿哑哑,比手划脚,似乎争执什么,面红耳赤,口沫横飞“他到底在说什么?”
那小伙子一把夺过棉被,往身上一里,往地上躺,着呼呼大睡状。
老者说:“看懂了没有?他说……”
那名白鹤武士抢着道:“看懂了看懂了,他说那是他晚上在这儿打地铺用的。”那小伙子一跃而起,伸手摸摸他的头,向他直竖大拇指。
一名衙役笑道:“看懂了没有?他说你真乖,好聪明……”
他们在外面一阵争吵笑闹,躲在棺木内的凌玉娇,却心惊胆跳。
这棺木虽大,睡两个人显然又大挤,平躺不得,逼得她只能重叠着,趴伏在盖奇身上。她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全部动静。听到每一具棺木都打开来检查,她也听到终于要来检查自己躲着的这一具,她全身灌注了真力,准备拚死一搏了。
她听到自己这一具棺盖被揭开,不知怎么搞的,她伏卧着的背上,竟然仍有一层“夹层”隐藏了她,她听到有人伸手进来,敲敲棺内,而敲出来的声音,又分明是整块的,厚实的木板。
然后就是一个沙哑的嗓子在说:“老板,这位是秦记瓷器的老板……”
又听到那秦老板说:“我家老丈人明天要入殓,我老婆要我亲自来挑一口上好棺木。”只听他左敲右敲,似乎只有这一具棺木中他的意。
那老者道:“不错,这口棺木是上好的整块实心红桧,价钱嘛……”
秦老板道:“价钱不是问题。”
接着他又再次伸手进来,又敲又打,仔仔细细地检查过,这才道:“我现在就要抬走。”老者道:“此刻天色已晚,到哪去雇工……”
秦老板道:“你这里的棺材,每一口都长得一个样子,万一明天被你调了包……”
老者大怒:“你真是以小人之心…”
秦老板坚持:“今天就搬,不然我去买别家的!”
老者叹了口气:“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是怎么会有钱的。”接着就听见那哑巴小伙子找了几个粗工来。
接着就感觉到棺木被抬了起来,上了一辆板车。
然后就听到马车拉着走了……
凌玉娇这才放下一颗几乎要跳出口腔的心。
车子摇摇晃晃的走着。
她也被带动得在他身上摇摇晃晃。
接着她就惊奇地发现,他的两只手不知何时,已揽住她的腰。
接着他的嘴唇也温柔地吮住了她的嘴唇。
她挣扎躲开,低声骂道:“……你真不老实!”
随即又被他吮住,不止是嘴唇,甚至吮她的脸,吮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拚命扭头躲避。
他却吮进了她的耳朵,她的脖子。
她酥痒难耐:“……你真贪心!”车子仍然在走。
车旁仍然有人。
这里面又实在太窄太挤。
可怜的凌玉娇渐渐被他拨弄得浑身颤抖,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扭动、喘息、低声哀求:“别再捣蛋啦!”
要他停止捣蛋似乎不可能,最后她只能用自己的嘴唇去应付他的吸吮。
而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那双手又轻又柔,像是有魔力,在她周身游动,挑弄着她每一根神经。她茫然地伸手向下,捉住了他的手,像是要阻止他的拨弄,又更像是在引导着他的拨弄。她惊惧、昏乱、迷失。她哀哀低呜:“求求你……不要……不要!”
然而她已经被澈底地攻入了!
每隔两个时辰,柳天武的头,就会非常准时地开始头痛。
他拚命咬牙忍耐,却仍会痛得在地上打滚。
他拚命咬牙绝不吭声,却仍会痛得哀哀呻吟。
女儿又惊又急地照顾他,却只能为他拭汗,完全无能为力。
又是完全没有症兆地,头痛又霍然而止,除了有些精神萎糜,其他一切如常,毫无异状女儿柳含笑焦急地扶父亲坐起,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问道:“爹,您这是怎么回事?”
“他中了董娘的鹤控!”
外面走进曾宪檠大人,满脸歉然地说道:“你记不记得,她在凌家大厅崩塌的废墟中,将我们挖出来时,曾经伸手拉了你一把?”
柳天武心惊:“就这样,也能在我身上下毒?”
“那不是毒,也不是蛊……如果一定要找个比较合适的譬喻,那就像孙悟空的紧箍咒!”曾大人说道:“这是董娘自己跟我说的,她说本来看中你的才能本领,如果不是这么桀傲难驯,她打算把你荐在控鹤监,至少在紫鹤武士之上。”
“不!”柳天武大吼:“瞧她嘴睑我就有气,控鹤监那种残害无辜的行事手段,就是死也不干。”
“你当然可以拂袖而去,你也可以拚着痛死也不向她屈服,但是……”
柳含笑递上一杯热茶,曾大人饮了一口,长叹道:“你可知道她在金陵地面上,闹成了什么样子?”
柳天武重重地哼了一声。
柳含笑却忍不住追问:“她怎么样啦?”
“她手下八名紫鹤武士非但没有查到任何结果,反而在那地道内迷了路……董娘恼羞成怒,凭她控鹤监的特殊身分,调集军队与巡役,全部动员,全面展开无情搜捕,不管年龄差异有多大,只要相貌长得稍稍相似,或是脸上应受伤或生疮生病而溃烂难辨者,全都加以逮捕……”
“啊?”曾大人深深吸了口气道:“无辜受累的百姓,已经超过千人啦!”柳天武咬牙切齿:“该死!”
曾大人道:“看样子,那钦犯一天不落网,她一天不会停手,还会有更多无辜百姓受害。”
“可是那盖奇,明明不是什么殿下杨欣!”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柳天武又勉强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因为她就不敢检查他的口腔。”
“所以你止同定盖奇是无辜的,所以你宁可自己头痛,也要全力保护他?”柳天武吁口气:“我没有能力保护他,是凌玉娇牺牲一座豪华大厅,保护他逃脱了魔掌。”
“所以你也称心如愿……只是……”
“只是什么?”
“算了,我不说了……”
曾大人起身告辞,颇有深意地望了柳含笑一眼;“好好照顾你爹!”
曾大人离去,柳含笑扶父亲坐下,欲言又止。
柳天武恨恨道:“曾大人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柳含笑道:“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的意思却明显得很!”
她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柳天武仍在生间气:“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无非是要我、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是要我狠心交出个无辜盖奇,去拯救一千个无辜的百姓。”
柳含笑并未回答,又开始整理一只帆布背袋,那里面全是她亲手装配的一些古怪玩意儿柳天武越开越呕,越大声道:“连你也是这样想得吗?连你也认为爹做得不对?”
“女儿只认为您这样头痛不值得!”她数拾好行囊,对父亲说:“曾大人他不是冲着您来的,他是冲着我,他知道您的个性是只折不弯,甚至是死不屈。他知道您一生忠烈,绝不会出一买任何无辜,冤枉任何好人,他也知道您手上还有一颗必胜的棋子那就是我!”
“谁都知道!”
“他知道我的外号叫“千里追魂”,他知道,只要我答应出马,那盖奇就绝对跑不了。”
她提起那只塞得满满的帆布包,过来在父亲的老脸上亲吻一下:“您只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您只要好好应付您的头痛就是啦!”
柳天武还想再说什么,终于又隐忍了下来。
那辆板车,载着棺木连夜而行。
谁知山路巅簸,板车竟尔翻倒。
棺木滚落路侧斜坡之下,棺盖撞得开来,凌玉娇与盖奇亦滚了出来。
那瓷器店秦老板又急又怒,大喝大叫着,协助那四名抬棺大汉,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板车再扶好,将老马再牵回。
秦老板自己也摸黑地滑下斜坡,用力要搬回那块跌在一边的棺盖,奇怪的是,对凌玉娇与盖奇二人,视而不见,只顾喃喃骂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凌玉娇颇觉意外,随即醒悟这正是安排好的逃亡路线,正想开口致谢,秦老板已扬声大骂:“笨手笨脚的……还不快过来把棺材抬上去。”
那四名抬棺大汉果然应声从斜坡上下来。
凌玉娇这才匆匆抱起盖奇,窜入黑暗中去。
夜色漆黑,此处又是高高低低,起伏不平,荒草及陉,惊鸟乱飞,饶是凌玉娇是个练武之人,在此刻亦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一个娇弱女子抱着个大男人赶夜路,本就十分不便,偏偏这竟又贫心,在她身上、脸上,又拱又钻,又吸又舔,把她弄得酥痒难耐,又恨又爱地骂道:“刚刚才把你喂饱……”
这里只是个荒废圯塌的砖窑,而远处却似有屋宇,凌玉娇抱了盖奇,提气疾纵而去,才知正是废弃已久的“钟王庙”。凌玉娇从未来过此地,但是她知道自己怀中这个男人,就曾经被扔到枯井去,不知怎的命大不死。
那口枯井就在院子的一角,她一眼就望见枯井旁边有一只大包袱,一大捆绳索,一张纸条。
夜深人静的,是谁会放一个包袱在这荒废破庙的枯井之旁?凌玉娇忍不住好奇,过去看看。
那纸条是压在绳索一端的铁钩之下,上面有几个碗大墨子,在昏暗黑色下,勉强可认出:“绳索尽顼有密室,等我切口再出来!”
一见“切口”二字,便知是棺材店老板的安排,心中不禁深感佩服,不再犹豫,以铁钩挂在井沿石恒上,槌下绳索,背上那只大包袱,抱起盖奇,顺着绳索往下爬。才走几步,她又向上爬了出来,拾起那张纸条,揉成一团扔入井底,这才再次向下爬去幸好盖奇似乎知她爬得非常吃力,他不但未再捣蛋,反而双手紧紧缠住她的腰,让她能更方便移动双手,顺利向下降去。
果然到了绳子尽头,只是已经漆黑一片,“密室”又在那里?
一般练武之人,都会随身带有一种引火用的火种,叫做火摺子”,只是她在棺材店里躲藏时,曾经换过衣服,现在所穿的是一身极普通的农家村妇所穿的那种,两截式衣裤,那会有火摺子?
极尽目力也看不到“密室”,凌玉娇只能设法荡着绳索,向四周的石壁上摸索试探,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她的手已渐渐握持不住了,盖奇的体重,加上这只巨大包袱,她己精疲力竭,她无法再支撑了,甚至连再爬升出枯井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焦急地想要设法先扔掉背上的包袱,……而那白痴盖奇竟完全不知危险,完全不顾死活,竟在这种时刻,伸头钻进她衣裤之间的腰部,顽皮地往她裸露在外的肚皮上吹气。她惊急大叫:“住手,你住手!”
盖奇非但没这手,却已呼呀呼的找到她那小巧玲珑的“肚脐”,伸出舌尖,在画着圈圈舔呀舔的。
又痒又麻的难耐,凌玉娇全身都在发抖,几乎要哭出声来:“求求你,别闹啦!”突然他猛地一口热气吹进了她的肚脐眼。
凌玉娇不由自主地猛然缩腹弓腰。
这一口热气与这一动作,竟意外地使她丹田内的一股真气,猛地向后冲过小腹“梁门穴”,直透背椎上相对位置的“魂门穴”。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梁门一八正是隔着人体脊椎龙骨,遥遥相对的两个重要穴道,一经真力穿透,立刻会岔气变成下肢瘫痪,是绝对要小心避开的“禁地”。凌玉娇长叹垂泪,这冤家痴呆如此,自己也太过大意,竟弄成这样悲惨结局。
那盖奇那里知道后果严重,他仍在那可爱的肚脐上,一口接一口的火烫气息,连连吹来这就逼得她惊惧的刺痛,由背后魂门穴,冲上“魂户”,再上“推中”,再上两胛之间的“陶道”。
凌玉娇惊急大叫:“住手!”
再那股热气竟一举而冲过颈椎“凤池穴”,穿透了后脑“玉枕穴”。
一阵耳鸣眼花,一阵金星乱舞,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凌玉娇下意识的惊惧荒乱中再渐渐平息下来,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舒畅……她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仍是双手握着绳索,吊挂在枯井之中,而盖奇那冤家,也依旧紧紧缠住她的腰,紧紧地将脸贴在她的肚皮上。
竟然没有死?差一点把自己吓死……她知道不能这样长久吊挂着,她努力打量四周,赫然见到就在她伸手可及的石壁上,有一条裂缝,裂缝上有四个手指大小的圆孔。
这条裂缝本就极细,这四个圆孔也因年久日深,而满是苔藓,如不是目力极佳,万难发现,凌玉娇正在奇怪刚才怎么没见到?
她伸手过去,四指恰好合入小孔,一拉不动,一推也不动。
她再试着向左栓,向右移,上移下栓,完全无动于衷;正自沮丧,再试着右扭,左扭。
果然是要用扭转之力,那裂缝终于缓绶向内退去,终于露出一个小人洞口。
这就是早已安排好的密室啦!凌玉娇又惊又喜土止则将盖奇塞了进去,再把那只大包袱也设法弄了进去。
她自己最后爬入,这洞口虽小,洞内却颇宽大平整;石壁上有一道涓涓细流,滴滴笞答地往地上滴着,竟也能将坚石滴出一个小小洼洞。
她伸手捧着尝了一口,竟然甘甜沁凉,极为可口,解开那只包袱,里面竟然是干粮衣物,火摺蜡烛……甚至还有一包绣花针。
她安顿好一切,再回到洞口,探身出来,握住那条绳索,用巧力一抖。
她的技巧竟然不错,正好抖开了挂在井沿上的铁够,绳子便坠入井底去了。
柳含笑出现在尹守府大堂,去参见曾宪檠大人,董娘竟然在座。
曾大人笑道:“我正在等你!”
柳含笑道:“大人知道我一定会来?”
曾大人道:“我深知令尊个性,虎父无犬女,你若不来,那才奇怪。”
接着曾大人指向董娘:“我给你介绍……”
柳含笑道:“不用介绍,她一定就是人见人伯的“董娘”,我只是奇怪,明明是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干嘛定要弄个死人面孔……”
董娘脸色一变。
曾大人亦惊异不已。
董娘冷笑道:“你就是曾大人一再推崇的、千里追魂“柳含笑”?”
曾大人道:“不错,她就是柳天武之女。”
董娘并未理会曾大人,只是对柳含笑打量着:“含笑嘛……倒果然是含笑解颐,这千里追魂嘛……”
柳含笑接口道:“就恐怕大概也许不见得……”
董娘挑衅地道:“除非能露一手给我瞧瞧。”
柳含笑道:“是要瞧我的追踪本领,还是要瞧我的追魂手段?”
董娘道:“你就先追追我的魂如何?”
柳含笑道:“心狠手辣,残民以逞,自会有地狱阎君等着要追你的魂;我倒是很有兴趣揭下你这张面具来瞧瞧!”
董娘道:“你何不试试?”
二人箭拔弩张一触即发;曾大人急打圆场:“正事要紧,不必节外生枝。”
柳含笑首先退让:“请说正事。”
曾大人道:“那朝廷钦犯……”
柳含笑立刻打断:“你说的是那名叫盖奇的?他只是嫌犯,等到证实了,才是钦犯。”
曾大人道:“不错,他目前只是嫌犯……你负责将他缉捕归案。”
“我只负责追踪,不负责缉捕。”
董娘接口道:“缉捕重任,自有控鹤监负责。”
柳含笑转向她道:“我有条件……”
董娘道:“开释那地芜辜百姓?我答应。”
“还有……”
“还要替你老爹解除鹤控,对不起,我只会“下”控不会“拔”控。”
“你们控鹤监,总有会“拔”之人?”
“有,我师父……”
柳含笑道:“行了……”她转向曾大人道:“能不能给我一件嫌犯用过的东西?”
曾大人想了一下,向董娘道:“绡绫肚兜?”
董娘道:“原来这“千里追魂”只不过像狼犬一样,鼻子特别灵敏些而已。”她伸手入怀,取出那条绡绫肚兜递过去。
柳含笑却道:“放在桌上。”董娘放下道:“小人之心!”
柳含笑道:“只防小人!”
她从帆布袋内取出一根细长银针,仔细剔开那件销绫兜,又仔细地瞧着上面那些混乱的绣线,叹道:“好好的一幅翔龙飞凤,怎么会拆成这样子?”
董娘道:“你看得出原图,当然也看得出拆后的结果有什么含意?”
柳含笑道:“原图五彩缤纷,而今独缺黑色,剩下的一团紊乱中,仍能清楚显现出是一幅地图。”
董娘急道:“是指何处?”
柳含笑道:“这幅地图也被人刻意拆除此一重要部份。”
董娘道:“那怎么办?”
柳含笑道:“也难不倒我…”
董娘道:“那就赶快!”
柳含笑道:“这地图重要,还是那嫌犯重要?”
“你!”
“看你神色上定是地图比嫌犯重要…这样看来上定是一幅藏宝图之类的。”
董娘怒道:“你到底要不要查出真正地点?”
柳含笑道:“哟,生气啦?”
她向曾大人做个鬼睑道:“看样子如果不把真正地点查出来,这个女人,一定会找各种理由,坑害更多百姓!”
曾大人亦耽心道:“那就请柳姑娘赶快。”
“请拿纸笔来……”
曾大人立刻令人取来白纸。
柳含笑一面用银针仔细挑捡绣线,一面指给他们看:“这里面的浅紫,与浅褐非常接近,但是浅紫才是地图,浅褐不是。”
曾大人已看得眼花撩乱。
柳含笑仍继续道:“浅紫已被人拆掉一些,但是原来的针孔上,仍有残留的浅紫丝线纤维。”
她一面用银针在针孔上找寻上面用笔在白纸上纪录:“只要找出原来针孔,不难再次拼出原形。”终于渐渐拼凑出来。
董娘骇然惊道:“钟王庙!”
曾大人一怔:“钟王庙?你怎么看出来的?”
董娘道:“金陵正是我的故乡!”
柳含笑道:“这样说来,你捉去千馀无辜百姓,全都是你的乡亲?”
董娘咬牙切齿道:“你却不知道我是金陵的“弃儿!””
柳含笑隐隐瞧出她内心隐痛,难怪会做出这等残暴之事,她不再用话语撩拨:““金陵弃儿”,提起自己的帆布袋,请通知守在凌家的八位紫鹤武士,要他们全面配合。”董娘接口:“听命行事……直到钦犯露面为止。”
柳含笑又纠正她:“嫌犯!”
董娘一笑:“好,嫌犯!”
柳含笑道:“嗯,跟你这样聪明的人合作,应该是件愉快事!”
董娘又变得冰冷阴沉:“希望愉快!”
曾大人怕她们又把气氛弄僵,插嘴道:“柳姑娘何时可以开始行动?”
柳含笑提了帆布袋出门:“我还要去找两个同伴。”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董娘深深感叹道:“是个难得人才,只可惜跟她爹一样的倔强脾气,桀效不驯,难为朝廷所用。”
控鹤监的那八名紫鹤武士,就死守在爆炸现场的地道入口。
他们曾进入地道搜寻,这地道内竟然曲折复杂,纵横交错,密如蜘绸,不但找不到钦犯,自己也差一点迷路。
现在他们决定守住洞口,他们坚信那嫌犯在地道内实在敝足不住,会自动出来向他们投降董娘传令来,叫他们全力配合“千里追魂”柳含笑,直到她真的出现,才发觉只是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
她还带了两位女伴来,是一对双脆胞姐妹,姐姐叫宁儿,妹妹叫馨儿,跟柳含笑是同年龄的小女孩。
八名紫鹤武士眼睛都看直了,这三个活泼泼,娇滴滴的小女孩,一个比一个更漂亮,嘻嘻哈哈,又说又笑,简直就像是到郊外踏青戏耍一般,说她就是“千里追魂”,死也不会相信。
一名紫鹤武士笑道:“董娘其实对我们还不错,看我们在一这里枯守着洞口,即累又苦又无聊,所以找了几个妞儿来陪我们。”
一人道:“董娘吩咐,要我们也跟着她们,一起下地道底下,去抓钦犯。”又一人道:“那才好呀,地道里面,乌七抹黑的……”
这几个家伙吃吃地邪笑着,一点也没有要把地道入日,让出来给她们工作的意思。这三个女孩立见也完全不在乎,就像上了菜市场一样,挤到他们之间,开始检查起来:“瞧,这一条细细的钢丝……”
柳含笑拉着钢丝,看它通向一根炸断的粗大柱子,叹道:“好聪明的设计,用一张椅子牵扯这条钢丝,引发炸药。”
宁儿四下打量:“这第一支大柱炸开,梁柱崩塌而带动其他大柱全都炸开。”
馨儿也道:“发生爆炸,屋顶崩塌,大家都惊惶失措,逃命要紧,谁都不会注意这里的地板会滑开,这底下会出现地道。”
柳含笑道:“今天的重点,好像不是研究爆炸机关。”
宁儿道:“重点是她们如何逃走,往那里逃……”
那八名紫鹤武士却在她们身后,悄悄地比手划脚,不怀好意地窃笑着。
馨儿道:“喂,你们能不能站过去一些,挤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宁儿道:“麻烦你们哪一位,去搬张椅子来给我们。”
一人邪笑着:“何必搬椅子?就坐在我大腿上好啦!”
馨儿一副天真无邪:“坐你的腿,会痛的。”
“小美人坐我大腿,痛死也值得……”他还故一忌把一条大腿伸出来,用手一拍:“坐呀!”
馨儿就轻轻坐下去:“谢啦!”
卡嚷一声,他杀猪似的大叫起来。
馨儿受惊似的吓得跳起来:“你看,我说你会痛的。”
何止是痛,他大腿骨已折断,几乎要昏过去。
抓好身边一名紫鹤大汉又惊又怒,一把捉住馨儿手臂怒道:“你小小年纪,竟这么狠心。”
“哎哟,你捏得我好痛,快放手!”
她轻轻搭住他的手腕,又是卡嗉一声,腕骨又碎,又是杀猪般大叫起来。剩下一名紫鹤武士立刻就要动手。
柳含笑站起身来道:“小心上追小美人会让你们一个个,全都“痛死”的。”
这一人果然不敢稍动。柳含笑指其中一名浓眉武士道:“你叫顾平,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
柳含笑道:“早就把你们八个人的出身来历,武功特长,弄得清清楚楚啦……”她瞪眼一怒,却美得出奇:“你留下来照顾这二位的伤势,剩下的五个,跟我们下地道来!”
这三位美丽少女下到地道,立刻就见到倾覆在地上的那张太师椅。
柳含笑望望宁儿、馨儿,她二人相视一笑道:“这位千里追魂又要考考我们啦!”
柳含笑道:“这是机会教育。”
宁儿道:“机会难得,要好好把握。”
馨儿接道:“三年出师,五年毕业。”
柳含笑在每人头上打了一巴掌,骂道:“光会耍嘴皮子。”
宁儿、馨儿不再笑闹,伸手摸摸落在那张太师椅上的尘土,习惯性的放在鼻尖闻闻。宁儿道:“这是屋顶梁柱承尘上面塌下来的“垂粉”,一定是盖头盖脸,满身都是。”
馨儿接口道:“搞不好还是那凌玉娇,用自己身子护卫住盖奇,不让他被砸伤。”这一对双胞胎不但面貌一样,个性一样,甚至连思想都一样,所以一个讲一个接,完全顺理成章上无破绽。
宁儿道:“等到崩塌停止,她们的第一个动作,一定是拍掉身上的尘土。”馨儿道:“但是逃命要紧,她们一定会带着这些尘土,匆匆逃走,所以我们只要跟着这些尘土粉末,往前追踪。”
五名剩下的紫鹤武士,各燃一支火把跟了进来。
宁儿道:“哎呀,呛死人啦,熄掉熄掉。”
柳含笑由帆布包中取出一支尺许长,杯口粗的黑色圆一同,折断前端,嗤地一声自动引燃,发出纯白耀眼的光芒,立刻将地道内照耀得亮如白昼。
她这种特制的火炬,无烟无臭,不热不熄,紧紧惋着他的臂膀:“我怕蛇,火炬给你,走前面。”
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就这样紧紧地贴在自己肩膀,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那柔软的胸部挤压在肩上;但是刚才她轻轻一坐就把人家大腿骨都坐断。
他非但不觉得这是一份难得的绮丽温柔,反而有氐一毛骨悚然,小心翼翼,举步维艰。偏偏这馨儿此刻连脸蛋都压在他肩上,轻轻地道:“你最老实,我只敢跟你走在一起。”
这地道内,岔路极多,有的三五步,有的十馀丈,她们藉着明亮的特制火炬光亮,仔细地找寻着落在地上的那种特有麝粉痕迹,追踪前进。柳含笑甚至用纸笔详细纪录每一个岔路,每一处转弯。
宁儿道:“不是跟着粉末痕迹走就行了吗?何必要这么麻烦的做纪录?”柳含笑道:“你以为粉末一直都会这么多,这么明显能找到吗?”
果然,她们现在已经很不容易才能找到粉末痕迹了。她们往往要在不同的岔口比对很久,才能决定要往那里追寻。
馨儿欢呼道:“这里!有磨擦痕迹。”
柳含笑道:“我已经看到啦,这不是目标物的,这是他们八个笨蛋紫鹤,在这里绕来转去,把所有的线索全都弄得乱七八糟啦!”随行而来的五名紫鹤武士,顿时脸上无光。
宁儿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柳含笑道:“停下来休息。”
她的帆布袋内,竟有干粮饮水,分给大家用,五名紫鹤武士一边吃着食物,不由钦佩她的细心。柳含笑吃着干粮,一面与宁儿、馨儿研究着:“我们要设身处地,为对方想一下,如果是你要设计一条地道,不是为了躲藏,而是为了要逃亡……”宁儿、馨儿果然开始动脑筋想着。
宁儿道:“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一种,就是直通到出口,赶快远走高飞。馨儿道:“可是凌家的这个地道,又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呢?”
柳含笑道:“不止复杂,简直就是迷宫,目的是要使追踪之人,陷入迷宫,乱了方寸;逃亡者才能争取更多时间,安排更稳妥的匿藏之处,可是,凡事有利必有其弊。”她向馨儿道:“你说说看,弊在那里?”
馨儿答道:“其弊在逃亡之人千万不能弄错走错,把自己给陷在迷宫里了。”
柳含笑赞道:“对极了……想想看,凌玉娇要炸掉房子来逃亡,一定是非常紧急危险的状况下,逃走得也是非常匆忙与慌张,设计这地道的人,就不能让自己人太复杂。”
宁儿击掌道:“对,他必须设计一个非常简单的公式,一记住就不会忘记!”
馨儿也叹道:“难怪你刚才要花那么多工夫,纪录她的逃亡路线。”
宁儿道:“你的纪录有眉目吗?”
“有!”
馨儿叫道:“别说出来!”
宁儿接口道:“让我们想想看。”
柳含笑果然不出声。
宁儿、馨儿开始回忆着……扳着手指计算着。
突然她二人同时欢呼道:“有了,找到她的公式了。”
柳含笑眼睛一亮。
宁儿道:“逢三左转,逢五右弯,对不对?”
柳含笑道:“嗯,孺子可教也!”
宁儿就一面计算着岔路口,一面扳着指头:“如果计算得不错,应该是在这里右转。”
柳含笑道:“到底对不对,只有去找证据。”
一行人真的右转走去,馨儿又欢呼道:“有了,这里有一些粉末。”
宁儿又发现一只女人的足印:“这一定是那位凌玉娇的。”
馨儿奇道:“她的脚印为什么比我的要深得多?”
柳含笑道:“那是因为她要抱着一个大男人,那是因为那个男人,不良于行。”
跟随而来的五名紫鹤武士,不由得对这三个小女孩,敬佩得五体投地。终于来到一处转口,本是应该往左转去的,柳含笑却阻道:“不必再转啦,就是这里。”
她指着潮湿污黑的地止,有一圈状若巨桃形状的痕迹:“你们谁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
宁儿左看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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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笑道:“何不坐上去试试?”
宁儿恍然大悟:“对啦,这是凌玉娇的屁股印子。”
馨儿皱眉:“还不赶快逃命要紧,坐着干嘛?”
柳含笑道:“等人来接应!”
她指着地上的痕迹道:“这是竹筐的迹印,这凌乱的脚步是他们爬进竹筐,然后这附近再也没有痕迹,可以证明他们是由这上面的出口逃亡了。”
抬头上望,竟是三丈多高的一处地穴。
柳含笑向五名紫鹤武士道:“现在,该看你们的啦!”
这五名控鹤监的紫鹤高手,不由皱起眉来,他们虽然个个都能一跃超过五丈,但是要上去找出口……
馨儿叹口气:“本领越高的人,越是不知道“合作”的好处。”
五名紫鹤武士恍然大悟,立刻以叠罗汉的方法,踏肩而上,终能够到顶上,伸手四处敲敲,试探出果然有一处空空的声音。
项上那名紫鹤武士双手上托,顶住那处出口石板道:“数二三一,一起用力。”
他们果然齐喊二三一,大喝一声,那块石板粉碎,终于露出了一方小小的出口。
馨儿又叹道:“万一是块铁板……”
宁儿笑道:“也只不过是断腰折手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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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紫鹤武士涨红了脸:“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宁儿笑道:“除了用蛮力,你们还会什么?”
馨儿道:“你们就不会想办法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很轻松的打开。”
他涨红了脸分辩:“反正我能打开。”
宁儿道:“可是已经吓跑了嫌犯。”
柳含笑阻止她二人:“好了,争辩无益,上去吧!”
她们翻身而上。
就到了那间阴暗房间。
就找到了那间棺材工厂。
找到面临街市时,已是第二日天明。
那块大招牌在阳光下讥讽地耀眼。
宁儿念道:“谁说阎罗不照顾?总有一天等到你。”
馨儿叹道:“了不起,能想出这样一句话的人,学问一定很高。”
宁儿又道:“能想到用棺材店做出入口,就已经很了不起啦!”
馨儿接道:“逃亡的人只要舒舒服服的往里面一躺,再由别人吹吹打打,哭哭啼啼地抬出去。”
这两个双胞胎,不但长得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连声音都一样的娇柔可爱,一人一句地接着讲个不停,有时就真的分不出到底是哪一个在说话。
柳含笑却任由她们去发表高见,她自己仔细地检查一遍里里外外,又叫五名紫鹤武士去找老板来。
这棺材店老板已经不在了,就连那个哑巴小伙子也不见踪影。
幸好隔壁是一间香烛冥纸铺子,那老板是位高瘦独臂老人,闻声过来招呼她们:“要买棺材吗?买大送小,多买多送……”
那紫鹤武士笑骂道:“家里死一个人就够倒霉了,还要买大送小?”
老头道:“我怎么知道,是这个老板订的规矩。”
“这里的老板呢?”
“他说有事要回乡下去几天,这里的生意就要我照顾……”他终于看清他胸前绣了紫色的飞鹤图案,吓得立刻要缩回去:“你们要棺材,尽管自己搬,我不管啦!”
柳含笑一把拦住他道:“慢点慢点;老伯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呀?”
对美貌姑娘,总不致太无礼,老伯回答道:“老汉姓张,大家都叫我老张。”
“您的手……”她指着他失去的一只右臂问道:“是怎么回事?”
“哎!四十多年啦,那时候天下不太平,强盗土匪打家劫舍,一刀从这里砍下去。”
“四十多年?您就这样一只手多不方便……”她关切地挽汾他的空袖,看了看他的伤。
独臂老张脸色骤变。
柳含笑继续道:“您卖香烛,隔壁卖棺材,正好鱼帮水,水帮鱼……您何不干脆,自己一个人经营两边……”
“姑娘开玩笑啦!”
柳含笑倏地伸手,拔掉他下巴上的几根疏稀山羊胡子冷笑道:“好高明的化敉术。”
独臂老张奋力一挣,即发觉她的手就像铁极一样,几乎将自己手骨捏碎;他这才知道这以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柳含笑指着他断臂处的皮肤道:“这一圈皮肤颜色不同,当然是因为经常戴着一具义肢的关系,你只要取下胡须,戴上义肢,出现在棺材铺,你就是棺材店老板,只要取下义肢,牯上胡须,你就是香烛铺老板,对不对?”
独臂老张汗如雨下,却咬牙不语。
柳含笑道:“我不必追问你跟凌家的关系,也不会追问你在这里潜伏了多少年,事实上我还真的敬佩老伯,像您这样忠肝义胆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放开他的手臂:“走吧!尽可能远走高飞,莫教控鹤监的人找到。”
紫鹤武士惊道:“就这样放他走?”
柳含笑道:“你打算怎么样?对这种忠义的人,他是宁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紫鹤顾平道:“控鹤监的“刑求”,谁能不招?”
柳含笑嗤之以鼻:“你们除了刑求逼供,乱把帽子,诬栽罪名,残害无辜之外,还会什么?”
“可是董娘……”
柳含笑声色俱厉道:“此事她若敢挥手,我立刻甩手走人,由她自己去抓嫌犯去。”
紫鹤武士果然不敢多言。
那独臂老者道:“我现在才知道,“千里追魂”柳含笑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独臂老者已远走高飞。
宁儿、馨儿也果然找出一只义肢,也找到烛铺与棺材店之间的秘密通道。
紫鹤也奉命去把昨天负责在这一带搜查的地保、衙役及军勇,全都找了来。
大家七嘴八舌,邻居路人也都围观。
柳含笑偶而抬眼,忽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夹杂在围观人群之中,不由心神一动,悄声问宁儿、馨儿道:“去踩踩她的盘!”
宁儿抬头四望,茫然道:“踩谁的盘?”
柳含笑急追到外间,已不见那一双眼睛的人影,不由叹道:“好机灵。”
馨儿亦好奇追问:“她是谁?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柳含笑道:“也许只是我一时瞎疑心。”
随后她走到棺材工厂内,指着一副搁置棺木的基架问道:“你们谁知道,这上面的一具棺材,那里去了?”
宁儿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上面曾有一具棺材?”
一名白鹤武士应声道:“这上面确实有一具上好的红桧木棺木,昨天傍晚,卖给秦记瓷器的老丈人了。”
柳含笑嘉许地对他点点头:“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正好检查这具棺木,秦老板正好也选中这一具,而且坚持要连夜雇夫,拉回去入殓用……”
“很好,你真细心……有谁知道秦老板,或是他的老丈人家?”
“我知道,我是此地地保。”
柳含笑打量这位地保,愍厚老实,不像会撤谎之人。
宁儿道:“那就辛苦带我们走一趟。”
柳含笑却拦住:“等一下,你们全都到外面去等着。”
众人退出,只有三女在此;柳含笑道:“你们一定充满疑惑?”
宁儿道:“不错,我就是搞不懂,他明明检查过这具棺木,看来一定没有问题,而当时就被秦老板选购,当场就雇夫拉回去。”
馨儿接道:“你却一副认定了那嫌犯,就是由这具棺材运出去的样子。”
宁儿道:“而且装两个人。”
馨儿道:“而且装两个大人。”
然后她二人相棍一笑,同时开口:“一男一女!”
柳含笑道:“你们两个到底想说什么?一男一女,跟两个都是男的,或两个都是女的,会有什么不同?”
宁儿道:“两个人跟一个人,就有不同。”
馨儿接道:“两个大人跟两个小孩,也有不同。”
柳含笑道:“喂喂,你们在玩绕口令是不是?我看你们把思考方向弄错啦!问题重点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装人出去,能装小孩就能装大人;能装一个就能装两个。”
宁儿接口道:“只不过挤了点。”
馨儿道:“女生挤男生,羞羞……”
她二人叽叽咕咕地笑着,柳含笑亦不禁失笑骂道:“两个小鬼头,你们想到那里去啦!”
她将二人引到那搁放棺木的“基座”处,富地指给她们看:“这真是一项非常精巧的设计,一般棺材,都只用两条长板凳,这样搁着;可是这里是事业制造棺材的工作场所,所以用这种比较永久性的木头,做成基座,以便使制造中的棺木,可以自由旋转,甚至可以竖立。
她一面实际转动那基座,解释给她们听。
宁儿道:“嗯,这样工作起来,更方便。”
馨儿道:“不再是两条长板凳架住棺底,把底部变成可以活动的空间。”
宁儿道:“一定是先把人装进去躺好,再有一块看起来跟棺底一样的档板。”
馨儿接道:“棺底降下一些,挡板遮掉一些。”
“检查的人就被骗过……”
“安排好的接应之人恰巧进来……”
“恰巧选中这一具……”
“恰巧要求马上运走……”
“简直天衣无缝……”
“又简单明了……”
她二人哈哈大笑,宁儿道:“而且那秦老板恰巧就死了一个老丈人……”
馨儿道:“就算恰巧没有,也一定会想办法,弄出一个“恰巧”来。”
只要把前因后果弄通,她们立刻变得轻松愉快,走出外间,立刻叫那个愍厚老实的地保来,要他带路,前往秦老板家。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喝令:“慢着!”
接着又是一阵好大的臭排场。
二人一组的锦衣白鹤武士,由街道那头一直排了过来。
董娘竟也能另外训练四名彩衣婢女,拾着她进入棺材店来。
宁儿立刻迎上道:“要买棺材吗?买大送小,多买多送。”
董娘正要变脸,柳含笑已将宁儿拉开:“你又来干什么?”
董娘恨声道:“打狗看主人,你们打伤我两名紫鹤武士,是不是存心向我示威挑衅?”
馨儿一副又羞又愧,又委屈又无辜的模样道:“是我不好,是他伸出大腿来叫我坐,我本来跟他说会痛,是他自己说不要紧,我就轻轻的,很小心的坐下去。”
围观众人已有窃笑之声,柳含笑喝阻馨儿:“好啦,一个女孩儿家还去坐人家大腿,这种丢人事儿别再说啦,否则狗主人面子更挂不住啦!”
董娘恨得牙疗,但此刻正值用人之际,不能翻脸,只能怒道:“从现在起,我要在现场盯着。”
柳含笑一怔道:“我们不是在游山玩水,郊外野餐;这么辛苦的差事,你跟着干嘛?”
董娘冷笑:“你已经私自放走了一个独臂老张,搞不好你会连钦犯也放走了。”
柳含笑纠正她:“嫌犯!”
董娘坚持道:“钦犯!”
柳含笑忍气道:“我如要放他,又何必再往下找?”
董娘步步进逼:“听说那钦犯,最会勾引女人!”
柳含笑气极反笑:“好,好极了,你那脑袋瓜里,竟能装下这么肮脏的念头……”她随即点头答应:“你要跟着可以,第一,这些臭排场一个也不准出现。”
“为什么?”
“追踪之术,就是靠现场的蛛丝马迹,你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无聊家伙一阵瞎搅混,线索全都破坏了,还追踪个屁!”
“哼!”
“第二,现场众人,包括你本人在内,要完全听我指挥,不可轻举妄动。”
董娘怒道:“你凭什么指挥我?”
柳含笑亦怒:“那你自己去找,尽可由你作威作福,爱怎么搞就怎么搞。”
董娘手按座椅扶手就要冲出。
宁儿、馨儿亦横栓一步,采取联手御敌的姿势。
箭拔弩张,一触即发。
董娘却神色一变。
柳含笑大感意外。
董娘终于忍气吞声:“听你指挥,只到钦犯出现为止。”
柳含笑应声道:“我说过我不负责“逮捕”!”
那名愍厚的地保,引着她们往秦老板的丈人家行去。
董娘果然没有带她的那些臭排场,只与五名紫鹤武士,四名彩衣婢女,徒步而行,跟在她们后面。
宁儿回头望了一眼,低声笑道:“这个董娘还真的能屈能伸。”
柳含笑道:“她的头顶上司来了,她能不屈吗?”
“什么?”
“刚才她正要翻脸时,为什么突然忍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有人在给她下指示。”
“什么?”
“你知道“传音入密”?”
宁儿恍然大悟:“不错,她那时候的表情,的确是在接受命令。
馨儿道:“是谁能给她下命令?是你看到的那一双大眼睛吗?”
柳含笑摇头:“我也不能确定,反正走一步是一步。”
前面却出现了一队出殡队伍。
那名地保喜道:“这就是秦老板的老丈人出殡。”
柳含笑道:“这么巧?”
地保道:“是巧,我还以为是明天才出殡呢!”
柳含笑道:“是你听错了,还是他们临时改期?”
地保道:“是他们……”
这秦老板果然是有钱人家,老丈人的后事,当然要办得风风光光,才够面子。
看看这排场,吹鼓细乐大粗十番;僧道尼巫,念诵超渡,旌旖前导,纸马屋宇,二十四人抬柩,孝男孝女引灵,亲族威党,执拂队伍,乡亲邻友,在后面跟了一大串,果然是“备极哀荣”。”
这声势浩大的出殡队伍,沿着山路迤选而来,渐行渐近,柳含笑回头向众人吩咐:“在路旁排好,跪下。”
她自己领头跪下,众人亦都跪好。
只有董娘自持身分,在犹豫着。
柳含笑低喝:“快跪下!”
董娘万分不情愿地跪了下来,柳含笑吩咐道:“全部不许轻举妄动,待我去探探他的底。”
那队伍终于走到近前,柳含笑竟然号淘大哭,伤心至极,如丧先妣,甚至激动地奔上前去,抱棺哀号:“哎呀,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呀,你怎么这样,一声不响就走了呀,你倒好呀,只要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撒手就可以不管了,叫我将来的日子,指望谁吁!”
路边出现“路祭哭灵”,并非什么稀奇事,只不过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大姑娘,哭得这样呼天抢地,声哭但下,而且唱作俱佳,倒也少有。
“……可怜我年纪轻轻,你就叫我给你守一辈子的寡,你也太没有良心啦!”
秦老板的老丈人,当然是年高德邵,竟然会瞒着家人在外面闹这样大的笑话?孝男孝女终于忍不住了。幸而执事长者已经赶了上来,拉住柳含笑道:“姑娘你到底在哭谁呀?”
“当然是在哭我老公呀!”
“你老公是谁?”
“就是在衙门当差的贾师爷呀!”
众人这才大大地吁了口气,幸而老丈人的晚节无玷。
“只怕你是弄错啦!这是秦记瓷器秦老板的老丈人,不是贾师爷。”
柳含笑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叫大嚷道:“什么?不是贾师爷呀,早点说嘛,害我哭了丈半天,眼泪全都白流啦!”
“你干嘛要哭这么伤心呀?”
“看看这个排场,准是有几个钱的,奴家我,也想沾点光,弄几个嘛……”
一场闹剧,并未引起多少笑声;只因出殡队伍个个都该表现得“哀痛逾垣”,严禁讪笑的。
董娘却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呀?”
柳含笑道:“我只不过是去摸摸他的“底”。”
地摊开手掌,原来她刚才抚棺痛哭时,只不过是要伸一只手下去摸那棺木的“底”。
“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确就是这副棺材,昨夜把嫌犯运出棺材店,半路上把人放走了。
董娘立刻吩咐紫鹤武士:“去把那姓秦的抓起来,问问他把钦犯藏到那里去了?”
柳含笑急忙阻止:“无凭无据,只靠严刑拷打,就算终于逼出了“真口供”,只怕也是拖延时间,嫌犯早已远走高飞啦!”
“那……”
“放心,我手上摸到的泥土,就能告诉你正确的位置,而且保证不用动刑。”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砖窑。
长久以来都在挖采附近这种有敉性的优质粕土,大量打砖烧瓦,所以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坑洞洞。
显然是堪用之士终于用光了,所以砖窑工寮也都废弃不用了。
如今荒废圯塌,杂草丛生,地上布满这种烧后的暗红砖屑红泥,与柳含笑摸在手上的泥质完全相同。
柳含笑道:“就是这里啦!”
此地因烧窑而荒废得无法耕作生产,一条当年运砖运瓦的土路,而今已成为南来北往的重要通路。
柳含笑等人沿路找寻,终于找到车子碾过的痕迹,宁儿仔细地分辨着:“不错,这是一辆载货用的板车,有相当的重量。”
馨儿道:“拉车的是匹老马,左后腿微跛,因为那蹄铁已经松脱了。”
她们很快又找到板车倾覆之处:“车子在这里翻倒……棺木滚落在这里……棺盖掉在这里……”
“这些脚印,是工人把棺木再拾回车上时踩出来的。”
“看,车子从这里开始继续走,车辙痕迹明显的浅了许多,表示棺村已经是空的啦!”
她们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拼凑,历历如绘地详细描述事情发生的细微末节,简直就像亲眼目睹一样。
“看这只脚印……是个女人的,一定是那凌玉娇。”
“这里有一只男人的脚印,脚尖在地上拖着……”馨儿望向董娘:“你见过那盖奇,他是受伤还是生病?”
董娘竟有此一喟叹:“他是残废……”随即她又表现出坚决:“他是钦犯。”
她的目光又自然而然地望向那座废圯砖窑,宁儿嗤之以鼻:“只有笨蛋才会躲在这里,等人来抓。”
馨儿接道:“只有笨蛋才会打算在这里抓那种笨蛋。”
董娘一再被她们嘲讽讥讪,脸色铁青,就要发作;柳含笑急时引出话题:“如果是你,在这深更半夜,又带着个可怜的残废,你会往那里走?”
宁儿、馨儿同时伸手一指:“往那边!”
柳含笑道:“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又看到了一只女人的脚印。”
事实上,只要细心找寻,这沿途真的有太多的蛛丝马迹,可供追寻。
特殊的砖屑红土……
草丛被踩踏得折断仆倒……
凌玉娇的吃力脚印……
盖奇不良于行,在地上拖行的擦痕……
就连一向心浮气燥的董娘,都确定往这个方向追踪是正确无误的。
她信心大增,立时率领了她的手下,往前急奔。
泖含笑拾眼望了一下,惊异不置:“竟有这么凑巧?”
“什么?”
“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钟王庙呀,有什么不对?”
柳含笑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凑巧,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她,曾替她解过一张地图,地点正是这间庙所在!”
“地图?是藏宝图吗?”
“她不肯承认!”
“要是我,也不会承认。”
这一对双胞胎姐妹,果然心意相通,只听一人道:“我对抓嫌犯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另一人立刻接道:“她们全力抓嫌犯,我们何不……”
柳含笑却打断她们:“你们听过一首诗没有?”
“什么诗?”
“衣霞翦云应含笑……”
宁儿接口道:“……骑鹿控鹤君莫愁!”
馨儿接口道:“我一听到“控鹤监”,就想到这首诗。”
宁儿道:“你提到这首诗,是不是要提醒我们不去碰控鹤监的东西?”
馨儿道:“我也在猜,那第一句最后两个字“含笑”,是不是指你这位“千里追魂”。”
宁儿道:“如果不是,那控鹤二字也就没什么意义啦!”
馨儿道:“如果是,那你这位柳含笑,还排名在她控鹤监之前,有什么好怕的?”
宁儿道:“而且……”
柳含笑急忙打断她们:“哎呀,你们两个一人一句,烦不烦吁?能不能干脆由一个人一次讲完?”
她二人却同时开口:“不能!”
接着二人一怔,哈哈大笑。
柳含笑亦开心大笑:“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随后她认真地说:“你们一定要搞清楚,“控鹤监”是朝廷的秘密组织,是当今天子皇帝老儿在背后撑腰,跟一般武林帮会门派或人物,完全不同。”
“哼哼!”
柳含笑道:“哼哼是什么意思?千万不要因为一个董娘,就以为控鹤监就只不过如此,那是非常危险的。”
她们虽然一路谈天,走得很慢,但是迟早总会走到的。
等她们走到,董娘等人已在这钟王庙里,大肆搜索,里里外外,钻进钻出,当然是亮无所获。
既然再无所获,就干脆都停下来,看看柳含笑她们有何行动。
她们果然很快又找到线索,就在那口枯井旁;找到了凌玉娇的足印,在破损的石砌井槛上,发现铁够的痕迹。
“原来这里早就有人安排接应!”
“何以见得?”
“从棺材里逃出来的人,会带着大捆绳子,还有铁钩了吗?”
“现在怎么办?”
“去睡一觉!”柳含笑打了个大哈欠:“一夜没阖眼,我可累死啦!”
她三人果然都退到一旁凉夹处,打开帆布包,取出食物饮水,慢慢享用起来。
董娘知道柳含笑的原则,她不负责是捕行动,她必须对钦犯进行逮捕,她命手下马上去准备绳索。
却听她三人吃喝谈笑,悠哉悠哉!
柳含笑道:“考考你!”
宁儿道:“尽管考。”
柳含笑道:“你可知道这“钟王庙”的来历?”
宁儿道:“西汉成帝第四子,刘豫封为钟王,封邑之地在这里。”
馨儿接道:“这座山后来就叫钟山,这座庙就是纪念他。”
柳含笑道:“再考考你!”
馨儿道:“尽管考!”
柳含笑道:“金陵这个名称的由来?”
宁儿道:“汉时称“江都”,三国时孙权以此为都城,又因钟王在此筑陆,而改称“秣陵”,后来又叫“金陵”。”
董娘一直在留意她们的谈话,才知汉代有一位藩王,曾在此筑陵……莫非她们在暗示,那张“绡绫肚兜”上的藏宝图,跟这钟王庙的关系非常密切?
她派去准备绳索的武士回来了,那是一条又组又长的麻绳,紫鹤顾平将一瑞牢牢绑在横横柱上,另一端垂入井中去。
几名武士认定钦犯定是手到擒来,部争着要抢这一功而争执起来,董娘道:“不要争啦,贺成先下!”
凌玉娇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被盖奇惊醒。
也不是盖奇惊动了她,而是她担心盖奇安危而自己惊醒的。
盖奇正在安静地独自玩弄着那包袱。
而她突然惊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此时她就听到外面有异声传来。
她探头一看,竟有一条粗粗的麻绳垂了下来,而且开始一抖一抖地震动着,那样的抖动,足以说明是有人在利用这根麻绳攀爬而下。
来人是敌是友?
绳索太长,是敌的成份居多。
现在该怎么办?如何保护这个完全不会保护自己的盖奇?
盖奇完全不知危险已经逼近,仍在那里玩耍着,甚至拆开了那包绣针。
凌玉娇一惊,急忙去抢下来:“不行,你不能玩这个,会扎到手的。”
突然她灵机一动,这绣针会扎手?这位接应之人,为什么在准备躲藏时需用之物,同时也准备这包绣花针?莫非在暗示自己退敌之计?
外面那绳索抖动更明显,显然是敌人愈来愈近了,凌玉娇已没有时间再犹豫,伸手捞住那绳索,往上提升近丈,然后将绣花针插入麻绳之中,再轻轻让绳子垂下去。
缩回洞口等着,如果是接应之人,一定知道这洞的深度,如果不知道而继续往下爬,就一定是敌人。
果然见到一双腿,凌玉娇轻轻将石门开回少许,静静等候。
然后是身体,赫然是锦衣绣紫鹤武士的情况,而眼前这个正是武功最高的那一名。
这洞里深邃漆黑,这紫鹤武士,亦一如凌玉娇下来之时一样,睁眼一片漆黑,根本未见到躲在密室后面的凌玉娇,转眼就继续攀援而下,数尺之后,突然抓到一把极细的绣花针,病澈心肝,惨叫一声就砰砰地滚跌了下去。
在井口守候之人突然发觉,原来因人体重量而绷紧的绳索已经松了,急忙伸手握住绳子往上提一提,摇一摇,证明已经没有人挂在上面了。
他们伸头向井内大喊询问,除了回音荡漾,什么也没有。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眼睛不时望向董娘。
董娘手下只剩下三位可供差遣的紫鹤武士,但他们显然已吓破了胆。
她又怒又恨,一咬牙决定“御驾亲征”,突然耳边又传来一丝极细微,却又极清晰的声音,吩咐道:“以退为进,逼她下去。”
董娘神色一动,这已是“传音入密”之术第二次在向地下达指示了,于是她不动声色,轻轻叹了口气道:“算啦,盖奇既然这么难缠,又何必非要跟他缠到底不可?”
董娘下令收拾,一副打算撤退之势,一面喃喃道:“反正抓了干余名嫌犯,尽可回去交差啦!”
柳含笑道:“好啦,不用跟我做戏啦,我下去便是。”
董娘未料到她竟会这么怏就答应了。
柳含笑已与宁儿、馨儿合力将绳索上的绣花针悉数拔除,然后在该处缚一记号:“凌玉娇藏身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附近。”
然后她再把绳索垂下去,背上她那口帆布袋,开始爬入井中,同时向宁儿、馨儿吩咐道:“这里不用管了。回去陪我爹,告诉他晚上我会回去吃饭。”
宁儿、馨儿离去,柳含笑已悬身在井内绳索之上,从帆布包中取出一枚小钢环,向董娘道:“过来帮我一下。”
董娘伸头入井中,柳含笑将手中铜环伸出道:“先帮我拿一下,我要穿一根细绳。”
董娘握住铜环,不料柳含笑忽地伸手,一把扯下了她的面具。
董娘惊怒中,柳含笑己哈哈大笑着,迅速向下滑去,一面道:“果然不出所料,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哈哈……”
又是绳索涮地垂了下来。
凌玉娇惊惧不已。
刚才绳索被收了上去,定然是已检查出绣花针之计。
这次再度放下,定是已想出应付之法。
凌玉娇飞快地动着脑筋,但是她马上发觉,再动什么脑筋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敌人尚未现身,就已垂下一支奇亮无比的特制火炬。
这一来,就连“敌明我暗”的袭击优势也没有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躲回密室内,把门关好,但愿敌人没有发现这道门。
显然也是不可能。
第一,这支火炬实在有够亮,井内并不算宽敞,在这支火炬照耀之下,可以说是纤亳毕露,无可遁形。
第二,凌玉娇刚才那“插针退敌”之计,固然聪明,却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第三,她这次遇到的对手是“干里追魂”柳含笑,在这位追踪高手之前,任何蛛丝马迹,都难逃她的法眼。
果然就被她发现了密室入口的那条窄窄的缝隙,以及那四个手指着力的小圆孔。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密室入口,脑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打开它,随即哑然失笑。
如是一般机关,当然是要动脑筋研究它的构造,而眼前这个,却是有人守在里面的。
除非有办法“哄”得她自愿打开,否则就只好动用“火药”硬攻。
柳含笑当然不会采用后者,虽然她的帆布袋内也预备了炸药。
她飞快地动着脑筋,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再整理一次:首先,那凌玉娇是为了保护“钦犯”盖奇,不惜炸掉她凌家那座豪华大厅,趁乱进入地道,开始逃亡生活。
地道的终点,是棺材店的接应。
等一下,那接应之人,又如何知道凌家在何时会用到这条逃亡路线的?除非是早就决定,分分秒秒,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地长久等候着。
不错,定是如此,棺材店的接应之人又联合外面的接应之人,也就是棺材店老板与秦记瓷器店的老板,联手安排,在砖厂把人放下,在枯井安排绳索,暂时躲到枯井的密室。
对了,“暂时”,这枯井密室是早就经营布置好的,这密室只能躲,不能逃,如果能逃,凌玉娇又何必在绳子上摔绣花针?
既然只能暂时躲藏,那么要躲多久?如何才知道外面“风声”已过,可以出来了?
洞内的人绝对无法自己探头往外察看,必定是派人来通报接应。
接应之人?躲在洞里的人又如何分辨是来接应之人而非来追杀的敌人?
有窥孔?不行!洞中漆黑,而且派来接应之人也不一定是相识认得之人。
不是窥孔,那一定是“暗号”,对了,信号、暗号、暗语,切口。
躲在里面的人已是惊弓之鸟,绝对不会比外面的人先出声联络,外面来接应之人必定是先开口,而且一开口就能说出正确的联络暗号,里面的人才能确信他是朋友而非敌人,才会放心地打开这道门。
暗号、信号、暗语、切口……只要是双方都同意的,任何东西部可以拿来当切口,历史上最有名的切口,应该是奸雄曹操的“鸡肋”二字,当年曹操八十万大军下江南……
柳含笑立刻将自己飞跃的思想拉回现实来,此刻凌玉娇最想听到的是什么切口呢?
首先要确定,最可能来接应的人是谁呢?当然最可能的是那棺材店的老板,也就是香烛镝的独臂老人。
一想到棺材店,就想到那块可笑的大招牌。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就是它。
于是柳含笑身子一荡,就已贴住了石壁。伸手敲了敲,开口道:“谁说闾罗不照顾?
总有一天等到你!”
这真是目前凌玉娇最盼望听到的一句话,她的确已是惊弓之鸟,她不得不慎重地再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当然是棺材店!”
“棺材店的谁?”
“当然是阎罗王!”柳含笑不知道应答得对不对,她只能设法抓住人类的弱点,她大声道:“谁说阎罗不照顾?你再不开门,谁也照顾不了,我只好走啦,再见!”
果然石缝开始裂开,现出一道门来。
柳含笑果然幸运猜中,诱得密室门开,她先将背上那只帆布袋塞进去。
凌玉娇帮她将帆布袋拖入,柳含笑自己也抢身而入。
一见对方是如此年轻美貌,不禁互相心折,暗羡不已:“我叫柳含笑,柳天武是我爹!”
凌玉娇又惊又喜:“柳天武大侠,义薄云天!柳姑娘仗义来援,凌玉娇感激不尽。”
随即她又起疑:“阎时罗怎么跟你柳家……”
“阎时罗?原来那棺材店的老板叫阎时罗?”她想到刚才贸然回答说:“当然是阎罗王”一句,竟是巧之又巧的答对了,不禁笑了起来:“是我柳家主动找上了阎时罗。”
凌玉娇立时惊觉,柳含笑及时笑道:“慢来慢来,千万别动手……”
凌玉娇全身挡住盖奇,采取戒备姿势。
柳含笑道:“现在才惊觉。来得及吗?”
凌玉娇坚决道:“奋力一搏,死而后已。”
柳含笑只是浅浅一笑,回身采出洞外,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就把刚才她自己攀援而下的那条绳索,引得燃烧了起来。
凌玉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含笑道:“你看不出来吗?现在就连我也没有退路啦!”
原来柳含笑在从井口开始下降时就已顺便将绳索涂上了一层“磷粉”,她这一引燃,整条绳索都开始燃烧,不一会工夫,下半截就已烧断,跌落井底,上半截也已快速地烧到了井口。
董娘与守候在井口的紫鹤武士都大吃一惊!
凌玉娇惊奇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柳含笑道:“你没看到吗?我把这条唯一能通到外面的绳索烧掉啦!”
凌玉娇道:“为什么?”
柳含笑道:“因为控鹤监的人,正在上面守着,等我将你二人捉上去。”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动手?哈哈……”柳含笑摊开双手,表示最大的友善诚意:“我虽然号称“千里追魂”,只因追踪之术举世无双,若论起真力真枪的打架功夫,却不见得能赢得了你凌大小姐。”
“你倒也谦虚。”
“所以我烧掉这条绳索,表示我并不打算将你二人捉去献功。”
“那么,你这样不辞辛劳追踪到此,所为何来?”
“只为了要跟你当面谈清一件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请说!”
“他……”柳含笑指指被她藏在身后的盖奇:“他到底是谁?”
“我相信令尊二疋告诉过你。”
“他是告诉过我,我要听你自己告诉我!”
“我给你的答案也是一样,他只是个可怜的乞丐!”
“可是控鹤监的人,为什么坚称他是“钦犯杨欣”?”
“只因他们手上有一张榜文图像,那杨欣长得跟他实在很像。”
“只是长得像?他可不可能就真的是杨欣?”
“不可能!”
“为什么?据说你也不了解他以往的身世。”
“对,我是不了解,但是我就是知道他一定不是杨欣。”
“为什么?”柳含笑逼问她:“为什么?”
凌玉娇在她的注视下,深深叹了口气:“因为他阴错阳差的闯进了我的生命,我跟他已经结为一体,今生今世,注定要跟他同生共死。”
“可是控鹤监的人,好像是非要得到他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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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也要有些手段才行。”
“不错,他们就真的用了最狠毒的一招。”
“哦?”
“他们故意滥捉无辜,凡是长得与他三分相似,无似老幼,一律逮捕……听说已经株连逾千啦!”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告诉你外面发生的事情。”
“哼,你没有任何意思,意思却非常明显;如果牺牲小我,交出一个盖奇,就河以救回那一千多个“无辜”,对不对?”
柳含笑无语,只是等她自己说下去。
凌玉娇道:“你要先想想,造成这样罪大恶极的“杀孽”的,是朝廷的暴政,是控鹤监的劣行,不是盖奇的错。”
柳含笑暗自点头。
凌玉娇又道:“你再想想,那些被牵连的,也只怪他们长得有“三分相似”,那也是该遭恶劫,一种孽缘。”
柳含笑又点头。
“如果他们长得像就是“无辜”,那么盖奇长得像当然也是无辜!如果要救那些无辜而必须牺牲这个无辜,在你柳含笑姑娘看来,认为这是大仁大义,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柳含笑顿时面红耳赤。
凌玉娇坚定地道:“不管你与控鹤监之间,达成了怎样的默契,有什么交换条件,要解决此事也很容易,只须先把我凌玉娇打发了。”
柳含笑不由得充满敬佩之意:“难为你能有这样的决心。”
凌玉娇道:“不止我一人。”
“还有谁?”
“还有赵君璧、李莫愁、李绛儿!”
柳含笑吃惊:“什么?你是说你们四位都与他…”
凌玉娇昂然道:“都已与他“结为一体”了。”
柳含笑听她说得这样斩钉截铁,心知定然不假,不由得好奇打量那个盖奇:“我实在好奇,据说数日之前,他还是钟山雨花台前一个残废乞丐,可是我看他,不像残废呀!”
“虽不残障,却似痴呆!”
“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许多事,真是一言难尽,总而言之,这些天来,他每天都有长足的进步……真是神奇之极。”
“他到底会不会武功?”
“完全不会!”
“难以置信。”
凌玉娇叹道:“任谁都不会相信……可是我们四个,都是亲身经历,不由得不信。”
“亲身经历?说来听听……”
一想到所谓经历,就是被这个乞丐夺去处女贞操,被他整得欲死欲仙……而这些亲身经历,就该怎么向外人去说?她叹气道:“……说考固难以启齿,只怕听考亦不堪入耳。”
柳含笑不解,皱眉道:“什么意思?”
凌玉娇笑道:“你一个大姑娘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柳含笑一呆,隐隐觉得定是他们男女私事,追问不安。
仔细打量这个神她说得“神奇”的盖奇,其实也并不是怎么太出色;满睑稚气,真如凌玉娇自己的评语:“虽不残障,却似痴呆。”
他真的不会武功?
她伸手握住盖奇手腕,本是想探采他的内息,谁知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电流。
这莫名其妙的电流,将柳含笑震得不由自主地用力甩手抖开。
然而她忘了自己的武功,这一甩之力何止千斤?盖奇竟被她甩得凌空飞起,砰在凌玉娇身上。
凌玉娇摔不及防地被他这一撞,费觉腰胁“云庭穴”上一麻,顿时浑身无力,脚下一滑,竟失足往洞外井底跌落。
幸而左腰“云庭穴”被踢中,全身无力中右手仍能活动,仓促中伸手一捞,幸运地抓住了盖奇的足踝。
凌玉娇下坠之势,也拉得盖奇往下滑落?柳含笑惊觉自己几乎铸成大错,急忙握住他的手不放。
而盖奇此时已是半身在洞外了。
凌玉娇也就这样悬吊在洞外了。
柳含笑努力要将他二人拉回来,不料这密室洞穴内,因有涓滴细流,长年湿滑,柳含笑因无处着力,非但无法将二人拉回,反而连自己亦被带动得一寸一寸往洞外滑去。
眼看就要被拉得滑出洞外,与他二人一起跌入深不可测的井底去,她却不能就此松手,置他二人不顾。
幸而此密室洞口并不太宽,柳含笑在情急之下,也就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张开两腿,用脚蹬住洞口两边的石壁,身子尽量向后仰,双手捉住盖奇手腕,这才暂时稳住下滑之势。
凌玉娇身悬洞外,惊惶大叫:“喂,你搞什么鬼?还不赶快拉我们上去。”
柳含笑这下子再也笑不出来了,气极败坏道:“地上太滑了,根本使不上力气……你为什么不往上爬?”
凌玉娇气苦:“我被他踢中“云庭穴”啦!”
竟会有这么凑巧?
刚才是怎么回事?
柳含笑低头望望这个满脸稚气的大孩子,实在想不透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有“触电”的感觉?
而且是如此强烈的触电?
可是此刻不仍是握着他的手腕吗?怎么又完全没有异样呢?
此刻的他,半身悬在洞外,半身趴伏在她大大张开着的两腿之间,丝毫不知危险,反而笑嘻嘻地觉得好玩。
一个苣题年华的少女,就让一个大男孩在自己两腿之间?柳含笑利时面红耳赤,尴尬万分,而此刻又偏偏不能放开手弃他二人不顾,又无法合拢双腿躲开他的嘻皮笑脸。
此刻她双手双腿都不能运用,要脱离目前困境,就只有靠这个“痴呆”啦!
柳含笑试探着问他道:“你听不听得懂我说话?”
这盖奇只是对她露齿而笑……他满口牙齿倒也洁白整齐。
她续继试着与他沟通:“你还有一只手是空着的,对不对?”
这盖奇似乎听懂了,伸出他的手来,向她摇了摇。
柳含笑大为惊喜,继续指导着他:“现在,把你的手伸过来,抓住我,用力往上爬。”
盖奇就伸过手来,一把就抓住了她那柔软的胸部。
柳含笑惊叫:“不对不对,不是抓这里。”
果然他又栓到别处,乱抓乱摸一阵。
少女身上禁地,就这样被他一阵揉捏,弄得她又尴尬又娇羞,浑身无力地惊叫:“不行不行,这里更不能摸。”
突然,她惊见这盖奇顽皮地扯弄着她整吞腰间的那条丝质裤腰带。
一扯之下,给成蝴蝶形的活结,就应手而开,她穿着的那件浅绿色的宽松缎子长裤,就此松脱下来。
柳含笑又惊又急叫道:“你在干什么?”
凌玉娇悬身洞外,仰头看不见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道:“他怎么啦?他在干什么?”
“他,他……”
盖奇竟又得寸进尺,扯脱了她的底裤。
那少女的最最羞人之处,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那个大男孩眼前了。
而他竟是眼睛一亮。
柳含笑惊急大叫:“不行,不准看!”
外面的凌玉娇更着急。追问着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把我的……”
她突然发现,有些事真的是无法启齿对别人说的,她只能恨恨道:“他坏死啦!”
凌玉娇立刻就发觉,那上面并未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她自己就是女人,一听就懂得那“坏死了”三个字的真正含意,一定是盖奇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盖奇什么都不会,除了“采花偷香”之外……
这柳含笑大约也逃不过被他“采”了吧……凌玉娇坪然心动。
这位突然出现的“千里追魂”柳含笑,到此刻仍不知是敌是友,要是真的给盖奇“采”一下,保证她也会死心场地,跟我们站在同一边啦!
凌玉娇正在痴想着,柳含笑却突然觉得一阵热呼呼的气团吹在她两腿之间,她低头一看,立刻又惊又羞,又怒又呕,是盖奇,他正在热切地,专注地,低头注视着那桃源洞口。
越低头越凑近……
几乎要贴了上来……
炽热的鼻息,滚烫着那娇嫩之处。
她羞煞愧煞,无助地努力扭动着要回避,呻吟地哀求着:“不要……”
而他那里会不要?他正如此专注地欣赏着。
她这儿是如此丰满突出。
她这儿是如此精致玲珑。
她这儿是如此晶莹剔透。
她这儿是如此纯美无瑕。
淡淡柔柔的几茎芳草。
凄凄迷迷的涓涓细流。
他如此地专注凝视,她却羞恨无地,极力扭动着要逃避,却因那样的扭动而令得蚌肉翕合吞吐,晶莹润湿,更散发出奇妙的诱人气息。
竟诱得盖奇猛地埋头而入。
柳含笑挣扎哀鸣:“不要!”
董娘一时不查,竟真的被柳含笑揭下面具,露出她的本来面目,气得她将那张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用力摔在地上。
八紫鹤之一的顾平附合道:“本来漂漂亮亮的一个大美人,干嘛一天到晚戴着张死人脸,把自己弄得阴阳怪气的。”
她一瞪眼,顾平吓得赶紧闭嘴,悄悄溜到一边去。
她越想越有气,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柳含笑就处处跟自己针锋相对,处处要表现得高人一等,要不是为了奉命缉捕“钦犯杨欣”,要不是她控鹤监的最高总监“蔷薇夫人”时时在暗中以“千里传音”术一再叮咛,多方忍让,早就与那柳含笑翻脸了。
艳阳高照,大家都躲到荫凉之处去休息,只有她仍在焦燥地在井口处来回踱步,那柳含笑进入井内许久,到底怎么样了?
紫鹤顾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奔到井边来看,只见井里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烟,带有磷磺恶臭,接着就见到那条垂入井中的绳索,缓缓向上燃烧成大烬。
顾平惊道:“这么结实的粗麻绳,即使是浸过油,也不可能烧得这么澈底吁!”
董娘耳后却响起一个声音道:“那是因为绳子上涂了一层磷磺药粉。”
董娘回头,她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宫装俪人,她恭敬行礼道:“弟子董芸娘,叩见“蔷薇夫人”。”
顾平也赶紧叩首行礼,乖巧地退到一边去了。
蔷薇夫人冷冷道:“董芸娘?你这一路上,不是都自称“董娘”的么?”
芸娘恭谨回答:“弟子只是为了便于领导。”
“哼!戴了个老大婆面具,取个老太婆名字,就领导好了么?领导的结果呢?她还不是叛变啦!”
芸娘呕在心里,心想还不都是你要我忍耐她的。
蔷薇夫人亦自呕恨:“柳含笑,哼!我早就看出她跟她老爹一样,集傲难驯,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跟那几个贱女人一样,闻不过杨欣那一关。”
芸娘一怔:“您说什么?”
蓄薇夫人道:“隋朝炀帝因荒淫而失国,他杨家子孙又能好到那里去了?”
芸娘仍是不懂。
蔷薇夫人道:“你以为乞丐能有什么通大本领,能搞得那几个女人,死心场地的绕着他团团转,为他拚死卖命,在所不惜?”
“为什么?”
“是因为他对女人另有一功!”她突扶一又住嘴不说,严厉叮咛道:“反正你给我特别注意了,千万别让他把你……”
把你怎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吩咐道:“一见面就立下杀手,干万心软不得。”
“可是他只是个残废乞丐,又毫无武功。”
蔷薇夫人厉声道:“你敢不听我的话?”
芸娘一惊,只有住嘴,指指那根烧毁的绳子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蔷薇夫人一挥手,立刻就有数百名控鹤监的武士奔来,各部扛着绳梯、擂木、云架、镰勾,甚至还有火统、炸药等物。
芸娘大惊:“您打算攻城吁?”
蔷薇夫人道:“据说这底下,是西汉钟王陵寝,而呈上来的那幅“绡绫兜”上的藏宝图,不也正是指向此处吗?”
芸娘这才恍然大悟。
蔷薇夫人道:“我先垂下绳梯进入,设法找到入口,你随后率领大队人马装备下来,进行强攻。”
芸娘甚是赞同,只因她与那柳含笑有心结,立刻愤然上前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就让我来打这头阵吧!”
蔷薇夫人点头道:“千万小心,不可轻敌……尤其不可轻视那个乞丐。”
“是!”
芸娘选了一捆绳索,一端在井口缚牢,余下的整圈套在肩上,一面放长,一面下降,这样才不会因为投入绳索而打草惊蛇。
她一点也不敢轻敌,她深知那柳含笑机智轻劲,堪称强敌,她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一面放长绳索,一面缓缓下降。
刚才柳含笑与宁儿、馨儿在检查那绳索上的血迹与绣针之时,芸娘也将大概的深度距离暗记在心中,现在她也正在默默地估算着下降的深度距离,越是接近,她就越是小心,绝不发出任何声音来,她不打算太早惊动强敌。
这井中一片漆黑,她极尽目力设法看清楚周遭情况,她不想引燃火摺子,火光在黑暗中会博得很远,那样会使敌人惊觉。
突然她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
她心神一振,已经接近啦!
她摒息静气,一面仔细分辨声音来源,一面缓缓下降,往那声音接近……是柳含笑!
她在喘息、在呻吟。
是怎么回事?她是生病?是受伤?还是中了毒?
那么她的敌人是谁?能教柳含笑这样的高手受伤,岂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她突然全身惊栗,因为她又听到柳含笑突如其来的一声哀鸣。
但是奇怪,那分明不是痛楚的哀叫,倒像是极度欢愉中的嘶喊。
这就实在太奇怪啦!芸娘的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坪坪跳动起来,因为她在仔细分辨之下,除了柳含笑的奇怪呻吟声之外,更夹杂着一个男子粗浊而急促的喘息声。
芸娘迟疑起来,但是她忍不住要一采究竟,她拚命压制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慌乱,小心翼翼地再往下降去。
这井内四壁,就像一支巨大的空心水管,所以回音极大,芸娘再次下降了近百尺,才能见到一处洞穴,洞内透出微弱的烛光,那些奇怪的声音,也正是从这处洞穴内传出来的。
芸娘更是小心翼翼地再往下降,更接近一些,此刻已处身在洞穴之项上,正好可以瞧见里面的情况。赫然见到一幕教她脸红心跳的难堪场面。
正是那个盖奇,正紧紧地压在柳含笑的娇躯上,挥起长戈,勇猛攻击。
柳含笑承受着他的无情摧残,辗转呻吟,扭摆挣扎,看似在努力要躲避他直捣核心,却又更像是努力要撤开重重障碍,欢迎他的长驱直入。
那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场面,比任何的血肉相搏生死拚斗,更教人心跳加速,血脉贲张。
难怪蔷薇夫人会说:“她过不了乞丐的那一关。”
难怪蔷薇夫人也会欲言又止,原来是指这样羞死人的“一关”。
看她竟然完全不觉羞耻,甚至更似在享受着那“一关”,芸娘莫名其妙地怒不可遏,暴喝一声,凌空飞扑而下:“不要脸的狗男女,纳命来!”
这一含怒出手,果真凌厉无比,眼看就要教他二人丧命在她掌下,琶地里由洞内靠近门后,涌出一股强大力道,砰地撞在芸娘肩上,将她的攻势及时化解开去。
芸娘惊怒回头,原来是护着盖奇从地道逃亡的凌玉娇。
原来芸娘在外窥见到这样一场男欢女爱,抵死缠绵的热情场面时,就已口干舌燥,心烦意乱,竟未能深思一下,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凌玉娇。
芸娘大怒:“你躲在这后面干什么?给他们“护法”?”
凌玉娇抢上一步,拦在盖奇与柳含笑之前:“你没见到他二人正在紧要关头?”
芸娘怒骂道:“什么不要脸的关头。”
她又要冲,凌玉娇又拦住:“你知不知道打散鸳鸯,坏人好事,最最缺德?”
芸娘气急,只会怒骂:“不要脸,不要脸。”
她又抢攻而上,凌玉娇拚力挡住,绝不容她危及到盖奇与柳含笑。
然而这个董芸娘虽然年纪轻轻,却能在控鹤监居于高位,岂是泛泛之辈,此刻又是含怒抢攻,凌玉娇奋力抵敌,越来越感到吃力,不禁焦急大叫:“喂,柳姑娘别贪玩啦,以后有的是机会。”
柳含笑却只是回答一阵嗯嗯啊啊,并未起身。
凌玉娇拚力挡开芸娘一击,抽空大叫:“还不起来帮忙,我挡不住啦!”
谁知那柳含笑此时,正被盖奇死死吻住,就连口鼻亦一齐被他密密吻住。
她只能努力咿咿唔唔地扭头,终于躲开了他那火热的长吻,抢着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能开口道:“我……我起不来!”
凌玉娇已被芸娘一连串抢攻,竭力拚斗中,上气不接下气,大叫道:“把他推开不就起来了。”
柳含笑也是被盖奇一连串沧攻,冲击得她连气都接不上来,可怜兮兮地道:“他……刚好压住我的“牧间穴”。”
芸娘也是武术高手,当然清楚“牧间穴”是在乳上肩下的正中间位置,一经压制,则全身酸软无力,只能任人摆布。
芸娘忍不住好奇,在与凌玉娇激门中抽眼望去,果然见到那乞丐的右手五指箕张,正结结实实地,满把握住柳含笑那小巧却坚挺的椒乳,又捏又揉间,中指正巧压在她的“牧间穴”上。
就只瞧上这一眼,芸娘不由呸地一声,脸红心跳,就像是自己的乳房被他捏住了一样。
就这一疏神,已被凌王娇抢攻一招,扳回劣势。
芸娘又气又很,又羞又恼,她拚力抢攻,凌玉娇竭力拦住,绝不退让,她很极怒骂,只不过她自己也只是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儿家,尽管怒极恨极,能骂得出口的,也只不过是“狗男女,不要脸,羞死人”之领的几句话语。
凌玉娇拚力抵挡,几乎力竭中,柳含笑突然大声呻吟:“哎呀!不行了,我别不住啦,我快要死啦!”
凌玉娇又恨又气:“拜托你就别再别住,要死就快点死!”
董芸娘大感奇怪,她搞不仅这凌玉娇为什么一面拚命要护住不让柳含笑受到伤害,一面咒骂她快点去死。
凌玉娇拚力拍出一掌,将芸娘逼退半步,这才缓过一口气道:“……死过去,好赶快起来帮忙。”
芸娘一怔,原来她们二人所说的“死”,大概不是真正的死亡。
再听那凌玉娇也非常气愤柳含笑为什么要“拚命别住”,不肯快些“死过了好赶快起来”,她直觉感到那柳含笑实在有够不要脸。
这样不使脸,又总是要跟自己针锋相对的女人留她何用?还不赶快把她除掉。
手上攻势一紧,劲道更足。
凌玉娇立刻感到压力大增,危急万分。
而那可恶的盖奇,竟然完全无视目前这种随时有致命的危机,仍在贪婪地享受着柳含笑那处女的内体。
嘴巴又吸又吮……
双手又捏又揉……
下面更是挥戈挺进,勇往直前。
可怜的柳含笑,初经人道,就被他这样亳不怜惜地扫庭犁穴,直捣黄龙。
又是一阵紧锣密鼓的狂风暴雨,连续不断的摧残蹂躏之后,柳含笑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哀鸣一声,澈底的崩溃了。
这一声哀鸣董芸娘心惊胆跳,血脉贲张。
凌玉娇是过来人,急忙问道:“怎么啦?你死了没有?”
柳含笑颤抖着,糜软中克有一阵痉挛,大量阴精直泄而下。
盖奇却趁势最深最深地插入,死死地抵在阴门之口,尽情地大口大口吸吮着那甜美的“蜜汁”。
凌玉娇已经累得不像话了,拚力大叫道:“你既然死过了,就赶快起来帮忙呀!”
半晌仍无动静,凌玉娇又急又呕,匆忙中回头一窥,只见柳含笑大字形瘫软在地上,时间余汁沥沥。
她仍在虚脱中喘息。
在无限满足中痴痴微笑。
这一分神,已被芸娘重重地一掌击在胸口,力道之大,震得她凌空飞跌,砰地撞在洞穴后方的石壁上,撞得那面石壁竟然出现裂痕,簌簌地落下许多碎屑石粉来。
凌玉娇一声惨叫,将柳含笑从虚幻缥缈的快乐天堂中拉回现实世界来,睁眼见到芸娘击倒凌玉娇,又恶狠狠地向自己逼来。
她这才发觉危机已迫在眉俏,她赶紧一跃而起,谁知脚下一软,砰地又仆倒在地上。
原来刚才被他那样一阵疯狂蹂躏,撞破精关,阴元狂泄……此刻竟已精疲力竭,连站都站不起来啦!
见她这样狼狈相,芸娘嘿笑着逼上一步:“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这叫做什么?你也做个风流女鬼吧!”
柳含笑只能虚脱地喘息。
芸娘举掌劈下:“纳命来吧!”
眼看柳含笑就要丧生在她掌下,凌王娇顾不得自己伤势,奋力街向前去。
芸娘左手一勾一带,已将她掌力引过一旁,右手“推波助澜”,挈在凌王娇背上,砰地一声,跌出洞穴之外,失足落下无底深渊中。
柳含笑悲鸣:“玉娇姐……”
芸娘虽已一享击中凌玉娇,解决了这个强敌,自己也因经过一场激烈拚斗,损耗过钜,疲累不堪。
柳含笑努力提气,赶快凝聚精力,但是芸娘绝对不会给她有机会恢复过来,她已提神运气,绶缓逼近……她眼神中满是杀机。
在这干钧一发一际,盖奇却突然朝她冲过去,将她拦腰抱住。
以芸娘那样的绝世武功,一闪竟未能闪开,就已莫名其妙地被他结结实实抱住,不由又惊又怒,双掌两下向内一合,一招“借花献佛”,合坚他双耳“太阳穴”。
如是一般稍有武术基础之人,必定缩手后退,否则两耳太阳穴被击,必死无疑。
谁知这白痴盖奇,根本不懂半点武功,完全不知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丽姑娘,举掌间就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但不知问躲后退,反而抬头仰脸,望着她展齿一笑。
芸娘不由自主地分神、迟疑一下。
只一刹那间,盖奇又将整张脸孔,埋入了她的胸前。
芸娘的双掌这才“啪”地一声,合拍下去……并未真正击中盖奇,只是以毫厘之差,在盖奇脑后互拍而已。
说来一长串,其实只是刹那间的事,芸娘正自惊异何以会有那样刹那间的犹豫迟疑,那盖奇已埋头在她胸前,在那柔软饱满的双峰之间,又拱又钻,又吸又嗅,贪婪地享受着她少女的芬芳。
董芸娘利时间浑身酥麻,一眼正见那柳含笑努力挣扎着要站起身来,眼中隐含着同情之色,不由得又羞又怒,狠狠地一耳光括在盖奇脸上:“你这个白痴,还不放手!”
这一耳光真是又狠又重,啪地一声,竟打得盖奇嘴角涔血,颊上五只指痕殷然。
而这个白痴盖奇非但并未放手,反而扬头望着她傻傻地一笑。
这一笑是多么纯真,多么无邪,多么甜美。
这位出身“控鹤监”的董芸娘,终日处在冷酷奸险的斗争环境之中,忽然见到这样坦诚无邪的笑容,见到如此知心,了解的眼光,她自己反而一下子陷入痴呆中了。
就这样痴痴地凝视着盖奇的眼睛,自幼的孤苦,成长的艰辛,环境的险恶,突然一下子都找到了倾诉的对象,遇到个真正的知己……还争什么强?斗什么胜?名是什么?利又何用?
这世上所有的功名利禄,全都加起来,只伯也难买得到一个真正的知心的笑容吧!
这盖奇竟然能深知她的心?
这芸娘竟能在一刹那间化暴戾为祥和?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凌玉娇说的:说起来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只有亲身经历过,不得不信。
柳含笑心中纷纷涌现一大堆错综复杂的思绪,迷惘、惊喜、甜蜜,又羞愧……
她不想打扰他们……
她悄悄伸手将这密室的石门关闭,开始调息运气。
突然一声巨响,大地震动。
原来是蔷薇夫人领着大批控鹤监的武士,开始强攻了。
她终于找到密室,只因洞门封闭,无法从外面开启,蔷薇夫人下令用火药,要强行炸开。
大地震动,烟硝弥漫,石屑纷飞。
董芸娘一下子由痴迷中惊醒,猛地摔开盖奇,劲运双掌,跨出沉称的步伐,往柳含笑逼去。
柳含笑暗惊,她尚未调息恢复,但也不能束手待毙,眼见芸娘双掌一左一右,一仰一俯,一吞一吐,“双龙搅海”,一股巨大的迥施掌力,直扑而来,柳含笑奋起最后一丝力量一掌向这股迥施掌力之中反击回去,砰地一声巨响,芸娘被反击之力震得蹬蹬蹬连退三步,而柳含笑却凌空向后飞跌,撞在那洞穴后面的石壁上。
芸娘咬牙切齿:“千里追魂果然功力不凡,再接我一掌试试。”
她双掌一合,手腕相接,两掌十指错开如蝴蝶飞舞,柳含笑骇然惊叫:“彩蝶飞?你是彩蝶仙子的传人?”
芸娘狞笑:“要是你今天能够不死,自己去问她。”
芸娘两掌突然化作干万只七彩蝴蝶,穿梭飞舞,往柳含笑逼来。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
蔷薇夫人在外面炸石开山。
密室内天摇地动,芸娘几乎立足不称,腾身而起,往柳含笑扑去。
柳含笑瞑目待死……谁知那盖奇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扑在柳含笑身上,将她紧紧抱注。
芸娘的双掌击落,结结实实拍在盖奇背脊上。
这双掌之力何止千斤,盖奇顿时口中鲜血狂喷。
这千斤之力,也透过盖奇,撞在柳含笑身上,撞得身后的石壁哗地崩塌。
盖奇与柳含笑二人翻身趺入石壁之后,芸娘吃惊,只见这密室本是利用天然巨石之缝隙挖掘修饰而成,吃不住蔷薇夫人用强力炸药连绩轰炸,石块松动,土石纷飞,尘雾弥漫,盖奇与柳含笑跌入石壁后面,到了何处已经看不清楚啦!
大量土石仍在殡落,眼看这间小小密室就要崩场,芸娘已无退路,只得纵身而起,穿越大大小小的陨石,往那石壁破同窜去。
身后轰然一声大响,一块数百吨的巨石已经崩落。
大量的砂石亦随之泻落。
刚才那间密室在顷刻间已被士石填满。
真是死里逃生,间不容发。
芸娘取出火摺子引燃,四下打量,竟是巨大的人工割切得整齐的巨石,垒砌而成的巨大通道。
这些通道真是四通八达,错综复杂。
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财力与人力,在这地底建设这么巨大的建设工程?
突然她想起蔷薇夫人的话,这儿一定就是那“西汉钟王陵寝”了。
想到蔷薇夫人,芸娘不禁苦笑:火药爆破强攻的结果,反而把通道炸塌堵塞啦!
蔷薇夫人与她的控鹤监武士们,何时才能再挖开那些士石,进入此处?
那盖奇与柳含笑到那里去了?
想那柳含笑号称“干里追魂”,一向都在追寻别人,怎么也没想到此刻会变成被别人追寻了吧?
柳含笑果然极痛苦又难堪。
她一向都在追寻别人,怎么也没想到此刻会变成被别人追了。
千里追魂柳含笑的追踪之术,举世无双,但是被别人追呢?有没有躲避不被别人追的方法?
要是在平时,她自有许多种方法躲避别人的追踪,但此刻不但自己身受重伤,还要照顾这个伤得比自己更严重的盖奇。
芸娘的那一击,幸运地将盖奇与自己撞破石壁,跌了出来,而她一定也会追来,两个都是重伤之人,又如何能逃过她的追击?
唯一的办法就是行险幸幸,以不逃为逃,或许能暂时躲过。
柳含笑就在与盖奇翻落在石壁之后的那一刻,就紧紧抱住盖奇,躺在地上不动,住由土石崩泻,几乎将他们掩埋。
她的判断果然没有错,接着就是董芸娘一耀而出,越过她二人,落在比她更远之处。
接着就是巨石崩落,将刚才的密室堵死。
接着就是火光一闪,不由自主地挣动呻吟。
幸而仍有陆续损落的土石声响,盖过了他的声音。
幸而柳含笑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挣动,又用嘴唇紧紧地吻住他,不让他呻吟出声。
幸而芸娘未曾料到她会冒险留在这样最危险之处。
而那董芸娘果然在四下打量一番之后,高举着火摺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行去。
危机暂时过去,柳含笑却不由自主地一声呻吟,剧烈颤抖。
芸娘的那一掌使她胸前肋骨断裂,碎裂骨头大概刺入了肺部,连呼吸都困难之极。
她拚了死命似地紧紧拥住盖奇,似乎从他身上能得到镇定,得到安慰。
似乎连疼痛都能减轻。
紧紧的拥抱能喊轻疼痛,而那深深的吻竟也能吸吮到一股甘润的蜜汁的津液,温和地绶缓渡入她的口中,顺着咽喉融溶而下。
多么甘,多么甜,多么美,柳含笑忘情地伸出舌尖,努力地在他口中探索、搅动,贪婪地用力吸吮,要获得更多更多,然后大口大口,咽咽吞入腹中。
四周一片漆黑,大地仍在震动,是山崩?是地陷?是陆沉?
即使是世界末日来临,也打搅不了这一对男女患难中的真情,柳含笑在拥吻中得到无限的慰藉满足,她已忘了伤势,忘了疼痛。
她感到盖奇的双手,又开始游遍她的全身。
她感到盖奇的宝物又开始变化,坚挺,又开始刺入。
又是一阵心悸!刚才那样一阵抵死缠绵的结果,几乎被他掏空了阴元,几乎丢了性命,真是余悸犹存。
但是刚才那种被他无情的蹂躏所带来的快乐与满足,亦是毕生难忘的。
这就是女性,就因为有这样难忘的高潮享受为酬,做女性的就会心甘情愿的冒那怀胎十月的痛苦,甚至冒着生产可能导致死亡的危险。
柳含笑是坚强的女性,但是在这个一度“征服”了她的男人面前,她就再也坚强不起来啦!
虽是在漆黑的暗中她清楚地感觉到盖奇的巨物剌入,清楚地体会到他的驰骋。
那种剧烈的驰骋所造成的摩擦,也比刚才要清楚得多,也要深切得多。
刚才是羞愧中带有恼怒,反抗中带有痛楚,惊惧中带有慌乱。
而这次,柳含笑清楚地用心地体会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刺激与每一个反映。她惊奇于人体的奥妙,惊异着灵与欲之间的微妙结合。
大地仍在震动,柳含笑清楚地感受到强力炸药的威力,坚硬巨石渐渐炸开,大批的武士合力在搬开碎石,努力要打通这条堵塞住的通道,但是还早。
柳含笑完全无暇理会那此一,她已渐渐被盖奇带上了情欲的高峰。
被他无数次的冲击之后,由先前的慌乱到盲目的得到快感,渐渐地竞能体会到白己的敏锐之处,快感之点:她下再盲目地闪避,她可以自主地以敏锐之处之迎接快乐:心安理得,慢条斯理地享受快感。
奇妙的是,那盖奇似乎也颇有默契地与她配合行动…心安理得,慢条斯理,缓缓地却又确实地触动她的敏锐之处,拨弄她的快感之点。
从心灵的契合,到行动的搭配,柳含笑就完完全全地放松了自己的身心,如同趁着风的羽翅,漫游在幸福而满足的生命之中。
她紧紧地缠住他,密密地贴住他,轻轻地噬咬他的臂膀,幸福而满足地在他耳边誓言:“从今而后,我当与汝同生共死!”
忽然就在自己耳边听到一声冰冶刺骨的“哼”!
柳含笑大惊失色,一跃而起。
自己正在享受着肉欲快感,失去了应有的警觉心,竞让敌人无声无息地侵入自己身侧。
虽是漆黑中伸手下见五指,但身旁似乎并无董芸娘的踪迹,她失声惊叫:“董芸娘,你在哪里?”
仍是未有声息,柳含笑摸出自己的火摺子点燃,四下找寻,根本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难道这西汉钟王的陵寝之内,竟然有鬼不成?
自己是练武之人,竟然荒谬地想到有鬼?柳含笑扬声暍道:“你是谁?你在那里?”
那个冶冰冰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跟他无法同生,如今只有共死啦,哈哈!”
声音果然就在耳边,柳含笑立刻省悟,原来这就是一种武术中非常高明的“千里传音”。
她立刻就想到那个屡次在背后指挥芸娘的传秘人物来,这个此芸娘更可怕的厉害人物,显然是控鹤监这次缉拿行动的真正指挥者。
显然她已打通了密室通道,此刻一定已经在这块巨石之后。
她一定很快会打通这块石头,向自己追来。
柳含笑再下迟疑,一拉盖奇:“快走!”
谁知盖奇却突然伸出双手,将她两腿一起抱住。
柳含笑因此绊得跌倒,正要一跃起身,下料那盖奇已趁势将她整个人紧紧缠住。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巨石在她们身后炸得粉碎。
爆炸的威力,使得大量的碎石像炮弹一样,从她们头顶上呼啸而过,疾风刮得肌肤生疼,幸亏刚才被盖奇扑到,否则……
接着烟硝弥漫中,大量土石泻落,又像刚才一样将她二人覆盖住。
柳含笑正要挣扎而起,盖奇又已将她紧紧拥住,同时也吻住了她的嘴巴。
柳含笑这才省悟,原来盖奇是学她刚才的方法,要她躲过强敌。
蔷薇夫人果然出现,一跃掠过这堆土石,进入了地道;接着火光大盛,数百名武士手执火炬,陆续进入。
蔷薇夫人一声今下:“仔细的搜!”
众武士轰然应诺,果然开始分头搜寻而去。
蔷薇夫人自怀中取出一幅绡绫藏宝图来,就着火炬光,详细对照着此地的形势,得意笑道:“不错,果然就是这里。”
她相准一个方向,开始按图索骥,向前寻去。
柳含笑看得大奇,董芸娘的那幅“绡绫肚兜”她已仔细研究过,上面并无此地的通道详图呀!难道另外还有秘密不成?
柳含笑忍不住好奇,终于悄悄起身,拉着盖奇蹑足跟着蔷薇夫人的方向前去。
才走了没几步,突然耳边又传来一声冷笑。
这次下是“千里传音”,这次是真的就在耳边,她能感觉到一股势气。
柳含笑一惊回头,果然是那蔷薇夫人,阴恻恻地站在那里。
柳含笑惊怔之余,反而大笑:“原来你是故意引我出来,而非真的有此地详图?”
蔷薇夫人道:“不错,你能躲过董芸娘,未必能躲得过我蔷薇夫人。”
柳含笑道:“我又何必躲你?反正你又不见得能捉得到我。”
蔷薇夫人一言下发,突地伸手抓来。
这一抓疾如闪电,快得根本连思考都来下及,而柳含笑竞然也完全没有闪躲之意,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等她的乎抓来,只下过眼光却向身旁的盖奇下半身瞧去。
蔷薇夫人对自己的这一抓很有信心,何况她又根本未做任何闪避,眼看就要抓中她的肩头,突见她的眼光往盖奇身上一望,这也是人性使然,蔷薇夫人亦下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视线往盖奇下半身瞧去。
这一瞧之下,竞见那盖奇胯间巨物,昂然怒立,雄伟异常。
蔷薇夫人突然面红耳赤,心慌意乱,女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闭目扭头,怒道:“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
蔷薇夫人虽然背着身子不敢看,但是她仍能听到一阵悉悉嗦嗦的衣服声。
她当然下伯她们趁机逃跑,以她的功力,逃走的声音她分辨得出来,而她也一定能及时追上,而她也一定捉得住她。
悉悉嗦嗦的声音停止了,她问道:“穿好了没有?”
身后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蔷薇夫人立时感觉有异,急回头,果然已失去他们二人的踪影。
这就奇怪啦,难道她们能化为一阵轻烟消失了不成?
蔷薇夫人恼怒不已,这是第一次有人能从她的手中逃脱,这柳含笑竞能下要脸地利用那臭乞丐的“不文之物”分她的心,又能在一瞬间无声无息地藏匿踪影,果然是个不凡之人。
她恼怒之余,决定往前追寻找找看,谁知才跨出一步之后,就一脚踩空,差点跌进一个坑洞。
幸而她立时弹身而起,双手连挥,藉那反拍之力,重新站稳脚步。
原来刚才多引诱柳含笑现身而熄去火炬,此地一片黑暗,虽然武术基础深厚,夜能视物,却也未能留意地上这下面之处。
这坑洞就在刚才柳含笑二人站立之处,原来他二人并非化为轻烟消失,只下过是悄悄地跳入此洞之中而已。
蔷薇夫人暗骂自己太不细心,取火摺引燃火炬,往坑洞一照,只见底下是一层宽敞空旷的石室,由此洞下望,不见边墙,也下知他二人躲到那里去了。
柳含笑一跳落此地,立刻就拉着盖奇在黑暗中盲目疾走,聿而这钟王地下陵寝的地道,建筑得曲折复杂,高下错落,竞似无边无际,永远到不了尽头似的。
他们是逃亡之人,所以下敢点火照路,在这下见天日的地底,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摸索着墙壁,小心翼翼前进。
她紧紧拉住盖奇的手,深怕一松手就再也找下到他:可是这样拉着他,又该往那里走呢?虽然暂时逃脱了敌人,自己也同样迷失了方向啦!
突然盖奇反拉她一下,柳含笑一惊停步,侧耳倾听,下闻声息,却下由自主地毛骨悚然起来。
这是练武之人必有的反应,面临危险而心生警兆。
奇怪的是,盖奇是个毫无武功之人,他怎么反而比自己更早发现危险的呢?
柳含笑摒息挣气,侧耳倾听,果然在黑暗中有极微的呼吸声。
柳含笑急将盖奇拉过来掩在身后,这才引燃火摺子一瞧,不禁大惊,前近不远处竟是那董芸娘躺在地上。
骤遇强敌,柳含笑不再逃避,决心放手一搏,谁知董芸娘却叹息道:“既然落到你的乎里,要刹要剐,悉听尊便!”
一听这口气,柳含笑暗惊,再一细瞧,只见芸娘例卧在一堆巨石雕成的兵马与仲翕半成品之间,一支巨大的石像例下,压住了她的左腿。
柳含笑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芸娘怒道:“你看不出来我被压住啦!”
柳含笑趋前察看,难免要爬上这些东倒西歪的巨石,因而又使那些石块嘎嘎作响,随时可能再翻倒下来。
芸娘道:“小心,别过来!”
柳含笑道:“不过来怎么救你?”
芸娘怒道:“谁要你救?”
柳含笑终于也小心翼翼地接近她,只见那条左腿已骨胳粉碎,血肉模糊,惨下忍睹。
“你被压了多久啦?”
“我已经昏迷了两次,不知道多久啦!”
柳含笑试着用力要抬高那块石像,谁知竞如蜻蜒撼柱,不动分毫。
这一用力,又引得其他巨石纷纷摇坠,嘎嘎作响。
柳含笑满头是汗,只得停手叹道:“要想保命,只好牺牲一条腿。”
芸娘突然哀叫:“不要!”接着她哭泣道:“我宁可死,也下要变残废。”
突然手上的火摺子光芒一跳,柳含笑道:“不好,火摺子快烧光啦!”
那盖奇不知何时也爬到身边来了,蓦地伸手一推,柳含笑立足下稳,只好跳下地来。
盖奇却下由分说,低头往芸娘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柳含笑不由叹道:“你呀,只要见到漂亮的女人就……”
她却不知盖奇是在向芸娘渡了一口真气。
一口热烘烘,柔绵绵,又源源下绝的真气渡入芸娘口中,缓缓下至丹田。
芸娘立时精神一振,疼痛大减。
盖奇已抬起头来,打量一下这堆乱七八糟,重重叠叠的巨石。
他似乎相中了其中一块较小的雕戍一个将军头型的石块,正卡在一堆巨石之间,他伸手摇撼那头型石块,立刻引起那堆巨石一阵乱摇乱晃,嘎嘎作响。
柳含笑与芸娘同时惊叫:“你在干什么?”
盖奇竞充耳不闻,蛮性大发,双手抓住那石块用力一扳,竞被他拔了下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块顿时失去平衡支撑,纷纷翻落。
柳含笑惊叫一声往后跃退,仓促中手中火摺已燃到尽头,顿时熄灭,变成一片漆黑。
小石引动大石,大石再引动巨石,大大小小的石块连续翻滚跳跃跌落。
有些较小的石块受挤压撞击,有如于弹般地四处进射,柳含笑凭着疾劲的风声,仓皇闪避,亦难免被一些碎石击中,疼痛难当。
空旷石室中充满巨石崩塌时引起的强烈回音,突然传来芸娘的一声惨叫,柳含笑大惊:“董芸娘,你怎么样啦?”
末听芸娘回答,却听背后传来蔷薇夫人的呼唤声:“董芸娘,你在那里?”
柳含笑吃惊,这里的声响竞把这厉害人物引了来。
果然火光在转角处一闪之后,蔷薇夫人持火炬疾奔而至,一见这里仍是尘上飞扬,一片狼藉,不由又惊又怒,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董芸娘呢?”
柳含笑早已又惊又急,奋不顾身地用力搬开大小石块,一面大叫:“盖奇你在那里?”
突然一缕劲风直袭背后,柳含笑紧急往前扑跌出去,避开这一击,反身怒骂:“背后偷袭,你要不要睑?”
蔷薇夫人连续抢攻,一面怒道:“用诡计害死芸娘,你才不要脸。”
柳含笑反击拍出一掌,叫道:“谁说我害死芸娘?”
蔷薇夫人又踢出一脚怒吼:“芸娘不是被压在这底下?这堆石头下是你弄塌下来的?”
柳含笑仓促闪避中仍下忘还击:“是呀!不,不!”
她说是呀是指芸娘确是被压在石堆底下,后来说不是声明这准石头并非自己诡计弄场下来的。
只因被她一阵猛烈攻击得手忙脚乱,因而语无伦次。
蔷薇夫人一手持着火炬,盛怒猛攻中还要保持火炬不熄,一时间竟无法拿下柳含笑,不禁冷静下来,冷冷道:“好,你的功去果然不错。”
她顺手将火炬插在石隙中,双掌一合,手腕相接,两掌十指翻开状如蝴蝶。
柳含笑惊叫:“彩蝶拿!”
蔷薇夫人双掌翮然飞舞。举手投足间,曼妙如舞蹈,掌间却闪现七彩光芒,煞是美丽。
柳含笑却一点也不觉得美丽,反而大惊失色,她双掌竟能幻出七彩,可见功力要比芸娘要高出许多。
蔷薇夫人双掌化为七彩蝴蝶,轻飘飘地向柳含笑拍来,看似既轻又柔,中者立刻伤筋断骨,而且这翮翩飞舞的蝴蝶忽高忽低,虚虚实责,教人避奴可避。
眼看柳含笑就要丧命在她“彩蝶掌”下,却发现柳含笑突然变得充满柔情蜜意地向自己身后轻唤一声:“盖奇!”
蓄薇夫人悚然一惊,脑中突然浮现不久前遇见盖奇的情形,那赤裸的下体,那特别雄伟粗壮,昂然怒立的怪物。
蔷薇夫人忽然全身酥麻,想像自己身后被那样一条巨大的怪物指住,是何等羞死人也。
她这一掌猛地转拍向身后,砰地一声巨响,击中极坚硬之物,她迅快转身再挈出第二掌,却眯起眼睛不太敢看,深伯又见到那难堪之物。
谁知眯眼偷瞧之下,那有什么难堪羞人之物?就连那可恨的盖奇亦不见人影,刚才她单掌击中的只是身后的石头。
竟然又上了柳含笑这贱人的当,她又一次用这种不要脸的方法逃脱不见。
蔷薇夫人恨她太不要脸,也恨自己太愚衰容易上当,却听身后一声轻笑:“彩蝶掌果然威力不凡!”
蔷薇夫人一惊回头,只见那柳含笑仍是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由衷赞道:“彩蝶掌能练到掌幻七彩,果然了得。”
蔷薇夫人颇感意外:“你怎么没有趁机逃走?”
抑含笑道:“我为什么要逃走?我要帮你一起把芸娘救出来,叫她自己告诉你,这堆石头不是我弄塌下来的。”
蓄薇夫人盯视着她:“恐怕还不止这样吧!”
柳含笑苦笑道:“连盖奇也被埋在下面啦!”
“为了他,你竟然放弃逃走的机会?”
“没有他,我独自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蔷薇夫人亦曾为情所困,不由深深为她惋惜:“为了一个“臭男人”,值得吗?”
柳含笑叹道:“谁知道?昨天之前,我还在做着自由飞翔的少女美梦,此刻却只想做个宜室宜家的小妇人啦!”
蔷薇夫人道:“挖了出来,我还不是会逮捕他。”
“我知道。”
“甚至会……杀死他。”
柳含笑神情一凝,坚毅地道:“那么你至少也杀了六个女人。”
蔷薇夫人不解:“什么六个女人?”
柳含笑道:“我、凌玉娇、赵君壁、李莫愁、李绛儿,都会为他自尽,从一而终。”
“愚不可及!”蔷薇夫人又道:“你好像只数了五个女人,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就是你!”
蔷薇夫人大怒道:“胡说,我怎么可能为他自杀?”
“你当然不会为他自杀,但是我们五个,会用尽一切方法,先为他杀了你,然后才会自杀。”
“我不会先杀了你们?”
“那你不妨先杀我试试?”
“你以为我真的杀不了你?”
“那么来呀,动手呀!”
蔷薇夫人果然提神运气,双掌开始七彩变幻,精光大盛。
柳含笑亦凝神戒备,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一声极微弱的呻吟。
“芸娘?”蔷薇夫人急奔过去,拚命用力搬开堆积如山的石块:“你忍着些,我来救你!”
她功力极高,大大小小的石块,被她迅快地摔到身后,如遇较大石块,她也只需三掌两掌,就已劈碎震裂,被她栓开。
但是这堆石头实在太多,她的武功再高,精力究竟有限,眼看她己双享因劈石而红肿,手指因磨擦而渗血,气喘吁吁地怒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不快来帮忙。”
柳含笑道:“我一人来帮忙有什么用,何下把你那些武士全都召来,一起动手。”
蔷薇夫人如梦初醒,立刻撮唇长啸。
极细极微的声音,攸长绵绵送出,随着石室通道,向四面八方传送出去,无远弗届。
柳含笑惊叹下已:“这就是千里传音的功夫吧?”
蔷薇夫人并未答理,仍在下断地改变呼啸的频率,有时高吭得几乎剌穿耳膜,有时又低沉到只能感觉到空气的震动。
终于有了些微声息,是那些控鹤监的武士们,应声疾奔而至,向她恭谨行礼后,肃立一旁。
蔷薇夫人似乎是驭下极严,向众人下令道:“小心动手,把这里挖开救人。”
一呼百诺,众武七一齐动手。
随后又有更多的武士闻声赶至。
武士们都似受过严格训练,兵分数路,一字排开,搬起石块之后,就一个传给一个,一直传到队伍最后,竞也是另一堆的碎石前,才丢弃在一起。
所谓“众志成城”,这数百名武士齐心合力,只花了盏茶时间,就已经把这一堆碎石全部清理干净。
只瞧得柳含笑目瞪口呆!
这里已经空无一物,下但末见她牵肠挂肚,打算同生共死的盖奇,就连那原来压得腿骨碎裂的董芸娘,亦下见踪影。
难道他二人化为空气消失了?
还是化为碎石,被武士们一块块地传走了?
蔷薇夫人怒道:“芸娘呢?盖奇呢?”
柳含笑伤心绝望悲愤道:“你问我,我问谁?”
蔷薇夫人道:“你说他们被埋在这底下的!”
柳含笑实在不解:“你自己是不是也听到芸娘受伤的呻吟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蔷薇夫人怒极反笑:“好,好极了,原来一直是你在装神弄鬼,骗得我们在此空忙一场!”
谁知柳含笑眼珠一转,疾奔到墙边,伸手摸摸那些由巨石砌成的高墙石缝,又拾起一块石头在墙上敲击试探,侧耳倾听。
蔷薇夫人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柳含笑道:“你过来听听看!”
蔷薇夫人知她是在察看是否有藏身密室,便也过去学她一样贴耳在石壁上倾听。
果然这里石壁敲击得坚实无比,而那一处敲击起来却有空空之声。
蔷薇夫人皱眉道:“这后面有密室?”
柳含笑道:“不错。”
“你是说,他们已躲到这后面去了?”
“不错!”
“可是,他们怎么进去的呢?”
“当然是有机关门户,只可惜我一时瞧下出奥妙来。”
蔷薇夫人一向相信用强斗力,一挥手向众武士道:“炸开它!”
柳含笑急阻止:“不行不行,再一炸此处全部崩塌,还没救人,就真的压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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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夫人怒道:“难道我们就此让盖奇那混蛋与我的芸娘独处密室?”
与他独处有什么不好?柳含笑笑出声来。她自己就曾与他“独处”过,那种滋味真是美得无法形容!
她当然不能多想,她飞快地动着脑筋,沿着石壁踱步丈量,又蹲下来在地上画着地形,突然雀跃而起,欢呼叫道:“有了,那边应该也有通往密室的入口!”
她领先疾奔而去。
蔷薇夫人一挥手,率领全体武士亦跟随着离去。
众人一刹时走得不见人影,只剩下一名傻呼呼的武士,独自怔怔地望着另外的这一堆碎石发怔。
刚才他就排在搬石队伍的最后面,石块传到他手上时,他就负责把石块扔在这儿。
这儿原来就有一堆石块,有雕成象、马、石俑、仲翁等等,都是残缺失败之作,废弃下用的!
队伍传来的石块也扔到这儿来,他似乎发觉有异,到底有什么不对他也说不出来:::他正傻傻怔怔地望着,另一名武士伸头进来,将他一拉就走:“快跟上队伍,免得被罚!”
他已被拉走,连最后一只火炬也被带走,这宽敞的石室又变成了漆黑安静。
但是并非真的安静,黑暗中仍有细微的呼吸声。
是盖奇与芸娘的呼吸声。
原来他们并未化为空气消失,也末化为碎石被扔掉,他们仍在原地,根本未曾移动过位置。
当盖奇栘开那块头型石块引起一连串崩塌之时,他立刻扑身上去,紧紧拥住芸娘,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不敦她被崩落的石块砸中。
那些石块胡乱堆积,相互倚靠,牵一发而动全身,本来压住芸娘的那块万斤巨石也因此向一旁歪斜,就恰好松开,而下再紧紧压住她了。
只是那原来压住又突然松开时,引起一阵椎心澈骨的剧痛,芸娘惨叫一声,立刻又昏厥过去。
是柳含笑惊惶退后时,手中火摺恰巧燃尽熄灭。
是柳含笑在混乱中不辨东西南北,不知道自己在匆忙中竟然改变了一个方向。
巧合的是她现在面对的方向竞也有一堆碎石在那里。
尘埃末落尽时,蔷薇夫人已闻声赶到。
她当然认定现在柳含笑面对的这堆碎石之下,埋有芸娘与盖奇二人。
就这样阴错阳差之下,全然未想到她们要找的二人正在她们的背后。
如果这位傻呼呼的武士早一些指出有异状,或许她们能及时发觉错误而救出盖奇与芸娘。此时就连他也被同伴拉走了。
此地再度陷入漆黑与寂静中。
盖奇再次给芸娘长长地渡入一口气。
芸娘终于从昏厥中悠悠醒转,虽然伸手下见五指,但她立刻辨出这个紧紧拥住她在亲吻的人,正是那个盖奇。
不禁又羞又怒,扬手狠狠地一耳光打去:“你这个白痴,放开我!”
盖奇果然乖乖地放开了她,身上只有薄薄一些碎石,盖奇很快挣开这些碎石起身,抖掉身上的一些石粉碎层,也帮芸娘捡开身上的碎石。
芸娘发觉压在腿上的巨石已经松开,这才想起竟是这个连续两次被她打耳光的白痴的功劳:心中升起一丝歉意,却又立刻生起抗拒之心,怒骂道:“站开些!”
盖奇果然听话站开一些。
芸娘咬紧手指忍着碎骨的疼痛,两手帮忙自己把左腿从那巨石下抽了出来。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花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汗流浃背,全身因疼痛而颤抖,盖奇忍不住又伸手要扶,却被她怒骂:“不许碰我!”
盖奇一惊缩手,芸娘知道自己已所剩体力不多,一定要在再度昏厥之前爬下这堆碎石,尽可能到空旷之处,才有机会被人发现,救她脱险。
她怒力地拖着一条左腿爬行着,不料石堆本极松动,她又连滚带跌地摔了下来,惨叫一声,痛得几乎又要晕过去。
这次盖奇不再退缩,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芸娘惊叫:“放开我,放开我!”
盖奇并末放开她,抱着她往外走去。
芸娘用力捶着他的胸膛,大叫:“放开我,蔷薇夫人叫我不要让你碰我!”
盖奇仍旧紧紧抱住她往前走。
芸娘又急又怒:“你要到那里去?还下快把我放下来,要是被她看到你这样抱着我,她一定会杀了你。”
她的怒骂声变成哀求:“赶快把我放下,自己逃命去吧。”
黑暗中也下知盖奇抱着她往那里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两手挂住他的脖子,疼痛、疲累、羞愧、懊恼。
她痴痴迷迷地诉说一大堆埋藏在心里的委屈与积郁:“她恨男人,她被男人骗去感情,夺去贞操,她生下了我又不承认我,她养我敦我却把我当仇人。”
她终于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感情,埋首在他胸前痛哭:“那个男人长得像你,但是已经被她亲手杀了,那个男人叫杨欣,所以她亲手画了一张图像榜文,到处捉拿钦犯杨欣。”
她突然用力挣扎:“快放开我,要是被她看到你这样抱着我,一定会……”
那痴呆盖奇那里会放开她,仍是紧紧抱住芸娘,在黑暗中往前走去。
突然前回传来脚步声,火炬之光已照亮了那边的石壁,芸娘一惊:“糟糕,是她们来了……”
盖奇却面露喜色,抱着她大步往前行去。
芸娘惊道:“不行,你不能去!”
盖奇望望她,嘴里竟能吐出一个字:“脚!”
芸娘大急道:“你不用担心我的脚,你把我放下,赶快定!”
盖奇道:“脚……脚……”
人声越来越近了,他们立刻就会转过这个弯角,只要让他们见到,这盖奇就一定难逃毒手。
她心中一急,突然瞧见身旁有一道门洞,心神一转,急向他道:“我们进去!”
盖奇这次果然听话,抱着她一步跨入门洞。
这里面竟也有一扇类似门户的装置,芸娘急切道:“快把门关上!”盖奇用力一推,那扇巨大而厚重的门户竞能轻轻巧巧滑动,然后卡地一声,将门户封死室内一片漆黑,芸娘却似乎放下心中一块石头似的,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喜极而泣:“真的好险……”
像一对患难中的小情侣似的,他二人就在这黑暗中紧紧相拥,享受片刻的宁静。
这道门户果然厚重无比,设计得非常精巧,一经关上,就连外面的半点声音也传下进来,所以根本无法知道她们是否仍聚集在门外,或是已经离去。
幸而盖奇抱着她,令她觉得温暖踏实,安全又幸福。
但突然她的腿又疼痛起来!
这真是一种椎心刺骨的疼痛,痛得她全身剧烈地颤抖,冷汗直冒,下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盖奇惊急地反覆说一个字:“腿……腿!”
他猛地将她抱倒在地上,奔向前面的一堆杂物去。
芸娘疼痛中亦好奇望去,她惊奇地发现,这间室内本应是一片完全的漆黑,怎么此刻竟会有一层淡淡的柔和的银色光晕,一点也不强烈,却足以让她看清室内一切!
只见盖奇走近一堆杂物,伸手一拨,赫然是大堆宝物,有珍珠、珊瑚、碧玉、玛瑙、翡翠、宝石、猫儿眼、祖母绿……
然而盖奇对那此一珍奇珠宝不层一顾,略一四顾,又向另一堆杂物走去。
原来那一堆全都是些瓶瓶罐罐、大坛小瓮、瓷质陶制、金盒玉匣……
盖奇一翻动,就随手抓起一只瓷瓶,回到芸娘身边,冲着她裂嘴一笑。
芸娘道:“这是什么?”
盖奇扭开瓶盖,竟从里面倒出一把黑豆似的药丸,强烈的辛腹气息立刻冲鼻而来!
芸娘皱眉叫道:“臭死了,快放回去!”
谁知盖奇非但没有放回去,反而一手捏开她的嘴巴,一手将药丸全部塞在她嘴里。
药丸入口,腥臭欲呕,盖奇猛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一口真气渡来,将那几粒药丸全都送入她的腹中。
芸娘拚命推开他,气极败坏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有没有毒?”
盖奇两手一摊,耸耸肩,再将瓶里剩下的药丸全部倒入自己口中,卡崩卡崩,似吃蚕豆似的全都吞入肚中。
他虽是陪着自己吃下药丸,表示不会有毒,芸娘仍是担心,就算是补药,像这种吃法也不行呀!
突然咕地一声,盖奇的肚子里,打一个大大的隔!
然后又噗地一声,放了个很响的屁。
芸娘一惊,盖奇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笑笑……
突然间芸娘自己反倒觉得大为窘困,要是那些药丸在自己的肚子里作起怪来,也像他那样大声打隔倒也罢了,要是也像他那样毫无遮拦地放响屁,岂不是羞死人了!
这样想着,立刻就觉得那些药丸果真在肚子里作起怪来,药丸化为一股烘热,在胃里翻搅不已,一股腥腹怪味,又几乎要呕吐出来。
盖奇突然伏身而下,又紧紧将她搂住,又紧紧吻住她的嘴唇,又是一口真气渡来……
一口真气恰好止住胃里的翻滚,融合在那不知名的药力之中,渐渐顺流而下,渐渐蔓延全身,令她四肢百骸无不舒畅……
而盖奇的手,也缓绶地从她的腹肚向下抚摸,将她腹肚里的药力缓缓向下引导……
引过丹田……
引过胯间……
引向左腿……
引向她的伤处……
芸娘就在他的拥抱中、热吻中、抚摸中,放松了、安静了、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芸娘是被腹内一阵饥饿惊醒的,是一阵馥郁芬芳的药香将她引得饥肠媲辗的。
睁开眼就见到盖奇那张稚气的孩子脸,正在望着她露齿而笑。
低眼一瞧,她的面前竟排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罐盒匣,各式各样的丹九,药香扑鼻……
盖奇伸出姆食一指,捡了一粒纯白药丸放进芸娘口中,芸娘张口含住,竟是香美甘甜,入口既化。
盖奇自己也吃一粒,然后又捡了一颗淡红药丸喂她吃下。这些丹九每一种都好吃极了,芸娘不等他喂,自己动手,像孩子吃糖果似的,左吃右吃,大吃特吃……
蔷薇夫人大惊,抬头一看,只见那盖奇塌腰沉臂,一条阳根深深地剌入芸娘下体。
就像一根特大号的铁钉,将芸娘牢牢地钉在地上一样,任凭芸娘上半身如何扭摆挣扎,自腰部以下,竟是分毫也动弹不得。
而盖奇的双臂打直,撑在地面,使自己的腰肢像反过来的弓一样,往上往后仰起,缩肩收须,瞪眼皆牙,状如“怒目金刚”,样子既可笑又可怖。
他瞪目怒视着前方,蔷薇夫人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在他正面的石壁上,正有一幅“阴阳和合图”,姿势表情,就与他此刻完全一样。
那石刻图形上的男性人体背脊上,有一条细细红线,标明自“百会”至“长强”的思目脉卅七大穴”,却在左右“关元穴”上,有两个较大的红色圆点,红字写着“入息”二字。
图上标明“关元”而非她目前收掌按住的“鸠杞穴”?这两处穴道在背部只差两个手指之遥,但是“关元穴”属“足太阳膀胱经”,而“鸠杞穴”却下折下扣的是“督脉”大穴。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师父“彩蝶仙子”传授错误?
还是这古代的石刻图像竞能克制师门的传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只这两个手指宽度之遥,就已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就足以使她身陷险境。她抬眼望去,见那“许真阳内丹导引”几个大字,下禁长叹一声,悔恨莫及。
蔷薇夫人急要抽手,已是下及;本来她主动要以阴柔内力,强行注入盖奇体内,逼他大开“精门”,漏泄阳元给芸娘,此时竟变成从他体内传来一股极强大的吸力,有如吸水泵浦,强而有力地将她体内真力下断抽出吸走。
辛苦修练了四十年的真力,就这样迅速地大量流失,她挣扎下脱,坐以待毙,悲哀而绝望地长叹,自己实在下该起歹念,要肋芸娘盗他阳元,阴错阳差败在这“许真阳”的导引图上。
蔷薇夫人精力大量流失,很快就陷入油枯灯尽,真力空竭,昏厥倒地。
而芸娘亦正在痛苦地辗转挣扎哀泣不已:“娘,我真的下行啦!”
蔷薇夫人脱力倒下。
已经空虚无力的手掌亦因此得已脱离盖奇的背部。
盖奇因下再有强大内力侵入,也因此可以放松自如,不再咬紧牙根,拚命维持那种愚蠢可笑的怪摸样啦!
他才一放松身子,芸娘因而感到自己不再被牢牢“钉”住。
一条火热粗涨,几乎要爆炸的“阳根”却因大量刺激充血,却又终于本能“泄精”而持续呈“肿涨”状态。
可是他终因体力消耗过度,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身子一歪,倒趴地上。
粗大的“巨炮”甫一离开,芸娘终于能长长地吁一口气,获得了难得的自由。
从她左腿骨头压碎而痛昏,到盖奇巧妙地松开巨石将她救出,一直到躲入密室,见到图像,引得情欲高涨,却又强自退缩。
引起一场重病,引得放荡形骸地与盖奇交媾,合体双修,却被蔷薇夫人自私地强力介入,要她“采阳补阴”。(
)
谁知道盖奇竞能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又恰巧幸运地面对一幅许真阳的“内丹导引图”,他在痛苦难当之下,下由自主地模仿图上的那种“痛苦”表情。
谁知道许真阳果然是了不起的修道之士,他所设计的一个“表情”,就足以使这个完全不懂武功,完全不懂“吐纳”的盖奇,因表情而牵动内息,将蔷薇夫人强行由“鸠杞穴”侵入的,强大得足以致命的阴柔内息,跳过两指宽度,导入“关元穴”,进入“足太阳膀胱经’……
这位蔷薇夫人年纪虽不大,却因名师指导,自己又苦练不休,功力早已超过四十年了,这四十年功力一下子全部涌入盖奇体内,虽能跳过督导到精门的险地,却因盖奇下懂得吐纳“炼化”,此刻全都壅塞在左腰的“秩边”、“胃仓”、“阳纲”、“魂门”之间,不得化解。
这“魂门”就在肩胛之下,只要再往上冲就到了人体经络中最最无奈的“膏盲”啦!
所谓“病入膏盲”,即使神医国手,亦叹无奈,何况盖奇此刻所淤积的又是极度阴柔的内力。
芸娘经此折腾,立刻就精疲力渴地昏睡过去,但是她又立刻惊醒,果然见到蔷薇夫人倒卧地上,形容枯槁,面呈黑灰之色。
芸娘大惊失色,挣扎着疲累的身体,忍痛如撕碎般疼痛的下体,爬过去选了一瓶灵丹,又找了一瓶药酒来,喂她吞进腹中,再扶地盘膝坐好。
自己也将剩下的灵丹补酒吃光,这才伸出手掌与蔷薇夫人相抵,施展“彩蝶心法”,以内力助她调息运气,恢复体力。
突闻一声呻吟,转头见那盖奇赤裸着身子躺在地上,全身赤红,呼吸急促,胸肺之间剧烈地一涨一缩在喘息,似乎承受不住体内的压力,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芸娘大惊,心神一震。
蔷薇夫人亦能感应,缓缓睁眼瞧了瞧……
芸娘急道:“你把他怎么啦?”
蔷薇夫人虚弱长叹道:“他吸去我四十多年功力,却不知如何炼化,此刻全都于积胸臆,左冲右突,只怕不妙!”
芸娘心急如焚:“那……该怎么办?”
“我是咎由自取,你却因祸得福。”
“什么?”
“你只须与他合籍双修,一面助他炼化,一面分享他的特异体质。”
“可是,这妊女神功,我一窍不通呀!”
蔷薇夫人笑骂道:“傻孩子,这石壁上,许真阳的图形,正是现成的师父,这成堆的灵丹妙药补酒,滋阴壮阳,无价之宝;而这石室,更是安全牢固,不怕有人会来打扰,岂非是天赐良机。”
芸娘羞红了脸:“可是他……将来……”
蔷薇夫人叹道:“一切都是天意,你既已失身于他……自当从一而终,不作他想……”
她又取出一枚乌黑奇形戒指,珍惜地摩娑着:“女婿是半子,既然他是我的半子,也就该为我这老岳母去做半件事情。”
芸娘一怔:“什么半件事情?”
蔷薇夫人道:“你跟他一起去做一件事情,那他岂下是做半件?”
芸娘失笑,原来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有心情打趣。
蔷薇夫人将戒指递给芸娘:“给他戴上。”
芸娘接过戒指一看,非金非铁,铸成狰狞龙形,龙首长须撩牙,龙身盘绕,形成指环状,内侧却刻着几个古朴篆字:“奉天承运,传尔东宫!”
芸娘惊道:“是皇家之物?”
蔷薇夫人道:“不错,这正是隋朝皇帚杨氏,指定东宫太子为储君时专用之物。”
芸娘骇然道:“怎么会在您这里?”
蔷薇夫人深深长叹,沉默良久,思绪似已飞向遥远的方向,声音无限感伤道:“为娘曾经是隋朝炀帝朝中,最得宠的董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那年我才十四岁……”
芸娘虽是亲生女儿,意从未听她说起往事,下禁好奇地听着。
蔷薇夫人道:“当时隋炀帚杨广,除了一位萧皇后之外,最宠两位贵妃,一位是家族势力极大的袁妃,一位就是我在服侍着的董妃……哪年,董妃却为皇帝生了个聪明伶俐的皇子,杨广一高兴,就当着群臣之面,赐这位皇于一枚戒指,封为太子!”
芸娘又望望手中戒指:“就是这一只?”
蔷薇夫人道:“不错,董妃生子立刻封太子,当然是恩宠有加,萧皇后怕袁妃因此受冶落而失势,便出面作媒,撮合这位太子,将袁妃娘兄长袁世迪所生之女——我记得叫做袁衣霞的,纳为太子妃,将来太子登基为皇帝,这袁家就有一位皇后啦!”
“当然这位太子杨欣才出世,袁家女儿不满四岁”
“谁知下到一年,就发生了宇文化及叛变,害死炀帚事件”
“宇文化及要谋反,早有消息走漏,炀帝密诏由袁妃出面,号召她袁氏家族庞大武力,赶入宫中护驾,谁知袁妃在这非常急迫的时局中,带着密诏出宫,竟是一去再无消息!”
“宇文化及果然在几个奸佞大臣簇拥下,带兵闯入宫中,白绫绞杀隋炀帚,屠杀所有扬氏子孙,萧后董妃当场自尽殉节,只有我在前两天,就已奉董妃之命,抱了太于杨欣逃出隋宫。”
芸娘不禁大为焦急,追问道:“那太子杨欣呢?”
蔷薇夫人长叹道:“当时我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弱女子,是由一名禁宫侍卫名叫董汹的,协助我才能逃出重围,躲过叛军的搜捕追杀,此后就扮为逃难夫妻,抱了太子要去交给袁氏,要他们去剿灭宇文叛贼,辅佐杨欣复国登基!”
“谁知那袁氏竞全无消息,无处可找;那董汹先用甜言蜜语,骗去我的贞操,又哄去我珍藏着当作逃亡之资的那批金银珠宝,结果又将我与太子一起丢入河中,来个谋财害命,杀人灭口……”
芸娘不禁惊叫,急道:“从此就与太子失散了?”
“我幸运被“彩蝶仙子”救起,传我绝技。我也不断在那水域附近打听找寻,当时战乱纷纷,盗贼四起,随时路有饿殍,水有浮尸,有善心人随手掩埋,要不然则任野狗啃食,任其曝晒,不以为异……”
“不久又一下了你这个孽种……还未满月,我就抱了你私自下山,千里追踪,终于找到那名狼心狗肺的侍卫,当着他那新婚妻子之面,亲手将他杀了,报了仇!”
虽是多年前的往事,芸娘竟也听得惊心动魄。
“……我不敢再回师父那里去,我一面千辛万苦地抚育你,一面也苦练师门绝技,要去亲手杀那叛贼宇文化及,谁知下多久,已经改朝换代,已是唐朝李家天下。我也利用了李世氏猜忌多疑的性格,千方百计地说动他下道密旨,组织控鹤监,帮他打击反对势力,恐固政权。其实在我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目的?”
“动用朝廷密探力量,设法找到袁妃,问问她当年到底是什么原因,不出师擒贼,害得董妃因而惨死……”
“那么……”
芸娘指指盖奇道:“他真的是太子杨欣?”
蔷薇夫人叹道:“谁知道?以睑型来看,实在太像杨广,但是以他年龄来看,太子杨欣大你两岁,而他……看来此你还小好几岁呢!”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她又精疲力竭,虚弱下堪。
芸娘赶紧为母亲传输一些内力,助他运气调息。
蔷薇夫人气息方顺,又急急继续说道:“……我本当继续追查真正太子的下落,谁知,命中注定遭此下场,现在也只有你,才能替为娘的完成多年宿愿……”
“是,女儿一定竭尽所能,替你找到那袁妃……”
随又追问道:“您指挥控鹤监这么多年,也曾办过几件瑟瑟烈烈的大案子,难道就真的完全没有太子或是袁妃的消息吗?”
“没有……不但袁妃她自己隐藏得很好,就连袁氏所有家族亲友,部隐藏得太好了。控鹤监为朝廷办事,监控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说是无孔不入,也没办法找到他们的下落。”
芸娘皱起眉头:“您都找不到了,我又如何……”
蔷薇夫人道:“不用去找她,你只要给他戴上这只戒指,往‘滇南’方向而去,那里是控鹤监唯一无法达到的势力范围!”
芸娘恍然大悟道:“对,他们一见到戒指,自然会主动出面找我们……但是您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因为没有他——太子杨欣!”
“哦……可是我们在这座迷宫里,连出都出不去……”
蔷薇夫人笑道:“谁说出不去?这里明明有一幅地形图。”
原来她带来的火炬大亮,能照得清楚地上痕迹。
芸娘细心辨认,原来地面是由大大小小、割切得方整,打磨得平滑的石块铺设而成,其接缝组合,排列状式,俨然是一幅地底宫殿结构图,其中一块石色赤红,其大小比例与形状角度,明显的就代表了他们目前所在的这间密室位置。
其他的纵横交错的线条,正清清楚楚地指引着出入道路。
芸娘反覆而细心地研究这幅地形图:“这出入口,似乎不像是钟王庙的那口枯井!”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误打误僮,恰巧在那里炸出一个缺口而已……”
蔷薇夫人取出一面玄铁令牌来交给她道:“这是挖鹤监的最高领导者的令牌,你去吩咐我带来的那批武士,全都从原路退出然后把那口枯井用土石填平,此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泄露此间秘密啦!”
“是。”
她正要起身去通知那批武士。
蔷薇夫人却道:“这幅地形图你记清楚了?”
“是,女儿记清楚了。”
蔷薇夫人突然一脚跺去,地上石块就碎裂了好几块。
这样一来,地图已然不成形啦!
芸娘正自暗惊,蓄薇夫人已道:“先去找到出口,再回来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
芸娘果然起身,一面默默记忆地形图,一面按图索驿,寻道而行。
这通道曲曲折折,高高低低,似乎有意要建造成一座不让外人侵入的“迷宫”。
芸娘虽然仔细看过地形图,对照而行,仍是困难重重,有时走过一段似乎刚刚才走过的通道,有时又穿过一道看似根本不可能穿得过去的洞口……
芸娘就这样转来转去,走了许久,却仍然看不出有出口的模样。
越走越心惊,芸娘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一会儿怀疑那幅地图根本只是故布疑阵,有意害人;有时又担心是自己记错、看错、或是走错……
在这样错综复杂,庞大无比的地底墓穴,只要走错一步,就可能永远迷失在内,一辈子也不见天日啦!
她正在犹豫,是否要走回头路……要死心也要与盖奇死在一起。
忽然一阵凉风拂面。
是清凉的新鲜空气。
芸娘心神振奋起来。
没有错,地形图没有错,自己也没记错,出口就在前面。
她立刻记忆起地形图出口处的最后几个转折之处,身形展动,左一弩右一绕,果然前面透进天光,到了出口。
这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重见天日”。在那样的地底墓穴中封闭许久,真是令人发疯!
光线太刺眼,芸娘闭上眼睛,依壁而立,许久才能适应天光,这才一纵身奔出洞口。
她欣喜若狂地欢呼,用力地吸着新鲜空气,差一点就高兴得在地上打滚翻筋斗!
前面一块巨大岩石,就似屏风似的挡住了出口之前的视线,想要看清这里究竟是什么所在,上那岩石项上,应该可以看得更清楚。
芸娘提气往上纵去,突然一股劲风直袭背后。
芸娘领导控鹤监身经百战,久经大敌,慌而不乱,扭身斜扑,闪避背心之处,反手拍出一掌。
“砰”地一声,竟被震得手臂发麻,身子亦狼狈地落向地面。
芸娘含怒回头喝道:“背后偷袭,好不要脸!”
那出掌偷袭之人,竟是柳含笑。
她双掌一错,再次疾攻而上,骂道:“怎么只有你出来?你把盖奇怎么样了?”
芸娘不甘示弱,一展“彩蝶掌”绝技,向她反击,恨声道:“盖奇死了,从今而后,这世上已经没有盖奇这个人啦!”
柳含笑信以为真,顿时悲伤绝望,万念俱灰。
“啪”地一声,芸娘趁她这一疏神之间掴了她一耳光,却是出手极轻,一触即退,笑骂道:“这是教训你刚才在我背后偷袭!”
柳含笑立刻化悲愤为力量,一跃而上,拚命抢攻。
本来芸娘的武功内力,战斗经验都是远远超过柳含笑,只因这柳含笑以为盖奇真的为她所害,立意要为盖奇复仇,竟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舍命抢攻。
一人拚命,万夫莫敌。
芸娘也被她弄了个手忙脚乱,大呼小叫:“喂喂,你疯了不成?还不住手!”
所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这柳含笑就连生气骂人的力量也省下来,集中所有精力,拚死也要搏杀强敌。
“砰”地一声,芸娘左肩已中一掌,疼痛万分,正在龇牙裂嘴,左腿又挨了一脚!
芸娘惨叫倒地,抱着那条左腿呻吟不止:“你好狠的心,你明知道我的左脚受过伤……”
柳今曼一怔,惊异不止:“对呀,你的左腿骨头全砰,是怎么好起来的?”
芸娘顿时羞红了脸:“是盖奇……”
柳含笑又恨声道:“他救了你,你却下毒手杀了他!”
芸娘道:“谁说我杀了他?”
“你刚才说他已经死了?”
“我是说,他真实身分是杨欣,从今而后不再叫盖奇啦!”
突然“啪”地一声,芸娘的脸上也挨了一耳光。
只不过力道极轻,也是一触即退。
柳含笑在偷笑:“这也是教训你,看你以后还要不要吓人!”
芸娘伸出手来:“拉我起来,我带你去找他。”
柳含笑伸手拉她,只见她媚眼已含春色,肌肤分外滑润,分明已沾雨露,不由取笑道:“怎么啦?原来你也被他……牡丹花下死啦?”
芸娘一下子满脸涨红,无言以对。
幸而柳含笑心肠成好,并未继续用这件事来糗她。
芸娘四下张望:“这里是什么地方?”
柳含笑指指那巨石:“上去看看就知道啦!”
牵董芸娘的手,跃上巨石,只见一处小小山谷,青山葱郁,清溪蜿延……
正是钟山最有名的风景区,“雨花台”之旁的清幽之处。
芸娘此刻因心中充满爱情,幸福而甜蜜之感,面对此景心旷神恰,不禁盘算着:“如果把这里好好整理一下……”
柳含笑道:“你说什么?”
芸娘道:“我是说,盖奇……不,杨欣他也该好好享享福啦!”
柳含笑仍是不解。
芸娘已拉着她的手,奔回洞内:“走,先去见见你的心上人再说。”
她二人一路上手牵手,有说有笑,将整个事情前因后果,坦诚说明,误会冰释。
已经到了这间密室门口。
芸娘向柳含笑笑道:“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
“她是我娘,现在又武功全失……”
柳含笑立时点头:“放心,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
芸娘这才挽起她的手,一同跨入室内一面扬声道:“娘!”
谁知室内只有盖奇例卧,并无蔷薇夫人踪影。
柳含笑察看盖奇,因为已经听芸娘说过前因后果,故而对他这模样只是担心,并不惊慌。
芸娘不见母亲,却在墙上发现用利器刻割的字迹:“字示芸儿:当年亲手杀死董洵,虽逞一时之快,却是悔恨终生,杀汝生身之父,汝未必见谅,不如以身相殉,追随于地下……
再者,杀袁之事是吾遗志,千万叮咛,望汝务必达成,勿亏忽怠!
此处钟王吉穴,吾已觅得安静隐密之处,坐化归天,不必悬念!”
芸娘读罢,哭倒在地。
想不到母亲个性如此倔强,只因怕自己不能见谅,竟然轻生,这岂不是等于自己害死了母亲?
绝对未曾料到,这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头疯狂的野兽!
他突然出手,快得叫宁儿尚未来得及动念之间,杨欣就已一抓抓住了她的衣襟,只要再稍稍用力一扯,就一定会撕斓她的衣裳,叫她裸露胸膛。
馨儿急着正想喝阻,他眼光一瞪,那眼神竟将她镇慑得开不了口。
宁儿已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杨欣突然猛地将她粗鲁地摔开,口中如野兽似的呵呵咆哮着,拔足疾奔而去。
馨儿这才惊魂甫定,急去扶起宁儿,惊慌道:“他是怎么回事?”
“他……有病!”
“那怎么办?”
“去追。”
说来容易,待得她二人追出不远,才发觉已经看不到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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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那大男孩吃了太多的丹药补酒,空气中仍留有那些特有的药香气味。
这两个小女孩一旦开始对他有了好感,竟也不顾自己危险,一心只挂念着他的病,略一分辨空气中的味道,就加紧脚步追了下去。
果然他又发作啦!
那股淤积了太多的内力,一阵左冲右突,又再度绕回到丹田之下,有如火焰一般地焚烧。
虽然这样的欲火焚身,他却在理智未失之前,毅然逃开宁儿宁儿那样一对如花似玉般的美貌女子,冲回这间密室,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
芸娘到底是出去办什么事,到现在仍未回来?
柳含笑睡中惊醒,大吃一惊,急忙将他紧紧地搂住。
她着急问道:“你又发作啦?”
其实不用问,一眼就已瞧出他那种如野兽般的眼睛,反身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身上又亲又吻,又抚又摸,口中喃喃哀求:“我要!”
对他真是又爱又恨,不忍心让他继续受这欲火焚身之苦,只好伸出玉手,轻轻扶住了他那条害死人的巨炮,让他对正自己的玉门关……
尚未完全就绪,他就已迫不及待地板关而入,而且一闯就到底。
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柳含笑忍不住惨叫一声。
一口气尚未喘得过来,就已被他一轮毫无保留的猛攻,上气已经不接下气啦!
这次她尚未得到充分休息……(
)
这次她完全没有心里准备……
这次更是少了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从旁指道提醒,她那本就极脆弱的敏感之处就已遭到连续不断的强烈刺激,又将她推上一层又一层的情欲高峰。
她心慌意乱了。
她已经泄身太多次了。
她已精疲力竭了。
她在危急中扭过头去,希望能从壁上图形中,找到有什么可以挽救的方法,却看到一段古文字……
古文生涩敖口,意思是说要用处女,最好是有武功修为,懂得吐纳导引的……
那古文解释,是因为处女未经人道,精门未曾开过,阴精未曾泄过,比较容易冷静地用吐纳导引之术守住情欲。
许真阳的评语是:女人只要一次泄身,就会一泄再泄,而且越泄越容易。
柳含笑看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不久之前她也是个武功高强,懂得吐纳,从一“泄身”的处女,但是已经错失良机啦!
果然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悸动,一阵畅快淋漓的高潮,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地放声大喊:“我死啦!”
宁儿馨儿正巧寻到左近,听到柳含笑的呼叫,急忙冲过来要救。
谁知入目所见,竟是她二人从未见过的模样,不禁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柳含笑阴精一泄如注……
但是那个家伙却并未得到适当发泄,仍然是坚挺巨大,因为欲火中烧而使他本能地挺枪猛攻,直撞得柳含笑精门再也没有机会关闭,阴精一泄再泄,哀声求道:“宁儿馨儿救救我!”
宁儿馨儿早已看得心惊肉跳,惊心动魄!
“我们怎么救你?”
“快把我替下来。”
“可是,我……”
抑含笑已到最后开头,紧急大叫:“宁儿把衣服脱光,到我身旁躺下!”
宁儿震惊,几乎要拔腿而逃。
馨儿即一把将她捉住,立刻动手将她宽衣解带……
三下两下,就已将宁儿剥得精光,将她按倒在柳含笑身旁躺下……
“然后呢?”
柳含笑道:“快车他上马,我受不了啦!”
馨儿道:“怎么牵?又上什么马?”
这个欲火中烧的家伙不用谁牵,他已自动拔枪下马,转移目标,向宁儿发动攻势啦!
宁儿未经人道,却要猛然面对他这条巨无霸,那堪一击,开始连连惨叫起来。
柳含笑自己精疲力竭,争取时间调息运气,一面指着石壁上的图形,向馨儿道:“从第一固起,详详细细念给她听。”
馨儿见到石壁上那许多图形,吃惊道:“这也是练功吗?”
柳含笑一面调息,急切道:“快点念,别叫宁儿吃了大亏。”
馨儿只好清清嗓子,开始大声念道:“夫天地阴阳……”
柳含笑阻道:“序文不必念!”
馨儿一怔,只好跳过序文,但是古代文字既无标点更无段落,那里才是正文开始呢?
耳听宁儿在那健壮的体格之下,辗转娇啼,不由得毫无由来地一阵脸红心跳!只得强自镇定心神,随便找一段文字开始念道:“……抱元守一,乐而不淫,阳根外吐,阴蚌内含,走龙门,上曲骨,停大赫……”
她又失声惊呼道:“这龙门、曲骨、大赫,都是人体任脉穴道名啦!”
柳含笑道:“不错,你可知道这三个穴道在那里?”
馨儿道:“当然知道,都在丹田附近,从耻骨开始,向上排成一直线。”
柳含笑转向宁儿道:“你听清楚了没有?
这宁儿正在努力应付着他的“阳根外吐”,自己拚命要“阴蚌内含”,百忙之中开口回答道:“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还不赶快照做?”
宁儿也正自感觉到她的“阴蚌”之内,因为那条阳很不断地捣动,渐渐地开始有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正是馨儿刚刚说的耻骨之上,丹田之下的“龙门穴”附近。这是巧合?还是那图上文字果有先见之明?
宁儿赶紧凝神提气,催动内息,将那一丝酸麻之感,通入“龙门穴”,向上推进“曲骨穴”,再引导进入“大赫穴”。
经过这样一走,酸麻得快要忍不住放荡形骸的欲火,竟然变成练武之人极难擢得的“内功修为”,归存于“大赫”,融入丹田之内。
内功修为得到濡益,自然神神清气夹,乐而不淫……
只听得柳含笑又道:“再念第二图。”
馨儿果然又念道:“……和合四象:藏眼神,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意!砷庭失火,山根水熄,人中定宴,地合赴席!”
馨儿水自惊道:“这神庭在前额发际,山根在两目之间……”
柳含笑接口道:“不措,人中在鼻下,地合在颉尖。”
所谓颉尖,就是下巴,这四个穴道恰巧部在脸上。
宁儿果然心领神会,将那股起于前额“裨庭穴”的一股火热填燥之意,逐入两目之间,鼻梁上端的“山根穴”内,果然变得清凉无比。
杨欣又在强烈地冲刺,宁儿承受着那种撞击,当然也是一样被挑动她那最最柔弱,最最敏感之处。
那就是“人中穴”上莫名其妙地一阵无感跳动,就像是人们最常遇到的“眼皮跳动”那样,又比那种更使人心烦意乱。
“人中定宴”?人中怎么不定宴而是跳动?那么“地合赴席”又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位在下巴尖端的“地合穴”,立刻就莫名其妙引得口腔内,分泌大量的口水。
道家吐纳者称口水为“玉泉”,宁儿当然懂得,立刻一口一口,配合内息咽入腹中,果然受益无穷。
这次馨儿已不用再听吩咐,又开始念第三图:“……攒簇五行:东魂之木,在志室;西魄之金在血府,南砷之火在长强,北精之水在至阳,中意之土在命门……”
这次的五个穴道,却在腰背之上,又分为“足太阳膀胱经”、“手厥阴心包经”,以及“督脉”三个经脉。
就这样一图一图的念下去……
宁儿也就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照着练。
杨欣拚了命在她的肉体上发泄欲火,而她却能以逸待劳,将他努力挑起的刺激,反应成珍贵无比的“内息”,缓缓融汇,积存体内。
许真阳设计这种“练功”之法,简直是妙透了,又能享受性爱,又对内息有益……
一想到性爱,她就体会到这可爱的大男孩是如何在自己身上努力,像是音乐家一样,不断地拨动她身上一根根紧绷住的神经,发出美妙的音乐来。
这是多么协调又融洽的交媾艺术。
多么快乐,令人舍生忘死……
只这一念之间,宁儿已放弃了练功而去享受性爱。
等到她喜然惊觉,已经收刹不住啦!
这时她已经被情欲的浪潮抛上了高空,再惊叫着,慌乱地颤抖着跌了下来……
宁儿在一阵痉挛中登上了快乐的峰项,阴精泄了一地。
馨儿吃惊道:“她不行啦!”
柳含笑从调息运气中睁开眼睛瞧瞧,叹了口气道:“她竟能支持到第六图上,真难为她啦……”
馨儿道:“现在怎么办?”
柳含笑道:“现在换你上阵练功!”
她立时慌乱起来:“我,我……”
柳含笑笑喝道:“行气练功,最怕心烦气躁,你只须沉着应付,能像宁儿一样支持到第六关,就已经不错啦!”
馨儿望向宁儿,只见她只在这一场练功中媚眼含春,肌肤红润,娇艳欲滴,就知她擢益良多。
心中想道:我至少也要支持六局,绝不能输给她。
于是馨儿也毅然剥除自己的衣服……
芸娘一日夜之间,已办妥了许多重要事情。
天刚二品,她又来到钟王庙,却叫她大吃一惊!
所有的民夫、武士,因为昨夜闹了整夜肚子痛,个个都疲累虚弱,此刻都横七竖八地躺了满地,居然有一个没有倒下的,他正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芸娘上前叫道:“顾平!”
顾平却相应不理。
近前一看,见他手扶那话儿的丑态,知是被敌人点中了穴道……
芸娘伸手为他解穴,才刚刚解了,他竟则不容缓地洒出尿来,原来他已瞥足了一整夜啦!
芸娘又好气又好笑,等他一泡尿撒完,才问他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顾平将昨夜里发生的事报告了一遍。
芸娘听说凌玉娇出现,大吃一惊,她竟然没死?
芸娘眼光四下一瞄,倒叫守候在枯井附近的凌玉娇暗惊,急忙隐好身形,一面更要留意他们动静,绝对不能让他们危害到馨儿宁儿的安全。
幸好芸娘不是来督导“填土”工程的,她反而命令顾平将所有民夫全部遣散,释放回家,然后将所有控鹤监的武士集合起来,指派了新的任务,前呼后拥着一起离去。
只片刻功夫,原来喧闹的钟王庙就变得一片寂静。
凌玉娇大感意外,正打算亲自下到井里去察看,突然发现那芸娘又独自去而复返,并扬声大叫:“殿下杨欣在我手中,不信跟来瞧瞧!”
芸娘说完,转身就走。
凌玉娇惊疑不定,她知道芸娘所说的“殿下杨欣”就是指盖奇,难道杨欣真的已经落到她的手上?
这里明明已经没有别人,她是故意回来说给我听的?
她怎么知道我还在这里?
她为什么要说出来?
或者只是她的“疑兵之计”?
凌玉娇惊疑不定,望望这口井,馨儿宁儿已经下去察看,未知结果如何……
凌玉娇略一犹豫,决定悄悄向芸娘方向跟去,瞧瞧究竟如何。
谁知道才一会儿功夫,那芸娘已不见人影。
凌玉娇四下张望,正在猜疑芸娘可能会往那边走了?突闻身后一声轻笑。
凌玉娇回头,发觉正是芸娘,她正巧笑倩兮地站在身后。
她曾经一掌将自己打落井底,要不是井底有活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凌玉娇立刻运气提神,双掌一错,就要扑上。
芸娘却急急摇手阻止道:“别急别急,我不是敌人,我是你的朋友。”
凌玉娇冷哼:“是朋友还会捉走盖奇?”
芸娘马上纠正她:“不是盖奇,是殿下杨欣。”
“哼!”
芸娘又道:“就是因为他,我才会变成你的朋友的。”
“是吗?”
芸娘知她仍是不信,伸出她那雪嫩的右臂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凌玉娇满怀戒心,却也好奇地走近看看。
只见她那粉白右臂近肩处,竟有一片新近才褪去色泽的红斑,不由惊疑道:“这是什么?”
芸娘道:“你真的看不出这是什么?”
凌玉娇道:“会是‘守宫砂’?”
芸娘道:“不错,你可想要知道我这守宫砂褪色,是失身于谁吗?”
看她睑上充满幸福甜蜜爱情,不被王止刻联想到一个人,但是她坚持道:“是谁?”
芸娘深深地沉浸在柔情蜜意中,口中吐出那个人的名字:“盖奇!”
这是一个多么叫人刻骨铭心,瑰牵梦萦的名字。
只因这一个名字,就足以让两个原本生死相搏的女人,结成同一条心。
凌玉娇欢呼道:“盖奇在那里,怏带我去。”
芸娘却严正申明:“从此刻起,他不再叫盖奇,他叫‘殿下杨欣’。”
凌玉娇要计较的是那个人,怎么会去计较他到底叫什么名字,随口应道:“行行,快带我去见他。”
芸娘一笑,牵起她的手道:“不急,你得先陪我去办几件事。”
天色尚未大明,公鸡早已啼了好几遍。
金陆城门仍然紧闭,两个值班兵丁,各自抱着他的“红缨枪”,蜷缩在城深处,正自好睡。
“当”地一声,一块石子击中其中一名兵丁头盔。
石子跌落脚前,他摸摸头醒来,发觉击中头盔的不是石子,而是一块砰银子。
这才奇啦,难道老天爷特别从天上送银子来给他。
他拾在手里,有此一莫名其妙。
又是“当”的一声,另一块银子飞来,击中另一名兵士的头盔,反弹掉落,也是恰好落在他面前。
这一块比刚才击中自己的大得多啦,他的福气怎么会比我好?
他偷瞄他一眼,正悄悄伸手,要用自己这块小的去换他那块大的,谁知手背就被狠狠地打了一下。
“这是我的……”
原来他已被这块银子惊醒啦!
袍泽之情,赶紧分辨道:“我只是帮你捡起来。”
他伸手去捡,竟见面前一双小巧秀气的缎面绣花鞋,这双漂亮的绣花鞋,穿在一双漂亮的小脚上。
这双漂亮的脚,主人是一位漂亮的姑娘,而这位漂亮姑娘的手上,恰巧又拿着一块比全世界任何东西看起来都要漂亮得多的——银子!
这位漂亮的姑娘,竟又说出最最漂亮的话来。
她轻启朱唇,娇滴滴道:“我知道现在时间还太早,可是我和这位姐姐要进城去替‘殿下杨欣’办些很紧要的事懂,如果你肯开门让我们进城,你们就可以赚到这块银子。”
现在正是太平盛世,尤其这些日子来,控鹤监在金陵城大肆活动,那还有宵小敢出来活动?
这每日开城关城早已形同虚设,反正再过一会也该照例开城的,这银子不赚白不赚。
这城门打开,芸娘就笑嘻嘻地牵着凌玉娇进入,将那块银子塞到这两名兵丁手上道:“二位大哥什么时候下班呀?”
“哈哈,再过一个时辰,城门打开,咱们就交班啦!”
芸娘诚挚地道:“欢迎抽空到钟山雨花台,南诏王子杨欣殿下备有流水席……上等的酒席,是你们金陵号称第一的大酒家,叫……”
“状元楼?”
“对,就是状元楼。”她满脸期盼地望着他们:“两位大哥会来捧场吗?”
“会,当然会。”他二人不由口水直咽。
“状元搂的酒席,是我们这等身分之人,一辈子也难得吃得起一次的,当然是要去尝尝的。”
“好极了……你能告诉我,这状元栖在那里吗?”
兵丁甲用手往前一指:“前面十字大马路,向右辖就看到啦!”
兵丁乙却讶然道:“什么,你们根本还没有订酒席呀?”
芸娘已拉凌玉娇急走:“我们这就去订。”
天色仍末大明,金陵城里仍然冷冷清清。
芸娘却拉着凌玉娇,来到这座号称金陆第一的大酒栖门口。
“状元楼”三个金字的巨大招牌,在晨曦阳光下耀眼生辉。
芸娘叹道:“这块招牌不知道值多少钱?”
凌玉娇一怔道:“你说什么?”
芸娘却已上前,用力拍着大门。
像这种豪华大酒楼,当然每天部生意鼎盛,每天晚上都灯火辉煌地经营到深更半夜,那得休息?
所以这一休息,不到中午过后是不会再开门的。
芸娘拍了老半天的门,根本就不会有人理会。
芸娘一怒,扬声大吼:“再不开门,老娘就一脚把你这大门踢破!”
这么一个标致姑娘竟然开口自称老娘,凌玉娇颇感突兀,转而一想,她不是早就在控鹤监自称“董娘”的吗?
像旅社酒搂这一领的营业场所,一向是三教九流、龙蛇杂处,偶而也会遇到有闹事者,可是像今天这样七早八早的,两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家也来闹事,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一名正在厅堂板凳上睡觉的小厮被吵醒,正嘟嘟哝哝地要来骂人,突然“砰”地一声,大门果然被踢碎!
木板碎片飞起,撞得那小厮额头长包!
芸娘已拉着凌玉娇大步而入。
凌玉娇耐着性子道:“没有人要看轻他,我只是说,你的方法手段,是不是可以稍稍和绶一些?”
芸娘道:“和缓一些?真是妇人之仁……要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凌玉娇不悦道:“难道全天下都是敌人?”
芸娘坚持道:“不错,全天下之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凌玉娇再也按耐不住,怒道:“像你这样心狠手辣,处处赶尽杀绝,谁敢跟你做朋友?”
芸娘毫不退让,瞪眼怒视道:“那么,你也打算做我的敌人罗?”
凌玉娇已对她澈底失望:“反正我再也不敢做你的朋友……”
她二人如愤怒的斗鸡。
柳含笑急忙插身中间,设法劝解,将芸娘推向一边:“不要这样,她也是为你好。”
谁知芸娘竟也冲着她吼叫:“连你也认为是我不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柳含笑一征:“董芸娘,你是怎么回事?吃错了药是不是?”
恰巧就在此时,宁儿馨儿扶了精神焕发的杨欣出来。
芸娘如见亲人,立时奔去,投身入怀,痛哭道:“你看到没有?她们都说是我不好…”
杨欣近日大有进步,不但行动渐渐方便,甚至已开口学着要讲话了。
只不过他目前只能学着,重覆别人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他充满爱怜之意,用手托起芳娘下巴,柔声道:“不好!”
犹如晴天霹雳,芸娘利时间全身颤抖,猛地将他推开,仰天痛苦嘶吼道:“你,你…连你也说我不好,原来我一番心血全是白费的了……”
宁儿馨儿刚刚才从里面出来,自然不知芸娘变得如此痛苦激动的前因后果,但是她们知道,像杨欣这样的问话方法,所得到的就一定只是叫自己伤心的回答。
宁儿急忙大声道:“你要换个方式问……”
馨儿道:“我们问给你看……”
宁儿问杨欣道:“芸娘她,是不是个好人?”
杨欣果然回答道:“好人。”
馨儿也问杨欣道:“芸娘她这样做,是不是没错?”
杨欣回答道:“没错。”
众人立刻就省悟,原来刚才芸娘只是在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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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细细地盯视着他。
杨欣也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本以为经过一番感情交流,能溶化芸娘这激情的情绪,谁知她因为自己身世坎坷,刚刚又经丧母之病,性情似乎变得更加偏激。
她并未因杨欣这种戏剧性的问答效果而转变,反而更加怒恨。
“哼哼,原来问你根本就没有用,你也只不过是个被人家耍着玩的白痴而已!在人家心目中,你白痴就是白痴,乞丐就是乞丐:水远别指望有人会来尊重你。”
这就有点指桑骂愧啦!
宁儿馨儿也开始忍受不了她的态度,忍不住出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她二人心意相同,一人开口,另一人亦接道:“你说我们不尊重他?”
芸娘大怒,竟连这两个小鬼头也敢对她项嘴。
身形一晃,疾掠而至,玉掌扬处,她二人就已各挨了老大一记耳光。
宁儿馨儿又惊又怒,立刻委屈地哇了一声哭了出来。
柳含笑挺身上前怒道:“你为什么打她们?”
芸娘道:“谁叫她们对我无理?”
宁儿叫道:“我们那有?”
馨儿哭道:“她欺侮我们是小孩!”
柳含笑咬牙道:“好厉害呀好威风!刚刚才作弄了一个过了气的大学士,此刻又教训了两个小孩,你这控鹤监主,何不将我们全都斩了?”
“那你可别犯在我手里!”
柳含笑气极,但又不能动手,只得转身去牵起宁儿馨儿的手:“人狠不缠,酒狠不喝,她那控鹤监有朝廷撑腰,咱们惹不起,走总可以吧!”
凌玉娇亦扯下那身穿来极不习惯的高贵华丽宫廷盛装,扔到地上,走到她们身边:“我们既无法做她的朋友,也不愿成为她的敌人,咱们一起走吧!”
她们要拂袖而去,却急坏了杨欣,拚命拉住她们,急切想要说什么,只因他智慧尚未全开,急得口中伊伊哦哦,不能成言。
芸娘看在眼里,容颜惨淡,长叹道:“好啦,你们不用走啦!”
宁儿馨儿道:“什么?”
芸娘取出那只乌黑幡龙戒指来,套在杨欣手指上:“也许他真的只是乞丐,也许他真的就是王子……他的前途是福是祸,他的将来是荣是辱,全看你们怎么做啦……”
芸娘毅然返身,走回那张椅子坐下,摆手道:“我们走!”
紫鹤顾平一怔,竟忘了回应。
芸娘怒阳:“顾平!”
这顾平方始惊醒,吸气扬声高喝:“监主起驾!”
数百名武士训练有素,齐声高喊:“监主起驾……”
芸娘就在这等声威,这等排场之下,由数百名武士族拥着离去。
可恨那忘恩负义的王子殿下杨欣,竟然完全无动于衷,甚至到他们已经走远,始终都未回头望上一眼。
顾平不禁为芸娘深深抱不平。
芸娘却轻笑道:“你其实还没有那白痴来得聪明。”
“什么?”
“连他都瞧得出来,我是故意跟她们吵架,藉故离去的。”
虽然那个令人难以忍受的芸娘与武士们全都离去,凌玉娇等人倒是有些喟叹唏嘘……
虽然她的做法让人无法苟同,但是她那样一心三思,想尽方法要叫他得到别人尊重,是对还是错呢?
他,到底是乞丐还是王子呢?
或者说,我们到底要让他变成乞丐,还是变成王子呢?
往后,是继续叫做“盖奇”,还是改口尊称“殿下”呢?
就在这时,帐外有人轻声试探着呼唤:“王子,殿下……殿下,王子!”
凌玉娇掀帐而出,认出是那金陆城“状元楼”的老板,正在探头采脑。
凌玉娇问道:“什么事?”
老板道:“您订的流水席,可以开席了吗?”
外面沿街所搭建的帐篷里,一连串数百桌,全都被人坐满,外面还有更多的人在排队,等着要尝状元楼的名菜。
凌玉娇只好应道:“开吧!”
那老板恭声而退,转身向那些正在忙着煎煮炒炸的大厨二厨三厨等人大叫:“王子殿下有令,今日的流水席开席啦!”
打杂人手轰然应是,大快朵颐!
酒席两端亦各自搭有一座戏台,亦同时开始锣鼓喧天,演起大戏,供那此排队等候,尚未入席的人群欣赏。
柳含笑道:“这样的安排,倒也煞费苦心。”
突然那位高薪挖角过来的帐房先生,领了一位道貌岸然的老者,锦衣华服,扈从四五,婢女六七,浩浩荡荡簇拥而来。
帐房先生抢上一步向凌玉娇道:“这位是梅长芬梅大人,是当今圣上最宠幸的‘梅妃娘娘’生父……”
凌玉娇只得以礼参见:“民女参见国舅大人!”
这位梅国舅手屡美髯,颇为自负道:“老夫忝为国舅,一不为官,二不逢迎,淡泊无求,因而在地方上颇有清誉,承王子殿下瞧得起,遣人邀老夫来,说是要主持一个‘珍宝猜谜’大会,担任评判……”
凌玉娇望望帐房先生。
他恭身应道:“是芳姑娘吩咐……”
“源记”钱庄老板,亦带了两名壮汉适时赶到。
那两名壮汉抬着一只复盒,直到帐前,放在地上。
“源记”老板伸手掀开复盒,一层红绒上面整整齐齐地排着五两重的赤足黄金元宝,共是二十个。
“源记”老板道:“这是芳姑娘吩咐的,珍宝猜谜用的彩金。”
梅国舅满意点头:“王子殿下果然富而好援,老夫正想瞻仰风采。”
宁儿馨儿,一左一右,搀扶着杨欣过来。
梅国舅见他生得英俊挺拔,神清气爽,风采照人,不禁脱口赞道:“玉树临风,实而不华。”
杨欣脱口应道:“不华。”
梅国舅一怔,众女更是大为紧张,急切互望,不知如何应付是好。
那梅国舅又开始礼貌寒暄道:“王子殿下初履中原,沿途山川景物,风土民情,是否满意?”
杨欣道:“满意。”
一句似觉不够,又紧接了一句:“满意。”
梅国舅大为高兴,又开始放言高论。
宁儿馨儿伯他胡乱接话,露了马脚,赶紧向柳含笑示意。
柳含笑领会,向这位国舅道:“珍宝猜谜,这就开始。”
梅国舅是尊重殿下,等他示意。
杨欣也恰好接口:“开始。”
帐房先生必定是早经芸娘详细交代过,早已差人布置好桌椅,摆了一桌状元楼的上好酒席,请众人分宾客入座。
梅国舅好奇道:“只这彩金就有黄金百两,真是好大手笔。想那要猜谜的珍宝,必定更是千古奇珍,足堪玩味啦!”
帐房先生却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奇不珍,可以说是普通得很,普通之极……”
梅国舅一怔,望向柳含笑。
她们亦只笑不语,不置可否。
梅国舅哈哈大笑道:“贵方幽默风趣,真是难得,实在难得……但不知到底是何物,可否先瞧上一瞧?”
柳含笑只好从杨欣手上取下那枚戒指:“就是这枚戒指,它实在不值几文钱,只不过因为有些纪念价值……”
柳含笑将戒指举在手中道:“任何人只要能将此戒指来历说得明白无误土止刻就以这百两黄金相赠。”
她将戒指递去,梅国舅接在手中,先是好奇地仔细观看,接着脸色开始大变。
柳含笑等人注意到他的变化,只见他将那枚戒指左看右看,里看外看,最后竟至涨红了老睑,长叹苦笑,唉品声叹气又龇牙裂嘴,表情不一,古怪可笑!
凌玉娇惊道:“国舅大人,您怎么啦?”
宁儿慧黠,眼神一动道:“梅爷爷已经瞧出它的来历啦!”
馨儿接口道:“只可惜他今天是来当评审,做裁判……”
宁儿道:“否则这一百两黄金垂手可得。”
馨儿道:“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别人猜得对了,将它抱走……”
宁儿道:“早知如此,就不要答应来当评审裁判,来排队猜谜就好啦!”
馨儿道:“唉,真是,好悔吁……好恨呀!”
梅国舅果真就随藉她二人的声调,重重地长叹一声,几乎要垂下老泪来。
柳含笑看在眼中,实在不忍,开口道:“国舅大人不必着急,您还是有机会的。”
这悔国舅眼睛竟又一亮。
柳含笑道:“这珍宝猜谜,也非无止无尽……”
凌玉娇领悟她的意思,接口道:“今日就以百人为限,如果这百人都未能猜出,国舅您再说出答案,如果正确,彩金就归您啦!”
这国舅仍在愁眉不展中。
柳含笑道:“就算在百人之内,彩金就已被人领走,难道王子殿下就会让您白走一遭不成?”
这国舅只是哦了一声:心想就算有“厚褶”相赠,亦远远不如这“百两黄金”。
谁知道柳含笑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递到国舅手中:“王子殿下要以此为酬。”
国舅惊怔,接在手中,竟是一整块径逾半尺的“和阗”美玉,精工雕成!
单只这玉盒本身,就已价值不凡,掀开玉盒,里面竟是一对碧玉雕成的“幡龙”!
这两条龙相互盘绕,缠成一体,却又能以巧妙的手法将之拆开,分成两条独立的个体,各都飞跃灵动,栩栩如生。
这位雕玉匠工,手法精准,雕工细腻:心思灵巧,设计周密,竟能将这两条龙雕合得相互缠绕,丝丝入把。
国舅把玩良久,爱不释手,满心激动感激,转向杨欣道:“王子殿下如此厚赏,老夫愧不敢当。”
他一开口,众人就暗自心惊,他这句话结束得竟是恰到好处,正好让杨欣回应道:“敢当。”
柳含笑亦接口道:“王子殿下说你敢当,就是敢当。”
梅国舅应道:“是是,敢当,敢当。”
凌玉娇伸手一扶杨欣,向梅国舅道:“既然敢当,就有劳国舅费心主持,公正评审,满百而止。”
宁儿馨儿亦同时起身,搀扶杨欣。
梅国舅起身恭送:“殿下放心,老夫自当尽心竭力。”
柳含笑、凌玉娇和宁儿馨儿一同扶杨欣进入帐内。
容嬷嬷与四名年幼侍女奉上茶来,恭恭敬敬垂手站立一旁。
凌玉娇并未在意。
柳含笑却向凌玉娇道:“有人这样服侍着,我还真是不太习惯。”
容嬷嬷世故颇深,立刻接口道:“姑娘想必有重要事情要商议,嫌我们在这里碍事是吧。”
她向四名年幼姑娘挥挥手:“走,咱们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去。”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柳含笑向凌玉娇道:“这几个人是你聘请来的吗?”
凌玉娇皱眉道:“不是……怎么啦?”
柳含笑耸耸肩:“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不对劲。”
凌玉娇道:“是不对劲,我且问你,你早就知道那芸娘要玩这‘珍宝猜谜’的游戏,对不对?”
柳含笑道:“是呀,她兴高采烈地布置、贸画……而且不断的纷我分工,要我也分担一些。”
凌玉娇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珍宝猜谜?为什么要猜这只戒指?”
柳含笑一怔:“那是因为……”
她突然一拍桌子:“对了,有件事我来不及跟你们讲。”
接着她就将蔷薇夫人以及袁妃的故事详详细细地讲给她们听。
凌玉娇道:“难怪芸娘要大肆铺张,弄得这样‘人尽皆知’,原来她的目的是想要引诱袁氏出面。”
就连这一对天真浪漫的宁儿馨儿,也开始大为紧张:“袁氏如果出面会怎么样?”
“会不会动手把杨欣抢走?”
“会不会再还给我们?”
“如果不还,那我们怎么办?”
这一对双胞姐妹,年纪轻轻,问的都是些幼稚问题,但是虽是这么幼稚的问题,她们都难以回答!
客嬷嬷与四名年幼侍女,正在那条以帐篷搭建,临时形成的热闹市集上逛街瞧热闹。
四名年幼少女,兴高采烈玩得不亦乐乎。
容嬷嬷就任由她们去玩,自己却对这条街上各式各样的民艺品、工艺品极感兴趣,东摸摸,西看看……
其实她是在以锐利的眼神,仔细观察着前后人群里,有没有人在对她“监视”。
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喊道:“容嬷嬷快来,你看这些鸟儿好可爱。”
原来这几个小丫头跑进了一家鸟店。
一个小女孩伸手把她拖了进来:“快来看嘛,这只鸟儿嘴巴红红的,好可爱呀!”
卖鸟的老板也凑趣兜生意:“可爱就买一只回去玩玩吧!”
这家鸟店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笼子,笼子里开了各式各样的鸟儿,全都在东扑西撞,不停吧想要逃出笼子来,只有另一笼子里,几只信鸽是乖乖待着的。
那老板正在一只只地将鸽子捉出来,敕理他脚上的铁环,看看是否会太松而脱落,或是入紧了而影响血脉循环。
容嬷嬷一面掏钱,一面问道:“那孩子看中了那只红嘴的,多少钱一只?”
她这一掏钱,似无心又似有意地从口袋中掉下一个极小极小的纸卷来。
那老板口中应着:“便宜便宜,十文钱就连笼子一起提了去。”
他口中说着,手却从地上拾起了她掉落的那个纸卷,小心又熟练地塞入了一只信鸽的脚境之内。
突然哗地一声,那四名小女孩竟然不小心撞倒了一只笼子。
笼子倒地,龙门撞开,那里面几只鸟儿就噗噗地往外飞逃。
小女孩心中慌乱,急要去追,却手忙脚乱地撞倒了更多笼子。
一时间大人呼,小女孩叫,老板也吼,七手八脚慌成一团,鸟店大乱,各式各样的大乌小鸟全都争先恐后飞出鸟店。
一时间街上人群呼唤,大家都回头看这难得的奇观。
这乌店里面架翻笼倒,有的撞破,有的打淬,鸟儿已逃走大半。
当然,那几只鸽子当然也趁机飞得一只不剩。
眼看那几只信鸽在天空盘旋一周之后,便成群往南飞去,鸟店老板这才又开始继续演戏,拉着那容嬷嬷哭诉什么血本无归,生活无着……
容嬷嬷又忙着争辩,讨价还价,最后终于赔钱了事。
这情形其实也没有逃过别人的眼睛。
那人正是“控鹤监”的密探。
这密探当然是芸娘派出来的。
其实这几只信鸽在天空盘旋之后,又往南飞去,就已经看在芸娘眼里了。
她此时正在山坡较高处的树林里,居高临下,全面监视着那边的情况。
信鸽经天而过,留守在她身边的八名紫鹤武士拉开弓矢要射,芸娘却阻止他们。
顾平急道:“再不射鸽子就飞走啦!”
芸娘道:“我正是要让鸽子飞走。”
帐外突然一阵欢声雷动。
有人高声欢呼道:“猜中啦!他猜中啦!”
帐内诸人忍不住轻轻掀开锦帘,向外瞧去。
凌玉娇立时惊呼:“是她?”
柳含笑讶然道:“她是谁?”
凌玉娇道:“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
柳含笑失声道:“她就是君—赵君璧?”
外面那位猜中答案的,果然就是赵君璧。
她是听到兄长赵少泉说起此事,才会猜得中的。
就是那天,她献身盖奇……
从此之后,她夙昔难忘……
从凌家大听爆炸之后,她就四处打听,到处寻访。
这次终于听到“南诏王子殿下杨欣”的消息,联想到当时其兄赵少泉就曾故意将那盖奇称为“殿下杨欣”,因而诱杀了那黑衣暴徒之往事。
眼前这位王子殿下,到底与那盖奇有多少相似?
赵君璧惊叫一声,已经砰地一声,被他拉入水中。
河水冰凉,她又是摔不及防,张口要呼叫,冰凉的水立刻往喉中灌去。
幸好杨欣反应很快,已经双手一捞,就将她抱了起来。
即使如此,赵君璧也已经浑身湿透,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脖子,惊魂甫定,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会反被你拉下水来的?”
杨欣低头吸她的脖子:“练功。”
赵君璧一怔:“是你在说话吗?你说什么?”
杨欣道:“练功。”
赵君璧立时红霞满面,呸了一声:“胡说,大清早的在这里练什么功。”立刻就被他吻住了嘴唇。
但是杨欣抱住她的身子,飘浮在河水中,双脚轻轻一蹬,就已缓缓地漂了出去。
这初春的季节,此地尽是芦苇,青葱苍翠,以漂浮在水面之人来说,恰好就如青纱帐一般,既凉爽又隐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朝阳升起,照得水波金黄耀眼,浸水之处清凉,浮出之处却又暖烘烘的,舒畅之极。
杨欣仰面浮在水中,似乎毫不费力,而她也因浸泡在水中,浮力关系,只需要轻轻托住即可。
他本已赤裸,而她那身又轻又薄的衣衫,因为泡水的关系,几乎完全透明……
分离了这些天,担心受伯,饥肠挂肚了这些天,终于能平平安安,真真实实地拥在怀里,赵君璧幸福又贪婪地紧紧吻住他,几乎都要透不过气来。
杨欣双手抱住了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轻轻道:“练功。”
赵君璧已感觉到他的坚硬昂然,将要叩关而入,不由心神悸动,搂紧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道:“好,练功。”
水是有浮力的。
波是有音乐的。
人是有感情的。
赵君璧的感情很快就迸发。
杨欣却在她耳边轻轻道:“练功,练功。”
她心神一惊土止则将那马上要爆炸的酥麻之感用力逼住,她知道这阵强烈的刺激应当好好疏导运用,但是她不知道应该往那里引导才好,不由烦躁叫道:“怎么练呀!”
这声音当然轻易就被宁儿馨儿听到,因为杨欣抱着她并未远去,只是在附近岸边的浓密芦苇丛中而己。
宁儿立时朗声道:“抱元守一,乐而不淫;杨根外吐,阴蚌内含。走龙门,上曲骨,停大赫……”(
)
这声音在耳边清晰响起。
赵君璧不假思索,立时运功提气,将那股强烈的酸麻引得离开精门,汇在龙门,刚刚驱过曲骨土止刻就化为一股热烘烘的暖流,自动钻入了大赫。
竟是如此神奇!
赵君璧这才相信凌玉娇与柳含笑所说的,原来都是真的。
耳边又听宁儿馨儿念道:“……和合四象,藏眼神,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意……砷庭失火,山根水熄,人中定宴,地合走席!”
赵君璧既已信服,当然照章而行,果然又顺利又圆满,真是受益无穷。
宁儿馨儿就这样一开一关的念下去。
赵君璧就一关一关地练功。
就这样,她已经练完了六关,只觉全身舒畅:心满意足,一阵痉挛,略嗦中畅畅快快地泄了阴精。
守候岸边的柳含笑不禁叹了口气道:“这位赵大小姐,精开之固,远远超过你我二人…就连宁儿处女,也只能支持六开呢!”
凌玉娇道:“那是因为她在水里的关系!”
柳含笑恍然大悟:“对对,水有浮力,大有帮助。”
宁儿眼珠一转,道:“如昧温泉,岂不更好?”
馨儿接道:“如是寒潭,又当如何?”
凌玉娇道:“猜测无用,试过方知……叫他们起来,我们该离开这里啦!”
天色早已大明。
锦江口已有人在活动,但这些人并非打渔,亦非耕作,他们只是在监视。
而且监视得很明显,要不是他们实在对“监视”太外行,就是根本不怕让人家知道。
他们东站几个,西站几个,就那样远远地盯住柳含笑他们。
柳含笑暗自好笑,对这些人视若无睹,继续往岸上走去。
原来那些监视着的人并不跟过来,他们用不着跟过来,因为前面还有别人在继续监视。
宁儿按耐不住,大声道:“喂,你们是谁派来的?是不是袁衣霞?”
那些人竟个个都是聋子,只是定定地注视她们,完全没有回答。
馨儿更是忍不住,一闪身就掠了过去,伸手抓向一名高大壮汉。
谁知她快,那壮汉更快,也是一闪身就掠了过去,让馨儿扑了个空。
馨儿毫不犹豫,已顺势斜扑,抓向左侧一民农妇。
岂知那农妇亦非弱者,只是腰肢一扭,就已避开她这一抓。
柳含笑疾喝道:“馨儿回来!”
馨儿又已迅快无比地退回,那壮汉与那农妇仍是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监视着,并未离去馨儿这样扑出又退回,并未因此而惊动其他的监视者,他们仍是各站在自己位置,一动不动,继续盯视。
看来他们个个都不是弱者,他们既不回答,亦不动手,但是那样的神秘气氛,已经叫人心头发麻,不知所措!
凌玉娇道:“不理他们,我们走!”
她们护住杨欣,加快脚步上了堤岸。
岸上一条碎石路,一块石碑竖立路侧“浏家集”。
凌玉娇正要领着他们往前,却出现四名青衣女婢,拦在路口,向杨欣捡衽行礼,莺声呖呖道:“婢子春花秋月夏荷冬梅,恭迎姑爷,沐浴用餐!”
说着用手往侧面一指。
只见那侧面一片杨柳浓荫,碧草铺地,搭起一座巨大帐篷,虽不及芸娘为南诏王子殿下搭的那一座豪华,却是更高雅宽敞。
凌玉娇道:“你们称他‘姑爷’,他是谁的姑爷?”
春花答道:“当然是‘衣霞山庄’的咕爷。”
凌玉娇又问:“衣霞山庄可是姓袁?”
春花恭谨回答:“正是姓袁。”
凌玉娇道:“那么,袁衣霞小姐来了没有?”
春花唁地一笑道:“谁说我们衣霞山庄有位袁衣霞小姐的?”
凌玉娇皱眉道:“没有袁衣霞?那你们的山庄,又为何以‘衣霞’为名?”
春花笑道:“也不止你一人误会而已,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衣霞山庄是因为一对姐妹花,一位叫袁蝶衣,一位叫袁紫霞!”
宁儿惊道:“原来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春花笑颜连连,道:“不错,是两个,而且就跟你们两个一样,也是一对。”
赵君璧道:“也是长得一模一样?”
春花道:“一样漂亮!”
柳含笑斜睨杨欣一眼,道:“你还真是艳福不浅!”
宁儿道:“又有一对。”
馨儿接道:“那可好玩!”
宁儿道:“有什么好玩?”
馨儿道:“捉迷藏!”
孩子就是孩子,她二人早已忘了刚才的惊惶紧张,此刻竟已你一句我一句地玩笑嬉闹起来。
春夏秋冬四婢,将他们延入帐内,安排先让他们各自沐浴更衣。
这衣霞山庄果然不凡,只一夜之间,就已为她们各都全新剪裁了款式新颖,质料上等,又合身又合适的新衣。
又服侍他们都梳妆打扮好了,这才招呼入座,安排一顿丰富的早餐。
赵君璧一面大方享用,一边问:“你们家主人呢?怎么不出来相见?”
春花道:“敞上正在赶来此间,贵客稍安勿躁。”
凌玉娇道:“何必有劳贵主人亲来,引我们去拜谒不就行了?”
春花摇头道:“引你们去?连我都不知道我家主人在何处……”
柳含笑道:“不在衣霞山庄?”
春花道:“衣霞山庄?那来衣霞山庄?那只是一个总称,并无固定地址。”
宁儿孩子个性,忍不住又插口:“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这衣霞山庄,果然排名在你柳含笑之前……”
柳含笑咬牙:“哼,我倒要看看,她们凭什么排在第一!”
凌玉娇急道:“噤口。”
春花却笑道:“不怕不怕,你们尽管大声讨论,这种言论,我们做婢子的听得多了,有时候打得你死我活,我们是完全不管的。”
馨儿奇道:“你主人家有事,你们竟然不管?”
春花道:“我们只管抹桌扫地,招呼客人,打架吵架的事,自有别人负责。”
宁儿道:“是谁?”
帐外出现一个声音道:“是我们。”
她们抬头,见帐外一排并立着九名银衣劲装少女,衬肩銮靴,红巾扎住秀发,每人手中郡持一银杆红缨枪,叉腰挺立,英姿飒然,活像戏台上的女将。
春花笑道:“贵客只管吃吃喝喝,或者找我们聊天;要想活动筋骨找打架,我会请她们来陪……”
柳含笑道:“找你们聊天,你们有问必答吗?”
春花道:“当然,可是我们也只是下人,所知有限。”
柳含笑道:“那么我问你,你们家主人何时能到?”
春花道:“不知道。”
柳含笑道:“如是我们要出去散散心……”
春花道:“方圆十里,任意走动。”
柳含笑又道:“我们想要一些新奇事物……”
春花道:“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全力为责客备妥。”
柳含笑道:“可是我们想进城逛街。”
春花道:“贵客尽管自去,没有人会留难。”
柳含笑牵杨欣的手:“我们走!”
春花冷笑道:“宾客尽管去玩,这姑爷嘛,却非得在此等候不可。”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姑爷要回去跟我们家小姐成亲,当然就不能再跟你们几个……姑娘家,到处闲逛,招摇过市啦!”
“如果我们一定要走……”
春花连连摇手后退:“您别跟我们做丫头的生气动手……就算拿住了我们,也不可能成为足以要胁的人质。”
宁儿馨儿立刻动手,一左一右将杨欣挟持住,大喝道:“快放我们走,不然就叫你家小姐揿‘未过门的寡妇’!”
春花更是大笑道:“听我说人质,你们才捉人质?不是反应太慢了吗?而且…”
她们四个女婢相视唁唁低笑道:“不知道是感情有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家这两位小姐,其中一位还下密旨要将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姑爷,早些灭口!”
凌玉娇等人大惊失色。
春花又道:“所以呀,你们如要杀他,尽管早点下手,免得让我家小姐背负天下骂名。”
一直没开过口的夏荷哈哈笑道:“而且你们连做戏都不会做,你们明明爱他爱得要死,怎么可能挟持他当人质呢?”
这一开口,就打破全部由春花应答的模式,秋月亦开口道:“像这样又愍又呆的姑爷,能配得上我家小姐吗?”
冬梅亦开口道:“真搞不懂当初是谁做这个媒,我家主人又为何会应应下来……”
几个丫头,竟敢毫无遮拦地批评她们的主人,这家主人如果不是太放任下属,就是太平庸无能!
可是这“衣霞山庄”竟是排名第一,岂能轻视!
再不,就是这四名女俾太过慧黠,有意无意在捉弄她们。
一念及此,柳含笑倏地伸手抓去,喝声:“无礼!”
她这毫无征兆的一抓,只怕江湖中有许多高手也未必能逃得过。
不料这叫春花的女婵,竟能在危急中扭腰摆手,一招“乱风拂柳”,堪堪避过。
柳含笑只抓住她的胸襟,只要一扯,定是衣衫碎裂袒露胸膛,柳含笑缩手后退,冷笑道:“好身手。”
春花已吓出一身冷汗,强笑道:“这也叫身手吗?我们这些做丫头的,人人都练着玩儿。”叶落而知秋,从一个丫头的武功机智,大约也能看得出,这“衣霞山庄”盛名不虚的实力啦!
她们已无胃口再享用一顿丰富早餐啦!
这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四名女婢,撤去早餐,换上茶点,躬声问道:“中餐想吃点什么特殊口味?婢子好早作准备……”
柳含笑挥挥手道:“客随主便。”
宁儿捧嘴:“反正你们只要招待好‘姑爷’……”
馨儿接口道:“所以呀,你实在该问问他。”
春花躬身向杨欣道:“婢子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姑爷最爱吃哩!”
杨欣开口道:“吃你!”
春花吓一跳:“你说什么?”
宁儿哈哈大笑道:“别怕别怕,他只是在学你刚才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而已,不信你换个方式再问问。”
春花想想,不由失笑,改口再问:“姑爷平日最爱吃的是什么?”
杨欣这次开口道:“什么……吃你!”
春花又吓一跳,因为他接了上面一句话,所以不知是真是假,茫然不知所措。
凌玉娇却从他眼中看出戏谑之色,不由笑骂:“从今天起,你是她们的姑爷,是有身分地位之人,不可如此胡闹!”
杨欣果然收起戏谑之色,握住春花双手,郑重其事地道:“我要吃你!”
这一下就吓得春花如触电一般缩手,颤抖着转身逃走。
众人亦自惊征。
夏荷恭身道:“姑爷与诸位贵客请休息,婢子等就在旁边那座小帐篷内,随时听候传唤。”
这三婢表情怪异地望了杨欣一眼,匆匆退去。
凌玉娇恨道:“你刚才到底是真还是假?”
杨欣道:“是真。”
赵君璧亦呕道:“你除了‘好色如命’之外,你还会什么?”
杨欣道:“练功!”
柳含笑忿然不满:“练完了功你会不会想点其他的事情?”
杨欣道:“会。”
柳含笑意外,满怀期望追问道:“想什么?”
“想你。”
柳含笑惊怔不已。
杨欣伸手指凌玉娇:“还有你……”
又挨着秩序一个个指去:“还有你、你、你……”
众人都被他指点一遍。
看他满脸真诚的表情,众人不由都叹了口气。
宁儿问馨儿:“你相信他讲的话?”
馨儿回宁儿:“我相信。”
宁儿问馨儿:“他会不会也想李莫愁跟李绛儿?”
馨儿回宁儿:“会,他只是说不出来。”
对于他这简单却真诚的表白,这几个女人不由自主,感动不已。
就这样,她们就耐心地等到吃完中餐。
收拾餐具时,四婵不敢再问杨欣要吃什么。
杨欣却突然要求道:“洗澡!”
春花点点头,立刻吩咐准备沐浴。
杨欣却摇头道:“河里!”
春花大感为难。
赵君璧却道:“你不是说,方圆十里,任意走动的吗?”
春花道:“可是这,河里洗澡……”
宁儿道:“有你们四个陪他去洗,还伯他跑了吗?”
春花一跳后退,惊道:“不不,他要吃我,还是你们陪他去。”
春花奔出帐外,向守候在那里的银衣劲装女将吩咐了一阵。
那女将似乎并不同意,但是又经不住春花的坚持,那女将手勉强与另外几名女将一阵商议,分头散开,去通知分散在四面八方的选一负责监视之人。
看见她们这样小心翼翼,却又有效执行命令的作风,凌玉娇等人倒是对杨欣的安全,大为放心。
等到几名银衣女将都来回报道布置已妥当了,春花这才向凌玉娇示意可以下河洗澡啦!
赵君璧因为有过一次下水经验,所以又由她牵着杨欣的手走出去,谁知杨欣却摇摇头,独自走了出去。
那杨欣迳自走下河堤……
凌玉娇叹了一声:“这位姑爷要是自行走了不见了……”
春花一下子跳了起来:“那该怎么办?”
她往外跟了两步,又回头向她们道:“你们一点也不急?”
凌玉娇道:“又不是我们的姑爷,我们干嘛要急?”
春花道:“那……这……”
凌玉娇道:“你还真的怕他会吃人?”
她故意长长地叹口气道:“好吧,宁儿馨儿,你们俩陪她一起去。”
她向二女挤挤眼道:“如果她想起要练功,也顺便指导一下。”
这宁儿馨儿人小鬼大心思灵巧,早就领悟凌玉娇话中含意,果然欣然陪着春花前去。
春花有人陪同前来,果然大为放心,因为姑爷已经先行下了河堤,春花就只得赶快几步谁知这河边,处处浅洲沙岸,芦苇浓密,一时间竟不知姑爷已到了何处?
正惊异间,突听水花哗哗响动,那位姑爷倏地由水中冒出,赤裸裸地噗地一翻身,又钻入了水中,空气中只留下他兴高采烈的欢笑声。
原来姑爷水性这么好,只见他一突而东,一突而西,一下子跃出,一下子又钻进,大呼小叫,高兴得不得了。
站了一会,发觉脚下湿湿的,原来她站在浅沙上,因人体重量而下沉,脚下绣花鞋就已渗水湿透啦!
她紧退了两步,却撞在一个人身上。
一回头,竟是那位赤身裸体,又全身湿淋淋的姑爷。
她惊叫后退,一脚没有踩稳而跌坐地上。
那杨欣早已哈哈一笑,又滑入芦苇环绕的水中不见啦!
地上尽湿,她的衣裙也都沾沙,狼狈不堪,却又失笑起来,以自己的武功基础,即使是惊慌后退,危险万分地向后跃退,也不至于跌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难道是突然之间见到一个赤裸男子,自己就一下子变成一个普通弱女子了不成?
失笑中却突然笑不出来了。
她突然见到水草之处有一条青绿水蛇,正在不疾不徐地从她面前蜿蜓而过。
女人天生怕蛇!
春花不由自主全身紧缩。
就这一动,已经惊动到了那条水蛇,它猛地回头!
那一双邪恶蛇眼就像会闪光,那蛇信倏地向她一吐,春花就惊叫着向后跌倒。
雅竹果然趁杨欣手掌向上一推之力,默运内功,将那股异常的热力轻而易举地汇到同在丹田附近的龙门穴,再顺流而上,穿越曲骨穴,全都储存到大赫穴内。
真是一场意外的收获,是平常练武之人需要经年累月的苦修苦练,才可能累积得成的“内力”,她竟然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而且最妙的是这中间的过程,竟是如此绮丽,如此美妙!
她意犹未尽,仰头向后,就正好在他的嘴唇边,她凑上唇去,亲亲蜜蜜地献上一吻,喃喃低语道:“我还要……”
突然啪地一声,一条鞭兜头盖脸地抽过来,将雅竹打得皮开肉绽!
鞭尾也打到了杨欣,却恰好被他一把抓住不放。
那皮鞭正是这一小队的小队长欧阳婷打来的,她用力一拉皮鞭,怒道:“放手!”
杨欣的手一放,那皮鞭就因她自己回拉之力,猛地弹回,啪地抽在自己肩头,竟也是皮开肉绽。
欧阳婷大怒:“你敢还手?”
雅竹亦怒:“你凭什么打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整个队伍都发觉了她们的争吵,纷纷围了上来。
欧阳婷骂道:“你不要脸,勾搭姑爷!”
雅竹满面羞红辩道:“哪有!”
欧阳婷叫道:“你瞧,衣衫不整,头发蓬乱……”
一名女将出面证明:“那是因为姑爷不会骑马,胡扯乱抓……刚才不是还差一点掉下马背?”
又一名女将骂道:“谁不知道你跟雅竹总是一搭一档,狼狈为奸……”
“你什么思意?你拍欧阳婷的马屁,她也不过是个小分队长而已!”
她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起冲突内哄!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一只响箭越空而过。
欧阳婷身为小队长,立时问道:“这是那里?”
“前面就是铜官渡。”
欧阳婷当机立断:“姑爷交给我,我们就在这里分道而行,记住,天黑之前一定要到清泉冈会合。”
她扯下自己的腰带扔过去道:“把他的手脚绑上。”
雅竹一怔,另一女将已不由分说,将杨欣捆得结实,然后一把提将过来,横跨在欧阳婷前座马鞍之上,一面笑骂道:“这下看你还老不老实!”(
)
用这种姿势在马背上奔驰,实在是受罪!
雅竹满脸歉疚后悔地望向杨欣。
谁知在杨欣眼中却看到戏谑之色。
雅竹尚未会过意来,欧阳婷已一提马缰,脚下一踹,策马窜入路旁草丛之中。
那草高仅及膝,却大大地影响了马匹的速度,尤其是看不清草下面的地面到底是实是虚,是高是低,马儿费尽力气,终于越过这一片杂乱草地,上了另一条路去。
就这短短不到一箭之遥的草地,就已经让手脚被绑,俯卧在马背上的杨欣,肠胃翻搅,哇地一声,呕吐出来。
他那呕吐之物,沥沥洒在欧阳婷的裤腿及战靴之上,女人怕脏,立刻就受不了大骂道:“喂喂,别吐在我身上呀!”
杨欣果然忍住不再吐,努力挺起腰,抬起头,冲着她傻傻一笑。
欧阳婷道:“这才乖。”
谁知一句话没说完,他那一口秽物就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全都喷在她身上。
她又惊又怒,又难受又恶心,一把就将杨欣推得跌下马背,滚回刚刚才离开的杂乱草丛中去。
欧阳婷身上全是又酸又臭的秽物!
她再也忍不住,一阵反胃,伏鞍呕吐不己……
就在这时,芸娘、凌玉娇、赵君璧、柳含笑、宁儿、馨儿以及大批的控鹤监武士,策马从她刚刚的那条路上追到。
竟然见到一名落单的银霞女将,正想上前逼问,但是见她这样呕吐得满身酸臭难闻的狼狈样子,不由都犹豫起来。
女人都怕脏,尤其是这种呕吐出来的秽物,黄黄白白又酸又臭,想想都啜心。
就这样略一犹豫之后,众女终于不肯去惹那肮脏,继续策马向前追去。
就这样一念之差,与杨欣失之交臂。
欧阳婷亦觉得好险,再也顾不得呕吐,弯腰从草丛中提起杨欣,又往马背上一放,策马奔向一片山岗上去。
这山岗上尽是光秃乱石,连棵草都没有,午后的太阳晒得石头发烫,连空气都是热烘烘的。
这里的乱石,大的比人还高,小的遍地都是,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到处都是。
欧阳婷策马进入山岗,也不识路,望着日头的影子,尽往西行。
日已偏西,她终于走出这片乱石岗,突然听到一声呼啸,她惊慌抬头,只见数名控鹤监的武士,已发觉她的行踪。
欧阳婷立刻退回乱石岗,此刻她人单势孤,又累聱地带着一个人,自己本领再高,也难闽得过前面那一片广阔平原。
呼啸声不断,那些武士迅速地追入乱石岗。
欧阳婷忙将杨欣一推下马背,就用一团布巾塞入他口中,又将他塞入一处石缝之中藏妥。
众武士呼喝搜寻中,突然欧阳婷跃上一块巨石,手提银枪,威风凛凛阳道:“衣霞山庄与控鹤监向无瓜葛,何必苦苦纠缠?”
采武士怒道:“杨欣是朝廷钦犯,你窝藏钦犯,该当何罪?”
欧阳婷冷笑:“你们控鹤监向来就最会乱加罪名,诬害忠良,这次你们算是遇到克星啦,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这些武士平日狐假虎威,横行霸道,遇事却只会咆哮,未必敢真的上前拚命。
欧阳婷呸声骂道:“会叫的狗部不会咬人,你们没有一个敢上来吗?”
这些武士本领平庸,却另有他们的一套,只见其中一名武士由怀中摸出一只“焰火”,奋力往空一撕!
砰地一声,在空中炸出一团浓浓的白烟,今日午后无风,那团白烟在空中竟久久不散。
这是他们召集人手的信号。
欧阳婷一慌,狗多咬死虎,不能等他们聚集太多人啦!
她必须以最快速度将他们解决。
“你们还是不敢上来吗?那么就失陪罗!”
她一跃而下钻入乱人丛中,众武士以为她要逃走,急忙绕过那块巨石要追,谁知银光一闪,她的红缪枪刺入一名武士胸膛。
一抽而出,顺势往后一突,那是双头红经枪,立刻又测入另一武士腹中。
举手投足之间,就己连伤二人,众武士大惊失色,不敢强攻,只能绕着她大呼小叫,虚张声势。
欧阳婷左冲右突,那些武士却是不正面接战。本是她用来阻延敌人的乱石岗,此刻反而变成敌人用来拖延时间,等候援军的有利地形啦!
武士们的焰火冲天炮,不断地在天空炸开,呼啸声、竹哨声,此起波落。欧阳婷开始心惊胆跳,空有满身本领,竟无用武之地。
如果是她自己,早已轻易突围而出,如今还要带一个毫无武功,又不合作的“姑爷”。
这样左冲右突,她忽然惊资糟糕,她已忘记刚才把他藏到那里了?
突然远处传来冲天炮在空中爆炸之声,接着又听武士们欢呼道:“他们快来了!”
欧阳婷体力已消耗不少,但她仍趁机疾冲而出,向众武士攻去,当地一声,红缨枪挑落一柄单刀,哎呀一声,又刺倒一名武士,而其他武士却又一闪全躲入了乱石岗中,不见人影。突然听得她的坐骑在嘶鸣,有人在喊:“这是她骑的马!”
另一人道:“把马砍倒,叫她没有马匹突围。”
忽然另一人叫道:“杨欣,找到杨欣啦!”
“这不是她们的姑爷吗?怎么手脚全被绑起来?”
“快解开,解开……”
欧阳婷再不犹豫,疾往声音之处冲去。
只须几招,就已将敌人冲散,跃上马匹,顺手将杨欣拉上来坐到她的背后。
她知道这位姑爷不会骑马,所幸他的手脚已被解开,急将他的双手拉来环抱自己腰上,道:“抱紧啦,要突围了!”
他就紧紧一抱,两手就恰恰抱住她的胸部,双手舞起银枪,策马往前疾冲。
这袁家“银霞三十六骑”的枪法果然犀利姣比,尤其用在马上,有如战神冲锋陷阵,真是所向匹敌,这几名控鹤监武士那里能挡?
她才冲出乱石岗,迎面支援的武士又到,欧阳婷挺枪横挑直戳,转眼伤了几人,其他武士挥刀赶上,她已策马闯出重围,奔驰而去。
背后立刻传来冲天炮在空中炸开之声,竹哨呼声又在相互联络,指示方向。
这是一片平原,她已可放马奔驰,只要有敌人现身,她就挺枪冲杀,突围而过。如果这一群人数众多,或是敌手太强,她立刻拨转马头,换个方向而行。
可恶的是她在全力应付强敌之时,坐在她背后的这位姑爷,却肆无忌惮地两手齐施,抱住了她一双奶子,又揉又捏!
也是这欧阳婷自己解下腰带,用来捆绑他的手脚,此时没有腰带的衣衫,在战斗与奔驰中,当然是松松地飘飞,这就是更方便他“禄山之爪”,伸入她的衣衫,伸入她的内衣,更伸入她的肚兜,摸索着找到她的双峰。
这欧阳婷双乳更丰满,一手无法掌握,平常是紧身劲装加以约束,此刻却在奔驰中颇有份量的上下跳跃抖动,杨欣就顽皮地加以推波助澜,用手将那一双新剥鸡头肉,向上一拨一拨,让它跳得更有劲。
欧阳婷百忙中怒喝:“你住手!”
杨欣嘻皮笑脸也不再挑拨,开始用手指找到她那早已因挑逗而坚挺了起来的乳头,轻轻捏住,开始“上冲下洗,左搓右揉”起来。
欧阳婷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哀求道:“你放手呀!”
太阳开始偏西了,光线开始暗下来了,焰火声、竹哨声、呼喝声,四面八方,远远近近,似乎敌人越聚越多,漫山遍野全是敌人。
可怜的欧阳婷因战斗而精疲力竭,还要努力忍受杨欣的双手魔法似的挑逗而传遍全身的酥麻酸软滋味。
这样的酸麻弄得她浑身无力,这样的酸麻像毒药一般侵蚀着她的意识,她真想就此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奇异的甜美滋味,那伯即刻就死掉也罢了。
但是她不能,她还年轻,她还要享受生命。
突如其来的一阵轻微抖动,她发觉她的下体就是“尿失禁”似的,挡不住地滑下一些液体,潮湿又黏腻。
杨欣立刻也发觉了,他是个怪胎,他似乎对女性的这些都特别敏感,他就如同蝴蝶或蜜蝶,对“花蜜”有着天生的敏锐感觉。
他却抽出一只手来向下,轻轻地伸入,轻轻地压住。
她猛地一抖,几乎要跌一马来。
他轻轻的按,慢慢地捻。
她又惊又慌,又扯不开,又挣不脱……
他缓缓把关,柔柔转动。
她终于全身抽紧,马上就要爆炸啦!
他突然在她耳边低语:“忍尿,提肚!”
她果然一惊忍尿,就这样一个简单动作,阴部某些肌肉的一阵收缩,竟能暂时将她从爆炸的边缘拉了回来。
但是这样忍不了多久的,她自己也知道她迟早要爆炸的,那爆炸来临的一刻,就是天地毁灭的一刻。然而他又在她耳边道:“走龙门,上曲骨,停大赫!”
但是她对这位姑爷存有偏见的。
这个原来白痴,原来乞丐,竟会是排名天下第一的“衣震山庄”的姑爷?
就这一点偏见,就这一刹那的犹豫,欧阳婷已丧失一生难得的良机。
她的天地在一瞬间毁灭,她的身体在一瞬间爆炸,她的阴门大开,一股宝贵的处女的阴精,就再也收刹不住,迸泄而下!
男性泄精,被喻为“美极”;而女性泄精,比男人便是美上十倍。有些女人一辈子都未曾达到“泄精”的程度,因为只有让女性达到真正的高潮峰顶,才会享受到泄精的“美极了”。
欧阳婷就这样在颤抖中哀号一声,阴精大泄!
杨欣叹了口气,本想助她“练功”,反而害她大泄真元,不得已,那只手离开泛滥成灾之地,往上移到她小腹下的丹田,绶缓为她传入一股暖暖热流,将她那激动奔放的热情收利住。
因为泄身而疲软无力,杨欣的另一只手又只好紧紧搂住她的前胸,助她撑稳身子。
这只是她内在的变化而已,而现实环境仍是前途多灾,困难重重!她仍须努力杀出重围,摆脱纠缠。
她渐渐由杨欣的手掌上获得些许的热力补足,又立刻惊觉刚才那种羞得死人的变化,她有些生气:“你刚才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立刻,她又察觉到他另一只手仍紧紧遣仕她前胸,紧紧压住了她的双乳她又羞又恨,大叫道:“放手!”
杨欣才一松手,她又如软精般倾倒吓得她紧急大叫:“抱着抱着,别让我摔下去!”
杨欣又只好再度紧紧将她搅住。
经过这样一场激战、奔驰,她的红缨枪几乎已经握不住了,而跨坐在马鞍上的阴部,又开始因为奔腾的磨擦,又开始酥麻了起来。
可怕的是女性只要一次高潮,就很快到达第二次。欧阳婷已经在迷惘中,不由自主地扭转着屁股,暗中在寻找着自己的敏感之处。
这女人骑马骑车或是骑任何其他的事物,总是会有麻烦的,难怪真正的淑女从不骑马,即使要骑,也是侧坐的。
欧阳婷终于像火山爆发似的,大量的溶浆又喷流而出,身子一软,几乎栽倒,幸而杨欣从后面用力揽住了她。
人未跌下去,手中红经枪却是再也握持不住,呛唧唧地掉在地上。
突然左右两侧窜出黑衣武士,单刀夹头带脑地劈将下来,欧阳婷身于酸软,手中又无武器:心想我命休矣!
如以这马儿往前奔驰的速度,那双把刀果真是兜头劈落,不料竟在这干钧一发之际,马儿突然长嘶,人立而起,未往前冲。
那两名武士的刀就变成互砍,幸好他们变招得快,身子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扭转,让双刀各自劈空,身子又重重地跌到地上。
那马儿也真怪,恰在此时土刖足落地,正好踏在二人背上,又发力疾冲,奔驰而去。
四面八方又是合图兜捕之人,不知是马儿通灵,还是杨欣在操控,他们就这样左一闪,右一让,每每能从刀光剑影的缝隙之间,闪身而过。
就在这么惊险万状之间,欧阳婷突然又因为马鞍磨擦得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扭身变成面对着杨欣,扑入他的怀中,两手两腿同时紧紧将他缠住,疯狂地大叫一声。疯狂地颤抖着。
可怜的欧阳婷,已经在马背上第三次泄身啦!
这一次泄得更惨,几致不能停止,她惊慌失措,苦苦哀求:“怎么办?我会死掉!”
杨欣突然低头在她粉白的肩颈背交汇处的“盈顺穴”上猛咬一口。
一阵刺痛,欧阳婷猛地一惊,也因此使阴关闭上,阴精停止,不再狂泄了。
欧阳婷喘息道:“谢谢你救了我……”
却听杨欣又在耳边道:“返身坐好,抱元守一,走龙门,上曲骨,停在大赫上。”
又是那一句,刚才犹豫着没有听的那一句,这次可不敢再不听了。
她赶紧返身坐好,杨欣又已一手揽住她胸前,一手按摩她小腹,热力传入她的丹田。
她开始抱元守一,提神运气。
暮色四合,大地一下子黯了下来,突然又响起哨子声,呼啸声中竟是宁儿声音:“是他,没错,是他!”
果然是芸娘、凌玉娇等人追踪而至。
柳含笑大叫道:“是你吗?你回答一声。”
却没有回答,那匹马载着一男一女,往前疾奔。
芸娘道:“他被人制住了……”
宁儿呕道:“可是他还能紧紧地搂着人家。”
馨儿笑道:“因为他怕跌下来。”
凌玉娇立刻放声大叫:“你放手,掉下来,我们来救你。”
杨欣却没放手,也不掉下来。
暮色中欧阳婷喜道:“前面就是清泉岗啦!”
杨欣却看到右侧一片黑松林,他突然拉转马头,往那松木冲去。
欧阳婷惊叫:“不行,林中最容易中伏!”
但是马儿已疾奔而去。
后面追赶的芸娘亦大感讶异:“她这是干什么?”
柳含笑道:“穷途末路啦,她反正选那条路都逃不掉的!”
果见那一骑二人,才入松林,就撞在一条绊马索上。
宁儿馨儿忍不住惊叫出声:“啊!”
立刻就要冲去抢救,却见欧阳婷在落地的瞬间,竟拔出一柄亮晃晃的匕首,一手紧紧提住杨欣手臂。
凌玉娇立时喝阻:“不可轻举妄动!”
宁儿馨儿只好利住步子。
这一摔大约不轻,那匹马儿挣扎着沾满枯枝枯叶,再度起身,而欧阳婷却是稍后才喘息着用力拉了杨欣起身的,可惜天色已暗,松林又浓密得遮蔽了天光,竟然瞧不出杨欣到底伤得严不严重。
战马是经过训练的,欧阳婷撮唇而啸,马儿立即过来,伸头向她厮磨。
芸娘不由自主地赞道:“好马!”
只见那欧阳婷牵住马儿缰绳,翻身而上,再伸手一拉杨欣,让他坐到背后。
这次她不敢深入松林,又不敢再回大路,左右一张望,只有挟持着杨欣,绕林而逃。
芸娘向众随行武士吩咐道:“不用逼得太紧,但要小心有人接应。”
控鹤监的武士们果然也是训练有素,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特殊传令方法。
果然远远近近就出现许多黑影,缓缓向欧阳婷的方向衔尾而追……
就在欧阳婷把众人全都引走之后,刚才她撞上绊马索而跌倒之处,枯枝枯叶又是一阵骚动。
一位绝色少女从枯叶堆中爬了出来,又顺手拉起一个男人,赫然竟是杨欣。
那少女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笑道:“你看我设计的这一条‘移花接木’调包之计如何?
回头望望杨欣笑道:“幸好你刚才很合作……刚才你为什么没有喊叫出声?”
杨欣立刻吸气张口要大叫。
那少女立时伸手捂住他的嘴:“你敢?”
杨欣笑道:“不敢!”
“谅你也不敢……我叫袁紫霞,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什么?你不是叫杨欣吗?”
他目光开始迷离起来:“是吗?”
欧阳婷反正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着。
袁紫雷的这一着妙计还真的很管用。
那绊马索明明是袁紫震布置的,而在芸娘她们眼中,又一定以为是她锂一武士布置的。
地点也选得好,正好在黑松林的边缘,外面亮,里面暗,让他们看得清楚,又看不真切。
相传唐太宗李世民有一次宫廷闹鬼,说是有一条被魏征斩了头的“龙王”,不断来喊冤,要求索命。李世民吓得生病,还好有一位大将徐茂功,和这位平道有功而封为卢晋王的尉迟恭,轮流在皇帚寝室前面“站卫兵”,才将鬼魂镇住!(相传后人将他二人画像贴在门上,封为门神,黑脸的那位就是他。)看在他是大唐朝的开国功臣份上,年龄也足够当祖父啦,芸娘也只好以朝臣之褶,跪地参见:“卑职控鹤监主董芸娘,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左右髁将已抬过一张巨型虎皮交椅,往正中一放,恭请这位老将军坐好。
他才大刺刺地向左右中军道:“她说什么?控鹤监是个什么部门,属那一司管辖,负责什么事呀?”
那中军居然颇有见识,向这位王爷回话:“玄武门事件之后,当今圣上以密旨令刑部侍郎斐寂,设监密查在逃附马沈亚之与太仆杨义臣等人,很办了几件大案,后来圣上就正式下旨,成立‘控鹤监’,专门为皇帝侦办大案。”
这尉迟敬德一拍座椅怒道:“原来皇上到现在为止,还在担心他的龙椅坐不稳……”
他又转向芸娘:“起来回话。”
芸娘起身道:“是!”
尉暹敬德道:“如今的监主是你?”
芸娘取出那面玄铁令牌。双手呈上:“是……”
尉迟敬德道:“不必看啦,你如此劳师动众,办什么案子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芸娘心中打突,只好回道:“有线报指称,隋炀余孽,蠢蠢欲动……”
尉迟敬德重重地嗯了一声:“隋炀余孽,都是些什么人呀?在那里呀?什么时候动呀?怎么动呀?”
芸娘嗫嚅不能成言。
恰在此时,中军在门外传呼:“安州都督社苇、黄州都督武士瑾求见……”
尉迟敬德向左右点点头,这室内中军亦高声传呼:“宣!”
一阵步履声,二位都督身穿二品朝服,连夜赶来,向这位“卢晋王”叩拜。
武士瑾道:“王爷夤夜驾临,未曾远迎,罪该万死!”
尉迟敬德冷哼道:“据传你黄州与安州接壤之大别山区,有隋炀余孽,蠢衰欲动,你二人为何知情不报?”
这二人大骇,急叩头如捣蒜:“属下该死,属下不知情!”
“你不知情?她却知情!”
他二人一抬头,这才注意到芸娘。
“她……是谁?”
“她是控鹤监主。”
这二人又吓一跳,他们早就知道控鹤监专门诬陷,罗炽罪证,这次却不是一口咬定就能下台,非得真的交一两个真的“余孽”出来才行的。(
)
一想到这里,他二人又立时汗流浃背,心惊胆跳。
老实说唐朝自李渊开国,世民登基,至今不过三十余年,满朝文武,社稷栋梁,能有几个是唐朝的人才?
绝大部份来自于前朝,不是杨坚的人就是杨广的人,要把帽子,岂不个个是“余孽”?
尉迟敬德冷哼道:“董芸娘,你就说几个人给他们听听。”
芸娘张口结舌,讷讷不能成言。
尉迟敬德道:“好吧,你既怕吓到他二人,本王就先说一个大概……”
芸娘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只听尉迟敬德清清楚楚地说道:“隋炀帝杨广,亲自选中的一位‘东宫太子’叫杨欣,如今已流窜大别山‘衣霞山庄’,与杨广旧臣司农少卿袁造、内史令袁媛、右仆射萧钜、刑部侍郎虞世基等人,聚集十万之众……”
这社苇与武士瑾二人亦惊亦喜,惊的是自己身为朝廷派驻的都督,一方重臣,境内有如此大事竟然毫无所闻。
喜的是,这次“控鹤监”竟没有趁机攀诬,陷人入罪。
芸娘却更是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领导“控鹤监”,专做“汇集情报”之事,而这老甭么会知道得比自己还多?
如果他只是随口说说,他又怎么知道杨欣已逃入大别山区?
正在揣测不安之际,尉运敬德突然大吼:“拿下!”
芸娘猛地一惊,左右武士早已如狼似虎,恶狠狠地将她双手反缚,按得跪倒在地上。
尉迟敬德道:“董芸娘,你可知罪?”
芸娘咬牙道:“什么罪?”
尉迟敬德道:“你与那杨欣有染,公事涉及私情,故意将此重大案情密而不泄!”
芸娘为之语塞。
尉迟敬德又道:“本王已奏明圣上,率十万大军,即日起调兵遣将,进剿大别山,务要将这批隋炀余孽,犁庭妇穴,澈底根除!”
芸娘这才大惊失色,绝望悲哀。
只因蔷薇夫人是自己母亲,只因一己之私用杨欣为饵要钓袁妃,如今惊动朝廷,更派了这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尉迟敬德,领十万大军进行强攻。
像这样一场战役下来,岂不是“玉石但焚”,袁妃固被诛除,杨欣一样性命难保。
心中一团乱,再也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亦似听那老头子吼了了贤“押下去”,芸娘已被脚镇手铐,五花大绑,扔入了一间石牢。
这下却惊坏了外间的一个人。
她就是衣霞山庄“银霞三十六骑”之一的欧阳婷。
刚才她与宁儿署儿谈逞局兴,却被芸娘喝走。
凌玉娇等人匆匆由后门溜走,她却心中起疑,什么卢晋王什么平辽大元帅,难道会比控鹤监还大?
就在她一犹豫间,大批中军髁将武士,簇拥着尉迟将军进来,欧阳婷就只好暂时藏身在外间这座大型柜橱项上。
直到芸娘被绑,老将军要以十万大军进剿,这才惊慌不知所措!
越想心中越急,她知道他们所说的杨欣,就是姑爷,而这位姑爷又实在是自己倾心相许之人。
越想心中越伯,要是这位倾心相许之人真的遭到不幸,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以极度小心的脚步,轻轻一点橱柜,掠身而下,再疾扑那扇小窗,飞身窜了出去。
武术高手与那此一带兵打仗的军人不同,所以她能轻易脱身而出。
可是,欧阳婷却又吓住了。不知何时,这里满街都是军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呼喝传令之声不绝于耳,个个都刀出鞘,枪在握,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她原来打算一出来就设法找到宁儿馨儿她们,共商对策,或是找到她所属的“银霞三十六骑”。
可是她们一定也被这些全副武装的大军吓走,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眼前已经宵禁戒严,简直是寸步难行,这下怎么是好?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她惊慌回头,竟是袁紫霞,她又惊又喜,张口欲呼,她低喝:“噤声,跟我来。”
袁紫霞纵身而起,越墙上屋,在漆黑的夜里,避过满街军士,踏瓦而行,快捷无比。
欧阳婷紧紧跟在后面,终于她们落入一间小小庭院,又在左侧窗下轻把三声,再把一窗户轻轻推开,她跟在小姐身后越窗而入。
这才见到满屋子妇女,有长有幼、有美有丑,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她微感意外,轻呼一声:“小姐,她们……”
她又惊奇发觉,她不是袁紫霞,她的眉宇之间少了一份英气。
原来她是姐姐袁蝶衣。
欧阳婷急忙恭谨参见:“婢子欧阳婷,参见大小姐!”
袁蝶衣也少了那份大小姐的“威仪”,她伸手示意,让她在旁边一张椅子坐下,问道:“你是银霞三十六骑?”
欧阳婷道:“是。”
“你刚才在那里干什么?”
欧阳婷立刻将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全部据责禀告,当然隐瞒了她在马背上羞死人的那一段。
然后她又说到来了个老头将军,要用十万大军进剿大别山之事。
袁蝶衣大惊失色:“他怎么都知道了?”
身旁一位白发老妪,哑着嗓子道:“自然是有人出卖了我们。”
袁蝶衣眉头紧蹙,对这位老妪却一再隐忍,不敢稍有不敢:“童姥是说……”
这位叫童姥的大声道:“我当然是指萧钜那老匹夫,他不甘就此终老林家,更指望他那个宝贝儿子能在唐朝搏得功名,荣华富贵……”
袁蝶衣无言以对。
童姥说得都是事实,但是她绝不能相信这位比自己父亲更有功于“衣霞山庄”的元老人物,会做“出卖”之事。
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争执到底是不是萧钜,是不是有人“出卖”,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化解这场血腥战斗。
这场战斗,注定是一场失败的结局,因为要对抗的是朝廷,是皇帝!
在敌人,算是“进剿”,而自己这方面,即使是生死存亡的抗战,也只能算是“叛变”、“谋反”。
这一战一定是亲朋好友尽被屠杀,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而且千秋万世之后,仍被留下骂名。
这一战是绝对不能“开打”的,但是……
这也正是她心中的难题。
“衣霞山庄”是以她袁蝶衣,和妹妹袁紫霞二人的名字来命名的,这衣霞山庄原来早就指名要由她二人来继承的。
衣霞山庄的成员,都是隋炀旧属,所谓“死忠份子”,又因为传说炀帝萧皇后,曾把自己姐妹二人指为东宫太子杨欣之妃,这才使得“衣霞山庄”,逐渐成为那些死忠份子的聚集之地。
也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的死忠,这样的向心力,才使得人数越聚越多,大家出钱出力,共同经营,才有今日的规模。
她能轻易地号召众人决一死战,成为真正的“死忠”,但是那是她极不愿见到的结果,最好能避战,免战!
但是她行吗?那些死忠的老家伙,叫他们用“投降”来避免一战,那比叫他们去死更难比如说身旁这位“童姥”,她早已在一旁咬牙切齿,恨声大叫道:“大小姐还犹豫什么?立刻放信鸽,要大伙儿备战!”
袁蝶衣急忙阻止:“噤声!”
原来外面传来急促的马匹急驰而过之声,马蹄敲在石板路上,震人心弦,加上街道两旁建筑物的回音,使得蹄声反覆震荡不绝,声势更显浩大。
就这一批马队急速奔驰,竟也持续了顿饭功夫,可见人数之众。
屋内几名年轻女孩儿脸色已经吓得白了,紧张地问道:“怎么办?我怎么办?”
银霞三十六骑平日策马奔驰,耀武扬威,是多么意气风发,如今见到大唐朝军威显赫,竟也吓得慌乱起来,颤声问道:“大小姐怎么会到城里来的?你见到二小姐了没有?”
袁蝶衣道:“我怎么会到城里来?我是来谈生意的,谁知道就遇上强敌,大军压境,就像当年的弦高……”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雀跃不已,向欧阳婷道:“你能想办法把‘银霞三十六骑’全部集合起来吗?”
欧阳婷道:“天亮了才行。”
“也快天亮了……”她向童姥道:“天一亮你们就往回走,过了杏林坝才准放信鸽,叫大家全部动员起来备战。”
童姥兴奋极了,大声道:“好!”
袁蝶衣却说:“你这一路通知备战,直上云雾峰的衣霞山庄,守护姑妈……”
童姥大声道:“袁妃娘娘!”
袁蝶衣道:“是,你要守护袁妃娘娘,寸步不离。”
然而她又转向一位雍容云贝的少妇道:“我们这一越买卖做下来,能得多少银两?”
春姨取出一本小册,翻到最后一页,递向袁蝶衣道:“四十万两银子。”
“哦……”她只看了一眼,又道:“这城里还能调集到多少?”
春姨道:“此城太小,如果到裒阳、樊城……”
袁蝶衣皱眉:“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
舂姨道:“此地大约一百万两……你到底要干什么?”
背后却出现一个声音道:“她要当女弦高!”
内间转出凌玉娇等人。
室内众人惊惧,立刻采戒备姿势。
凌玉娇一笑道:“不必惊慌,我们是殿下杨欣的侍妾……”
童姥怒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凌玉娇道:“大小姐带她来,我们也就跟来啦!”
她指的就是欧阳婷。
凌玉娇取出一叠银票,一袋珠宝,全都递到袁蝶衣手中道:“这些全都是殿下财产,正好由你分派使用。”
童姥惊道:“殿下还真有钱!”
凌玉娇道:“如果不够,这里还有。”
她向宁儿馨儿伸手,她二人只好交出四颗夜明珠;向柳含笑伸手,她交出一双碧玉量天尺;向赵君璧伸手,她交出一盒十六块袒母绿。
凌玉娇全都交给袁蝶衣:“如果再不够……”
袁蝶衣睁大了眼睛道:“够了,够了。”
柳含笑道:“为了殿下杨欣,我们不但出钱,也愿出力。”
赵君璧点头道:“至少可以陪行左右,以壮声势。”
宁儿馨儿攘臂上前,抢着发言:“若要打架,我最宣勖!”
凌玉娇喝道:“住嘴,不许提到打架二字!”
袁蝶衣个性本就随和,如今更有好感,不由笑道:“可不是,我正在努力设法,避免打架……”
馨儿却又接口道:“你如要跟他练功,我们也能帮得上忙。”
袁蝶衣一征:“练功?跟谁?”
杨欣正在袁紫雷耳边低语道:“练功?”
袁紫雷千沉浸在又幸福,又满足的“感观”世界里,舒畅叹息道:“练功?等一下。”
风筝不知何时已穿出了那团浓密的云雾,却被那团强强“雷雨包”低气压所影响,这风筝正紧贴在乌黑浓密的云团边缘飞翔!
晨曦的空气清新极了。
金色的朝阳像这只纯白风筝照亮在浓密的大团大块乌云衬托下,就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巨鸥,美极了!
他二人的头部都已钻出了那柔软舒适的“睡袋”,而两条赤裸的身体仍紧紧地里在里面他是粗壮的,但却也温柔极了,他开始时被她一句“君当怜香惜玉”所影响,他一反以往直接了当的单刀直入方式,在如此不同的环境,在这样不同的时间,面对这个完全不同的女人,这样一开始就相信了他,决定献身给他的女人,他自己也感觉幸福快乐了。
他疼惜怜爱地亲吻着她的全身,引起她周身甜蜜又激烈的反应,她反而紧紧经住了他,要求更多、更多……
而她终于恍悟了:“你已经进来了?”
他已经进入了,是在极度潮湿、滑润、又激情中,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进入,完全是客人礼貌拜访,主人热情邀请而入,完全不是以往那种侵略者的行为,征服者的姿态。
就是这样轻轻巧巧地登堂入室,宾主尽欢之余,宾客缓缓地四下探索,主人静静感觉,她在充满甜蜜、幸福中自然而然要求更多,更多……
她既然要求,他当然不吝啬地大量给予,他开始在她身上进行更强而有力的运动,有规律、有节奏、有韵律!
她静静地享受着这种有力的刺激忍不住轻叹道:“原来这样更舒服……”
只是她的反应来得太快。
他在她耳边低语:“数数看!”
数?数什么?
她一集中精神,能数的是他对自己的刺激。
她数一数,原来他正在有规律有节奏地进行“九浅一深”、“九间一转”……
她惊奇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练功!”
她心中只是好笑,她不想把这种绮丽的爱情,弄成不伦不类的“练功”,她需要的是爱情的滋润。
他却已发觉她因太投入“感受”而又开始有过度反应了,他猛地作一次最深入的攻击,就死死地抵住了她的最后根据地。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慌意乱,进退失据,几乎要大叫一声。
他却在耳边问道:“这是那里?”
这是那里?她怎么会知道?
这是她体内最深处,是女人最最隐密的地方,通常都只肯让她最心爱的男人来采访,而有太多女人,她的男人一辈子也未必能顺利探访得到……
她怎么会知道这是那里?肌只知道这里是全身的神经末奈的集中处,只要轻轻的触碰,就让她周身颤抖不已,四肢百骸但都乏力。
她忍不住地重重呻吟了一声,杨欣及时道:“气提丹田,推入龙门,上曲骨,停大赫!”
这龙门穴正是丹田的正中下方,正巧又在他深深刺入的那敏感部份之上才几公分的距离这时机位置都恰到好处,袁紫霞果然一提气,让那叫人受不了的刺激,推入龙门穴,又自然而然毫不费力,一口气闻进曲骨穴,钻进了大赫穴。
袁紫霞又是周身一震,这次不是那种被刺激得难以控制的一震,而是一股强而有力的内息,落入丹田,贮存命宫的喜悦震动。
她不由咦了一声,惊讶之极:“原来这样也能练功…再试一次!”
天色大明,尉迟将军被一阵奇异的号角鼓乐声惊醒。
他已入老迈之年,老人家最大的特点是平常精神欠佳,而真正上床睡觉又一觉睡不到天亮。
昨天他处理了许多军机事务,很晚才回到“中军帐”就寝,而一大清早又被这阵奇异的号角鼓乐声惊醒。
中军在服侍他梳洗着装,他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髁将严乐在一旁答道:“那是衣霞山庄的大小姐袁蝶衣,亲自前来稿劳三军!”
尉迟敬德道:“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严乐答道:“据说早就来了,一直等到我军驻扎已定,今日凌晨破晓就来递帖求见啦!”
“帖子呢?”
严荣立时呈上一只暗朱光泽的紫檀木匣,打开来取出泥金大红拜帖,恭笔蝇头小楷,每一个字都是纯金薄片打造。
尉迟敬德皱眉了,他乃一介武夫,一辈子南征北讨,马上余生,大字认不得一个。
严乐立时道:“竟思是说,衣霞早就得到情报,说朝廷派尉迟老将军,要率大军到大别山演习,大别山是她们世代安身立命之所,特别携带微薄酒内礼物久则来恭迎大唐皇帚威仪,犒赏三军兵马!”
尉迟敬德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严乐赶紧放回拜帖,盖上匣子,放到几案之上,回句轻得恰好叫人听得清楚的话道:“劳军就劳军嘛,干嘛还来些文认认,酸气冲天的一大堆之乎者也……”
他正要退出,尉迟敬德唤住:“等等,她们现在何处?”
“在山脚十里,前哨棚门之外候传,未敢轻举妄动!”
“哼,还算她们懂得规矩……”他向那中军道:“宣!”
那中军与髁将,似乎昨夜就已经得了她们的好处,此时正中下怀,掀帐向外喊道:“王爷有旨宣袁蝶衣晋见!”
只听帐外传呼声一重一重地向外传呼下去:“王爷有旨,宣袁蝶衣晋见!”
这么远的距离,一匹快马传令就行了,他们却要这样不厌其烦地重重传呼,原来也只不过要满足这位年迈王爷的虚荣心而已。
一定是传呼效果神速,再不就是她们根本不在那么远的地方,传令才不多久,那奇异号角鼓乐声突然大胜,不似地方迎神庙会,倒似训练有素的雄壮“军乐”,节奏分明,正好配合步伐,弦律雄壮,极能激发斗志!
这一队号角鼓乐,极收“先声夺人”之效,尉迟敬德下令道:“校级以上军官,全部校场集合!”
这校场其实就在他的“中军帐外”。
这尉迟敬德能百战百胜,自有他的治军之道。
一声令下,只见四面八方,十万大军布阵范围之内,所有校级以上军官,全都赶至中军帐所在的校场来。
校级以上军官至少数千,却能迅速在校场四周,按所属所部,军阶大小,排列得整整齐齐。
恰好就在此时,由数百名钢管长号,大鼓小钹所组成的乐队亦已吹吹打纡,浩浩荡落地到达校场之外,停在入口处。
乐队虽停,乐声未止,直到三十六名英姿焕发的“银霞三十六骑”的马队,拱卫着骑着骏马而来的袁蝶衣、凌玉娇、赵君璧、柳含笑、宁儿、馨儿等人进入校场,纤手一场,乐队利时停止。
一下子就变得万籁俱寂!
那中军掀开帐门高呼:“王爷驾到!”
那数干军官训练有素,立时齐声高喝:“卢晋……威武!”
这位年虽老迈,虎威犹存的卢音王,大步走入校场,在正中的虎皮交椅坐下,道:“宣!”
这双方人马亦似在比赛军威一般,军方才表演完毕,袁蝶衣清脆嗓音娇喝一声:“献!”
只见校场门口早已等候着的数百壮汉,头戴大红毡帽身穿紧身皂衣,外套上一件大红背心,背心的前胸两片绣着“衣、霞”二字,背后是一个大圆圈中间绣有“袁”字。
这数百壮汉就如民间人家婚嫁迎娶的聘仪队伍一般,每两人一组,挑着木制擢盒,一盒接着一盒地排入校场,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广场上,然后就空手退出。
顷刻之间,这广场上排满了酒、肉、脯、果、南北干货、什锦搪食糕点,甚至绸缎布匹,红红绿绿,令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突然间,牛鸣啤啤,羊叫咩咩,马嘶唁唁,一群牧人赶了成群健马、成千牛只、上万羊儿,全都围兜到校场一瑞又迅速又有效地就地打桩牵索,将群兽圈在其中。
这批大唐军官个个不敢稍动,这位威武王爷却已惊讶得瞪大了眼珠。
他这一辈子南征北讨,大小战役近千场,什么样的场面部见过,就连那次最着战功的平辽之后的受降后场面也不及这次的一半。
袁蝶衣这才翻身下马,凌玉娇等人、银霞三十六骑亦全都下马,手中托着银盘,直趋王爷座前,将银盘放置在他面前的条案上,掀开红绒,现出里面的珠光宝气来。
老王爷一生戎马,粗扩食物,里革而眠,一辈子未见过这许多珠宝珍品,顿时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袁蝶衣轻启朱唇,向王爷微微一礼,道:“民女袁蝶衣,谨代表大别山区千万居民,恭迎大唐卢晋王虎驾,犒劳三军,敬请笑纳!”
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幅地图,恭敬呈到尉迟敬德之前:“这是‘衣霞袁氏’在大别山区的分布详图……”
她纤手指着图再详加解释:“这黑线代表本区山川地形,这绿线是河涧溪湖,这红绿线是桥梁道路……”
“这是十七个已开垦的‘屯区’,上面记载各区的人口数字,领导人的姓名……”
“这是八个未开垦的‘荒区’……”
袁蝶次将这地区卷好置于案上,退后数步,与凌玉娇等并立,然后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天之民,莫非王臣!衣霞袁氏世代屯居大别山区,未敢妄有贰心。谨呈此图,供王爷亲临巡视指导!”
卢晋王尉迟恭仰天大笑:“好个未有贰心,本王倒真的要亲自巡视,此图果真详实否!”
果然是伍佰两银票。
却是这薛姑娘用终生的“羞辱”所换来的。
黑霸等人满心不是滋味,薛姑娘痛苦地说:“千万别让我爹,或是任何人知道,就当我已经死了。”
黑霸等人自然知道她的苦处,立刻应道:“是是,我们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别看她娇弱女子,此刻例也坚强:“你们最好把钱分了,然后远走高飞,再也别让我爹找到。”
“是是,我们马上走,越远越好!”黑霸等人离去后,春姨领着她走出这厢房,一面夸道:“考虑得很周到,很好。”这无花宫占地极广,更极奢侈豪华,亨台楼阁,离梁画栋,园林水榭,九曲回廊……看得薛姑娘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春姨一面指点介绍这里的环境,一面也开导她:“无花宫不比其他妓院,这里的姑娘格调高,这里的嫖客也绝不可能是那种贩夫走卒,耕田挖矿的小角色……以你的青春姿色,只要好好听从教导,在我无花宫中,保证你锦衣玉食享用不尽。”却听到前面一间厢房内,传来怒喝声及哀号声。
薛姑娘惊疑间,春姨笑道:“不必奇怪,这是她自找苦吃。”
知道她一定不懂,春姨又道:“你知道的,卖身进了这里,就是要当妓女接客的,想当贞节烈女,又何必来呢?”又是一声惨号,惊心动魄。
薛姑娘吓得脸色发白,春姨早已看在眼里,冷笑道:“她叫秀姑,已经卖到这里来一个月了,至少给她介绍了十个客人,她却总是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接。”她所谓接客,当然不是“接待客人”而已,而是要进一步让客人在自己身上发泄“性欲”,薛姑娘一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浑身鸡皮疙瘩。春姨道:“今天决定要给她‘浇头’!”
“浇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错,我带你来,就是顺便要让你见识一下,可别学她那么傻。”
说着推门而入。
只见那秀姑,才十五六岁年纪,容貌清秀,双手被麻绳缚住,吊在悬梁之上。一名赤膊壮汉,手执皮鞭,一顿毒打。
秀姑已衣衫破裂,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一见春姨进来,秀姑哭求哀告着:“春姨,求求你,放我回家。”
春姨冷笑:“你要回家,她也要回家,每个姑娘都要回家,咱们无花宫还搞个屁呀!”
“求求你,我愿意做牛做马……”
“你卖身一百两银子,做牛做马,要做到几时?”
春姨已懒得再说道理,只是回头向一名坐在幽暗处的锦衣老者招招手。
“郝总镖头,可以过来啦!”
那名总镖头这才走上前来谄笑着:“春姨好……”
而他的眼睛却自始至终都在盯着薛姑娘,色咪咪地口涎直流。
那眼光有如利刃,直看得薛姑娘觉得自己就是全身赤裸地暴露在他面前似的,浑身莫名其妙就起了鸡皮疙瘩。谁知他竟然厚颜地伸出手,向薛姑娘的睑上摸去。
啪地一声,他手背上被春姨重重地打了一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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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总镖头涎着脸道:“我要……这一个。”
春姨笑得花枝乱颤,道:“算你还有眼光,只可惜这一个……太贵啦!”郝总镖头道:“贵一点不要紧,多少多少?”
春姨道:“把你的‘飞马镖局’全部拿来,也只够一半。”
这郝总镖头吓一跳,昨舌道:“算了算了……还是玩玩这个,将就将就。”春姨道:“就是如此……”
她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位飞马镖局的总镖头,语带轻佻道:“瞧你年岁似乎不小了…还‘行’吗?”
“行,当然行!”他用力地拍着胸脯,大声道:“咱们练武之人……”
春姨眉花眼笑,极尽挑逗道:“脱啦脱啦,让咱们好好欣赏一下练武之人的‘雄壮威武’!”
郝总镖头吓一跳:“脱光?”
春姨轻轻抚模他的脸,又往下摸到他的胸膛:“您指名要享受‘浇头’之乐,就一定是!想要证明您到目前为止,还是‘强者’,对不对?”郝总镖头果然挺胸凸肚。
“您看,我给您准备了一个年龄不比您孙女儿大,又如假包换的‘处女’。”郝总镖头色咪咪地向那秀姑瞟去。
春姨更在他耳边低语道:“更弄了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来,让也亲眼瞧瞧,您这位名震大江南北,杨州飞马镖局的郝总镖头,是如何‘雄壮威武’,如何‘征服’那个处女的。”她一番挑逗又挑拨的言言。激得这个似乎有些“心理变态”的老家伙,果然“兽性”大发。只见郝总镖头立时褪除自己衣物,展现他那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又特别运气使劲,摆出几个“健美先生”的姿势把他最好最棒的一面,拚命展现在薛姑娘面前。薛姑娘顿时羞得面红耳赤,难堪地扭过头去。
春姨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也想落到秀姑一样的下场!”
薛姑娘一惊:“啊?”
春姨语带威胁道:“不肯主动接客,就只能被动‘浇头’,你乖乖的给我看清楚。”薛姑娘心惊胆跳,只得努力克制自己的羞耻,抬眼向那个“老不羞”望去。他年纪大得足够当祖父,倒也体格健壮,肌肉结实,不止周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聱肉”,反而也能努力挤出几块结实的肌肉来,尤其那胯下……薛姑娘又是脸红心跳,春姨适时在她耳边提示:“男人女人都一样是人,只是少许地方的构造不一样,功能也自不同,趁这个机会看仔细一些,这些都是将来你自己要面对,要应付的。”
这段话说得透澈,但你要叫一个大姑娘家突然面对这样的“不文之物”,实在难堪!薛姑娘又惊又怕,不敢看又不得不看,那老家伙只见她“小鹿乱撞”、“心花怒放”!真是又骄傲又得意,凭空得到无限满足快感,那条原本“普通”的家伙,竟然也努力地“雄壮威武”了起来。春姨看看时机成熟,将那大汉手中皮鞭接过来,交到郝总镖头手中,低声在他耳边道:“那个宝贵的‘处女’就在您眼前,去凌虐她,去教训她,去征服她!”郝总镖头果然手中皮鞭一扬,啪地一声,响起了一个吓人的“鞭花”。
春姨更压低声音道:“去‘强奸’她,完全不用怜香惜玉……”
她声音又稍稍大了些,足够让薛姑娘也听到:“这趟‘浇头’,您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的呐!一百两银子值在值得!
他一指薛姑娘道:“你会让她从头到尾都看完?”春姨笑道:“那要看您表演得精不精彩!”
他心中一喜,太好了,一百两银子的代价,今天不只可以强奸这个,更可以在心灵上强奸那一个。人类变态的性心理真是奇怪,只因有这样一个“太贵”的女人在旁,他竟然在潜意识里,激发了他更强更勇的雄性本能,要在她面前尽量展露。
只见他手中皮鞭一扬一挥,唆嗳连声,那秀姑惊叫声中,衣衫亵裤,全都化为片片彩蝶,四下纷飞……
春姨不由赞道:“好一招‘八方乱两’!”
那秀姑就此变得赤条精裸,妙的是那皮鞭竟然能完全不伤到她半点肌肤。他得意地向薛姑娘回望一眼,扔下手中皮鞭,走向那个双手被吊在悬梁上的秀姑,伸出禄山之爪,就向她胸部抓去。那秀姑蓦地起脚,踢在他的胯下!
郝总镖头一生闯荡江湖,经历多少生死搏斗,那能就被她踢中?却把他一身高明本事,用来对付一个可怜弱女子,只见他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的足跺!
秀姑双手被缚,为保护自己贞操,拚了最后力量,用余下的那只脚再踢去!当然又是被他轻易地抓个正着。
这两只脚都被抓住,秀姑立刻就只有无助地被呐在半空中,无助地挣扎,无助地喊叫,求饶……
这位总镖头却望着薛姑娘,得意一笑,口中虽未说出来,却明显地表示出他将要如何“征服”……
果见他双手用力一分,秀姑的一双腿就被大大地分开,这中间已经再无障碍,他就挺起他的“雄壮威武”,毫不容情地长驱直入了。
只听得一声惨叫!
接着就是一阵残暴式的攻击……
薛姑娘实在不忍再看,才扭过头去,就听见春姨在凌厉道:“为什么不看清楚?”薛姑娘吓一跳,只得勉强再把头转回来。
春姨冷冰冰的声音道:“这秀姑不肯接客,只因一层心理障碍,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处女!”她冷冷地盯棍她:“告诉我,你是处女吗?”
薛姑娘不敢隐瞒,只能乖乖地点头。
“这就是了,你自以为‘处女’很值钱,很宝贵,拚了命也要维护,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
薛姑娘听得十分诧异。
“就看这个秀姑,她死都不肯接客,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今天找个人来把她‘强奸’,开了她的‘苞’,破了她的‘处女膜’,明天再看看她会不会少一块肉?掉一层皮?”
“拿掉这层心理障碍,明天她会想:好啦,反正已经‘非处女’,再要怎么样,也不过如此啦……”薛姑娘心惊肉跳地继续看下去,春姨冷哼着,道:“拿掉‘人’的虚伪假面具,男人女人也跟动物一样;女人最原始的本钱是肉体,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就是‘性’!女人的肉体,能改变男人的一生;男人因为性欲的满足,甚至能改变整个世界!”
“褒姒、杨贵妃、西施……例子多得不胜枚举;无花宫的最重要课题,也是最重要的致胜秘诀,只不过是澈底的研究一个字—人性!”
那位郝总镖头看似“雄壮威武”,横冲直间,把个可怜的秀姑弄得哼哼哦哦,死去活来,不旋踵,他自己就一阵别嗦,败下阵来。春姨一拉薛姑娘道:“走吧,后面没什么好看的啦!”
“暖翠阁”在无花宫的东侧。
这里竟也是曲廊回院,重门叠户,富丽中带着高雅。
时已过午,这里的姑娘们有的仍在拥被高眠,有的开始娇慵睡醒,有的已开始梳洗打扮春姨唤住一名提着热水经过的年轻龟奴:“阿祥呢?”
“在‘可人’房里侍候着呢!”
春姨领着薛姑娘来到一所别院,小月门上悬有宫灯,绣着“可人”二字。跨入月门,春姨似深怕吵醒了可人,只是低低地唤了一声:“阿祥!”
阿徉间声而出,竟是那名领黑霸等人进入侧门厢房的那名龟奴。
他也一怔,有此一惊喜,又显然是已经领到了介绍卖身的奖金,他喜孜孔地叫了一声:“薛姑娘!”随即又赶快向春姨补行一褶:“春姨!”
春姨嗯了三贤,轻声道:“可人还在睡?”
绣房内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春姨早……”
春姨一面进入一面笑骂:“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早?”
那可人姑娘,果然温柔婉约,秀色可人。此刻正坐在菱花镜前,细心梳理她那满头如丝缎一般,乌黑亮丽的秀发。香姨上前,手扶香肩,怜惜又体贴之极,柔声问道:“昨天晚上……”
可人叹口气道:“别提啦,那老家伙竟然是青城派,青松下院的……”
春姨失声道:“展下院……莫非是青虹道长?”
可人道:“正是。”
春姨又失笑:“我又何必大惊小怪?须知出家人也是人。”
可人道:“可不是?出家人讲究禁愍,只是越禁欲越爱‘偷腥’……”
春姨眯上那双迷得死人的媚眼笑道:“身分地位高了,一举一动也越容易受人注意,难怪他又改扮又改名,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可人亦笑得迷死人:“这老家伙好不容易瞒住了别人,上了我的床,可就毫不客气,差点把我整死!”看她满面春色,并无倦容。春姨笑道:“是‘整’死还是‘夹’死?”
可人娇羞不依,春姨改口道:“崭获颇丰吧?”
可人得意道:“还好啦,‘妊女九转神功’努力应付到第四转上,才把那牛鼻子老道降服,乖乖地献出他的‘宝贝’来……”一眼瞧见怯生生站在门口的薛姑娘,可人诧异地望向春姨。
春姨这才拉了薛姑娘进来,给她引见:“她姓薛,今天才收的。”
薛姑娘乖巧地叫了一声:“可人姐。”
可人点头为礼,却又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她。
春姨说明来意:“她是新来乍到,还没地方落脚……”
她把薛姑娘牵到可人身边比比。
“身材跟你差不多,所以带她来先跟你找一件衣服换上……”
可人会意,走到靠墙一整排的衣柜前。
打开橱门,里面竟是上百套崭新衣物,绣懦罗裙,围罩纱巾,水衣底裤,一应俱全……矗衣橱底层更是各式各样,精工手绣的鞋子,把薛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可人看看她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神情,不禁有些暗笑,春姨却投过挑战的眼色:“可人替她选一套试试?”可人岂能让春姨看轻,再次打量眼前这位土气却又称得上绝色的姑娘,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似乎她根本还没资格穿这里的高贵衣衫,又似乎这满橱之衣衫根本没有一件配得上她。
又一次遇到春姨挑衅的目光,可人叹了口气,只好伸手取下一套全素的绿色衣裙,往她身上一比:“这套应该还不错……”春姨赞赏道:“嗯,可人真有眼光。”转向薛姑娘道:“还不把你这身破衣脱了!”
她从来未在人前脱过衣服,不禁有些犹豫,春姨目光一凝,冷冷道:“连这一点都还看不开?”薛姑娘心中一凛土止刻想到秀姑被人家“浇头”的惨状,不敢再犹豫,只得动手除去自己的衣服。
幸好里面尚有底裤,谁知舂姨冰冷的声音,就像冰冷的刀:“脱光!”赤红着脸,薛姑娘只得除去身上最后的一件:“幸好她们都是女人……”她心中自嘲。一具精赤细白的身子展现在这两个同是“女人”的外人眼前,薛姑娘明知道自己的未来免不了要成为让男人玩弄的妓女,可是此刻,面对两双目不转睛注视的眼睛,她仍是万分忸怩难堪,极不自在。那是多么完美无瑕的一具躯体,可人打心中赞叹着,纤秽合度,玉琢脂凝,骨肉均匀!同为女人,也会“我见犹怜”!可人目中显露出激赏,春姨亦是深庆得人,牵起薛姑娘的两只手,交到可人手上:“考考你!”可人又是一怔:“考我?”
“看看她体质如何?”
可人哦了一声,分别车起薛姑娘双手,握在她手腕脉门之上:“别怕,放轻松!”她这样赤身裸体,就像个婴儿似的被她们牵过来递过去的,她只是害羞而不是害伯,她现在害伯也已经来不及了,再害怕也会落到秀咕那种地步。突然,从她左手传来一股清泌凉爽的感觉,迅速地传遍全身,畅行无阻,使她四肢百骸无不舒坦,简直是飘在水清凉而爽朗的云端。连可人的声音竟也有些缥缈起来:“嗯,纯阴之体,脉络畅通,毫无窒碍……”接着,又是一股温暖和煦的感觉,从她的右手传来,开始传遍全身,五脏六腑俱感熨贴又听可人的声音说道:“至阳之精,灵窍未聚,泥丸已成!”她当然听不懂可人在说什么,可是她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这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真是滋味无穷……她正在细细体会这种美妙的感觉时,又突然一下子全都不翼而飞,使她尝然若失,空虚又茫然。原来可人已放开了她的两手,声音却变得冰冷了:“我看这位姑娘若不是从未习武,就是已经高明到‘返本归元,不着皮相’啦!”薛姑娘还是没听懂可人的话……
冷不防被春姨曲指一弹,正弹在她两眉之间的额上。
大概是本能的闪躲,但已来不及躲掉。
一阵刺病,眼泪都怏掉下来了,春姨却又已扶住了她,似真似假地笑道:“难道你真的算准了我不会下杀手,置你于死地?”
这句话倒是听懂了,但她仍是不解,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一定是开玩笑,叹了口气道:“不会的,你们一定不会花五百两银子把我买来又杀掉……”一句话逗得那两个女人都笑了起来,春姨终于放下所有的疑心,亲自动手,为她穿好那套绛色素衣裙。
牵着她转个身,仔细打量,欣赏着……
可人万万没想到她这套绛色衣裳,竟也能这么出色。
春姨笑道:“不是你的衣服出色,而是给她一穿就出色。”
“是吗?”她转向薛姑娘道:“脱下来!”
薛姑娘一怔,却又只好脱下来。
立刻又变成一条赤裸的羔羊。
可人却从衣柜里取出一幅白纱来,扔给她道:“穿上!”
赤裸究竟不是滋味,一幅白纱虽不是衣裳,也总比“光着屁股”的好。
她忙不迭地将那白纱胡乱地往自己身上一被一里……
那薄如蝉翼,似绸似丝的白纱,既不够大又不够长,只能胡乱地里在身上,甚至还能隐约地看见她的肉体。可是奇怪,就只不过这样随随便便的里上,都能叫人觉得她既高贵又大方,既亲切又端壮。可人这才由衷赞叹:“果然是天仙化人,绝色无双!”
春姨突然大叫一声:“等等,你说什么?”
这无缘无故地一声大吼,倒把薛姑娘吓了一跳。
可人亦怔:“怎么啦?”
春姨急切地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可人道:“我说……天仙化人,绝色无双!”
春姨拍手大笑道:“对啦,绝色无双……绝色无双!”
她拉起薛姑娘的手:“我正在想给她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她再重新仔细打量着她:“薛无双!好极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薛无双’!”春姨将薛无双交给可人,道:“这是个可造之村,你要好好教导她。”
可人当然喜欢,她早已“爱”上她啦!
不是那种“情欲”之爱,而是那种“心灵”之爱!从她身上,她能幻想自己已经失去的……年轻、美貌、纯真……尤其是“贞操”!她打心底儿爱上她,亲切地挽着薛无双的手,道:“春姨放心!”
春姨又去忙自己的去啦!
可人将她按着坐到自己的化妆台前,开始为她重新整理起头发来。
望着菱花钢镜中,薛无双的影子竟变得朦胧了起来,因为绸镜并非现代的玻璃镜,可以照得人“纤毫毕露”,铜镜又带有微微的“黄金”之色,铜菱中的薛无双,更是美得迷蒙,美得像仙女,美得高不可擎!多半是移情作用的关系,全都转换到薛无双身上,她细心又珍惜地为她梳理着,无限惋惜地问道:“怎么会甘心到这里来的?”薛无双叹了口气:“逼不得已……”
可人点点头,利时又想起自己:“所有无花宫的姑娘全都是不得已……”薛无双却道:“不瞒姐姐说,我不止有可怜的身世,我甚至是要托身此处来避仇。”
“避仇?”可人颇感意外,又飞快地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一通,终于叹口气道:“聪明,如果仇家太厉害,躲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只怕都没有躲到这里来安全。你那仇家再怎么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你不只隐姓埋名,甚至当了‘妓女’!”薛无双道:“不是避仇,更要报仇!”
可人又吓一跳:“你说什么?”
可人上上下下,一再打量她:“你从未习武,连半点防身功夫都没有,你凭什么报仇?”薛无双无言以对,可人却大笑起来:“是了,你是想以女人最原始的本钱,习得无花宫的绝技,让仇家死在你的肚皮上?”不管她是真心还是无意,这番话总是带有羞辱,薛无双也都只能无言忍受。“无花宫的绝技就是‘媚术’,它叫做‘妊女九转神功’,要习得这项绝技,却要先付出极大的代价。”薛无双已有所悟,但绝不出声。
可人继续道:“这个代价,在一般寡廉鲜耻,不知善恶之人来说,却又一文不值。”她简直是在用最刻薄的言词在骂人了:“这个代价就是,你要用你自己的肉体,去承受千人骑,万人压……”她深深地吸气,拚命忍住的却是自己多年来所承受了的:“千人…一万人……生张……熟魏……迎新……送旧……”
她忍不住地饮泣:“那此一人的嘴里对你尽是赞美、恭维,打心底却把你看得下贱、猪狗不如!”
激动起来,她声音变大:“你能想像所遭受的过程?要不要我赤裸裸地说给你听?”她不等她的反应,她已经开始赤裸裸地说出来:“他花了钱,他要得到代价,他要你尽量眨低自己,尽量尊崇于他,除了满足他的心理,还要满足他的生理……他在你身上花了钱,他就要在你身上捞回来,他不必对你怜香惜玉,他只要残暴地对你横加揉躏,努力摧残。尽管你极度厌恶,极度痛苦,你还得努力装出虚假的欢悦,哼一两声,叫一两声给他听……”说到激动处,这位可怜的可人姑娘,竟不克自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大声道:“你能想像,恶形恶状的禽兽,终于在你身上获得满足,还要喷出一大堆又腥又臭的秽物……还要瘫在你身上,死赖着不起来……”可人似乎藉这个机会,把自己满肚子委屈一古脑儿发泄出来,而薛无双却听得心头滴血,但是她仍是坚强地咬住牙根,坚定地瞪大眼睛,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可人再一次望着她,道:“纵使你能忍受得过,纵使你习得了这项绝技,但是你的仇人呢?你还要让你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你身上占尽便宜享尽艳福,发尽兽欲,最后才能让一他在你的肚皮上极度兴奋满足之余,终致脱阳而死?”可人逼视着她:“……这样的报仇,值得吗?”薛无双已咬破嘴唇,沁出血来,但是她仍是坚定地点点头。可人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看来你真的是仇深似海,非报不可,才会出此下策……”她拍拍她的肩:“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无花宫全体上下一定会为你全力以赴!”
“不!”薛无双急切地恳求道:“千万别再让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此事。”可人不悦:“哦?你担心我们无花宫的力量不够?还是担心我们人多嘴杂,终于泄密?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让我知道?你尽可以随便编一套说词,反正没有人会追查你究竟来自何一方?”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要对你推心置腹,坦诚以告……”她曲膝跪下:“可人姐,实在是我这仇家来头势力太大,又有通天澈地之能,他迟早会找到我,我告诉了你,很可能就已把你牵累到了万劫不复的噩运,我实在不想再牵累其他人。”可人一惊:“有这么严重?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物?”
“我不能再说什么了,任何与此事有关连的人,都可能诛连九族,我真的不想害了你,害了无花宫!”可人沉思良久,终于点点头:“好,我也不会再追问什么了,除非你主动要告诉我。”她扶起薛无双,歉然道:“刚才我一番话,把你吓到了?”
“不,谢谢你让我了解真相。”
“我也真笨,我说那番话好像是为了警告你千万别打算用这个办法报仇,其实,就算你不报仇,你还是要经历这些,忍受这些……”薛无双点头:“不错!”
“而你,又比我了不起,你至少还有一个必须活下去的目标—报仇!我却每天像行尸走肉,活一天算一天……”
“你还是有将来的呀!”
“将来?要离开这里只有一条路——死!”
“不是也有赎身的?”
她惨然苦笑:“那也只能为奴为妾,上不了台面……”
“也可能‘母以子贵’……”
“不可能,要习得‘妖女九转神功’第一步骤就是要放弃‘生育’。”
薛无双这才大惊失色。
那是芸娘的风筝。
一掠而过,又再振翅高飞。
同行的另外二人是凌玉娇与柳含笑。
凌玉娇问:“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芸娘道:“农家夫妇,老婆在喂老公喝水。”
柳含笑好奇:“你还看得真清楚……什么水?”
芸娘道:“口水。”
柳含笑这才恍然大悟,骂道:“亲嘴就亲嘴,还烧个大圈子。”
凌玉娇骂道:“你们自己的老公都不见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的老公。”
她们果然都没有心情了,她们默默地往清泉岗飞回去,袁紫霞道:“他们在地上走,绝对走不快,我们同去叫银霞……银鹏三十八骑,全部出动,轮番搜寻。”袁蝶衣叹道:“没有用的,解玉卿父女既是内奸,自然是虚假伪善,唱作俱佳,早就已经把他……骗得晕头转向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袁紫霞吃惊:“是吗?”
蝶衣叹道:“他连我的裤子都偷去给人家啦!”
紫霞大吃一惊:“啊?”
柳含笑正在旁边飞着,笑道:“放心,他才不会那么傻,他是装傻。”
紫霞又惊:“是吗?”
解玉卿芸娘亦道:“他在扮猪吃老虎……那个解玉卿,早晚又被他‘吃’了。”就连凌玉娇亦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她们想到春夏秋冬那四个丫头中的春花。
解玉卿果然在昨夜就被他“吃了”,而且是被吃得心甘情愿,被吃得澈底。所谓“雏鸭模式”,是说小鸭子从壳里刚孵出来时,会把它第一眼见到的会动的东西当作“母亲”而模仿其行为模式,第一眼见到就学鸡,第一眼见到狗就学狗。这是个很有趣又千真万确的事实,各位看官老爷如果有机会,不妨留心观察一下。当然这解玉卿不是“雏鸭”,但是她自幼丧母,跟着父亲长大,这辈子对“性”的知识,就是昨夜,见到他跟那袁蝶衣。那印象太深刻也太刺激,想忘都忘不掉,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就觉得做妻子的,就应该对老公那样。昨夜她就被他“上”了,几番绸缪,浓情密意中,她也翻身而起,争取“女性平权”啦她果然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凭自己的感受,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因为唯有自己,才真正了解自己的“需求点”在那里。果然她也很快就把自己弄得频频达到高峰,心跳加速,血脉加快,肌肉酸疼,意识模糊她也终于登上了情欲的最高峰,她开始皮肤红疹,阵阵颤抖了。
杨欣是此中高手,马上就知道她已经要到“快感”的高潮了,他不忍心“盗取”她的阴元,他立刻伸手去扶住她的腰,按住她左边的“章门穴”,右边的“大横穴”,一面道:“练功,练功!”果然就像昨夜她所见的一样,这就对了,她也道:“不,不要练功,我要给你,统统给你。”她也将他的两只手都从腰际挪开,栓上来让他握住自己双峰。
她却不知道乳房上有“膺窗穴”,在男子是治疗腰酸背痛,兼益肾亏,在女子却足以促进情欲,孕女生男。
她只觉得她热烘的手掌,满把握住自己双乳时,催动一阵莫名其妙的酸麻,她不由自主地全身瘫软,倒仆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一阵剧烈地颤抖,她舒畅地伏在耳边呢喃低语:“都给你了……别浪费啦!”然后她就毫无保留地大泄阴元,他就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
然后她就伏在他身上熟睡,他也就轻轻搂住她的腰,调匀呼吸,催动内力,将得自她的宝贵处子元精,炼比成悠绵不绝的内丹。
乡间安静,才第一遍鸡鸣,她就醒来,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有被子。不是他,因为整夜都搂着他,睡在他身上,此刻他也正自惊醒,望着她在甜蜜而笑。屋里传来解九思的声音:“都进来!”
解玉卿顿时又惊又羞,原来这被子是老爹为她们盖的,那么昨夜的丑态,也全都落在老爹的眼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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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羞又愧,无地自客,如果有个地洞,她一定就钻了进去……幸好他温柔地伸过手来,将她的小手捏住,并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就这样,他二人才手牵着手,走回到解九思的面前。
只见老爹的眼神凄厉,解玉卿心惊胆战,嗫嚅道:“爹……”解九思道:“你可知道他的身份?”解九思道:“可是你这样,教为父如何向公主交代?”
“公主又怎?我又不跟她抢老公,那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我只要能一辈子跟着他,照顾他,服侍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为父当年曾身受公主大恩。”
“那样更好,您身受公主大恩,您就把女儿献上去服侍她夫妻二人,岂非皆大欢喜?”她突然话峰一转:“要是万一不幸,您认错了人,他根本就不是驸马,也不叫沈亚之一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啦!”解九思亦开始眉头紧锁:“他不是……我认错了……”他突然拍案而起:“我会认错,公主她自己该不会认错吧!”解玉卿笑道:“这位公主也真是好笑,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好,倒教袁家的那两个小姐弄去当老公啦!”解九思道:“还不是公主的老公,只是未婚夫婿。”
“哦,这里面一定有一段曲折离奇,悲欢离合,感人肺腑的故事,快讲给我们听。”解九思瞪眼道:“那有什么曲折离奇?他只不过是被当今皇帝,误认为参与了当年的‘玄武门’事件,将他列为要犯,吓得他躲着不敢出来而已。”解玉卿望向他:“你真的是驸马沈亚之?”
他茫然回然:“不知道。”
解玉卿又问:“你真的参与了‘玄武门’事件?”
他更茫然:“什么是‘玄武门’?”
“你还想念公主?”
“谁是公主?”
“你不记得她了?”
“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解九思也是越听越奇:“可是你明明就是驸马沈亚之,当年太子建成的‘学文馆’内……”他又说不下去了。
当年太子建成设立“学文馆”,聚集了天下英才之士,当年的新科状元沈亚之,就是太子“学文馆”的常客,甚至推荐让老皇帝李渊看中,招为最小的一个公主,当年才十二岁的“露云”公主的驸马。
当年的解九思正是学文馆中的侍僮,当然对这位又英俊又斯文的状元驸马,印象最深。可是他又为何既不承认?是逃亡期间受过什么重伤打击而丧失了记忆?抑或至今仍担心李世民的缉捕,而故意隐瞒?
天色渐明,门外开始有骚动声。原来是昨夜以为遇到杀人放火的强盗,吓得连夜溜走的那一对老实农夫农妇。
这乡间地广人稀,附近唯一的另一户人家,就是农夫他大舅妈的表姐的外侄,也姓黄。他夫妇带着幼女到人家去躲了一夜,天明又拉了他们陪着,一起来壮胆,在门外大老远就喋喋不休,跳脚怒骂。
忽然当地一声,一块银锭子飞来,掉在他们的面前,解玉卿春风满面,笑逐颜开地出现在门口:“你姓什么?”
那农夫一怔:“我姓黄。”
“哦,你老婆姓什么?”那农妇接口道:“我姓谢。”
“解玉卿立刻欢笑道:“好极了,我也姓解。”
原来这个解释的解字,如果用做姓氏,就应该念成多谢的谢字发音。
解玉卿正好利用这个同音之谢来打混,她亲亲热热地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银子来,向她们身旁另一对农村夫妇问道:“这位大哥姓什么?”那个“大哥”的眼睛一直都是盯着这锭银子的,他口中却答道:“黄。”
“哦……”她转向那妇人:“这位大嫂姓什么呢?”
她回答道:“我叫阿芳。”
解玉卿立刻又兴奋地过去牵住她的手:“真是巧极了,我母亲的娘家就姓方,我们真是一家人呀!”
谁知那妇人却纠正她道:“我只是叫阿芳,我又不姓方。”
解玉卿大笑道:“那才真是巧得不能再巧啦!我大姨妈就是很有名的‘方芳’,我二姨妈就更有名啦,她叫方芳芳,还差一点嫁给了彭恰恰呢!”她这一阵胡掰,把那二对农夫农妇全弄糊涂了,幸好那块银绽子并不胡涂,玉卿已将那块银子塞到了那个叫阿芳的女人手上道:“难得遇到娘家的亲人,这就当见面礼啦!”那阿芳吓了一跳,他们农家一年的辛劳,完粮纳税之余,也只不过几十个大钱,这绽银子,足足是他们十年的辛劳。那阿芳接在手中,一直发抖,讷讷不能成言:“这……这……”玉卿却将他二人往回推去:“好啦,有空我还会带我大姨二姨来看望你们。”这对夫妻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娘家亲人”,要道谢,太见外,不道谢又实在说不过去。正在手足无措,玉卿却向他们眨眨眼道:“我们是‘逃婚’出来的,想要在这里避几天风头,要是有人问……”阿芳福至心灵,抢着回答:“我们一概不知。”
“对,就是这样……回去吧!”这次真的将他们送走,转身又掏出一块银锭来,叹了口气道:“本来打算两块都给你们的。”这对夫妇立刻千巴结万巴结地将她请回屋子里,又淘米又杀鸡。
解玉卿将这绽银子塞到她手上:“小心侍候,我们只休息几天,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
天色已明,清泉岗的众女将,个个都迫不及待地展翅出发,在这大片盆地范围内,往返搜寻。
柳含笑比较细心,指着昨夜我斗的现场道:“你们瞧!”
原来昨夜敌人明明全部就歼,怎么现在只有少数几具尸体?
芸娘道:“这几个是真死,其他的都只是诈死偷生。”
赵君壁道:“他们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设下毒计,掳走杨欣。
芸娘道:“只要没有死绝,一定能捉一两个来问问。”
但是尽管她们四十多只“银鹏”在天空盘旋,往返搜寻,除了好奇的农人,欢呼的孩子,和追逐吠叫的狗儿,全然见不到半个可疑人影。
凌玉娇道:“你这银鹏设计得真好,就只有一点无法克服的缺点。”
柳含笑道:“什么缺点?”
凌玉娇道:“敌暗我明。”
柳含笑道:“如果涂上老鹰的灰黑色,如果再练成一双鹰眼……”
芸娘道:“不错,各位不妨真的像老鹰一样,尽量高飞,试试眼力。”
她们已经懂得凭感觉而找到上升的暖气流,她们这种小型迷你风筝也不需每次都非要到“十里岩”去找那样特别强大的上升暖流。
她们纷纷学着芸娘的方法,渐渐地盘旋而升高。
从高空往下看,果然又是另一种感觉,但她们到底只是人而不是鹰,她们都有高深的武术基础,视力当然异于常人,但是要爬升到万里高空去搜寻可疑人物动静,却仍是无能为力。她们干方百计要找杨欣,敌方也在千辛万苦要找杨欣,他们当然也要找解九思父女。他们也都个个武功高强,但是他们也自斗不过那些能凌空扑击的“银鹏女将”,所以他们夜行书伏,在地面上往返搜寻。因此他们就比女将们缓慢得多,也辛苦得多了。
就这样,解玉卿她们就平平安安的在这户农家住了下来,解九思要养伤,解玉卿也就有机会与沈亚之过着幸福美满的爱情生活。还是那样的“雏鸭情结”,在她心目中的真正爱情,就是要先把自己弄得澈底的疯狂,再澈底的崩溃,才能澈底的“统统给他”。幸好在这种模式下,每一次都能让她得到无上的满足与幸福。
当然便宜了沈亚之,他一再得到滋润,一再用功炼化,如今的他,已经一日千里,今非惜比了。
解九思的伤势已无大碍,他却为自己作了个重要的决定,他一不小心就打破了农家的那唯一一面镜子,却又偷偷地藏起了一片。利用这小俩口又在忙着“给你给你”之际,他踱到外面,一方面舒展初愈的筋骨,一方面留意天空中的风筝。前些时漫天蔽野,都是这种像蝴蝶又像鸟儿的小型风笛在头顶穿梭不停;这几天就变得少了许多,怎么今天连一只也不见呢?莫非是她们已经放弃这块区域,转向别处搜寻了?终于,他见到极高的天空,有一只极似老鹰的灰金风筝,如果不是他有意找寻,还真以为只不过是头“苍鹰”在高空飞翔呢!再次凝神细看,确定真的是她们,解九思这才取出预藏的那镜子碎片,就着日光,向那只风筝反射开动,希望能引起她们的注意。只是手中这片镜子实在太小,而且那么高的距离,再则他也无从确定镜子反射阳光的角度。终于失望了,因为那只风筝显然并未注意到他,那只风筝竟在高空越飞越远,渐渐变成一个小小黑点,隐入云际不见啦!
解九思长叹一声,但是他绝不是个轻易会“放弃”的人,算算时间,那两个小混蛋该“给”的也应该给过啦!为了不引起他们起疑,他决定先回去,明天再来设法。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钢笛哨音。
他一抬头,竟见一只巨鸟正在头项盘旋;不是巨鸟,是一只“银鹏女将”,乘着风正在搜寻。解九思立刻一跃而起,向那风筝挥手。
那风筝也见到了他,钢笛哨声又急促的响起。
顷刻间,四面八方全部是风筝,纷纷绛落,将他包围,果然有那几位“银霞三十六骑”也在内,她理止刻兴高采烈地包围了上来:“哎呀,老爹,你把我家姑爹藏到那里去啦?”
“你害得我们被小姐骂得都要‘臭头’啦!”
“快,怏去把他带出来,我们好回去交差。”
解九思却只是微笑不答。芸娘越众而出,问他道:“你还记得我?”
解九思道:“当然,是你写字通知是紫霞小姐的。”
芸娘道:“你掳去杨欣,又把我们找来,是想先谈条件?”
解九思大笑:“果然是领导过控鹤监的人,高明高明。”
芸娘忍住气:“有什么条件你说?”
解九思道:“我只能跟袁家小姐说。”
芸娘冷笑:“竟敢瞧不起我。”
她一抬手,缓缓向他拍来。
解九思却吓得大叫:“慢来慢来!”
芸娘又缓绶收掌道:“亏你还识货……什么条件,说!”
解九思道:“你先去准备一口上好棺木。”
芸娘一怔:“干什么?”
解九思笑道:“因为你再逼我,就只能得到杨欣死尸。”
芸娘眼神又转凌厉,解九思又道:“老夫既敢现身,必是以有所准备,你不妨多积点阴德,顺便也赐我父母每人一口薄皮棺材,功德簸量。”芸娘咬牙切齿:“好……好……”
她口衔铜笛,吹起尖锐哨声。
利时间,漫山遍野,又出现三:十只风筝,将这一片范围上空全部包围。这才降下袁蝶衣姑娘来。
解九思上前行礼道:“老朽不该设计掳走姑爹,只不过……”
袁蝶衣一挥手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要怎么样才肯把姑爷还我?”解九思道:“什么条件都没有,只求小姐答应,让小女玉卿,能追随姑爷左右,为妾为奴,并奴怨言。”袁蝶衣大感意外。
众女互望一眼。
解九思尴尬一笑,道:“详细情形,各位进去一看便知。”
众女当然能领会,几位银霞女将却好奇伸头,要一看究竟,却被宁馨儿喝阻:“小孩子不许看,看了会长针眼。”一群少女不依,交相纠缠:“你还不是小孩子,难道你就不长针眼?”
她们嘻嘻哈哈,又打又斗,早把屋内二人惊醒,急忙穿好衣服,开门出来。众女见杨欣平安无事,全都松了一口气,有的拉着杨欣问长问短,有的拉着解玉卿问长问短。芸娘问解九思道:“不敢动问……大内鹿鸣苑‘天罗妇’与您怎么称呼?”解九思一惊:“你怎么看出来了?”
芸娘道:“控鹤监横行天下,无法奴天,唯独对鹿鸣苑大是忌惮,蔷薇夫人早已将鹿鸣苑内几位重要人物,详加描述。”
“哦?”
“如果我猜得不错,您该是当年‘一指授魂’,青魔手,应青魔!”
解九思道:“不错,我就是应青魔,就是大内鹿鸣苑的创办人,是天罗妇的—前夫。”芸娘又要开口,解九思却一挥手道:“此事连玉卿都不知道。”
芸娘会意:“是。”又问:“她是不是她的生母?”
解九思痛苦地点点头,芸娘又问:“母亲知不知道她?”
解九思点头又道:“尚未满月我就抱她走了……她还有个姐姐,叫应采灵,也是互不相识。”芸娘突然只觉得这人间为何会有这许多悲欢离合,多是多非。
解九思抱拳一损:“全都告诉了你,望今后多加呵护,告辞!”
芸娘道:“你不跟她说一声?”
他已头也不回,急掠而去。
解玉卿与银霞女将时常见面,交情较深,此时已经在跟她们一起学着要“起飞”啦!宁馨儿道:“这里没有上升暖流,十里岩又太远。”
柳含笑道:“当然是有办法,只不过麻烦些。”
宁馨儿道:“真的?有什么办法?”
柳含笑取出一根她自己特制,极细极柔又极长的绳子,一端缚在自己的腰上,一端缚在馨儿腰上。众女全都围过来,好奇地要看看在这无暖流的平地上如何起飞。
柳含笑两十指交又扣紧,垂在胸前如“马错”状,两膝半弩向馨儿道:“你会不会做这个姿势?”馨儿立刻照样做好姿势。
柳含笑又道:“我一越上,你就双手上托上把我往上送,越高越好。”
馨儿点头,柳含笑再对宁儿道:“注意看!”
何止宁儿在看,所有人都在看。
只见柳含笑一个纵步,右脚轻轻踏上馨儿的手掌,馨儿颇有点默契地适时双手用力,将她往上一送。
柳含笑藉她一送之力,自己足尖呼地拔高十丈有余。
就这样,她已经可以在上空盘旋啦!
她腰间那条柔丝般的绳子堪堪够长,柳含笑已一个转折,降落地面啦!
众人不由得鼓掌拍手赞好,柳含笑又向馨儿道:“现在我先托你上去,等你飞得稳了,到了这条绳子够长的高度,听我喊二三一,乘我上纵之势,你再猛提此绳,助我一臂之力。馨儿道:“好,我来啦!一她果然依照刚才柳含笑的方法,一个纵步,踏上柳含笑的“手蹬”,柳含笑双手用力将她往上一送。不知是柳含笑送得妙,还是馨儿纵得好,她这一下子就升得比柳含笑更高,因此她也展翅飞行得更稳啦!绳子已堪堪够长,柳含笑握住绳子大喊:“一、二、三。”她纵身而起。
馨儿双手一提。
两下配合,柳含笑轻功超绝,已经凌空登上十丈有余,扭腰、展臂、连拍数下,她也可以驭风飞行啦!众女全都拍掌叫好。
柳含笑已解开腰间绳子,自己降了下来,向众女将道:“好了,各位开始自行练习,最后升空的那位才需要用到绳子。”果然这银鹏三十八骑全都在认真练习起来。
凌玉娇恭谨再拜:“愿闻其详。”
那骑鹿玉女却嚷道:“笨老头,死老头,你不会跟她们要一桌上好酒菜料理,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呀!”
凌玉娇立刻转头吩咐道:“把这张桌椅撤掉,重新开一桌酒席出来。”
不一会儿桌椅摆好,上酒上菜。
宁儿馨儿自己年龄不大,忍不住向那骑鹿玉女多看了两眼,只见她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颈项上挂串明珠,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妆玉琢一般,犹如画中人物。
宁儿馨儿一向以美貌著称,谁知在这小女孩面前,竟有些儿自惭形秽,不敢随便开口。不一会儿酒菜备齐,恭请陆教人上座,却见那女孩儿仍是骑坐在他的肩上,并不打算下来。
柳含笑向宁儿馨儿低语道:“莫非她不良于行,是个瘸子?”
那小女孩耳朵却尖,伸手一按老人头项,呼地跳到地上,绕场奔跑一周,又呼地跳回老人肩上,安安稳稳地坐好。
宁儿叹道:“她明明有手有脚。”
馨儿笑道:“只不过喜欢把人当马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小女孩嘴一呃道:“明明是当‘鹿’骑。”
柳含笑立时笑得前仰后翻:“巧极了,妙极了,真的是‘指鹿为马’啦!哈哈……”芸娘亦不禁莞道:“老人家心甘情愿让这孩子骑着磨,也要你们多事?”那位陆散人却不苟言笑,一板一眼道:“想我陆散人一向逍遥自在,快乐如神仙,千不该万不该,多嘴多管闲事,这位小小玉女答应帮我完成,我却得对她唯命是从。”赵君璧道:“这件事大约真的困难重重。”
陆散人摇头:“一点都不难,简直是又轻松又愉快,滋味无穷。”袁紫霞忍不住追问:“什么事有这么好滋味?”陆散人道:“就是……”骑鹿玉女喝道:“你敢说出来我就回家,你自己去做。”
陆散人咋舌:“好好好,我不说,我吃饭!”骑鹿玉女道:“你确定那个人就是他?”陆散人大口吃菜:“是他……”
骑鹿玉女道:“那为什么不去找他?”陆散人大口喝酒:“因为他的‘百花酿’还没有炼成。”
骑鹿玉女道:“还要等多久?”
陆散人大口扒饭:“快了快了,等老朽再撮合一件事。”
骑鹿玉女道:“你到底吃饱了没有?”
陆散人狼吞唬咽:“饱了饱了,等我把这口饭咽下去。”
骑鹿玉女道:“灌一口酒不就吞下去了?”陆散人果然端起酒壶拚命猛灌,一口喝光,这才打个响隔,抚摸肚子:“饱了饱了。”骑鹿玉女道:“吃了人家的,总该把话给人家说清楚了吧!”
陆散人道:“什么话要说清楚?”
骑鹿玉女道:“原来你是想用一句‘山雨欲来前途多险’,就骗人家一顿酒饭呀!”陆散人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指这个,我倒是忘了。”
他向凌玉娇道:“愿闻其详,只须问她。”他指的竟是解玉卿。
解玉卿一怔,这老人又道:“趋吉避凶之道,要尽量程出这王者雾气,雾气泄尽,自然归于平淡,再无后顾之夏。”骑鹿玉女嚷道:“走啦走啦,赶快办完你的事,再办我的事,办完好回家。”陆散人哈哈大笑,背起这小女孩,手中一串铁板哗尝哗尝地摇动,大唱道情,大步而去:“兔毫浮雪煮茶香,鹤羽挡风采药忙,兽壶敲玉悲歌壮!莲莱云水乡,群仙我最狂!即景诗干韵,飞空剑如霜,月满秋江!”这老人家速度可真快,短短一首小令,竟已下了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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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玉卿叹道:“真是个游戏风尘的活神仙。”
宁儿道:“神仙还会骗吃骗喝?”
解玉卿道:“他没有骗,他说的是真的。”
凌玉娇大奇:“原来你真的知道?”
解玉卿垂头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父女俩引起的。”她详细说明原委。父亲是避仇而逃来此地,落籍生根,把她抚养长大,谁知也因此受到一个叫做“天罗妇”的人要胁,要她父女设计掳走杨欣。阴错阳差,她反被杨欣的“爱情”俘虏。
父亲解九思一见这杨欣,便一口咬定他不是杨欣,而是沈亚之。
袁蝶衣问道:“沈亚之是谁?”
解玉卿道:“他说是翦云公主的未婚驸马。”
芸娘一拍桌子道:“我想起来了,这位驸马沈亚之是大唐开国以来,第一次科举的状元郎,高祖李渊看中他人品才华,招为最小幼女翦云公主的驸马,只可惜因玄武门事件被列为通缉要犯……”解玉卿道:“你控鹤监消息果然灵通。”
芸娘又道:“玄武门事件只不过是李世民夺权的流血政变,他当了皇帝却吓跑了驸马,翦云公主与这位兄长皇帝翻脸,出外流浪,四处寻找她的驸马爷。”袁紫重问:“找到没有?”当然是没有找到,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出家做了和尚,有人说他隐姓埋名,跟别人生儿育女去了。”解玉卿接口道:“我爹先一口咬定你们这位姑爷就是沈亚之。”
宁儿又捧嘴:“不对,他是隋朝杨广的儿子。”
馨儿接道:“因为他有‘龙吐珠’。”见她一脸不懂,宁儿笑道:“你不是已经跟他……练功了?”
解玉卿急忙分辩:“不,我不要练功,我统统都给他。”
袁蝶衣竟然想起是自己说的这句话,不由得满脸通红。
解玉卿续道:“后来我爹大概看出我跟他感情甚浓,难分难舍,才答应把我交给你们的。”宁儿馨儿又一脸不懂了:“这不就圆满解决了吗?怎么还会有山雨欲来,前途多险?”凌玉娇道:“只怕他把杨欣交给我们是假,交给翦云公主才真。”
赵君璧渐渐听出了头绪:“他本来打算直接交给公主,但是又怕‘天罗妇”来夺,就暂时交给我们保管,再去通知公主!”解玉卿叹道:“我猜就是如此……真是对不起各位。”
正说间,帐篷掀开,欧阳婷羞人答答地从里面出来。
袁紫霞问:“他呢?”
欧阳婷垂头道:“睡着了。”
袁紫霞道:“休息去吧!”
欧阳婷羞红着脸,匆匆溜走。
袁紫雷道:“也就是说翦云公主随时会来抢她的驸马!”
芸娘道:“还有天罗妇。”
凌玉娇道:“果然是山雨欲来土则途多险。”宁儿咕地一笑:“那老头果然是陆地神仙。”
馨儿道:“只不过被人拿来当马骑。”
宁儿道:“不要指鹿为马。”
馨儿反驳:“你才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她二人心灵相通,当然不会真的吵起来,宁儿道:“他只说前途多险……而且还能趋吉避凶。”
“只要泄尽王者雾气……”
“归于平淡……后顾无忧……”别看她们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唠叼不休,却颇有归纳整理之效,如非心灵极有默契的人,定难做到。
莱女心有所悟,互看一眼,凌玉娇问芸娘道:“你好像有话要说?”
芸娘道:“要尽泄王埋霸气,只有如此这般……”
众女都把头伸过来,芸娘比手划脚,详加说明。
一只庞大的队伍,在往江都金陵官道上,迤逦而行。
说这是一只庞大的队伍,一点也不为过。
尽管车上并没有什么笨重事物,也因八条健壮蛮牛,负轭施施然而行。
这车身打造得又宽又大,又结实,又豪华,嵌银缕金,锦褥绣帘,由两名如花似玉的美貌“银霞女将”执鞭驾驶。像这样的豪华大车,竟有十八辆,首尾相接,竟也绵延百丈!远远看去,真是金碧辉煌,却又俗不可耐,一副标准暴发户模样。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每一辆车上都竖有一面巨大旗帜,上面绣着极度狂妄自大的话句:“隋炀帝亲点东宫太子殿下杨欣。”
“唐太宗皇帝世子,晋卢王李欣。”
“前金陵钟山雨花台盖奇。”
“翦云公主驸马,沈亚之。”
“大内鹿鸣苑天罗妇师尊魔手。”
这样的庞大队伍,一路上招摇而过,所经之处路人侧目,议论纷纷。
就连解玉卿看了都心虚不已:“这样行吗?”
芸娘道:“一定行。”
正说间,前面似有状况发生,有人在争执不休。
她们立刻赶到前头,只见十几名魁梧壮汉,攘臂争吵大吼大叫:“我们要见驸马。”凌玉娇喝道:“叫驸马爷。”
“什么爷不爷的,还不知是真是假。”
凌玉娇怒阳:“掌嘴!”
正在这辆车辕上执鞭驾驶的欧阳婷一晃而至,纤手扬处,啪啪啪啪,就一连打了他四个耳括子。这十余名大汉登时大怒,拔出武器就要围攻。谁知这欧阳婷昨夜被“临幸”,武功大增,连一双银色短枪都不用拔出,空手而上,倏然扑进他们之间,左穿右挥,喝道:“统统给我跪下!”十余名大汉竟全都被她起脚踢中膝弯内的“环跳穴”,全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凌玉娇阳道:“你们要见驸马何事?”
其中一人壮起胆子道:“我们只是好奇想看看这个胆敢冒充驸马之人,究竟长得什么德行!”解玉卿插嘴道:“你能肯定是冒充的?”
那人道:“是与不是,叫出来让我们瞧瞧就知道啦!”
欧阳婷怒道:“驸马爷千金之体岂是随便让你们能见到的?”
谁知杨欣却自动出现,走到他们前面,面无愠色,却目光威棱,喝道:“我就是沈亚之,你们都看清楚了?”这些壮汉立刻被他的气势慑服,恭声道:“是都看清楚了。”
“回去以后,也都知道如何向贵上禀告了?”
“是是……”
“那么都起来吧!”
也不见他为这些人解穴,甚至他连手都没有挥动一下,这些人的穴道就已自行解开,一跃而起。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尤其是欧阳婷,瞪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杨欣笑道:“怎么啦?我脸上长花了不成?”欧阳婷一遇到他的目光,立刻满面羞红,垂首道:“不,不……”
杨欣道:“你想学,有空我会教你。”
他转向芸娘道:“再加两个旗子!”
芸娘一怔:“加两个,上面写什?”
杨欣道:“一面写:‘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宁儿馨儿又捧嘴:“另一面就写:‘武林中人,一律解剑’。”
杨欣笑道:“你这小鬼头!”
凌玉娇不免好笑:“你还真以为你是王子呀!”杨欣眼神发亮:“就算皇帝,我都做得。”
众人竟也莫名其妙地被他这眼神震慑住。
他似乎这才发觉,这十余名壮汉仍在,道:“你们还不走?”
这十余人互看一眼,竟同时跪下道:“良禽择木而栖,咱们幸遇明主,恳求收录。”众女惊异不止。
杨欣道:“好。”
他转向芸娘:“由你差遣听用。”
这位大汉雀跃叩头,却迟疑道:“我们究竟要称呼什么呢?是殿下还是王爷?或者是称您……盖大爷?”杨欣向凌玉娇等人笑道:“瞧,他们的语气就已经确定我不是‘驸马爷’啦!”凌玉娇笑道:“你本来就不是驸马爷,除非你能把公主也弄到手。”
可人说得没错,这无花宫果然是男人的天堂,尤其是入夜之后。
尚未入夜,奴花宫正门广场上就已徘徊留连了许多人,清一色都是男人。其实这个说法也不正确,只要有臭肉,就一定有苍蝇;只要有人湖,就一定有摊贩。(连立法院门口的抗议示威走上街头,都有摊贩。一有摊贩就难免有女人!当然都是些老妪粗妇,绝对不可能有少妇少女。因为留连此处的,全都是些“色”字当头的嫖客淫虫,稍有姿色的女姓,或是自认为稍有姿色的一是绝对不愿意到这里来抛头露面的。这无花宫艳帜高涨,艳名远播,生意越做越好,臭规矩也就越来越多。
任你千里万里慕名而来,不到日落西正,绝不开门,所以这些家伙只好徘徊留连在大门口啦!终于入夜,妞牡化宫正门的两侧,也只不过是各开了一道侧遏小门,各走出五名锦袍劲装大汉,每人手中提了一盏大红灯笼,往两面一字排开,肃立不动。妙的是这十个灯笼上,各都有一个大字,反正等着无聊,有人就念着灯笼上的大字:“全安能对绝……”
旁边一人笑骂道:“不对不对,从这边往那边念。”
“保证你满意,绝对能安全。”
这十个字似通非通,文墨粗俗,跟无花宫这样的声名、排场,全不对称。责有人笑道:“‘满意’这两个字能保证的吗?要是有人搞也搞了,偏偏咬定说不满意有人接口:“那先请问你,搞‘出来’了没有?”
“这个……当然先搞出来,再赖皮,才有意思嘛!”
“既然能搞出来,当然是已经夹过啦,还能不满意?”
众人想想有道理,又有人问:“如果不搞出来就赖……”
“这无花宫里的姑娘,人人都有绝招,只要她小屁股这样扭一扭,再这样摇一摇,还能保持‘不出来’者,几稀!”这几稀二字竟然是文言文,众人一阵哄堂大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望眼欲穿,这门儿还是不开。
闲得无聊,又有人在用灯笼上的字做文章,发高论:“绝对能安全?什么样的安全?”
“这里面不准争风吃醋而打架,生命安全。”
“这里面不许偷鸡摸狗,钱财也安全。”
“为你保密,回去不会被老婆骂。”
“不让你纵欲过度,得‘马上风’!”
“不让你得性病传染病。”
大家七嘴八舌,惹得一阵哄笑。
一名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子,却秃了个大光头的红脸大汉,重重地怒哼一声:“无聊!”正是“茅坑里扔砖头,引起公愤”,大家都对他怒目而棍。
这大汉却操着浓浓的东北开外口音,不耐地咒骂:“妈那个巴子的,天不是早已经黑下来了吗?怎地还不开门?”一句话也正是所有的人心里话,大家的“公愤”也都转移到无花宫去。
“快了快了,再等一等。
红脸大汉身后,一名白面书生,手摇褶扇,故作风流潇洒状:“这杨州府的衙役,尚未来站班呢!”那红脸大汉一怔:“杨州府衙?跟窑子馆站班?”
“这你老兄就不懂啦!”摇扇公子似真的博学多闻:“这无花宫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每天营业日进斗金,岂能不向地面官府奉上厚厚的一份孝敬?官府既得了贿赂,岂能不按时站班,镇住一些想来打歪主意的黑道宵小……”正说间,一阵铁蹄震天价响,十余名锦衣衙役驰骋而至,旋风似的到了广场中央。人群纷纷走避,十余名衙役飞身下马,敏捷快速,竟博得一片喝采声。
同一时间,无花宫的正面四扇相连的朱红大门也打开来,走出一位锦衣华服,年轻英俊的浊世佳公子,当门而立,抱拳迎接为首的衙役:“姜班头,今儿个辛苦您啦!”那姓姜班头还了一褶,扬声道:“金公子别客气,咱们是吃粮拿饷,奉命行事,无所谓辛苦。”听起来冠冕堂皇的一番表白,其实眼神中多少默契!金公子似也不再向他客套,只是向后扬手,吩咐道:“备席!”门内立刻涌出数十名精壮汉子,抬桌搬椅,置酒布菜,顷刻间备上两桌上等酒席。多年来双方早有默契,姜班头一挥手,与众衙役各自入座,据桌大吃大喝起来。那红脸汉子不禁笑骂:“似这般吃粮拿饷,奉命行事,何等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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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公子已退到大门正中,扬声高阳:“掌灯!”
金锣三响,号角齐鸣,一阵悠扬细乐,吹打弹奏声中,一盖巨大的红色灯笼顺着十丈旗杆缓缓升起。红脸大汉惊叹道:“好大的排场!”
摇扇书生冷冷道:“只要你进得去,才知道那里面有好大场面。”
巨大红灯笼终于升至杆项,灿烂辉煌,光照四方。
又是金锣三响,众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见人群争先恐后,蜂涌而上。
那红脸大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迈开大步,两手一挥一拨,挤入了排队人群之中。人湖虽多,因为是四扇并连大门前,都各排有一行队伍,四行并进,倒也迅速。红脸大汉终于也路上了石阶,终于也进了大门。
进大门后却是一堵高大“照壁”,靠墙一列又长又宽文厚又结实的木制排案,上面竟放满了刀枪剑戟,各式各样的兵刃暗器。正自不解,已被那金公子伸手拦住:“解下兵器方得入内。”
红脸大汉一怔,怒目而视:“你是谁?”
金公子淡淡一笑:“在下无花宫‘金珠宝玉’四公子之一,皇甫金。”
红脸大汉显然没听过,豹眼一瞪,扬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金公于道:“如果在下没有看走眼,阁下就是号称‘关外胡子王’,万马堂的堂主—刑刚!”
“不错,老子正是刑刚。”
他一扶缠在腰间的“幡龙鞭”,厉声道:“你既认识刑刚,就该知道老子称霸关外,从来是鞭不离身的呀!”金公子冷笑:“你尽管再好好缠着上百年,但是要进我无花宫却不行。”他这一争执,队伍也因而受阻,排在后面的人显然是被他耽误而心生不满,窃笑道:“跟老婆上床办那件‘事儿’,脱不脱衣服呀?”更有人接口道:“关外天气冷,也许他们只在裤底打个洞……”刑刚大怒,转头往人群中搜寻,看谁敢在太岁头上拔毛!却见后面还排着一大群人,等着要进入,也不知到底是谁,敢捍虎须……正在有气无处发作,身后那名摇扇书生推推他,道:“你到底是来寻欢作乐,还是来找打架的?”刑刚哼了一声:“臭规矩!”但是终于忍气,解下他那数十年不离身的“幡龙鞭”,重重地往那排案上一放:“要是给老子搞丢了……”金公子冷笑:“此事从未发生过。”
这刑刚数十年来称霸开外,又一手掌控所有的马匹事业,号称万马堂,一向财大气粗,颐指气使惯了,这一次是挟钜金慕名而来,竟弄了个丢人现眼,心想用银子来压死你!他昂头向金公子道:“顺便问间,你这簸花宫里可有一处叫做‘暖翠阁’的地方?”
“有。”
“人家都说,暖翠阁里有位‘可人姑娘’,最是可人……”
一听到“可人姑娘”四字,人群中一位锦袍老者神色一动。
那刑刚又开口道:“人人都夸可人姑娘最会服侍男人,如果指名叫她要花多少银子?”金公子微微一笑,道:“喝杯酒,纹银十两;唱一曲,白银五十……”
“喝酒唱曲有哈意思?不要不要!”
“……一亲芳泽,黄金五两;下下其手,黄金五十;真个消魂,黄金一百;留宿一夜嘛……”
“多少多少?”
“黄金五百两。”
“还好还好。”刑刚狂妄大笑:“只不过黄金五百两,小意思小意思。”
说着取出一只锦妻,解开系口绒绳,哗地倒在那放置兵器的排案上。
只见十余颗浑圆晶亮,大如姆指的粉红珍珠,滴溜溜地滚动不已。
排队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刑刚宏亮的嗓门大笑道:“这十二颗真正的‘高丽’珍珠,价值如何?”金公子眯起眼睛,如行家监定珠宝似的在灯光下一照:“高丽被称为‘棒子’,所以高丽珍珠就称为‘棒珠’,这种粉红色的最值钱……像你这径寸珍珠,十二颗大小如一,每颗都价值百两黄金以上。”
刑刚得意道:“统统拿去,叫那可人姑娘来,陪老子一夜。”立刻有人惊叫:“只陪一夜?”刑刚翻起豹眼,昂首狂笑起来:“妈那个巴子的!老子就不能在一夜之间连操她十次,把她操得翻过来?”群众哄然,他身后那名摇扇书生再也忍不住,抢上一步,将一方玉佩啪地拍在排案上:“金公子可认得此物?”
那金公子眼睛一亮,拿起玉佩就着灯光细瞧,是一方上好温玉雕成古朴狐狸形。再迎着灯光细看,这狐形玉佩似成透明,隐隐中又有七条艳红脉络,霞光流动,直如活物。他失声道:“血玉狐狸?”
“不错,正是血玉狐狸!”摇扇书生得意而笑。
金公子却目光一凝,逼视着他:“阁下何来此物?”
“怎么?无花宫的规矩是要追问来历?”金公子转为笑意:“对了,无花宫规矩不问来历,只问价值……”
“那么,此物价值如何?”
“哼哼,足够再去盖一座无花宫。”
刑刚神色惊疑不定,这书生白了他一眼,大声道:“够不够招那可人姑娘留宿一夜?”金公子笑道:“绰绰有余。”
摇扇书生得意之极,将手中摺扇“涮”地一收,在右手五指之间,漂亮地翻来绕去,潇洒之极:“可人姑娘今晚该是我的啦!”刑刚大怒:“喂,你这小子今天是冲着老子来的?”
摇扇书生笑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我只是冲着可人姑娘来的。”刑刚逼上一步:“不行,凡事有先来后到。”
书生不甘示弱:“可惜你钱不够多。”
刑刚怒吼:“老于先把你宰了!”
书生冷笑:“在下正想先除一情敌!”
刑刚左手采腰,右手斗大拳头直取书生面门!未料左手一探是空,他数十年不离身的幡龙鞭已不在身上啦!
那书生亦自不弱,摺扇一摆,迳取敌人胁下,左手五指如抓似把,后发先至,已到了敌人喉下。
刑刚号称开外胡子王,功夫甚是了得,右手由拳变掌如刀直砍书生左肘,左手由下往上穿入。一招“冰河倒悬”,击向书生下颚,又狠又毒!
就在二人各以生平绝学互攻,要取对手性命,金公子却适时伸手,一探一拂之间,就已逼退二人,含笑道:“在无花宫千万别争风吃醋!”
他有意无意的望了在广场上吃喝闲聊的衙役一眼:“在门外由他们管,进了门嘛,哼哼!”只见那位姜班头也正好回头瞧向这边。
刑刚与书生虽是胆大妄为之人,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去惹官衙。
金公子将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塞回书生手上:“钱多不能压钱少,后来更不能赶先到!阁下何不考虑一下先玩玩别的姑娘,下次总会轮到……”
他只是轻松挥手,就能化解以生命相搏的二人,书生知道此刻与金公子翻脸,非但讨不了好,反而会给刑刚有可乘之机,只得忍气吞声,怒视刑刚。
金公子又对刑刚道:“说到先来后到,你却要排在这位老丈之后啦!”
他一指那位锦袍老者:“他老人家可是规规矩矩,从昨夜就已留下了今宵的渡夜资…”这下连刑刚都也气苦。
被指明今晚有资格与“可人姑娘”共赴阮台的那位锦袍老者,大约也不想有人破坏情绪,上前打圆场道:“其实无花宫中的姑娘,个个美如天仙,个个都能侍候得男人销魂蚀骨,乐不思蜀。”
刑刚这个粗人莽汉的脾气,管他黑猫白猫,会抓老鼠就是好猫。能侍候男人就是好女人……这样一想心情豁然开朗,一推那书生手道:“走,先进去找个地方,叫一桌上好酒菜,老子请客边吃边找。”
他这开口老子闭口老子,虽是口头裨,听在耳中也是极不舒服……却又发作不得。那锦袍老者瞧在眼里,一拉书生衣袖,将他扯过一边,道:“不必气苦,老朽也是随便指个姑娘,就安心排队等候,今晚虽是轮到我,但也可以让渡给你,由你享用。”书生意外之极,瞪大了眼睛。
锦袍老者又道:“照你的意思,就以你手中这方玉佩为交换。”
刑刚脸色又变,但是无法发作。
不必硬拚硬斗也能获胜,书生当然毫不犹豫,将玉佩往他手中一拍:“就名么说定了。”锦袍老者笑道:“一定一定。”
书生哈哈大笑,伸开双手,左挽锦袍老者,右挽红脸刑刚:“走,进去叫一桌上好酒菜,在下请客。”
正要举步而入,金公子又拦住:“慢点。”
书生怒道:“又怎么啦?”
金公子道:“阁下的扇子不留下吗?”
书生道:“扇子也不能带?”金公子道:“别人的扇子尽可带上十把八把,阁下嘛……”刑刚一怔:“他的扇子就不行?”再一打量,失声惊呼:“原来你就是名满江湖,人称‘玉扇书生’的—胡辛,胡大侠。”胡辛大笑:“想不到你刑刚偏处开外,竟也听过我胡辛之名?”
刑刚却一甩手将他推开,道:“此地禁止斗殴,走,咱们到外面去。”锦衣老者一征:“你怎么得罪他了?”胡辛更是狂笑:“我胡辛这辈子得罪的人太多,那里会记得在何时何地,为何开罪于他。”刑刚吼道:“你可记得,去年在张家口独孤蓊客……”
无花宫有八院四厅二阁,每一处都有一位首席红牌名花,像这位可人姑娘就是暖翠阁的头牌,人又漂亮,性情又温柔。簸花宫把她训练得琴棋书画,文学武功皆臻上乘,尤其是床第之间,真叫人销魂蚀骨!金公子最爱跟可人“炼”,不但是工作,更是享受。但……为什么不是那位“薛无双”呢?春姨当然看不穿他的心事,却能由他的眼神瞧出些许瑞倪,叹道:“好吧,我就给你个机会,事后你怎么报答我?”金公子大喜道:“我把可人‘炼’好,立刻就到你那里去报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春姨一指戳在他额上:“你呀,就是嘴巴最甜。”金公子立刻接一句:“也最卖命。”春姨咯咯笑道:“要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伸手拉他:“来吧!”
那林念慈与杨欣共乘一骑,在这黑暗的原野上,缓缓驰去。
她早就由女伴们与丁雅竹、欧阳婷的打闹戏谊中,知道“练功”二字的真正含义,她也亲耳听见袁紫霞宣布,三十六骑通通给他,有何不可?
她也早已心仪这个看起来又温柔又体贴的姑爷殿下,怎么突然就变得像是“暴君”一样了呢?
刚才只不过牵了马去给宁儿馨儿解危,就被当众罚跪,此刻把自己带到这荒郊野外来,会对自己怎么样?
听说他好色如命,见到任何女人都不会放过,如果他对自己用强,要不要反抗?林念慈心中七上八下,杨欣却在她背后环抱住了她的腰,她立刻就是一阵鸡皮疙瘩,浑身颤栗!
杨欣道:“你好像很怕我?”
她不得不承认:“是。”
杨欣道:“我们只是来练功。”
她回道:“我知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练功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他的手是从她背后环抱住腰肢的,因为马儿震动,他的手偶尔碰了她一下。她立刻又是一阵鸡皮疙瘩,浑身颤栗!
杨欣赶紧松手,叹道:“回去吧!”
她又担心了:“您……生气了?”
杨欣回答:“没有。”
“可是您在叹气,你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她伸手向后,找到他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腰上:“我……让您‘练功’,您是殿下,您是我们的姑爷,您要什么,我们都会给。”
可是她仍是在发抖。
杨欣承认自己是个可恶的“采花贼”,可是至少每次都是光把对手挑一边勾引千肯万肯,他才下手,虽然他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但他绝不让对方在事后悔恨怨尤。换句话说,他是风流而不下流;他是多情却不滥情!他如果要单纯的“发泄”,随便招招手就会有太多女孩子自动来投怀送抱。如果要“练功”,那宁儿馨儿就比眼前这林念慈强十倍。
突然他神色一动,勒住马匹:“你还认识回家的路吗?”
林念慈道:“认识。”
杨欣一跃下马:“你先回去,叫她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可是殿下,我的责任是要保护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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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保护,你也保护不了。”
“可是……”
杨欣一瞪眼喝道:“快去,不然我就在这里把你‘强奸’了!”
林念慈吓了一大跳,立刻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杨欣这才冷笑一声:“各位如果冲着我杨某而来,现在可以站出来啦!”前面不远果然从各个不同黑影中,站起十余名黑衣劲装之人,为首一人道:“好厉害的角色,竟是不肯再往前走。”杨欣笑道:“你那陷阱岂能奈何得了我?只是伤及无辜,非我所愿……”
“嘿嘿,想不到一头大色狼淫贼,也会怜香惜玉。”
杨欣只是悠间地负手而立:“如果我没猜错,各位是大内‘鹿鸣苑’来的高手吧?”高手二字本是用来诗人功夫了得,此刻由杨欣口中说出,听来竟是极度轻蔑!是可忍,孰不可忍!为首之人喝道:“上!”
十余“高手”身形一晃,就己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杨欣道:“既是鹿鸣苑来的,为何不见‘天罗妇’?”
“擒你回去,自然见到。”他撤出兵器喝道:“上!”
十余大内高手果然各取兵器全力沧攻。
杨欣仍是负手而立,身形闪动,以避其锋,笑道:“好,这位是嵩阳厉家来的!”这人一击不中,已错身而过。另一人及时从左扑上,手中亮晃晃一柄钢刀,起落有风雷之声。“嗯,你是川南杨家的风雷刀!”这一击又不中,前后两面同时有剑挥来。杨欣又是一闪而过,眉目闪动:“好手法、穿云手华铁、八步赶蟾吴立本,你们两个何时学会联手攻敌的?”左肩一斜,已及时闪过一招“链子枪”,大喝一声:“原来‘北滇圣宫’也有偷袭之人,我例要去问问郑妥娘去。”杨欣就在他这十余高手联手抢攻中,左闪右躲,叫破他们的身分来历,只是不肯出手伤人,大喝道:“去叫天罗妇自己出面,以褶相请,或者我们看在魔手的面子上,到你们鹿鸣苑去走走。”
谁知这十余高手却兀自苦缠不休。
杨欣又是眼神一动,惊道:“林念慈,不可过来。”
原来那银霞女将林念慈竟外地能从这大色狼的手中逃脱,又惊又喜,立刻又暗自责骂。三十六骑中人人都等着被青睐,被临幸的机会,好不容易坐上了自己的马背上,多少同伴又羡又妒的眼光,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拒绝了。
她这样独自回去,女伴们问起谁会相信是自己抗拒不从?定是遭殿下嫌弃!唯一的办法是在此等候着,待殿下出现,再一起回去。否则自己就会百口莫辩:水远抬不起头来做人。她这一停下马来,竟大吃一惊,原来那里有呼喝打斗之声。
她策马回头,只见十余黑衣歹徒正在围攻殿下,她紧急挚出银杆双头红缨枪来,策马冲入战圈,大喝:“殿下莫慌,我来救你!”
袁紫霞传授这套枪法,最适合马上战阵冲锋之用。果见她银枪舞动如风,双头枪前挑后溯,横打直戳!利时将十余名大内高手杀得纷纷闪避,竟也直闭到杨欣身前,皓腕伸来,娇喝:“上来!”
杨欣又惊又急,口中怒骂:“叫你不要过来!”
林念慈道:“我有责任保护殿下。”
杨欣道:“你的功力那能保护得了?”
林念慈道:“保护不了也要与殿下共存亡。”
她已捉住杨欣手腕喝声:“上来!”
杨欣只得藉她一提之劲,身形一翻,便已坐到了她的背后。
林念慈将他两手拉来,环抱胸前,叫声:“抱紧了!”
一枪又分折为二,变成两只短枪,挥舞开来,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字诀便得矫捷如龙,快速如电。跨下坐骑更是千中选一,久经训练的千里良驹,不须刻意控缰,只须以腿轻拍,甚至藉扭腰之力,它即能进退转侧,莫不如意。这位“银霞女将”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英姿焕发,神勇无敌,只是她从来都是独自在马上,活动自如,这回背后多了一人,动辄与他相触,行动多有妨碍,招势自不如独自一人时的灵活。
更何况平日只是女伴们互斗好玩,顶多对付几个不长眼的毛贼,未料今日被十余名大内院呜苑高手包围,个个看中她背后这位“殿下”,岂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不一会她就己大汗淋漓,气喘如兰了。
杨欣在背后道:“叫你不要过来的。”
林念慈奋力格开一柄大砍刀,左手虎口已被震裂,银枪几乎脱手飞出。
她却突然间无限情意道:“跟殿下死在一起也好。”
忝为大内高手,十几人竟在仓促之间拿不下一名竹女,不禁为之气结,大吼道:“射人先射马!”二一是醒梦中人,正在左前方的风雷刀,双手一绞,要斩马腿。二曰当然也提醒了林念慈,坐骑被砍,生机更是渺茫。仓促之间不及细想,双手一翻,一支短枪伸入他绞动的双刀之中,另一枪由上而下,短枪变作棒缍,直敲他脑袋瓜!只听得叮咚哎呀一阵乱响,风雷刀的双刀正绞在她的银伧上,林念慈银枪被震得脱手飞去,而他的一双成名兵器竟也刀口卷曲,再也不能使用了。就在他一怔之时,另一短枪已经敲在他头项上,惨叫一声,就此送命。
杨欣喝道:“好,你招式精巧,只可惜内力不足!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林念慈当日曾见他被欧阳婷一下子就捆绑了手脚,提上马背,刚才又见他被这些歹徒打得其只闪躲,毫无还手之力,那里会相信能助一臂之力?大叫道:“坐好了,我要冲啦!”她一吸气,左手挥动银枪,右手一提缰绳,突地发觉他的两手不知何时已钻进了她的衣裳之内,一手按住她小腹肚脐,另一手正握住了她的乳房。猛地一下震惊,正巧是猛地一股内力传入!左手银枪砰地击落一柄正要砍来的“板斧”,右手却将马儿辔口的缰绳扯断。衣重反氏财大气粗,这袁紫霞更是个爱漂亮又要面子的女孩,她手下的银霞坐骑不但是干中选一,就连马鞍缰绳都特别豪华耀眼。单只这缰绳,就是以锦棉蚕丝,加上纯金丝绒,揉制编成,既结实又豪华。缰绳两端都系在真正纯金打造的马儿“吞口”上,她一扯之下,竟将这纯金吞口扯成两截,脱口飞出,一弹之下,适时敲在一名高手太阳穴上,那个倒楣家伙竟然昏倒。杨欣笑道:“好,链子枪!”
大凡使用链子枪,必有很强的内力为后盾,杨欣在她耳边道:“不必设想‘招数’,只要设想那两块黄金,会打到那里。”他话刚说完,斜刺里又一人窜来,手中奇门兵器怪模怪样,招式亦是怪模怪样,活像两只鸡爪。她正在想怎么才能把他鸡爪砍下来?心念才动,一股内力就如臂使指,噗地麸走他手背上。
大凡人的手臂皮薄骨脆,那经得起这块颇有份量的黄金一击,只听他惨叫一声,奇门兵器脱手,握住受伤手背仓惶跃退。一群大内高手呼喝怒骂:“拿不下一个丫头还有脸回大内去吗?”另一人亦喊:“射马,射马!”
马字是开口音,他正说到第二个马字,那黄澄澄的金块疾飞而至,锵地一声,上排门牙被撞断四颗,从此说话不关风,所有“知、吃、斯”的音,全都变成“嘘嘘”之声啦!众歹徒大为震惊,林念慈自己更是震惊不已,难道他果真在助我一臂之力?一念及此,这才注意到他手掌上一股醇厚内力,源源不绝地从肚脐注入丹田;另一手却紧紧地压在她的胸部,她又羞又慌,道:“住手,拿开。”谁知那马儿已失辔口缰绳,竟能自动闪与“射马”的攻势,猛地人立而起,躲过一刀,接着后腿猛踢,攻击敌人。这一晃之下,林念慈自己亦摔不及防,几乎摔下马去。幸而杨欣及时双手用力将他稳住,道:“你专心攻敌,我帮你控马。”
他那双手却仍是紧紧压在胸前,捏住自己乳房。
她出声哀求道:“你把手拿开,这样我不能专心。”
他突然出声:“小心头顶!”
头项当头罩落一只狼牙棒,林念慈长缰正因袭敌而撇在外门,仓促间左手短枪扬起,枪尖直指那巨大狼牙棒的中心。这简直有如螳臂挡车,林念慈惊得冷汗直流!
蔓地里杨欣一口热气吹在她的耳朵。
少女耳朵可说是极为敏感的“性感带”,这杨欣的手早已撩拨她乳房的敏感部位,春心难耐之际,这耳朵又被他一口热气吹来,顿时意乱情迷中,热气直入耳门“听宫穴”,正是手太阳小肠经的起始。这热力迅如闪电,直达指尖“少泽穴”,力透银枪尖端,当地一声,那狼牙棒有如敲在钢板之上,往回反弹,这歹徒竟把持不住,脱手飞去。林念慈这回才真正省悟,果然是这位风流殿下、俊俏姑爷在以内力相助自己一臂之力。只不过他的一臂还是继续放在一个少女最敏感的部位,仍在握住她的乳房,两个指尖更能轻轻地捏住她的乳尖,轻揉慢捻……这个少女已被他撩拨得春心大动:心头有如小鹿乱撞,心里已有一千一万个“愿意”,只是在这血腥战场,生死存亡之间,那能容她半点绮念?
林念慈不得已再次哀求:“殿下如要助我,能不能别按在这里?”
杨欣道:“当然能。”
蓦地里有号角声,四面八方,呜呜而鸣,如寡妇夜泣,如冤鬼咽鸣,声音难听之极。林念慈吓了一跳,那黑衣高手却兴奋嚷道:“鹿鸣苑驰援人手到啦,你二人还不束手就擒!”杨欣怒道:“唯死而已,岂能就擒!”
林念慈立刻应道:“唯死而已,夫复何求!”杨欣道:“不,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赶快走。”
他手刚动,她以为他要离开,急急按住,不让他抽手:“不要丢下我,我要跟你死在一起。”
“你还年轻,你还有自己美好前程。”
“没有了你,生而何欢,死而何憾?”
“你……”他凝视她:“你不后悔?”
“不后悔。”
杨欣叹了口气:“既是如此,又何必再抓着武器?”
林念慈道:“对,抓着武器不如抓情人的手。”
她果然将手中武器扔下,完全不顾生死顷刻,她扭转身子,投入他怀中,沧然垂泪:“婢子无能,未能护得殿下平安。”杨欣伸手托起她那小巧的下巴,在他娇艳樱唇上吻了下去。
林念慈就再也没有矜持,热情地吻住了他。
是那种四唇相接的吻,是那种舌尖纠缠的吻,他们已心灵相契,不须要开口说话,他们也已经无法讲话。奇妙的是,她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心里:“你现在肯跟我练功了吧?”她更热切地回吻着他:心中也激情地回应着他:“肯,肯,一千个肯,一万个肯。”
“血腥战场,气氛不好。下次吧!”
“是……下次……也就是下辈子……”
她珍惜这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恋爱,她更珍惜这恋爱的短暂片刻,生命将在瞬间结束,她却愿将这样短暂的爱化为永恒!
她紧紧地拥吻住他,热切地要求着他的舌吸吮着、缠搅着,将那芬芳津液吞入腹中。身旁四周的血腥杀伐,生死拚斗,她全不挂怀。能死在情人怀里,已是最大的幸福。奇怪的是四周惨烈的呼喝打斗,不断有人断臂残肢,不断有人倒地死亡,竟然没有一刀一剑,甚或一拳一脚能及他二人身上。战斗终于结束了,战场终于静止了。
他们仍是珍惜这难得的一分一秒,紧紧地相互拥吻,难分难舍。
耳畔传来一阵如银铃般悦耳声在窃笑道:“亲热够了没有,大家都在看笑话啦!”林念慈一惊抬头,只见一大群黑衣人围在四周,手执兵器却肃立无声。
他们不是刚才攻击殿下之人,虽然装扮相同,却不是。因为刚才那十余人已经全部被歼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中,一名少女缓步而来,小嘴微吨,裨色轻蔑,身穿浅绿罗衣,双目流盼间,伸出一根嫩葱玉指,在脸上羞羞括着:“这样浓情蜜意,当在闺房之内,银灯露烛,锈翕牙床……”林念慈一下子羞红了脸,急要推开杨欣跳下马背。他却仍将她揽难怀中不放,转脸笑道:“朗有情,妹有意,你情我愿:‘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她小嘴一獗道:“我来接你回去,怎么不干我事?”
“接我回去?回那里去?”
“咦?你不是驸马沈亚之吗?当然是回公主那里去。”
杨欣望望这些黑衣人道:“他们不是来自‘鹿鸣苑’的大内高手吗?”
那姑娘笑道:“鹿鸣苑跟咱们公主有些瓜葛,打算将你劫去当作人质,对公主多所要胁。我用妙计欺敌,将他们全部歼灭。”
“你倒聪明,只可惜我是殿下杨欣,并非驸马沈亚之。”
“我只奉命接你回去,是与不是,当由公主自己去作主。”
杨欣望望这些垂手肃立的黑衣人,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不随你回去也不成啦!”那姑娘道:“只怕真的如此。”
夜色渐深,无花宫最热闹繁华的时刻渐渐过去了。
只为了“看看”或是“摸摸”就过瘾的穷酸,最低消费一桌酒菜。吃饱喝足,看过摸到,心甘情愿地回家抱老婆找发泄去啦!
看得性起,摸过欲罢不能,又恰巧口袋的银子够开,就挽起相中的那姑娘,进了小鸽笼似的“格间”,“短打”完毕,精力消耗: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仍有不少宾客流连在自己酒席前,细嚼慢咽,啜茗品酒,打发时间的。
他们都是今夜已看好了对象,交足了银子,只等姑娘招之进房。
他们都是要“留宿过夜”的幸运儿。
青虹子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他的心情,跟其他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他是又惊又伯,又悔又恨!
刚才人群纷乱,熙攘拥挤,谁也不会注意谁……此时越来越冷清,大家同样在坐等时间,总免不了会抬眼互相打量,甚至有人相互攀谈起来。青虹子只恨不得有个地洞能让他暂时躲一躲,他暗中祈祷上苍垂怜,今晚的客人之中,莫要有人认出他来。
他真后悔自己定力不够,晚节不保。他更恨那玉扇生拿出一块“血玉狐狸”。
他后悔自己一时贪念,将玉佩骗到手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恨胡辛为什么偏巧又卖身为奴,失去“留宿可人”的机会。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既得了温玉,又舍不下可人美色。
这青虹子就这样一会儿后悔一会儿悔恨的,突然肩上被人用力一拍:“好呀,原来你在这里!”青虹子猛地吓得心胆俱裂!
而他肩上那一拍的力量好不霸道。
幸而青虹子修为够深,反应够快,匆忙中一招“直泻千里”,将那一拍之力从肩部向下传,只听得卡嚎一声,屁股下面坐着的椅子,四脚一起折断。幸而那人手也快,”拉又将他拉住:“小心小心,坐好坐好。”
接着又声如洪钟,大嚷道:“来人,快换张椅子来!”
这夜深人静里的一嚷,众人全都回头瞧了过来。
青虹子大是惊慌,急道:“别叫别叫,吵了别人。”这鲁莽之人不是别个,正是那红脸秃头大胡子,号称“关外胡子王”,万马堂堂主刑刚。原来他眼见那胡辛卖身为奴,终生托庇于无花宫,这好友独孤蓊客的仇也没得报啦!胡辛跟他争风吃醋,当众献宝,又因得意志形而被逼当众揭穿秘密,这才终生为奴。胡辛当龟奴是不是也算是替好友报了仇?
他刑刚是条猛汉,千里迢迢从关外赶来,本就不是为了替好友寻仇而来。如今仇也勉强算是报了,算是对得起朋友了,将来再回开外,也可大肆吹嘘一番!此则还守在这门口干嘛?“既来之,则嫖之!”
反正他口袋里又有银票又有珍珠,跟大多数男人一样,钱在口袋里都会砰砰想往外跳。“既来之,则花之!”
“进得门来,才发觉果真好大的场面,这是他在冰天雪地里,一辈子连想都想不到的场面,每个女人都似天仙下凡,而每个男人都好像比他还敢花钱。美女太多,令他眼花撩乱,目不暇接。位子也来不及坐,菜也来不及点,酒也来不及喝,一名“雏鸡”赖了上来,把他的巨手牵引进了松松宽宽的衣裙之内。
才摸得一把,这刑刚就如触电,已被抱入房里,褪了裤子就是一炮!
他在关外称王称霸,大有呼风唤雨之能,那里少了女人?但是那里比得上这儿的……虽也终生练武,虽也人爹酒吃了簸数,只因千里而来,久旱逢甘霖,果然被这个小小雏鸡,这样摇一摇,那样扭一扭,才三两下就清洁溜溜啦!
刑刚粗犷个性,凡事只讲“痛快”二字,“欢喜就好”掏出一张银票塞了过去。那雏鸡也是满脸笑意,端了水来细心地把那条“死蛇”捧在手里洗擦一遍,又为他整理衣服,又搂着他的脖子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伤心……”(
)
“伤心?”
“你并不是我遇到的第一名!”
刑刚一怔:“什么第一名?”
“快枪侠!”
刑刚气苦,一出门就是一片窃笑声。原来这院里的姑娘嫖客,口耳相传,全都听到消息,大家都赶着来“瞻仰”这位快枪侠的尊容……
刑刚再野蛮,总不能因这件事儿跟人家动拳头打架,三步并做两步,赶快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回廊幽暗处,却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唤一声:“爷!”那是个胖嘟嘟、脸圆圆,梳了两条黑油油的长辫子,娇愍可爱的小姑娘。刑刚停步:“你是在叫我?”一胖嘟嘟从幽暗处走出来,竟也皮肤细致,脸色红润,一副刚参加“健康宝宝”得奖回来的模样。她伸手牵起刑刚的巨掌,诚恳道:“你不是‘快枪侠’,你只是太性急,而且,你也愍了太久!一这句话倒是真的,刑刚心情好转,拉起她的小手,肥厚多肉,每根指头都像长白山上刚刚成形的野生人参,又白又软,可爱极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位姐姐告诉过我说:男人经太久了,货仓里的宝贝积存太多,打第一炮一定很快就‘爆炸’,要是接着再来一炮,一定就……”刑刚急问:“就怎么样?”
“就会……”她突然脸红:“我不说了。”妓女会脸红,你一定很难想像,但这位胖嘟嘟的妓女的确是脸红了,而且红得跟蕃茄一样。
妙的是,女人无缘无故“脸红”,对男人竟是另一种方式的“挑逗”,刑刚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拉起她另一只手道:“我不信,你只是在哄我。”
胖嘟嘟急切道:“我没有哄你,不信你就试试。”
刑刚越来越查搔她:“那你就陪我试试。”
胖嘟嘟抬头打量他高大魁梧的身材,有此一担心道:“你太大……你会弄痛我!”这句话,又是一种极高明的恭维与邀请。
刑刚搂住她多肉的肩膀:“我会很小心,我不弄疼你。”
“那就……”她又轻轻要挣脱:“还是找别人试吧,我很贵的!”
她堡贝才怪,她平常多半是没有客人的。但是刑刚不知道,刑刚的心已被她高明手腕紧紧抓住。他不可能去换别人的。
刑刚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棒珠”,塞到她手上:“这样够不够?”
胖嘟嘟暗惊,捏在她那像人参一样的肥指上一面欣赏,一面叹气:“哎!你们男人就是爱乱花钱!”
刑刚已将她搂得个密不透风,又亲又吻,迫不及待:“你的香闺在那里?”她那来香闺?她只是一长排“鸽子笼”式的“香格格”中的一格而已。她气喘嘘嘘,在他耳朵舔着那多肉的耳垂:“口袋里有没有银票?”
刑刚想都不想,掏出一张来。
她看也不看,向附近一名龟奴摇晃一下,那龟奴立刻超前:“什么事?”她将银票塞到龟奴手中:“给这位爷打点一个‘窝’!”
像这种“格格”级的,偶尔钓到“凯子爷”,当然不方便往格子里带,往往会要凯子出钱,搞个稍为像样一点的地方,他们之间的行话就叫做“窝”。
那龟奴就着灯光一看,脸色大变,竟是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杨州“保记”票号,保证铁票。
胖嘟嘟瞧他脸色,知道手面够闻,给足了自己面子,不禁叹道:“快去快去,给这位爷尽心办得漂亮些!”
那龟奴曼声应是,转身如飞而去。
刑刚却色急吼吼,就在这回廊幽暗之处,对她毛手毛脚,又亲又摸!
胖嘟嘟直喘气挣扎:“爷,别急,千万不能急……”有人说:“多肉女人最敏感”,才三两下,这位胖嘟嘟就已经扭扭摆摆,嗯嗯啊啊,几乎整个人都挂到他脖子上了。
幸好那龟奴适时赶了来,道:“姑娘,请陪这位‘爷’栓驾‘瑞香居’!”一听瑞香居,就连胖嘟嘟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禁暗中叹道:“不是人在做人,是钱在做人。”胖嘟嘟牵着刑刚走来,所有她这一厅“香格格”级的姐妹十多人,全都排在门口,一齐恭声道:“爷!”
另有男女仆佣,列队欢迎,又有四名俐落老妈子,专门侍候,一班八音细乐,带窗外吹打起来,一桌精致酒席,三亚上好“汾酒”……
这般仆佣围绕身边,递毛巾卷儿,捧茶水,送果子,又换拖鞋又捶腿,左一声“爷”,右一声“爷”,直把个刑刚弄得晕糊糊,乐陶陶……
这胖嘟嘟更是亲自坐到他大腿上,把酒先含在自己嘴里“温”过,再“哺”给他吃。刑刚大乐,左手抓“馒头”,右手搓“葡萄”,张口吸吮她的嘴唇大口喝酒。真是比做皇帝还夹!
没想到汾酒性烈,没几下,林念慈自己先就头晕脑涨,满脸通红的“醉”啦!刑刚哈哈大笑,向那些仆佣们挥挥手:“统统出去,不准偷瞧!”
仆佣们立刻告退,到外面去领赏去啦!
刑刚更是迫不及待,抱了胖嘟嘟往房内去。
她又缠住他,两人一起跌到床上。
嘻嘻哈哈中,她又在他耳边吩咐叮咛:“你不用急,一急又变成——快枪侠!”他果然耐住性子。
他听从她的引导。
他接受她的摆布。
他终于能重振维风。
他在她多肉的娇躯上尽情驰骋。
她似乎也抵挡不住他组长勇壮,她大声呻吟,又不时耳提面命。
“别急,别急!一她甚至也能感觉到他已濒临爆炸,就在那样的边缘,她又挣脱出来,故作承受不了状,拧一条湿毛巾来,为他仔细擦拭,一面又夸赞又害怕状……等到他又能悬崖勒马了,她又主动要求重拾旧欢,再绩前绿。
他也奋勇上马,再次冲锋陷阵,攻城掠地。
终于连她都挡不住啦!
他野蛮地夹紧了她,使她也挣不脱了,她真的被澈底捣毁阵地,哇哇惨叫啦!这次,刑刚打破了自己的生平纪录。
这次,胖嘟嘟是真的“享受”到滋味。
他在尽情发泄之后,不肯再动了。
她在真情享受过后,泪眼盈眶了。
她真心诚意地在他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深深一吻,她感激他,给了她一大笔财富,也感激他给她做足了面子,从此后在姐妹淘里,可以抬头挺胸。
她更感激的是,她终于真真的享受到“快乐”,不是虚伪的、假装的扭摆呻吟。“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不只是平常的做人处世,甚至在床第之间,也是一样,你要是善待他,他一定会回报你。
刑刚自觉这笔钱花在刀口上土化得值得!
他翻身而起,一把将她拉起来:“走,陪我去找一个朋友!”
胖嘟嘟仍是娇慵无限:“干嘛?”
“我要去跟他讲,你其实比‘可人姑娘’更漂亮!”
就这样,刑刚拉着她来,找到了青虹子,曼息地将她介绍给他看:“你看,不比你的‘可人姑娘’差吧?”
青虹子道:“不差不差!”就连胖嘟嘟自己都有些飘飘然起来,刑刚一把又搂住她:“怎么办?我还要……”青虹子那有心情跟他那样“肉麻当有趣”,皱眉道:“还要就去跟她渡夜呀!”刑刚一跳老高:“对,渡夜!”一把抱起她来转个圈:“咱们去渡夜!哈哈,渡夜!”他抱了她飞跑而去,青虹子这才嘘了口气,坐了下来。
夜更深,人更静。
他仍须在此枯坐。
有人被姑娘带进香闺去“渡夜”,免不了看他一眼。
也有人刚刚“短打”出来,也免不了看他一眼。
任何人看他一眼,都叫他心惊胆跳。
这里面有没有他认识的人?
有没有人认出他来?
夜更深了,人更静了。
现在,除了无花宫的仆佣们在收拾残局之外,已经没有外来宾客在走动了。但是,那些仍旧亮着灯的,甚至已熄灯的窗户后面,有没有对他起疑的眼睛,正在偷偷地打量着他?此刻的他,已经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啦!
幸好龟奴阿祥正走了过来。
青虹子急切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进去了吗?”阿徉以为他实在“性”急,失笑道:“可人姑娘还在洗澡,不过您可以先进里面等。”青虹子如获大赧,立刻起身,逃离似的逃离这个“众目睽睽”的位置,躲入了可人的香闰。现在,他一颗悬挂已久的心,暂时可以放下来了,至少目前是没有人会看到他了。可人香闺,还真的是绮丽芳香,陈设优柔高雅,一益红泥小火炉,上面洒了高级檀香泊,满室幽香,泌人心肺……
一桌精致的酒菜,中央燃着红烛,竟然贴着个金纸剪成的“双喜”字。
最绮丽的是,一组薄绢细绣彩绘着“富贵牡丹”的纱屏,围住一口以乳白大理石砌成的浴池,热气腾腾,水声哗哗,隐约瞧见那可人姑娘水中芙蓉似的沐浴池中……她显然是听到有人走入,已要起身,又惊觉自己正全身赤裸,又立刻坐回池中,直浸到香肩处,娇声笑道:“是洪爷吗?您请宽坐,我马上就好。”青虹子轻咳一声:“不急不急,你尽管慢慢洗。”
他在酒席桌前坐了下来,打量室内这显然是特别为他准备的一切,不禁长叹,本该是个多么温馨绮丽的夜晚,只因自己一念之差……他给自己倒杯酒,一口灌入口中:心中又呕又恨,这该死的金公子,竟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倚着“妞牡化宫”三个字,就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一杯接一杯,一股怨怒之气全出在这壶酒上,好像喝的正是金公子的血!突然一声娇腻慵懒的声音道:“洪爷……”
“什么事?”
“你身边的矮柜上有一件睡衣……”他只一回头就已看到。
“帮我递过来好吗?”
他一伸手抓起那袭似丝似绸的柔软睡衣,本打算扔过去给她,他今天已经性趣缺缺,他打算叫她自己先去陲,他只要坐一夜,天亮就走。
但是,不知是怎么回事?是薰香的香还是酒壶的酒,他竟有些意乱情迷起来,手中抓着的睡衣,竟像是抓着了可人的肌肤……修练了近六十年的童身,昨天已为这“雌儿”大开精门,一旦尝过“内愍”的禁果,再想坚持就已难了,何况春姨留下的那粒药丸已化在酒内,已大半下肚。可人又用浓浓腻腻的鼻音“嗯?”了一声。
这位晚节不保的老道,就再也抗拒不了啦!艰难地起身,拿了那件睡衣走向可人的浴池。“天亮就走,天亮就走!”他在心里告诫自己,春梦了无痕,天亮之后,走出这里重新做人。
只不过今夜。
今夜的可人……
他意识已经模糊……可人却似出水芙蓉,玉肤冰肌地要从池中起身,又伸出一手,要他搀扶。他就真的伸出一手与她相握。
这一握就如触电。
可人娇媚一笑,轻轻向下一拉……
他就迷迷糊糊,放松自己,让她拉下去。
砰地一声,跌入池中。
水花四溅,可人揽住他,哈哈大笑。
水花四溅,他搂住一具赤裸美人鱼,哈哈大笑。
水花四溅,他们哈哈大笑,却溅得薛无双满脸满身。
原来她是遵从春姨吩咐与金公子一起躲入这间“暗格”里的。
这暗格又恰巧在这浴池之旁。
而这暗格又实在太小,只比一只大号“衣箱”大不了多少。
因为暗格太小,所以是让金公子先坐了进去,自己才挤进去的。
所以她是坐在金公子的前面的。
所以突然溅起的水花,就全部由薛无双一个人承受啦!
薛无双摔不及防之下,几乎惊叫出声,幸好金公子手快,竟将她嘴巴搪住:“噤声。”她急将那喊叫出口的声音又吞回去,幸好那青虹子已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之下,而可人也故意笑得大声些,这才将她的声音盖过去。然后她就看到池水中的二人,开始由相互调情进而短兵相接。
但薛无双却极不舒服,她身上只是那袭“轻薄短小”的薄纱,干燥时蓬松,尚可利用它“飘逸”特性,把自己巧妙地遮掩。
这样一溅水沾湿,立刻就变成贴身而透明,真的“纤亳毕露”啦!
她正挤在这陌生的男人怀中,虽然是背对着她,可是她已被这窄小的暗格逼得紧紧地贴在他怀中。赔得这么紧,他甚至只有将两只手让出来,绕到她的前面,才会比较舒服。贴得这么紧,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
贴得这么紧,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后,热呼呼地嘶嘶着响。
这袭已经打湿了的薄纱,已经不能再为她遮掩人么了,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赤裸裸地被这个陌生男子拥在怀中了。一阵羞惭甭惧涌上心头,她不能喊、不能叫、不能逃、不能避,唯一能做的是紧紧以双手环抱住自己,也算是一种“聊胜于无”的遮掩。而正前面的水花响动,可以与那青虹子的“肉搏战”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是春姨吩咐要让薛无双利用今晚的“机会教育”要让薛无双看清楚无花宫的绝学,看清楚如何才能把那老道一甲子的功力全都吸过来,所以可人才故意把青虹子拉入浴池,而且尽可能接近这暗格,尽可能将“妙处”展露,让她能够一览无遗。这可以姑娘果然是天生尤物,相貌身材真是美得没有话说,尤其又尽得无花宫绝学的真传:“托女九转神功”施展开来,那青虹子简直是上了九霄云外。那老道在药力催化之下,变得勇猛异常。
在可人媚功引导之下,不断变换“更能发挥”的姿势。
在内心郁积了太多“澳恼”与“悔恨”的复杂情绪下,再接再厉,绝不服输。最重要的是:可人已经巧妙地掌握住了他人性最原始终望——性的本能。她尽量让他展现雄性“征服”的本能。
那青虹子化为一头凶猛的野兽,一头发情的野兽,他不顾可人娇弱的哀鸣挣扎。他要把她吞噬,把她毁灭!水花四溅,哗哗作响中,只隔着一方几乎没有“隔”什么的门面对着这样一对“抵死缠绵”中的男女,在做最原始的“肉搏”,薛无双再也忍不住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全身燥热起来。
就在眼前,实在真切!不只清楚地听到男人急促粗浊地喘息,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那双有力的手,正揉捏着自己。
真的有一双手,那是金公子的手。
那双手已随着她的呼吸变化,情绪变化,非常技巧地缓缓滑过她的纤腰,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滑上了她坚挺的胸部。
实在是太敏感太刺激了,她这一辈子第一次被男人侵犯到这里,那种感觉不是害伯,不是惊慌,而是一种“悸动”。
她全身就一下子抽紧了起来,她本能地捉住了他的手,用力要推开他,但是弱女子对大男人的挣扎永远都是一样,她非但未能推开他,反而被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夹得更紧,被他大而厚的手掌握了个满把结实……
她不敢出声阻止,亦不敢出声求救,春姨警告过“什么声音都不准出”,何况可人正在施展“妖女神功”!
事实上这金公子的手极有技巧,极有魔力,绝对不是薛无双这样的“幼齿”抗拒得了的才两三下,薛无双的抗拒就变成了无意义的挣扎扭动。
悸动中又充满了“快乐”,他的手似乎在挑拨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这金公子在无花宫中,遍尝八院四厅二阁里的每一朵名花,而那些又全都是身怀“绝技”的“性林高手”。
此刻却正在将一个全新的、稚嫩的皱儿拥之入怀,尽情玩弄,这样的情趣,是前所未有的。
这薛无双其实是完全不知什么“吸星妖法”的,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她也完全莫名其妙,她听春姨说要对自己施行“搜魂手”,惊慌失措,可惜开口已不能出声,只能瞪着无辜又惊恐的大眼睛向可人求助:她心里呐喊“可人姐救我!”
可人却急道:“你别再隐瞒了,你就承认了吧!”
她又承认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呀!
春姨的碧罗功毫无阻拦地“控”遍她的全身,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对她运功,畅行无阻,绝绝对对是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女孩,但是也就一如可人第一次对她运功后的评语一样:如果不是完全不懂武功,就是已经高明到“不着皮相”!
如说完全不懂武功,那么金公子与青虹子的功力又到那里去了?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高明到不着皮相了。
春姨长叹一声,正想收手,偶尔一窥之间,竟见那三个平日对她俯首贴耳,唯命是从的三位公子,都在紧紧地盯住她,眼神中充满嘲讽不屑,似乎等着看她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春姨心中一寒,又悔又恨。
她平日太宠爱他们了,她尽量教导他们文学武艺,她尽量培植他们的办事能力,甚至教会他们如何从这些懂得“妖女神功”的美女身上,吸取高明的内功。
如今他们都“羽翼已丰”,是年轻美女太多?还是自己年老色衰,这三个公子已渐渐露出“不驯”之色,尤其是这个“玉公子”……
她更悔恨自己为何要收留这个“祸根”——薛无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一时间妒恨交加,百感交集,春姨咬牙切齿,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强了力量。一股强大奇寒的“碧罗功”,蜂拥而入,大量注入薛无双体内,她立刻就像置身在冰天雪地里,冷得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玉公子惊叫:“春姨!”
春姨已不顾一切,厉喝道:“你还在隐藏吗?你还不运功抵抗?”
薛无双那里懂得运功抵抗?她只觉得那股势不可挡的寒流,迅速又毫无遮拦地侵入全身奇经八脉,所到之处几乎冻澈骨髓!
她立刻变得痛苦扭曲,苍白失血得可怕,只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无辜、绝望、求助:三位公子立刻觉得血脉贲张,义愤填膺!珠公于竟然忘形地大喝一声:“还不放手!”春姨忽地回身:“你说什么?”
她这猛然回身之力,也带得薛无双像小溪似的用过一旁,恰巧就在这玉公子身前。薛簸双惊恐地伸手向他求救,玉公子不假思索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小手入握,温腻柔滑,叫人心神但醉。谁知就在他这一分神之际,一股强大的“碧罗功”劲力突然从她的小手冲入自己掌心,疾撞而来。就像胸口猛地挨了一棒,一口郁血上涌,几乎已到口腔。
本能反应,玉公子立时汇集全身功力,护住胸口,要阻住那撞击之力。
原来这撞击之力不是来自薛无双,而是来自春姨!
薛无双全身脉络畅通无阻,变成了一个极佳的“水管”似的通道。
玉公子莫名其妙受了一击运功反抗之力,如响斯应地传到了春姨大姆指“少商穴一上。春姨状似疯狂,正在喝责珠公子道:“你竟敢对我这样讲话?”
那阻挡抗衡之力一生,舂姨狂笑道:“你终于现出原形来啦!一她目的已达,当然就不为己甚,松手而退。谁知她在松手未松之际,一股强劲之力反向她撞来。春姨大惊失色,须知高手以内力相接之际,半点疏忽不得,她终日打雁乙豆能叫雁喙了眼睛?利时间提了十二成功力反撞回去!
这又是一大失策,她根本未曾回头,她根本不知道是玉公子握住了薛无双的手!她不知道她所受的撞击之力是来自玉公子,她这反撞回去之力,也完全透过薛无双这水管似的通路,百分之百,千分之干地,结结实实撞在玉公子心口之上。
一声闷哼,玉公子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激射得薛无双满头满脸,甚至溅到春姨身上。(
)
众人全都惊叫出声,春姨这才惊觉回头,不由大吃一惊,一甩之下,把薛无双甩得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春姨急抱住玉公于道:“你怎么样?你要不要紧?一玉公子心脉俱碎,神智渐失,只是歪倒在她怀中道:“你……好狠心,下此毒手!”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一宝公子已奔去扶住昏例的薛奴双,施以急救。
珠公于更是大声应道:“你不知道是他,就算对这个弱女子也不该用十二成功力!”春姨大怒,珠公子却昂然怒视,毫不退缩。
人类的“思想”这玩意真的很奇怪,就在心脉已断,大脑缺氧,临终前的一刹那,玉公于的脑海中就像“快格”播放的影片,回忆起自小孤苦,春姨救了回来,收养身边,传授托女“绝学”,也要“报效”床第……
他惨然一笑道:“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他闭目而逝。
春姨悲痛大叫:“不不,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但是,错误已经造成,悲剧已经发生,任何后悔与澳恼,都已救不回玉公子的生命。这四公子之中,一夜之中在这薛无双手上折损了两个,这个薛无双实在是个“祸水”、“害人精”!
女人是祸水,美丽的女人尤其是祸水。
尤其这个薛缜双,更是美丽得不像话。
金公子竟因为她的美丽而走“色”入魔:玉公子又因她的美丽而莫名其抄送了性命。还有剩下二位公子,已明显地因她的美貌萌生“叛意”!
只要这薛无双活着一天,无花宫就一天不得安宁,这“祸水”迟早会“祸国殃民”!这样的祸,早一点消灭早一点天下太平!
杀机一起,就已露在险上。
可人看得心惊,忍不住喊道:“小心!”
但是已经慢了一步,春姨手中把着玉公子,横跨一步已冲向尚未完全清醒的薛无双,口中大叫:“毓生,我杀了她替你报仇!”珠公子立刻横身拦住:“你要杀她,先杀了我。”
春姨终于证实了这亲手栽培出来的四公子,已经正式叛变了。
死的死,伤的伤,叛的叛,她这半生辛苦所为何来?到头来又得到什么?凄凉、悲哀、绝望,她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珠公子昂然道:“你已经杀了他,再多杀我一个也无妨。”
春姨就真的疾冲而去,一手抱着玉公子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以玉公子的手掌当成武器,疾拍珠公子脑门。珠公子大骇疾闪,但他的武功是春姨亲授,脑门虽已闪开,左腰却被已死去的王公子双腿同时扫中,惨叫一声,砰然跌出丈余,倒地不起。可人自己重伤未愈,拚命抱住春姨哀求道:“春姨,不可以。”
春姨只一治腿,就把将可人扫到一边,继续逼向薛无双,却见唯一剩下的宝公子,仍然紧紧地抱住薛无双,要以自己身子护住她。春姨喝道:“让开!”
宝公子道:“不。”
春姨厉声道:“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可以为她死?”
宝公子道:“不错,你杀了她,圣女令下我们全都万劫不复,你不如先杀了我的好!”春姨大笑道:“你们别傻了,那有什么圣女令,那只是我编了谎言骗你们,好叫你们乖乖听话。”宝公子仍昂然道:“就算没有圣女令,像你这样迫害一个可怜无辜女子,甚至对我们下毒手……”
他把薛无双藏在自己身后,大声道:“我们的命是你救回来的,现在就来取去吧!”春姨早已目管欲裂,状似疯狂,只听她厉吼一声,抱玉公子直冲过去,伸掌疾拍。那宝公子明知绝不是她的对手,却也不愿闪躲,挺起胸膛受她一拳。
碰地一声,宝公子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她那一掌。
那一掌之力实在太大,竟将宝公于连同薛无双一起飞身而起,跌入池水之中。虽是击中了他的胸膛,反震之力亦是一样的大,就像在敲铁板,加力百斤,反弹百斤,道理完全一样。
春姨手臂发麻,却见宝公子一落水,立刻将薛无双扶得站好:“小心。”但薛无双腿一软,又沉入池中。宝公于双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就这样湿淋淋的站在池中,一如春姨抱住玉公于站在外面一样。好一对金童玉女!
薛无双两手环抱挂在宝公子脖子上,眼中露出感激之情。
宝公子一手托她的腰,一手兜她的臀,稳稳站好,眼中充满关切之情。
好一对郎才女貌!
春姨妒恨交集,也未曾想到这宝公子何以受了她一击却能安然无恙?愤怒之火已在她胸膛猛烈地燃烧,狂笑中一步一步逼入池水中:“再接我一掌试试!”宝公于存心要受死,却又珍惜这难得的“真情”,他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只是深情又专注地低头望着怀抱中的薛无双:“我死了,谁保护你?”薛无双微笑:“别管我,自己逃命去吧!”他失笑:“我岂会丢下你自己逃命?”薛无双叹道:“你肯带着我一起逃?”
宝公子突然眼中发亮,好像看到了人生,看到了希望。
这只是他们相互注视之间,发自内心的一种感情,并没有只字片语,但他二人亢能心意相通,岂非奇迹?春姨已雷运万钧地一击而下。
宝公子脚下竟如装了弹簧一样,抱着薛无双一跃而起。
春姨虽未听到他二人的“心灵对话”,却也防他有此一着,气运到惜力之处,玉公子的一只“死手”,竟而轻轻地搭在宝公子跃起的脚面上,一股极强的“粘”力,将宝公子与薛无双又扯得跌入池中。谁知宝公子竟在这一刹那,奋起余力,将薛无双往外一送,大叫道:“快走!”薛无双身材轻灵,被他这全力一送,竟如一只燕子似的飞出了窗户,投向外面的黑夜中去。春姨冷笑:“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她正要起身追出,蓦地脚下一紧,原来是宝公子送出薛无双,自己落水之际,双手一抱,竟将春姨双腿紧紧抱住。
春姨本己冲出之势,突然两褪被抱,又加上怀中有玉公子的体重,竟而立足不稳,砰地栽入池中。春姨怒喝:“快放手!”
宝公子死命抱住:“不放。”
春姨扔下玉公子,一掌切在宝公子肩上:“你找死!”
“卡嗦”一声,宝公子肩胛骨碎裂,锁骨亦断,一只手已软答答地垂了下来,但是他仍用另一只手死死地缠住春姨不放。春姨已杀红了眼,急切想要追杀薛无双,任何阻止她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她对敌人是从不心软的。她又是一掌劈下,突然瞧见宝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勇敢、决心赴死的神情之外,更有一丝的依恋、一丝恩情……只这一丝丝的“感觉”上及眼神表情,春姨这一掌就再也劈不下去了。
她无力地跌坐池水中,怜惜地抱起重伤的宝公子:“你真的女追随她去?”宝公子疼痛难当,靠在她胸前:“求求你,让她走……我什么都听你的。”春姨道:“我会让她走,只怕她……走不了。”
宝公子一怔:“什么?”
舂姨道:“因为圣女令到了……你听。”
远远的、隐隐绚绚的,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高低锐钝、轻重缓急、抑扬顿挫,悦耳得就像梦幻中的仙乐。
宝公子嘘口气叹道:“好美的铃声。”
春姨亦叹道:“真的真的好美。”
突然她有所觉,捧住宝公子用力摇晃着:“喂,你怎么啦?你醒醒,醒醒!”但是,就在这好美好美如仙乐似的铃声中,宝公子已安祥地睡在她的怀抱,不再醒来。
薛无双被宝公子的力量送得飞出窗外,尚未落地,就被一只手接住,轻轻放到地上。薛无双一惊:“阿祥?”
阿祥急竖手指就唇,示意噤声。
接着她就听到那阵悠扬悦耳的银铃声。
接着又见到黑暗的夜空中,有晶亮闪烁如雪花飘落似的金粉银粉……
不,不是金粉银粉,是金色亮片,银色亮片……
不,不是亮片,是金色蝴蝶,银色蝴蝶。
明明是薄薄的金箔银箔剪成的蝴蝶,却像活的一样,也扑着翅膀,绕场飞舞。而飞舞的蝴蝶翅膀上,竟也真的纷纷洒落金粉银粉,在漆黑的黑夜显得特别明亮耀眼。在仙乐似的银铃声中,薛无双如同置身在童话幻境中,闻到一缕很特别的香味,是从一只很特别的蝴蝶身上传来的。那是一只七彩闪亮的蝴蝶,它特地飞过来围绕着薛无双打转,她能看到它有一对如红宝石般的眼睛她甚至听到它在跟她说话:“你就是薛无双?”她觉得有趣极了:“是呀,你是谁?”
那使面蝶眨着顽皮的眼睛道:“我是圣女令的使者,你怕不怕我?”
她觉得好玩极了,伸手想要摸它:“不怕,圣女在那里?带我去找她好不好?”她手还没摸到,它已飞开:“不怕就跟我来。”
那只七彩蝴蝶就在前面缓缓地飞着。
薛无双就在后面缓缓地跟着。
无数只翅膀上会抖落金粉银粉的蝴蝶,就一路闪亮着,防杆着她向前走去。仙乐似的银铃声更清晰更悦耳了。
千万只蝴蝶簇拥着薛无双,来到一片紫竹林中。
幽暗竹林中,站着一位美丽少女,也与薛无双一样,只用一袭薄纱随意地被在身上。乌黑的秀发用一只纯金的发极束住,她的眉间前额正中也有一殷红如血的“圣女印”。千万只晶亮蝴蝶环绕飞舞,洒落的金粉银粉灿烂辉煌,她静立竹林中,圣洁安详得有如仙女下凡。薛无双深伯惊破一场梦境似的,轻声问道:“你就是圣女令?”
那仙女伸手向她,薛无双也递手过去。
那仙女牵着她,绶步走向一间精舍去。
她的声音简直比那银铃还要清脆脱耳,她也轻轻地道:“不,我不是圣女令,我就是‘圣女’。”那是一间用纤细光腻的“湘妃竹”搭建的精舍,明窗净几,一尘不染。
她牵她走入,一面说:“因为我就是‘圣女’,所以我的每一句话都叫做‘圣女令’,所有的人都必须百分之百的澈底遵行,绝对不许打折扣……也包括你在内。”
“你召我来要我做什么?”
“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她却又抬头向她,勇敢地说道:“如果我觉得不能回答,我也不会回答。”圣女只是淡淡一笑:“你到底是谁?”薛无双亦淡淡一笑:“对不起,这第一个问题我就不能回答。”
圣女再问:“你的仇家到底是谁?”薛无双道:“真对不起,这第二个问题我还是不能回答。”圣女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有‘圣女令’的?”
薛无双长叹道:“你真能干,连续问了三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圣女开始不悦:“你到底有何企图?”薛无双道:“我的确有个不可告人的身世秘密。我也真的有个非要报不可的血海深仇,我偶然得知‘圣女门’是我唯一能报仇的机会,所以我干方百计要找机会求见‘圣女’……这就是我的企图。”圣女一直在盯视着她,薛无双坦诚而毫不做作,所以能勇敢地面对她如利刃般的眼光,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是真的‘圣女’,就请让我回去,因为我不会对别的任何人说的。”圣女并未回答,却由牵着她的手上,绶缓传来一股泌人心肺的内力。
薛无双笑道:“春姨的‘搜神手’显然是从你这儿学去的,只不过她学得似是而非…”圣女仍未作声,那股内力却更强了。
薛无双仍是若无其事地笑道:“春姨不该先透露了‘搜神手’这三个字的秘密,而让我有了提防。”
压力开始增加,她开始要小心应付,但仍是侃侃而谈:“……除非你的功力高过我很多,否则就不容易‘慑住’我的灵魂,任由你来‘搜神’。”
她笑得有些勉强,却仍然继续开口说话:“我是真心诚意来拜师求艺的,你一定要相信……”突然一阵哈哈大笑声传来。
圣女听到笑声,功力一收,也放开了她的手。
薛无双压力已去,忍不住揉着酸麻的手腕,向圣女一笑:“我差一点要开口求饶啦!”圣女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那笑声从后面传来,是苍老嘶哑的嗓子,高唱着非曲非谣,更非道情的一首怪腔怪调:“……纤手弹破庄害梦,红尘舞东风;百茎名花,一采一个空!
难道是,风流债?
难道是,多情种!
个郎本是——天降酿蜜的金锋!”
进来的是一位耄龄瞽目,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老者,竹杆点地又快捷如风。薛无双一再仔细打量这老者,似曾相识,又实在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忍不住开口道:“您是……”
“陆散人!”他神秘一笑:“你也可以叫我太白金星。”
薛无双吓了一跳。
银铃阵阵入耳。
金蝶金粉灿烂。
彩蝶蕴香迷人。
这一切都令薛无双陷入一个迷离迷境之中去。
陆散人苍老的声音如梦似幻地飘入她的耳际。
“那此一瑶池金母,王母娘娘的幡概盛会上……”像是受到催眠。
像是受到暗示。
更像是回到前尘往事。
薛无双似乎自己就是那玉盒装百花酿献寿的“百花仙子”!
这时,他刚才唱的那首歌词就不难理解了。纤手弹破——百花仙子的玉手,曲指一弹,黄蜂肚破肠流!
周庄梦—“周庄梦蝶”,此处引用在大黄蜂!
红尘舞东风——百花被贬落凡尘历劫!
陆散人笑道:“你就是百花仙子,她……”他手指圣女:“她就是玉女仙子。”薛无双突地哈哈大笑起来:“好美丽的传说,好可恶的骗局!”
“你说什么?”
“你二人既是神仙,何不直接把那‘金蜂’抓来,直接把我们抓去,两下凑合,回去交差了事?”陆散人哈哈大笑:“所谓‘红尘历劫’,这中间注定要经历许多悲欢离合。”
“既是贬入红尘,你我就都是重新投胎诞生的‘肉体凡胎’,你又如何能得知那一段天庭之事?”
“你们部是内体凡胎,唯有老夫……”
“你仍是仙体吗?何不施展一段神通,弄些儿手段出来瞧瞧?”
陆散人苦笑道:“那日老夫就不该多嘴多事,求得玉帝降旨,重新酿制“真正的百花酿”。玉女仙子又颇不情愿,眼看此劫历世难了,延吉波折,总算求得‘开帝圣君’,私开南天门放老夫落入凡尘,助你们一臂之力……”
薛无双又笑:“所以你老人家是既知天庭事,却吃人间酒!”
陆散人道:“答对了。”
薛无双喜地一声大喝,有如晴天霹雳!
陆散人琶然一惊,功力顿散。
满天银铃全都叮叮当当地跌落满地。
满天蝴蝶亦如碎纸屑似地飘落满地。
只见她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已跌在地上的那只七彩蝴蝶,那蝴蝶竟也能在她内力牵引下,翮然展翅,只是飞不高也飞不远而已。
她撮唇曼舌,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声波传在那彩蝶翅上,再发出并不真实的虚幻声音,道:“谢谢你们花费这么大功夫,变个好看的戏法给我看;也谢谢你讲了这么好听的神话故事给我听。”薛无双的中气不足,这么长一段“博音入密”说完,那只彩蝶已跌在地上不会动了。薛无双用自己的嘴说:“再见!”她转身走出精舍。
圣女开口道:“你的仇还要不要报?”薛无双的脚立刻就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
身后又传来那圣女的声音:“何不来个交换条件?”薛无双回头:“你们能帮我报仇?”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