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琼明神女录(上集 )
叶临渊在一个幽静的暗室中醒来,身边放着一柄生锈的剑。
石壁之上镶嵌着青铜古灯,壁上绘画繁复,彩绘的笔画保存完好,栩栩如生,没有丝毫的剥落。
一袭白衣古静如素,那张年轻的少年脸庞在昏暗的石室间清秀如同少女。
他看着那柄锈迹斑斑,毫无灵气的古朴长剑,默然许久,他终于幽幽叹了一口气:“临渊羡鱼,终于被深渊吞噬了。”
他推开石门,走进了光里。
这一日,这个尘封了五百年的府邸终于洞开。微风扑面,有些涩,有些冷。
万水依山渐入心怀,五百年一场大梦,他恍然初醒,默默领会着这五百年闭关的感悟。
山峰很高,高耸入云,耳畔可闻鸟语,也可以听到飞瀑溪流漱雪碎玉般穿过云雾的声音。
少年看着石壁间飞泄而出的溪水,看着白云深深,不知何处。若有所思。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奈地笑了笑:“修道五百年,尽付水云间?”说完这句话,他开始不停咳嗦,咳嗦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格不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咳嗦许久之后,他终于抬头望向云层掩映之间的青山,那是潮断峰的母峰,相比子峰更为巍峨高耸,孤绝苍翠。他的目光有些狂热,有些茫然,有些不甘,最后竟然有些害怕。
五百年前,他便是通圣境巅峰。终于偶得机缘,有望达到世人从未到达的境界。便在潮断峰闭了一个五百二十年的大关。如今他提前出关。却发现自己通圣境界如海的法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但是自己的境界却大涨,隐隐快要跨过那个门槛。如今自己的容颜青稚如同少年便是最好的证明。淬体炼魄,拔污除秽之后,他这副身躯便返璞归真至了少年。
但是空有境界没有法力施展,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他需要二十年时间来解决自身出现的问题。
他缓缓走下山崖。山崖依旧,无论是石道还是风景都如同五百年前一样。只是尘世不比山水,人间可不只是千篇一律的山水更替,世俗人伦沧海桑田,不知道已经到了哪一步。
随着他拾级而下,他竟然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空空荡荡的剑胎之内,缓缓流入灵气。仿佛是溪流缓缓地流入干涸开裂的海床,虽然杯水车薪,但是百川东到海,总有充盈的那一日。他放慢了脚步,开始推演。
总有人把人间比作棋盘。只是人间的事远远比下棋复杂太多,即使是最精通算计推理的人也只能算出一个大概罢了。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停下。
出了潮断峰子峰自己设立的禁制的范围之后,他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的推演被说话声硬生生打断,这让他有些烦躁。
不远处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女子,隔着树林花影,那女子一身黑白的单衣犹显古意,仿佛山水之间一道难以捉摸的窈窕写意。叶临渊身躯微震,他觉得这个身影好生眼熟。正在他思考之际,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都过去五百年了,裴仙子还如此念念不忘么?这些日子我结庐山下,时常看到裴仙子御剑山灵,在潮断峰外徘徊的流光魅影。甚是仰慕。”叶临渊这才注意到年轻女子对面站着一个身材干瘦穿着黑白道衣的中年男子。
裴仙子……她是……叶临渊的嘴角无声扬起,没想到命运如此巧合,自己刚刚出关便见到了自己五百年前最寄予厚望的首徒,裴语涵。
只听裴语涵极其冰冷道:“我剑宗行事,关你阴阳阁何事?”那人冷笑道:“裴仙子不愧是轩辕王朝女剑仙魁首,如今敢负剑行走天下的女子,早就屈指可数了。”
裴语涵只是说道:“希望二十年后你还能如此说话。”那人放声狂笑:“二十年?你以为那个人真的能出关么?别傻了,如今全天下都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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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一道剑光照彻了青山。仅仅是一瞬间,裴语涵的剑尖便顶在了那人的喉咙口。
她平静道:“再让我听到你诬蔑家师,我就杀了你。”那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淡然道:“裴语涵啊裴语涵,虽然我境界远不如你,但是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如今不过……”忽然,那阴阳阁的道人神色一厉,转头望向林间,目光如炬如电:“谁在那里。”
叶临渊微微一震,他刚刚出关,还没能熟练运用道法隐匿气息,竟然被发现了。
裴语涵的目光也望向了这里,无奈之下,叶临渊只好缓缓走出林间,看着眼前两人,他想了想,弯腰作揖:“见过两位仙长。”裴语涵看着已经抬起头的他,微微蹙眉,问道:“你是哪个仙门的弟子?”叶临渊看着这位曾经的徒弟,她已然那么美丽,清丽的容颜,高高盘起的秀发,斜插的木簪,一丝不苟的黑白剑装里着她傲然挺拔的身材,仿佛她就是一柄矗立林间的剑,所有的山水景色都被夺去了锐气。他感到很欣慰,自己这位首徒不仅出落得更加娉婷,也迈过了那一道剑道门槛。只可惜,此刻自己无法与之相认。
叶临渊看着裴语涵,平静道:“我没有宗府门派。我是轩辕王朝林家的一个庶子。我叫林玄言。”
五百年前,自己为了防止各种不测,早已埋下了许多补救的方法,这个身份在五百年前便已设计好了。从此,那个叱咤风云的叶临渊便死了,活着的是名为林玄言的白衣少年。
裴语涵看着他,忽然说道:“你愿意随我修行,追求剑道么?”林玄言心中一惊,心想自己的首徒收徒弟就这么随便么?这是,那个阴阳阁的中年人发出了一串尖锐的笑声:“没想到堂堂裴仙子如今已经如此……如此饥不择食了?哈哈哈,你们剑宗已经实在招不到人了么?这种路边随意见了一面的人都要?”
裴语涵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又问了一遍:“你愿意么?”那人咧了咧嘴,忽然开口道:“这位林家的公子,你别急着答应。我是阴阳阁的四长老季修。虽然实力不算拔群,但是在阴阳阁地位也算非凡,这位公子可愿随我去阴阳阁修行?”
裴语涵神色一厉,目光如剑。那位自称季修的长老笑道:“怎么,裴仙子不高兴了,我季修就是要和你抢人。”
季修继续说道:“我阴阳阁在轩辕皇朝的地位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这位裴仙子的宗门早已中落,独木难支,不管你天赋高低,根骨好坏,进入剑宗是一个极差的选择。”
林玄言很想告诉他,他真的不知道。
裴语涵冷冷道:“季修,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季修伸长了脖子一阵冷笑,一副你来啊的样子。在他心中,轩辕王朝没有任何年轻人可以拒绝成为阴阳阁弟子的诱惑,而且这种空有皮囊的庶子对力量最为渴求,如今他没有马上答应下来估计只是想给这位轩辕皇朝女子剑道魁首一点面子罢了。不管这个人资质怎么样,总之不能让裴语涵收走,自己就是摆明了打压她。
裴语涵收剑而立,看着林玄言,她自己也没了信心,只是发出了一声弱不可闻的叹息。
正当她想要驭剑离开之际,林玄言忽然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我跟你走。”裴语涵娇躯一震,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季修更是瞪大了眼睛,用一种看疯子和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气得面容都有些扭曲,竟是不自禁笑了出来,“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他又冷笑道:“真是初生牛犊,剑宗注定是死路,今天如此,二十年后也会如此,大道机缘你不走,你自己要找死我也不拦着你了。下次见面我要亲手剐了你!”
林玄言没有理会他,他缓缓走到裴语涵身边,此刻他少年身材的身高只能到裴语涵的肩膀,曾经经常被自己宠溺揉头的少女此刻居然比自己要高了,他忽然觉得好不自在。
他看着裴语涵,说道:“带我去剑宗吧。”
……
寒宫剑宗位于轩辕皇朝的南端,建于归雪峰上,临近月海。
这个世界名为琼明界,大致分为四个势力,人间的大陆王朝版块,轩辕皇朝。
南方九万里月海绕城而过的失昼城,那是银月族精灵的住所。一直被三大妖族割据混战,不得安宁的北域。还有凌驾与人间之上,聚集了最多九境以上飞升者的浮屿。
而寒宫剑宗是裴语涵一手建立的,是轩辕皇朝的六大宗门之一。
裴语涵带着林玄言驭剑赶路的时候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和他交待了一些大致的宗门内容和需注意的事宜。简单而琐碎。
寒宫剑宗很大,但是入宗却只能感受到凄清。
一路驭剑而来寒风蚀骨,虽然裴语涵已经给他加持了许多保护,但是如今羸弱的身躯仍然侵入了许多风寒。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当年也是这么带着她驭剑的,只是他当时可没有裴语涵这样细致,一路驭剑下来把她冻了个半死,小姑娘还格外倔强,一路上一声不吭。
想起这些陈年旧事,他不由地微微扬起嘴角。
一道剑光落在寒宫之前,清冽惊艳。裴语涵收剑入鞘。林玄言仰头,目光缓缓向上,一直落到那两个寒玉雕琢的青蓝色大字上:寒剑。
寒宫清幽照人。裴语涵领着他走入殿口。殿门上空剑气纵横,寒光闪耀,若是初出茅庐的人见到如此凛冽剑气,必然会心驰神遥。但是林玄言却平静得出奇。
这位堪称轩辕王朝剑道魁首的绝美少女望着林玄言,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随我修剑。或许是钟情于剑,或许只是一时冲动,考虑不周。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随我踏进了这扇门,你从此便是我的弟子。你的生命便与剑息息相关,连为一体。你愿意么?”
林玄言静静地看着她,竟是有些犹豫。
裴语涵微微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这么快做这么仓促的决定确实太为难你了,这是我的错,不怪你,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可以护送你下山。”林玄言摇头道:“不是因为这个。”
裴语涵纤长的秀美微蹙,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林玄言没由来地挠了挠头,竟然有些支支吾吾道:“我愿意追求剑道,只是……我能不叫你师父么?”
曾经缠着自己一声声叫师父的女孩,如今自己反过来要叫她师父,他还是很难适应。
裴语涵疑惑道:“为什么?”
林玄言很快编了一个借口:“我曾经有一位师父,教我读书写字,年前他病逝了。我很敬重我的师父,短时间内我不想找其他师父。”裴语涵看着他的眼角,两双清澈好看的眼神对视着,她似乎是在辨认林玄言是否说谎了。片刻之后,她才幽幽道:“节哀。”说着,她转过身牵起了林玄言的袖子走入寒宫之中。林玄言抬起脚跨过了那道不算高的门槛。
一步跨过,剑道九境。他便水到渠成般来到了第一境。
第一境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穷尽一生都无法跨过。这是天地堑。但是在此刻的他眼中,不过一道矮矮的门槛。
裴语涵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入了寒玉殿,一对穿着素衣剑袍,英气逼人的少年少女走到裴语涵面前,鞠躬作揖:“见过师父。”
这是这偌大的寒宫剑宗仅剩的两名弟子了。
裴语涵简单介绍道:“他叫赵念,是你的二师兄。她叫俞小塘,是你的大师姐。你是寒宫第三位弟子。”
林玄言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还没有认你做师父。”名为赵念的少年正欲开口,那眉清目秀的少女俞小塘便怒气冲冲道:“怎么?
你看不起我们剑宗啊!你也想去修那些邪魔外道?那你别来啊,外面前途一片光明。”
林玄言看着这位鼓着香腮怒气冲冲的少女,感觉很像当年的语涵,他本就不爱说话,所以一时间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语涵打破尴尬,柔声道:“他叫林玄言。不叫我师父是另有隐情,并非对剑宗有何异端看法。以后你们好生相处,莫要欺负他。对了,玄言,等会你随我入正殿,我给你讲一下入门心法。”
谈话间,一道素白色的茸片从灰蒙蒙的天空上悠悠飘落。
秋风散尽,林木苍黄。
那是初冬的第一片雪。
俞小塘笑着摊开了手掌,咬着嘴唇接下了这一瓣雪花,那一瓣雪花转瞬消逝,但是她仍然欢天喜地道:“下雪啦下雪啦!”
越来越多的雪花从铅灰色的云层中坠落,簌簌飘零向层峦青山之间。
赵念看着满天雪花,也喃喃道:“冬至了。”
裴语涵和林玄言望着悠悠扬扬的漫天飞雪,似是都思及了什么往事,都沉默不言。
那年冬……林玄言忽然笑了,他摊开手掌。雪花落在掌间。他合上十指握住了这片雪。
这一刻,他迈入了剑道第二镜。
……
“剑道和其他道一样,都分为九重境界,每三重境界都是一个槛。达到七境以上便可以进入那座高高在上的浮屿。而九境之上是化境。我此刻的境界便是化境。”化境是真正的大宗师境界,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可以开宗立派的至高存在。
但是裴语涵说这话的时候却极其平静,那不是故作谦虚,而是真正的平静。“化境之上是通圣。”
说道这里她顿了顿。她补了一句:“我师父便是通圣巅峰的剑修。”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很平静。但是林玄言看得出来,她是在故作平静。
林玄言故意问道:“请问你师父现在身在何方?”裴语涵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微的骄傲:“全天下都知道我师父是叶临渊。五百年前纵横整个大陆最天才的剑修。五百年前,师父得到了大道机缘,于潮断峰闭关。我在潮断峰见到你,还以为你知道我师父的事情。”
林玄言摇了摇头,说道:“我出生陋僻。所以不得而知。”裴语涵只是说道:“师父是我最敬重的人。”
林玄言觉得又有趣又可爱。他很像告诉她,自己就是你最敬重的师父大人叶临渊。然后像以前那样宠溺地揉她的脑袋。但是出于诸多考虑,他微动的手指还是缩了回去。
裴语涵看着林玄言说道:“现在我传你寒宫入门剑法心得。你一下要记下来。”
“嗯。好。”
裴语涵看着他,青葱纤长的手指轻巧地扣完了扣子后她面无表情道:“不相信。”
林玄言问道:“那你想要杀我灭口么?”
裴语涵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用一块绣着白鹤的刺花小绢擦拭着自己泛着白浊的狼藉下体,身子上的红印子渐渐消退,如雪的肌肤泛着微粉色,她没有看林玄言,只是摇头道:“师父说过,剑不是用来屠杀弱者的。”林玄言想了想,忽然问道:“为什么?”
裴语涵答道:“因为剑……”
林玄言用很快的语速打断了:“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裴语涵将那沾着污渍的小绢叠好放在了床沿上,她起身从柜子里去出一条亵裤,转过身之后林玄言可以看到她的娇臀和那双股之间的嫣红。他看着裴语涵的那里,忽然觉得有些血脉喷张。
他心中一惊,自己修剑早已修得近乎忘情,为何会对情欲有如此情愫,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声犹如擂鼓。
裴语涵翻开柜子,取出了一条单薄的丝裤,“好看么?”林玄言的目光从裴语涵修长紧绷的玉腿上划过,心想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徒弟身材这么好?方才的场景在他脑海中翻滚不停,他隐约猜到了原因,但是还是有些不解。
裴语涵见他没有回答,回头看了他一眼,娓娓说道:“我从小便是修道奇才,现在已臻至化境,我是轩辕王朝唯一的女剑仙。”裴语涵的资质是他亲自认可的,他当然明白。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要说这个,他只好答道:“很了不起。”
裴语涵坐回床沿上,玉足缓缓抬起,穿套进亵裤里,她穿上亵裤,语音空洞而茫然:“但是如果我师父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失望。”林玄言深以为然道:“或许。”
裴语涵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美目间竟然有盈盈水光:“你也这么想的?”林玄言没有再回答,只是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裴语涵神色微异,她凄然一笑:“你以前在林家的时候没有人给你讲过修行的事情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林玄言摇了摇头。
裴语涵轻声道:“难怪你会加入剑宗。你难道不知道,剑道已经快覆灭了么?”林玄言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五百年前自己一手发扬光大的天下第一道为什么会和覆灭两个字扯上关系?这五百年前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语涵继续道:“寒宫是轩辕王朝硕果仅存的剑宗之一,寒宫也曾是六大门派之首,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如今不仅轩辕的正统王朝拼命打压剑宗,浮屿上的那座宫殿甚至直接把剑宗列为了邪宗。虽然化境已然很强,但是真的要和那些人对抗,覆灭不过弹指之间。”
林玄言问道:“怎么会这样?”
裴语涵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幽幽道:“事情太过复杂,和你难以说清。总之如今我们宗门岌岌可危,什么六大宗门之一,早就名存实亡。十年前我们宗还有几百人,如今只剩下你们三个了。”
林玄言道:“我不会走的。”
裴语涵深深地看了一眼。
林玄言摇头道:“和今晚的见闻无关。”
裴语涵忽然正色道:“其实别人无论怎么做都不重要。不管剑道如何式微,我都会一直把这个火种延续下去。”
“为什么?”
裴语涵披上了那件黑白色的衣袍,系上腰带之后更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无比纤细,“因为这是师父留给我的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传承下去。”林玄言张了张口,他忽然觉得好内疚,那个曾经可爱的少女已然长成了一位冷若冰霜的剑仙,他很欣慰,更多的是不适应:“你师父或许宁可你抛弃剑道,也不愿意你现在这样。”
裴语涵惨然一笑:“师父怎么想的不重要,我是他唯一的徒弟,守护他的道便是我如今存在的意义了。”
“如果你师父的道是错的呢?”
裴语涵正色道:“他的对错无关我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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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这个回答。接着,他又问了一个一直让他很疑惑的问题:“你上次告诉我,你师父还有二十年就能出关了,为什么那些人还敢这么嚣张打压剑道?”
裴语涵秀美微蹙,她沉思片刻,也摇了摇头:“对剑道的打压是浮屿上那些人的意思,他们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可以阻止或者说破坏我师父出关。具体细节没有人知道。”
林玄言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如此,那么打压剑道的人自然就是……他刚想再问,裴语涵便打断了他:“今晚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就好,我不会苛责于你。”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让你修行的剑道如今怎么样了,我要检查功课。”
林玄言答道:“我比较笨拙,一直不得其法。”裴语涵叹息道:“修行本就是上天赏饭,能登上那座长生桥自然最好,如果不行也莫要强求,但是你千万不可放弃,如果你在修行上有什么疑惑尽管来碧落宫问我。”
林玄言看着她墨色带水的眉目,忽然心头一热,一本正经地答道:“是,师父。”
裴语涵神色一凝,随即展颜一笑:“怎么?肯叫我师父了?”林玄言抿着嘴,强忍着笑意。
裴语涵的笑容稍纵即逝,她忽然垂下长长的睫毛,神色似乎有些痛苦,她看着林玄言,美目幽幽闪动,最后轻声道:“我愧为人师。”林玄言摇头肯定道:“你是最好的师父。”
闻言,裴语涵神色恍惚。
一模一样的话,很多很多年前她也曾经说过,只是当时那个牵着自己手的高大身影,如今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一方了。
林玄言忽然指着床上的那一封信,问道:“那封阴阳阁给你的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你要用……这么大的代价去换取?”
裴语涵解释道:“轩辕王朝每隔五年都会举行一次试道大会,试道大会的参与者主要是六大宗门中的人物,当然,也有一些其他门派的天才参加。而每次试道大会的排名便是各大宗门的排名,所以各宗对这个尤为看重。而我们剑宗已然连续四次在六大宗门中位列倒数了,按照规定,如果这一次再如此,那么剑宗便会在轩辕王朝除名。”
裴语涵用两根手指捏起了那份信说道:“我不能让剑宗除名。所以我找到了阴阳阁的阁主季易天。我知道他很喜欢我,而且……还有一点怪癖。所以……”林玄言接话道:“所以你就委身于他,然后换来了这可以保住剑宗地位的信?”裴语涵解释道:“阴阳阁的阁主是浮屿神王宫的附属宗门,所以在人间地位极其超然。如果这次剑宗还是没有好的名次的话,有季易天帮忙的话,也还能再支撑下一个五年。”
林玄言苦笑道:“那还剩下的三个五年怎么办?你怎么才能等到你师父出关?”裴语涵坦然道:“我不知道。”
林玄言又问:“你所谓的好的名次是指多少?”
“前八。”
林玄言自修道以来一直是以傲视天下的速度进境,所以对这个名次有点没有概念:“很难么?”
“修道九境,小塘三境,赵念四境。其实如此年纪已然不易。但是如今六大宗门里最天才的少年已经第几境了么?”
林玄言坦然摇头。
裴语涵说道:“第七境。玄门天才少年萧忘已然达到了第七境。第六和第七之间相隔天堑,但是他这么小就迈过去了,我在他那么大的时候都不如他。”林玄言心道,你怎么可能不如他,你可是我的首徒啊。
碧落宫中灯火曳动,林玄言看着裴语涵领口微微露出的雪白皮肤,忽然心神一动,他的视线顺着衣衫落下,那衣料紧贴着丰满的双峰,看上去丰满而挺拔,她坐在床上,下身的衣摆微分,可以看到一些修长的大腿,刚经人事的少女此刻那略显丰腴的身材被灯火的微光勾勒得更加迷人。裴语涵看着他不规矩的视线,下意识扯了扯衣摆,遮住了自己露出的大腿。她微恼道:“你在看什么?”林玄言微笑道:“师父真好看。”
裴语涵神色微恼,刚要出言教训,林玄言便说道:“我的漂亮师父,我们打个赌好么?”
裴语涵没好气道:“什么赌?”
林玄言说道:“我帮你得到名次,你答应我一件事。”他本来想说夺魁,但是他怕这么说,裴语涵以为自己在开玩笑。所以只是说夺个名字,但是裴语涵依旧丝毫不相信。
裴语涵看着他一副一看就羸弱的身子,气笑道:“谁给你的自信?”林玄言无奈道:“你回答我赌不赌就行了。”
裴语涵看着他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到一点其他神色,但是那双眸子太过太过清澈,她什么都没有找到。林玄言坦坦荡荡地与她对视着。最后裴语涵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林玄言展颜一笑。
裴语涵忽然神色一变:“那如果,你拿不到名次么?”林玄言瞳孔微张,他愣然道:“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天下有许多很高很高的山,山越高,宗门地位便越高。
焚灰峰是轩辕王朝第二高的山峰,仅次于那座人间至高峰潮断峰。
焚灰峰东临大海,日日夜夜有瀚海潮烟拍岸,声势骇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死者的尸体尽数流入海中,化作久久不散的阴气,所以那些潮浪拍打的声音在听起来也像是冤魂的哀嚎。
一个少女俏生生地立在山崖之上,她望着那山下一波波涌来的浪头,也望着那更远处一直到视线穷尽的海天一线。
天太高太远,看不到尽头。海水太冷太深,越看越令人心悸。她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仅仅覆盖到膝盖上的黑色棉布裙,有山风起,轻轻拂动她的裙摆,裙摆轻柔地贴着大腿翻滚,像是一层细细的波浪。那雪白的小腿像是漆黑的山脉里唯一的光。
微风清澈,吹动她额前的发丝,吹动她青稚的眉目。她垂到腰间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发丝轻盈地系着,垂落肩上的几缕漆黑的发丝被晚风拂起,那稚美的脸上无比宁静。
她的长发无比漆黑,那是纯粹的黑色,一入她的衣裙,她的瞳孔,也如那山崖之下漆黑翻涌的潮水。
盛夏时候的焚灰峰一半铅灰色,一半翠绿色,像是分隔生死的阴阳一样,霎时好看。可如今是冬季,山顶上铺着皑皑白雪,夜色降临,寒风凄迷,少女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样。她喜欢来到山顶上眺望或者凝想。
只是她经常会觉得,这座山还不够高。站的不够高,自然不能看得更远。
所以她一直想去传说中的潮断峰看看。只是潮断峰被强横无比的禁制封印了五百人,任何人都无法进去。
站在山崖上的少女静静地呼吸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之间,夜色之间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一直同样漆黑的夜鸦出现在了云巅之上,少女遥遥望去,对着夜空伸出了手。
寒鸦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刀子般撕扯着夜色。
雪越下越大,海水越来越急。
少女静静地闭着眼睛,稚美的容颜上忽然泛起了一丝微笑,涟漪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身后出现了一个唇红齿白,撑伞而立的青年儒生。雪细细地铺在青色的伞面上。那人轻声道:“小姐,回阁了。”……
二月的某个清晨。裴语涵远远地望见林玄言站在广场上练剑,舞剑的样子很笨拙,像是稚童一样。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那一天听了少年的“豪言壮语”之后,她心里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的,但是这丝希望很快被林玄言糟糕的表现所扑灭了。
她有时候甚至想劝林玄言放弃剑道,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些剑道的指导。
虽然在她看来这些指导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她看着林玄言装模作样练剑的样子,除了怒其不争还能如何?
渐渐地,她开始放养林玄言,不再逼迫他每日练剑,而是把心思更多得放在赵念心上。
但是她对林玄言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情愫。或许是因为那样的事情被他看到了的原因吧。虽然她早已剑心通明,但是那样的事情被自己的徒弟看到了内心肯定还是有所芥蒂的。
让裴语涵欣喜的是,赵念的进步却快得出奇,他像是突然悟道了一般,短短的几个月的功夫,便隐隐要迈入第五境了。如果真的能顺利迈入第五境,那么还真的有望为宗门获得名次。那样自己也不必去完成与季易天的约定了。
没有了裴语涵的管束和制约,林玄言干脆也装模作样都不做了。要不是为了让这个宝贝徒弟安心一点,他根本不会去做练剑这种浪费生命的事情。
与他相似的是,俞小塘也不喜欢练剑。赵念不爱说话,所以一直闷得发慌的俞小塘便喜欢来找林玄言玩,无奈林玄言也不喜欢说话,但是俞小塘总觉得林玄言长得很好看,所以也乐此不彼地来找他玩。一来二去之后,他们便渐渐能聊天了。
林玄言一如既往地将那本自己写的剑术入门指导摊在桌上,自己则是闭目养神。俞小塘忽然推门进来,林玄言睁开眼,俞小塘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桌子旁,她看着那本翻到中间的书,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这么一本破书你居然这么久都没看完。哼,要不是如今我们没人了,我早就让师父把你逐出师门了!”林玄言微笑道:“你别小看了它,这书里可有大智慧。”俞小塘不以为然道:“没觉得。我看你根本就是对练剑一点兴趣都没有。整天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真是对不起咱们师父的苦心教导。”林玄言故作讶然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不喜欢练剑。”俞小塘问:“那你喜欢啥?”
林玄言想了想,说道:“我喜欢春雨夏雷秋风冬雪……”俞小塘连忙打断:“呸呸呸,我们是练剑的,别一股读书人的酸劲,故弄玄虚。”
林玄言又说道:“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剑的。”
碧落宫构建平和,没有上穷碧落的恢弘磅礴,大气伟岸。那青蓝色瓦铺顶的宫殿更像是一片幽深的夜空,静默地盛开在人间一角。
碧落宫穹顶以疏云流石铺筑,宛如烟云堆雪,如今室内燃着幽幽烛光,将那云雪照得艳若霞色,璀璨生辉。裴语涵凝立一角,白衣如雪,望着那一屏薄纱丹青怔怔出神。
林玄言推开门,晦暗光线中他望见暖焰里那个女子,夺去了满堂神采。
她没有穿那件黑白贴身的剑装,此刻宽松的白袍虽不能将身材勾勒得淋漓,却更大袖飘飘,犹似谪仙人。
她静静地看着林玄言,青黑秀丽的长发犹如三千弱水淌下,铺就秀丽绸缎。
林玄言掩上了门,轻声道:“师父。”
裴语涵给他扔过一个铜铸暖炉,将他唤到身侧,将那件白绒边的红色兽皮披风盖在他身上。他抓住披风的边角,将自己里得更加严实,暖意伴着微香袭人,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因为他已经太多年不知冷暖了。
裴语涵捋了捋他微乱的发丝,认真叮嘱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习到的这种剑法,但是以后切不可再使用或者传授他人。”林玄言本来想说没关系他自有把握,但是看着裴语涵清澈认真的眸子,话到嘴边变成了:“是,弟子谨记。”
裴语涵想了想,又道:“剑道过千,每个人的起步都不同,昔日魔宗宗主修行两百余年还不曾迈过那道修行门槛,但之后破境之快有如神助。所以你千万不要气馁,每个人的契机来临的日子都不尽相同,所以就算没有进步也千万不可散漫……”
林玄言知道她是怕自己因为没有进步放弃修行之路所以出言安慰,林玄言平静道:“师父,我迈过那道门槛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裴语涵面露异色:“你入剑一境了?”林玄言轻轻点头。
裴语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你是没有跪够么?还敢骗我?”
林玄言无奈叹气。按照裴语涵化境的修为,九境以下的境界她一眼便能看个大概,但是林玄言的修行却走了一条千古没有人走过的道路,连他自己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因为他的修为获得不是凭借修行,而是修为一点点回到自己的体内,不疾不徐。而他体内的剑胚太大,大到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空空如也。
裴语涵语重心长道:“你的体魄非常纯粹,可能正因为如此,所以迈入修行的道路会很困难。”
林玄言点头不言。
裴语涵看着他的神情,以为他又认为自己在安慰他了,便说道:“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无论如何,你也要每次勤学苦练。如今修剑之人早已屈指可数,都是仅凭一念支撑,我希望你能成为琼明界的一柄新剑。”可是他这柄剑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他内心苦笑。正欲开口,忽然,吱啦一声,漆红木门被推开,一个风声俊朗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林玄言看着裴语涵认真问道:“怎么什么人都能进你的寝宫了么?”本来面带微笑的温润公子渐渐敛去了笑容。裴语涵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她望着门口那个男子,讶然道:“阴道主?”举世皆知阴阳阁有一个阁主,两位道主,五位长老,一个公子,一个小姐。
来的人便是阴阳阁的道主之一。
裴语涵问道:“季阁主可是有什么想交待的?”阴道主身上毫无阴鹜的气息,他面色雪白沉静,随着他踏入寝宫,宫门随着他的脚步悄悄合上,那北风卷雪都被关在了门外。
阴道主温声道:“难道一定要是阁主有吩咐才行么?我阴某人就不能自作主张来看看裴剑仙么?”
裴语涵纤细的眉渐渐蹙起,她轻轻侧过身子,寒声道:“阴道主是什么意思?”阴道主看了林玄言一眼,片刻之后微微摇头:“你们剑宗已然如此饥不择食了么?要这种没有丝毫修行根骨空有皮囊的弟子了么?都说剑宗式微,此刻看来哪里只是式微,我看已经已经几近衰亡了,独木难支又何必支撑,不如来我们阴阳阁,以仙子的资质定然会受到阁主厚待,到时候只怕地位还能在阴某人之上。”裴语涵断然摇头,“不劳劝说,语涵自有心意。”阴道主唇角微微翘起,他戏虐道:“如果不是我们阁主念及一些旧情,这次试道大会之后,只怕剑宗要在王朝除名了。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报恩吧。”裴语涵沉吟道:“我和季阁主自有约定,不劳道主挂心。”阴道主缓缓踱步至裴语涵的身侧,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一身如雪的裙裳之上,即使是衣袍宽大,依旧掩盖不了她那山峦起伏的优美曲线。
化境之上的女子本就与仙人无异,一举一动皆是剑气,一颦一笑皆是绝景。
阴道主在裴语涵耳畔轻声道:“阴某人身为阴阳阁道主,地位超然,虽然裴仙子与阁主有约在先,但是在下说话的分量在阴阳阁也算不清,你这份信阁主可以寄给你,自然也可以让它成为一张废纸。”
裴语涵目光森寒,幽幽闪烁,她看着阴道主那张俊美却极为可憎的笑脸,胸膛微微起伏。(
)
阴道主又看了林玄言一眼:“小家伙,你大半夜的为什么会在你师父的寝宫里,难不成……哈哈哈哈哈哈”
裴语涵的眼神越来越冷。林玄言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却该死地发现他身子无法动弹。他看了裴语涵一眼,心中愤愤。那是语涵怕他一时冲动,所以暂时锁住了他的气机。
曾经堂堂的琼明第一剑仙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徒弟受如此委屈却只能干瞪眼?何其窝囊?
裴语涵一直站着,没有说话,但是她的长发却无风微微自动,振荡起一阵凛冽的波纹。
阴道主不以为意,继续淡然道:“阴阳术讲究采补阴阳,而修到了我这个境界,便更需要好的鼎炉支持,而这浮屿之下,轩辕之间,世人皆知仙子是境界最高,修为最深的女子,再加上天生剑体,修行起来定然是寻常女子的数倍不止。
想必你与我们阁主交换的条件便是这一个吧。”裴语涵冷冷道:“你当真以为你们阁主就会听你一家之言放弃我们的约定?”阴道主挑眉道:“试试?”
两个人沉默对视着。明明是那么安静的屋子,烛火却忽然剧烈闪动起来,裴语涵宽大的袖袍像是灌入了大风一般膨胀颤动,她衣衫抖动,瞳孔深邃,沉默不语。剑拔弩张充斥满屋,像是一条绷紧的弦线。
良久,烛火不再跳动,屋子里的光线不再明灭不定。继续铺成暖色的光海。
裴语涵看着阴道主漆黑的眸子,望着那仿佛无底深渊的眼神,最终妥协道:“语涵明白了。”
阴道主悄无声息地抹去了手心的汗水,虽然他早已是九境大成,但是要和裴语涵动手还远远不够格,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赌博罢了。
在九境巅峰停滞数年无法迈过那道化境的门槛一直是他的心病。
修行阴阳术鼎炉自然至关重要。他一直在找那个能帮助自己一举破境的鼎炉。
直到百年之前,他遥遥地望了一眼,于是所有的目光里都只剩了下她。从此心心念念,不可自拔。
百年之久的心愿从未如此鲜活鲜明。他看着裴语涵白衣玉立的身子,那素衣之下里着的挺翘身材于自己不过是一衣之隔。他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微微颤抖。
裴语涵看着林玄言,微微叹息:“玄言,你先睡一觉吧。”林玄言想要摇头,但是他却无法动弹。阴道主握住了她想要拂袖的手,戏虐道:“不必如此,在下就是喜欢在这种事情的时候有人看着,此人是仙子的弟子,那便更好了。”
裴语涵雪白的脖颈上闪过了一抹愠怒的霞色,稍一犹豫,她凄凄道:“随道主喜欢。”林玄言看着裴语涵苍白的绝美面容,只觉得心如死灰。
如果那一身绝世神通尚在,斩杀眼前这人何须一剑?
他忽然有些后悔闭了这个五百年的关。此刻在他眼中,那虚无缥缈的大道怎么比得上此刻语涵那落寞如雪的背影?
“嗯……”裴语涵忽然发出一声闷哼。一只手搭上了她的翘臀,隔着柔软裙袍握住臀肉开始反复揉捏起来。
裴语涵没有反抗,静静站着承受着阴道主的羞辱。阴道主站在她的身侧,一手揉捏着那挺翘娇臀,一手攀上了她挺拔的双峰。
裴语涵低低地嘤咛了一声,阴道主的手用力按下,挤压着那对绝世玉峰,仿佛要将它们挤成一块圆饼。
他对着裴语涵的耳垂低低地哈了一口气,轻声道:“刚才是不是还想对我动手?”裴语涵低声道:“不敢。”
年轻男子冷哼了一声,只听裴语涵发出一声很低的哀吟,他的一根手指对着裴语涵臀峰之间用力刺下,虽然隔着雪白的裙袍,但是他仍然能感受到她哪里一个紧缩。
“你知道你方才忤逆的是谁么?”阴道主桀骜道:“我可是阴阳阁地位仅次于阁主和小姐的道主。你知道忤逆本道主的下场是什么么?”裴语涵被他双手前后夹击,两个私密敏感的部位都难以逃脱,她闭着眼睛,安静地接着这番屈辱,识趣地说道:“语涵错了,请道主责罚。”听着自己梦寐以求了整整百年之久的仙子说出这样的话,阴道主再也难以忍受,他的下体早已在那身黑白玄衣道袍上高高支起。此刻肆意抚摸她酥胸娇臀的他感受着手指之间传递来的温润快感,更是觉得急不可耐。
他猛然将裴语涵拦腰抱起,随着裴语涵的一声娇呼,她被阴道主横抱起一下子扔在了自己的床上。
砰。香软玉榻微微摇晃。阴道主看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此刻侧卧床上的样子,他不停地喘着粗气,但是仍然努力抑制着呼吸,他知道,如果真的要突破那个境界,那么此刻自己千万不能心急,阴阳采补讲究的也是循序渐进,如果一味冒进不但糟蹋了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机缘,反而对自己的修行可能会适得其反。
唯有挑起这个美人剑仙的情欲,让她真正地身心与自己结合,那样才是最好。
他压抑住了自己澎湃的心脉,没有像恶狼一样直接扑向这位冠绝人间的仙子。
静下心来之后,他便更有闲心仙子绝美的姿容。
她的美不是可以用三言两语描述的美。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不仅仅是因为她绝好的身材和无暇的容颜,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才是真正独一无二,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也因为她是人间剑道魁首,百年苦修让她的身心磨砺得更是纯粹。
她就是人间独一无二,被最好的工匠雕琢过的美玉。只等着让人放在掌间肆意摩挲。林玄言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一幕他曾经已经见过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微红的火光覆盖在他的眼皮上,语涵浅浅的呻吟声渐渐在她耳畔响起,听得他心如刀割。阴道主微笑道:“方才裴仙子忤逆于我,该如何惩罚?”
林玄言没有听到裴语涵的回答,他心中微异,睁开眼睛,恰好看到裴语涵主动从秀榻上起身,她跪在秀榻上,缓缓转身,屈下了身子,跪趴在床上,娇臀高高翘起。完成了一个绝美的弧线。
裴语涵淡漠的声音被羞辱洗刷,也带着些许异样:“请道主责罚。”这个姿势是让阴道主打她的屁股?显然她曾经听说过阴阳阁的传闻,阴道主喜欢女人的娇臀,而阳道主更喜欢玉峰。
本就偏好如此的阴道主看到这一幕也是难以自持,但是他还是强自镇定道:“裴仙子这是干嘛?”
裴语涵心知此刻寄人篱下,必须处处委曲求全:“请道主责罚语涵。打语涵……屁股。”
听到裴语涵如此说,阴道主仰天大笑,狂放的笑在安静的碧落宫中显得无比刺耳。“既然仙子要求,那我就好好惩处你。”火光曳动。啪得一记脆响在殿中响起。将那烛火也震得摇动。
“啊……”第一记打得极其用力,裴语涵身子忍不住一低,娇躯一颤,发出了一声哀吟。
阴道主看着那娇臀上泛起的臀浪涟漪,极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随手拍了几下,犹如将军击鼓,那雪色裙袍随着他的拍打微微褶皱,啪啪啪的响着鳞次栉比。
阴道主微微咦了一声,伸手撩起了裴语涵裙袍的一角。
他的手撩起了那一角裙袍,露出了一截光滑细腻的小腿,他的手搭在小腿上,微微揉捏,指间触碰着那莲藕般的玉足,轻轻向上撩起,那柔软的裙袍随着他的手臂向上浮动被带起,更多的大腿露了出来,阴道主的指间轻轻触碰着那仿佛吹弹可破的肌肤,享受着那滑腻的手感。
随着他的手向上,那紧绷的大腿都显露无疑,他将裴语涵的裙子一层一层地细心折叠起来,一层层向上挽起,一直挽到了腰间,仅仅隔着一条丝薄亵裤,依旧可以看到那随着拍打而泛着暧昧绯色的粉嫩娇臀。阴道主的大手攀附其上,啧啧称奇。
“啪!”
一掌落下,激起千堆雪。那臀浪翻滚的涟漪此刻可以看得更加清晰。
“啪。”
“啪。”
“啪。”
……
他一手扶着裴语涵的细腰,一手肆意惩罚着那已然呈现粉红的娇臀,裴语涵断断续续的哀哼更加刺激着他的兽欲。
“堂堂女剑仙,被人像小孩子一样打屁股,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偷偷喜欢你的人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啊。”他一边摩挲着被打得泛红的娇臀,一边桀桀说道。
裴语涵贝齿紧咬,“不要说了。”
“啪!”
山风静寂,冷月无声。林玄言回到房内,无声翻书,这一次他换了一本书,也是自己当年亲笔写的,他摩挲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恍如隔世。
那些字算不上是什么大家之作,只是那铁画银钩颇有韵味,似是一剑穿云裂石,一往无前。
他没有去读那些内容,这本珍贵无比的剑经对他来说横着读竖着读倒着读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每一个字上。
门窗微开。清风不识字,胡乱翻书页。林玄言每看过一个字,那个字上面本来带有的峥嵘剑气便渐渐消失,那些字渐渐变得毫无灵气,真的只是纸上普普通通的字了。
林玄言将那些峥嵘剑意捻在指间摩挲,若有所思。
世事白云苍狗,唯有剑气还认得自己。那些剑气随着自己的抚摸都悉数回到了自己体内,变成了瀚海般剑胚里的水流。
翻完最后一页,他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外面泛起了光,从地平线的那一端亮起,潮水暴涨般涌来。天亮了。林玄言闭眼小憩。
林玄言感觉自己修行很努力,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这么努力过了。即使是做梦他依旧在修行。
他在梦里回忆剑法,修行剑阵,然后他不断回想起睡前的那一幕。睡前的一幕不停地在梦里出现,那万里苍山,和那轮被山峦捧出的朝阳,海潮般的光线铺天盖地地让人窒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正当他有所领悟,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的时候,他的梦里一阵地动山摇。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然后看到了俞小塘眉目清稚的脸。
“师弟师弟,你怎么在桌上睡觉啊?快醒醒,都晚上啦!”俞小塘摇着他,“师弟你知道么,今天人间可是除夕啊,可热闹了!”好不容易有所感悟的林玄言被硬生生地打断,他心中还是有些微恼,这种感悟在五百年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如今他可谓是“惜字如金”。他拒绝道:“你找别人去吧。”
俞小塘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傻啊,我们剑宗算上师父就四个人,赵念那榆木脑袋大过年的还执意要练剑,师父就更别说了,我总不能拖着她过去吧。”林玄言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和你去?”俞小塘一本正经道:“虽然你平日里表情寡淡,但是我知道师弟不是无聊之人。”
林玄言假装讶然道:“大师姐果然慧眼独具!”俞小塘高兴道:“那收拾一下就走吧!”
林玄言脸色一变,重新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不去。”俞小塘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昨晚被师父责罚心情有些不好啊,没关系的啦,我们师父是典型的豆腐心。肯定不会真的责怪你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林玄言说道:“不去。”
俞小塘想了想,学着他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楚楚动人道:“师弟乖,一起去嘛。”
林玄言被她摸了摸头,一阵怪异感涌上心头,他深深吸气,刻薄道:“你个身子还没张开的小丫头还想色诱我?”
俞小塘闻言身子一颤,她脑袋前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问道:“什么是还没有张开啊。”
林玄言问道:“你今年几岁?”
“十六。”
林玄言说道:“再过两年,你的身子……嗯……会变得高挑很多,腿也会变长,那里也会变大。”
林玄言指了指她尚且不壮阔的胸脯说道。
俞小塘下意识捂胸,神色憧憬道:“那会不会变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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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不会。”
俞小塘拉拢下来了脸,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林玄言笑道:“因为你现在就很漂亮了。”
俞小塘到底只是个小姑娘,一下子又雀跃了起来。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哦了一声,神秘兮兮道:“那个,师弟,你知道么!今年接天楼会举办一场很大的歌舞会,那位姑娘据说会露面哦。就是上次你想的那个!”林玄言心头一震,“陆嘉静?”
俞小塘眼睛一亮,试探性问道:“是不是忽然想去了?”
“……”
人间不似山上清冷,华灯通明,点亮了千家万户,烟花柳巷。爆竹声声除旧岁,新桃换旧符,那城市潮浪般的光华之上,有许多身着彩衣,绸缎凌空的貌美仙子跨着花篮柔柔飞过,素手一扬,鲜红的花瓣自修长圆润的手指间飞出,化作人间洋洋洒洒的红雨。
车马如龙,高大的骏马和三头六臂的异兽缓缓穿行过人流,有许多雕龙画凤的轿子无人抬弄便腾空自行,众人知道定是仙家手笔,皆啧啧称奇。
从山上一路来到轩辕王朝的主城承君城。夜已经很深很深了,但是承君城的夜色早已被点燃,漫天的烟花绮丽烂漫,将承君城照得亮如白昼。
俞小塘十指交叉捏在胸口,一脸憧憬地望着天上灿烂夺目的花火,瞳孔里流光溢彩。
那些繁华同样倒影在林玄言干净的眸子里,但是他没有太多情绪,那些繁华固然是美,烟花很美,车如流水马如龙很美,一夜鱼龙舞很美,但是他们不过过眼烟云罢了。但是他看俞小塘东张西望看得很开心,就陪着她一起看。
“师姐,这里很好玩吧。”
正拿起了一个绣花填棉手工小兔子的俞小塘心不在焉地答道:“当然啊。”林玄言奇道:“那你会不会不想回到山上了啊?”俞小塘放在了做工精美的小兔子,认真说道:“当然不会,我可不能抛弃师父。”
“为什么?”
“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师父把我捡回宗门把我养大的,我怎么可能会被猪油蒙了心呢!”
说这话的时候恰好又是一批烟花腾跃而起,照得她漂亮的脸蛋更加神采熠熠。
捡回来的?好熟悉的剧情啊……林玄言忽然有些怅然。
忽然之间,人群沸腾了起来。
“啊!要新年敲钟了!”俞小塘忽然雀跃了起来。
“敲钟?”
“就是接天楼的敲钟啊!”俞小塘兴奋道:“我过来的时候和你说过的啊,清暮宫宫主陆嘉静亲自敲钟呢。”
俞小塘拉着他的手向着人流更深处挤去。
无数烟火不停地拔地而起,拖曳起一道极淡的灰线,升至天际,炸成绚烂五色。临近新年,越来越多的烟火璀璨盛放,仿佛要穷尽人间的富丽。整个夜空百花齐放,燃烧成绚烂的火海。
接天楼上更是五光十色,灯光明亮,每一层楼阁前都用花束编织成一个绮丽硕大的花结,每一层楼选用的花都不尽相同,各有祥瑞寓意。
好不容易挤到接天楼附近,犹豫人群太过拥挤,实在难以寸进,俞小塘和林玄言手拉着手,防止走丢。明明是严冬腊月,承君城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少年少女握着的掌心竟然还冒出丝丝的汗水。
抬头高高望去,楼前悬着一个鎏金的巨大漏洞,那个漏洞沙子很快便要流尽,万千烟花盛放凋零的极盛大背景里,炽热的火光粼粼烁烁,点点剥落,像是火海落成的雪。
刹那之间,几声烟花炸膛的巨响响起,即使是林玄言都心头一震。那几束声势极其浩大的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炸开,竟然绽放成了层层的莲花状。
接天莲叶无穷碧。
富丽堂皇的烟火之下,那几朵莲花摇曳生姿,仿佛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夏风阵阵。
随着莲花盛放。那些绚丽的焰火纷纷凋零。等到繁华剥落殆尽,漆黑的夜幕重新来到了视野,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天空中竟然还飘落着细细的雪。
一道明艳的光忽然出现在清冷的夜色下。
整片夜空都被照亮了。
一个女子从接天楼顶步履翩跹,踏着那些烟花构成的莲花步步走来,莲花随着她的脚步纷纷破碎,凋落成粼粼的光,那身淡淡的青衣上雕画着大团大团的锦簇花鸟,却不显艳俗,反而明月凌空般皎皎出尘。
挽在她手臂间的绫缎却是白雪般的素色,凌空而下,从天上垂落人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夺去,因为她是陆嘉静,是清暮宫的宫主,是人间最美的女子之一。
她不食人间烟火,因为她便是人间最美的烟火。
天上大风,她繁花似锦的衣裙柔和翻飞,目眩神迷,若流云卷雪。
所有人都在抬头看她。唯有林玄言收回了目光。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回想起了一些往事,无声地笑了起来。觉得她这样确实比穿素衣要好看许多。
一道红色的幕布从天际悠悠落下,铜钟显现,四方八正,浮刻轩辕二字,无数铜雕的奇珍异兽众星捧月般将轩辕二字哄抬起,清脆的钟声响起,回荡在轩辕王朝的上空,悠远绵长,久久不散。
“愿我轩辕,国祚绵长。”
陆嘉静空灵的嗓音是坠入湖心的明月,是微风荡起的涟漪。风雪也不再清冷,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臂,高声呼喊:“愿我轩辕,国祚绵长。”
“愿我轩辕,国祚绵长……”
全城上下皆振臂高呼,每一个声音都是一点浪花,浪花接着浪花连成了海,汹涌浩瀚,攀登到最高处便是墙立而起的波涛。
俞小塘听着那人群中振聋发聩的喊声,没有捂住耳朵,也没有跟着起哄,只是呆呆地看着天女下凡一般的陆嘉静,神色恍惚。她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一点了。虽然隔着很远看的不算太真切,但是那种雍容华贵但不失仙气却是美得让人睁不开眼。
新年的钟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人们才恍惚意识到,原来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一直到陆嘉静离去,众人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书里说的洛神凌波惊鸿一瞥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繁华攀登到了最高点之后没有散去,只是渐渐地降温了。人群依旧拥挤。牵着手的少年少女在承君城的街道上缓缓步行,一路上偶然交谈,少女更多的是好奇。
两人走走停停。俞小塘忽然问道:“我以后也会像那位姐姐那样漂亮么?”街道上铃声摇动,由远及近,不时有仙人凌空飞过。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神张牙舞爪,减弱的吆喝声追逐着流水缓缓远去。
林玄言看着俞小塘微微抬起的脸,她的脸很精致,丹唇如樱,目光如水,琼鼻精巧,活脱脱地一个小美人胚子。但是林玄言还是微笑道:“我看难。”俞小塘鼓了鼓香腮,虽然她觉得林玄言说的是实话,但是还是有点气恼,说道:“哎。好啦好啦,良辰吉日,今天师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诶,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在承君城兜兜转转,走了许多小巷子,结果又回到了接天楼前。接天楼灯火通明,仿佛是用花灯编成。林玄言忽然说道:“去那家店里喝点茶吧。”俞小塘问道:“你带够银子了么?”
林玄言颔首道:“我们曾经也好歹算是大宗,家底总还算有的,我前些日子去师父的钱库偷了点。”
俞小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不怕死啊。”
林玄言笑道:“如果真的被师父发现了,我就说是师姐指使的。”
“你!”俞小塘哼了一声,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你刚刚说谁指使的?”林玄言连忙笑着求饶,两个人打打闹闹一直来到了店里,要了两杯花茶坐下,俞小塘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怎么说她也算是山上修行的仙人,这是她难得地食人间烟火。
林玄言捂着被拧得发疼的耳朵,安静地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漫过唇齿。
即使是一座小茶楼,因为靠近了接天楼,所以今晚人也多得出奇,若不是因为过了半夜,肯定挑不到位置。
邻座似乎是仙门的弟子,林玄言瞥了两眼,只是觉得那身校服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他才泯过了一口茶,便听到那穿着黑白道衣,带着阴阳抹额的人开口道:“这人间的茶果然比不得我们那里啊,真真是哪里入口。”一个带着湛蓝色抹额,丰神俊朗的人说道:“师弟,你是养尊处优惯了,这茶虽然寡淡,可也不算太过不堪。”
第一个月,天下传来了一个大消息。据说阴阳阁两大道主之一的阴道主无故失踪,下落不明。据说已经身死道消。一时间这个消息轰动一时,众人想象不出什么势力敢和阴阳阁作对,阴阳阁已经派遣暗使开始调查,但是尚无头绪。
第二个月,有一个大消息瞬间淹没了人们的讨论。轩辕王朝承君城有三座宫殿,分别是帝居的干明宫,郡主居的赋雪宫和教宗圣女居住的清暮宫。而近日干明宫发出消息,试道大会当日,会宣布阴阳道及其旁支为大陆唯一正统道法,其余尽数为旁门左道,再不受王殿的保护和优待。而宣布仪式由清暮宫宫主主持。
当日清暮宫宫主会献祭自己,将红丸当众交给试道大会的优胜者,随后于接天楼第九楼进行为期三日的“款待”。款待的对象便是阴阳道上的各位大佬和王殿的当权者。
这个消息传播速度极快,很多人听到的第一反应都觉得是谣言或者是自己听错了。犹记得除夕那个神仙风采的女子惊鸿一现,众人更是觉得极为不真实。但是那个圣旨上三宫的巨大印章如此醒目如此真实。过了好几日,人们才开始相信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各大赌场纷纷开局,无数青年俊彦的名字都跃然其上,最被看好的自然是玄门的天才少年萧忘,而其他许多知名的天才少年也在其中,从萧忘的名字排下来,便是阴阳阁的公子季昔年。摧云城的少城主钟华,天机派的魏机……虽然群英辈出,但是萧忘依旧一枝独秀,众人都极为羡慕他的艳福,生在一个最好的年代,可以染指王宫最美的少女。
而今年试道大会除了各大门额之外的入场券更是被炒到了天价,无数家财万贯的富商巨贾为了争一个名额都是抢破了脑袋。
第三个月,林玄言开始选剑,他和赵念很难得地交流一会。剑宗自然有剑阁,剑阁里陈列了上百把剑,那些剑都曾经是叱咤一时的名剑,有些剑上前代主人的灵气未消,依旧桀骜。本来剑阁应该是禁地,但是随着剑道衰颓,剑阁也变得可以随意进出了。
赵念从剑阁选了一柄青蓝色的剑,那柄剑据说是数百年前的西海剑妖的三把佩剑之一。
林玄言一眼便看出了那柄剑的来例,摇头道:“剑妖之剑阴气太重,不适合你。”
赵念心中有些不屑,心想你一个不能修行的人懂什么剑,但是毕竟是自己师弟,还是温言问道:“那师弟觉得我适合什么。”林玄言不说话,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凭借着记忆,他来到了道路的尽头,剑阁的道很长,越是往前剑的品阶便越高,但是剑好并不代表就合适,所有赵念没有往深入了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越深处剑意越深,遍地生寒,赵念只觉得剑气刺骨,每走一步都犹如刀割,但是林玄言面色如常,仿佛没事的人一样。他很是不解的,但是痛苦让人无法分心思考。终于,在赵念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林玄言从木架上取下了一柄剑递给了赵念:“此剑名为雪牙。”
“当年雪国魔头之剑?”赵念心头暗惊,但是他依然接过了剑。那确实是一柄罕见的好剑,虽然是雪国魔头,但是剑却毫无阴气。当年雪国覆灭,这柄剑便被亲手斩了那魔头的师祖悬挂在剑阁之中。
赵念接过剑便连连后退,退出了如织的剑意范围。林玄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以赵念的体魄无法承受这些名剑的威压。
林玄言说道:“以后你便是这把剑的主人了。”他这句话并不是给赵念说的,而是对这柄剑说的。剑似乎听懂了他的心意,嗡得一声发出长鸣。赵念原本想以魔头之剑之类的理由反驳,但是那一刻,他竟然感觉自己与此剑剑心相连。那种奇妙的感觉玄之又玄,难以言喻。
他深深地看了林玄言一眼,问道:“师弟,其实你可以修行的对吧?”林玄言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朝着剑阁更深处走去。
赵念站在原地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玄言看了剑阁最深处的那柄剑一眼。目光幽幽。
他说道:“我只是剑宗的一名弟子,你的师弟,试道大会师父对你给予厚望,不要让师父失望啊。”
赵念抿着嘴,忽然开口问道:“师弟你要选什么剑?”林玄言的目光从那柄曾经震烁古今的剑上移开了目光,那柄剑竟然难以抑制地发出了颤鸣,那是恋恋不舍,也似故人白发相逢。
林玄言没有理会那柄剑的挽留,转身离开:“我没有要选的剑,我想自己弄一把。”
赵念更加疑惑:“自己弄一把?”
“嗯。我在山下认识一个铁匠。”
……
沿着山道向下,是一片乱葬岗,下了乱葬岗之后,有一片怪石横生的溪流,溪水溅成无数白色的水沫顺流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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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溪流的南边走有许多几十丈高的老树,那里落叶堆积得很厚,蛰伏蛇虫,一般人都会绕道而行。
四月初春,清流涨水,无数溪流上浮满了细红落花,有鱼轻吻花瓣,一触即走,散成清涟。
林玄言脚步一顿,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隔着数十步远,一袭漆黑的衣衫径直地撞入了视野中。那道黑色似乎很柔和,却显得那样刺眼,仿佛青天白日之下燃起的墨色焰火,明媚得夺去了所有的目光。
那是一个黑裙少女。
因为背靠着参天古树,所以显得她的身材更为娇小柔弱。少女坐在岸边莹润的石头上,赤着的双足垂荡着溪水,她光洁的小腿轻轻摆动,轻巧的水珠和波纹像是一簇簇绽放的小花。林玄言心中微异,为何荒郊野外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少女?
少女的长发如瀑般垂下,挡住了她的侧脸。她只是沉默地低着头,似是在看自己溪水中的倒影。
她的长发太过漆黑,以至于无法分辨发丝,就像是画师用最浓的墨一笔垂下,一气呵成。
少女的身材很是美好,既不纤细也不臃肿,黑色裙衫贴着的粉背玲珑姣好,衣领上露出了一截如雪的脖颈,仿佛最深的夜色里温柔明艳的月光。
随着林玄言步履的接近,踩碎落叶的沙沙声惊扰了静坐的少女,她忽然回过头,神色有些愕然,林玄言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他无法形容那种容颜,仿佛是极北雪地里盛开的野罂粟。
那名少女见到林玄言,松了一口气,继续转过头。
林玄言心中明白了几分,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偷偷跑出来,又害怕被仆人抓回去。
林玄言心中想着铸剑一事,便没有太过逗留,继续向前,刚走了两步,他心中忽然一个悸动,还是转身走到了那名少女的身边。好言相劝道:“姑娘,这荒郊野外野兽横行,强人出没,你还是早些回去吧。”那名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目光像是几万米的深海。她摇了摇头,“没事的。”
她外表纤弱,但是声音却很平静。林玄言微微惊讶,他看得出,这名少女身上根本没有修为。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少女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古旧的书,封面的字迹已经难以辨认。
她轻轻地涤荡着水面,裙摆均匀地覆盖在膝盖上。沉默寡言。
林玄言下意识说道:“你这本书……很奇怪。”少女微微仰头,说道:“你也是。”
林玄言皱眉道:“多加小心。”
少女玉足涤水,波纹粼粼:“谢谢。”
简短而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之后,林玄言不再废话,转身离开了。他看不出那本书的来历。但是如果真的是名门的小姐,那身上必有法器倚仗,安危也不需要自己关心。
一路下山,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小城里。他借着记忆来到了一座铁匠铺子的门口,铺子门口垂着一块熏黑的天蓝色旧布,隐约可以听见半开着的门里传来的打铁声。走到门口依旧可以感受到一股热气。
林玄言犹豫了片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汉子抡着铁锤对着一块烧红了的胚子的捶打,火星四溅,砧板上的铁胚被敲打得当当作响。
那名中年汉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顺便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抹了一把汗珠,汗水洒落,落在滚烫的砧板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客人要把什么样的刀?”中年汉子问道。
林玄言看着他,掩上了门,平静道:“我想要一柄剑。”中年汉子面露难色,苦笑道:“剑?公子莫不是在嘲笑我?这铺子已经一百多年没有铸过剑了。”
林玄言没有理会他的说辞,自顾自地说道:“我要的剑要求不高,以雪花钢作为材料,不需要特殊的纹路,剑一定要薄要窄要轻,方便激发剑气就好。剑鞘用最普通的兽皮制作便可。”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不做剑不做剑,这大逆不道不说,而且我师父也没有教过我做剑的技艺,早就失传了,做不了做不了。”林玄言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地方为凡夫俗子铸造菜刀农具?”
那名中年铁匠忽然不说话了,他满是健壮肌肉的胸膛流淌下亮晶晶的汗珠,滴到通红的胚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林玄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承君剑,断龙剑,山君,诛邪,苍山雪还有……羡鱼。”
中年铁匠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这些剑名,一言不发,两人四目相对,阴暗的密室里火星四溅,湿热压印的气氛终于被中年铁匠打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究竟是什么人?”
忽然他瞳孔一亮,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玄言的脸,语气中已然是震撼得难以言表:“是你?是你!不对!你不是……”
林玄言点头道:“是我。”
……
第三个月相安无事。第四个月,试道大会的前一天,林玄言下山取剑,整个过程两人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交谈。
试道大会的前一天,林玄言深夜来到了碧落宫的门口,那一夜碧落宫的烛火没有熄灭,初夏风声温和,却依旧带着许多春寒。裴语涵推门而出走在寒宫的云台之上,遥望连绵群山,恰好遇见了林玄言。
裴语涵今夜穿着单薄的衣衫,长发挽到了脖颈处,用一条红色的发带系着,发带垂下,顺着玉背垂到了纤细的腰间。腰间束着裙带,深青色的百褶长裙素素婷婷,裴语涵向来不施脂粉,如此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林玄言神色恍惚。人生若只如初见,便大概是这样的情景吧。
林玄言上前行了个礼。
裴语涵见到了他,微微诧异:“玄言怎么还不睡?明日便是试道大会,要早些休息。”
林玄言笑道:“师父不也还没睡么。”
裴语涵不言语,缓缓走到了云台边,像是有重重心事。
林玄言问道:“师父是在怪我当日把季易天给你的信撕了?”裴语涵摇头道:“这些本就是我的丑事,是我自己无能,怎么可能怪罪到自己徒儿身上呢?”
夜色馨宁,月色清幽照人。林玄言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种拦腰揽入怀中的冲动。
忽然,裴语涵问道:“玄言,我听念儿说你下山去铸剑了?”林玄言没有否认。
她又问:“剑阁如此多的名剑,为何要自己去铸?”林玄言答道:“那些剑都有过主人了,用起来总觉得不算趁手。”裴语涵点了点头:“这次试道大会结束之后,我们恐怕便要离开这里了。”林玄言问道:“师父您对我没有信心也就罢了,对赵念也没有信心?”裴语涵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悠悠叹息。自言自语道:“试道大会开始了……”长夜漫漫,夜色如水,花树如雪,照得伊人皎洁。
……
承君城的中央,原本镶嵌在广场中央的四块表面平整的巨石悬空而起,浮在广场的中央。
除了六大宗门之外,还有十个名额散给其他势力争夺,最终参加试道大会的便是十六个门派,每个门派最多可以派出四名弟子,所以一共参加的便是六十四名弟子,采取抽签制。但是今年只有六十三名。因为寒宫剑宗只有三名弟子,所以注定有一个人会轮空。
等到裴语涵师徒三人到来之时,承君城已是日上杆头。人流云集,三五成堆。
放眼望去人海浩浩荡荡,门派各色的校服聚集一起,有人互相行礼问好,有人双手环胸神色桀骜,有人挥拳通臂跃跃欲试。但是这些热闹和喧哗似乎与他们无关。
裴语涵驭剑至城门口便再收起了飞剑,步行入城。虽然贵为六大宗门,但是早已名不副实,自然也不好驭剑城中。
越是临近试道大会的武场人流便越是拥挤,幸而早有王朝的侍卫开辟了专门的道路供门派众人通行。
承君城的中央,原本镶嵌在广场中央的四块表面平整的巨石悬空而起,浮在广场的中央。
除了六大宗门之外,还有十个名额散给其他势力争夺,最终参加试道大会的便是十六个门派,每个门派最多可以派出四名弟子,所以一共参加的便是六十四名弟子,采取抽签制。但是今年只有六十三名。因为寒宫剑宗只有三名弟子,所以注定有一个人会轮空。
等到裴语涵师徒三人到来之时,承君城已是日上杆头。人流云集,三五成堆。
放眼望去人海浩浩荡荡,门派各色的校服聚集一起,有人互相行礼问好,有人双手环胸神色桀骜,有人挥拳通臂跃跃欲试。但是这些热闹和喧哗似乎与他们无关。
裴语涵驭剑至城门口便再收起了飞剑,步行入城。虽然贵为六大宗门,但是早已名不副实,自然也不好驭剑城中。
越是临近试道大会的武场人流便越是拥挤,幸而早有王朝的侍卫开辟了专门的道路供门派众人通行。
俞小塘忽然伤感道:“这会不会是我们参加的最后一次了?”裴语涵闻言脚步也不由慢了下了,她抬起头,环顾这泱泱城池,她没有太多留恋,只是有些伤感。
不向寡言的赵念开口道:“只要签不太差,说不定可以。”林玄言发现裴语涵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一路走来,他听见了很多闲言碎语。那些闲言碎语最多的便是关于陆嘉静的。
因为陆嘉静的原因,大家仿佛对于这次大会的比试都没有了太大的兴趣,一来是因为萧忘一枝独秀,而来是因为陆嘉静的名气实在太大太大。林玄言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心里染上了一丝难以擦去的尘埃。
虽然试道大会的第一可以获得资格。但是就算他能拿到第一,以他剑宗弟子的身份定然会被千般阻挠。
六月阳光流铄,正午的阳光将整座城市照得无比明亮,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燥热。这座城市的中央早已被几位大道师遮蔽了起来,温度也是最为宜人。
来到了寒宫剑宗专属的位置上。放眼而去,虽然每个宗门来的名额都有严格限制,但是看上去依旧浩浩荡荡。与剑宗比邻的便是阴阳阁。立在阴阳阁最高处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人,他已经活了几百年,但是看上去依旧极为年轻,丰神俊朗不输少年。那一袭巨大的绘着阴阳鱼的玄白道袍灌满风一般飘摇着。看上去极有气度。看了一眼,林玄言便确定此人是季易天。他默默把他的容貌记在了心底。
季易天不露声色地朝着裴语涵看了一眼,裴语涵感受到了目光,但是她没有看他。年轻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遥遥地望着悬浮在场中央的四座擂台场,目光黑曜石般幽邃。
场间忽有骚动。赵念忽然正襟危坐。俞小塘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方才进场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萧忘。”
林玄言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了一会,他问道:“是那个长得很高很帅的么?”
俞小塘摇头道:“是那个。”
林玄言这才注意到走在前面有一个矮小的少年,那个少年的骨骼像是少女一样的小巧,他的头发泛着暗红色,用丝线系着。他算不上眉清目秀,也算不上刚毅俊朗。看上去简简单单,很不起眼。但就是那样一个人便是王朝最天才的少年。
林玄言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错。”
俞小塘不知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评价有多高。反而觉得不错两个字太低了,撇着嘴说道:“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陆宫主那般神仙似的人物就要被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给……”
四周霞光四起,瑞气纵横,贯彻天穹,如流云织锦一般绵延满四方悬空擂台的上空。一位鹤发老人脚踩虚空,仙风道骨,步步而上,站在四方擂台簇拥的中央。
十六个门派惊疑声微动,又压抑着些许兴奋之意。这位老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他姓姚,在轩辕王朝地位极其超然,武道修为也臻至极高的地步。甚至传说中,他已经半步通圣。每一次的试道大会抽签都是由老人一手主持。
姚老头袍袖一甩,六十三根竹签从他袖子里徐徐飞出,疏密均匀地拍成一列,滑成一圈,绕着他周身不停旋舞。姚老头轻喝一声:“接签。”十六个门派的四位出战弟子纷纷走到门派的最前面,摊开了手掌。
寒宫剑宗只有三人。林玄言看着那脚踩虚空的老人,心想这架势倒是真挺唬人的。他也摊开了手掌。那老人再一拂袖,六十三根竹签如有感应,长龙一般向着人间舞掠而去,犹似一道道当空而下的光,那一道道光落下,落在众位弟子的手掌心中,光芒褪去,便是一根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竹签了。那六十三根竹签分为对称两批,每一批都写着一到三十一的数字。抽到相同数字的人进行对战。当然,因为剑宗只有三人的缘故,所以会多出一枚三十二的签。抽到三十二的幸运者便会轮空。
众位弟子纷纷看着手中的竹签,神色凝重。
俞小塘轻声道:“三十一。不知道是谁。二师弟你是多少啊。”赵念摊开竹签:“十六。”
俞小塘又问:“小师弟你呢?”
林玄言摊开手掌,面色不惊不喜,他轻轻摇头,淡然道:“三十二。”俞小塘大惊道:“你轮空了?”
林玄言轻轻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惊讶的表情。裴语涵见了也是面色不变,无奈摇头。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俞小塘如此聪颖,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发签的老头定然是故意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师弟修为低下,随时都可以淘汰,所以第一轮轮空的名额给了他。而轩辕王朝要刻意打压甚至打死剑宗,所以……
林玄言忽然道:“师兄师姐,你们抽到的人,肯定极难对付。”等到所有签都落到了众人手中以后。那竹签刻着数字的下面,忽然亮起了一道小光,小光缓缓勾勒出人名。那是抽到的相同数字的对手的名字。
赵念忽然身子僵住,面如死灰。俞小塘同样也一脸震惊的样子。
裴语涵秀眉微蹙,沉声道:“你们都抽到了谁。”赵念苦涩道:“萧忘。”
俞小塘道:“摧云城少城主钟华。”
一个七境,一个六境。
林玄言看了赵念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他又摸了摸俞小塘的头,说道:“师姐万事小心。”俞小塘心情很差,所以这次林玄言摸她的头她都无暇生气了。少女觉得好委屈,那轩辕王朝何必要如此和他们这掉落得几乎殆尽的宗门过不去呢?
裴语涵轻声道:“没关系的。”
俞小塘看着裴语涵,本来只是有些委屈的少女眉眼间忽然氤氲起了雾气,她抬起手擦了擦眼睛下方,扬起小拳头道:“嗯嗯,没关系的。又不可能有什么过不去的苦难。”
裴语涵忽然面色沉重,她低声道:“为师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实在不行。
放弃剑宗这个虚名就是了。只要人活着便有希望。”林玄言和赵念皆是神色一震。作为轩辕王朝最后的剑道宗门。裴语涵一直在心里有解不开的死结。如今她居然想要放下了?
林玄言有些释然,也有些黯然。
师徒四人言语之际,试道大会已经真正开始,按照数字的顺序,最先的四组人已经来到场上进行切磋。其中就有大家十分看好的天机派魏机。
天机派的魏机带着半张狐媚面具,另一半露出的脸却是男子刚毅的轮廓。女子的柔美与男子的刚强隔着面具的一线呈现在同一张人的脸上,却极其浑然天成。(
)
他的对手是一位红色劲装的女子,女子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短裙为了方便战斗只盖到了大腿。
经过了短暂的礼仪鞠躬之后,两人便腾跃而起,化作两道反复交击的虚影,各展所长,一时间,四张擂台风生水起,无数不曾见过的奇门异术层出不穷。
俞小塘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竹签,望着兔起鹘落的那些影子,心情很是沉重。
她走到裴语涵身边坐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些人修的法术都乱七八糟的,也不都是阴阳道的法术啊。那不也就不能算是正统么。”裴语涵解释道:“你理解错了。阴阳道只是一种入道的方式,不是具体的法术形式。就像是千百年前,人间极力推崇儒学为正统学术,而那些儒学的学者大家,最后修成的学问也各不相同,有人提倡性善,有人提倡性恶,有人说格物致知,有人说知行合一。争论得昏天黑地,谁也不服谁。但是他们的根源都是同一门学术。万变不离其宗。而阴阳道也是一种如道的方式,人运行气的方式有太多太多种,阴阳道是其中之一,而现在确实也证明了,阴阳道可以走得很远很远。”俞小塘一知半解,问道:“那阴阳道是不是就相当于我们蒙学时候读的书籍,学成之后可以把它当做其他法术的基础。”
裴语涵答道:“嗯。现在阴阳道的主流有双修之术,太极之术,阴阳道法,玄功等,总之形式颇杂。你可以用阴阳道的运气方式控制暗器,激发道法,写字绘画,甚至……挥舞刀剑。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辈无法握剑了。”俞小塘问:“是因为师祖和那个人的恩怨么……”裴语涵肃然道:“小塘切记,这种话在外面不要多言。”俞小塘连忙掩唇,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过了会她又忍不住问:“那这样对那些人有什么好处么,别人修什么道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裴语涵解释道:“这里有一个很邪乎的说法,叫做‘香火’。就像一条路一样,如果没有人走的话会很狭窄甚至野草丛生,如果走的人多了,那么会渐渐宽阔平坦,直至成为大道。所以一个道法修行的人越多,那么这个道法整体也会越强。但是许多年前,轩辕王朝还没有出现这种一家独大的局面,那时候百家争鸣,谁也不服谁,各种术法层出不穷,皆占一席之地。”俞小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裴语涵下颚微抬,目光平视前方,那四座擂台上战斗激烈。她将赵念拉到身边,嘱咐道:“你面对萧忘千万不要勉强,力所不逮认输就好,千万不要拼命。师父不会怪你的。”
赵念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裴语涵这才松了口气,也对小塘嘱咐道:“小塘,钟华也是成名已久的少年天才,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受伤。”俞小塘弱弱地哦了一声。林玄言的目光轻轻落在俞小塘的侧脸上,他忽然很期待俞小塘的比赛。
那擂台之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在放在魏机身上,魏机的天机道讲究入局与破局,其道法犹如下黑白围棋一般,极其隐秘凌厉。那红色劲装的女子才与之交手了三十多个回合便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擂台之上隐约有纵横的黑白二线,魏机的身影在其间不停腾跃,趁势而宫。
林玄言遥遥望去,恰好望见一道宛如刀斧般大开大合的壮阔黑线对着红衣少女的背上劈下,红衣少女察觉到背脊上竖起的寒意,身子一凝,法术凝于拳上,迅捷出拳,一下轰上。砰然一声巨响,一道光芒自红衣少女拳尖炸开。少女连连后退,那魏机的身影也被轰出了黑线,接着后退的力量,魏机脚踩地面,膝腿一曲,借力而上,身子划出了一道流畅的曲线,黑白两线生于臂间,犹如龙蛇曳动。挥舞而去。
红衣女子挥舞双拳,明明是个娇俏少女,却是拳风如罡,她一边退一边招架,看似被动挨打,实则还留有余力对付后手。魏机忽然咦了一声,双臂展翅般张开,向两侧一甩。那些眼花缭乱的线忽然抽走,红衣少女神色一滞,等到察觉到危机之时为时已晚,一道阴柔之气忽然从地里钻出,缠住了她的脚,极其刚劲柔韧,难以挣脱。红衣女子一咬牙,未缠住的脚用力一跺,罡风四起,对着周身肆意切割。
俞小塘赞叹道:“那女孩看上去比我还小,却那么厉害。”林玄言道:“只是可惜,境界差距太大。”
话音刚落,魏机的身影高高跃起,一道黑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少女胸口,嘶啦一声,衣裙撕裂开一道线,那密不通风的罡风之中,不知何时被劈开了一条线。终究是小女孩,衣服被撕裂开来总是会因为羞耻而心慌意乱,黑白二线绕着少女不停切割,衣帛撕裂声无比刺耳。
少女再也无法忍受,怒喝一声,身影冲天而起,与此同时,缠住她右足的劲道向下猛拽,因为羞耻,少女方才都忘了右脚被制住了。她身子被一下子拽了回去,一屁股坐到了其上。周身罡风瞬间散去。魏机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线黑线指着她的心口。胜负已分。
而另外的台上也是高潮迭起,很多不曾听闻过的少侠女侠都各展所长。还有一位修士最让人气愤,他修的是驱使异兽的能力。他用自己驯服的一只洪荒巨犬追着对面的修士满地图跑,而自己坐在一边悠闲看戏。
第一组的结束很快,除了那个放狗咬人的其他胜出和大家猜想差不多,没有什么悬念。第二组也有名声赫赫的名人。比如那六大宗门之一的天青派首席弟子叶知清。还有一位则是非常出人意料。阴阳阁阁主的女儿,那位传闻中不能修行的废人小姐。季婵溪。
阴阳阁弟子中年轻俊彦辈出,为什么偏偏要挑选这么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等到众人真正看到了季婵溪的容貌之后才有所了然,或许阁主只是让她一展容貌,向玄门示好,人间两大最大的宗门联谊起来,那势力足以媲美轩辕王朝的神殿了。
季婵溪肌肤极白,衣着发色却是极黑,漆黑的裙摆在大风中不停激荡,仿佛焚灰峰下黑色的潮水。明明是没有修为的一个女孩,却让人生出了渊渟岳峙的怪异感觉。她的对手是白衣宗的一名弟子。名为白牧。那名弟子对于少女的容颜极为惊羡,此刻见她气度超然,又感不凡,心中暗暗为她不可修行而惋惜,如果少女也是天资卓绝之人,想必将来天下又会多一道绝色的传奇。
白牧深深鞠躬:“季小姐多有得罪了。”
季婵溪嗯了一声,玉手微动,一面镜子忽然出现在她的掌中,白牧起初不以为意,但是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神色剧震,如临大敌:“八相镜?”试道大会有许多规定,比如比武点到为止,对方认输之后不可继续伤人。比如不得凭借非自己役使的凶兽伤人。但是可以使用法宝。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很强大的法宝,但是要将那些法宝炼为几用便需要花巨大的心血和法力,一般来说,年轻人再天资卓绝也无法驱使那些高品阶法宝,而低品阶的法宝虽然有时也奇效,但是终究没有那么巨大的杀伤力。
而人间有四件法宝最为著名,干明甲,炼妖鼎,八相镜和白骨锁。
季婵溪单手捧着那锈迹斑斑,看上去无比平凡甚至已经被岁月腐蚀斑驳的青铜古镜,神色郑重,那镜子虽然隔了这么多年月,单手表面依旧平滑,光可鉴人。
她没有回答白牧的问题,转了转镜子,一道明黄色的光线从中迸发出来,一个身披金鳞铠甲,面覆黄金甲胄的巨人猛士在金黄光线中挥舞刀戟,发出哗哗声响。
白牧身影在巨人照耀之下一下子单薄了下来。
八相镜无须炼化,只认血脉,虽然八相镜发挥出来的力量和主人的实力息息相关,但是饶是如此,那镜中八相的战斗力依然非同凡响。
一直神色慵懒的萧忘目光也凝重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神色一松,戏虐道:“没想到阁主如此宠溺女儿,如此法宝居然敢交给她。只是她能力太过低微,根本发挥不出百分之一的力量,对付白牧可能够了,但是……呵。不过啊,婵溪啊,你真的越看越好看了。”
玄门的尊者看着这位声名卓著的天才少年,嘱咐道:“虽然季小姐只能倚仗法宝,但是季家还有一位六境巅峰的公子,你万不可大意。”萧忘不以为意道:“六境七境,相隔的是什么,尊者应该比谁都清楚。”尊者又道:“据说季家公子有可能已经到了第七境。”萧忘枕着自己的胳膊无所谓道:“那我萧某来给大伙辟辟谣吧。”尊者不再多言,闭目养神。他很想告诉这位自家宗门的天才,虽然同龄人中近乎无敌,但是山外有山,切不可太过骄纵。免得将来遇到无妄之灾,断了长生路。
林玄言自然一眼便认出了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裙少女,他看着那八相镜,有趣又不解。
俞小塘坐在看台上,用手支着下巴,显得没精打采的。赵念正襟危坐,下一场便是他的比试了。面对的又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心中的紧张可想而知。
临上场前,裴语涵最后说道:“点到为止即可,你的天赋根骨去哪里都比留在剑宗强。纵使输了比试,将来也大有去处。”赵念固执道:“我不想走。”
裴语涵叹息道:“山雨将至,浮屿上那个人显然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你和小塘还有玄言的去处为师会帮你们安排的。不要固执,活下去最重要。”俞小塘问道:“那师父怎么办?”
裴语涵微笑道:“师父好歹也是化境巅峰的强者,放眼人间几乎无敌。一心想要避祸肯定没问题的。”
俞小塘委屈道:“可是师父你坚持了这么多年啊……难道……都怪我们太弱了。”
裴语涵道:“剑宗不过一个虚名,不过是我自己要支撑的一个信念罢了。我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你们的。”
林玄言的目光一直在看台上,他没有回头看裴语涵,因为他害怕素来寡淡的他会一时间忍不住眼泪。当年风雪中捡来的那女孩,本应该快快乐乐长大,成就剑仙境界之后行走人间,斩奸除恶,有春风斩春风,遇蛟龙斩蛟龙。她的肩膀上,不应该背负这些的。
都是自己不好。
俞小塘更是愤愤不满,心想为什么世界上最好的师父会有一个世界上最不好的师父。
那四场比试很快便结束了。季婵溪因为八相镜的缘故获胜,众人不免不服。
但是很大程度是因为白牧境界不足,若是遇到其他的高手,以此刻季婵溪的能力获胜希望肯定渺茫。
除了季婵溪以外,其余人的胜负情况也没什么惊喜,接下来便是众人无比期待的萧忘的首战,他的对手还是剑宗的弟子。众人看戏的意味便更浓了。
赵念走上舞台,一言不发,神色凝重。萧忘个子虽然不高,却是风度翩翩,年纪轻轻已有宗师气度。
这一战不会有悬念的。
林玄言忽然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有一丝异样的波动。
裴语涵秀美微蹙,闭着眼睛,片刻之后对着俞小塘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林玄言看着那个窈窕离去的背影,有些困惑,但是终于没有深思。
赵念看到裴语涵转身离去,微有失落和不解,却松了口气,他握着自己手里的剑,那是师弟替他挑的剑,雪牙。雪牙剑嗡嗡颤鸣,已有战意。“来吧。”他看着沉寂千年的名剑,沉声道。
试道大会进行至今的第一道剑气激发而来,如一道雪影贯空而去。赵念已然先声夺人,已然出剑,萧忘微露异色,微微跺脚,玄门阵法以自己为中心激发出来,瞬间覆盖全场……
小洞天内也各有洞天。
裴语涵开辟的洞天有七十二处,景色各异,虽是虚景,却依旧眩目。
她坐在某一处洞天里,对镜梳妆,长长的青丝清泉流泻般垂到腰处,她神色恬静而黯然,对镜描眉,动作清雅却落寞。
描完了远山般青黛的秀眉之后,洞天门口忽然站着一个人。裴语涵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头也不回,淡然道:“恭喜季阁主即将到达那个境界,成为人间仅有之人。”
季易天面色如玉,岁月在他面容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是大道将成,返老孩童的征兆。
他气度翩翩,款款走到裴语涵的身后,取过一把雕花木梳,自上而下为裴语涵梳头,裴语涵没有抗拒,只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她依然是那么美,只是有些憔悴。
季易天道:“没想到裴仙子愿意赴约,季某真是荣幸。”方才他秘密传音于裴语涵,要其相约洞中,所以她才没有继续看赵念的比试,来到了此处。
裴语涵道:“不知道阁主要和我商量什么。”
她今日穿的是黑白斜领上衣,下身是一条澹雅的深青色百褶长裙,上衣塞到了裙腰之间,用一根青色衣带系着,在身后打了个蝴蝶结,将腰身衬得无比纤细。
俞小塘怔了怔,旋即鼓了鼓香腮道:“没听过。”林玄言一愣,笑道:“没关系。师姐,这个也送给你。”说着,林玄言从怀中取出一个皮革包里的长匣子,打开匣子,剑光森寒照人。
那是一柄新剑。剑如柳叶,剑身很薄很窄,反射着寒芒。
俞小塘问道:“我听二师弟说,你两个月前下山去铸过剑,不会是这把吧?”林玄言道:“嗯。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剑,你之前的剑太过笨重,不符合你的剑风。这柄剑最恰到好处。师姐收下吧。”
俞小塘心中感激,又有些埋怨地问:“为什么不早些给我?也好让我适应一下”
说着她取出剑挥舞了一番,剑过风无声,很是趁手。
林玄言道:“先前你的能力挥不起它,但是现在可以。”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俞小塘淡淡地哦了一声,但是一想到这是师弟送给自己的礼物又觉得很高兴。耳畔锣声敲响,俞小塘心脏一跳,如临大敌。裴语涵恰好从洞天中走出,连忙嘱咐道:“小塘,你的安危最重要,师父不在乎输赢的。”俞小塘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朝着擂台走去,娇小可人的身子像是一道风景,也像是一道光。她虽然点头了,但是她握着剑的手却很紧。师弟已经这么努力了,自己可千万不能丢脸啊。
这是今日比试的最后一轮了。
其中极有人气的两位青年修士也在其中,一位是与俞小塘对战的摧云城少城主,一位则是阴阳阁的大公子季昔年。
季昔年身子羸弱得像是一个病人。他干净雪白的手腕上系着一条湛蓝色的丝巾。身子竟像女子一样纤瘦,但是没有人敢因此小看他。不仅是因为他身后站着阴阳阁,更是因为他年纪轻轻便已经六境巅峰,传闻中,他甚至进入了第七境。
摧云城的少城主则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五官棱角分明,犹如雕塑,用紫金发冠箍着脑后的长发,脸侧则有两缕长发垂下,是的那疏狂神色之间更多了几分清雅。他瞳孔深邃,光是凝视着俞小塘就让本来好不容易高昂起斗志的俞小塘内心发怵。(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钟华看着眼前那名握剑少女,忽然笑了笑:“我的对手居然是你这样的女孩子,不过也好,总比遇到那个娘娘腔强。”说着他的目光不由瞥了一眼隔壁比武场的季昔年。
季昔年身子很瘦,但脸确实俊美绝伦,看上去比姑娘还要姑娘。钟华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一股冰冷孤傲的气息围绕周身,忽然间,他长发激荡,一缕缕无形的气息绕着他周身展开。他肃然道:“摧云城钟华。”俞小塘也严肃道:“寒宫剑宗俞小塘。”
这一战在大家眼中依然没有悬念,虽然方才赵念表现极其出色,但是大家依旧觉得这位小姑娘不会带来任何惊喜。
裴语涵站在看台之上,神色凝重。季易天不知何时已经与她并肩而立,裴语涵往边上挪了挪身子,神色难以掩饰的厌恶。季易天道:“裴仙子放心,季某定会遵守承诺,我身为阴阳阁阁主,这点气量还是有的。”裴语涵淡然道:“那样最好。”
季易天笑道:“你看我家公子如何?”
裴语涵目光都懒得移一下:“没兴趣。”
季易天微嘲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位女徒弟不过是区区三境吧?”裴语涵清冷道:“又如何?”
季易天哑然失笑:“不如何不如何,我就看看这小丫头能撑过几招。”此言一毕,阴阳阁的许多好事弟子纷纷交头接耳,开始赌俞小塘可以撑过几招。最少的说是一招,最多的也不过说是三十招。有人甚至押了自己一个月的俸钱。裴语涵看着这荒诞一幕,神色越发冰冷。这时,她居然看到林玄言不知何时也凑到了那一堆人里。
“让一让,让一让。”林玄言高声道:“我也要压。”说完他接下腰间一块品相极好的玉佩往地上一拍。众人一看居然是剑宗弟子,心想难道剑宗自家的弟子都来落井下石了。不由笑得前俯后仰:“行行行,你也压,你压你师姐能撑多少回合。”
有人一脸玩味地望向了裴语涵,果然,看到林玄言去凑热闹裴语涵脸色也极差:“玄言,你回来,瞎凑什么热闹?”
季易天也道:“好了,大家别闹了。”话虽如此,但是他根本没有出手阻止,依旧看戏般望着林玄言。
林玄言伸了个懒腰,没有理会师父的训斥,他再次拿起玉佩,往那些押注的对立面一拍,语出惊人道:“我压我家师姐赢!”
“啥?”
“这玉佩我瞅瞅,不会是假的吧?”(
)
“疯了疯了。剑宗不是弱智就是疯子,也就那个赵念像点样子了。”林玄言双手环胸站在一边,仍由他们检查玉佩的真伪。裴语涵也在一旁愣了好久,最后只好苦笑。林玄言怂恿道:“美人师父,你要不要也压一下。相信师姐啊!”
裴语涵自然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举动,刚要训斥几句,忽然一个极其清冷却好听的响起:“我也压赢。”
这个声音太清太冷,就像是雪山下刚刚融化的溪水,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一位黑裙少女不知何时从洞天中走出,来到了那简易的赌局前。
众人的目光纷纷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那黑色短裙之下的雪白小腿上。季易天目瞪口呆,旋即跳脚急道:“婵儿,你瞎凑什么热闹!你押俞小塘赢?你拿什么押?”季婵溪想了想,认真道:“八相镜可以么?”
季易天扶额长叹,气血上涌,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众位弟子心中纷纷咋舌,心想传闻小姐不仅不能修行,心智也有问题,当时心存怀疑,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惊心的美貌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季易天还是妥协道:“你押吧你押吧。就八相镜吧。反正输了也是给自家弟子,我就不信哪个弟子敢收下。”
季婵溪真的把八相镜放了上去。众人看着这件传说中的绝世神器,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个个呆若木鸡。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连忙对阁主说道:“弟子不敢。”众人纷纷道:“弟子不敢。”
季易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谁料季婵溪拿回了八相镜,认真道:“这样,就没意思了。”
季易天一脸无奈,心想那你到底想干嘛?
全场唯有林玄言一脸知己难觅的神情,他连忙解下了自己的钱袋交给季婵溪,诚恳道:“借你,押吧。赢钱了记得还就是了。”季婵溪神色庄重地接过了钱袋,一丝不苟地放在了地上。她心中甚是疑惑:为什么大家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出乎意料的是,季昔年的战斗是最早结束的。他虽然看上去比弱柳迎风的女子都要不如,但是战斗中却是神出鬼没,几乎是一边倒的碾压态势。这一战之后,季昔年的支持率想必又要节节攀高。
第二场地的比赛也结束了,获胜的是名叫李岩的造化宗弟子。
第三场地获胜的是名为周翼的天云山大弟子。
而第四场却依旧打得如火如荼,那名本来被认为会瞬间溃不成军的少女却展现出了极其惊人的剑术,难道,这是剑宗的第二个惊喜?
第四擂台之上,两道身影已经交击了数十个回合,依旧只是平分秋色。俞小塘握着那柄量身定制的剑,她心中暗自惊疑,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使剑前所未有地得心应手,仿佛那些剑招都圆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出剑收剑都行云流水。而体内也法力也像是被强行开拓过一般硬生生地涨了一倍不止。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知道,这与林玄言有关。
两道身影又一个交错,各自砰然砸落,俞小塘剑尖地点,借剑身的弹性抵住身子,身子一旋,双脚着地,面色微红。而钟华凭借一道足下升起的云气缓冲,落地后仍是退了半步。咳嗦了两声,平复了一下微微激荡的气血:“听师弟说你只有三境修为,如今看来师弟真是吃屎长大的。”俞小塘对于自己的境界也是一知半解,她现在只觉得,只要握住了这柄剑,那么一切都可以斩断。法力灌入剑中,呛然一声长鸣,俞小塘没有言语,身子随剑而起,一剑斩向钟华,快如闪电。钟华双手结印。一道云气瞬间于自己胸口聚拢,宛如盾牌一般挡住了前来的剑。
剑光滑过云盾,那柔软的云层非但没有被撕裂开来,反而让剑身弯曲,俞小塘娇喝一声,握剑之手一拧,嘶啦一声,云气与剑气之间爆出星火,一道火光燎燃,照彻眉目。那云盾被硬生生撕开了一点裂痕。而那一剑也彻底力竭,俞小塘接着剑反弹的力度身子飘然后撤,而那钟华目色一冷,眉宇更为阴沉,衣袖忽而一甩,云气顷刻消散,一道道箭转而凝聚空中。箭光无影无声,犹如毒蛇吐信,瞬息向着俞小塘穿刺过去。
俞小塘抽剑回挡,剑光一闪即逝,与那云气化作的飞箭擦过,俞小塘快速侧开脸,躲过了那一剑的余威,几根发丝被斩落,悠悠飘往地面。俞小塘足尖点地,又屈膝借力而起,剑立于胸前,剑光随着她娇小的身子一并燃起,气势夺人,仿佛少女便是一柄剑。
云气顷刻捣碎,自俞小塘为中心,瞬间张开了一张剑气充沛的阵。寒宫剑阵!
漫天云团被撕扯成絮,像是漫天飞舞的碎缎子和纸屑。
钟华脸色阴沉,强压下心中的杂念,身子凌空跃起,一下子来到了剑阵的上方,犹似苍鹰盘旋,他以极快的速度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爆喝:“开!”四周风生水起,云聚如龙,从四面八方涌向俞小塘,而少女面色如常,微微仰头,她目光隔着坚如磐石的凝气流云与钟华有一瞬间的对接。她右手持剑自左肩起势,猛然一甩,剑光璀璨,这一剑声力浩大,自己身子也不由被剑所带动,随剑转去,划过了一个浑圆优美的曲线,犹如河畔新月绽放,铺满视野。四周聚拢而来的云气突兀地裂开了一道缝,剑光更盛,涟漪般荡开。少女反手再次挥剑,嘶啦一声巨响,一道云气竟然硬生生被撕裂开来。
一直站在原地施法的钟华忽然厉喝一声,身子化作一道白虹向着俞小塘砸去。
俞小塘瞬息便察觉到头顶上压迫下的恐怖气息,一身黑白剑装如灌满长风猎猎作响。她干脆甩剑而出,同时双手变化掐诀,那飞出的一剑附上了一层深红光泽,剑光一闪即逝,有去无回。短暂的飞行轨道上,那剑居然幻化出了数十道剑影!
一时间寒芒满空,声势浩大的剑阵硬生生撞上了钟华的白虹。两道色泽各异的波纹自撞击处荡开。激荡的云气和剑气混杂在一起,一下子遮住了视线。
仅仅片刻,俞小塘的身子便从那气流之中飞跌而出,她连连后退,剑已回到了手中,她持剑左右格挡,便挡便推,斩碎那些纠缠不休的云气。钟华也破云而出,身子后退,再接回弹之力继续攻来,气势更甚。白虹再至。俞小塘这次只能横剑格挡。剑一横,剑势随之一沉。寒宫剑宗的玄冰立古之意!手中之剑如生灵犀,剑气纵向铺开了数倍,犹如一张横空出世的瀑布,又似拔地而起的墙甲。
砰!钟华凝气于拳尖,一击笔直,毫无花俏之意,硬生生地砸开了剑幕狠狠地轰击于剑上。俞小塘虎口剧震,闷哼一声,手中铁剑几欲脱手而出,那一拳力道十足,将剑身都砸得弯曲了一下,余力更是让双脚死死踩地的少女连滑出去了数丈,一直到擂台的边缘才堪堪止住颓势。
而剑身弯曲造成的巨大弹力也将钟华弹了回去,不时有云气出现在后背,缓解冲击,饶是如此,身子落地之后也连退数步,一阵摇晃之后才堪堪止住。他气血浮动,方才那一拳也是他竭力而为造成的。只是那样居然都没能一下子击溃她的剑气。这是五境修为?还是六境?
“你给了我很多惊喜。”钟华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唇。袖子上沾了一片鲜红。
而俞小塘的情况更惨。她握剑的虎口已经开始流血,被迫左手持剑,她弯下的身子缓缓站起,尽量使得自己平稳下来。方才的战斗极其凶险,却也让她有了许多明悟,她吐了一口气,皱眉道:“少废话。”说完,那道剑气随着她自擂台边缘弹射出去,剑光如流星划破,明艳耀眼。
观战许久的裴语涵早就惊讶得难以言喻,她望着神色如常的林玄言,惊疑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林玄言答非所问道:“师姐的天资之高,根骨之好。她自己都不知道。”季婵漪趴在看台的栏杆上,身子因为她的动作微微翘起,那诱人的线条充满了香艳之气。她本人却毫无察觉,的脑袋搁在栏杆上,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
那些嘲讽声早已平息,压了多少回合的人基本已经全部输完。因为压得最多的人也只是三十回合,而就在方才,两个身影又连续交击了数十下,云气剑气纠缠跌宕,难分高低。
看了许久,季易天才悠悠叹息:“不错,真的很不错。裴语涵。我终究还是小瞧你们剑宗了啊。这小姑娘怎么说也是五境巅峰的修为了吧。如果她的对手不是钟华,估计都轻易取胜了。”
“这一式招真是恢弘磅礴,有我皇家峥嵘之象。只可惜是个剑招。”青裙女子身后,那个敞开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走了过来,望着远处喷薄而出,撕扯黑云的光线,目光悠悠。
陆嘉静发钗斜乱,罗裙半解,露出了半只娇嫩美乳,她冷声道:“剑招又如何?”
黄袍男子扯了扯衣襟淡然道:“你放心,虽然这次为了交好浮屿付出很大,连你都要作为我们表达诚意的工具。但是我们也不傻,也不可能指望着我们诚意足了,他们便会和我们合作。所以我们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不过如果天上那几个人执意要打压,要废这小姑娘剑骨,那我可拦不住。”陆嘉静安静地听着,待他说完她才开口道:“剑道的衰亡我并不关心。本宫是王朝传承的宫主,自然要为王朝殚精竭虑。”黄袍男子漠然道:“那你为何还要去做那件事?废了半身修为,道心蒙尘不说,还差点被那几个‘野狗’破了身子。”
陆嘉静神色如常,只是瞳孔微有黯然。
黄袍男子叹息道:“化境又如何?化境之上尚有通圣,你陆嘉静真当自己化境便可以和那几个人讲道理了?”
陆嘉静清冷道:“你不会懂的。”
黄袍男子用力地拍了一下她早已赤裸的娇臀,怒气冲冲道:“行,我不懂。那我就懂怎么操烂你的屁眼,没福气消受你的红丸,那你就用这里代替吧!”黄袍男子一下子揽住了她的腰肢,陆嘉静嘤咛一声,摇晃双臂有所抗拒,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太多抵抗身子便被他拉扯得向后仰去,那人一下子抄起她的腿弯,抱到了接天楼的玉榻之上。他爬上了床,蹲跪在陆嘉静的身边,解开裤子,粗壮的肉棒瞬间弹出,一下子抽打到了陆嘉静的脸上,啪得一声留下了一道绯红的印子,陆嘉静扭过了头,脸上愠怒至极,但依旧没有发作。
黄袍男子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很多年前我在清暮宫看了你一眼,惊鸿一瞥,我便沉迷了那么多年,朝思暮想而不得。可是那时候你的眼里怎么可能会注意得到我?当时和你说上一句话都是奢侈。那时候你那么得清冷,就像哑巴一样不爱说话。现在呢?陆宫主,我的女神啊。今天不把你屁眼操烂你可别想睡觉了。”
“你不过是……唔……嗯……”一根肉棒塞进了她半张的檀口之中,堵住了她后面的话。肉棒毫无怜惜之意地快速抽插起来,在朱唇之间进进出出,陆嘉静的双颊微陷,她想要干脆一口咬下,但是他抽动得太快,自己根本使不上劲。她秀眉紧蹙,有些散落的深青色长发几缕写意地沾在秀靥之上,她螓首微摆想要挣脱,美目半闭,口中发出唔唔的声响。
而黄袍男子早已将两只大手放在那鸽子蛋般柔软的酥胸上,肆意轻薄,抹胸被随意扯去,一袭青裙垫在身下,被折腾得一片褶皱,上面精斑点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唔。”
黄袍男子忽然按住了她的秀,她不停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两手死死按推着他的大腿,想要挣脱开来。
毫无征兆,一阵滚烫的的浓精在陆嘉静口中爆出,直贯喉咙,陆嘉静奋力扭动身子,一把推开了黄袍男子,不停咳嗦。黄袍男子肉棒被推出,他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不时从嘴角留下的白色精液,陆嘉静一边咳嗦一边拿起床边的一个秘色莲花盏,头一低,将精液吐入其中,最后她伸出青葱玉指,抹去了嘴角最后一点溢出的精液,才缓缓喘息,目光锐利地瞪着陆嘉静,神色几欲杀人。
黄袍男子不以为意,哈哈大笑,一把抓住陆嘉静的粉藕玉璧,将她扯入自己怀中,陆嘉静随神色很凶,却也没有太多的抗争,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想。
他一手揽住了陆嘉静的秀背,俯身向前,一口叼住了毫无遮拦的玉女峰,有时整个嘴对着雪峰啃咬吸允,有时则是只含住那充血挺立的一点蓓蕾,牙齿轻轻研磨。满口留香。
黄袍男子松开了口,用手捏住了那被吸允得湿漉漉的乳头,一阵捏弹拧拨,随后五指深深陷入,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乳肉被蹂躏成诱人的粉红色。
黄袍男子俯身亲了亲她深青色的长发,问道:“陆宫主,感觉如何?”陆嘉静被这人肆意玩弄身子,一声不吭,樱唇紧紧抿着,秀丽清绝如天仙下凡的脸上不怒不喜,只有深入骨髓的清冷。
黄袍男子冷哼一声:“现在不说话,等会可别急着求饶。”被扒得一丝不挂的陆嘉静依旧一声不吭,只是俏脸之上显然带着许多愠恼之色。
那人将陆嘉静翻过来,目光顺着玲珑粉背一直往下,跨过那纤细腰肢和圆润娇臀间构起的有人曲线,望见了那臀瓣之间隐藏的嫩红玉穴,玉蚌不肥不瘦,泛着水光。黄袍男子遗憾地叹息了一声,转而两手大力掰开她的臀瓣,露出了那最私密的淡褐色后庭。
他对着那柔软丰实的臀部一阵轻薄抓捏,随后伸手按了按那蜜穴之上的小肉芽,手指绕着它不停画圆,一点点激发起陆嘉静最本能的情欲。陆嘉静身子有些微微的抽动,纤细的腰肢微扭,即使是这么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动作,看上去依旧充满香艳诱惑之色。
他重新掰开两瓣雪白的臀肉,细细打量那半张半缩的后庭菊穴。
他将两根手指深入其中,手指便瞬间被紧致地里住,他微微弯曲,勾住肠壁向上提。陆嘉静痛呼一声,身子随着手指向上拱起,一直形成了跪趴的姿势。一直到陆嘉静丰腰弓到了极致才抽出了手指,黄袍男子望着那曼妙婀娜到极致的身材,忍不住拍了拍那因为跪趴显得更加挺翘的丰满臀瓣,一时间臀浪翻滚,艳气逼人。
黄袍男子跪在她的身后,两腿岔开,粗壮龙根已然抵在了臀缝之间,一片滚烫,跃跃欲试。
他伸手在那湿漉漉的蜜穴处沾了点水,涂抹到有些干燥的菊穴之处。陆嘉静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会遭受到什么的,但是身子还是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
黄袍男子一边揉捏拍打着那雪白翘臀,一边缓缓开口道:“陆嘉静,不管你以后会被多少人骑,多少人上,会有多少人往你这里灌精液,但是今天,你只是我的奴隶,被我插烂屁眼的大奶女奴!”
……
擂台上黑云早已消散,晴空如洗,一碧万里。
俞小塘用剑支着身子,剑身无法承载剑意,冰裂般的痕迹布满铁剑,如同她的身子一样,随时都会垮掉。而从黑云中跌出的钟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眼前一黑,仰头昏厥过去。等确认他倒下之后,俞小塘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也松了,身子垮掉,也昏了过去。
两位弟子的长辈连忙上台将各自弟子带回。而宣布胜负的红衣裁判愣了许久,一直到两人被带离了场间,那人才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俞小塘……胜?”俞小塘躺在语涵的怀里,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从台上飞掠回来,鬓发散乱,余光看了林玄言一眼便马上进入洞天。季易天看着裴语涵的背影,目光深邃。
林玄言在原地怔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疏狂地大笑起来,对着那些还在发愣的阴阳阁弟子大喊道:“来来来,拿钱拿钱。你的一百两,你的青黄玉章,别藏了,愿赌服输。”
季婵溪转过了身,靠着栏杆,忽然拿起八相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她用手理了理漆黑的秀发,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蹲在地上收钱的林玄言喊了一声:“季姑娘,收钱了。”她才收起镜子,不动声色地来到场间。
她拾起一块银锭子,打量了好一会儿,俏丽的脸上无甚表情,清清冷冷。
林玄言心想这姑娘有些天然呆么?便问:“你在想什么?”季婵溪缓缓道:“原来钱这么好挣啊。”
林玄言瞪大了眼睛:“哈?”
不知何时,一个面向阴柔的男子走到了季婵溪的身后,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婵溪要钱问哥哥要便是了,你这样哥哥心疼死了。”林玄言瞥了他一眼,阴阳阁最杰出的年轻人季昔年。他长得极其阴柔秀美,明眸皓齿,眉毛很秀长,眼角竟还有些黛色,一眼望去犹如未卸妆容的戏子,美得可以让很多女子都自惭形秽。
季昔年根本没有看林玄言一眼,他帮妹妹整了整有些乱的衣襟道:“妹妹不要为修行的事情耿耿于怀了,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是我知道的。有哥哥在你便不会被人欺负的。”
季婵溪想了想,道:“不是的。”
季昔年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心疼:“妹妹别嘴硬了。每次见你去焚灰峰上看山看海哥哥便觉得自己很不称职。”
季婵溪道:“我喜欢看。”
季昔年无奈道:“那你听哥哥的,下次比武的时候千万别穿这么短的裙子了。”穿贯了及膝黑裙的少女一脸疑惑,“为什么?”季昔年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时候面容清冷的季婵溪忽然笑了,她眨了眨眼说:“其实我都知道的。”
季昔年也笑了,心想原来我这妹妹不傻嘛。
谁知季婵溪又说了句:“你怕我小腿冻着,没关系的,我不怕冷。”
“……”
林玄言默默听着他们的交谈,心想这个面容清冷的少女内心居然这么傻的可爱?这时季婵溪忽然望向了他,两人目光相对,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玄言竟从她幽邃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狡黠之色。
他无奈地笑了笑,收起银钱朝着洞天走去。他揉了揉脸,觉得有些头疼,语涵和一些幕后的人看了那一剑之后一定有许多疑问,该怎么编过去呢?
洞天之内,赵念已经悠悠转醒,他看见裴语涵抱着奄奄一息的少女进来,神色一紧,连忙道:“师姐怎么了?”
裴语涵没有回答,只是连忙将其放坐在玄冰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以打坐的姿势坐在她的身后,双手按上她的后背,源源不断地为她灌输真气。小塘的伤比她想象的的还要严重,那一剑威力太大,甚至直接波及到了她的剑骨,没有半年时间调养肯定很难好起来。裴语涵一直传输真气,疗养她的心脉,五脏,皮肤,血肉。而那剑骨只能靠小塘自己一点点修补了。一直到她脸色微白才停了下来,望着气息微弱的小塘,缓缓舒了一口气。
赵念紧张道:“师姐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裴语涵摇了摇头:“伤很重,一时半会好不了。”赵念神色痛苦,咬牙切齿道:“那钟华面对一个女子居然下手这么重!我……唉……”
裴语涵道:“钟华的情况可能比小塘更差。”
“啊?”赵念惊疑地看着她。
只听裴语涵缓缓道:“小塘赢了。”
“什么?”赵念下意识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摧云城少城主钟华,年纪轻轻跻身六境,早已声名在外,唯有那萧忘可以稳压他的风头。
这时林玄言一身白衣出现在洞天入口,裴语涵转头看他,神色复杂。她祝福赵念道:“你先照看一下小塘。”说完转头对林玄言道:“玄言,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林玄言哦了一声,跟在裴语涵身后,随着他进入了七十二洞天的某一处。此处洞天构建成一个小院子,竹影落落,荷塘幽寂,无甚新奇。
裴语涵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问:“你到底是从哪里习得的魔宗剑法,你知不知道这一剑差点要了小塘的命。”
林玄言正色道:“这一剑反噬很重,但是小塘绝不会死,调养个把月便好,这点我心里有数的。”
“你心里有数?”裴语涵怒道:“你知道千年里多少人修这一剑修得走火入魔。小塘还这么小,你拿什么担保?”
林玄言答道:“那是因为他们修的方式不对。”裴语涵看着他,忽然冷冷道:“你不是林家的人。”林玄言心中一惊,心想你终于看出来我的身份了,虽然自己打算刻意隐瞒,但是实在瞒不住了也无妨啊……
裴语涵打断了他的心思:“你是北域妖族那边派来的么?还是……北域妖族想利用你拉拢我为妖族效力成为吞并王朝的棋子。”林玄言无奈道:“师父,你想多了。”
裴语涵正色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你叫我师父那我也暂且认你这个徒弟,就算你真的是妖族的奸细,只要你不对小塘和赵念不利我便也不会管你。至于妖族对轩辕王朝的图谋,我不关心。”林玄言百感交集,想要辩解一下,一时却又不知如何言语,他抬起头,目光一下子落到了裴语涵波涛汹涌的胸口,在明亮的光线下,那雪白的衣衫甚至有些微微通透,可以望见那傲然挺立的嫩红蓓蕾。
他知道裴语涵在做完之后甚至来不及换上一个新的抹胸。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前有那一点点惹人遐想的凸起。
这旖旎光景自己看了便是看了,千万不能随意让外人饱了眼福。
他不合时宜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洗干净了的月白色抹胸道:“这是我在某个房间找到的,应该是师父不小心遗落的吧,还给师父。师父千万保管好,以后要当心些。”
裴语涵看着那洗净吹干的抹胸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衣袍之内是不着寸缕的,一想起季易天的羞辱她便觉得心中愤恨,虽然不知道林玄言是怎么找到的,但是他此举让她心中更是愤懑,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夺过抹胸,死死篡着,一手按上了林玄言的头顶,手一用力,势一沉,林玄言膝盖一曲,被硬生生按得跪在了地上。
“孽徒!”裴语涵死死地按着他,咬牙切齿道。
裴语涵盛怒之下又问道:“你平时握剑哪只手?”林玄言内心骤然惊惧,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看着裴语涵凶巴巴的脸,还是如实回答道:“右手。”
裴语涵转身去折下了一根竹子,一把抓起林玄言的左手。
山川绵延,一壤接着一壤,或苍翠巍峨,或死灰险峻,或独峰孤峙,疏疏密密连绵成片,山脉越往深处越是荒凉险恶,一直到一处犬牙交错的山谷。
两旁掩映的上古丛林之中,一道泛着淡黄色的河流蜿蜒直至深处,越往深处颜色越深,到最后便是一道浑浊无比的暗流。
河流经过的两旁河道,树木纷纷泛着死灰色,树叶都像是风一吹便会散去的灰烬一般。但是怪异的是,这些草木依旧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生长。
一个中年汉子头戴斗笠,嘴里叼着一根草,脸上尽是没有刮干净的胡渣。他背着一个东张西望的小孩子。中年汉子穿着粗布麻衣,腰带宽宽地系着,看着有些吊儿郎当。而他肩上的小孩长得确实粉嫩可人。
那到河流尽头是一座几乎荒芜了的死城。
中年汉子推着一车木柴火顺着崎岖的山路回到家里已是汗流浃背。开门的是一个身材丰腴的少妇,她没好气地瞪了中年汉子一眼:“这么晚才回来?”中年汉子抬起斗笠,嘿嘿地笑了笑。那美艳少妇无比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安儿也跟着你吃苦头。”说着她从汉子肩头抱过那个粉嫩的小孩子,对着小脸颊亲了亲,脸上满是心疼。
中年汉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避避风头,避避风头。过段日子俺们就回家。”
这位身材姣好的美艳少妇搂著名为安儿的孩子,埋怨道:“半年前你就这么说了。现在呢?我们还不是在这个鬼影都见不到的地方待着。当时我真的是猪油蒙了心,那么多公子少爷抢着要娶我,我怎么偏偏就跟了你这个穷鬼。”虽然天天被骂,但是每次中年汉子还是觉得很愧疚,他憨厚地笑了下便将柴火堆在一边,然后捡了张板凳坐了下来,似乎是想什么事情。
少妇冷哼了一声,忽然蹲下靠在汉子身边,娇嗔道:“咋了?说了你两句就不高兴了?”
中年汉子回过神来,连忙道:“不会不会,是我没用,该骂该骂。”(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哼。瞧你那怂样。以前还说你是能干大事的人,现在看起来也就……也就能在床上欺负欺负我。”少妇自怨自艾的同时忍不住将饱满的胸脯往他粗壮的手臂上蹭了蹭。
被放在地上的安儿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口,向着外面张望。
中年汉子连忙喊道:“安儿回来,晚上外面危险。”暮色四合,荒芜的古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雾色里。
相貌很好的少妇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危险的?这鬼地方我又不是没有逛过,什么鬼东西都没有,跟坟地一样。你也是,惹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仇家啊,要躲来这种地方。”
中年汉子嘿嘿笑道:“小心为上,还是小心为上。”少妇冷哼了一声,站起身一脚踹到了他的腰上,竟然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中年汉子倒在地上,摸着腰哎呦哎呦地痛呼着,她看了更气了,冷哼道:“出息。”少妇将鬓角落下的一缕头发撩到了耳朵后面,讥讽道:“今晚你自己在外面睡吧。别上老娘床了。”
中年汉子哪里肯,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道:“媳妇我错了我错了,等这阵风头避过去了,我肯定带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到时候别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呆了,我们会老井城做生意。”
说着汉子直接搂住了她,女子扭动着腰肢想要挣脱,却更像是欲拒还迎。她嘴上骂道:“信你有鬼了,也每个准话。好了好了,别动了……嗯……你先去看看安儿,别让安儿跑远了。”
中年汉子这才放开了她,女子整了整自己松散的衣领子,一脸娇怨之气。
男子匆匆出门,在荒芜的街角处抱起了小安。他抬头看了一下昏沉的天色,皱了皱眉头。男子星目剑眉,如果撇去那些窝囊的气质和邋遢的脸,肯定称得上是俊逸。这一家三口是这座荒废千年的古城里唯一的人家。
那条黄色的河流便在这城头断了,不知道流向了哪里。
坐在肩头的安儿指着街上一块破旧的石碑问道:“爹爹,那几个字念什么呀。”中年汉子看了一眼那几个几乎被沙化得剥落的字,解释道:“那个啊。是‘潜龙在渊’。”
“啥意思啊?”
“就是有一条龙躲在一个很深的池塘里。”
“哦……那几个字念什么啊……”(
)
中年汉子定了定神,这个老城有很多废弃的碑文牌坊,有些字很是浅薄,有些则是大有深意。他顺着安儿指的位置望过去,仔细辨认那几乎辨认不出的字迹,最后说道:“那八个字是‘风雨晦暝,大道无疆’。”
“哦……什么意思啊。”
中年汉子耐心解释道:“就是说,有要在大道通常是险恶而没有边际的。”安儿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中年汉子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背着安儿在这座阴气森森的城里走了走。一路给安儿指那些字的读法和意思,而很多字早已废弃,实在模糊不清。
那些字有的铁画银钩,有的方正敦厚,有的若行云流水,飘逸俊美,有的若坟冢枯骨,死气成成。什么“干坤明玺,方寸大观”。什么“江野潮浪三千丈”,“量浩渺天地履”。什么“南琴风骨”。还有自己隽秀似女子刻画的“中天悬月”。
安儿早慧,对于那些不知道多少年纪的字中蕴藏的某种力量若有感应。只是懵懵懂懂,似隔雾窥花。
“那四个字是什么?”
安儿伸出手指指着一个碑,那些碑形状各异。安儿所指的一块歪斜在土地之中,隐约看上去是一把剑的形状。而上面的字却依旧铿锵有力,似有虬龙游走其间,峥嵘傲骨。
中年汉子看着那四个字,叹了口气,摇头道:“爹不认识。”安儿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心想那四个字看着也不难写啊。爹爹怎么会不认识呢。
夜色如临,抬头已可见漫天星斗,安儿看不清那些字了,撇了撇嘴问道:“爹爹,听我娘说你惹了仇家了,到底是什么呀。”中年汉子叹口气:“是个臭婆娘,极其难缠,你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咯。”安儿天真道:“有娘难缠么?”
“嗯……这……这不一定。你娘的‘难缠’可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的。”
“什么意思啊?”
中年汉子笑道:“等安儿长大了就懂了。”
“哦。”
中年汉子转过头看了看安儿粉雕玉琢的脸蛋和那剪短的头发,心中埋怨道,好端端一个女儿为什么非要当成儿子养。将来女儿脾气真像个男孩子里咋办?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埋怨,若是说出来肯定要挨上一顿拳打脚踢。长相俊朗性情憨厚的中年汉子没由来得有些惆怅了。
安儿忽然笑道:“那个追杀爹爹的人肯定不厉害。”
“为啥?”
安儿一板一眼道:“我娘说爹爹很没用,谁都可以撵着你打,所以这次爹爹的仇家肯定也不厉害,只是爹爹太窝囊了。唉,我娘那么好看,怎么会看上你的啊。”
中年汉子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苦笑道:“唉,世道险恶,人心凉薄。安儿你还小啊。”
回到家把安儿放下了之后去推房门,却发现房门从里面拴住了怎么也推不开。
他急得猛敲房门。只听里面女子道:“老娘今天心情不好,你憋两天。”
“媳妇,咋啦?是不是我又做错啥了?”
只听里面女子怒气冲冲道:“你是不是又教安儿识字了?”中年汉子无辜道:“你不是说要把女儿当儿子养嘛。”女子不依不挠:“两码事!”
“开个门呗?”
“滚!”
中年汉子一脸尴尬地望向了安儿,安儿坐在椅子上,脚一晃晃地坏笑着。
他蹲在地上长叹道:“日子哟,没得过咯。”
……
第二轮的试道大会相较第一日打得更为激烈,从中午一直打到了天黑才飞出胜负。
其中最让人出乎意料的便是林玄言的胜出,他赢得太快了,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其次便是阴阳阁的季大小姐再次凭借八相镜胜出,不过很大原因也是她抽到了这次除了林玄言以外公认最弱的选手。
萧忘表现出来的碾压力更为惊人。季昔年所展现出来的境界依旧是六境。是否达到七境还只是传闻。
而十六强进八强为了公平服众,便是自己抽签了。所以也存在了同门内战的可能性。
而六大宗门里,每个宗门必须得有至少一个人进入八强。如故连续四届没有,便会被除名。这是剑宗的第四届。所以至关重要。
裴语涵昨日彻夜未眠,而赵念重伤未愈不便下场,于是林玄言自告奋勇去照顾俞小塘。小塘始终昏迷不醒,但是气息和脉搏都趋于平缓了,无性命之忧。
俞小塘似乎在做一个梦,每过一段时间,她的身子便会辗转一下,秀美时蹙时松,看上去不是什么好梦。忽然她身子猛的一震,娇小的身躯竟然一下子将被子一震,朝着床下滑去。林玄言连忙扯住被角,帮她把被子盖好。
他的手触碰到了俞小塘的手,一片冰冷。他心中微惊,摸了摸她的手,像是握着一块冰一般。睡梦中的俞小塘如有感应,反手抓住了他的手。两只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林玄言想要抽出来,但是小塘抓得很死,尝试了一会后他无奈地笑了笑,仍由小塘抓着自己。
小塘的手真的很冷,死人一样没有温度,于是他的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
小塘本来微微颤抖的身子渐渐趋于平稳,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唯独那只手依旧紧紧地握着不愿松开。
昏暗的室内燃着一盏灯。灯火微明,映着少年单薄的身影。
少年的一身白衣被照得微微泛黄,随着灯火一并摇晃。
林玄言便盯着那盏放在身侧的灯,目光随着火光一起跳动,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枕着胳膊睡着了。俞小塘的手很凉很冰很软,握着却很是舒服,他坐在椅子上,头靠着自己的肩膀,这个姿势本该很不舒服,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从未睡得如此舒服过,一向安静的他甚至都有了微微的鼻息。
次日裴语涵推开门看到这一幕,她望着少年少女握紧的双手,错愕地笑了笑,不愿去打扰。一直到林玄言需要参赛之时,裴语涵才将林玄言轻轻拍醒。
他醒来之时依旧睡眼惺忪,俞小塘紧握的手不知道时候时候已经松开了,她的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再不似那死人般的冰冷。林玄言转了转压得发麻的手臂,抬起头便对上了裴语涵的眼睛。裴语涵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都明白。
下一场比赛那么重要,但是语涵知道将整个宗门的希望放在一个入门不过半年的少年身上,担子太过沉重。她觉得这样不对,更为自己过去的‘方式’感到羞愧,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今早她还听过许多流言蜚语,譬如林玄言是靠卑劣的手段获胜的,李岩输得极其冤枉什么的。虽然不知道昨日比赛的具体细节,但是她隐隐有些担忧。
林玄言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师父,那天晚上我们曾订立过一个约定。”裴语涵虽然从未当真,但是她一直记得,那天林玄言说过,如果能够夺魁的话,便答应他一个条件。“我记得的。”
“师父记得信守承诺。”
若是平时林玄言说出这句话,她只会觉得是玩笑。虽然不知道昨日他是如何击败李岩的,但是无形之间,她竟然对这个徒弟有种莫名的信心。她郑重点头。
林玄言走到台前,萧泽已然摆出一个古朴的拳架势,体内气机高涨,紧绷的肌肉将衣服高高撑起。林玄言刚要说点什么,萧泽便沉声道:“我不是李岩那种人,你别想着激怒我。”
林玄言微微一愣,转而洒然一笑:“剑宗,林玄言。”萧泽面无表情:“玄门,萧泽。”
玄门所修术法重气象轻变化,而萧泽所修三式更是玄门一位大名鼎鼎的武夫苦修百载所琢磨出来的精粹,每一式都大开大合,气象磅礴。
萧泽深吸了一口气,猛然间衣服暴涨,仿佛有大风鼓动其间,高高胀起,他缓缓伸直双臂,一道充沛的劲力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拔起,虽然他运势极慢,却有浑厚真元蕴蓄其间,只等萧泽递出第一拳。
此刻场间的人抬头便可望见试道大会上空的云层竟然被硬生生地分开了一线口子,那拳势竟然充沛到直冲云霄的地步。萧泽扎了一个马步,手上的动作宛如拨云开雾。
林玄言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他的剑已然在不经意间推出了一寸。
萧泽怒喝一声,猛然间,天上云气受到拨动,搅在了一起,萧泽蓄力之后一拳奔涌而来,似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起,剑光忽然大盛,林玄言忽然消失了原地。
裴语涵神色一变,林玄言明明没有修为,为什么能催动如此快的身形,这种身法,自己……又似乎见过。(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挥拳而来的萧泽也是微一错愕,拳意瞬间铺开,散至全场,勘察林玄言的位置。
下一刻林玄言又出现在了原地,一道剑光亮起。林玄言再次消失。又一个刹那,林玄言再次出现,剑光再亮,剑光更盛,林玄言再次消失。
如此消失出现在短短的几息之内竟重复了数遍。
“这是什么身法?”
“踏浪式?不像啊。难不成是履尘术?那不是天云山的不传之秘么。”
“就算是履尘术,他又没有修为,如何操控?”试道大会的会场之外,一个高高筑起的玉台之上,一位本来闲心使然随意远眺的银发女子忽然定住了目光,她望向了那个武道场,看了许久,微疑道:“这……怎么这么像姐姐的星移步?”
叮叮叮的声音不停响起,仿佛是抡锤大凿,那时隐时现的剑光就像是巨浪下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下一个浪头吞没,但是剑光却顽强挣扎,始终不曾消失。
天上云浪翻滚,竟凝成了一个漩涡,而此时萧泽飞跃而至的身影也重重地撞向了林玄言,一拳对着他消失出现的地方凿下!砰然一声巨响,如凿实物。
一阵烟尘喧嚣腾起。
众人未来得及反应,茫茫烟尘之中,一道剑光忽然撕裂开来,紧接着一道道铮然之声响起。烟尘遮蔽了视线,只听又是砰然一声,林玄言的身子倒飞出了那片混沌之中,他足尖触地之后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止住退势。
烟尘散去,人们发现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浅坑,萧泽站在浅坑里,衣衫之上满是灰尘。他低喝一声,灰尘便簌簌从身上抖落。那一个浅坑竟是被萧泽硬生生砸出来的,这时比试以来,少有的比武场被破坏,那些从南疆开采的朱雀石极为坚固,寻常修者根本难以撼动。
天上搅动的云气渐渐流散。恢复原状。人们这才发现萧泽的身上竟然有伤,那是剑伤,他的右臂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剑痕,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拳尖上,最后顺着拳尖滴落,萧泽抖了抖拳头,震落了那一脉血珠,他扭过身子望着林玄言,有些困惑。
萧泽有些匪夷所思,他寒声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五十六……你怎么做到的?”
萧泽没有感受到他身上有丝毫的法力流动,他的肉体在同龄人中堪称强横,寻常刀剑根本无法留下甚至一道白痕,而那一刻,他蓄满力道的右臂更是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人不靠法力怎么可能破开?(
)
林玄言一剑自然也无法破开,但是方才交击的片刻,在他的拳没有落下之时,他的剑硬生生在同一个部位斩了五十六下,于是右臂的那一处从不痛不痒到出现白痕再到破皮肉流血不止。
林玄言没有吝啬解释:“因为我的足够快,而你太慢了。”萧泽觉得有些可笑,但是他笑不出来,因为他的拳法的精髓就是慢,只有慢才能蓄那一口气,才能最后创造出大气恢弘的壮观气象。
萧泽抹去了手臂上的血,倒吸一口气,古铜色的皮肤上竟然有隐隐光泽,而那血也随之止住了。他沉声道:“又怎么样?让我流血应该已经是你的极限了。”林玄言手按剑柄,不动声色。
远远观战的裴语涵正襟危坐,她曾经想过林玄言是修剑天才,但是从未想过已经天才到这个地步。
方才那不断亮起的剑光其实只是遮蔽他身法的手段,而他的身法极其诡异,虽然似曾相识但是年岁久远根本想不起来。他用那种身法近身,将一剑又一剑毫无剑气朴实无华的剑送到了他的手臂上,被萧泽的劲力震回原地之后再次折回,如此反复,最后凭借剑光混淆,竟硬生生躲过了萧泽拨云式最要命的一击。
那一击将场子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浅坑,若是实打实地落在毫无修为的林玄言山上,非死即伤不说,甚至可能直接轰成肉泥。
在场之人震惊之色还未缓过来,萧泽下一击已然起势。
他抬起双臂,低喝一声:“拔鼎!”
他正如举鼎一般缓缓抬起双臂,方才跌落的一身起势瞬间攀升。
林玄言微微叹息:“我说过,太慢了。”
他身子猛冲过去,随后一道剑光滑过一个清越的弧线。
萧泽的三式每一式都大气磅礴,但是代价便是需要起势许久。就像是很多术士行法前需要进行的吟唱一般,而术士体质羸弱,吟唱之时需要其余人护法,但是萧泽不一样,他所练之法同样需要‘吟唱’,只不过他自认体魄强悍,无人可以打断他的吟唱。
只是林玄言同样不一样。
一阵钉钉钉的声音再次响起,萧泽却是打不还手,他的拔鼎之势即将大成,而气机也是紧紧锁住了林玄言,这次无论什么身法,他都确信林玄言无法逃脱。
除非,他可以在拔鼎落下之前斩破他的防守。
一剑,两剑,三剑……剑光不停亮起,只是那剑光不是修为激起的,而是明镜般的剑身发射的阳光,因为挥剑太快,好似连光都聚集在一起,汇聚成海。
而林玄言也从没想过用什么身法,他对站在萧泽面前,对着萧泽一阵劈柴般的狂砍。萧泽受着落下的一剑又一剑,不动如山,而他的气势节节攀升,仿佛双手之上真的扛有一个人面兽纹的青铜大鼎!
那些观战的年轻修士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屏住了呼吸,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宝鼎先成,还是剑光先破。
就在萧泽气势要攀到巅峰之际,一道恐怖的裂纹断层般出现在了那气象之中。
只听刺啦一声,剑刃上滚过一道血滴。
血滴珠圆玉润,看上去很美很艳。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水珠纷纷溅开。而那头顶的宝鼎之上竟然出现了骇人的裂纹!
萧泽本来悬而不坠的一口气猛然一沉,先前的巅峰气势矮了一大截。
几百剑之后,他铜墙铁壁的皮肤竟然真的被硬生生斩开。伤口随着一剑又一剑越来越深,如果此刻再强行结鼎,只怕他的心脉都会被斩开。他猛然一喝,强行散去宝鼎,凝气胸前,震去了那一剑,随后身子后退一步,右脚踩地,堪堪躲过了闪电般划过的一道剑。
萧泽为了修这三式,如今所有的术法都是用一种慢而沉稳的形式去施展的。
他自然也会其他法术,只是他忽然都失去了信心,他发现以自己如今的体魄程度,似乎根本无法挨住那些剑。
林玄言已然收剑,静静地看着他胸口的伤痕,还是有些不满。百年未挥剑,终究有些生疏了。
萧泽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是输不起之人,他不解道:“你凭什么能够这么快?”林玄言坦然道:“修道的路本就是一个舍本逐末,最后又回归起点的过程。
在我看来,修行很多时候都是逐末。假设你每次练拳几万次,练上个几千年,你也可以快得不能再快一点点。”
萧泽对于他说的几千年自然觉得是玩笑话,但是对于那每日练拳几万次却深信不疑。但他依旧不甘,问道:“你这柄剑究竟是何神兵,居然可以锐利至此?”林玄言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六境和七境之间差的是什么吗?”萧泽皱眉。
林玄言道:“若是你哥哥在这里,绝对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萧泽低头,陷入了沉思。
他很想告诉萧泽,这柄剑名叫三月,是自己当初给徒弟玩随意在一家店铺买的入门剑,而剑的价格恰好是徒儿三个月的零花钱,于是起名为三月。一般来说剑向来价格不菲,而自家徒儿勤俭,每月花的钱极少,足尖这柄剑是多么随意多么不堪。
但是自家徒儿长大之后即使看穿了这柄剑低劣的本质,还依旧每日携带身上,他便觉得很是欣慰,又很是愧疚。
所以那些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他一定会一点一滴讨回来。
最后萧泽长叹了一口气,遗憾道:“可惜最后一式开岳无法施展了,开岳所需的时间比拔鼎要长许多,我相信那段时间足够你破开我的气了。”林玄言的余光落到了四周,那些看客们早已震惊无语,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侮辱,甚至已经在等林玄言一击落败被抬下场去尴尬场面了,但是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了这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裴语涵那里,隔了那么远,他依旧可以看清裴语涵的目光,她已然站了起来,挺胸抬头,望向这里的眸子泛着盈盈的光。
他忽然觉得很骄傲。骄傲这种情绪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过了。
他对着萧泽一板一眼道:“让我见识一下最后一式开岳。”说完他将剑负在身后,表明在萧泽蓄势期间他不动剑。
萧泽震住了,自修道以来他从未被如此轻视过,但是林玄言的眼神太过平静,他甚至找不到一丝轻蔑,更无法激起心中的愤怒,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少年,难道他的剑仅仅是快而已?
林玄言白衣静立,等待着他出招。
萧泽一言不发,而一股气势再起,他一手作斧劈状立于胸前,一手握拳置于心口。下盘扎起马步,沉重坚稳,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之色。
这是大会以来他第一次施展出来开岳。
大道所向,有山岳阻于前当如何?自然是开岳而行!
众人看着那峥嵘气象,都不由惋惜,明明萧泽已经认输,为何他还如此不自量力,非要硬抗最后一式,难道你真以为你剑够快就能是无敌?没有修为的凡人体质终究怯弱,如何能扛得住这山岳都得崩摧的力道。
开岳大成。所有的气机从八个角度牢牢锁住了林玄言。林玄言仿佛成了山中之人,避无可避。
忽然之间,一道白线在场中亮起,那道线越来越亮,越来越宽,竟像是一道不断拔高的浪潮。
他想告诉所有人,剑足够快就是无敌!
嚓!
一声脆响。
可那不是剑断的声音。那坚不可摧的山岳气象竟像是瓷器一样出现了裂纹!
你可以拳开岳,我自可以剑开岳,这也是我的开岳!
剑光大盛,林玄言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挥下一剑,也像是挥下了许多剑。
剑鸣清越,不停作响。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林玄言对着他微微行礼:“承让。”说完这句,他洒然离场,一百八十二级台阶,他一步步走下去。
萧泽跪坐原地,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默然无语。
他看着林玄言白衣远去的背影,皱紧了眉头,就在方才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林玄言剑上有法力波动。他不敢确定那是错觉还是真实的。若是后者,那么他更感到一阵后怕。如果此人真的是可以修行且刻意隐藏境界,那此人得有多强?
剑宗那一池小小的潭水,何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了?
林玄言一直走到裴语涵身边,他望着裴语涵轻轻一笑,裴语涵扶住了他微微倾倒的身子,不动声色地将他抚回了洞天之内。
方才虽然不惜动用修为去破处那一式,但是终究有些托大了。
裴语涵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林玄言一回到洞天便挑了张床倒头就睡。
她看着林玄言清俊的容颜和睡眠中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之间,她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一个她想都不敢多想的想法!
“你……”裴语涵不确定地看着他,颤抖的双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又很快地缩了回来。
忽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师父。”
裴语涵回头,望见俞小塘不知何时醒来,站在了门口,仅仅穿着一身单薄白衫,脸上犹有病色。
裴语涵诧异道:“小塘你什么时候醒的?你身子未稳,还需多加休息才是。”俞小塘摇头道:“师父,我刚才看到师弟的比试了,师弟真的好厉害啊。”裴语涵嗯了一声。看着林玄言,神色复杂,她心中有个疑问,等林玄言醒了她要亲自问他。
深邃的夜色,裴语涵她穿着白色的薄衫,青色的长裙婷婷地立在月光没有流淌到的黑暗里。月色如霜如雪,美人如月如玉。
她望着击剑轻歌的少年,无声地笑了笑。
前些日子自己如此责打他,他竟也似丝毫不记仇一般,拿到了前八保住了剑宗的名头之后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难不成他的想法真的只有夺魁?
裴语涵心底本来有一个疑问,她本来怀疑林玄言是师父布下的一枚棋子,还有二十年师父出关,林玄言这样的剑道天才横空出世,其间一定有联系。又或者他就是……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她打消了,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孩子分明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啊。而自己的师父呢,是一个一心向道不通人情的榆木脑袋啊,也只有对身边的人会好一些……
或许只有那样同样一心向道的女子才能与他做道侣吧。而自己呢,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瞻仰那举世无双的光芒便好了。
那份喜欢也只能是永远藏在心底。
裴语涵忽然有些担心,她忽然想起那一夜,那种事情被林玄言看到。若是林玄言一直念念不忘,真的夺魁了以后向自己提出那种条件,那自己是答应还是拒绝呢?
想着这个,她脸上飞过一抹霞色。她竟有些紧张不安地转过身,悄悄走入了那深不可知的夜色里。
林玄言也不再扣剑诵词,他将剑横在阁台之上,望着月色沉默地发呆。
月色如霜,清冷照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害怕自己被裴语涵看到问自己一些自己还没有想好答案的问题,便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翌日林玄言醒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有一方盒点缀精巧的糕点。俞小塘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她拎起糕点递到自己面前微笑道:“师弟,早饭。”
林玄言心中一暖:“这是你做的?”
俞小塘微歉摇头解释道:“这可是大城市诶,哪里需要自己做吃的解馋,街上随处都可以买到很多好吃的。”
林玄言接过糕点吃了一个小口,似真似假道:“还没有师姐做的好吃呢。”俞小塘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面露喜色便望见了林玄言瞳孔中那好不真诚的神色,她微恼地戳了戳林玄言的额头:“哼,油嘴滑舌,师姐白对你好了。”说着她夺过了糕点自己咬了一口。
林玄言一脸笑意地看着赌气的少女,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一次俞小塘没有抗拒,她一边嚼着糕点一边抬起头看了林玄言一眼,鼓着的香腮看上去可爱极了。
他揉着俞小塘的脑袋道:“小塘啊,那天你可真是威风死了,现在师姐可是名人了,外面仰慕你的青年俊彦可以排好长一个队了。”俞小塘没好气道:“我才不要那些人。那些人都是……”她一时没有想好措辞。
林玄言笑眯眯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俞小塘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道:“那些人都是胭脂俗粉,你师姐将来要嫁的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剑仙!”
林玄言拍了拍俞小塘的肩膀,笑道:“嗯。那些胭脂俗粉根本配不上我们小塘。”
俞小塘一下子拍开了他的手,气笑道:“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大师姐!”林玄言的目光顺着她的脖颈顺下偷偷看了一眼,心想师姐是师姐,但是大就……不过毕竟小塘年纪还小,未来可期。
俞小塘当然不知道林玄言此刻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吃着本来给师弟准备的糕点。
林玄言看了一眼门外,收回视线道:“好了,师姐,我要去抽签了。”俞小塘连忙咽下了一口糕点,连忙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有些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师弟,你一定要小心啊……”
林玄言宽慰道:“师姐,你一定要对师弟有信心啊。”说着,少年少女一起走出了洞天,阳光落在清秀的容颜之上,俞小塘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感受着其他弟子投来的视线,心情便不自觉地愉悦了起来。那目光再不是鄙夷和嘲弄,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与敬畏,即使剑宗早已不是正统。(
)
而此刻最受争议的弟子早已不是林玄言,而是那几乎是“保送四强”的季家大小姐季婵溪。但是季家大小姐好像天生便是清冷性子,对周遭的事物极少关心,无论什么流言蜚语都无法在她那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激起丝毫涟漪。
四位弟子来到抽签席中。偌大的签筒里已然只剩下整齐排列的四支竹签了。
其中李墨应是关注度最低的弟子了,他能战胜叶知清进入决赛本就是极出人意料。若是他能够抽到季婵溪,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进入决赛,久久没有人才出世的纵横宗今次真是准备了大手段啊。
四人分别抓起了一根竹签。
季婵溪拿起竹签看了一眼。萧忘没有看竹签,只是大拇指微微摩挲过可有字迹的地方。林玄言余光瞥了一眼便将竹签仍回了签筒。
李墨看着林玄言,神色凝重道:“请指教。”
萧忘望着季婵溪那张清美至极的秀气侧脸,不觉有些痴醉,对于这位以后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少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下重手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像季昔年一样认输,一个女子的美色再绝世,也不过是路上采摘的风景。怎么比得过自己的大道坦途?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许多怜花之意:“季姑娘,稍后比试萧某定不会伤你,我听说你喜欢去焚灰峰看海,希望以后我可以陪你一起。”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可季婵溪看着萧忘,这才神色恍然道:“我爹说要给我找一个未婚夫,不会是你吧?”
萧忘不由愣住了。季易天来玄门说亲已然是一年多前的事情,天下皆知,而这件事季婵溪居然从未关心过?而且听她这语气……他不由有些恼火,“正是在下。”
季婵溪打量了他一下,嗯了一声便扭头朝着宗门走去。被晾在原地的萧忘有些傻眼,自成名以来,他何曾受过这种冷落?
他心中难得地泛起了一丝恨意,暗自道:今日你竟敢对我如此冷清,以后不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调教得乖乖的?床笫之乐也是修道路上不可错过的风景啊……
纵横宗的家主将李墨唤到身前交待事情,李墨不善言语,只是低头点头。
林玄言走到裴语涵面前,刚想要说什么,裴语涵便柔声道:“徒儿,我给你煮了桂圆莲子羹放在你床头了,比完记得吃。”林玄言心中一震。那年他遇见裴语涵的时候,第一顿便带她去吃了桂圆莲子羹。她一直记得,他也是。自己这小徒儿终于起了疑心了么……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略带歉意道:“我不爱吃羹,不过若是师父做的,我一定吃完。”裴语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忽然,他注意到林玄言身上背了一个紫色的小木盒子。便问:“你背上背的什么?”
林玄言答道:“小玩意,等会便知道了。”
裴语涵皱了皱眉头,没有多问。
第一场便是林玄言和李墨的较量,裴语涵最后嘱咐道:“万事小心便是。”众人早已习惯了林玄言一级一级走台阶的习惯,也耐着性子看他一步步走上去。走至台中,两人相隔不过数丈,李墨一身素朴青衣,纹着黑白纹饰,他似乎很不善言辞,甚至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
“纵横……横……横宗……李墨。”
他说话结巴,但是没有人笑话他,因为他每个字说得都极为认真,也因为他是实打实地进入了四强。
林玄言抱拳道:“剑宗林玄言。”
自报完家门之后李墨身子便向后一飘,做出了一个御敌的姿态,昨夜半个宗门的长老都为他出谋划策,其中最多的便是遇到林玄言该怎么打。但是饶是如此,见识过林玄言快剑的他心里还是没有底。
林玄言微微一笑,从身上解下了那个盒子道:“素问纵横宗精通棋道博弈,黑白杀伐天下无双,这一战,我想与你在棋道上一争高低。”李墨皱起了眉头,他自幼修道,先修的不是法而是棋,学棋可练算力练心性,是纵横家立宗之根本。而李墨的棋力更是同辈之中独一无二,他不善言辞却极擅计算,他的一位还曾经称赞他“同辈相争,胜负不出百手。”自棋道大成以来,除了长辈,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下走五十手棋不显劣势的。
林玄言已然推开了那个匣子,一副不算上乘的棋具便摆在其中。林玄言盘膝而坐,看着李墨,李墨神色变幻不定,虽然家族对他寄予厚望,但是他的表情早已超出了预期,方才师父也嘱咐自己尽人事便好,勿勉强。
他看着那幅棋盘,没由来地咽了下口水,仿佛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见猎心喜。
但是李墨终究能沉住气,他望向了纵横宗所在的位置一眼,师徒的目光在空中遥遥交汇,他向师父征询意见。他望了那里一会,最后收回视线,对着林玄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也许比武他会输给快剑,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棋道不会输。
他走到林玄言面前,盘膝而坐,此刻两人相隔不过几尺,如果谁先偷袭动手必然可以得手,但是李墨性情耿直,不会这么做。林玄言自然也不会。
林玄言叠开了那木质棋盘,取出了两个竹编的棋篓子,从黑棋中抓起几颗,握着拳头伸到棋盘上。猜先。
场间的观众对于此刻的变化依旧不明所以,明明是比试为什么变成下棋了?
纵横家棋术天下认第二便没有人认第一,这林玄言居然敢托大至此?
身为裁判的姚老人声音在场间响起:“此为试道大会,以棋力论胜负自有一年后的仙才大会可见真章,此间擅以棋道论高低,是否不妥?”李墨天生结巴,一时间支支吾吾想要辩解但是又说不清话。
林玄言望着姚老人,坦然道:“试道大会,试的是道,阴阳是道,玄气是道,仙是道,妖是道,棋自然也是道。我觉得以棋论胜负没什么不妥。”姚老人与林玄言对视了一会,目光如刀,寻常人早应避其锋芒,但是林玄言毫不退缩,目光温和地看着姚姓老人的眼睛。片刻之后,姚姓老人收回了目光。
这时,一个声音在场间响起:“我看比棋也没什么不妥,父王便很是爱棋,曾要我幼时苦学,无奈我天资太差太不成器,但是终究也算是对棋略知一二。若二位真想以棋论高低,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专门的棋场,让皇城最好的棋师来为在场的众人摆谱解说。”
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身穿四爪龙袍的黄衣青年人不知何时与姚老头并立,他居高临下,望着泱泱人潮,面带微笑。
众人心中一惊,皇家居然来人了?
姚老头看着来人,没有行礼,只是淡然道:“若是三皇子有雅兴,便听三皇子安排便是。”
此人竟是三皇子轩辕帘?传闻中大皇子的暴毙和二皇子的失踪都与此人有关,只是传闻终究传闻,没有切实的证据。
三皇子哈哈大笑,对着台中的两位少年朗声道:“在此处下棋太不像话了,城中有一家墨梅阁,最适手谈,请二位……‘移驾’?”说道此处,三皇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移驾两字说重了可是忤逆皇室,但是他说得却如此轻描淡写不以为意。
姚老人的脸色莫名阴沉了些。
李墨望向林玄言,征求他的意见。林玄言望着三皇子点头道:“听阁下安排便是。”
于是这场棋道之争便移驾到了墨梅阁,由国手棋师为众人摆谱解道,一时间,无数痴迷棋道之人都簇拥而至墨梅阁前。而此刻试道大会内空闲的场地便直接进行下一场对决。
阴阳阁季婵溪战玄门萧忘。
在大家看来,这是一对未来的道侣。郎才女貌,最是般配,所以这场比试大概也会像之前一般,无甚有趣。本来对季昔年与萧忘的对战充满期待的人更是极为埋怨这个黑裙少女,就因为她,试道大会便要错过了很多精彩。
上台之前,依旧在生气的季易天没有和季婵溪多说一句话,而季昔年走到她的身边关切道:“那萧忘倾慕于你,自然不会下重手,你也适合而止就好。萧忘终究不是我,不会主动认输的。”
季婵溪微微笑了笑:“嗯。我知道哥哥的好。”季昔年叹了一口气:“只是惹恼了父亲,可能要生很久的气了。”季婵溪忽然取出了一个用锦布仔细包好的东西递给季昔年:“这个,送给你。”季昔年接过那东西,很沉,有些压手,他奇道:“这是什么?”季婵溪神秘地眨了眨眼道:“等会你再打开看。”季昔年怔了怔,但还是微笑着答应:“好。妹妹,小心便是,别伤了身子。”季婵溪便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之中朝着比武台走去,她走过人们眼前的时候,就像是一道无意而过的春风。和林玄言一样,她也是一级一级走上去的。
季婵溪走在台阶上时,季昔年拆开了妹妹赠送的礼物,打开一看,他不由惊得目瞪口呆,那是……八相镜!
季昔年不由大惊。她这是做什么?没有八相镜作为倚仗,季婵溪连一息都很难撑过去啊!
早已在台上的萧忘耐心地看着绝色少女一步步走来,也不觉得厌烦,只是觉得很是可爱。
季婵溪走到台上望着那位将来的未婚夫,那位人间最天才的少年,神色认真。
萧忘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不由开怀道:“小婵溪,你不会想着凭借八相镜就能打败我吧?八相镜虽然是天材地宝之间的顶尖法器,但是以你的水准,终究远远不够看。”
季婵溪平静道:“我没有带八相镜。”
萧忘微愣,旋即笑意更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那位少女变了。他忽然回想起两年前的初见,她坐在溪边看莲花,荷塘中的锦鲤便纷纷簇拥在她临水自照的水面上打转,那时春风吹过,起于微末,至于她烟水淼淼的烟波。
那时她膝盖上放着一本画满鬼怪的志异书籍,她闲来无事之时便喜欢看书。
清冷平静。于是满塘莲花都被夺去了风采。
那本鬼怪志异萧忘也曾看过,季昔年季易天都曾看过,但是他们都觉得那是一本很普通的书,无甚新奇。或许是少女的心里太过寂寞,所以需要一些志异的温养与慰藉。
季婵溪不高不矮,恰到好处的娇俏。她身子更是纤肿得得当,线条玲珑清秀,一眼难忘。少女喜黑裙,她容颜清冷,气质更冷,像是春水上缓缓带去的一片浮冰。
她站在场间,便是人间独一的风景。温婉间自带料峭春寒。
只是忽然之间,场间起了一道风。那道风很是单薄很是萧瑟很是冷淡,就像是寸草不生的荒原上席卷过的一道秋风。初夏才至,为何有秋风乍起?
风吹动她裙裳的下摆,就像是焚灰峰前翻滚的黑色细浪。风吹过了场间的每一个角落。
玉台之上眼高于顶的银发少女蓦然微笑。觉得有点意思。
萧忘忽然放声大笑。
“婵溪,自那年荷塘初见,我便知道你生而不凡,虽然你不能修行,也始终没有展现过境界。但是有季昔年这样的哥哥,又身为阴阳阁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真的是一个只能靠门派遮风挡雨的病弱少女?我相信之前的八相镜只是避人耳目的手段罢了。我萧忘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废物?希望季大小姐能给萧某更多的惊喜。”
季婵溪覆盖到膝盖的黑裙忽然逆风而舞,在空中柔软翻飞,衣衫便贴得更紧,将臀背的灵秀曲线勾勒得更加稚美。
天地陡然昏沉,处处秋风,唯她一人明艳。
萧忘望着那个夺去所有光彩的少女,目光骤然狠辣,他心中虽然有惊慌,有不安,但是胸膛中燃起的怒意和战意盖过了一切,他握紧了拳头,向前踏了一步,凤凰石硬生生踏出裂纹,而他骨子里隐约炸起滚滚雷声。
他忽然为方才的不战而怯感到耻辱。
他望着季婵溪,本就有些秀骨的少年眉目间陡然有狰狞之色。盛怒之下忽然长笑。
“七境败八境,好大的口气。你真是太看轻萧忘这两个字的分量了!想让我萧忘低眉顺眼,得看看你到底有几两本事。”
他终究已经迈入八境,一身修为何其磅礴雄厚,所以即使季婵溪带来了这么多的震撼,他依旧有信心获胜。
天地响惊雷!
萧忘的拳头上忽然绽放起丝丝缕缕的紫电青光,一道道青色的雷电自他足底升腾而起,耀目蜿蜒,照得须发皆碧。他提拳,吸气,蓄势,满身青雷炸开,骤然撕裂秋风!
那忽然亮起的漫天青光下,黑裙少女忽然显得很是渺小。仿佛浪头之下瞬间便会被倾覆的小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萧忘向前连踏三步,青紫色的电光纠缠更猛,犹若龙蛇缠绕!
玄门青紫气!
一出手,萧忘便用了最强招。因为他相信,季婵溪堪堪得到境界,决然没有战斗经验,他不给她适应的时间,直接轰出最强一拳,誓要将她一拳击败!
所有的电光都瞄准了季婵溪所在的方位,那一拳骤然奔走而出,萧忘神色肃然,所过之处坚硬的凤凰石硬生生被犁出了一道很深的沟壑。而萧忘跃起的一瞬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漫天的紫电里,他仿佛成了每一道电光,再也难以分辨。
那是一道浩浩荡荡的天劫,而他便是天劫的所有。
他相信这一击季婵溪除了硬生生接下别无他法!
铺天盖地的紫电青霜降下,一瞬间吞没了少女黑色的裙摆。
……
墨梅阁的讲棋还在继续,李墨执黑先行。
国手棋师正在将棋局娓娓道来:“此处李墨当真为好手,这一子即兼顾了右上角的征子变化,也加强了这个角的厚实,这片棋变得极厚,同时棋形也很是美观。不亏是名门出生。”
“嗯。”一位大学者附和道:“反观白棋此处被黑棋挂角,居然敢置之不理,如今被双飞燕,白棋极为难受,角部形式堪忧啊。”
“哼,堪忧?我看就是崩盘。此子是自寻死路。被挂了角居然不守,执意要去点三三,就为了那一点点实地,真是目光短浅。岂不闻高者在腹?”
“此人行棋真是有悖棋理,此处黑棋已然如此厚实,居然还敢贸然投子,死活暂且不论,稍后一番行棋下来,只怕会让黑棋棋形更厚!真是不可理喻。”
“墨梅阁如此圣地,竟敢被如此糟蹋,真是有辱棋道,有辱斯文!”满口抱怨之下,一脸哀其不争的国手讲师继续根据传来的棋谱摆棋。国手看着棋谱,口中啧啧,一脸无奈。若不是皇子有令在先,他真想摔棋盘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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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棋小尖。连消带打,不仅做活自己还为腹地之争奠下基础。”
“白棋二路低挂。无理手!”
“黑棋小飞,强势出头,点透了白棋仅有的厚势。”
“白棋打入,黑棋如此厚势也敢打入?这分明是在送子吧。”
“黑棋飞压。好手。”
“黑棋长,真是锋芒毕露。”
“黑棋断。棋从断中生,此处变化真是耐人寻味啊。”
“黑棋大势已定,白棋从头到尾无一手妙手好手,犹如稚童行棋,必败无疑。”
“黑棋跳。整个棋形犹然连成一体。”
“黑棋之势已然不可阻挡,白棋修修补补如何能挡住黑棋猛烈攻势?”
“接下来的中腹最后的争夺定然犹然精彩,不知道黑棋能不能直接把白棋这大龙屠了,赢得更潇洒一些。”
“黑棋……”国手接过下一张棋谱,手忽然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黑棋……”
“黑棋怎么了呀?是不是又下出了什么叹为观止的妙手,直接断了白棋的生路?究竟是如此神仙的一手让国手大人都如此惊叹。”国手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众人,许久才缓过神来。甚至他说话都了有些结巴。
“黑……黑棋……黑棋投子认输?”
……
天地大放青紫气。若非四位长老镇守四角设下禁制,在场的普通观众轻则心神摇曳,血气虚浮,重则会重伤吐血坏了根本。
萧忘毫无怜惜之意,八境高手的巅峰一击又是何其凌厉霸道!
场间再也看不到季婵溪的身影。连季易天也面露惊慌之色,修行的路走得越高就越知道每一境中的差距,虽然季婵溪瞒了所有人十几年,但是她真能扛下这一击?
浩渺之中,萧忘却能看到她的眼睛。那样的平静冰冷,像是隆冬飘雪的湖心。
那不像是季婵溪的眼睛,那是一个蛰伏了千万年的魔鬼,破茧成蝶般睁开了眼。
紫电青霜之间亮起了一道光,那是一道明月的清辉,如水波荡漾,清清浅浅,一轮残月自季婵溪身后亮起一下子里住了她黑裙的身影,残月陡然消失,她也消失在了原地。
砰然一声巨响。烟尘喧嚣而起。
那势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落空了,于此同时,萧忘发现自己的皮肤上竟然有斑驳的痕迹,像是落下的月影。
萧忘骤然抬头。季婵溪的身影飘然而下。她的身影那么薄那么轻,仿佛风一扯便会散。但是萧忘心中却生出一种无力感。可是他还是将拳收至腰间,如猛龙升空般再递一拳。
季婵溪也生出了拳头,她肌肤细嫩,吹弹可破,她的拳头对比之下也很小,但是她神色却无比平静而自信。
那黑裙娇俏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个翩然却凌厉的轨迹。身随拳至。
如明月当空,如高蝉嘶鸣。
两拳相接,无声无息。
可浩荡的紫电青气竟也无声裂开,仿佛大风刮过,卷去残云败叶。转而天地清和,季婵溪身子飘然落地,她身后月影清清,像是站着一个法相极其高大的女子,但是清影模糊,难以辨认。
萧忘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只是他的手臂忽然无力垂下,他失魂落魄。
他很想问为什么。又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
季婵溪没有落井下石,看着萧忘平淡道:“你很不错了。”萧忘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疲惫转身,在无数人震惊至极的视线中向着台下走去。就像是走下王座的前朝君王。
最先缓过神来的还是姚姓老人,他的声音传遍了大会的每一个角落,将那已经显而易见的事实再重复地诉说给那些还是不愿意相信的人们。
“季婵溪,胜。”
……
李墨坐在墨梅阁冰冷的椅子上,看着那盘棋,从最初的一手开始推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全局只下了一百八十二手棋,李墨自认为自己下的滴水不漏,甚至很多手棋自己都觉得极好,寻常棋手见了更是拍案叫绝。
但是下到一百余手的时候,他便暗暗数目,发现自己似乎非但没有领先,反而在实地上还稍有落后。这是如何荒谬的事情?林玄言这般粗莽地行棋为何还会有领先,明明是自己在棋盘上处处占便宜,为什么最后数子反而不如他?
李墨在心里细细地推演了一遍。他还是不认为自己哪一手棋下的有问题。甚至他自己觉得自己下的很完美,无论是布局,治孤,大场,手筋都做得很到位。
但是越下到后面他便越是觉得恐怖,直到一百八十二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棋已经不行了。
落后的子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追回来了。
这为什么?这凭什么?他望向了林玄言,想要寻求答案。
林玄言直截了当道:“你的棋理错了,你这些年学的棋本就是错的。”李墨不善言辞,所以震惊都写在了脸上。
林玄言继续道:“很多棋你自认为是对的,认为是唯一正解。但是这些棋为什么对呢?这只是你的棋道长辈告诉你的,而你只是相信了。而我也证明了,很多凌厉的手段,即使我脱先不应,你也不能如何。抛开你学过的所有棋理重新审视棋盘,定然是不一样的风光。”
林玄言没有再说,他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他相信凭借李墨的心智可以自己领会很多。
李墨看着那盘棋,震惊无言。良久,他站起来,对着林玄言深深抱拳。林玄言没有回避,坦然受之。
墨梅阁走出了一个白衣少年。李墨还痴痴地望着棋盘,不知所言。
墨梅阁外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而他恍然不觉,自顾自离开。有人棋道粗浅之人忽然大骂,认为他是以什么卑劣手段威胁李墨认输。而那些真正重新看清了局面形势的人望向他的目光却极为复杂。
转眼已然暮色西沉,雾霭昏冥,承君城笼罩在一片淡色的光晕之中,那是夕阳透过承君城千年护国大阵时微微变幻了色泽的光。
缓缓走下台阶的季婵溪没有回到宗门,她走出了会场,走到了街道上。
林玄言棋道获胜的消息也已传来,虽然许多人都有心理准备,但是依旧全场哗然。
淡橘色的夕色落在季婵溪黑色的裙摆上,像是笼着一层浅浅的光晕,依稀看到棉裙上淡淡的绒羽。
从墨梅阁走出的白衣少年也走上了街道。
泱泱人潮中,少年与少女擦肩而过,像是这个世间最寻常不过的相逢与错过。
他们的脚步不曾停下,他们的目光不曾交汇。
走到街道的路口,林玄言终于停下脚步回望那个黑裙清美的身影,季婵溪也恰好走到路口,她转身走进了另一条小巷,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林玄言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他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了桂圆莲子羹。
回到剑宗小洞天的时候,裴语涵,赵念,俞小塘都在等他。赵念和俞小塘伤势已愈,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林玄言忽有些不安,抚了抚额头道:“今日下棋思酌过劳,脑袋昏沉,我先去睡会。”
“回来。”裴语涵叫住了他。
“师父有何吩咐?”
裴语涵语气柔和:“吃完这碗莲子羹再睡吧。”林玄言只好坐下,捧起了一碗温热的莲子羹,用调羹缓缓在里面画圆。
最先开口的是最不喜欢说话的赵念。“师弟,那日你替我选剑之时我就知道你定然是藏拙,只是没想到居然厉害至此。”
俞小塘附和道:“是啊,小师弟,你到底是怎么赢的那个李墨啊。是不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手段,说。”
林玄言放下了调羹,看着俞小塘一板一眼道:“我确实用了些手段。”俞小塘眼睛一亮,看着林玄言等待下文。
林玄言道:“小塘你知道么?你别看那李墨不善言辞,其实他内心藏得极深。那日你和钟华比试之中,他对师姐的风采念念不忘。于是我就对他说,如果他能故意让我赢,我便说服师姐嫁给他……”
没等林玄言说完,他脑袋上便挨了一巴掌,俞小塘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一副要掐死他的模样。裴语涵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她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始终不好意思开口。
赵念也听笑了,问道:“师弟,不知道你此刻境界到底是什么?有没有机会胜过那个横空出世的季婵溪?”
俞小塘道:“那季婵溪藏得太深了,和师弟好像是一路子人,不过从她今天几下就把萧忘打趴下的水平来看。师弟你就算明天被揍得鼻青脸肿,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林玄言喝了一碗莲子羹,有些怅然,果然五百年过去了,有些东西依旧不曾改变,譬如手中的这碗羹,依旧是这恍如隔世的味道。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境界有多少。
但是他有信心战胜季婵溪。因为既然他答应了语涵要夺魁,自然不能失信。
这些年语涵承受了太多太多,他自然也要分担一些。
“念儿,小塘,你们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玄言单独说一下。”裴语涵柔声道。
赵念和俞小塘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一起走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这对师徒二人。
小火炉下薪炭发着红光,那莲子羹上依旧泛着温热的气,像是寻常人家袅袅升起的炊烟,他觉得有种莫名的温馨。
一直到吃完了一碗莲子羹,两个人几乎同时放下碗勺,裴语涵才开口道:“玄言,为师答应过你夺魁后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若是明日你赢了,你打算什么条件?”
林玄言直截了当道:“师父,我想要你。”
裴语涵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真正反应过来之时忍不住俏脸一红,她嗔怒道:“胡说些什么?你这样让念儿和小塘怎么想?”林玄言无所谓道:“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裴语涵强行压下情绪,只是雪颈上依旧有些霞色:“你喜欢我?”林玄言没有点头。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师父,我这是……送你一桩大机缘啊。”
居然把这种事情说成机缘?裴语涵没由来得一怒,重重地在他的额头上敲下一个板栗,林玄言躲避不及,揉着额头心中暗暗记账。
林玄言无辜道:“当时说好什么条件都可以的啊……”
“可是……”裴语涵不知道怎么反驳。“师徒之恋有悖伦理,况且……语涵早已有心悦之人了。”
林玄言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心想口口声声说人伦,你心悦之人不也是师徒恋嘛?
林玄言正色道:“师父,我不骗你。无关人伦,无关情爱,这只是一份机缘。到时候便知道了。”
裴语涵神色复杂地看着林玄言,胸膛忍不住微微起伏着,本来故作正经的林玄言目光也不由被吸引了过去。裴语涵看到了他目光落在的地方,又想赏一个板栗,这次林玄言反应迅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忽然身子前倾,两张清秀的容颜之间仅仅隔了寸余,林玄言微微一笑,凑到裴语涵耳朵边轻轻哈了口气。小声道:“师父,你很好看。”
被自己的徒弟如此调戏,裴语涵只觉得颜面扫地,推开他,神色愠怒道:“没大没小。若是你明日果真夺魁,不是可以得到那位绝世美人陆宫主了么,居然还敢惦记师父。”
林玄言淡然道:“不一样的。”
裴语涵将一缕有些凌乱的秀发用青葱玉指别到了耳后,她感到有些生气有些羞赧,便没好气道:“死徒弟,你最好明日打败了季婵溪,如果打不过我让你尝尝我们寒宫剑宗的宗规。”
林玄言被逗笑了:“师父你这是在威胁我么?你考虑清楚后果了。”裴语涵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心里也有些虚。
林玄言又笑问道:“请问是弟子触犯了哪条宗规?”裴语涵想了想,瞪着林玄言道:“为师今晚去拟一条,以下犯上,杖责八十。我是宗主,我说了算!”
林玄言默默把这条门规记在了心里。心想以后你被为师打屁股的时候千万别怪师父心狠手辣,都是在按好徒弟自己的门规办事。
林玄言越想越有趣,便又忍不住调笑道:“那好,明天我收拾了那季家大小姐,再来收拾我的美人师父。”
裴语涵对于这个处处出言调戏的徒弟忍不无忍,她才不管明天林玄言会不会夺冠,夺魁之后又会做些什么。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现在你还没夺魁不是嘛!
林玄言忽然背脊一凉,不祥的预感刚起,便见裴语涵抄起了剑鞘朝着自己打来,林玄言起身就跑,奈何裴语涵修为高深,气机瞬间锁住了整个屋子,死活打不开大门的林玄言看着拿着剑鞘缓缓走来,面带笑意的白衣女剑仙。强作镇定地笑了笑。
“师父,要不……我们重新商量商……啊!”
“师……师父。”
“师父饶命……”
因为将剑鞘落在了屋子里的俞小塘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屋子里的惨叫,透过灯影便可以看到林玄言被满屋子追杀狼狈逃窜的身影。俞小塘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不由扯了扯嘴角,先前师弟所有的风采她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看着那个连连求饶的身影,冷笑着娇嗔道:“哼,好没出息。”……
次日比试之前,俞小塘看着林玄言泛着乌青色的眼圈暗暗偷笑。
林玄言轻咳了两声,佯装镇定道:“昨夜推演战术,没有休息好。”俞小塘当然知道缘由,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得了吧。”此时裴语涵和林玄言的目光交接在了一起,反而是裴语涵有些慌张地错开了,虽然昨天狠狠揍了林玄言一顿,发泄了一下心头恶气,但是万一今天林玄言赢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变本加厉地还给自己?
但是裴语涵相信林玄言很难赢,因为见识过了季婵溪的境界之后,连她都觉得有些强大到骇人听闻。虽然裴语涵知道自己的徒儿隐藏了很多东西,但是她相信,实打实的境界上,他是绝对不如季婵溪的。这也是她昨晚敢放心揍他的理由……
裴语涵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没由来地生出一丝警兆,她喃喃道:“今天天色极差啊……”
反观阴阳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阁的人神色都很凝重。而季昔年更是垂头丧气,季婵溪站在他旁边说了几句什么,便走向了擂台。走过季易天身边的时候,季易天欲言又止,而她也没有停下脚步。
季婵溪似乎改变了很多,虽然她依旧神秘而美丽,依旧喜欢穿那只及膝盖的黑色棉裙,露出白暂紧绷的小腿,她的长发依旧没有绾起,眉目依旧不施脂粉,带着青春少女独有的稚美。
但是她的气质却改变了。她眉目极冷,冷若冰霜,像是蕴蓄着终年不化的雪。
一直在与俞小塘说话的林玄言也缄口不言,他看了季婵溪一眼,收回了目光。
全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人身上。
他们原本是最不被看好的两个人,却也最出乎意料地一路击败对手来到了这最后一块擂台一决高低,命运如此出人意料又如此凑巧。
而此刻在许多人眼中,季婵溪和林玄言的容貌与气度又那么相似,仿佛天作之合。
而仿佛冥冥中的某种默契,少年和少女都喜欢一级级台阶走上去,一百八十二级台阶,他们同时跨上了第一级,又以同样的速度一级一级地走着。
隔着一整个擂台的两端,彼此是无法看到对方的。但是他们的脚步偏偏那样吻合,谁也不迟一分,谁也不早一息。
他们同时来到了用崭新凤凰石修砌而成的擂台之上。
少年微微一笑,温若春风。少女清冷挑眉,凉若秋水。
林玄言想要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口,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季婵溪却轻笑道:“你也很不错,比萧忘好上许多。”尚且带着伤病拖着羸弱之躯在玄门之处观战的萧忘听到这一句,目光一滞,雪上加霜。
身穿白衣,腰佩长剑的少年无声地笑了笑:“你也很不错。我师姐比试的那一天我多瞧了你一眼,那时候我便确信,你是在刻意压制境界。”黑裙少女傲然道:“嗯。我也相信你绝非只是剑快而已。别隐藏境界了,不然你一击都撑不过。”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他向前跨了一步,走入了一境。
仿佛历史重演,和季婵溪昨日如出一辙。
季婵溪看着再走一步进入两境的少年,冷哼道:“无聊。看来你也没比萧忘好多少。”
一阵阴鹜至极的气息忽然铺满全场,像是秋风袭地,满城寒霜。
少年刚刚抬起的脚忽然停下了,他在空中悠悠地晃了晃才落脚,脚一生根,林玄言的气势陡然攀升,他剑仍在鞘中,整个人却如利剑出鞘,锐不可挡。
试道大会的魁首之争一触即发,众人还未在林玄言展露实力中震惊过来,季婵溪的身影便如弹丸般弹射而出,在空中划成一道笔直纤细的黑线。
那道笔直的黑线触及林玄言身前之时忽然陡然变形,犹如一道飘摇折断的雨丝。
她的身影没有变,只是林玄言的剑光已经亮起,她的影子在剑光的折射中骤然弯曲,一白一黑两道线触及的一刹那纠缠了许多次然后猛然错开,无声无息,那身影纠缠之处飘着很多黑白的绸丝。那是袖袍撕裂的痕迹。
这是双方五境修为的一击。
双方身影触地一弹,季婵溪低喝一身,一道墨色烟雾自周身腾起,随着身影化作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向着林玄言猛扑过去,林玄言紧握剑柄,一道明艳无比的剑光由微及硕,仿佛猝然一闪的亮光。剑光惊艳斩去。身影再次空中交汇,墨烟幻化出的怪兽笼着季婵溪,她的容颜依旧清明,只是在如此映衬之下显得尤为清媚。
剑光与墨色彼此抵消彼此吞没,刹那即逝,依旧悄无声息。
这是双方六境修为的一击交锋。
错开的身影再次一折,一记记惊雷般的啸声在场中蓦然炸响,那是空气引爆的声音。林玄言横剑,手腕一震,仿佛身前有道沟壑被瞬间劈开,他向前一步,剑气随之破碎迸溅,在外人眼中,那便是一座毫无征兆升起的百丈峰涛。
七境!林玄言也迈入了第七境!
季婵溪神色自若,而两人目光隔空紧锁,烟霭自她眉间生,她本就漆黑的瞳孔一下子便是被墨云遮住的月亮,变得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整个会场之上忽然拔地而起一阵阵虚幻的影子。无数墨色的山峦拔地而起,凌空相接,仿佛有人执笔蘸墨一气呵成,将一副水墨山水画硬生生地铺满了整个擂台!
那是道阵,以季婵溪为中心,一局道阵转瞬铺成。
层峦叠嶂,遮蔽了林玄言的视线。他挥剑斩出,明艳的剑光撕破山崖,裂开墨色,只是一山崩塌便马上有另一山升起,层层墨色山峦如潮水跌浪,仿佛千军万马,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季婵溪的身影隐没其中,伺机而发。
天上阴云密布,沉闷的气息越来越浓,似大雨将至。
林玄言垂下了眼,对着万千河山视而不见,他展开了他的剑,一手握着剑柄一端,一手以三指捏着剑刃,他手指缓缓拂过剑刃,却又剑音缭绕而起,连绵不绝。
一声清吟如凤栖高枝,乍破而去。不知何时,林玄言的手上已经没有了剑!
而墨色山峦之中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两道剑光,一道清和温柔,曼妙划过。一道雷霆凌厉,斧劈而下。
天地有雷鸣。
那是真真实实的雷鸣。
层峦纷纷崩塌,季婵溪神秘莫测的身影化作水墨画的一笔轻盈而动。划过两道剑光的缝隙,她随手一抓,竟然托起了一座墨色山峰,而那座林玄言眼中高大巍峨的墨色山峰在她眼中不过手中一粒黄豆,虚虚实实。她随手一甩,山峰震落,被两道折回而来的剑光劈成三段,剑光也随之微黯,越来越多的墨色涌来,仿佛众星捧月,将那两道剑光瞬息吞噬。
而此刻天上阴云堆积汇聚,雷声滚动,骤然间大雨泼下。
两人相击竟引动天象,大雨提前一炷香时间落下。四位镇守长老各展神通替场间之人阻挡雨水。
而那季婵溪的道阵之中灌入雨水便更为声势骇人,本来干涸的河床之中开始有龙走水,显化山洪。
刀光剑影大雨大泼墨!
白雨翻盆,雨丝如坠,大幕倾泻。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坠落道阵之中,搅成一片浑浊。一道剑光纵横河山,遇山开山,遇江截流,最终化作一道白影落在了林玄言的掌间,就在他修长的指节扣住剑柄的一瞬间,那些即将触及到白衣上的雨珠骤然弹开,与下坠的玉珠撞击到了一起,溅成了茫茫的雾气。
林玄言忽然微微一笑,曼声长吟:“载将春色过江南。”剑也清吟,徐徐斩出,林玄言湮没在剑光中的身影飘忽不定,他不停挥剑,剑光星星点点,似万千落花,照亮山山水水,仿佛他一叶作舟,洒然渡江,漫天雨水泼下,不沾白衣丝毫。
星星点点的碧色剑光汇成一片,仿佛是剑硬生生地截下了一方天水,横亘其间。
一剑开山斩江河。
季婵溪神出鬼没的身影化作一道墨色的影子扶摇而上,她眉目之间显露清冷之色,她冷哼一声:“徒有声势,不过如此。”就在道阵土崩瓦解的一瞬间,一拳击出。一个无比高大雄伟的黑甲身影站在了季婵溪的身后与他同时挥出了这一圈,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将那声势浩大的剑光瞬间轰碎。
林玄言面露异色,一剑再斩。
天上雷鸣,天下拳声。季婵溪和身后黑甲巨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一拳再出,快得令人发指。
砰砰砰!
空气猛然炸开。季婵溪露出了一丝嘲弄之色。方才林玄言暗中在空气之中隐匿的剑气杀招被随手锤破。下一圈直撞脑门而来。一泓白光浮于面前,林玄言已回剑封挡。即使是回剑格挡的动作,他依然利用间隙挥出了许多剑,剑气披靡而去,撕开雨幕,点亮雷光,一下子斩去了黑甲巨人的右臂。季婵溪身后法相轰然崩塌。她依旧不为所动。
她身影一起,身后便又有新的法相,那是一个生着乌色羽翼的三头怪鸟。
方才被一拳砸得身形后退了数丈的林玄言神色愈发凝重,他没有急于出剑,而是单手握住剑柄,侧身而立,剑尖不过微出腰间,伺机而动。而他身边,剑光风生水起,相连成阵。
“不堪一击。”季婵溪冷冷道:“给我破。”
妖异的气息随着雨水一同坠下。每一条雨线都像是一道从天上而降的剑,仿佛下一个瞬间,林玄言便会千疮百孔。
林玄言平静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异样:“你入魔了?”季婵溪嘴角牵出一丝清冷的笑意。
林玄言眉头皱的更紧。这也不像是入魔……这到底是什么功法?
林玄言骤然抬头,漫天雨丝在他眼中仿佛一个个扑面而来的恶鬼,有的獠牙狰狞,有的神色扭曲,有的三头六臂,有的挥舞巨镰……他们身影相加,厉声咆哮,择人而食。
那是眼前的地狱之门洞开,妖魔鬼怪汹涌而出,如惊涛骇浪。
白衣少年忽然紧咬牙齿,他闭上了眼睛,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剑上,一声爆喝随着剑的清鸣骤然响起,大雨下坠的声音混合着袖袍裂帛的声响贯彻擂台。
天地大方光明。林玄言再次横剑。用最古朴的姿势斩出了最简单的一剑。可此剑却无比明亮,仿佛昏晨之中涌出的一捧朝阳。剑如朝阳,少年亦如朝阳。
漫天雨幕瞬间倒卷数十丈!
一刹那,仿佛雨过天晴,阴霾散尽。季婵溪的诸多恶鬼法相顷刻崩碎,她仓促结印,猝然后撤,无数法相相继拦在身前,挡去这一剑之威。她这才堪堪避开最耀目处,可是她的身影依旧被白光吞噬,而那倒卷数十丈的雨水更是将她两臂的袖子瞬间破碎,露出了两截玉藕般的白色雪臂。
片刻之后,季婵溪从白光中跌出。雨水瞬间浸透全身,她落地之后大口喘气,不停咳出鲜血,神情不解。
看到这一幕的俞小塘忽然失神:“这一剑不是……”裴语涵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俞小塘瞪大眼睛看着师父。神色震惊。
在场越来越多人反应过来,这一剑不就是当日俞小塘用出的那一剑么?
只有极少数的人还记得它的名字,苍山捧日。
再次倾盆而下的大雨也瞬间浇透了林玄言,他拖着剑,同样神情疲惫。这一剑虽然也重创了季婵溪,可是很明显伤敌一千,自损两千。那一剑的最锋芒处被厉鬼法相所挡,落到季婵溪身上之时威力早已大大折扣。
咔擦一声脆响。在雨水砸落的嘈杂之中显得无比刺耳。
剑断了。
三月断了。
林玄言看着断落到地上一截的剑,神色悲哀,他望了一眼裴语涵的所在的位置,有些抱歉和遗憾。裴语涵木然而立,虽然在把剑借给林玄言之前她也有过心理准备,但是陪伴了五百年并有特殊意义的剑就这样断了,那一瞬间,她还是猝然心碎。
季婵溪见状,冷冷道:“还敢分心?”
声音未绝,拳已先至,林玄言干脆弃剑与季婵溪对拳。两个身影在空中交错撞击,他们再也无暇去阻挡落到身上的雨水,拳拳到肉,直撼体魄。
她声音很平静,像是七月无风的湖水。听不出一丝的波澜。
林玄言身子微僵,蹙眉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季婵溪平静的容颜上终于有了一丝微澜。她有些恼,但还是顿了顿,重复道:“我让你操我。听清了?”
“嗯。”林玄言确认自己没有曲解她的意思之后点点头,又歪过头想了想,认真道:“不操。”
季婵溪蹙起了秀眉:“嗯?”她想了想,问:“你觉得我没有陆嘉静好看?”林玄言道:“和这个没关系。”
季婵溪下意识看了一眼屋子,她瞥见了屏风后露出的一抹白色的衣角,心中了然:“还有人在你屋子里。是你师父么?”
“嗯。”
季婵溪道:“我不介意。”
“嗯?!”林玄言瞪大了眼睛。心想你不介意什么啊?
容颜古静秀雅的少女没有理会他,直接推开了他走进了屋里,林玄言此刻身子尚弱,自然拦不住她。季婵溪走进屋内,对着那屏风施了一个礼:“见过寒宫剑仙。”
裴语涵从屏风外走出,看着这位与她同称为王朝四大仙子的妙龄少女,神色古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季婵溪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正色道:“我不介意她在旁边看着,或者让她一起来也没关系。”
林玄言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望了裴语涵一眼。果然裴语涵面色有些难看,她轻挑秀眉,但是她也不会对一个晚辈如何,只是训斥道:“你们方才的对话我听到了。不管其中有什么过节,我都希望季姑娘可以自爱。”
“自爱?”季婵溪淡然道:“我曾经听阁中一些人偷偷说起过我爹骑在你身上的样子。”
裴语涵神色一滞,她先是恼怒,张这张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地笑了笑,她微微低头,神色落寞。
林玄言哪能看到裴语涵被如此言语欺负,他神色严厉地看着季婵溪,气若游丝道:“你还欠打是吧?”
他们都不由地想到了白日里这绝色少女被他当着几万人的面打屁股的事情。
那是何等的羞辱。
季婵溪闻言却毫无恼怒,反而轻轻地笑了出来。她转过身子,深蓝色的衣裙熨帖着的背臀对着林玄言,那个纤细腰肢上系打着的淡雅的蝴蝶结,勒紧腰肢,更显得不盈一握。将那本就至美的曲线装点得更为诱人。季婵溪轻声道。
“你来呀。”
林玄言彻底傻眼了,心想今天这季大小姐是抽什么风?本来心中恼火的裴语涵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懵,她不禁苦笑了一声道:“季姑娘,就算是玄言故意让你,你又何必如此?”
林玄言忽然沉了下气,他望着裴语涵,温然道:“语涵,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季姑娘单独聊聊。”
他没有喊师父,而是喊的名字。裴语涵心绪有些复杂也无暇多想。她看着林玄言,虽然心有犹豫,但是还是出了门。
等到裴语涵将门掩上,屋子里便剩一片静寂。
林玄言自然不会兽欲大发直接将这位妙龄少女抱上床办了,他没有谈方才的事情,而是提起了一个让他也极为好奇的问题:“季姑娘,那个法相到底是什么?我曾听说失昼城……”(
)
季婵溪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就想说这个?”
“不是的,只是我……”
季婵溪再次打断:“你是看不起我?”
“……”
她冰凉话语之间自带清媚,林玄言也忍不住心中微动,他望着季婵溪曼妙灵秀的腰背曲线,那衣领微微向下,露出了脖颈下一片雪白的肌肤。他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季婵溪轻轻转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走向他的身前,林玄言微愣,随着季婵溪的步伐,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谁料季婵溪步步急逼,咯噔一声,林玄言的脚后跟碰到了床板,他已经无路可退,只感到腰身一重,季婵溪已经欺身压上,她丰嫩的胸脯轻按在林玄言胸膛上,微微挤压得有些变形,她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些有趣的笑意,林玄言感受着摩擦着自己的那柔软丰弹的胸脯,那种缓缓刮擦而过的感觉,让他心跳不免加速。
他发现自己很眷恋这种久违的感觉,但是他依旧用力推了开了季婵溪。
季婵溪身子微退,她雪白的脖颈上微染霞色,声音清凉道:“我不好看?”她的身材纤柔曼妙,最是浮凸有致,纤肿得当,此刻将随意披下的长发绾至脑后更显清丽绝伦,她在最好的年纪,也拥有最好的容颜。她知道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想拥有她,但是她都不曾多看一眼。此刻箭在弦上却被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她微微气恼又觉有趣。
林玄言急促喘息,但是依旧威胁道:“你要是再敢威胁我,我就打烂你屁股。”此刻暧昧的气氛里,这样的话语不似威胁更似调情。
季婵溪却渐渐敛去了本就极淡的笑意,她的眸子清冷如水:“下次再见,我自会斩去你的手臂。”
林玄言背脊发凉,他不知道季婵溪是不是认真的。而此刻季婵溪脸上的冰冷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少女温软的身躯再次压了上来,她竟然一下子握住了林玄言的下体,虽然隔着长裤,但是那种肉体散发出的滚烫怎么能掩饰。
少女手指微动,便将那已经勃起的龙根握在了手心里,拇指扣着上端,三根手指扳住另一边,隔着裤子轻轻摩挲。
林玄言喉咙口发出呜呜然的声音,他想要动弹,却发现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锁住了一般,他心中了然,此刻自己修为大损,境界远远不如季婵溪,只有受制于人任人宰割的命运。
他看着那与自己凑得很近,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色娇靥,看着那水盈盈的秋水眸子,看着那脸颊上微微泛起的桃粉,他心砰砰直跳,虽然他修道百年,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还只是新人,季婵溪脑袋微低,那俏脸两侧的漆黑发缕落到胸上,轻轻蹭了蹭,有些软,有些痒。林玄言有些把持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喊道:“救……”
命字卡在了喉咙里。他感觉有东西印上了他的嘴唇,很软很糯,没什么味道,带着些清香,很想一口咬下去,又仿佛只能细细怜惜。
“呜。”林玄言睁大眼睛,望着她近在咫尺低垂的睫羽,才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吻在了一起。少年的救命声卡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有机会出口。
季婵溪抬起了小脑袋,看着脸色发红的林玄言,林玄言呜呜了两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他气愤地瞪了季婵溪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绑住了四支堵住了嘴巴随时待宰的小羔羊。
季婵溪伸出纤长的青葱手指,挑开了自己衣前的那红色细线,她的胸脯绝对算不上硕大,但是有种少女独有的丰实饱满,绣花的深蓝色衣襟随着细线脱落敞开。林玄言看的目瞪口呆,那衣衫里竟然连抹胸都没有,明晃晃的雪白肌肤和那露出的半只娇乳让人目眩神迷。
虽然那里白日里比试的时候他看过甚至摸过,但是那时候暴雨如注,打斗得更是天昏地暗,哪里看的真切。此刻在灯火微明的房间里,那里映照着烛光,染上了艳丽的颜色,显得暧昧而娇艳。
少女望着他,目光清媚,如倒影水影的水湾。
她开始解他的衣衫,白布的衣带被她轻轻抽出扯去,林玄言只觉得腰部一松,那衣衫便向两边散了开来,少女开始脱他的裤子,那裤子刚刚褪下,那阴茎便弹了出来,高高昂首,如一柄直指季婵溪的长剑。少女望着那根灼热的阴茎若有所思,她灵巧的小手摸了上去,手心微凉,阴茎滚烫,林玄言面色大变,浑身颤抖,不知道是舒爽还是抗拒。
少女眉眼带笑,食指拇指作扣,轻轻弹了弹林玄言阴茎的顶端,那阳具随之晃动,几欲喷薄。少女微讥道。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老实。”
这句话居然让一个少女对自己说了?林玄言深受打击,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五百年未有的侮辱,那些年他行走天下历练之际,被人辇得犹如丧家之犬之时都不如此刻这般狼狈。
少女握着他的阳具,如抚琴一般轻轻敲动了一下手指,接着握着下端,自下而上地来回揉弄着,林玄言身子本能得颤抖。微微揉弄了十几下后,少女咦了一声,因为她发现那肉棒非但没有变粗变硬,反而有软化的迹象。她看着林玄言,神色有些凌厉。
林玄言哭丧着脸,他在心中不停地念诵着太上清心咒,强入忘我之境,纵使身前有百般刺激,他依旧强行进入了无欲的心境,纵使这种心境随时会被眼前这个‘强奸’自己的小妖精给破掉。
少女冷冷地哼了一声,她的手骤然加大了力道,林玄言瞳孔微缩,身子猛然一颤,这一颤,竟然硬生生地打破了手脚的束缚。但是少女好像没有察觉,她微微前倾身子,诱人的胸脯仅仅隔着一件薄薄的衣衫蹭弄着他的胸膛。她伸出了小小的香舌,微微挑逗了一下林玄言的脸颊。林玄言只觉得脸颊湿润,闭着眼睛不敢看她。
少女渐渐感受到,手中那根软下的长棒再次缓缓坚挺起来,她轻轻一笑,神色有些得意。
“啊!”少女忽然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娇呼。
林玄言忽然起身,撕扯开少女的衣襟,他无暇去欣赏那衣衫内流泻的春光。
白日里的战斗让他深刻认识到少女的乳头是多么的敏感,仿佛攻蛇七寸一般,他盯住了那玉女峰顶被淡淡的乳晕衬着的坚挺蓓蕾,手指捉住,用力一掐。
“嗯…啊……”少女浑身抽搐,胸脯一颤,乳浪香艳翻滚,犹如疾风劲草一般,她美眸半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婉娇啼。
忽然乳头失守的少女无暇再去禁锢他,她的身子反而一塌,被少年反身压了上去,林玄言发觉自己可以说话了,连忙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对着门外大喊:“师父!救命!”
仅仅几息之后,大门轰然被破开,长风灌入,女子剑仙裴语涵挽着长剑白衣玉立门口。
林玄言和季婵溪的目光纷纷望去。
在裴语涵的视角里,她只望见林玄言衣衫不整压在季婵溪的身上,绝美的少女罗裙半解,胸脯袒露,衣衫自肩膀滑下,露出断崖般挺秀的肩膀。而自己的宝贝徒弟正用手掐着少女的乳头,身下那根勃起坚硬的肉棒更是顶在了少女柔软的肌肤上。裴语涵脸色骤然羞红,一身夺人的气势瞬间全无。她愣了片刻,然后怒气冲冲地望向了林玄言。
“你把人家女孩都这样了,居然还敢喊我进来,难不成真想让我一起?下作!”
“师父,你听我……”话音未落,门已经砰然摔上,屋内的烛火都被震得剧烈晃动,摇起艳红的光影。
林玄言百口莫辩,眼睁睁看裴语涵俏脸带怒地离开,欲哭无泪。
身下一向不苟言笑的少女竟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坏笑着望着林玄言,声音清凉道:“感觉如何?”
林玄言再也不想容忍这个少女,他抓起她的手臂,想把她身子扳过来狠狠打一顿屁股来解心头之气,孰料他忘了自己的修为此刻远在少女之下。忽然间电光火石的三两下,少女连点了他的几个大穴,他身子一软,仓皇倒下,少女再次反身压上,林玄言此刻彻底成了待宰的羔羊,他想默念清心咒,但是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反而适得其反,胸腔中竟有情欲大涨上窜。少女的玉手再次握住了他的龙阳之处,酥麻的快感席卷全身,那一瞬间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吮吸着这种刺激。
林玄言胸膛剧烈起伏,他浑身燥热不安,俨然要被情欲所吞噬,而季婵溪手中的阴茎也愈发粗大滚烫,她清雅的容颜上浮现出娇妍之色,她的脸颊凑到了林玄言的耳畔,吐气如兰:“其实你很想要吧。”
“唔唔唔……”林玄言百口莫辩,身下的阴茎又狠狠地出卖了自己。
季婵溪忽然用手扣着自己的衣襟,缓缓向下扯去褪下,那衣衫一直褪到了臂弯处,遮掩了一半的身子,露出了刀削版秀丽骨感的肩膀,玲珑的锁骨之下两团丰嫩挺拔的乳肉半遮半掩,风韵十足,少女的肌理天生细嫩,有种绷着的紧致感,此刻望上去更如丝缎白绸,尤胜天仙。林玄言看着这个誓不罢休的精灵般美丽的少女,心中防线早已松垮了大半。
但是他依旧想要负隅顽抗一下,他强忍了几欲喷薄的情欲,偷偷催动着体内的气息,想要突破季婵溪的封锁。
咯吱!
猝不及防,门又开了。
试道台前衣冠如雪,各大门派宗主和皇族当权者为陆嘉静的事已然吵得不可开交,当权者执意要在今日进行那一场交合向天下宣告阴阳道之正统,而另一派认为女子之间无法交合,况且季婵溪是处子,让她当众除衣带着假具破陆嘉静的身子,她也断然不肯。
一位眉心红痣的仙象老者道:“陆宫主侍奉王朝百年,殚精竭虑,修为高深,以往一直安然无恙,为何如今神殿要如此咄咄逼人?”有几个皇族使者神色古怪,其中一个身穿蟒服,方脸圆耳的官员沉声道:“其间自有内幕,暂时还不便公之于众。”
“那今日怎么办?难道这场试道大会的落幕要让天下看笑话了?”
“或者试图说服季婵溪,以假阳具作为交合吧。”说话者是赋雪神殿的副殿主,赋雪神殿殿主为王朝郡主,而此时郡主正云游天下,所以他的话便极其有威望。
却听一人怒容道:“休想。”
说话者正是季易天:“让婵儿行如此之事,我阴阳阁绝不答应。”一时间四下噤声,季易天的地位和修为在人间都是最巅峰的一批人,即使是神殿殿主也要拿捏掂量。
忽然有人笑着摇头道:“阁主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技惊四座,令在下佩服。”何人敢如此大胆?季易天望向那人,面色微变。那人怀抱狭刀斜斜地站着,一身刀意浑然流泻。刀与剑都被认为是旁门左道,但是天下练刀的武夫数量依旧众多,只是有大成就者很少。而这位用刀之人责是其中最赫赫有名之人,雪潮刀杨君。但无人轻视他,他无宗无门,昔日单刀入北域斩大妖,一举成名。
季易天冷哼道:“阁下有何高见?”
杨君笑道:“不如从皇家之中推举出一人,从各大宗门之间推举出一人。让两人再决斗一次,胜者可得陆宫主的处子。”
皇族一脉的势力脸色有些难看,众所周知,天下皇脉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天生便极难修行。如何能与各大宗门的天才弟子较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场面微冷,有些尴尬,四皇子忽然起身笑道:“杨刀圣此言有失偏驳了,论武力我等自然远远不如,在下和陆宫主有些交集,陆宫主的为人也算了解,不如让我去与陆宫主商榷一番?”
立马有皇家之人附和道:“如此甚好。劳烦三皇子了。”此言虽下,但是仍有人心生不满,想要反驳。一个清冷的声音若流水般缓缓地流过场间。
“不劳各位挂心,嘉静自有献身觉悟。”
一袭凤凰雪浪牡丹长袍的陆嘉静凝立场间,她头束青玉宝珠发冠,青丝如绸缎垂落腰间,她长裙曳地,盛装而来,眉目之间的萧疏清冷化成了清暮宫宫主独有的清贵之气。
平日里一袭简简单单的青衣长裙的陆嘉静便已很美,此刻盛装华袍之下,气质更胜天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深居简出,极少见人,此刻站在宽阔的试道台上,无论多么美丽华贵依然显得那么孤单。
关于她的故事和传说和太多太多,难辨真假,在王朝的人民心中,她便是神仙似的女子,只是这一刻,仙人走入了凡尘。
陆嘉静褪去了一身清冷素妆,像是一株叠叠绽放的牡丹。
她玉身长立,纤纤素手轻轻拢了拢深青色的秀发,如掬起一捧碧水,只是简单的动作,便让所有人屏气凝神,沉醉在这绝代的风姿里。她睫羽微垂,目光如水,衬着华艳裙袍,更显绝色。
她将手轻轻地落到腰带上,玉指一勾,轻轻一拉,那束缚着腰肢的绸缎带子便松了开来,她缓缓解下衣带。衣带轻盈落在地上,本来被束着的艳丽绸袍便随之向两侧荡开,露出了澹青色的内衣和肌理雪白的皮肤。而那极其挺拔丰满的秀丽玉峰更将衣服高高撑起,显露出明显的弧度,山峦如秀,配合着一身几乎完美的曲线,不禁让人对那丰腴柔嫩的秀乳产生了无限期待。
那玉峰会是什么样,那峰顶的一点如豆的风景又会如何艳美?许多人已经垂涎欲滴,等待着陆嘉静的下一步动作。
陆嘉静环视全场,目光平静。
她淡淡地理了理衣衫,动作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却能引发无限的情欲,让人迫不及待,直想自己上前为佳人宽衣解带,寻幽探密,将那从不示人的风景公之于众。
季婵溪作为夺魁者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逆光而立的她容颜淹没在一片阴影中。
陆嘉静淡淡地看了季婵溪一眼,神色清和,如出水芙蓉。(
)
可她越是冷静便越能显出那种娇媚如骨的韵味,仿佛只要展颜一笑,千万众生便会为之倾倒。
陆嘉静继续脱,她褪下了笼着衣袍的白纱,随风拂动缠于臂弯之间的衣带也随之飘落在地。普通人的眼神中最多的是期盼与渴望,而那些当权者眯着眼睛,神色满是期盼,一想到接下来三日便可尽情‘款待’这位颠倒众生的女子,他们的心情便情不自禁地愉悦了起来。只是他们仍然不解,陆嘉静到底怎么破身?
她甚至没有用手,她轻轻地摇晃着香肩,柳腰随之微摆那华绸衣袍便如水滑落,一瞬间,全场哗然,那衣袍坠地之后,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得近乎透明的青色单衣与其中隐约可见的雪白抹胸了。阳光透彻,那单衣如若无物。她松开裙带,娇臀轻轻摇摆之间,那长裙也一点点地下移。
众人谁也不敢出声,闭住呼吸看着这一幕,生怕错过什么最精彩的节点。
陆嘉静忽然不动了,她轻轻一笑,转折得恰到好处,她忽然将青色单衣飞速一脱,随意一甩,然后拢了拢秀丽的青发,解开玉簪,长发滑落,垂在玉背之上,美不胜收。
她微微低头看着下身仅仅蔽体的裙摆,正打算继续摇臀使其脱落之际。忽然有人打断道。
“够了!”
那同样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众人身子一震,紧绷的弦被打断之后不免有些恼怒。循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季婵溪。
季婵溪缓缓走到了陆嘉静身前,气势夺人。
“别脱了,我带你去接天楼。”
季婵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嘉静当众脱衣的场景,她会很心痛,即使陆嘉静没有丝毫不适的表情,即使她的动作也是那般的灵巧自然。但是她越是平静,季婵溪便越是觉得不舒服。
“季大小姐,希望你不要扰乱试道大会的正常进行。”有人站在高处威严道。
季婵溪冷冷道:“我是夺魁者,我要去接天楼要她的身子,难不成你想要本小姐在这里脱衣服给你们看?”
“不敢,只是……”
季婵溪直接打断:“你们有意见?”一时间季婵溪俏眉轻挑,秀靥上尽是怒容,杀意蒸腾而起。四下噤声。
陆嘉静看着她,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她有些无奈有些哀婉:“季姑娘,你不必如此。”
季婵溪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她走到陆嘉静身边,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决然道:“我们走。”
陆嘉静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老夫有意见。”这时高台之上又有人声起:“希望季大小姐不要挑衅王朝尊严。”
说话者正是那位高深莫测的姚姓老人。
季婵溪毫不留情:“挑衅了又如何?”
姚姓老人不动声色,而他身旁几人却是勃然变色。在看台之上远远旁观的林玄言刚刚睡醒从洞天里走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知所解。他望着那褪去了一半衣衫的陆嘉静更是面色沉重,五指在袖袍间轻轻掐算。
在众人眼中,那是仙家和王朝之间的针锋相对,所有人都觉得皇朝会作出退让之际,忽然有人发现,姚姓老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季易天忽然勃然大怒:“姓姚的你敢!”
忽然间天地微黯,一道长风惊起。姚姓老人灰色的身形在空中不过一线影子,他拍出一掌,直逼季婵溪。季婵溪忽然转身,面色微变,如临大敌。陆嘉静也是神色剧变,她反手握紧季婵溪的手,想要拉开她。
这一掌没有太大的杀力,但是会带来极大的痛苦。姚姓老人身为皇族之人自然要为皇家立威,哪怕那个人是阴阳阁的千金大小姐。事后他人如何怪罪他也管不着,他只需要表现出自己对皇族的忠诚。
以季易天的修为也来不及阻拦,他看得出这一掌的奥妙,但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想季婵溪受一点伤。
陆嘉静握紧了她的手,想要将她拉开。但是那气机已然遥遥锁住,陆嘉静单凭手劲如何能制止?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没有人想到姚姓老人的出手会如此迅猛不留情面。陆嘉静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坚韧之色。她一下子站在了季婵溪的面前。
“你做什么?”季婵溪面色微变。
陆嘉静拍出了一掌。
一道玄之又玄的掌劲随之而出,陆嘉静身前似有阴阳双鱼旋游而动。
皇族当权者神色剧震。那些知晓内幕的人都知道,清暮宫宫主仙道早已修为尽废,那么她为何能拍出这一掌?这一掌从何而来?难不成她又偷偷修行想要卧薪尝胆一举报复?想到这里众人不免背脊发凉一阵后怕,若不是今日姚姓老人出手相逼,他们恐怕要被陆嘉静一直隐瞒着。
但是即使如此,依然阻挡不了他。
那一掌的力量,不是如今的陆嘉静和季婵溪能够抵挡的。陆嘉静有些绝望,她苦心孤诣隐藏的力量本该一鸣惊人。奈何如今尚未大成便被逼使出。而即使使出依旧会无济于事。因为来者是那人。
那一掌顷刻便至。
有些人于心不忍,闭上了眼。
天地间没有任何声音。
姚姓老人的身子竟然悬停在了空中。紧接着,他的身影一路倒退,竟然如时光倒流一般回到了最初的座位上。姚姓老人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场中凭空出现的那人。
一位银发女子站在陆嘉静的身前,同样对着姚姓老人拍出了一掌。她五指细腻如玉,似精心雕琢,吹弹可破。可就是这只手,将不可一世的姚姓老人硬生生拍回了原点。
失昼城的绝学名动天下,却极少有人真正见过。传说中,失昼城建立在光阴的裂缝里,其间的修行天才们,甚至掌握了一点光阴的秘密。那本来只是故事。
但是这一掌,似乎成了最好的证明。
陆嘉静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黑衣银发的女子,轻轻叹息,只是说了声:“谢谢。”
南绫音没有对方才的行为作出太多的解释,只是对着姚姓老人淡然道:“陆嘉静伤不得,季婵溪更是如此。”
姚姓老人被一掌逼回只觉得颜面扫地,怒极道:“你们失昼城也想插手我轩辕王朝家事?”
南绫音显然也受了些伤,但是她很快平复了气息,淡然道:“这位季姑娘的事,亦是我们失昼城的家事。”
什么意思?季婵溪和那座建于海上的神仙城楼有何关联?
林玄言听着这句话,心中了然,南绫音这话,无疑印证了他的猜想。他望着场间,此刻以他的能力,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姚姓老人不为所动,怒容道:“无论如何,这也是神殿之前,若不是念着你们失昼城当年镇压天魔之功,王朝与浮屿怎会卖你们这番薄面。”南绫音目光严厉:“你要与我们失昼城撕破脸皮?”姚姓老人没有回话。他静静地看着南绫音,目光针锋相对。
正当所有人觉得进退两难之际,一个声音在皇城之中缓缓传开。
皇城之上的气息被抽荡一空,仿佛烈日当下,空气灼烧扭曲,千万里河床干涸龟裂。
护国大阵之上,如同被火把灼烧般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天光射入,一个弹丸般的血红色身影穿针般掠过。
没有磅礴的妖气,取而代之的只是每个人心头一点淡淡的异样的压迫感。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掉以轻心。
血红色的身影直直地撞向第二座城门。手握天雷鼓的金身鬼将翻手锤天雷,一时间雷鸣大动,当空劈下,天罚随雷声滚滚。但是雷声才响,还未落下,那面流铄金光的天雷鼓便轰然破碎,金身鬼将同样寸寸崩裂。
那血红色的身影冲向第三座城门,第三位金身鬼将瞬间被撞成齑粉,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而那身影却没有丝毫的阻碍,一路势如破竹,锋芒无可阻挡。连破六座城门之后,第七座城门轰然洞开,不敢再作丝毫阻拦。
第八,第九,一直到第十三座城门纷纷开启,金身鬼将俱退身让步,仿佛来者才是世界上最大的鬼!
似秋风吹拂,连过承君十三门,拦者尽死。
那血红色的身影便凌空而立,来到了所有人面前,大放光明。
明明是妖,为何能有如此光明之大气象?
等到万籁俱静,人们于尘沙间仰头,如望天上高悬明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天上金光落如流金,华美似烟花坠线。一道夕阳色的长虹砸入场间。衣衫飞舞的猎猎声如秋蝉嘶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袭坠落到场间的红衣。楚将明连忙从接天楼上一跃而下,落到试道台中跪下,他不敢站在比妖尊更高的位置上。
所有人包括林玄言在内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看着那一袭血红色的衣衫。
传说中叱咤北方妖域,据说是长有三头六臂面部狰狞的恐怖妖怪,居然是一位女子!
她澹然地站在场间,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袍,腰束暗红色的裙带,下身是开叉的红色长裙,前襟垂落覆盖至小腿中央,后摆垂至脚踝,玉白色的修长大腿若隐若现。
她的眉目极美,但是所有人第一反应都不是美丽,而是盛气凌人。如剑出鞘。她乌黑的长发流泻如绸缎,简单绾成的一个发髻上横插着一根简单的长方形乌木簪子,两道细红的丝带绕着木簪垂落,一直落于腰间。
场间许多人甚至有一瞬为之倾倒,若世间真有倾国倾城,便大概如此了吧?
她气度从容,负手而立。目光甚至没有落在在场的任何一人身上。她平静地看着远处庄严耸立的干明宫,裙袂飘舞,仿佛皇城的巍峨浩荡在她眼眸中不过最寡淡的一片剪影。
她微微抬首,望向了台中的某处,目光轻描淡写而过。
林玄言浑身一抽,那一瞬他明确地感知到,那双清澈的眸子望见了自己。裴语涵站在他的身侧,按剑而立,那剑是赵念携带的雪牙剑。剑本为魔剑,此刻更不住哀鸣。
等各门宗主缓过神之后,纷纷亮出神兵利器,一时间,兵戈之声叮当作响。妖尊的目光悠悠环视场间,那双像是没有聚焦的眼睛却是无比澄澈,那姣好的容颜上甚至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
最先说话的是那位姚姓老人:“妖尊大人,许久不见。”
妖尊却丝毫没有理会他,她望着众人,忽然莞尔一笑:“听闻人间素来轻视妖域,以为蛮夷,今日本座已至此间。可有领教?”
她的声音清凉如水,缓缓流过在场的每一人的心间,那种声音里,仿佛世间最大的喧哗都会归于舒缓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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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玄门宗门萧四弦,他半身青气半身紫气,身上雷电共舞,比起那日萧忘所使出的淳朴罡烈何止一倍?
在他眼里,妖类最强不过化境,无法问鼎真正的大道,又有何惧?他沉声道:“我有一拳要问问你这妖女。”
紫电青霜如大雨磅礴,当头灌下,声势之强骇人听闻。青紫气瞬息便近,妖尊不退反进,一身红衣被紫电青霜照拂,泛着碧光。
妖尊淡然道:“青紫气,青为霜,紫为电。以阴寒凌厉为本,旁征博引以气象,凝于拳身,声势还算不错。不过一味假于天象,太过重意轻形,不过外强中空罢了。”
苍红色的袖袍如霞虹鞭过,妖尊悍然出拳,拳自袖中生,平淡无奇,直取中门。萧四弦却瞬间面色大变,他厉啸一声,一手青霜,一拳紫电,如擂鼓般当空灌下。似雷神行云布雨。
“变形不变质罢了。”妖尊淡然一笑。左手连出三拳,一拳凿碎青气一拳凿碎紫气,一拳直逼心口。
萧四弦骇然变色,身形飞快后遁。其他人自然也反应过来。天机阁阁主魏峰当空一拍,两道黑白弦线纵天而下,而与此同时,妖尊的脚底浮现出一道道泾渭分明的黑线。那是纵横宗的手笔。
“阴阳弦丝,天罗棋盘。”妖尊语气平淡:“本该同属一宗,只是在施法调气上微有不同罢了。都没有跳出阴阳两极的局限。”
妖尊轻轻跺脚,一模一样的两道黑白弦线纵横铺开,只是与原来的颜色恰好相反。
此刻天机阁魏峰已然当空拍掌而下,掌心似有阴阳双鱼卷成的罗盘交缠扭动,他口中大喝道:“妖孽受死!”
妖尊不急不缓,同样还以一掌。两掌相对,悄无声息。片刻之后,魏峰的身影踉跄跌出,口吐鲜血。
一掌便重伤天机阁阁主,这是如何骇人听闻的妖力?
“阴柔不足,刚强有余。须知运转弦线之时当刚柔相济,心如止水。”妖尊清冷言毕,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各大高手岂能看一个妖女在自己面前如此叫嚣?同为人间两大宗之一的阴阳阁自然不可在此刻退缩,季易天在第一尊金身鬼像破碎之时就知道自己不是来者的对手。
但是他依旧要出手,他并出双指,中指盖于食指之上,做落子状。他生前一瞬间星罗棋布,无数黑白气团犹如黑白子一般静默悬浮。
妖尊淡然一瞥,做出截然相反的动作。她食指压于中指之上,心中默念诀印。同样一瞬间,黑白颠倒。妖尊淡然向前一步。缩地成寸,她一步来到了季易天面前。一拳笔直击出,快如闪电。
拳意不可寻,众人耳畔只觉得炸响了十六次。红衣妖尊一瞬间连出十六拳。
季易天身前黑白子瞬间崩裂,纵使他有秘甲护身依旧倒飞了几十丈才在弟子搀扶之下停下身影。
她向前再跨一步,那一步明明是向前跨的,她的身影却移到了身后。
那位声名赫赫的雪潮刀杨君已然单手握住刀柄。妖尊发出低低的一喝。喝如龙吟凤唳,刀锋颤鸣,竟在刀鞘内炸响了一道闷雷。杨君抽刀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双手颤抖,神色震惊到了极致,那鞘中长刀,竟然未来得及出鞘便被崩裂成了一百余片碎钢!
妖尊走在人群之前,脚下踏着玄妙的节奏,又似闲庭信步。许多凌厉的功法都擦着她的身子而过,她身影穿梭,似羚羊挂角,空灵玄妙,无迹可寻。
身影游刃有余之间,忽有一拳从天而降,来者通体金光,肌肤上泛着晦涩难懂的符箓文字。那些金色文字似一条条缠绕周身的丝带,带着他的身子猛然下坠,重若千钧。
妖尊的身影在空中一顿。她眉眼垂下,拳臂却是猛然上抬,笔直而起。两者拳锋相接,不差毫厘。
妖尊的停在空中的身影被硬生生撼落至地,她红色的裙摆翻滚如浪,卸去那一拳的余力。出拳者同样被震飞,周身金色文字绕之旋转,他连做了许多个翻滚堪堪卸去力道。
那人是六大宗门之一的天澜拳宗的宗主杨撼峰。他吐出一口浊气,握着受伤下垂的右臂,眼中却是钦佩之色:“不愧是北域妖尊,这些年敢硬接我拳之人唯你一人。”
妖尊洒然道:“一拳四劲,各劲之间推波助澜将拳意推至巅峰,可当宗师二字。比起玄门的拳法更知返璞归真的道理。”
闻言,杨撼峰竟是愣住了,那一刻他竟有流泪的冲动。这些年论拳法,天澜宗总是被玄门压过一头,所有人都觉得玄门的运功心法更为高明。他一直很自责,他觉得是自己学艺不精愧对先祖。但是他没有办法解释,因为他一切实力至上,他无法战胜萧四弦便代表着天澜拳法始终比玄门青紫气矮上一筹。
而如今这位魔头的话算不算是为他正名了呢?她若不是北域妖尊,他定将其引为一生知己。
杨撼山感伤之际,妖尊已然连行十余步,破了四宗道法。
她血红色的裙裳上未沾片尘,而她的身影也像是春风无意间吹起的蝴蝶,穿花过柳,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的力量。这种轻盈与沉重之间的矛盾之间,她似乎就站在那个最平衡的点。
又有暗箭袭来。
天云山也出手了,天云山以奇诡身法著称,擅暗杀之术。天云山时代相传非世袭,每代宗主易姓不易名。此代宗主为李天云。一身奇诡道法神出鬼没,已然臻至化境。
妖尊毫不理会,一拳击出。
那一拳却落空了。她的拳砸碎了一个扑面而至的残影。妖尊轻轻咦了一声,忽而淡然一笑。李天云的身影一瞬间在空中显化了两百六十道影子。他有无比自信,仍妖尊道法通天,也无法在短时间辨别出自己真身所在。
两百六十道身影里三层外三层铁桶般围得水泄不通,所有身影一同高喝,拳随声出,声势浩然。
妖尊嘴角微挑,她清冷道:“欲修其术,先正其心。旁门左道如何入得大道?”
空气中传来了无数的爆裂声响。那一瞬,妖尊连出两百六十一拳。
她根本没有多费力气去找,你有多少身影,我便击碎多少!砰然一声间,李天云的身影吐血倒飞而出,与此同时,所有的影子都烟消云散,天云山众弟子连忙飞身而去搀扶宗主的身影。李天云瞳孔通红,神色震惊而不甘。
一道新月绽放于皇城之上。
那是一道剑光。妖尊抬起眸子,瞳孔被剑光照得雪亮。
一剑天上来,那是裴语涵的剑,是轩辕王朝寒宫剑仙的剑。妖尊难得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她伸手探向了剑光,如只手摘星。她空手接下了那道剑光。
裴语涵不依不挠,天地剑落如雨,一道道玄寒之气自剑刃喷薄而出,笔直切断。剑光是曲折的,其间隐藏的剑意却凝成一线。线如雨丝乱坠。
叮!
红衣如鹤当空翩跹舞动。她双手合十,竟硬生生地夹住了那柄剑。妖尊身子忽然急转,红衣飘舞,风声赫赫,裴语涵的身子也跟着转动。所有的变化只是刹那之间,又是叮地一声。两道身影一红一白相对错开。
裴语涵立于对面,大口喘息,神色不甘而疲惫。她的手里已经没有了剑。她竟然被人硬生生地空手接白刃了。
妖尊自低而高扫视了一眼剑锋,便将它抛给了裴语涵,妖尊轻轻叹息道:“剑意已得真意,不愧是五百年前剑圣叶临渊的弟子。奈何剑心蒙尘,大道无期。”
裴语涵身心剧震。她接过剑,沉默不语。她自然知道剑心蒙尘指的是什么。最终,她对着妖尊深深抱拳。收剑退后。这是她的一份尊重。
俞小塘连忙跑到了裴语涵身边,轻声安慰道:“师父别伤心,很厉害了,一点不丢人。”
妖尊目光轻轻掠过俞小塘,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幽幽。
她一路而来,一路破了十六宗绝学。她闲散行至场间,望着神色落魄的各宗掌门,微然一笑。
干明殿前,尽是黄紫衣冠。赵端山立于皇宫贵族之前,如皇殿与妖尊之间横亘的一座大山。
妖尊的目光悠悠落到他的身上,似一片不轻不重的鸿羽。
“让赵某领教一下阁下高招!”赵端山深吸一口气,如龙汲水一般,周身忽然大风,仿佛他口鼻之处有漩涡涌动,所有灵气都吸入了肺腑之间。
赵端山方才一直未出手,就是等妖尊被十六宗门掌门消磨一些力量。他相信,虽然妖尊看上去气定神闲,但是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连破他们的招法定然极其费力,她也绝非表面上这么轻而易举。他自认自己绝无可能赢,但是也不会败得太惨。
赵端山吸气沉气,身上犹如镀了一层金。妖尊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出招。
赵端山开始狂奔,先是极小的碎步,接着步子越来越大,转而大开大合,气势恢宏,有挟泰山以超北海之势!
一拳当头挥下。足够纯粹,足够干净利落。
妖尊一动神色。一拳出现在了赵端山的额头前。
那一拳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丝毫征兆,更没有人看到她挥拳的动作。那一拳似乎一开始就摆在了那里。赵端山迎面撞来。他拼命侧过脖子想要躲避。但是这一拳太快太快。拳头砸上了额头。赵端山气势逼人的拳头还未来得及落到实处,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地上,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妖尊没有再多看这位不世出的皇族供奉高手一眼。望着众人,漠然道。
“本人邵神韵,还有人要上来讨教么?若是无人领教,那本座便处理一下我族私事。”
话音一落,高台之上身材魁梧的姚姓老人瞬间感觉骨子被重物压迫,似有一座大山压于肩膀,让他呼吸困难。那是一种远古般的威压,来自最久远最深沉的血脉骨髓里。
“妖尊大人孤身一人来我承君城,果然气度非凡,领人折服。但是妖尊若真当我承君城只有这些手段,那也是低估我皇城千年传承了。”当朝皇帝轩辕奕面露微笑,临危不乱。
周遭大臣也松了一口气,当今天子就该有此风度。任你何人当前,依旧镇定自若。
自称邵神韵的妖尊红衣如玉,她负手而立,望着这位人族的当朝的天子,悠然道:“若是你们皇族还有什么其他手段,尽管施展便是。”
神气悠悠的邵神韵忽然眉头一蹙。
皇城之中,飞出了一道光。邵神韵飞速撤动身子,在空中毫无规律地变幻影子,那道光犹如龙游九天,划过一道又一道雪白华丽的弧线。绕着她周身飞速旋转。
叮!
邵神韵骤然悬停身子,那一瞬,她眉眼雪亮,并指前伸。那道势不可挡的白光竟被两指抵于前方。邵神韵双指之前滴落了一滴血。方才连过承君十三门,破十六宗而不沾片尘的她。手指竟被微微刺破。
所有人都神色大骇,不是因为邵神韵。而是那是,那道白光竟然是一柄剑。
那柄剑古拙青钢,大朽不工。无任何花纹雕饰,却古意盎然。
为何王朝之中还有剑修?
轩辕奕对着皇城作揖,毕恭毕敬道:“先生。”
他不是皇上的先生。但是所有人都喊他先生。那是一位老人,白发苍苍,身材消瘦,唯有目光清澈。百年之前,他将名字中的轩字还给了王朝,隐居在老井城中,换了许多身份。
他很爱笑。他对着乞丐微笑,对着官员微笑,对着街坊邻里微笑。即使来者是妖尊,他依然面带微笑。
林玄言忽然黯然神伤,他也认得此人。当年缠着他要学剑术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但是他也不解,在他看来,老人肯定是迈入了通圣境,那么短短几百年时光,为何能在他的面容上留下如此深的痕迹?
本姓轩辕,如今姓袁的老人对着轩辕奕微微一笑,诚心诚意道:“愿我轩辕,国祚绵长。”
轩辕奕深深作揖:“定不负先生所托。”
年轻的修士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朝中许多知道秘辛的官员又不敢多嘴。他的故事很长很长,像极了传奇。只是最后都成了老人忘尽炎凉的微笑。他也是剑修。但是却无人敢非议一个字。
邵神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静道:“老先生,请出剑。”
袁老头大袖飘摇,眉目间尽是沧桑。他微微一笑,眼角满是皱纹。
“剑名五岳。不求快,但求一个重字。”袁老头并指挥舞,剑随指动,吞吐剑气。他话虽如此,但是剑一出手却是极快,如一道细线。只是在老人和妖尊的眼中,这确实不算求快。
邵神韵怔了怔,她忽然笑问道:“袁老先生一生坎坷,轩辕家如此对你,你最后却仍是为他们站了出来。本座佩服。”
袁老头哈哈大笑:“妖尊不也如此?”
邵神韵神色一变,她渐渐敛去了神情,如古井无波,长风带起裙袂衣角,她发下红绸飘扬,杀意盎然。“袁老人可有遗愿?”
老人并未回答。只是朗声道:“流星飞玉弹,宝剑落青霜。”
念及此处,他竟意气风发。古剑染青霜,眉目犹少年。
古剑破空而至,竖于胸前,流光溢彩。
袁老人高声道:“让老夫领略一番妖族通圣是何等的风景。”
直到此刻众人才敢确认,妖尊确实迈入了那个妖族从来都无法企及的境界。那真正迈出了那一步的妖族之尊,到底该有多强?
天地一线,护国大阵破开一道大缝,天光如潮水倒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破空而去。消失在皇城的天宇之上。
众人抬头仰望,心中遗憾却又庆辛。这一场惊世之战无法目睹,自然遗憾。但是若是在皇城中决战。怕是整座皇城被夷为废墟都不够。
…………
黄泉尽头的古城里,终年暮色笼罩。残垣断壁,尘埃累累。
那个面容俊毅的中年汉子蹲在城头遥遥眺望。山外有山,飞鸟孤绝。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坐在城头,坐在古城石墙上,双腿荡下,微微摇晃。她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神色低沉。本该还是绮年玉貌的女子,却已嫁为人妇。
忽然间,她正襟危坐,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男人不解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貌美女子一下子拍走了那只去安抚她胸口的手,没好气道:“别闹。我只是……”
漆黑潮湿的山洞之外,雨幕如帘,山岳倾倒般的黑云阴沉地压迫下来,似与地面离得很近,明黄色的光线在黑云中明灭不定,如蛟龙翻腾。电光雷声震耳欲聋,席卷翻滚,即使是暴雨之中,山坡上的草木依旧被电光点燃,火势一瞬间燃起,在雨幕中疯狂窜动。
岩洞口很是潮湿,林玄言身子靠着山洞较深处的墙壁里,洞并不算得上深邃,有时电光点亮视线,便能一眼望到尽头。
陆嘉静侧过头,瞥了一眼林玄言,平静道:“醒了?”
林玄言看着外面翻滚的雨势和不时跃起又被扑灭的火光,喉咙有些涩:“这是在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妖尊呢?”
陆嘉静淡然解释道:“这是北域,但是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妖尊和我们错开了。”
林玄言紧皱眉头,心想按理说妖尊的实力开辟虚空通道应该不是问题,难不成当时皇城又出现了新的变故?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又问:“陆宫主为何也在这里?”
陆嘉静道:“我与你一同进入的那面虚空。”
“为什么?”
陆嘉静转过头,一道雷火燃起,将山洞之外照得亮如白昼,那一刻陆嘉静的脸因为逆光而变得漆黑一片,看不清神情。片刻之后她幽幽道:“本宫想见一见你。”
林玄言心头一震,又问了句:“为什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陆嘉静道:“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我一位故人的影子。”
林玄言不动声色道:“我确实是叶临渊选中的弟子,虽然我从未见过他。”
陆嘉静哦了一声,听不出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她静静地坐在篝火等,等待火光将她的衣物烘烤干燥。外面雨声喧哗,在山崖林木石壁之间腾起白茫茫的雪浪,雾色濛濛。
陆嘉静低头看着艳丽华美的衣袍,篝火映着繁华,却更凄清落寞。
林玄言忽然问了句:“你认得叶临渊?”
“嗯。”
“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陆嘉静淡淡道:“他很好看,但很无趣。”
林玄言哦了一声,又道:“修仙之人都很好看。”
陆嘉静微笑摇头:“不一样。”
林玄言侧过头想了想,忽然也笑了,他点点头:“嗯,理应如此。”
借着不算通明的火光,林玄言大概地看了过去,这应该是一片山壁,崖壁上许多溶洞,洞壁之间被雨水腐蚀,彼此相互贯通。洞外雷火闪动,将每一条雨线都照彻得历历分明,雪亮清晰。两人长久无话,木柴噼里啪啦的声响渐渐微弱,火光渐暗,风雨清冷。
林玄言忽然起身走到火堆旁,坐在了陆嘉静的对面,陆嘉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林玄言将手放在火光上端,手掌缓缓翻转,渐渐熟络着手掌之间受寒的筋骨。
林玄言展了展骨节分明的手指,问道:“你先前来过北域么?”(
)
“曾来过一次,但是并未深处。”
林玄言嗯了一声,道:“人族对妖族的了解太少了,市面上绘制的北域地图也是五花八门。如果我们如今是靠近王朝那一边倒还好。若是深入北域之内,能不能活着回去都得看命了。”
陆嘉静目不转睛地看着燃烧的火光,缓缓道:“虽然北域很大,甚至可能比王朝大了两倍不止。但是可以根据日月星辰的位置判断方位。”
林玄言看着外面磅礴的大雨,脸色越来越沉重。他发现自己本来一点点回到体内的修为忽然停止了,就像是源头被什么东西截住了一样。再加上先前与季婵溪的那一剑太过勉强,本就不稳的八境修为江河日下,一下子堕到了普通的七境。
最重要的是,如今他手上,连把剑都没有。
陆嘉静的瞳孔中倒映着赤红的火光,她深青色的长发落在肩上,被夜色衬得一片漆黑。她忽然叹了口气,佳人悠悠的叹息声顷刻被暴雨淹没。
她忽然问道:“你们是不是都很看不起我。”
林玄言一震,他不知道为何陆嘉静忽然问这种问题,他安慰道:“陆宫主那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你身为清暮宫宫主,许多事本就是身不由己。你在我们心中,一直是仙子般的人物。”
“若昨日我与某一人真的当众交媾,之后再去那接天楼用身子款待那些人三天三夜,你还觉得我是仙子么?”陆嘉静说的很平静,似是再问一个最平常不过的问题。林玄言脑海中鬼使神差地泛起了陆嘉静被扒光衣服跪趴在地上被无数男人插穴,不停哀婉呻吟的场景,他心头一涩,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清冷的女子,略一沉吟,“仙子为修道之人,为大道登顶委屈一下自己身子,也……未尝不可。”
“你觉得我眼中只有道,把身子看的很轻。对么?”陆嘉静问。
林玄言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在交际方面,他一直不太擅长。
陆嘉静已经自顾自地说道:“我其实很在乎的。”
林玄言没有搭话,他只是觉得,陆嘉静似乎和自己以前认识的不太一样了。
难道只是仙道和阴阳道的区别么。
火光越来越低,陆嘉静眉目间的微红色也渐渐褪去,望过去漆黑如墨。她本来打算借那个机会采补皇家龙气,再次突破化境的门槛,彻底转入阴阳道。但是没想到被妖尊的忽然到来打断了。她不知道自己内心是遗憾多一些还是庆辛多一些。
如果那样,是不是自己可以再次选择一条新的道路了呢?
两人再次沉默。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小,逐渐弱不可闻。林玄言忽然问:“不知宫主如今修为几何?”
陆嘉静道:“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七境,或许更低。”
林玄言没有多做怀疑,低境时修改大道或许比较顺利,但是陆嘉静化境的仙道强行改修阴阳道,其间的艰险痛苦可想而知。如今即使成功,阴阳道的修为也应该很不稳定。
北域的天色极其奇怪,等雨势一退,天上便可望见清澈星斗。星光映照着流水,远望去光滑的崖壁之上像是铺着一层融化的银。
陆嘉静走出山洞,抬眼望去。漫天星辰便落到了她的眸子里。
清暮宫藏书万卷,她五百年里尽数通读,其中星象之类的书她自然也有涉猎,那些星宿在空中连成的符号很是神秘而美丽,足以让人浸淫一生。观天星辨别方向,首先便是找到最耀眼了那几个星星,那些便是灯塔。
林玄言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星光之下清冷微白的侧脸。神色凝重。
陆嘉静忽然缓缓闭眼,睫羽微颤。她扭动头看着林玄言,摇着头惨然一笑。
林玄言心也随之下沉,“陆宫主但言无妨。”
“重虚星和苍河星座都在我们的南面。”陆嘉静缓缓道。
“所以说?”林玄言对于星宿不甚了解,很多星星的名字更是闻所未闻。
陆嘉静微微叹息道:“我们如今恐怕是在北域的最北端。如果我们要回到王朝,可能需要横穿整座北域。”
“横穿整个北域……”林玄言扯了扯嘴角。
陆嘉静道:“或者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妖尊,如果她足够重视我们,那么不多时应该便能找到我们。”
林玄言摇头道:“不可。我辈修道之人,命运怎么能寄希望于一个妖?”
陆嘉静没有回答。
林玄言继续道:“明日便一路南行吧。凭借我们两人的修为,只要足够低调,安全回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何况路上有个大美女陪伴,也不会很孤单。虽然这句话他是断然不敢说出口的。
“嗯。”陆嘉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好。那你在这里守着夜。”
“怎么?”
“我先睡一会。”陆嘉静伸了伸手臂,神色有些倦怠。“北域妖怪众多,杀机重重。别分心了。”
陆嘉静转身走入山洞,林玄言坐在石崖之上向下眺望,神色凝重。
……
陆嘉静太过虚弱,一睡便是过了很久,她靠在崖石上,一片冰冷,醒来时候衣衫沾了些露水。她揉了揉太阳穴,用最快的速度清醒,她知道自己应该没有睡太久。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衣衫,睡觉之前她在衣衫的右下角叠了一个看似的随意的小角。但是如果睡梦中有人偷偷动自己的衣服,她便能够发现,不过那衣衫一角依旧不差毫厘地叠着。陆嘉静微笑摇头,心中居然有些失落。
忽然间,她眉头一皱,猛然抬头。洞穴口看不见那个理应盘膝而坐的身影。
陆嘉静立马起身出去,崖壁之上沟壑纵横,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山道。这也是他带着昏迷的林玄言来到洞穴的道路。而此刻山道之上,触目惊心。
她遥遥望去,山道之下一片红红绿绿,沿途都像是堆积着妖兽的骸骨一般。
她很快平静下来,顺着山道往下走。道上的血水尚且温热,积在坑坑洼洼之间,腥气扑鼻,那些妖兽很多都是被利器开膛破肚,流出花花绿绿的肠子,恶心至极。
妖兽的等级普遍很低,论战力普遍不过三境左右。她不再多看。加快脚步。
山道崎岖难行,她身子虚弱,体内的气海更是出了大问题,所以走得很是小心。
顺着血迹一路过去,耳畔隐约有流水声。
北域的野草皆自生自灭,所以长得很高,几乎都要与陆嘉静的腰肢齐平,而有些野草则行如芦苇,杆枝中空。那些半人高的野草虽已大致恢复原状,但是依稀能看出是被足迹踩过的。前方丛林茂密,掩映如幕。
陆嘉静锦簇秀眉,谨慎地拨开野草前行,脚步悄无声息。
绕过了苍天高耸的古树和一些已经被辟开的荆棘藤萝。耳畔水声更近。她忽然看到溪畔的一根树枝上挂着一件沾染血迹的白衣。陆嘉静心中一跳。莫非林玄言已然曹遇不测?
她的视线连忙向四周搜索。忽然看到了一幕。
林玄言整个人浸泡在水中,面朝着自己,闭着眼睛,露出了半个身子,长发如散如海藻,随着溪水跌宕。他眉清目秀,若不是胸口坚实的肌肉,甚至会让人以为那是一位少女。
陆嘉静呼吸微快,面色微红。她心中有些恼怒。如今二人身陷险境,你居然还有闲心泡澡?
她咬着嘴唇,看着林玄言如雕塑般的身子,竟然情不自禁把他和三皇子做对比。心想青年俊彦果然比胖子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正当她想要假装什么都没看到,隐匿了气机打算转身离开之际。林玄言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如果那是一个女孩子,那第一反应应该便是双手抱胸,身子马上潜入水里,只露出半个头。
林玄言看见那盛装逼人的绝美女子,目光却很平静。紧接着,他才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又觉得有些尴尬。
陆嘉静也愣在了原地,怔了怔之后也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
林玄言默默将半个身子沉入水里:“陆姑娘,你醒了啊。附近我勘察过了,妖兽最高不过三境,我走的时候在你身边设下了禁制的。并不是玩忽职守。”
陆嘉静点了点头。
林玄言觉得气氛好生尴尬,想了想又说:“陆姑娘想必也是无心的,不必介怀,我是男孩子,身子……看就看了,没关系的。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陆嘉静挑了挑眉毛。过分的要求?我看了你的身子难道还要对你负责?
林玄言见她还是不说话,忽然鬼迷心窍地来了一句:“此处泉水温和,有淬体养魂之效。接下来路途遥远,陆姑娘要不要也泡一下身子,缓解一下疲倦。”
林玄言此言一出,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不太对劲,刚想纠正。就见陆嘉静一巴掌隔空拍了过来,一时间水波如浪,林玄言整个人人仰马翻,一下子被冲击力打到了溪水之底。他用力蹬了一下溪水石底,存了一口气,整个人缓缓浮上。
他浮出身子,抹了一把脸。正想解释。却见陆嘉静已经转身离去,她脖颈微红,默然地丢下两个字:“禽兽。”
林玄言一脸无辜,心想明明是你偷看我洗澡啊,怎么就我禽兽了?
等到林玄言清洗完毕,披好衣衫,他望见陆嘉静在坐在外面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无表情。她见林玄言从林子里出来,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
“陆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变化太过突如其来,林玄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身上的佳人。她眼眸几乎闭了起来,不停颤动,唇齿之间因为颤抖而发出牙齿碰撞的咯咯声响。
“陆姑娘?”
她身子一下子倾倒了上来,仅靠着臂肘支撑着身子,两人的鼻尖靠的很近,林玄言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根纤细颤抖的睫毛。
陆嘉静的胸脯按压了上来,丰硕绵软,对着林玄言的胸膛缓缓蹭动。她樱唇微微扇动,吐气如兰,眼眸半睁半闭,迷离似酿着最醉人的酒。
不知何时,她的裙带已经半解,没有了裙带的束缚,衣衫便自觉地向着两边敞开,雪白的肌肤上染着桃色,陆嘉静的身子竟然不自觉地扭动了起来,清贵圣洁的清暮宫宫主竟露出了妖冶诱人之态。
林玄言看着那离自己不过咫尺近的朱红檀口,像是诱人的禁果。此刻他本能的情欲也干柴烈火般燃了起来,小腹内似有野火腾起,一路灼烧而上。他喉咙微涩,下意识地抬头,一口咬住了陆嘉静的樱唇。
“唔!”
陆嘉静蓦然睁大眼睛,两人唇般相印。就这么吻在了一起。
林玄言触到了口中的柔软之后便再不愿松开。他对着那樱唇肆意啃咬吸允,并且无师自通般伸出舌头,去撬开陆嘉静的牙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陆嘉静身子一软,整个人侧倒了下去,眼神迷离。
“你……你放开我……”
陆嘉静似轻声呓语。可是双臂却揽上了他的脖子。林玄言也忘情地抱住了她。陆嘉静松开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微弱。
“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我就打死你。”
此刻的威胁听上去却更似调情,她春水般的眸子里映满了霞色,林玄言的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拨开衣襟深入胸脯,揉捏那柔软硕大的软玉双峰,双峰之上的两粒乳头早已如红豆般坚硬挺起,微一捏动便会惹得伊人哀喘连连。他又时而覆上那挺翘无比的丰隆翘臀,轻薄抓捏,弹性惊人。两人时而吻着时而又分开。此刻她衣衫凌乱半敞,香乳半露,美不胜收。
林玄言忽然揽住她的腰肢,将那衣裙疯狂向两侧拽曳,一边再次吻住了她的檀口,佳人咿咿唔唔地轻微挣扎着,而林玄言一手也未闲着,撩开了她的裙摆一路而上,顺着光滑的大腿一路摸到了大腿根部的内侧。指间已然触到了柔软的芳草,软肉柔嫩,手感极好。
“放开!”
陆嘉静身子猛然抽搐。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林玄言。她压下自己的裙摆,遮住泄露的春光,虽然她雪白的肌肤已经落满春霞,浑身更是被突如其来的欲望冲撞得颤抖不已。但是清修百年,她的心性也绝非轻易会垮掉。
被一把的推开的林玄言猛然一震,他看着已然颤抖着跪在地上的陆嘉静,脑子里忽然清醒了许多。陆嘉静的变化来得太过古怪,而自己似乎也受了什么影响。
陆嘉静十指深深抓着地皮,周围的野草许多被扭曲拔起,她的手指深深陷入了土壤里。
“你到底怎么了?”林玄言焦急道。
而此时陆嘉静已然颤颤巍巍地起身,她眼中的清明再次被情欲取代,身不由己地继续解着衣衫。林玄言连忙冲到她面前,一把按住了她的双手。而陆嘉静不依不挠,努力支起身子,一个劲地往林玄言的怀里钻。
林玄言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刺激之下强行让自己暂时清明,他手指如剑,啪啪两下点中陆嘉静的穴道,陆嘉静身子一软,瘫在了他的怀中,林玄言看着陆嘉静伏趴着的身影,心中满是疑问。这是,他发现陆嘉静的衣衫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拱起。林玄言神色一变,以指为剑刺向了那个怪异的东西。
只听啪的一声,那背部的衣衫裂开了一道小口子,一个嫩绿色的孢子状东西忽然破开,溅出了绿色的浓浆。那东西竟然犹如活物,即使破裂了还是缓缓地蠕动起来。(
)
林玄言皱紧了眉头,用法力包里住它将它锁死扔到了一边。而那东西离体之后,陆嘉静抽搐的身子停了下来,彻底瘫软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看着陆嘉静背后衣衫裂开的口子,下意识地抚了抚她秀丽的长发,自责地自语道:“怪我太大意了。”
他的目光转而望向了丛林深处,神色凝重。
…………
在某一个苍天的古树上,绕着一圈圈青色的藤萝。藤萝缠绕的尽头,竟然生出一张脸,赫然是那个被称为少主的少年。
他没有眼珠的空洞眼眶眯了起来,嘴角咧开,露出极其恐怖的笑容。一直黑色的猿猴也站在高处,以掌遮额,一副眺望的样子。而那个灰衣的奴役蹲在树枝上,阴阳怪气道:“如此珍贵的明阳种子居然就这样被破了,那个年纪轻轻的人好像有点本事。”
少主染着古树疯狂舞动,兴奋道:“这才有意思这才有意思。我已经等不及要平常一下那个极品女人的身体了,到时候说不定能让我破开境界,塑造出身体。”
妖的境界和人的境界划分不同,且妖对境界没有笼统的概念。物久而成精,世间的精怪太过多种多样,每个人的得道方式,修炼方式都不尽相同,但是若想化成人形便极难。许多先前不足的妖怪,甚至需要修到化境才行。
灰衣奴役问道:“若是摆不平呢?”
“这有什么?”少主呵呵地笑着:“大不了让我爹出手,反正那个女人,我要定了。不过啊……”
少主欲言又止。黑色老猿在一旁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似是嘲笑。
少主愤怒地甩起鞭子,对着老猿所在的地方用力一拍,猿猴身子灵巧,一跃便躲避开来,随即找了另一处落脚处。
灰衣仆役笑而不语。他知道少主的意思。若是让他父亲跟着出手了,那那个极品女子的头一杯汤,他多半是喝不到了。
灰衣仆役想了想,笑道:“总之万事小心,让老仆给少主先探探底。”
少主冷冷一笑。这老仆啊,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呢。
这座古老的城池已经沉寂了几百年了啊,真正地堪称荒草丛生,如今终于有新的猎物到来了。
…………
林玄言抱着陆嘉静的身子一直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她的身子时冷时热,气息也很不稳定,像是中了某种异毒。
入夜之后,林玄言在不远处生了堆篝火,周围他以一些粗浅的符箓作为禁制隔绝了虫类,他在石崖边打坐,试图寻找那些被截流的修为。但是一无所获。
他相信那不是人为的。那么是为什么,只是因为,北域离得实在太过遥远么。
等到月以过央的时候,陆嘉静终于转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重新整理好的衣衫,看着上面一些刺眼的褶皱,疲惫的神色有些古怪。
“醒了?”林玄言问。
陆嘉静嗯了一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林玄言摇了摇头,“北域颇为古怪,杀机四伏,以后我们再多小心些就是了。”
陆嘉静点了点头,她手指捻了捻衣衫,似乎还是不愿罢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但说无妨,就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要事出有因,我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林玄言想了想,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说你发情了,然后一个劲脱衣服往我身上扑这种话。他问道:“你还记得些什么。”
陆嘉静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似乎……我只记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下我的脊椎,然后我身体很热,之后就不记得了。”
林玄言点点头,面不改色道:“嗯,你中了毒,好像是衣服上沾上的。当时你有些癫狂,我制住你花了不少力气,不过幸好安然无恙了。”
陆嘉静偷偷撩起衣裙,忽然看到了大腿上的淤青,她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臂,上面都有肉体抓捏的痕迹。她抿着嘴唇,心中已然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但她还是看着林玄言,无声地点了点头。她不动声色地掩回了衣裙,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不再多言。
若是自己一个人孤身来此,是不是已经沦为那暗算之人的禁脔了呢?陆嘉静微微后怕。
片刻之后她问道:“那天亮之后我们便正式开始一路南下?”
林玄言看着腾跃的篝火,平静道:“现在马上动身。”
“为什么?”
林玄言语气微寒:“我们可能正在被观察。”
…………
山崖上篝火微明,一道藤萝攀上岩壁,撑起了一个单薄的人影。
一道灰衣在光火中幽然舞动,宛如灵物。
无数异兽从暗处涌出,汇集到崖壁附近,只等他一身令下。可是灰衣少年的动作却僵住了,崖壁上那两人的身影单薄如纸,一动不动,只是影子随着火光闪烁。
阴风壑下的凉风镇鬼雾缭绕,寒风飒飒,阴气逼人。
一个身材窈窕纤柔,背着桃木剑的白衣少女走过夜间的小镇,夜深人静,天地寂寥如死。她明眸皓齿,身段曼妙,容颜清美到了极致。陋巷之中偶有打更之声乍然响起,梆子声凄厉,可是大街上空空荡荡,却看不到一个大更之人。
白衣少女身前有一枚点燃的火,那是符箓燃成的鬼火,据说可以指引黄泉的路。
她跟着鬼火前进,面若冰霜。指间却已然夹住了几张金色符纸,随时准备出手降妖除魔。她很自信,一个小小的镇头,不可能有鬼怪可以强过自己,因为她是全天下最强的捉鬼师。
偶然陋巷中有大风铺面,撩起她淡紫色的长发,星光照拂之下,长发浮着莹莹辉光,仿佛是同样镶嵌在夜色里的一片明艳星空。
小镇不大,她很快走到了小镇的中央,幽木长廊之后,那是一片清浅的荷塘。
荷塘之中有五朵莲花,冰清玉洁,婷婷绽放,无幽香却自是皎洁。
月影当空,水色幽幽,那莲花花瓣被照得透彻,似冷玉雕琢,清白更胜秋水。
只是池塘很大,莲花却只开了寥寥五朵,显得有些孤单。
白衣少女蹙起了眉头,她看着莲花,总觉得心中有几分熟稔,似曾相识一般,却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就在那迟疑的一刹那,天地骤然昏暗,少女猛然抬头,恰好望见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夜空忽然有一片阴云乘风而来,遮蔽明月,连漫天星光都被刹那吞噬。
少女衣袂飞扬,一瞬间如临大敌。随手甩出三张淡金色的符箓,周遭一下子被点亮了,灼热的光线犹如熔金,照得她面如金纸。
火光点亮的视线之中,哪里还有小镇荷塘,这里分明就是一块荒凉的坟地。
一股阴煞之气从背后袭来,寒风透骨凉彻脊梁,少女双手捏符猛然回身,一个面容枯瘦的黑色僵尸就在她身后一尺,空洞而发着幽幽蓝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不知何时,少女背后的桃木剑已然消失,周遭忽然响起了丁铃当啷的声音,其间夹杂着厉鬼哀啸撕破耳膜。
阴物的等级由它瞳孔的颜色划分。以绿,蓝,红,白依次分级,而以金黄瞳色为鬼中至尊。这一只蓝色瞳孔的小鬼哪里需要她废多大力气。
“斩去!”少女轻喝一声,木剑陡然出现,一下子将那阴物拦腰斩断。
符箓绕着周身点燃,明黄色的火光吞吐不停。
眼前那干尸的眼睛扭曲着寂灭,少女伸手将其一把推开,如击朽木,周扫那些空坟上的土忽然松动了,坟顶碎石零零滚下,周遭邪气陡升,一只只干枯得可见白骨的手臂带着腐肉扒开坟头的碎土,纷纷涌出。那些鬼物有的是未下葬许久的稚童,有的只剩下一具干巴巴的骨头,有的骨架弯曲畸形,有的依旧如人般摇晃行走。
白衣少女望着那些泛着绿光的瞳孔,眼神轻蔑。冷笑道:“蝼蚁。”
桃木剑金光大盛,一路斩去,朽木折裂的声音响彻夜色,无数尸鬼应声倒地,样貌惨然。那些坟前的石碑之上,裂纹生出,许多石碑皆支离破碎,碑文渗出鲜血。
白衣少女收拾完那些小鬼之后极其熟稔地掐了一个诀,青紫色的火焰燃烧四野,焚尽污秽。
样貌堪称世间绝代风华的少女对着前方轻轻吹了口气,秽气烟消云散,那种压抑的气氛陡然而过,四周风水清明。她无声地笑了笑。
“还以为是什么强大的妖物作祟,原来只是一些未成气候的阴物小模小样的障眼法罢了。”
少女负剑离开,有些失落。月光落下,照在她如雪白衣上,清丽绝伦。(
)
忽然之间,少女觉得哪里不太对。方才那强大到遮蔽星月的妖气只是这些小阴物发出来的么?不可能!
异变陡生。
一道白光坠下,如白虹凿地,声势骇人。白衣少女神色一禀,御剑而上,砰然一声撞碎白光。一具通体雪白的尸骨与她四目相对,那尸骨的瞳孔也发着耀眼的雪亮白光。
白色瞳孔。果然不简单。
可是少女依旧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死在她桃木剑下的白瞳鬼王早已不是少数,所以她是令天下阴物都闻风丧胆的第一捉妖人。也是号称三大世界最完美的少女。
白瞳鬼王开始说话,他说话有些僵硬,似是许久没有开口。
“你就是那个人?”鬼王看着少女那仿佛穷尽想象力般美丽的躯体,瞳孔之中白光更盛。
少女傲然点头:“你的运气很不好。”
白瞳鬼王身子骨泛着金色的光,作出一副要猛然扑击的架势。
这个架势在少女眼中破绽百出,她确信,只要下一个两者交手,她一剑便能击败对方。
只听嗖得一声,一道白光竟然向反方向激射出去,白瞳鬼王竟然想要逃离!
少女面若冰霜,她衣衫轻轻一振,身子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白瞳鬼王满脸骇然,他发现少女竟然不知何时与自己并肩而行。
咔擦一声。鬼王的脊梁骨被桃木剑瞬间折断,整个身子一下子断成了极其夸张的两节。
少女尚不罢休,无数符箓乘胜追击,封住了它的七窍,青烟嘶嘶冒出,似是猛烈灼烧,鬼王坚固的身子竟然一下子被侵蚀腐烂,那些骨骼被蒸发成了脓水。
少女连斩了十多剑之后对着它的眉心猛然一剑,凌空而下,带着它的身子长长拖曳,一下子将其钉到了地上。鬼王瞳孔明暗数次之后彻底熄灭。
桃木剑拔出,一道离火涤过剑身,洗去污秽。少女负剑而行,所过之处,剑身凌乱切斩,将那些阴气斩成云烟。
剑收至身前,魅影流光,行云流水,少女轻盈曼步,似谪仙行走人间。风姿倾城。
只是她觉得有些寂寞,或许举世无敌总也如此。
只是下一个刹那,少女淡紫色的长发凌空起舞,仿佛有风自足下升起,向上猛然攀升,她长发纷扬,露出了天鹅般雪白的脖颈。
一股巨大的危险临近,她想要抽身逃离,身子在一刹那连续变幻了三千六百余次,可是她依旧在原地。周遭毫无邪气,但是与生俱来的警觉让她有种置身深渊的感觉。
砰!
不知何处来的一拳,一下子击打在她小腹上,少女吃痛,身子倒飞而去,足尖却死死勾着地面,一路犁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少女横剑胸前,白衣向身后飘飞,只是一向冰霜般沉静的她忽然面色大变。
她发现自己体内的法力竟然莫名其妙地一干二净了!
她心中大骇,自己早已道法大成,一身修为磅礴得无边无际,为何此刻……
为等她多想,那坟地之上浮现出一具白色的枯骨,枯骨之上,瞳孔之中,泛着金色的光。那种金光极其浓郁,就像是滚烫的金水,也像是双目之中蕴含着烈阳。
“你究竟是谁?”少女已经保持横剑的姿势。她虽然此刻莫名其妙地法力全无,但是绝不可以让它看出自己面临的窘境。
她横着剑,抿着唇,依旧是盛气凌人,眉目如画。
只是她此刻极其紧张,手心之中尽是汗水。
那具金瞳枯骨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么?”
少女蹙眉道:“阴怪鬼物,遇则斩之。记得作甚?”
金瞳枯骨道:“那日在红日峰顶,我可是差点破了你的处女身子,你这都不记得了么?”
白衣少女面色大惊。
“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不可能!”
一刹那,她心神失守。金瞳枯骨一下子来到她的身前。只听啪得一声,桃木剑被他随手拍飞。少女娇呼一声,身子踉跄后退。
骤然失去了法力,此刻的她面对一个金瞳鬼王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么?
阴风铺面。她只觉得腰肢一紧,低头一看,一只没有了血肉的白色枯骨箍紧了自己的腰肢。
“滚!”少女厉声道。
金瞳鬼王冷笑道:“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我想看看,号称这天底下最完美的女人的身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枯骨竟然一下子将少女拦在了怀里,少女丰盈的胸部一下子贴上了那干硬的骨架上,她心中大惊,一种无力感和绝望感瞬间吞没了她。
啪!
少女被金瞳鬼王一下子按在了地上,毓秀玲珑的身段轻轻扭动,绝美的容颜上依旧布满冰霜,只是更多的是羞恼之意。
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她。
“夏仙师。别来无恙啊。高高在上的你此刻被我按下身下,感觉如何,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彻底成为我胯下的奴隶。怎么?你害怕了?平日里你斩妖除魔不是潇洒得很么,天下谁人不想得你夏仙师的青睐呢?”
金色鬼王哈哈大笑。少女咬着嘴唇,没有吭声。她的精神依然紧绷着,平日里凶险的境地又不是没有堕入过,只是最后她都化险为夷。这一次她相信自己同样可以。
金瞳鬼王大笑道。
“夏浅斟,你号称天底下最强大最美貌的女子,今天,我要让整座天下看看。
他们的女神是如何被我贱淫得死去活来的!”
只听嘶啦一声,白衣少女胸前的衣衫应声而裂,淡紫色的胸衣也顷刻碎如蝴蝶,丰腴而雪白的胸乳如同小兔子般一下子弹了出来,峰顶的两颗乳豆颤颤巍巍,被寒风一吹顷刻坚硬了几分。
夏浅斟抿着嘴唇,神色痛苦。自修道以来,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谁见到她不是用看仙子看女神的表情,同样,她也是高高在上,是众人心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仙子。
而此刻她竟敢被一个魔头撕开了衣服,从不示人的傲人胸脯此刻也都暴露了出来。
此刻的身子被牢牢地禁锢住,她干脆不看不听,闭上美眸,仍由对方施为。
忽然她感到下体一凉,自己白色的长裙似乎被掀起了。一股阴森僧的感觉顺着自己的小腿一路来到了大腿之上。鬼王竟然一反常态,极其温柔滴抚摸着夏浅斟笔挺修长的玉足,那长裙被他指尖轻轻一划便轻轻撕裂,向着两边划去,露出了洁白如玉的美妙长腿。
鬼王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那如美玉雕成的玉足,雪白的长袜被他一点点地褪去,那玲珑的小脚显露出来,鬼王干枯的十指轻轻地拨动起了她玲珑的足趾,那足心微粉的嫩肉仿佛吹弹可破,鬼王轻轻抓捏足掌,夏浅斟的足趾便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玉足想要缩回躲避,却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
他的手玩弄了一番夏浅斟的美足之后,顺着弯曲的足弓一路向上滑动,那小腿肌理细嫩,呈现出珍珠般的颜色,夏浅斟闭着美眸,身子微颤,她只觉得玉足微麻,脚心微痒,并没有太多不适,虽然她有预感稍后会遇到何等凌辱,但是她有信心可以承受。
夏浅斟忽然娇呼了一声,她的身子被整个地抬起。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忽然看见四周的空间中浮现出了许多面水磨般的镜子,她心中骇然,俏颜变色。
鬼王微笑道:“不用多想了,这就是山河观象镜,这四面镜子可以让四座天下的所有人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夏浅斟心中羞恼至极,若是让全天下都看到自己这般模样,那今后……
她俏脸晕红,愤怒地瞪着鬼王,眼神直欲杀人。
鬼王幽幽道:“那就让四座天下都看看,你们的圣女大人是如何成为我胯下的淫奴的!”
“你休想!”夏浅斟贝齿紧咬,一拳锤到了他的胸口。
但是这只是寻常女子的一拳罢了,绵软无力,鬼王轻轻弹开她的手,重新压住了她的身子。他干枯的手掌在这清贵至极的伊人身上不停游走,此刻天下最尊贵的圣女,四座天下最强的捉妖人,不过是他掌间翻覆的玩物。
“嗯……”夏浅斟檀口微张。她能感觉到有只手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摸动着,自己娇嫩的翘臀,丝缎般绸滑的肌肤都被他肆意地轻薄抓捏,最后他的手徘徊在自己丰满柔嫩的乳房之上,手指按压揉搓,那峰顶的一颗蓓蕾不受自己控制地坚挺了起来。
她呼吸情不自禁地微微急促,但是脸上依然冷冰冰的模样。
“怎么样?我弄得你还舒服么?”他的十指上释放着丝丝地电流,对着她的乳头蜻蜓点水般一触即走,反复如此之后,她的身子也不由随着他的动作而抽搐,胸口那深红色的蓓蕾也坚挺得像是小豆子一样。
“我一定会杀了你。”夏浅斟清冷道。
鬼王仰天大笑。忽然啪得一声,夏浅斟发出一记哀吟。她美眸半张,恰好看见他的右掌再次对着自己的玉峰狠狠甩来,啪的一声脆响,乳浪颤动,夏浅斟发出了一声惊痛的哀吟,鬼王丝毫没有罢休,对着她玉嫩的双乳不停滴甩着巴掌。
啪啪啪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响起,她娇嫩丰挺的玉乳被甩得左右摇晃,一片淫糜的绯色。夏浅斟脸色随之潮红,她吐气如兰,虽然乳房吃痛,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燥热了起来。
鬼王眯起了眼睛,嘴角咧开,方才的拍打之中,他本就夹杂了很多古怪的东西进去,那些东西犹如蚂蚁一样啃咬她的心神,侵蚀她的清明。
啪啪啪啪啪!鬼王连连掌掴着那玉峰,乳浪翻滚如潮,被打得左摇右晃,风景旖旎。他停下手捏了捏她坚硬的乳头,少女啊得一声叫了出来,他捏得很是用力,还不能捻动摩挲,此刻夏浅斟不过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罢了,哪里经得住。
她脑袋后仰,嘴巴巴掌,一头淡紫色的长发自然地流泻下去,身子也随之弓起,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这就受不了了?”鬼王呵呵淫笑:“什么天下第一的仙子,我看不过徒有虚名。”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那张完美而圣洁的脸蛋,另一只手握住玉峰不停地挤压揉弄,使得那本就被打得微红的玉乳不停地变化着夸张的形状,指缝间美肉溢出,滑腻无双。
夏浅斟身子一震。她的足尖忽然离地,原来是鬼王将她一下子提了起来。只听砰得一声,这位圣洁无双的少女被毫不怜惜地仍在了地上,她趴在地上,神情痛苦,挣扎着正要起身,腰肢忽一受力,只觉得身体被人一下子拉了过去。
鬼王揽着她的腰肢,让她跪趴在地上,娇臀翘起,此刻少女白衣如雪,这本该如同母狗跪趴的姿势,此刻看来竟如白鹿饮水。鬼王望着那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妙曲线,笑容险恶。
后摆的裙襟被掀开,洁白光滑的娇臀套在一条丝薄的亵裤之中,极力彰显著圆润与丰满,透过丝薄的亵裤,甚至可以隐约看到那因为阴影而隐藏在幽黑之间的神秘禁地。
鬼王的手轻抚着她的柔嫩娇臀,轻拍两下,弹性惊人。夏浅斟挣扎着想要起身,鬼王重重拍了一击她的屁股,在洁白的臀瓣上留下了淫糜而绯红的巴掌印。
夏浅斟想要伸手去阻挡,被他一下子制住,反手按在了她的腰间。
丝薄的亵裤被指间一勾便轻易撕破,她的下身再也没有遮拦,那美妙的丘壑山峦俯瞰之下尽收眼底。
“夏仙师的身子保养得真好,千挑万挑也挑不出一点点瑕疵啊。”
他锐利的指间轻轻滑过她的娇臀,似乎只要他再多用一份力,就可以在这具完美的躯体上留下创伤。
“你闭嘴!”夏浅斟不再多虑,就当这具身子不是自己的便是了。
人生何处不修行?她干脆把这个当做一种苦修。
但是很快她好不容易营造起的心境便再次破灭,只见鬼王掰开了她柔软的臀瓣,尽情观赏着那臀瓣之间的绝美景致,夏浅斟浑身污垢,冰清玉洁,即使是后庭也是粉嫩微红。被掰开臀瓣的一刹那,她瞬间想到这一幕会被全天下的人看到。
自己曾经的朋友敌人,那些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那些把自己当做的信仰的教徒们。
自己最耻辱最羞人的一面,他们都能尽收眼底。
念及至此,她如何能平静。身体上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翻涌而至,那只手竟然冰凉凉地刮擦过自己后庭的纹路,后穴不由抽搐紧缩,她蜂腰扭动,有些抗拒。
“你放开我!”夏浅斟用尽全力扭动身子想要挣脱禁锢,可是她的扭动却只能给这个魔鬼徒增一些情调。
丑陋的魔鬼和高高在上,一黑一白两具肉体就那样纠缠在了一起,夏浅斟神色痛苦,虽然她道心艰深,可以承受许多别人不能承受之痛。但是在四大世界面前被肆意凌辱,自己的心中滔天的怒火便是难以扑灭的烈焰。
鬼王伸出手指往空中转了一拳,那手指之上竟然就带着些盈盈的水色,他将这些露水涂抹在了夏浅斟的后庭出,夏浅斟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身体一僵。果不其然,那枯瘦的手指冲破了后庭紧致的束缚,一点点向里面缓慢地进行推进。
手指刮擦过肠壁,惹得夏浅斟眉头随之紧紧蹙起,神色痛苦,奈何她身子被牢牢锁住,难以动弹丝毫。她的身子条件反射地收紧,后庭随之一紧,更是死死地缠住了他的手指。鬼王一时难以寸进,他也不气恼,犹如研磨一般缓缓转动手指,一点点地开垦着那从未有人触及的密境。
“不想被插屁眼的话就自己松开。”
鬼王拍了拍她的屁股威胁道。
夏浅斟嘴硬道:“要杀要剐随你,何必问我。”
话虽如此,她的后庭却松了下来。鬼王无声冷笑,手指一勾,勾住了肠壁,夏浅斟哀吟一声,臀腰随着她手的幅度向上摆起。
此刻她的屁股已经翘到了一个极其惊人的弧度。若不是她身子的柔韧性极好,绝对无法做到这般。
鬼王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颤抖着的天下第一美人,神色冷峻,他的手指肆意捣弄得夏浅斟的菊穴,那干涩的后庭之中竟然也渐渐湿润了起来,他忽然抽出了手,大肆拍打起她的屁股。
啪啪啪的拍打声响彻了四个世界。她当着四个世界所有人的面被按在地上肆意蹂躏着。
片刻之后,她目光有些迷离,身子也渐渐泛起潮红。鬼王为了这一天早已准备多时,各种绝禁的秘药都混杂其间,一个毫无法力的女子,任你容貌倾国倾城,任你名声震动天下,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你停下!”夏浅斟扭动着娇臀想要躲避他的拍打。不知为何,疼痛感渐渐消失,一种酸麻的奇痒感觉嘶咬着心神。那处子紧闭的幽穴竟然缓缓地松开,琼脂玉露一点点地渗透流出,顺着大腿滑下。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我看不过是一个喜欢被淫辱虐待的贱人。”
鬼王脸上闪过狰狞的神色。他看着这具足以倾倒众生的身体,再也无法忍受,一下子扑了上去。那些奇淫怪毒撕咬着她的心神,她只是嘤咛一声,对于突如其来的暴行毫无反抗之力。
鬼王的双手离开了她的娇乳和翘臀,转而直接按住了她的玉璧,身子欺压而上,少女的淡淡的体香扑面,惹得人心神俱醉。
他直接粗暴地分开了她的双腿,将那最私密的幽静之地显露于所有人面前,他要用最粗暴的方式占有她,他要拥有她的身子她的心灵,让她永永远远地记得自己,都会在心里留下一片难以抹去的阴影。
他手指拨开了那两片花瓣,下身粗大的阳具对准了蜜水横流的穴道口,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前戏,他手指忽然用力按了一下阴蒂,随后阳具猛然插入,毫不拖泥带水。
那势大力沉一击直接贯穿而下。夏浅斟美目圆瞪,身子骤然痉挛,如珍珠般串起的足趾猛然向内蜷缩,她脖颈仰起,紫色的长发自耳前垂下,随着她螓首摆动肆意而舞,而插入身下的那根肉棒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进进出出,玉蚌翻飞,淫水四溅。
鬼王瞳孔之中金光暴涨。他厉声怒骂。
“夏仙师?为什么你不是处子了?谁夺走了你的第一次!说!”
鬼王毫不怜香惜玉地拼命抽插,犹如处子般紧致的穴道哪里能够他这样要命的抽插,无论夏浅斟再好的守心能力都被插得美目翻白,娇啼不止。极其好听的呻吟声荡人心魄,仿佛要酥化了一般。
鬼王忽然停下了抽插的动作。夏浅斟娇躯一顿,大口喘息,本就潮红的面色愈发含媚。
未等她心中不解,那鬼王便伸出了拇指按在了后庭后用力按压揉捏,他桀桀怪笑道:“快说,究竟是谁掰了你的腿插了你的处子之穴,如果不说,本王可就要为你的屁眼破一破处了。”
夏浅斟心中一惊,稍一犹豫之后她回答道:“是……是我法术初成的时候,降妖之际遇到了一个小鬼……当时中了小鬼的暗算就……”
“哼!”鬼王重重冷笑,对着那粉嫩娇臀挥掌便是一巴掌。
夏浅斟轻轻娇吟了一声,转而身下那肉棒再次猛烈得抽动了起来,她娇躯瘫软,被肏得连连呻吟,浪叫出声。
而周遭的环境似乎是有了什么变化,夏浅斟分神看了一眼四周,四周的坟地之上升腾起了一缕又一缕的暗黑色邪气,那些邪气萦绕而起,纠结成团,化作了一只又一只的绿瞳小鬼。
那些小鬼死死地盯着夏浅斟,像是看着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夏浅斟心中发怵,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鬼王的大手放在她柔软的屁股上,一边揉捏一边呵呵冷笑。“来啊,小的们,一起来尝尝这天下独一无二的仙子的味道。”
言罢,他加大力度飞速抽插了起来,夏浅斟的意识都被肏得一片模糊,而隐隐约约之间,她眸角的余光瞥见那些鬼物向着自己缓缓而来,她心中绝望而悲恸,但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又将自己淹没抛起。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变幻了许多的姿势,一只又一只枯瘦的小手按上了自己的乳房,娇臀,俏脸,抚摸蹂躏过自己的每一寸雪腻肌肤,而她只能无力地挣扎着,在四大世界的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些最不入流的小鬼玩弄得兴起,高潮,玩弄得淫水横流,再无一点仙子的高贵气质。
在不知道被射了多少次精液,高潮了多少次之后,夏浅斟终于昏厥了过去。
她绝美的脸上布满了斑斑的精液,望上去白浊一片。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口中很是不适应。唔唔地叫了两声之后,她美目圆瞪,发现自己的口中竟然含着一根巨大的肉棒。肉棒的主人自然便是鬼王。
鬼王坐在一张古老的座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悠悠转醒的她,而王座两侧士兵排兵布列,那些都是鬼兵,鬼兵们无一例外地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贪婪而可憎。
鬼王看着身下这位含着巨屌的无上仙子,垂下了两根手指,傲然道:“夏浅斟,你现在有两条路作为选择,一是永远做我的傀儡,为我杀人卖命,为我吞精含屌,以后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成为我胯下下贱的女奴。”
鬼王收起了一根手指,缓缓道:“二是,被我这些下属死去活来地狂操整整三年,然后带着你那下贱的身子去死。”
闻言,周遭的小鬼们纷纷蠢蠢欲动,兵戈撞击的声响梦魇般在夏浅斟的脑海中响起,身子被肆意开发调教的她甚至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曾是天上地下最清贵的女神。
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鬼王,鬼王将大屌从她口中抽出,问道:“你可以做选择了么?”
夏浅斟目光已然有些浑浊。鬼王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
夏浅斟缓缓开口,却面带微笑:“让我去死吧。”
古城荒凉沉寂,暗黄色的土墙上生满了深红苔藓,藓痕干枯,犹如锈迹。整座城市是由大片大片暗色石头堆砌成的古墙,手指触上去便可摸下细细索索的落灰,仿佛那些四方八正的街道墙口已经老到一推就会倒。
陆嘉静和林玄言在城中走了半日,没有看到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妖。两人从最初的简单交谈到后面纷纷沉默,于是整座城市便再也没有一点声响。
这个城市同样有昼夜,但是没有日月。但是他们甚至无法找到光源在哪里,似乎那些光是均匀地发散在空气里的。那些古树到底是什么,这座古城又是什么?
即使是博览群书如陆嘉静,也不知道其间源头。
“我们还有必要走下去么?”陆嘉静问。
林玄言自下而上打量了一块城下的石碑,碑文早已模糊不清。“我们要原路返回么?”
陆嘉静摇头道:“不必,这座城市应该有许多出口,我们进来时通过的巨木也绝非只有一棵。”
“你有把握找到出口?”
陆嘉静道:“我曾经在一本志异古书上看过一段关于隐境的记载。据说那是一种特殊的禁咒,可以创造出类似小洞天的东西。只是它存在的时限比小洞天要长许多许多,而这种禁咒的施放条件极为苛刻。我还记得其中一项,就是需要一场血祭,而血祭的代价,是几百位已然结出内丹的大妖。”
“嗯。”林玄言点点头。“这里或许曾经是某个种族逃难的地方,但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荒凉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两人在城中已经行了小半日了,如今在一座高高的古城楼上极目远眺,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却也未能发现太多新奇之物。
两人从极高的古城楼上走下去。陆嘉静远远眺望,而林玄言凝神静想。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林玄言的身子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陆嘉静好奇道。
林玄言皱紧了眉头,看着一脸好奇之色的陆嘉静,神色凝重,寒声道:“不对。”
“哪里不对?”
“台阶不对。”林玄言正色道。
“嗯?”
“方才上去之时,有三百五十六级台阶,而下来只剩下了三百二十级,其中缺少的三十六级台阶去了哪里?”
陆嘉静闻言同样神色一凛,她没有问林玄言你是不是数错了这种无聊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道:“方才有动静么?”
“没有。”
“那你能感受到妖气么。”陆嘉静又问。
“不能。”
陆嘉静点点头。断然道:“那我们马上离开,我的清冥莲花应该可以找到出口位置。”(
)
修道之中,本就是活着最重要。磨砺自然是好事,但是当事情超过自己的预知能力,那便绝不会再以身犯险,逞匹夫之勇。这是陆嘉静大多数时候的原则,林玄言同样如此。
陆嘉静双手结印,一朵瓣如青玉,光泽润洁的莲花盛开在自己饱满的胸前。
那朵莲花徐徐浮在空中,片刻之后朝着某个方向飞去。陆嘉静跟了上去。
林玄言忽然笑道:“山峦巍峨出莲花。”
陆嘉静僵了僵,心想这是哪里的诗句。片刻之后她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林玄言一眼,头也不回地快步随着莲花走去。林玄言微笑着跟上。
一刻钟后,他们又回到了起点。
陆嘉静与他面面相觑,林玄言轻轻苦笑:“事情本就不会如此简单。”
青冥莲花似乎也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停在空中摇摆不定,似是挣扎犹豫。
陆嘉静轻轻摇头,将莲花收回了窍穴之中,刚要说什么,忽然所有的光都在一刹那敛去,夜幕降临。
陆嘉静张了张口,侧过头,却没有看见林玄言的身影。
周围一片昏暗,但是依旧隐有微光。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侧,空无一物,林玄言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她扭头四望,周围一片空虚,林玄言就在无声无息之间,在自己的身旁,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妖法?”陆嘉静神色一凛,清暮宫绝学本就最克制妖魔之道。
她清叱一声:“流光,束云,天象。”
三道截然不同的光自她手印之间射出,横穿夜色,汇聚头顶,连结成三瓣莲花,光芒照拂四野,陆嘉静向前踏了一步,足底同样生出一朵莲花,她连踏三步,身前骤然豁然开朗。仅仅三步,眼前却没有了古城,她发现此刻自己置身在一片荒原之上,天上繁星闪烁,垂立于平野之上。
陆嘉静只以为是障眼法,娇叱了一声之后,莲花破空而去。不多时,莲花便无功而返,悬停在她的身前。
清暮宫绝学道法对待降妖除魔一事,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她心知,这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法力变弱的原因。这里究竟是什么道法,林玄言又去了哪里?
陆嘉静满心疑问,她回望身后,同样是一片开阔的原野。
原野之上怪石零落,阴风阵阵。
陆嘉静精神紧绷。前方的原野之上,忽然升腾起一只只青色的三角形瞳孔,浓重的阴影逼仄而来,陆嘉静身形悄然后退,落到了一块巨石之后。
那些三角形的瞳孔越发接近,陆嘉静手捏莲花随时准备出手。那些黑色的幽灵般的身影形似苍狼,悄无声息穿行过草原,而它们似乎没有意识到陆嘉静的存在,心无旁骛低穿过了巨石,就像是没有灵魂的阴影一般。
陆嘉静遥望它们前往的方向,心中生疑。而手心莲花如有感应,一片片花瓣摇曳生姿。陆嘉静略一沉吟,掠起身子悄无声息地跟随上了那群生物。
古城之中,林玄言无声穿行,神情越来越凝重,就在不久之前,陆嘉静毫无征兆地陡然从身边消失。在他的认知里,除非这是一位通圣境强者造下的法阵,不然绝无可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
但是如果他们的对手真的是一位通圣境强者,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林玄言有些头疼。而这古城却像是迷宫一样,永远走不到头。
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忽然,他的耳畔响起了极其诡异的声音,那是从身后发出的声响,林玄言回身望去,古老的城楼空空荡荡,唯有阴风缭绕其间。
他心思百转,饶是以他的见识,一时间也难以摸清楚古城的来历。是上古时期战争的遗址,又或是某个巨大的妖族设置的古老禁咒?
他在一条廊道之上反复穿行了十余次,每一次这条廊道产生的景象都有细微的变化,廊道之下是一座大湖。林玄言闭上眼睛,精神的力量向着四周扩散,可是诡异是,精神的弦线一触及湖水就像是坠入了一片幽深而冰凉的深渊之中。
林玄言凝视湖水,心中生疑。而片刻之后,他面色大变,踉跄退后,一直撞到了廊桥的木柱之上,竟不敢多看湖水一眼。
方才那湖水之中有一个倒影。那是一个羽衣星冠,白衣佩剑,风度超然的男子。
但是林玄言下意识地避如蛇蝎。
那是叶临渊的面容。
或者那就是自己。只是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的心中猛然悸动。
收回心念之后,林玄言再次来到了廊桥之边,抚栏临波,他缓缓抬起袖子,一道充沛的精神力如清风般萦绕袖间。林玄言抬拳朝着湖水猛然轰击过去。
一道道涟漪荡开在湖面之上,入小石坠入湖心,清涟阵阵。
夜色阴沉,暗色的阴影覆着流沙浅浅而行,晚风从最初的萧瑟渐渐变得阴重而黏稠,风里里挟着砂砾,沾染煞气,最后连那些三角形的瞳孔都无法望见,唯有砂石之上印着浅浅足印,足印片刻便会被流动的沙覆盖,陆嘉静清绝的身影就揉在蒙蒙的夜色里,唯有一朵莲花引路。
阴风掠耳,似阴物擦肩而过,于耳畔呢喃细语。
陆嘉静面无表情,心却愈发沉重,青色莲花在一路远行中逐瓣凋零,而越是穿行,眼前的植被便越来越多,只是它们大部分都已枯死,撞进视线里的,便是一重接着一重的可怖阴影。
一直到青莲光芒黯淡,十三瓣莲花皆尽凋谢,陆嘉静抬起头,望见了昏暗微光。
天上一轮残月如钩孤悬,一座极其恢弘大气的暗红色古城如笼烟雾之中,陆嘉静衣衫随风向后吹动,层层殿宇不算太过高耸,却是庄重浑厚,屹然巍峨,如今月影斑驳,风沙绕舞,入目便是满眼寂静寥廓,犹如阴曹地府之中屹立的阎王宫殿。
陆嘉静望着古城楼上的字,那是古体书写的“修罗”二字。陆嘉静悚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见到了什么。曾经她读过一本名为《琼楼志异》的古书,古书的尾页曾经寥寥提过关于三座最神秘古楼的几笔。
那三座楼分别是北府,龙渊楼以及修罗宫。
陆嘉静望着那笔力柔劲,融合起来却是铁画银钩的修罗二字,心中暗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宫?竟然隐藏在这古城之中?
转眼之间乌云蔽月,陆嘉静身子一紧,作临敌之态。可诡异的是,明明云已遮月,眼前的景象却更加清晰。
“嗒,嗒嗒,嗒嗒……”(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一阵犹如竹子敲地板的身影在浓重的风沙之中响起,陆嘉静竖起耳朵,寻找声音来源,她忽然看到城门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个黑色的小鬼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他的肢体不停拍击着,头颅朝着陆嘉静所在的方向,身体看不出丝毫的颜色,即使是瞳孔也漆黑一片。
陆嘉静看着这犹似夜色中一片单薄影子般的怪物,随时准备出手。
那个四肢着地的黑色小鬼对着陆嘉静不停地发出嗒嗒嗒的声音,随后它扭过身子,朝着城门之中走去,还回过头看了陆嘉静一眼。陆嘉静心中微惊,莫非它是想指引自己入城?
夜风忽作,天上蔽月的乌云被缓缓推走,随着残月的微光显露,那城门竟然再次出现在肉眼之中,然后缓缓开始闭合。
嗒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大,陆嘉静已经看不见小鬼的身影了。她望了一眼天上逐渐显露的月亮,心念急转,如今困于此地,似乎眼前的古城是唯一的出路,而那只小鬼似乎也没有太多恶意。她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她不再犹豫,朝着古城掠去,在城门关闭的一刹那,她一袭华衣擦门而过,进入了古城之中。
进入古城的那一瞬间,陆嘉静抬眼的一刹那,心中一股寒气便陡然升起,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三朵雪莲便在身前袅袅绽放开来。如箭在弦。
那城中,有无数双发着幽绿的眼睛盯着她,那些眼睛由前及后,排成整整齐齐地一列。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等到莲花雪光照亮了前方的领域,陆嘉静凝神一望,才发现那些竟只是雕琢而成的石像。
地上有许多沙狐的石像,它们长着三角形的眼睛,保持着怪异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就是它们领着陆嘉静来到的古城。而那些稍高的石像则是一个个肩胛生着羽翼的天使,目光偏白。而那些最高的则是武将的石像,它们手持刀斧,目光如刀,气象威严,手中兵器似乎随时都会倾倒坠下,斩落头颅。
那嗒嗒的声音已经无影无踪,周围一片昏暗的死寂。
陆嘉静小心翼翼地走过石像之间,她思维始终紧绷,若是石像忽然发动进攻,莲花便会瞬间包里全身带她离去。
城楼之上漂浮着小小的阴物,犹如一道道游弋在空中的风。越往里面走,陆嘉静便能看到越多的精魅,其中的许多精魅甚至连陆嘉静也叫不出名字,只是它们妖力都很低微。那些精魅有的随风飘动,有的则是攀附在檐柱,门匾,栋木之上,就像是很不起眼的微尘。
陆嘉静再次看到了那个黑色小鬼。
只是黑色小鬼缓缓站起了身子,如人般站立了起来,它看着陆嘉静,怪叫了一声,倏然一转身,朝着正殿大门奔去,身子顷刻消失不见。陆嘉静不知它究竟想做什么,略一沉吟,身影逼上,同样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
昼夜的交替荒诞而无声息,陆嘉静身子才踏入正宫之中,外面便成了一片刺眼的白昼,宫中已然昏暗,陆嘉静目光缓缓扫过,那正殿却像是被洗劫过一般,堪称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本就极大的大殿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陈设,看上去便显得极为空荡。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却没有发现那个黑色小鬼的踪迹。
她不想多做逗留,刚刚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忽然殿中再次响起那嗒嗒声,陆嘉静蹙眉回头,目光尽头的强上趴着一个通体黑色的人形怪物。
陆嘉静拇指与中指一扣一弹,一朵莲花朝着黑色小鬼激射出去,而小鬼身形则是极其敏捷,它贴着墙壁,如一道影子般游走开来,在四周的墙壁上不停窜动躲避莲花。
“客人住手。”那个小鬼发出了一声干涩的声音。
陆嘉静眉头一皱,没有很快收回莲花:“你会说话?”
小鬼在墙壁上不停窜动,小巧的莲花犹如跗骨之蛆,它声音古怪道:“希望客人可以救一下这座古城。”
陆嘉静不为所动,手指屈弹之间又是三朵莲花破空而去,牢牢地锁定了小鬼的轨迹,那小鬼被逼到角落里,它似乎很是忌惮莲花,那莲花悬停在它身前三寸,它身子刺猬般蜷缩了起来,微微发抖。
陆嘉静冰冷道:“我需要提问几个问题,你务必如实回答。”
“客人尽管发问。”
陆嘉静没有发问,直截了当道:“第一个,这里是哪里,外面的石像是什么?”
小鬼道:“此为修罗城,是一座坟墓。外面的石像是守墓者。它们晚上是石像,白天则会活过来,那些精魅则是相反。”
陆嘉静继续问:“守墓?守谁的墓?”
“修罗王的墓。”
陆嘉静曾经听过一些关于修罗王的传说,据说那曾是雪国供奉的神明,是极北冰川间孕育出来的大怪物,能力通天,执掌生杀,只是后来在一场名为“神寂”
的战争中无故失踪了。后来人们在雪国的遗址之中曾经发现过一个巨大的骨架残骸,许多人便认为那是修罗王的骸骨,如今依旧深藏于干明大殿的密室之中。
陆嘉静继续问:“进入这里之前,我曾经进入过一座古城,那是什么?”
小鬼毫不犹豫道:“那是幻境,客人站在一座巨大的蜃妖的尸体上,那些都是它瞳孔映照出的虚影,除了一座同样神秘的古楼以外。”
竟然是幻境么?陆嘉静回想起那古城的种种诡异之处,闭目不语。
“如何离开这里?”
“我从未离开过这里。”小鬼坦然道。
陆嘉静蹙着眉头,不言不语。
小鬼见她不言语,便问:“客人没什么要问了么?”
陆嘉静睁开眼睛,声音清冷:“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这次黑色小鬼不再如之前般对答如流,它稍一沉默才给出答案:“我是雪牙。”
陆嘉静点了点头,收回了莲花,望着小鬼,目光冰冷。
“你引我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
“希望客人可以救救古城。”
“我帮了你们,能得到什么?”
黑色小鬼道:“客人的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助客人修复身体的损伤。”
陆嘉静不动声色:“北域有一处泉水,同样可以治疗我的身子。”
小鬼点点头:“若是客人已经另谋方法那也是极好,总之无论那份礼物有多大,只要姑娘提出来,那修罗宫必然会为客人做到。”
陆嘉静没有立刻答应,她只是缓缓问道:“你希望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林玄言从地下暗室上来之际,天光忽然暗沉,紫发少女与他双双抬头,恰好望见天上蔚蓝色的天空转成了一种昏暗的浊黄色,旋涡一般缓缓转动起来。空气中渐渐有沙尘飘舞,回旋着向苍穹的中央纳去,周围的高耸的城楼竟然被风吹得微微扭曲,仿佛湖心之中随风泛起的水影。
林玄言与紫发少女并肩而立,他低下头望着那个比自己微矮的少女,有些熟稔之感。自己五百年前的未婚妻便是一头紫发。但是他无法从这个清柔纤秀的少女身上找到一点相似,或许只是巧合么?
未可细想,紫发少女面容上的微笑一纵即逝。她还未开口,林玄言同样感受到了背脊之后破风而来的凉意,他足尖点地,身子前倾,抓住了紫发少女的衣袖,身子一掠,两人身影旋转着侧开,与此同时,一道罡烈如刀的漆黑长风擦着林玄言的背脊而过,如凉水破背,寒意浸透全身。
紫发少女左手迅速抬起,朝着他身后一指,一道如绫罗般的光焰自掌剑迸发而去,林玄言骤然警觉,但是那道束焰只是擦着他的脑袋而过,紧接着,他身后响起了炸裂之声。林玄言回头一瞥,恰好看到一个巨石般的人形怪物被削去了头颅。而目光所及之处,整座城都动乱了起来,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都不时有阴鬼秽物,鬼怪妖精横生而出,目光毒辣,似随时择人而食。
林玄言和紫发少女交换了一个眼色,此刻林玄言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战力较差,而她也看出了少年此刻的窘境,未置一词,只是手指扣弹之间焰火如束如缎肆意而出,眼前烟尘四起,遮蔽视线。她反手抓住了林玄言的手臂,身子腾起,两人便向着远处腾跃而去。
而那些纷纷扬扬的烟尘似乎未能起到遮蔽作用,鬼物顷刻破开烟尘,化作一道道凌厉至极的风扑来。林玄言强提一口气,手中掐诀变幻,一道道白光劈斩而去,帮忙阻隔追击。
天上一个个黑影逆光盘旋,分不清是秃鹫还是苍鹰。高大的柱塔的阴影里,浮现出一个接着一个的鬼影,它们如蝙蝠般用黑色的翼膜包里着自己,幽红色的目光冰冷森寒。其中最要命的依旧是不停从地底钻出的一个又一个石像傀儡,那些傀儡大小各异,不算强大却极其难缠,尤其是它们数量太多。脚下碎石拱起,便有一个怪石精物破出。
少女身形高高跃起,身形如雁,飘荡而起的紫色长发如羽翼高高扬起,身形折成了极其灵秀的弧度,碧色的衣袖之间光线如潮,左右撞击,辟开道路。碎石一路飞溅,而那些被破开的石头落于空中便荡成虚影,随清风散去。
林玄言回头望去,无数高高耸立而起的城楼皆如水中虚影般摇晃波纹,渐渐淡去。没有坍塌的巨响,一切的毁灭就像是春风过原野般随意而寂静。
林玄言回过头,目光一震,因为他发现紫发少女身前竟然也结出了一朵莲花!那是一朵七瓣雪莲,明明是无上的圣辉,却丝毫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那似乎和陆嘉静同出一宗,但是走出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时间他也捉摸不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雪莲引路,光芒银亮,照得少女眉眼如雪。
碧色绣袍之间白虹扫过,一袖之后便有数十只精怪散成齑粉。而这个古怪的城市就像是海水中颠倒的幻影,疯狂蒸发。天上白云如海,波光浩渺,时而有金光闪现,似有神仙出没。
无数阴兽自四面八方袭来,紫发少女挥手斩去,在它们尸体破碎的一瞬间,有许多银黑色的汁液喷射而出。一路且斩且进,总有一时半刻避之不及,碧色的袖袍之上染上了许多黑色的汁液。
少女望着碧色的衣衫上那黑色的污渍,清贵的眉目之间是难以掩饰的厌恶。
两人一路奔逃,紫发少女身形忽而一缓,她飞快瞥了林玄言一眼:“现在如何?”
问的自然是他的身体状况,林玄言一路之上温养气府,已然恢复大半,他无声点头,转而抓起紫发少女的手腕,谁知少女说了句:“这样太慢了,背我!跟紧莲花。”
林玄言微微一愣,他没有说话,飞快背起少女,少女终于得以休息,本来微红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面如白纸,不停喘息,胸膛起伏,此刻他们胸背箱贴,林玄言自然可以感受到她身体的状况,心想你既然早就撑不住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紫发少女心中同样有怨念,为什么走了这么多路你都不问一下我累不累?
其实方才一路奔波并不能过多影响少女的体力,罪要命的是那些黏稠而恶心的汁液。起初她不以为意,但是很快便发现那些东西可以侵蚀身体的灵力,寻常人触之可能无事,而自己修炼的法门却偏偏最忌讳这些阴气湿重的东西了。她很是不适。
林玄言带着她朝着莲花指引的方向逃去,这座城市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少女碧色的袖子垂在身前,像是两片大大的芭蕉叶子。他扶着少女的大腿,而紫发少女大腿不自然地紧绷,显然有些抵触。
这座忽然间活跃起来的死城宛若群魔舞蹈,一道道难以言尽的阴鹜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林玄言与生俱来的剑意四下迸射,斩开浓雾与烟尘,一道道黑影在触及剑气的一刹那便被斩碎,化为袅袅腾散的云烟。
他们不知道敌人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要逃往何处,那多雪莲便是此方天地里唯一引路的萤辉。
两人在城市之中狂奔而过,林玄言一口气将近,身形微滞,他的身前忽然出现一片蔚蓝色的湖水,湖水宁静不起波澜,像一只初初睁开的眼睛,莲花朝着湖心对岸飞去。
紫发少女同样一震,她马上收慑心神,强行拉回那朵远离而去的莲花,可是莲花毫无反应,朝着湖水对面径直飞去。她心念大动,嘴角溢出一丝血。林玄言的肩头微有湿意,接着他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他眉头微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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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发少女抿着嘴唇不说话,血水浸染的嘴唇殷红妖艳,如染血凋零的樱花。她目光微动,有些不悦,心想有没有事你心里没数?
少女没好气道:“快追上莲花!不然我们都出不去了!”
林玄言看着清澈的湖水,目光凝重,先前廊桥之上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这湖水古怪异常,他难以看透,自然不敢妄动。
少女冷冷道:“你不敢追我自己追。”说完她挣扎着从林玄言背上下来。
林玄言双臂紧紧箍住她的大腿,“别动!”
大腿被箍得有些生疼,少女眉目之间微有怨气,刚要发作,林玄言深深提了一口气,一跃而起,风声在耳边呼啸。在他们跃起的一刹那,两人皆有些懊恼,因为在那一刻,水中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黑影。
短暂的惊慌之后少女很快平静,她手中燃起一道白色的光,如雪练垂落,向着黑影贯去。
少女咦了一声。有些吃惊地看着林玄言。
在她出手的一刹那,林玄言已然劈斩出一道道无形无质却凌厉至极的光影,在水面上炸开无数复杂的纹路。他反应竟然如此之快?少女咬着嘴唇,为方才一刹那的惊慌微微感到羞耻。
鲜红的血液在水面上晕开,就像是清水中倒翻的墨汁。
越来越多的黑影浮现在了水面之上,那些头颅从水中缓缓拱起,灵珠般清澈的眼球里竖瞳凝成一线。
“蜃妖?”少女微惊:“这不是月海才独有的怪物么?为什么这里演化出了这么多?”
林玄言没有说话。虽然在水中浮现出无数黑影的时候,他心中萌生退意,但是不知何时,水上大雾腾起,遮住了来路。既然没有退路便只好杀出一条路。他袍袖如灌风般鼓起,两道凌厉而披靡的剑光生于袖间。他低声地说了句,抓紧了。身子便螺旋而去,两道剑光随着身子转动,如龙卷一般搅过水面,声势骇人。
紫发少女抓紧了他的脖子,头枕靠在他肩膀的一侧,她心中有些微恼。恼的却不是此刻两人身陷险地,性命堪忧,而是为何他面临危险可以如此快得决断,连为何蜃妖会出现在此处的念头都不生出来。
林玄言自然不知道少女所想,少女也不知道他不多想只是因为知识的匮乏,林玄言仗剑天下的那些年,遇见妖魔煞物,从来不管它是哪个地方的特产怪物,或者是不是濒临灭绝的珍稀妖怪,阻了他的道路,一剑斩去便是了。
水面之上尽是漂浮的尸体和碎肉,大片大片的血水将原本澄澈的湖面也染成了血腥的颜色,那些漂浮的雾气里同样氤氲着血气,湿漉漉的腥味刺鼻难闻。
而那些蜃妖依旧一头接着一头地涌出水面,吞吐雾气。血盆大口之间满是三角形的尖锐锯齿。
“你怎么了?”少女明显感受到他的身形慢了下来。
林玄言轻声道:“头有些晕。”
少女惊讶道:“屏住呼吸,不要吸食这些蜃妖吐出的雾气,它们可以惑人心智!”
林玄言连忙屏住呼吸,心想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少女心中同样惊讶,心想我看你本事这么大,为什么连这种粗浅的东西都不知道?
水面果真硬生生辟开了一条血路。蜃妖灵智聪慧,那些同伴们的尸骨让他们也不敢再多冒进,只是在不远处的水面徘徊,口中雾气吞吐不定,伺机而发。
人力终有穷尽之时。林玄言的双袖之间依旧剑气喷薄,只是声势明显弱了下来。
“我背不动了。”林玄言直截了当道。
少女面容依旧有些苍白。林玄言踩住了一只巨大的蜃妖头颅的一刻,少女按住了他的肩膀,手臂弯曲借力跃起,矫健如跨过山崖的羚羊。林玄言右脚用力向下一蹬,身子跃起,恰好与紫发少女擦过,那一瞬间,他竟然闻到了一点幽淡的清香。
可是生灭不过一个瞬间。在他们身影交错的片刻,一只巨大的蜃妖从水面中钻出,如猛龙抬头一般扑来。
两人同时抬手,同时落下,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自掌间劈出,却划开了一模一样的弧度。似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蜃妖钢铁般坚硬的头颅鳞片炸开,血肉横飞,哀嚎着摔向水面。
大湖如深不见底的渊池,瞬间吞噬了蜃妖的尸体,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林玄言忽然想起了廊桥之上的场景,他想起了那一双眼睛。
“这可能不是湖水。”林玄言忽然道。
少女微楞:“那是什么?”
“识海!”
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理解,少女扭过头,本就苍白的小脸上神色更是震惊。
片刻之后,少女微微摇头:“识海怎么可能可以进入?而又哪里去找这么辽阔的识海?”
林玄言没有回答,他身影渐渐缓下,凌空浮在水面之上。闭上眼睛,精神力便向着四周扩散而去,神识所及之处,皆是犹如实质的虚影。四周的水在神识的映照之下犹如冰面。
林玄言收回了自己的意识,望着紫发飘扬的少女,沉声道:“一千年前,月海之畔曾经发生过一场极其隐秘却十分惨烈的大战。那场大战似乎是各方势力有意隐瞒,所以极少有人知道真相。而我听说,那一战,目的是猎杀月海之中的蜃妖之王。”
“蜃妖一般深居海底,极少示人。海市蜃楼的奇景也是百年难得一见,为何要废那么大力气去猎杀一头蜃妖王?”少女不解。
林玄言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认真道:“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可能就是这只蜃妖的尸体之内。”
少女满脸震惊,她思维急转,若果真如此,那么那些坍塌的虚影,阴鹜的怪物,这片古怪的湖水,湖水之中唯有月海独有的蜃妖似乎都有了解释。
可是一切依旧太过离奇。
在蜃妖的尸体之内创造出如此诡异离奇的东西,如此巨大的手笔到底出自何人?而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玄言沉思道:“或许他们是想掩盖什么东西。”
少女垂下睫毛,也微微沉思了起来。
林玄言摇头道:“先不想这些,此刻我们要做的,仅仅是破开这座识海。”
他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出一把剑。那把剑悬停在心湖泊之上,古老而神秘。
少女同样闭上了眼,她的心湖之上只有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了。
脚下一直平静无比的湖水忽然沸腾翻涌起来,似乎是极力抵触他们的行为。那些蜃妖也感受到了危险,庞大的身影纷纷退后,似乎是要极力躲避这两个人。
剑与雪莲破空而出,交相辉映,照彻了湖水,也照彻了五百年清幽的岁月。只是此刻少女少年皆坐照自忘,不做任何观想。识海之中,虚影塌落,哀鸿遍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两人同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像是沉寂千年的潭水,也像是蓄满了古老墨汁的砚台。而她的眼睛却像是空濛山色,晴后新雨,小巷月光,自显贵气。
…………
天上诸神乱战,时而有战士谪落人间,金光闪闪的铠甲一触地便金光黯淡,倏然破碎。
陆嘉静看着方才落于脚边的一个金甲战士,此刻战士金光消弭,露出雪白的毛发和发红的眼珠,它仰躺地上,巨大的躯体背部血肉模糊,它拼命扭过头,看着陆嘉静身边黑色的小鬼,最终一切平息,那红色的眼珠也暗去,变得死灰一片。
黑色小鬼走到它的身边,抚过它的额头,巨大的眼皮掀下,它合上了这个巨大雪怪的眼睛。
陆嘉静看着那个身材瘦矮的小鬼,一言不发。
这一路走来,他们走过了很多场景,仿佛是穿行于一座失落的古代文明之间,处处都是残垣断壁,衰颓枯井。这里的建筑都极其高大,大到足以容纳那些同样身形巨大的雪怪自由出入。城市之中住着许多雪怪,它们似乎已经压抑了千年,沉默得不发一言,或者早已忘记了语言。
这些巨大的雪怪形同走尸,它们身形缓慢,目光呆滞,甚至没有注意到陆嘉静和黑色小鬼的经过。
天上时不时会有尸体坠落,有些是雪怪的,有些是那些“神明”的。那些尸体落在地上之后,雪怪们便一哄而上,撕食他们的肉,丝毫不会在意这到底是不是同类。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漆黑的城壁上粘濡上雪花,望上去黑白分明。那些雪细细密密地堆起来,似乎永远不会融化,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下两种颜色了。就像是粗劣的水墨画。
一只年幼的雪怪从高大的房门中滚出,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陆嘉静的脚边。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小雪怪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一个沾着泥土的雪球。它抬起脑袋,血红色的瞳孔却很干净,没有丝毫杀意。它艰难地挥舞起自己的小爪,挣扎着让自己翻过身子,正面趴到地上,然后朝着那个屋门缓缓地爬动过去。
片刻之后,又是啪得一声,小雪怪的身形再次飞出,无力地跌到地上,怯懦地挣扎。
陆嘉静看了黑色小鬼一眼,表示不理解。
小鬼道:“雪国不过又一个人间而已。这里的雪怪也会越来越少,直到都被天上的仙人诛杀殆尽。一只雪怪的成长需要耗费很多资源。而那些天生便体质差的怪物便只好被放弃了。”
小鬼看了雪怪一眼,漆黑的脸上没有表情,却能听得出它的嘲弄之意。
陆嘉静依旧不解:“这是西南处的雪国?”
“我们现在依旧在北域,这是壁画之中的场景。”小鬼说道:“那些人毁灭了雪国,却又不愿意赶尽杀绝,于是便留下了这座壁画。”
北域南部有一片星瀑,横亘千里,其间星星点点,那是腐蚀法力的星草,即使法力通天也极难泅渡。许多想要强行越过的大妖都在快要到达顶点之时被吸干法力,然后被湍急的流水冲入深渊。
而每月十五满月那日,星瀑的流水便会变得微弱,不复平日里的轰鸣。或许是因为月光太盛,星瀑间的星草也会变得微弱,那一日,星瀑便可轻易越过。
裴语涵已经在瀑潭之侧枯坐七日。她的膝上横着一柄古剑。白衣剑仙依旧纤尘不染,只是眉目间带着些倦意。
今日便是十五,许多妖怪都会在这一日跨过星瀑来到另一端,裴语涵也是其中的一个。
这一路而来,她杀死了很多妖怪,那些妖怪有些是贪恋她的容颜,有的是渴望她的法力欲将其作为鼎炉,有的则是觊觎那柄古剑。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利之一字,又极为伤人。裴语涵从未主动出剑杀人,只是不知死活的人和妖实在太多了。
幕天席地,风餐露宿,她的容颜难免有些清瘦。可是月上梢头,在她侧靥上投下一缕月光之时,依旧难掩清美。
她直起身子,耳畔古剑嗡鸣,如涕如诉。她等待月上中天,然后跨过星瀑,继续往北。北域极其广大,甚至比人族王朝的两倍还要大。在这片大部分都未能开垦的荒凉之地中寻找一个人,何异于大海捞针。
要在北域找到林玄言,即使是手眼通天的妖尊也需要费很大功夫。裴语涵同样找不到。但是羡鱼可以。就像是那日林玄言与季婵溪比试之时一样,羡鱼千万里而来,拦在了他的身前。那一幕,让这位剑仙女子念念不忘了多少个日夜。
羡鱼剑尖所指,是北域之北。
终于,明月攀升到了顶点,像是诗句中的银盘,也像是一个高悬头顶的苍白头颅。(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耳畔的水声渐弱,从阵阵春雷般的声响化作哗哗的水声。明月流辉,满瀑的星光便暗淡了许多。裴语涵所在的位置较为僻静,渡瀑的妖怪不多。她也刻意释放出了一些气息,让那些敢动心思的妖怪马上消去念头,敬畏地站在远处。
可是依旧有些妖怪很不知趣。
比如裴语涵刚刚起身,便有一道红衣大袍的纤瘦男子落在了前方。男子面色如玉,轻摇折扇,一手负后。对着裴语涵微微一笑,轻轻欠身。
裴语涵瞥了他一眼:“楚将明,你有话?”
来者便是那日动乱王城的妖王楚将明。他虽然温文尔雅,但是裴语涵从脚步便能听出,他受了伤。她和楚将明谁也杀不了谁,所以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月圆之夜不过一宿。错过便又是三十日。
楚将明微笑道:“裴仙子,我们又见面了。”
裴语涵冷冷道:“今天你来肯定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吧?你为何要出现在这里,是要拦我?”
楚将明道:“若是平日,小妖或许是试着拦一拦,但是今日想必仙子也能探查到我有伤在身,自然不会在寒宫剑仙面前自寻死路。”
裴语涵冷冰冰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楚将明洒然一笑:“裴仙子真是好气魄,为了一个入门不过半年的弟子,居然敢闯这龙潭虎穴,实在可敬。不过裴仙子真当自己的化境修为可以在北域横行无忌?北域之间有许多大妖,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越是无名,便越是可怕。因为大部分强者,都不似小妖这般沽名钓誉,届时裴仙子若是有三长两短,折于北域,不值得啊。”
裴语涵漠然道:“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今日是妖尊派你来的?或者是你自己的主意?”
楚将明转身望向了星瀑,笑道:“裴仙子御剑出寒宫,是一腔热血,可歌可敬。跨过轩辕王朝边疆来到北域,是尽心中师徒情分。如今在星瀑之前枯坐七日,裴仙子心应早已静下,也应权衡过许多利弊得失,为何还要一意孤行?这……便有些愚蠢了。”
裴语涵没有理会。羡鱼剑剑尖指向了楚将明,剑意如待喷薄的火山。
楚将明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寒意。那些寒意没有凝固他脸上的笑容,他继续道:“天上有人自命仙人,以人间为盘,以众生为子。布一场泱泱大局。以仙子修为,应该也能有所感知。而妖尊大人,本就是应运而生,是这棋盘之中的变数。如今妖尊大人要与天上仙人博弈棋力,我等做属下的。自然要抹杀这棋盘上的许多变数。”(
)
裴语涵语气微有缓和:“即使我们被当做棋力利用,可又如何。都说天命难料,即使是那几个老怪物,也无法算尽所有天机变数。”
楚将明收敛了笑容:“我在承君城潜藏过半年,听闻过许多秘事,其中便有裴仙子的。仙子应该也深知,美貌从来不是力量,只会是欲望发泄的工具,这些年仙子委曲求全,无论经历过什么,终究是可敬的。修剑之人剑心通明,生死都能勘破,又何况一副皮囊,一腔情欲。无论是出于私心也好,其他也好。在下还是希望裴仙子可以在此处停下,安安静静在轩辕王朝再等二十年。”
耳畔水声越来越弱,天上月光更盛,万里无云,皎皎的月影是衣角苍白的雪。
良久,裴语涵才轻轻叹息:“语涵心意已决,若是妖王执意要拦,无论如何,我便只能出剑了。”
楚将明淡然一笑:“此处虎狼环饲,在下自然不会在此处与仙子出手。一路北去,海梧城是必经之路。在下便在那里等着仙子。”
裴语涵面若冰霜,眼神如剑。海梧城是楚将明的领地。他既然说出此话,那此次北去之行便注定不会顺利。
临别之际,裴语涵忽然笑道:“你喜欢邵神韵?”
楚将明身子一顿,他将折扇收入袖中,轻轻走向星瀑,星瀑中他一身红衣照影,凄冷如暮秋枫叶。
“岂敢言爱?在下不过是妖尊大人的一个下属,一枚棋子。鞠躬尽瘁,死犹不悔。”
…………
修罗城依旧落着雪,天上依旧仙魔混战,雪怪依旧目光如坟。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形形色色的行尸走肉,从万里冰封的荒野,一直到疏旷寂寥的古城,仿佛连生存都不是生命唯一存在的意义,那些挣扎着的信仰披上铠甲,越入云霄,最后被无情斩落。
五百年的时间就足够沧海桑田,足够让无数坚贞的灵魂沉沦堕落,更何况千年,或许连时光的流逝在他们心间都已经麻木。
少年和少女撑伞来到古城之下时,恰好一个巨大的躯体从高空落下,砸到他们面前,猩红的目光悲壮而凄凉,在灭亡的一瞬间便被蜂拥而至的雪怪同类分尸,成为下一代战士的养料。
他们撑着一柄极其简陋的伞,那是用路边的枯木随手削成,干净而简练,再以术法覆盖伞面,遮蔽风雪。
少年把伞递到了少女手中,少女接过伞,有些幽怨地撇了撇嘴。
这一路上,林玄言走得很没担当,就像是当时他们互相带着对方逃命一样,连撑伞都是各撑一里地然后换人。走到城门口,又恰好是一里地了,林玄言一步也没有多走便将伞递给了她。
苏铃殊比他稍矮,所以撑伞会有些吃力。她微微抬高了些手臂,让伞面向上抬了些,不遮住林玄言的视线。
那些雪怪木讷地盯着这两个外来者,神色愚钝而不解。一个年幼的雪怪靠在墙边,彻骨的雪落在它的身上,像是要将它堆成一个小小的坟墓。林玄言面色微异,他走到小雪怪身边,蹲下了身子。
按理说这只小雪怪早就应该死去了。雪国怪物的生命力很是顽强。但是也经不起日复一日风刀霜剑的洗礼。
在苏铃殊震惊的视线里,他摸了摸小雪怪的头。在她眼中,林玄言天性凉薄,对事皆漠不关心,为何会对一只濒死的雪怪产生兴趣。接着,她的目光也微微一凝。
那只小雪怪的身上,隐约有一朵莲花的影子。那朵淡若无物的莲花一只护持着它,让它一直活到了现在。
林玄言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般的微笑。原来有些人表面漠然,内心却依旧如此柔软。苏铃殊则是满心不解,这朵莲花是谁留下的,他的那位朋友么?
这莲花,似乎有点眼熟?
那抹微笑很快随寒风淡去,他直起身子,望向了远方,心中有些不安。他加快了脚步。
苏铃殊面露不悦,她快步跟上,依旧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林玄言停了停,从她手中拿过了伞柄,轻声道:“我来吧。”
苏铃殊看了看他,好看的眼睛里泛起了霜雪。她抿了抿嘴唇,一把夺过了伞,气鼓鼓地向着前面走去。
林玄言伸起手臂遮挡了一下额头。心想,女孩子的心思真奇怪。他快步跟上了苏铃殊,苏铃殊将伞一沉,搁在自己的肩头,不让林玄言钻进来。
不知为何,林玄言有一种小夫妻新婚当夜被踢出被窝的奇怪感觉。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猛然抬头,那灰暗凋敝的琼宇之上,忽然有一朵青色的莲花幻影如烟花般绽起。
莲花升起的那一刻,心中不详的感觉如炸出的胆水。苏铃殊忽然觉得身边刮过了一道风,她微微抬起伞面,看到林玄言的身影朝着城中急速掠去。苏铃殊望着那天空中青色莲花的虚影,默然无语,心想,这下可以确定了,他的朋友肯定是个女的。
…………
修罗宫内,女子浅浅的喘息声像是石缝间澹澹而过的溪流。
那具白骨竟然生出了血肉,他身上的盔甲散开,肌肉的纹理像是古老的咒语,皮肤上金光熠熠逼人。陆嘉静被她压在身下,她虽然面色平静,可是衣衫已经半解,一边的衣襟已经敞开,紧绷的衣衫根本没办法舒服那巍峨的胸脯,左峰溢出,衣领的边缘恰好压着乳头划过,更将那小红豆的形状勾勒得美丽而明显。
修罗王拨开衣襟,揉捏了一番那面团般柔软却又不失弹性的细嫩胸部,他伸出手挑逗了一番那粉嫩乳晕之间拱起的硬翘蓓蕾,陆嘉静面色不变,只是眼神之中微有涟漪。她目光轻轻下移,望到了修罗王身下那勃起的坚硬物,那东西的粗壮而硬朗,她想象了一下那东西插入自己的场景,面色有些微微发白。
修罗王打量着她半裸着的诱人躯体,这幅躯体堪称极致,尤其是那饱满如岳的丰乳,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醉生梦死的温柔乡。他的手指划过那衣衫的丝缎,衣衫便光滑地裂开,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变更裸露了出来,无论是柔软的腰腹,亦或者那雪白紧致的大腿,望上去都那般美妙绝伦。
只是不知道为何,陆嘉静分明感受到修罗王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她直视修罗王深渊般的瞳孔,似乎要从其中看出一些秘密。
修罗王一下子捏紧了她的玉峰,美肉在指间溢出,他眼中凶光毕露,“你不害怕?”
陆嘉静微嘲道:“害怕可以做什么?增加你凌虐的欲望和快感么?”
啪!
修罗王扬起手,一巴掌重重拍打在她饱满柔嫩的乳房上,陆嘉静胸口美肉乱颤,她轻轻啊了一声,吃痛地扭过头,乳房上蓓蕾颤动,一个淫靡的五指印落在了雪白的乳房上。
啪啪啪,修罗王左右开弓,连连扇了好几巴掌,本来尚且被衣衫包里住的娇嫩右乳也被一巴掌一巴掌地硬生生扇得弹了出来,衣帛破碎,乳头微粉,她咬着牙关没有吭声。
修罗王的强壮有力的手按上了他的玉腿,他自下而上地抚摸而过,手指掠过每一寸肌肤,陆嘉静只感觉玉腿一片冰凉,就像是一块冰无声地滑过大腿,一直流入到最私密的内侧。她下意识地夹紧了一些双腿。
修罗王的手按在了她的大腿上,他将陆嘉静死死夹紧的双腿向两边掰开,因为没有亵裤的遮挡,所以其间一览无余,那雪浪金花绣满的裙摆之上,沾着一些暗色的水渍。
天上已不再落雪,荒老的古城之内隐约是雪怪的脚步声。天空云霄滚滚下垂,其上浩浩荡荡的神魔之战也只能见到一点淡淡的嚣尘。
所有的一切都淡去了在视野里,那些若有若无的骚动也只能将世界衬得更加寂静。
万物如死,修罗宫也如一颗庄严而孤寂的瞳仁,似乎再也不会睁开。
陆嘉静依旧躺在他的怀臂之中,眼眶通红,只是不再流泪,眼泪只是蕴藏情绪的工具,等到情绪用尽,泪水便也随之枯竭。林玄言看着她的眼睛,她侧着头,长发自一边披下,遮掩着眉眼,而那眉眼间的红润,更像是妆容,在那清素的容颜上添了许多艳色。
苏铃殊在原地怔了半晌,一直到哭声渐止她才走到了陆嘉静身边,那些内衣已经被撕扯得处理破碎,而那件金线雪浪的华贵外袍还算完整,她弯腰拾起衣袍,轻轻盖到了陆嘉静赤裸的身体上。
陆嘉静扭过头,望向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女,神色一滞。紫发少女看着她,同样满脸震惊,她眨了眨眼,内心再三确认,陆嘉静这三个字就卡在喉咙口,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苏铃殊心中心思急转,为何陆嘉静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清暮宫清修。
那这个叫林玄言的少年到底是谁,和陆嘉静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一时间疑问纷至沓来,她不求甚至,只是看着陆嘉静那张许久未见的容颜,即使隔了那么久,每次见到依旧觉得如此好看。尤其是她将视线移到了那胸前之时,心中都不由生出一种异样的羡慕,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胸大的?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此刻大小发育得中规中矩的胸脯,有些挫败。
陆嘉静自然不认识此刻的苏铃殊,不过她看到那一头紫发,心中不由一动,那种紫色太过熟悉,深深烙刻在记忆里,挥之不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两人就那样对视了片刻,目光虽然澄澈,但是隐约之间,却有一种剑拔弩张之感。林玄言神色微异,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揉了揉陆嘉静的头,陆嘉静偏过头,躲了躲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她的嗓子因为方才的激烈有些干涩,她率先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
林玄言解释道:“她叫苏铃殊,是我在古城里遇到的。”
苏铃殊附和道:“嗯。我是绣衣族的人。”
陆嘉静点点头,心中将这个名字默默重复了一遍。绣衣族人天生紫发,容貌秀美,只是如今该族凋敝,人丁稀少,又被各大妖族围捕,试图收服绣衣族少女成为他们的禁脔。夏浅斟的母亲便是绣衣族的女子,所以她也继承了那一头淡紫色的长发。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少女会出现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古城之中,为何她是绣衣族人。一切只是巧合还是有个暗中布局?
林玄言说完话便用衣衫将陆嘉静里紧了些,他的目光上移,投到了那只剩下累累白骨的修罗王身上。
苏铃殊也望向了那具白骨,她心神剧震,总觉得,这具白骨似乎……似曾相识。
修罗王坐在古老的座椅之上,血肉消散,白骨苍苍,可怖可憎。那柄古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钉在了王座之上,那两个空洞眼框骨之间依旧有稀薄的金光涌动,只是似老人垂垂老矣,奄奄一息。
只剩下骷髅的修罗王艰难地抬起了手,他的骨节按在了古代的剑柄上,一节节扣住了古剑,却再也无法拔出。他的姿势如此怪异,望上去就如同自尽一般。
修罗王古老的声音响起:“你们很不错。”
“这么多年。你早就应该死了。”林玄言说道。
修罗王道:“千年之间,很多妖都曾进入过这座古城,有些人迷失在了外城之中,有些人成功破阵,走了出去。而那些我认为可以改变雪国命运的人,我将他们引到修罗宫中,男子吸食精血,女子采阴补阳,虽偶有失手,但是终于攒下了一部分力量。没想到今日毁于一旦。”
“千年苟延残喘,如今大梦初醒,不失为一种解脱。”林玄言道。
修罗王忽然道:“你不怕这修罗宫中还有后手?”
林玄言想了想,道:“静观其变。”(
)
沉默片刻,修罗王轻声道:“你们是如今天下最优秀的年轻人么?”
修道百年,不过在他眼中依旧只是年轻人。
林玄言没有回答。他已经将陆嘉静扶起,给她传了些法力护住主要的心脉,那裙摆之下依旧有湿稠液体流出,那是鲜血。林玄言没有回答,优秀和天才没有意义,唯有真正走到最后才能见到分量。
最后,修罗王轻轻叹息:“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我可以保证告诉你实话。”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林玄言毫不犹豫问道。
修罗王看着他,瞳孔中的光越渐涣散。他苍老的声音在古殿之中响起:“一千四百余年。”
一千四百年前,雪国覆灭。
回答完之后,修罗王微微一震,想通了林玄言这个问题背后的关节,心悦诚服道:“确实了不起。”
“你死了之后,雪国将如何?”林玄言问了第二个问题。
修罗王道:“雪国不是修罗王的雪国。”
“这个洞天世界是谁的手笔?”林玄言继续问。
修罗王声音越来越轻:“天上。”
“古城之中,有座古塔,那到底是什么?”他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修罗王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不知,那座古塔同样困扰了我千年,若是世上真有人物能有如此神通,那那人说不定已经破开虚空,离开了琼明界。”
最后一个问题,“如何离开?”
修罗王伸出了一根白骨手指,向上一指,“天上守宫之人九人余六,杀一即可离开。”
…………
两日之后,一座古庙之中,雷电咆哮,照亮了三张清秀的面容。
夏季雨水反复,外面暴雨倾泻,豆大的雨点一声声敲打在房梁之上,在古庙屋檐前落成一片雨帘。
陆嘉静和林玄言坐在一起,苏铃殊则坐在古庙门口看着大雨发呆,雨水如丝,一缕缕的溅开,随风散落在她的面颊之上,有些微微清凉,少女一身绿衣像是雨水之中缓缓摇曳的芭蕉。
修罗王已经死去,但是雪国依旧。那个古老的种族依旧要重复它们冗长而苦难的命运,在那个亦真亦幻的古城中,走过最川流不息也最枯燥沉闷的日子。一千四百年如此,下一个一千四百年或许也同样如此。
陆嘉静似乎心事重重,变得愈发沉默寡言。林玄言本就不太善于言辞,便也跟着沉默,于是他就陪着陆嘉静坐在一个利爪獠牙的鬼像之下,看着溅入门槛的雨水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点喧嚣的声音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响声。苏铃殊看着外面被雨水打得花枝乱颤的树木,心中竟有些黯然的忧伤,她没有去看陆嘉静,故人相逢,本来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很多往事已经模糊,但是她依然记得很多,她一直不太喜欢陆嘉静,因为她一直觉得这个陆姑娘很是心口不一。
忽然之间,苏铃殊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念头如灵犀般闪过,她偷偷回过头瞥了两人一眼。暗自观察着这两个闷葫芦的表情。而他们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所以她的心头更加沉重。
苏铃殊想到了那个极其可怕的梦境。她忽然想,自己会不会依旧被困在梦境之中,只是这个梦境比之前的要更为复杂,想要彻底击溃自己?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陆嘉静赤身裸体倒在修罗宫的场景,心中不安的情绪越来越盛。
林玄言忽然看了苏铃殊一眼,苏铃殊连忙扭过头,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
林玄言心中暗惊,不知为何,方才他竟然在这个少女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杀意。
而在那暴雨深处,无数植物破开泥土疯狂生长起来,它们扭曲作结,连成一片,甚至有很多古树从根茎处被拱开,连根拔起,一个个妖异而诡异的脸浮现在雨水之中,扭捏出五官,变幻出面容。仿佛一个个雨水之中浮现出的面具。
古庙之中,那柄古代微微颤动。林玄言忽然正襟危坐,一手按住了剑柄,目光眺望向了那重重雨幕之中,眉毛渐渐拧在了一起。
遥远的雨幕之外,茂密的高林之上,一个接着一个青妖族的身影显现出来,它们背对着群山,面朝着古庙的方向。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怪异的灰衣少年,少年立在妖群之中,稻草人一般,目光如死,脸上却挂着妖异的笑容。
“了不起,竟然可以从那里逃出来。只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青妖一族的杀力可不比那祭坛单薄呀。”
密林之中传来妖兽低声的嘶吼,许多青妖族人骑在妖兽身上,驾驭着妖兽巨大的身躯不急不缓地前进着。
这片属于他们的领地之中,杀机四伏,耳目众多,你们几个人族少年少女,如何能够逃掉?
古庙之中,雷电闪烁,陆嘉静时不时地咳嗦,脸色越来越白,古城一行,受伤最重的还是她,修罗王注入到体内的阴气不停地侵蚀着她的修为,惹得体内气机紊乱,而出了古城又偏偏遇上暴雨,阴湿之气更重。修道之人不易染上风寒,而陆嘉静的咳嗽声却不停地在古庙间响起。
苏铃殊看了一眼陆嘉静,心中微疼。曾经多么骄傲而风光的少女,如今道行直坠,沦落至此,何其可悲。思及此处,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境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哪里有资格可怜她呢?曾经半步通圣的自己,如今借体重生,修为连化境都未到。昨夜杀天门守门人,也是三人合力费劲心思才堪堪破掉,若换做以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忽然鼻翼微动,霍然起身,侧过头望向了雨幕之外。她这才发现,林玄言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来到了她的身侧,同样忧心忡忡地望着雨幕。
“你也感觉到了?”苏铃殊蹙眉道。
“嗯,有妖来了。而且数量极多。”林玄言道。
苏铃殊想了想,道:“应该是青妖一族。我先前就是遇到了许多青妖,与他们缠斗,然后误入了那座古城。”
“青妖?”
“嗯。”苏铃殊解释道:“青妖是妖域北方的妖族,是无根木修成的妖怪,天生便有与草木融为一体的神通能力。在木系妖类之中,仅次于白木煞的白木妖族。最可怕的是,据说青妖族在暴雨之时修为便会暴涨,看这雨势,应该很是棘手。”
林玄言问:“你有什么办法么?”
“最明智的办法应该就是跑了,拖过暴雨再和他们缠斗,胜算更大。”
林玄言看了一眼雨势,漠然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古代低鸣,一气虹光辗转而去。因为握着剑,所以他至少有些心安。林玄言始终相信,只要手中有剑,任何艰难险阻,苦难羁绊都可以挥剑斩断,何况区区一个屈居北域最北方的妖族。
滴答滴答的漏水声骤然加剧,一丝暴戾的气息无声撕裂雨幕,自四面八方涌来。
雨势更大,如珠帘铁甲,骏马金戈,铺面而来皆是凉意。
林玄言回过头看了陆嘉静一眼,陆嘉静靠着古老石像,同样看着他,脸上看不清神色。
林玄言柔声道:“你伤势太重,先在古庙调养,我们先去杀出一条路。”
陆嘉静轻轻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小心些……”
林玄言不再犹豫,持剑冲入了重重雨帘之中,苏铃殊紧随其后。大雨茫茫,转瞬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而顷刻之后,便有猎猎声响自雨帘之中炸开,狂风更盛,大雨磅礴,天上雷电纵横闪耀,将古庙映得明灭不定,其间神鬼雕像更显峥嵘。
陆嘉静一个人坐在古庙之中,感受着体内微弱的气息流动,心神随着那两道截然相反的气息奔走。
林玄言走了之后,她再也不压抑身体中的伤势,咳嗽声一连串地响起。
她不停结印调息,而体内一阴一阳两道气息都十分微弱,它们背道而驰,纵使殊途同归,却始终难以融合在一起。
仙道已损,阴阳道也摇摇欲坠。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这座漏风漏雨的古庙一样,千疮百孔,不知道会在哪个暴雨之夜轰然坍塌。
陆嘉静垂下脑袋,神色落寞。
而那大雨之中,血水已经渐渐汇成了血泊。青妖的血同样是红色的,不过颜色更为深而浓稠,雨水冲刷都久久难以化开。
为首的丑陋的灰衣少年高高屹立在高树之上,举目而望。寒风将他灰色的布衣吹得嗖嗖作响。
前方骑着妖兽的青妖一族浩浩汤汤,凶相毕露,空洞的目光将林间寒风也衬得更加阴鹜。
“又是你?”苏铃殊看着灰衣少年,脸色阴沉。
灰衣少年发出呵呵的笑声:“若是姑娘愿意去青妖城做客一番,小妖定然一声令下喝退众兵,保你这位朋友一命。”
苏铃殊目光如电,冷冷道:“用这么多命换我一介女子,妖族也是如此纨绔作风?”
灰衣少年笑道:“青妖一族,人死如落叶归根,来年春时便可破出重生,何来死亡一说。况且以姑娘的容貌,十座城池也换不来,既然少主有命,我等下属自然要效犬马之劳。”
灰衣少年不再废话,身影在空中微微抖动便消失在了原地,林间响起沙沙的声音,似是有衣衫擦过林间落叶。
苏铃殊无声向前一步,走到了林玄言身边,轻声道:“小心些,这个灰衣少年修为不足,万万不可大意。”
林玄言点点头,吐出一口浊气,身形如撕裂而去的闪电,古代亮起了第一道剑光,千年沉寂,第一道光便是如此明亮,照得雨丝分明,历历可数。而妖军一边似是有令传下,那些潜伏林间的上千妖众忽然涌出,朝着两人汹涌而去。
“女的留活的,男的杀无赦。”灰衣少年怪异的声音自雨幕中传出。
与此同时,一道道灰色的细线如剑光一般穿雨而去,林玄言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拧长剑,身形骤然拔出,消失在了原地。
本来此行北域,林玄言的修为也收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修罗宫一行,偶得机缘,获得了这柄丝毫不逊色于古代的好剑,古代沉淀千年的剑意流融于体,修补了许多他破损的剑心,所以境界不退反进,竟然借此机会隐隐来到了九境的门槛之上,虽然相较之前的伪化境仍有出入的,但是对付这些修为不高的小妖全身而退应该不是问题。
林玄言已如箭破风,长虹凿地般坠入了茫茫妖海的包围之中。而苏铃殊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小铃铛,她丝毫不顾忌满地横流的雨水,在草地上盘膝而坐,铃铛发出悦耳声响,丁玲玲地洒满周身,而那些听上去柔生生的声响不是春风却胜似春风。
苏铃殊身边有花盛放,无数虚影随着盛放的鲜花绽开,虚影之中,有天女散花,仙鹤起舞,凤舞九天,异象纷呈。
但是这些意象都不是真相,所有隐藏在华美之下的,尽是杀机。
那些向着苏铃殊用来的妖怪纷纷被幻境吞噬,化作了草地之间的血水和泥浆,重新融化在土地里。苏铃殊轻轻摇晃着铃铛,这是她压箱底的宝物之一,只是施展起来极其消耗法力,不过今日妖物太过,只好速战速决。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但是她依旧闭上眼睛摇晃着铃铛,明艳的异象将她的眉目照得精彩纷呈。
而林玄言那一边则要惨烈得多,他不停地挥剑挥剑挥剑,剑尖流动的轨迹从一开始的潇洒写意到后来只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挥砍,他左右劈斩挥动,血水迸溅,最落不到他白色的衣袍上,无数妖兽坚硬的外皮都被这柄古剑如同切纸般随意劈开,身首异处。
林间哀嚎不断,一只只身躯庞大的妖兽倒下,其上的青妖战力更高,但是在林玄言的剑光面前依旧构不成威胁。但是最可怖的依然是青妖一族的数量,人力终有穷尽之时,而青妖完全可以凭借人海战术拖垮自己,而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真的杀的光么?
而那个诡异消失的灰衣少年肯定潜伏在某个暗处,伺机而动。
他强压下心中的杂念,剑刃一转,口中低喝一声,心中气机周天流转,一口浊气吐出,剑气如骏马奔驰一般充沛地流泻而去。
雨幕如纱帘一般被瞬间撕裂,那些被剑斩开的雨水出奇地没有蒸发,而是骤然弹出,钢珠一般激射出去,刷刷刷地洞穿了几只较弱的妖兽的躯体。
而那些通体碧绿的青妖,看上去身体柔弱,体魄却强横异常,那些雨珠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冲击的前俯后仰,却没能洞穿他们的躯体。
剑刃斩断脊骨的声音不断响起。林玄言杀红了眼,从单手握剑转为了双手握剑,剑光腾起落下,大开大合,双手似乎要随着长剑脱飞出去。
杀伐一直在持续,血腥与喧嚣不停蔓延,每一滴落下的雨水之中似乎都带着鲜血,带着腥味。
原野之间到处都是尸体,而从不远处丛林中涌出的青妖也少了很多,远不似最初的密密麻麻。
一颗黄豆大小的雨滴落下,坠到了林玄言的衣衫之上,晕成一片暗色的水渍。
他余光瞥了一眼衣衫,不停地喘着气,强压下身体里的伤势。气机的周天流转已经被最开始慢了整整一倍,他不知道是自己先垮下还是青妖先杀完。
他看了一眼将自己团团围着的青妖,再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古庙。
他一身白衣拖血,死守庙门。无路可退,便只有死战。
越来越多的雨水破开了护体剑气落在了他的身上。而耳畔的铃铛声也渐渐微弱。
他无暇回过头去看身后的苏铃殊,他相信这个神秘少女的实力,虽然青妖是冲着她去的,但是他依旧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心中有些无名的内疚。
生死一瞬,无暇多想,庙门之口,他一袭白衣如风卷残云,再次向着妖兵掠去。
雨水渐渐打湿了衣衫。
他挥剑的姿势也越来越笨重,就像是挥刀一般,妖兽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不整齐,从最初的光滑平整到如今的坑坑洼洼。
终于,在林玄言一剑抬起的时候,一道阴冷的气息出现在了空气里。
那道气息是伺机待发的猛虎,只等林玄言气势落到谷底之时骤然发动。灰衣少年终于在疾风骤雨之间再次隐现。天穹之上电闪雷鸣已经渐渐淡去,但是雨势却攀升到了最巅峰,激荡的雨水如沙尘扬起,似水银铺地。
青妖一族与人类不同,暴雨之日便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雨水会滋养他们的心肺,让他们的法力更加圆融。而人类则要分出力量去抵抗那些钢珠般落下的急促雨水。此消彼长,纵然林玄言手握古剑,也会越来越费力,直至彻底力竭。
灰衣少年自背部袭来,无声无息,他推算过,按照林玄言此刻的速度,绝对不可能挡得住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击。即使挡住了,也是重伤的下场。
苏铃殊骇然睁开眼睛,她察觉到了灰衣少年的轨迹,但是她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片刻之后,那一道鳞刺洞穿林玄言的后背。
撕拉!
一串火星暴起,照亮了两双眼睛。那两双眼睛在雨水之中只是一刹那的对视,快得犹如猝不及防的生死。
灰色少年面色大便,手中鳞刺断成两截,顷刻落入了黏稠的血水之中,他的身子急速后退,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林玄言可以如此快得反应过来,这一击失败便失败了,等会重新来过就是。
灰衣少年这一击,林玄言同样等了很久,为了诱他出手,自己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比如这一身雨水,还有许多本来无法伤到自己的攻击。
既然这一击他等了这么久,当然不可能让灰衣少年抽身而退。
古代脱手而出,朝着灰衣少年掠去。速度远远快过了他逃跑的速度。
“噗!”一口鲜血骤然从林玄言口中喷出。
在古代命中灰衣少年的一瞬间,他的后背同样受了重击。螳螂捕蝉,尚有黄雀在后。
灰衣少年重伤落地,手臂已经断成半截,他脸上却露出了狰狞了微笑。他另一只手死死地握着古代,尽量给那个偷袭林玄言的人争取时间。
砰!一捧血花在他身后炸开。
手中离剑的一瞬间,林玄言竟有一刹那的手足无措。这一刹那的分神很是要命,他心口一寒,仿佛有刀匕顶在那里,下一刻便会破开肌肤穿透心脏。
曾经无限山河幻灭,如今眸中只余死灰,再泛不起一丝波澜。
陆嘉静别过头,手臂颓然下垂。简陋的庙中依旧滴滴哒哒地滴着水,湿热的感觉充斥鼻腔,更令人心烦意乱。林玄言随手将古代扎在了灰木少年的尸体上,剑火瞬间将他焚成灰烬。
“别害怕,我带你走,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林玄言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
陆嘉静虚弱地笑了笑,“我心境开裂,道心崩碎,和废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如今只欠一死。”
“我能救你。”林玄言眼眶微红,轻声宽慰道。
陆嘉静轻轻摇头。
林玄言断然道:“相信我。”
“你就知道骗我,五百年前如此,现在也如此。我的身子的状况,我自己最清楚。”陆嘉静声音微弱:“天底下最好的灵丹妙药或许可以治好我的身体,但是道心破损,没什么能治的。”
“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林玄言转过身子,抓起她的手臂,想要将她背在肩上。
陆嘉静身子僵硬,挣扎地想将手抽出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听话。”林玄言声音有些哽咽。
陆嘉静抽出了自己的手,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她看着林玄言,轻咬下唇:“你抱我。”
林玄言微愣片刻,他看着那个倔强的女子,心中柔软之处似被什么刺透一般,他将陆嘉静拥入怀中,随后一手抄起她的腿弯,一手扶着她的后背。陆嘉静闭着眸子,蜷缩在他的怀中,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
风雨之夜一片狼藉,庙门外满地断肢残骸,红绿肠子淌了满地。血腥味大雨也冲刷不去,空濛的雾色里,他们的身影单薄得像是游弋其中的幽灵。
苏铃殊从林间折回,目光恰好和林玄言撞在了一起,她刚想开口,便看到了他怀中赤裸的女子,那大腿中央殷红的血水触目惊心。
“她怎么了?”苏铃殊讶然道。
“我太疏忽了,让一只妖怪趁虚而入……伤了她。”林玄言轻声道:“苏姑娘,我们先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我朋友伤势很重,现在绝不能被打扰。”
苏铃殊自然知道那伤的意思,她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当年那个骄傲而强大的少女和如今林玄言怀中这个美丽的女子,她无论如何也重叠不起来。她也想不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失去了那么宝贵的东西。她有些茫然,更多心痛。
林玄言已经抱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两人擦肩而过,苏铃殊霍然转身,看着那凄凉的身影,蓦然觉得有些熟稔。
“好冷。”怀中陆嘉静轻轻呢喃。
林玄言连忙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他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流转到她的身上,只是陆嘉静的气海如漏斗一般,一点也接不住。
“好冷,好冷……”陆嘉静手脚冰冷,嘴唇微微扇动。
林玄言只觉得心如刀绞,他甚至不敢走得太快,生怕颠簸了怀中女子。苏铃殊与他并肩而行,同样将真气灌输在陆嘉静身上,但是一切于事无补。
苏铃殊也觉得无比心痛,凭借她的修道经验,她知道陆嘉静的道境已经不可挽回,从此之后,她或许再也无法正常修行了。这对一个曾经一心向道的人是多么大的打击?(
)
不多时,林玄言再次回到了最开始的那片山崖上,山崖之间尽是溶洞洞窟,就算是其他青妖族人追来,要在几千个溶洞之间寻找到他们也需要费很大的时间。
他们寻了一个较为偏僻深邃的洞窟,苏铃殊用秘法结阵在洞口封锁了气机。
大雨刚过,所以找不到干燥的木柴生火,幽冷的洞穴中,林玄言将陆嘉静从怀中放下,他摸了摸她的手,就像是玄冰一般冷,她的气息同样微弱。
他连忙摆正了陆嘉静的身子,双手按在她的后背上,企图以真气温暖她的身子。苏铃殊同样也打坐下来,真气自手心灌入陆嘉静体内。但是于事无补,她的身子根本留不住一点东西,比普通人的体魄更加不堪。
林玄言想了想,干脆放弃了输送真气,他将陆嘉静抱在怀中,那柔弱无骨的身躯在他怀中微微颤抖,他紧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让她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既然没办法用法力温暖你,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好了。
他紧紧抱着她,肉体的温度靠着肌肤一点点融到她的娇躯上,林玄言敞开身前的衣服,两人肌肤相贴,紧紧相拥。这种方式很原始很古老,也很慢。却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那一点温存如火星溅入心中,却比熊熊烈火更为温暖,陆嘉静下意识地将身子更往里靠了靠,两个人仿佛要融化在了一起。
苏铃殊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她心跳忍不住变快,听着陆嘉静忽然嘤咛一身轻轻动了动身子,她竟有些面红耳赤。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然后刻意地转过了身子。
洞穴之内,一片沉寂,夏日的燥热被雨水刷尽,雾水扑面,雨丝在脸颊上跳跃,带着清凉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苏铃殊才回过头,她看见林玄言低着头,两个人依旧依偎在一起。她忽然发现林玄言的身子好像也在微微颤抖。她走到林玄言的身侧,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手,她的手一触便缩了回来。方才她摸到林玄言的手的时候只觉得像是触到了雪,同样一阵冰凉。
她很快便明白了缘由,陆嘉静的身子不仅仅是表面的冰冷,她体内阴气极重,透过身子反噬到林玄言身上,林玄言还不敢运用真气暖和身子,那可能会与陆嘉静身体中的气息冲突,反而使得她伤势更重。
苏铃殊碰了碰他的胳膊,轻声问:“没事吧?”
林玄言默然摇了摇头。
“你不要硬撑了,你这样下去非但帮不了他反而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大道根基。”苏铃殊道。
林玄言再次摇头。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却依旧死死地抱着陆嘉静,似乎是想要紧紧留住那最后一丝温度。
“你这样下去会害了她的!”苏铃殊急切道。
林玄言这才缓缓抬起头,他脸色泛白,慢慢睁眼,看着苏铃殊,似是询问意见。
“换我来吧。”苏铃殊轻轻推开林玄言的身子,从他的臂弯之间将陆嘉静揽了出来,苏铃殊的身子比起陆嘉静要更加娇小,所以抱起来会更加累,便显得有些拘谨。
陆嘉静微微睁眼,便望见了一张秀气的容颜,她没有挣扎或者是抗拒,反而靠得更紧了一些,少女的肌肤细腻而柔软,温和而澹静。苏铃殊尽力地拥着她,她轻轻拨开陆嘉静环在胸前的手,将其搭在自己的将帮上,转拥为抱,她双手扶着陆嘉静的后背,胸脯相贴,轻轻的挤压之下,苏铃殊只觉得无比柔软,心中竟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她忍不住扭动身子,蹭了蹭。
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林玄言一眼,林玄言正于洞窟口打坐恢复,并没有转身看她们。少女便悄悄低下头,看了陆嘉静裸露的双乳一眼,撇了撇嘴,胸大了不起啊?想着,她忍不住伸手掐了掐陆嘉静粉嫩的乳肉,本来冰凉的肌肤也渐渐有了温度,如温泉美玉,触感极佳。
少女搂得更紧了些,思绪恍惚,有种隔世之感。当时她和陆嘉静何其争锋相对,私下里切磋过不止一次,各有胜负,那时候年轻气盛的自己还口口声声扬言要教她如何做青莲宗的大小姐,两人同是不世出的天才少女,修道之路本该大浪推舟,顺风顺水,一路高歌猛进,扶摇而上,问鼎天道。
谁曾想如今一个道心破碎,大道无望。一个借体重生,一切归零。而命运弄人,如今两人相拥一起,前尘往事似已淡去,相拥取暖的两人就像是世间最平常的小姑娘。帘外风声萧索,抖落雨水澹澹,打碎的皆是尘埃。
千里涸泽成沙,何以相濡?
少女轻轻地笑了笑,她柔软铺卷的长发,是肩头漫起的丁香。她感受着陆嘉静细微而渐趋于均匀的呼吸声,忍不住又蹭了蹭。
风雨惨淡,天云吞光。
昏暗的洞穴之内,林玄言就这样互相交替着拥着陆嘉静,滴水穿石一般一点点引出她体内泛滥的阴气,陆嘉静的肌肤也渐渐地不再寒冷,只是微微尚有冰凉。
在一次苏铃殊和他换班之时,林玄言忽然道:“苏姑娘,能帮个忙么?”
“什么?”
“你能帮忙去采集一些草药和野果么,草药选取一些滋补肺腑,最好是火笼草之类的纯阳之属。嗯……顺便再取一些溪水,附近有一条溪流,下了山崖向西走便是。”
苏铃殊好奇道:“你为什么不去?”
林玄言一本正经道:“那些草药和野果,我只知道名字,但是不认识。我想苏姑娘生于北域,见多识广,应该会方便许多。”
苏铃殊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你好好照顾这位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林玄言嗯了一声,旋即取过身边的古代抛了过去,“苏姑娘要是遇到危险,切不要贸然作战。”
苏铃殊接过长剑,挑了挑眉毛,她一边向洞外走去一边笑道:“本姑娘可没那么自负。”
林玄言注视着她走出去,眉宇之间平添了一丝沉重。
少年眼睑低垂,看着怀中纤柔佳人,不知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要支开她?”陆嘉静忽然睁开眼睛,她脸色依旧苍白,但是身子明显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林玄言微怔:“你醒了?”
“我醒了好一会了,方才一直试图运功,只是气海空空如也。”陆嘉静声音竭力平静,却依旧掩不住落寞。
“你怎么知道我是支开她的?”林玄言问。
陆嘉静微讽道:“我知道你读书少,但是不可能连火笼草都不认识。”
“为什么?万一我真的不认识呢?”林玄言试图狡辩。
陆嘉静这下真的有点生气,她瞪眼道:“小时候我掉进冰河里感了风寒,你编了一个花圈送给我,我问你那是什么花,你告诉我那是火笼草结出的花,有排解的阴寒的作用,是你拉着师兄一起去师父的园圃里偷的。”
林玄言恍然地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啊。”
陆嘉静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我修为尽失,我真想打死你。”
说道修为尽是的时候,她下意识别过了头,神色黯然。
林玄言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现在修为至少半步通圣才是,为何会跌境至此。”
“我不告诉你。”
“是为了我么?”林玄言试探性问道。
“想得美。”
“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林玄言心疼道。
“把你的好心留给你的徒弟吧。呵,你也是恶趣味,居然认了自己的徒弟做师父,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也不知道你那傻徒弟知道后会怎么想。”陆嘉静讥笑道。
林玄言知道她是有意刺自己,无奈道:“语涵别来北域找我就好。”
陆嘉静丝毫不饶人:“怕是已经在路上了。人家那么喜欢你,你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上位的机会呀?虽然师徒听上去不是很光彩。”
林玄言看着这个语句狠毒的女子,非但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开心地笑了,心想这才是当年那个骄傲的姑娘呀,平时装的这么高冷做什么?
他笑道:“你不是也跟过来了?”
“你……”陆嘉静一时语塞,气势低了一些,转移话题道:“你用那么拙劣的谎言把那位紫发的小姑娘骗走了,就和我说这个?”
林玄言问:“你为什么要强调紫发?”
陆嘉静瞪了一眼:“你心里没数?”
林玄言沉默了片刻,道:“其实那时候我和浅斟只是好朋友,未婚妻那件事只是两方宗门长辈造势,非要撮合。”
“我信你的鬼话,毕竟我们之间只是青梅竹马。比不得你和她金风玉露,佳期一会。”陆嘉静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心情没由来地差了很多。
“我把苏姑娘骗走,确实是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说。”林玄言忽然正色道。
“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治好你。”林玄言严肃道。
“身体还是道心?”
“全部。”林玄言嘴上斩钉截铁,心中也不太确定。
陆嘉静抽了抽鼻子:“你又骗我。”
“相信我。”林玄言忽然欺身压了上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变故突如其来,陆嘉静双按着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你要做什么?你这样和那些男人有什么区别?”
林玄言按着她的双手,注视着她的眼睛,微笑道:“陆姐姐,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强奸你好了。”
“你……唔……”
…………
苏铃殊折下了一片芭蕉般的叶子,卷成锥子撞,将下边的小尖向上折了几叠以做固定。她在溪水边舀了些清水,自己饮了一口,溪水入口清冽,本来微有干燥的嘴唇被打湿浸润,她心满意足地抿了抿,将叶子小心包好。
离溪水很近还有一条河流,河流之水温热,似是靠近温泉的泉眼,泉水温润,她伸手在水中荡过,撩起一阵水花。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心想若是有闲暇之时,不妨在这里沐浴一番。
只是一想到陆嘉静的状况,她就很难安心。环视林间,她又有些迷茫。这里真的有火笼草么,她伸手捻乐捻土壤,心中直范嘀咕,按理说这种地质条件,不应该生长火笼草才是。
她不由想起当时林玄言的神色,总觉得有些微妙。难不成……他是故意支走自己的?
想着,苏铃殊望向了洞口的位置,一片云遮雾绕之中,她将盛水的草叶卷入袖中,身形一掠,朝着洞口飞去。
苏铃殊悄无声息地来到的洞口,正想进去,忽然她耳畔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女子的低低的喘息身传入耳中,她立马侧过身子,靠着石壁口,屏住了气息,蹑手蹑脚地转了些身子,靠在墙边,朝着石穴之内望去。
那一刻,少女脸颊一下子红了,她面红耳赤地别过脑袋,心中愤愤不平,冷哼道:“好一对奸夫淫妇!”
耳畔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她不由回想起陆嘉静丰硕的双峰,心中越发燥热,她贝齿紧咬,再次歪过脑袋,偷偷窥视着洞穴之内的场景。
昏暗而狭窄之内的石洞之内,春色铺地。
只见平日里面若冰霜,雍容高贵的陆嘉静躺在地上,本就没有衣衫遮挡的胴体犹如雪白的羔羊,被少年压在身下,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她的手按在林玄言的胸膛,不知是拒是迎。
这是林玄言的第一次,但是其实他读过很多这方面书籍,那些书籍是在试道大会最后一日的前一晚读的,本来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美好的留给徒弟,以这世间独一的元阳修补她破损的剑心。
虽然如今初衷已经变了,但是还好,尚可以学以致用。
林玄言低头吻住了陆嘉静的樱唇,他动作有些生涩,只是觉得陆嘉静的唇口无比柔软,而身下佳人显然尚有些错愕,她有些抗拒可抵触,牙关紧闭,嘴唇也微微抿起,一幅抗拒的神情,但是在林玄言无耻的反复求索之下,终于牙关松动,堤防渐渐松垮崩溃,仍由他找到机会,长驱直入,在自己的檀口之中轻轻搅动。
两人舌尖一触,心中皆是微震,一种奇怪而微妙的感觉如心中溅起的火星,林玄言心绪微动,无师自通一般去缠里陆嘉静的香舌,陆嘉静脸色微红,她只觉得有些目眩神迷,舌头被他挑动占据,心中的矛盾和抗拒在长久的接吻之中一点点土崩瓦解,那种陌生的感觉忽然在心底滋生出来,紧接着烈火燎原般肆意疯长。她冰凉的身子之中似是有什么被勾起,肌肤渐渐落上了霞色。
两人忘情接吻许久才松开。林玄言看着面色微红的陆嘉静,那颗清冷的心也躁动了起来,最初他下定决心将第一次给她的时候,他以为这只是一个仪式。但是他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接吻竟然让自己心绪松动,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胸腔内蓬勃的心跳,他知道,那是自己动情了。
陆嘉静同样盯着他,脸上冰霜渐淡,带着一丝幽怨之气,她轻声道:“放开我吧,不然我记恨你一辈子。”
林玄言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在强奸你啊。”
陆嘉静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方才说到强奸之时,她竟然心跳加速,觉得有些刺激。
陆嘉静轻轻叹息:“我已经不清白了,你不值得的。”
“你之前不是还说我配不上你么?”林玄言捏了捏她的脸,无声地笑了笑。
陆嘉静没有去拍开她捏自己脸的手,眼眶却忽然红了。林玄言心中柔软之处似是被什么穿刺而过,想起陆嘉静的遭遇,更是心如刀绞。
海梧城无雨也无晴,风声瑟瑟,带着倦意,拂面却有腥气。
海梧城无水,其间方圆千里怪石峥嵘,有山崖巉削,有青山耸翠,有山峦逶迤,有峰石孤危,每一座山岩皆是浪潮,每一块巨石皆是波涛,这座海便是石海。
自古巨石便易列阵,千里山岩层次不齐,鳞次栉比,而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却自有韵律。
海梧城便是一座大阵,此阵不重杀伐,却有苍古之意,依山傍水,重若千钧,见了一眼便让人生出蚍蜉撼大树的无力感。
海梧城是北域的要道,其间占据的种族名为巉山族,巉山族体型巨大,约莫有寻常人的两倍,他们天生便有神通,力可撼山,一身筋骨非血肉,而是磐石一般,寻常刀剑难以破入。
三日前,海梧城城门大开似是迎客。
夕阳下坠之时,有一剑撞入城门。
天云散开一线,巨石催裂,剑气如凿如坠,在砸入城中之后连续弹越了三百余次,雪亮的剑光照彻海梧城,那些巨大的石怪堪堪苏醒,便只能望见一剑的余光。
天地之间忽然添了许多巨响,半座海梧城都被剑光照亮,如苍山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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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里漫着尖锐之气,似是在宣告着那许多人甚至未曾见到的一战的余音。
裴语涵站在海梧城最后一道城门之前,黑亮泻下的长发微微散乱,她的脸颊,额前,眉角都粘濡了许多发丝,所以望上去有些倦意。
大风掠过巨石,那些苍凉呼啸的声响更胜涛声。
巨石是海,那梧是什么?
裴语涵抬起头,眉目之间是一个巨大的黑影,那是一株巨大的梧桐,在夜色里投下了泱泱如海的影子。
那株梧桐除了大,似乎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裴语涵的神色却前所未有地凝重。
梧桐之前立着一个身材清瘦,衣袂飘飘的男子,正是才别不久的妖王楚将明。
裴语涵看着他,有些明悟道:“原来这是你的本体。原来你也是树妖。”
“仙子自然慧眼,在下也从未想过隐瞒。”楚将明道。
裴语涵问道:“那些石妖知道自己的统领是一个树妖么?”
楚将明摇头道:“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族类的差异都是很大的问题,许多种族宁可全族战死,也不会愿意让另一个种族来统领。但是我不一样。因为我本就是承受他们香火孕育而出的,换句话说,我就是他们的神明。”
“这世上真有香火之说么?”虽然人间有种种想法,但是她依旧存疑。
“无论是北域还是轩辕,妖族还是人族,香火之说都是存在的,而我知道,剑修最不讲香火。但是很多东西,并不是你不想接受便可以拒绝的。”楚将明俯瞰古城,神色沧桑:“就像是这座海梧城之于我一样。”
裴语涵冰雪聪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利害,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一生无望通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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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很崇尚,也很嫉妒妖尊大人。”楚将明神色向往。
裴语涵想了想,说道:“我依旧觉得你拦我没有意义。”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妖尊大人到底怎么想,所以我只好妄自揣测她的心意。既然妖尊大人说要带走你徒弟,那我自然只能阻止你去找他。”楚将明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敬重世间的强者,你不可能是妖尊的对手,就在这里停下吧。不必去自寻死路了。”
“我执意要去。”
楚将明一下子望向了裴语涵,目光如电,裴语涵同样望向他,霎时间两者争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气势节节攀升,仿佛下一刻两人便会大打出手。
楚将明已经收起了折扇,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收入了广袖之中,广袖灌满了风,在空中膨胀翻舞。
“若是在别处,我或许不是裴仙子的对手,但是此处是海梧城,你无论如何也胜不过我。”
海梧城的尽头,那株扎根乱石之间的巨大梧桐投下的阴影飞快扩张,茫茫地遮蔽视野,目光之中,已经找不到楚将明的影子了。
而他的声音依旧在空中渺渺传来:“那日妖尊大人破此阵,仅仅用了三十招,裴仙子,你现在尚可以回头。”
裴语涵目视前方,她的眼中没有那遮天蔽日,吞没月光的阴影,她的耳畔也没有那妖异而苍凉的声音。
她只是忽然记起了那个雪夜。
她牵着他的衣袖,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那时候万家灯火静谧,明明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却丝毫没有嫌自己脏。
在人生不知不觉的得失之间,他们就那样走过了一个风雪萧条的夜晚,走过了千家万户温柔的灯火。那些朱门玉户的欢声笑语在风雪间显得那般寥廓。
许多年后,她在空寂的碧落宫里,无数次伸出空空荡荡的怀抱,似是要拥住什么。可她怀中的夜色,永远是一片冰凉的海。宫殿之中,每一个陈设都仿佛当年,只是时间再也回不去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她下颚微仰,黑亮泻下的长发骤然激荡。隆隆的巨响里,整座海梧城的碎石皆震动浮起,茫茫地连成星河。
雪亮的剑芒照彻长夜,似是不屈而悲伤的嘶鸣。
剑光点燃了她的眼眸,澄明如镜的瞳孔里,星火消沉,月色昏暗,连天空也显得那般遥远。
…………
调养了一日之后,林玄言和陆嘉静重新策划南下之行。而苏铃殊情绪也微微缓和,只是依旧不给林玄言好颜色。不过似是那日相拥传温许久,苏铃殊与陆嘉静的关系却莫名变得很好,她总是喜欢坐在陆嘉静身边,偶尔还会亲亲抱抱,就像是妹妹依偎姐姐一般,弄得陆嘉静哭笑不得。
陆嘉静玉她闲聊之际曾经问过她到底要去往哪里,苏铃殊支支吾吾,显然有许多心事,她只说会在不久之后分道扬镳,她要去往北域的另一个地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陆嘉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没落的绣衣族,苏铃殊如此天赋异禀,定然承担起了绣衣族人复兴的希望,其肩挑着的担子之重,可想而知。她心情又阴郁了几分,天上那位女子如今形势肯定极其不好,要不然怎么可能看着绣衣族人在北域颠沛至此。
但是这些本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可不知不觉之间,陆嘉静却觉得自己心性有了微妙的变化。
曾经她一直觉得,舍道之外,再无她物,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体,她也丝毫不在乎,修道本就是要勘破生死,那皮囊又如何呢?所以试道大会之上,那些当权者肮脏的谋划她都漠不关心,即使在王酒提出要验身之际,她也是做出了震惊全场的举动,那一次其实也是她的一次“扪心自问”,大道残酷而无情,她想知道,自己为了道到底可以做到哪一步。
而试道大会那一日,那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斩出了捧日一剑,她心有所动。
最后第二日,羡鱼剑千里而来,她便再也无法平静。
道心飘摇,莫过于此。
苏铃殊坐在她的身边,忽然问:“陆姐姐,你觉得,如果一棵树,结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果实,两种果实坠地,有生出了两棵不一样的树,那么到底哪一棵才是……”
她找不到什么词去修饰那个想法,但是陆嘉静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她不知道为什么苏铃殊会问出这种问题,略一沉吟,心中电光闪过,猛然想到了林玄言,她忽然想,林玄言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果实坠成的树呢?
苏铃殊见她不语,心想这个自己身临其境都解答不了的问题,为什么要勉为其难其他人呢?她轻声安慰道:“陆姐姐不用多想了,只是我的一个无心之问。”
陆嘉静回神,点了点头,道:“他日分别之后,多加小心。”
苏铃殊道:“没关系的,来日方长,等我那边事情做完了,便去轩辕王朝找你。”
陆嘉静微笑着点了点头。苏铃殊却不经意地别过头,心中叹息,希望以后真的还有见面的机会吧。
这些日子,她的心绪越来越不宁,就像是凉秋已至,秋风肃杀,心湖之间残存的莲花也越来越憔悴,那些莲花是她的大道根基,若是心湖莲花尽数凋谢,那么那边的自己便会道心沉沦,而这边的自己也会殃及池鱼,后果好不到哪里去。
她盘膝静坐,强行驱散了心湖之间的凉意。
陆嘉静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隐约觉得,这个少女埋藏着很大的秘辛。不过人蹈红尘,谁没有几个秘密呢?如今她思考的更多的事情,还是有关于自己。如今道心修复,一切回归白纸,可以彻底重新再来,她究竟应该选择一条怎么样的道路呢?
崖外山色空明,翠色连到天边,天光落下,映得陆嘉静瞳孔浅淡。
苏铃殊静坐调息片刻,便站了起来,道:“我出去一下。”
陆嘉静没有多问,只是嗯了一声。
苏铃殊走过崖壁之时,恰好与归来的林玄言擦肩而过,两人目光相接,彼此都没有说话。
擦肩而过之后,林玄言微停脚步,他转过头看着那个少女玲珑的背影和那柔软披在肩头的紫发,默然不语,那一刹那,似是有电光在心中划过,他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诞而可怕的念头。片刻之后,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应是自己太过多心了。
回到山崖之间,林玄言便见陆嘉静一个打坐,闭目养神。他微笑着走到陆嘉静的身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头靠在她的肩头,鼻尖微微蹭了蹭她柔软的青丝。
陆嘉静冷哼了一声,也不佯装练功了,她睁开眼冷冷道:“你现在怎么和那些纨绔子弟一般?”
林玄言道:“人总是会变的。”
“但是你只会越变越冷漠。”陆嘉静轻声道。
林玄言轻声笑道:“冷漠的是叶临渊,现在我是林玄言。”
“有区别?”
“如今我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罢了,人生重头再来,还不允许有些少年心性?”林玄言笑问道。
陆嘉静摇头道:“人无再少年。”
林玄言揉了揉了她的脑袋,陆嘉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避开。
她沉思片刻,终于问了自己疑惑了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玄言问:“你知道多少?”
陆嘉静道:“在你闭关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你闭关是某个局的一部分。”
林玄言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陆嘉静苦笑道:“那是你闭关三百年后的事情了,我曾经去过浮屿,想调查这件事。但是我发现,这件事后面涉及的东西越来越庞大,而你的闭关,似乎只是这个棋局之上的第一步棋。不过后来不知为什么,似乎是有人发现我在调查,于是从那日起,我便不得安宁。时常会有黑衣蒙面之人前来暗杀我,我杀掉他们之后他们便会烟消云散,不留下一丝线索。不过我还是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而这些线索后面,居然是……”
“是什么?”林玄言已有答案,但是心湖依旧跌宕。
陆嘉静苦笑道:“神王宫。”
浮屿的主神殿,掌教神座所居住的宫殿,那是天地间最尊贵的位置。
而如今神殿殿主,恰恰还是当年他的至交好友。
“然后呢?”林玄言问。
陆嘉静抿了抿嘴唇,似是往事不堪回首,最后她淡漠道:“没有了。”
林玄言自然知道没有了这三个字背后蕴藏的是多少苦难,其间冷暖,唯有陆嘉静饮水自知。他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道:“受苦了,是我有愧于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陆嘉静轻轻推开他。
林玄言沉默片刻,他看着陆嘉静的眼睛,那苍白而去的五百年岁月在脑海中奔过,他轻轻吐了口气,笑容有些牵强,他伸手摸了摸陆嘉静的头发,回忆道:“五百多年前,龙渊楼开启,我与他为了追求大道,一同进入了那座海上古楼之中。”
林玄言没有说他是谁,但是陆嘉静知道,那个人便是如今神王宫的殿主,殷仰。
当年叶临渊与殷仰同为当时天下两大宗门的天才弟子,年纪轻轻便名声显赫,他们曾经有过十年一战,连战五十年,而叶临渊始终压了他一头。寻常天才连输五十年应早已道心崩碎。而殷仰却极其坚忍,最终两人惺惺相惜,甚至打出了感情。
那五十年间,两个人的境界越来越高,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疯狂攀升。
他们的最后一战是在第七十年那一场,那一战举世震惊,堪称千古未有,因为那一战,本在化境巅峰滞留了许多年的他们,在那一战中双双破镜,晋入通圣。
此后十余年,两人境界越来越高,仅仅数十年,便双双来到了通圣巅峰。
次年,龙渊古楼开启,虽然传说中许多不可一世的高手都曾折陨其间,但是大道的诱惑如何能够抵挡。而当时叶临渊隐约有种预感,自己的大道机缘便在龙渊楼之中。
陆嘉静镇重道:“当年在龙渊楼中,你到底见到了什么?”
林玄言长久无言,最后在陆嘉静忍不住要开口询问之时,他才轻声呢喃道:“很多事情我还没有想明白。当年在龙渊楼中所见太过诡异,至今忆起,依旧不寒而栗。也是那一次见闻,让我再也无法忍受闭关的决心,而那时候,殷仰又送了我那柄据说是龙渊中取出的古剑。我知道此关凶险,但是大道的诱惑太大太大,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无法拒绝。”
陆嘉静面色依旧平静,这些年她也曾经推演过许多次,其中许多关节她也已经猜到。其实说到底,这件事情真的很是简单,甚至谈不上机关算尽。
“他送了你一个关,你窥见大道,难抵诱惑,即使明知死关,但是你依旧闭关。一关五百年,这五百年便足够他做许多事情。”陆嘉静问道:“就这么简单,对么?”
“是的。”
“但是最后,你依旧什么都没有见到。”陆嘉静叹息道:“最后你只是人易物易,时过迁境,一无所得。”
“是的。”
“但是你失去的是五百年。”
林玄言沉默不答。
陆嘉静继续道:“还是你觉得五百年对于你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曾经我是这么想的。”林玄言没有隐瞒:“那时候我一心只有通圣之上的道,什么剑道,朋友,利益,甚至是徒儿,爱人,在我心中都比不得大道重要。”
陆嘉静冷笑道:“你活该。”
林玄言轻轻摇头,“所以我回来了。或者这就是命数使然?”
海梧城的巨石之上依旧落着血,初晨的曙光洒在城门口,斑驳地落满了梧桐树荫,望上去是一片柔柔的光晕。
楚将明看着巨石上的血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海梧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人血了,上一次落血尚且是三千余年前。
三千余年前,海梧城绵延万里,那是人类王朝筑起的长城。十里烽火台,一直绵延了如今大半个北域的版图,无数修为高深的修士守于边疆。
只是那时,妖族出了一位大魔头,那时魔宗宗主一枝独秀,几乎统一了北域,带领妖兵一路南下,在海梧长城与人族对峙了整整十余年。
那时候修道天才的命最值钱也最不值钱,一拨又一拨妖族和人族的修士赶往海梧长城,拼死厮杀。
最后长城大阵不堪重负,被硬生生打烂。人族终于失守,一退再退。北域的边疆一路而去,扩大了几乎整整一倍。若不是当时魔宗宗主无故失踪,人族说不定已经在妖族的铁骑之下覆灭了。
而如今时过境迁,人妖再次进入了不分伯仲的漫长对峙,而这座曾经抵御妖兵的长城也生满了杂草,曾经筑砌长城的巨石也渐渐孕育出石灵。
那些从石头中生长出的精灵就那样建造起了如今崭新的海梧主城。而那些石妖的足迹横跨北域,逐渐壮大,几乎成了北域最强大的几个妖族之一。
楚将明便是应运而生。将这个本该一盘散沙的种族带领上了真正壮大的道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重伤在身的裴语涵已经被押了下去,那柄羡鱼剑心死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将明看了羡鱼一眼,神色复杂,最后竟是干脆没有理会,拂袖而去。
昏暗的地牢之中,白衣女剑仙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左右手被铁链箍住,向两边分开,而那铁链则死死的固定在墙壁之中。
裴语涵手臂无力地垂着,白衣之上的血渐渐凝固,她半睁着眼,长长的睫毛覆下,遮住了那一双本该灵秀,而如今如死水一般的瞳孔。
那一头泻下的长发,末端也有些枯槁,不复之前清亮。
牢房天窗的铁栏杆上透着稀薄的月影,照拂着室内浮起的尘埃,一束束地落在她露出的后颈之上,望上去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
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裴语涵如有所动,轻轻抬头,恰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将明。她目光之中多了许多困惑。
“裴仙子,楚某无意为难你,七日之后,便会放你自行离去。下一次相见,应该便是人妖两族再开战之日了。”楚将明淡淡道。
裴语涵摇摇头,“我不明白。”
“裴仙子还有哪里不明白?”说话间,他的身影已如影子般穿过了牢房,站在了裴语涵面前。
裴语涵声音微涩:“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输……”
那日御剑出寒宫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又有精进,仿佛心结破开,停滞百年的瓶颈终有松动。而这种积累了百年的力量最为可怖。
北域之行一路走来,她也出过很多剑。那把剑也越来越锋利,而自己的境界水涨船高,一路来到了化境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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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已经自信化境无敌手,自信这种情绪已然太久不曾有过。
所以面对海梧城的万里长城,她没有选择从相对薄弱地方突破,而是直接选择了海梧主城。
这样的选择其实她有私心。
她想以最锐利最强大的姿势来到那个人的面前,告诉他,徒弟已经长大了,已经很强了,足以独当一面,也可以千里御剑来见你。
但是她却倒在了海梧城下。倒在了这座曾经溃败人族,使得人族一路南退的古城之下。
楚将明怜悯地看着她,这也是他困惑的地方,之前的战斗之中,裴语涵曾经斩出过摧城一剑。那一刻,他也以为自己要败了。
但是那一剑却远远没有她出剑之时所展现出来的威力。一剑之后,海梧城城垣虽然倒塌近乎过半,却大致依旧。
他当时也很困惑。但是之后的战斗之中,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真相很是匪夷所思,甚至听上去有些可笑。
他苦涩地笑了笑,“裴仙子,有些事情是你不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是因为你不敢相信,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裴语涵抬起头,神色痛苦,虽然她还是没有想明白,但是心中却莫名地隐隐作痛。
楚将明叹了口气,他伸手按住了裴语涵的头顶,一道真气自头顶坠下,灌入,直冲裴语涵的气海,她一身如雪白衣骤然抖动,如被风灌满。而此刻她的体内已经是翻江倒海,无数妖气涌入了她磅礴的气海之中,如天门守卫一般,镇守住了气海流通的各个要道。片刻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地牢。
裴语涵面如死灰。
这位名震北域的妖王手离开了她的脑袋,方才她已经用海梧族秘术封住了她的气海,七日之内裴语涵无论如何都无法破除。与此同时,他还在裴语涵心中埋下了一颗漆黑的种子。
做完了这些之后,楚将明手如刀斩,向两侧轻轻一抹,只听咔咔两声,锁住了她双手的铁链被斩断,坠落地面,她身子一时间失去平衡,向前倾倒。
楚将明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些天你可以在海梧城中随意走动,我会让下属照看你,七日之后封印自解,那时你要去往哪里自便便是。”
裴语涵抿唇不语,她用手支撑着地面,趴在地上,体内气海封死,难以冲破。
而气机的流动同样被锁死,动弹不得,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当年师父闭关,剑道崩塌,自己被胁迫做那种让自己厌恶之事时,她也未如此绝望。因为那时她还至少拥有力量。
七天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足够让很多事发生了。
她一想到林玄言,心中便很是不适,于是她干脆不去想。
如果说坚强是壁垒,那很多时候,脆弱便也是潮水。裴语涵痛苦的神色遮掩在披散而下的长发之中,其间天人交战,唯她饮水自知。
“前些日子我收到了妖尊的尊字令,今日便要动身赶往妖尊宫,若是有需要,只管和下属就是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他们不会为难于你。只要裴仙子不出这海梧城。”
他的声音在裴语涵耳畔悠悠地回荡萦绕。白衣女子无力地趴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等她直起要坐在地上,楚将明已经消失在了地牢之内,而那地牢的铁门也已经打开,只是虚掩。
裴语涵看着那道虚掩的牢门,苦涩地笑了笑。
她没有起身去推门,她仰起头,月光正好悬在头顶的最上方。她扬起头,月光便落在她如玉的额上,落在她如水的瞳仁里,那是秋后的霜。
夜深人静,无事可做,便只好思量。
很多事情如尘拂面,涌现脑海之中,很难抹去。
而那涌来的记忆却偏偏不是曾经与师父的那些美好的日子,而是某个漆黑无月的夜晚,空冷的碧落宫中,自己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这是她刻意想要忘记的记忆。只是记起只需要一瞬,而忘记却历经百年也是艰难。
那一夜很是宁静,她将一封信叠好放在床头,情绪悠悠许久才回转过来。
她褪去了外衫,小心地叠放在了床头,将衣领衣襟都抚平妥当,整整齐齐。
夜深之后,门被如约推开,一个她心中极其憎恶的男子立于门口望着她,眉目之间尽是讥讽笑意。那人一身黑白道袍,一手推门,一手负后,看着碧落宫中幽静烛火照拂的她。
裴语涵也静静地看着他,她自然知道他今日来是要做什么。
为了今天,他已经软磨硬泡了整整三年,最后不惜动用了一场对赌,只是这场对赌之中,裴语涵输的一败涂地,如今宗门已经寥寥无人,剑道最后的火种更是摇摇欲灭。
那名男子便是阴阳阁的阁主季易天。
他走进宫中,回身掩门,来到了裴语涵的床榻之前,他看着绣床边的衣架上折叠整齐的外衫,面露笑意。
“看来仙子已经做好了准备?”
裴语涵冷冷地盯着他。
“哈哈,事已至此,裴仙子也没必要与我怄气了,你我约定已成血契,仙子如约,我便也不会爽约。换句话说,我们所做的不过一场交易罢了。”季易天笑道。
裴语涵说道:“你不过乘人之危罢了。”
“那又如何?三年前你是何等嘴硬,那时候你可曾想过今天?”季易天反问。
裴语涵缄口不言。
季易天自上而下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容颜和身段,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想要你的身子。”
裴语涵闭上眉目,长长的睫毛轻颤,竭力压下心胸之中的浪涛。
如今没有披上宽大外袍,她便只有一身修剪极其合身的白色内衫,那内衫熨帖着身段,如今已经长成女子的她身材很是姣好,可以说是前凸后翘。只是她身份尊贵,没有人敢用这些俗世的词语来形容她。
裴语涵静立原地,而季易天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覆上了她柔软的娇臀,对着那粉嫩娇柔的臀瓣肆意抓捏肉弄,裴语涵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她从未被外人碰过的身子如今落在了一个自己厌恶的人的手中,其中愤恨怨满便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她就像是一块冷寂了太多年的冰,而那只对她极其放肆的双手,便是试图融化这块冰的火焰。
“不知裴仙子可还是处子?”季易天搂住她的腰肢,一只手掠过她的美背,环在了她的胸前。
裴语涵冷冷道:“没有人碰过我的身子。”
季易天得意笑道:“那我还成了裴仙子生命里第一个男人了?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说话间,那双手已经来到了她的玉女峰前。她的双峰生的很是饱满,但是过往修道,心无旁骛,她从未为之高兴或者得意,而此刻那双禄山之爪碰触到自己胸部之时,她感受着胸脯上传来的重压,心中平添了许多懊恼。
那只手掌却并未在双峰之上逗留太久,而是沿着她的小腹缓慢下移,在她修长笔直的大腿上轻轻摩擦着,虽然隔着单薄的长裤,但是那大腿紧绷的触感依旧令人神往。
正当裴语涵苦苦支撑之际,她的腰忽然被箍住,一下子向后拉去,她身子后移,撞上了季易天结实的胸膛,与此同时,她感觉身下有一个硬物顶住了自己。
她还未明白那是什么。只是隔着一层布料,那东西却像是带有魔力一般,点燃了自己心中的某种东西。通明的剑心没有来地开始躁动。
“裴仙子真是敏感啊,不知道你现在的乳头有没有立起来,身下有没有流出水来。”季易天一边玩弄着她的娇柔身躯,一边啧啧赞叹。
裴语涵惨笑道:“你要做什么,随你心便是了,为何还要在言语之上折辱于我?”
季易天微微而笑,他的手忽然撩开裴语涵的上衣,自上衣的下缘探入,渐渐摸索进她诱人的身躯。而当他的手触碰到裴语涵腰肢之时,她的身子不经意地颤了一颤,很是敏感。
季易天的手已经伸入了她的衣衫之中,抚摸着她光滑细腻,触感极好的皮肤,而她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这些屈辱,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她轻轻嘤咛一声,因为季易天忽然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娇嫩玉乳,她乳房生的很是饱满,形状也很好,犹如倒扣在胸前的碗,而如今这无人触碰过的诱人乳房,此刻便在他的手中抚摸玩弄,那胸前的一颗乳蒂自然也难逃恶手,只能是任人摆布的命运。
她心中很是懊恼,愤恨,悲伤,甚至一想到未来渺茫,心中有些绝望。
而这些情绪过后,她竟然发现自己本该冰霜般冷傲的身躯渐渐地产生了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欲望竟然已经在心底滋生起来。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无比讽刺。
而此刻,季易天干脆直接将她的衣衫上撩,一直推到了她的乳房下面,然后便卡在了那里。
季易天嘲笑道:“裴仙子胸真是大,这衣服推到这里便推不上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裴语涵咬着嘴唇,哪里会去接他的话。
季易天冷冷一笑,他一只手揪住了裴语涵的乳房,一只手用力将衣服向上推。
如此大手大脚地揉捏她如此敏感而私密的部位,裴语涵心中不满却也无奈,她睁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废了极大的劲将衣服推到了自己的双乳之上。
而衣服推上的一刹那,那一对饱满双峰便一下子弹了出来,仿佛受惊的兔子,一阵巍巍颤颤。她的双峰第一次如此裸露地暴露在了别人的视野里。
“仙子这对奶子真是生的又大又白,只是不知为何不束上里胸,仙子这样直接罩上外衫,若是乳头挺立起来,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看到?”季易天调笑道。
不让她以布里胸本来就是季易天的提议,如今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折辱自己罢了,这些裴语涵自然心知肚明。
她凄凄一笑,身子忽然被季易天抱起,一下子扔到了床上。
她睁开眼看着这个即将犹如野兽一般扑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心中大致已经认命。
季易天看着那已经袒露出了一对大奶子的裴语涵,心中同样也是火热,他已经可以想象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被他用粗大火热的阴茎鞭挞得娇啼婉转的样子了,先前她有多清冷傲气,那此刻便有多高贵美艳,女人终究是女人,你再强大,到了床上还不是要任我摆布。你再怎么样一剑纵横百万里,此刻再这方寸之间依旧只是我胯下的玩物罢了。
此刻裴语涵被初初玩弄,身子一些本能的感觉被挑弄出来,那一身简单的衣物更遮不住她美好曼妙的身材了,那丰满高耸的酥胸,修长挺直的玉腿,纤柔窈窕的腰肢,配上她如画眉目之间不甘而无奈的神色,本就计划了许多年的季易天,如何能够把持住心中压抑的欲火?
季易天同样来到了床榻之上,握住了那高耸的,弹力十足的玉乳,裴语涵的身子保养得极好,那玉乳不仅触感美妙,更是弹性惊人。而如今这玉乳落入贼人之手,任由他由着自己的喜好变幻成他想要的形状。季易天揉搓挤压着她的双峰,只感觉满手之间尽是丰盈,触感圆润,弹性十足,简直不是曾经的那些俗世女子可以比拟的。
他一时间也是恋恋不舍不愿意轻易松手,只是每一寸每一厘地细细把玩着,他一点点将那双奶子揉开,将她紧绷的心绪舒缓开,然后挑弄着那胸口蓓蕾,或轻或重,或揉或搓地玩弄着。
裴语涵撇开一身修为不讲,终究只是一个寻常女子,更何况是一个从未经过开发,身子又很是敏感的女子。但是出于她的尊严和骄傲,那些燃烧起来的欲望她都会压抑在自己心底,选择强行视而不见。只是这种做法不过自欺欺人,当那些欲望积累得足够高了,那么厚积而薄发的力量更容易一口气摧垮她的心智。
她不忍再看,闭目之后,心神摇曳,恍惚之间,只觉得裤带被一根手指勾起。
季易天用食指勾起她的裤带,轻轻松手,啪得一声弹了回去,听上去清脆无比,自带挑逗之意。
他将裴语涵的裤带反复勾起,弹下,撞击在她腰肢下端,声音清短响亮。
“裴仙子的裤带真紧啊。”季易天嘲弄道。
她懒得去追究这句话背后的深意。这位白衣女剑仙被挑逗至此,心中挣扎反复,她恨不得提起剑砍了这个可憎之人。只是人在世间,若是背负太多,便注定不得自在。
玩了一会,季易天也厌倦了,他一下子抓住了女剑仙裤子的两端,正要往下拉,裴语涵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了即将被扯去的裤子。
季易天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轻轻扯了扯裤子,裴语涵没有松手。他笑容渐渐敛去,又扯了一扯,裴语涵神色挣扎,她扣着裤子边缘的手指,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地松开。
等到女剑仙松开最后一根手指之时,一切阻力都消失,她的手颓然滑下,那白色的长裤被一下子扯送,季易天抓着她的玉足,为她除去了鞋袜,然后顺利地将裤子褪下。扔到了一边。
这位一尘不染的女子剑仙上身衣服被推到了胸部以上,露出了一对饱满玉乳,而身下修长光洁的长腿不着片缕,脚踝之处有青筋隐约,玉足小巧,一个个足趾如串联的宝珠,剔透玲珑。她的整个下身唯有一条月白色的内衬丝裤遮掩着,而那萋萋风光正隐藏其后,月白色的丝裤更半含半露,诱人至极。
女剑仙的双腿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些,身子微微屈起,她明知遮掩不住,却依旧露出了些本能的娇羞。接着她又觉得事已至此,何必遮遮掩掩,又下意识地分开了一些双腿。她心绪飘摇,既想要保住剑心的通明流畅,使得自己坦然而对,而身为女子与生俱来的娇羞又总是身不由己。就在这样的挣扎矛盾之中,季易天已经将手伸到了仅存的内裤边缘。
裴语涵再也没有多做挣扎,她认命一般自己将手束在身后。
那月白色内裤被一点点扯下,丝裤很是柔滑,褪下并不需要花太大力气。
季易天推着她的玉足,将她的玉腿抬起,伸手在女仙剑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抬起来一点。”
女剑仙虽有恼意,却乖乖抬起了些屁股,季易天轻松地将内裤褪到了腿弯之间,她感受着丝薄的内裤在双腿之间滑过,流水泻过一般。
内心之间,一个声音忽而响起:要不现在放弃吧,放弃那些执念,这个世界唯有自己才是重要的,一个剑道的虚名,一点师传的薪火,真的及得上自己所遭受的折辱也苦难么……
这位白衣女剑仙忽而觉得诚惶诚恐,她不害怕自己对阴阳阁生出屈服的念头,她最害怕自己对师门生出放弃的想法,她曾无数遍告诉自己这点牺牲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些年她境界越高,便越觉得这是自欺欺人。
这是一场道心上的自问,特别是等她衣服被扒光,奶子被肆意扯弄,娇臀被无理抓捏之时,那些蒙尘的念头都渐渐通透,而自己的所思所追便更是茫然。
“啊……”在她内心挣扎之际,她下体忽然感觉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有种充实的饱满之感。
她睁开眼下意识地朝着自己下体望了过去。那大概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乳白色的东西,大部分已经没入了自己的下体,只露出一小部分椭圆形的尖尖。
“这是什么?”裴语涵问。
季易天笑而不答,他手轻轻抚过裴语涵的芳草地,手指在那水润玉蚌之间游离挑弄一番之后,竟然重新将那月白色亵裤穿了回去。
裴语涵很是不解,明明自己早已放弃抵抗,箭在弦上,他为何在这个关头放弃了。
季易天对着她雪白的双峰扇了两巴掌,啪啪两声脆响,裴语涵吃痛得闭了闭眼,她雪白的脖颈之处闪过一抹微红,心中杀意微动,却没有真的动手。
昏暗的夜色里,燃着一支清凉烛火,那不是真正的火,那是一团精纯的法力凝聚的光。
它就那样浮在山洞之中,将冰凉的火光铺满了暗纹沉重的石壁。
苏铃殊靠在墙上,不知是沉静亦或者冷漠的面色就掩藏在火光不能触及的暗色里,皮肤望上去凄凄一色。
她已经冷静了下来,林玄言和陆嘉静费了极大的劲才镇住了差点入魔的她,接着渐渐安抚她的情绪,从下午一直折腾到了深夜。
夜深人静,困倦来袭,却无人敢入眠。
冰冷的夜色里,亦无人多说一句话,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等到冷静下来之后,陆嘉静渐渐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脸上如流霞飞过,浮现丹云丽色。当时的情景太过尴尬,她和林玄言几乎交媾到了欢愉的顶点,而苏铃殊的忽然出现就像是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将他们浑身上下浇得淋漓凉透。而一直没能攀升到快感巅峰的他们,也是因为在那一刻,身子剧烈颤抖,她的穴口剧烈收缩,猛然紧致,林玄言同样没能把持,精关打开,而她同样泻得一塌糊涂。
而苏铃殊瞳孔隐约凶光,死死地盯着他们,那本该是淫靡的气氛之中又透着很多诡异。
他们费了好些力气才挣开彼此的身子。两人皆是见多识广的修士,很快便看出了苏铃殊的问题,那是魔怔,也就是道心偏差,心绪入魔的征兆。
最后陆嘉静用清暮宫的清心咒强行稳定了心神,而林玄言则用道心一剑斩去了那显现出的心魔之气,接着林玄言便察觉到了诡异之处。那心魔千丝万缕,根本斩不完一样,就像是一棵根系庞杂,生长了千年的古老树木。按照苏铃殊的年纪来看,她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么可怕的心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她又是如何镇压下如此庞大的心魔的呢?而将其引出的导火索是什么?是他和陆嘉静的交媾么?
一大堆问题浮现,挥之不去地汇集在脑海之中。
正当林玄言觉得心烦意乱之际,苏铃殊缓缓抬起头,火光照拂上了脸颊,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干涩:“我想看你们再做一次。”
林玄言和陆嘉静皆是悚然一惊,陆嘉静皱了皱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玄言讶然道:“苏姑娘……你说什么?”
少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就是,我想再看你们做一次那个事情。”
这一次确定没有听错了,林玄言心想姑娘你是不是心魔还未除尽?想开口问,又觉得好生不妥。
他试探性问道:“苏姑娘,你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自己在偷情的错觉。
苏铃殊问道:“我生什么气?你们神仙眷侣,金风玉露,佳期一会,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道理确实如此,可林玄言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大道无常,却没想到女孩子的心思更加难以捉摸。
陆嘉静想了片刻,问道:“你是想再尝试着引出那个心魔?”
苏铃殊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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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静问:“你小小年纪为何有如此庞大的心魔,你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或者,你已经不小了。”
苏铃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接着猛然醒悟,很快转移了目光,说道:“我确实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只是我经历了一些……你们很难想象的事情罢了。”
陆嘉静还想继续问,苏铃殊却打断道:“我没有其他过多的意思,你们愿意当着我的面做一次么?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这本就是强人所难了。”
陆嘉静沉吟片刻,似是犹豫,而林玄言却斩钉截铁道:“不愿意。”
“你别误会了,我只是……”苏铃殊想解释几句。
林玄言打断道:“我知道的,但是我不愿意。”
苏姑娘先是一愣,接着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夜色柔和,她侧过头望向了外面,星光粼粼闪烁,显得那样遥远。
苏铃殊忽然道:“过几日我可能就要和你们分开了。”
“去哪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苏铃殊笑了笑。
陆嘉静和林玄言对视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
因为活得太久,所以经历了太多的离别,一切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内心总是有些伤感。
“若是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轩辕王朝的清暮宫找我就是了,无人会阻拦的。”陆嘉静道。
苏铃殊点点头,领下了这份好意。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是平静,他们照例向着南方赶路,尽量避开一些妖怪汇集的地方,夜色将近之时便在天然的洞穴里停下歇脚。而傍晚之时,苏铃殊总会以某种理由出去,那段时间便是林玄言和陆嘉静独处的时间。
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陆嘉静变得有些抵触这种暗地里偷偷的交媾,而林玄言却反而不以为意,执意地去逗弄着她的身子,将她逗得娇吟连连,奈何此刻自己功力也远远不如林玄言,都没办法出手教训他一顿。
而几日的交欢之后,林玄言对于陆嘉静身上的敏感地带同样了如指掌,更是得心应手,这位清贵宫主从最初的恪守尊严的不屈不挠到如今终于肯放下身段求饶,所用的也不过是几天罢了。
因为前些日子被苏铃殊偷窥,陆嘉静身为女子,心绪之中总有一些难以绕过的心结,所以对于男女欢爱之事,她心中虽有隐约期待,却仍有抗拒。故人的相逢和相爱本应该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如今却弄得如此尴尬,这让她心中很是懊恼。
而此刻,这个明面上看上去要比自己小上许多的白衣少年又一次揽住了自己的胸口,臂弯摩挲着胸口柔软而巨大的乳房,就那样无声却轻薄地以大幅度揉动着,隔着单薄的衣襟捣弄起巨大的波澜。
陆嘉静由着他揉了一会之后按住了他的手,轻声斥责道:“别这样了。”
林玄言伸手握住了她的美乳,手指不停地捻动着胸口上端的蓓蕾,细细抓揉,不轻不重地挤压着。
陆嘉静没有过分阻拦,只是命令道:“放手,别动了。”
“静儿,你还有心结么?”林玄言附耳轻声问道。
“你不要多想。”
“静儿你好软呀。”林玄言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嗯?”她神色愠怒,轻蔑地瞥了一眼他的下身,冷笑道:“我倒不如你软。”
林玄言愣了一下,自然懂了她的话外之音,气笑道:“静儿姐姐呀,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对我软语求饶的样子你都忘了,什么好哥哥饶了静儿吧,姐姐错了,放过姐姐吧。这种前后矛盾又不知廉耻的话都说出口了,哪里还有半点清暮宫宫主的样子呀。现在全忘了么?需不需我帮你回想一下?”
陆嘉静耳根一红,她俏脸之上满是羞怒神色,她对着林玄言恨恨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话虽如此,林玄言揉着她乳头的手指却能明显感受到她的乳头被自己的言语挑逗得挺立了起来,而此刻看着她有些小姑娘赌气一般的面容,便觉得很是可爱了。
他环臂揽上了陆嘉静秀挺的脖颈,两个人的脸颊蹭了蹭。陆嘉静竟然没有抗拒,也揽住了他的身子,两人拥在一起,陆嘉静靠在他的肩膀上,歪着脑袋,轻声道:“如果你以后,我是说如果,你又像以前那样,喜欢上了其他人,那怎么办?”
林玄言说道:“其实,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们。”
“面对谁?你徒弟?还是夏浅斟?”
“都有,我对语涵的感觉很真实,但是对于夏浅斟的感觉却很是模糊,就像是我生命里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一样。”林玄言忧心忡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似曾相识,而那些关于你的记忆,是慢慢才浮现出来的。”
陆嘉静问道:“你是不是闭关闭傻了?”
林玄言正色地点了点头:“有可能。”
陆嘉静按着他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忽然问道:“那你爱我么?”
林玄言想都没想,直接道:“当然爱啊,好傻的问题。”
陆嘉静冷笑道:“回答得这么熟练?”
“有意见?”
“有意见又怎么样?”
“你胆敢忤逆我,我自然要好好惩罚你。”林玄言一副反派的表情。
“轻浮!”陆嘉静清叱道。
话音未落,林玄言已经抓住了陆嘉静的双臂,将她按在了地上,陆嘉静不停挣扎,想要出言训斥,却被林玄言将身子掰了过来,背对着地上,而她双手被反剪,一时也难以挣开。
“你放开我!”陆嘉静别过头,娇躯扭动,竭力想要挣开。
林玄言的手放在了她丰满挺翘异常的翘臀上,用力地揉搓着,隔着裙袍,那娇嫩的臀肉如同手中把玩的面团一样,弹性手感极佳。
啪。
林玄言手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击打在陆嘉静的丰满的娇臀上,掌臀相击清脆,并无太多疼痛意味,更多的是戏弄与羞辱。翻滚的臀浪带起衣裙的褶皱,望上去诱人至极。
陆嘉静忽然被打屁股,她呆了一呆,没想到林玄言口中的惩罚居然是这个。怔了片刻之后,她咬着嘴唇,羞愤地瞪了林玄言一眼。
林玄言见她面若红霞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那位在清暮宫深居简出,清贵冷傲的陆宫主,此刻便被自己按在身下拍打屁股以示惩戒,这样身份的反差最容易激起欲望。
啪啪啪的声音不停响起,陆嘉静粉臀被惩罚得一片淫靡,她也从一开始的剧烈挣扎到后来放弃反抗。任君索取。
“以后还敢这么嚣张么?”
陆嘉静沉着脸不说话。于是屁股又挨了一顿打。
“知道错了么?”林玄言缓缓把玩着那被揍得很惨的娇臀,坏笑道。
陆嘉静张了张口,极其不情愿道:“知……知道了。”
林玄言满意地笑了笑,他手指勾住了陆嘉静的衣带,开始拆解她的衣裙,陆嘉静没有反抗,只是神色带着一些幽怨,等到她衣衫被林玄言剥光,便能望见那雪白的肌肤和一片狼藉的粉红娇臀。而她大腿之内已经泛着许多水渍,那双腿之间夹着的一点嫣红望上去便极为诱人了。
等到苏铃殊从外面回来,下意识地停在了外面,静下心绪认真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其中又是男女淫靡阵阵的呻吟娇喘和不停的啪啪啪声响,在她印象里,那位很是冷傲并且极其不服输的陆姐姐就那样被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白衣少年肏得欲仙欲死,身子仍由摆布,一对硕大的奶子同样毫无顾忌地仍由他把玩舔弄。
苏铃殊偷偷瞥了一眼,望见了陆嘉静娇臀之上的粉色,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无法想象这位陆宫主被人像教训小姑娘一样打屁股。她只是觉得三观有些混乱。这位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宫主,堕落得……像一个荡妇一样。
一想到荡妇这两个词,苏铃殊的心绪还是不由自主地激荡了一下。她连忙恪守心神,一心一意地看着屋内那场活春宫。
她这是在砥砺自己的心绪,强压下内心深处的魔鬼。之前她提议要看他们交媾便是出于这个考虑,她想以此来砥砺自己的道心,运气好还能彻底毁去心魔的根基,只是当时被林玄言一口拒绝了。
你当时拒绝我,现在趁我不在了不还是肏得这么起劲,这算什么意思啊?
或者……你就是做给我看的么?
一想到这个,苏铃殊不由地心跳加快,诚然,这种偷看的感觉最为真实刺激。只是……苏铃殊看着陆嘉静此刻的表情,心想,这也太不知廉耻了吧。
等到里面的人做完之后,林玄言帮精疲力尽的陆嘉静穿好了衣服,他走到外面,便看见了半蹲在地上,神色痛苦,额角尽是汗水的苏铃殊。他扶起了这个与心魔抗争的小姑娘,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如抽丝剥茧般一提,指间带着许多若有若无的残影,那是心魔的影子。
林玄言屈起大拇指,三指并骈成指剑状,对着那抽离出的阴鹜之气笔直滑过,一剑流畅自然,速度却是极快,空气之中带起气流碰撞的细想。
苏铃殊神色放松了许多,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下意识地靠在了她的身上。而这一幕恰好被陆嘉静看到了,她自然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只是依旧生气地瞥了林玄言一眼,似是赌气。
林玄言将她扶进了屋内,开始为她拔除心魔。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了许多日,三个人从来没有挑明过,但是彼此心照不宣,而苏铃殊的状况越来越好,如今已经可以在他们交欢之时面不改色地在外面一边听着一边为他们守门了。
只是许多浪语放荡到让苏铃殊都觉得羞愧,那简直和以前见过的陆嘉静完全派若两人,难道表面上越是清冷高贵的人内心就越是放荡么?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还远在浮屿的另一个自己,神色渐渐沉了下来。耳畔娇喘呻吟不断,只是她思绪已经去到了天际。
有些事情不想面对,但是终究要去面对,就像是山水之间终有离别。
某一日,苏铃殊极其默契地找了个借口出去,她并未走远,只是随意地逛了一圈便回到门口继续偷看他们。
此刻林玄言正在陆嘉静两条光润的美腿内侧上下求索,一路向上,绕着她最神秘的地带不能的挑逗玩弄,惹得陆嘉静快感迭起,却又得不到真正的充实,这位绝色丽人在这些天几乎日日都有的交媾之中,肉体隐隐产生了渴望被蹂躏被征服的情绪。随着林玄言手指沿着那凹陷的裂缝来回抚弄之时,陆嘉静的身子便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摆动,腰肢扭捏,天生清媚。
在一阵极有耐心的挑逗之后,林玄言两指并骈,拨开了那带水的美玉蚌肉,轻轻进入,深入,抽离,如此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并且速度渐渐加快。
“嗯……不要……嗯……啊……”陆嘉静娇躯火热,嘴上虽然抗拒,身子却挺腰迎合,玉腿也不由自主地分开了些,下身不停颤抖。
她纤腰如蛇,肌肤雪白而丰盈,那些清冷都化作了浓浓的欲火,随着款款摆动的腰肢,紧紧夹缠的双腿一点点发泄出来,但是她依旧觉得身子空虚,煎熬难耐。
林玄言不知是第几次地抽出了手指,指间连带着扯出了许多晶莹的水丝,自然地荡下。他忽然吻住了陆嘉静的樱唇,陆嘉静檀口微启,仍由他将舌头自由地撬开自己的雪白贝齿,进入口腔之中不停求索。
两人相拥而吻,舌头缠绕在一起,抵死缠绵。
林玄言一边吻住她,感受着那香舌之上灵韵的清雅之气,一边用手抓住了陆嘉静一手难以握住的高耸酥胸,猛力地揉搓抓捏,而另一只手更是依旧在她下体之中抽插,将佳人插得双腿下意识靠拢,美臀止不住颤抖。
两人吻得很是长久,因为唇被封住,所以陆嘉静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嘤咛的娇啼声响。她瑶鼻之中同样轻轻哼动,柔美之中带着媚意,像是少女轻轻哼起的歌声。
缠绵了许久之后,陆嘉静被他用手指硬生生地送上了高潮的巅峰,在两人终于分开之后,林玄言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托起了她的美臀,将肉棒抵在她湿淋淋的水嫩下体,在那深壑幽谷之上缓慢地研磨揉动着,只是浅浅地尝试,却一直不深入进去。
陆嘉静欲拒还迎,身子忍不住下沉想要去迎接肉棒,奈何美臀被林玄言拖住,只能仍由着他调教戏弄。在一阵勾撩之后,陆嘉静几乎忍无可忍,口中娇喘吁吁,浪语不断。
正在这时,林玄言猛然松手,只听啪得一声,林玄言刹那贯穿到底,突破了那紧窄的花径,一下子来到了那曲径通幽的尽头,层层叠叠的嫩肉紧缩包里而来,死死地缠绕着自己。
即使是渴望了许多,但是如此突如其来依旧让陆嘉静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叫声。肉棒才一侵入深处便开始剧烈抽搐,陆嘉静秀眉紧蹙,香汗淋漓,难以控制地发出声声娇喘。不住的呻吟声中,她的花心被一记记地杵弄,顶住研磨,不停旋转,惹得她浑身颤栗。
林玄言低头含住了陆嘉静的高耸的酥胸,随着他下身的挺动,陆嘉静的乳房同样颤颤巍巍地晃动起来,而其中的一个被林玄言一口叼住,牙齿轻轻摩挲,吸允啃咬,而下身丝毫没有怠慢,猛烈地鞭挞着身下的绝色佳人,一记记地抽打着那深处的敏感花心。
“啊……轻一点,我受不住啊……嗯……”陆嘉静腰肢扭动,娇臀摇晃,肉浪翻滚,对于林玄言的鞭挞又是挣扎又是逢迎,她的檀口,酥胸,乳头,玉腿,美穴被几路进攻,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冲击着身心,在一阵阵犹如轰鸣一般的颤抖之中,陆嘉静足趾弯曲,仿佛痉挛一般涌上了高潮。
陆嘉静螓首摇晃,发丝散乱,深青色的长发犹如狂风中剧颤的杨柳。在一阵极其剧烈的抽插之后,陆嘉静的粉臀忽然死命地抵着林玄言,下身淫水猛然喷涌,瞬间泛滥成灾,嫩肉之间水花喷溅得到处都是。
而陆嘉静还未来得及喘息,再次大力抽插,一记记地冲击着身下的美人香体,肏得她娇躯颤栗,在急剧的快感和痉挛之中高高地抛在了快感的云端,玉液琼浆飞溅四洒,这位清贵至极的宫主身上的冰霜之气早已消融得一干二净,在那急剧的快感刺激之下,她无力地跪在床榻之上,口中娇喘吁吁。只能自然地趴下翘起娇臀,宛如趴着的小狗一般任君索取。
“陆姐姐,我肏得你舒服么?”林玄言狂热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
陆嘉静埋怨道:“你轻一点呀,我受不了了……”
“陆姐姐傲了这么多年,当然要好好杀杀你的傲气,不然你怎么能懂事呢?”林玄言抓捏着那丰满肥美的雪腻香臀,感受着光滑如绸又柔嫩至极的快感,因为娇臀足够挺翘,腰肢足够纤柔,粉背足够秀挺,所以那延颈秀项一直向下,正好勾勒出一道绝世仅有的美妙弧度。
随着林玄言从身后操动,陆嘉静的臀浪和乳浪同样目眩神迷地泛起,如狂澜如波涛,而那深青色的秀发同样高高舞动,一波接着一波的高潮之中,陆嘉静伸长了脖子,脑袋扬起,暧昧而淫靡的声音狂野地响彻了四周。而两人却犹如不知疲倦一般,飞快地换了一个姿势便继续欢爱,狂野的抽送和撞击之中,两人皆舒爽得淋漓尽致。
陆嘉静清冷的肉体落满了霞红粉色,雪白晶莹的皮肤光滑如釉,而她骨肉匀婷,前凸后翘,更是美的难能可贵。
林玄言握住了那挺拔的娇乳,手指拨动着顶端的乳头,而他下体始终没有离开陆嘉静的蜜穴,只是抽插变得缓慢,一如暴雨渐渐止住了雨势。
而陆嘉静的小穴已经半开半闭,有气无力地半张着,白花花的精液自里面流出,像是嫣红之中夹着的白雪。林玄言的手抚摸过她的大腿内侧,轻轻揉弄着陆嘉静的敏感之处,来回摩擦。噗呲噗呲的水声不停响起,陆嘉静被肏得哼哼唧唧,杏目闪动,媚眼之中满是春意。
“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你玩坏了。”陆嘉静虚弱地笑了笑,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林玄言感受着胸前丰软的挤压:“我还没有结束呢,陆姐姐就承受不住了么?”
“哼,你尽管来就是了。”陆嘉静似是赌气。
“陆姑娘可千万不要嘴硬啊,到时候再求饶,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哦。”林玄言一下子吻住了她的阴唇,两人直起身子,开始站着交媾。
陆嘉静修长笔直的雪白大腿之内,那夹着的一点嫣红之中,一根醒目的肉棒就在那里进进出出,抽插着浅粉色的柔嫩玉穴,将本就有些承受不住风浪的陆嘉静更加弄得娇喘不止,此刻她意识有些朦胧,只是由着林玄言操动玩弄,在欢爱之河中同进同退,一直攀升到风口浪尖。
苏铃殊掩在门后面,默默地看着洞穴之中发生的这一幕,看着他们纵情交欢,心绪中的涟漪反而平复了许多。
王座之后的那个屏风高大雪白,上面绘着仙人斩龙图,据说图中那头巨龙的尸体死后化作了西南的连绵山脉。
屏风之前众妖跪倒,如大风过境,百草伏地。屏风之后是另一番景致,只是无人敢抬头多看一眼。
而那屏风之后,也放有一张较小的靠背木凳。而这位红衣红裙,风华绝代的北域妖尊,来到屏风之后,竟然盈盈地跪了下来。而那一副贪生怕死丑陋模样的小妖道士来到屏风之后,目光便瞬间变了,他大摇大摆地坐到了那张木凳之上,翘起了腿,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这位倾倒整个妖域的绝美女子,嘴角露出讥讽之色。
“跪近一些。”道士小妖阴阳怪气道。
在进入屏风后的一瞬间,邵神韵便铺展开了一道神识,将这块领域与外面相隔,所以无论这里发生什么,都不会被轻易察觉。
在小妖道士说完那句话之后,邵神韵竟然真的听话地双膝并作,跪近了一些。此刻小妖道士低下头,便能看到那张清艳无方的脸。
道士小妖伸出瘦弱的手臂,尖尖的手指顺着邵神韵红色的衣领滑过,掠过了那雪白美妙的香肩之后,便落在了那对挺拔的椒乳上。他俯下身子,一只手握住一个,细细地把玩起来。
邵神韵垂着头,一头青丝泻下,披在肩头,用红绳系着末端。
她神色平静,自己酥胸被玩,竟然毫不抗拒。
“妖尊大人,几日不见,你的奶子倒是又大了不少啊。”道士小妖握住美乳之后手滑至顶端细细揉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道士小妖手指拨开了她红裙的衣襟,探入其中,揉捏了两下,那酥胸挺拔,弹力惊人,揉捏之下手感极好,仿佛抚摸过最细腻的绸缎。
可是道士小妖依旧故作不满,道:“你这对奶子虽然不错,可是还是比不得那个清暮宫的陆嘉静啊,你可知罪?”
邵神韵低着头,轻声道:“神韵知道。”
“知道什么?”
邵神韵平静道:“神韵事事当争天下第一,奶子不如别的女人大,便是神韵的罪。”
“知罪了应该如何?”道士小妖问。
“神韵自愿接受惩罚。”这位倾倒北域的绝美妖尊平静道。
那些跪在屏风之前的人们,如何能够想到这位颠倒众生的绝世美人,竟然会露出这副完全截然不同,并且让他们绝难想象的姿态。
道士小妖抽出了手,嘴角勾扯出一丝笑意,他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邵神韵站起身,走到小妖跟前,在那干瘦的膝盖上躺下了那诱人的胴体。
“妖尊大人这么做是为什么?”道士小妖假装不明白道。
邵神韵平静道:“请惩罚神韵。”
“怎么惩罚?”
邵神韵微微迟疑片刻,道:“请打神韵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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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换一种说法,这种说法我不满意。”道士小妖摇头道。
“请扒了神韵的裙子打烂神韵的大屁股,好好惩罚神韵。”如此淫乱的语句在她口中却平静至极,就像是娓娓道来一件最平淡的事情。
道士小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放在邵神韵那挺翘柔嫩到了极致的娇臀上,五指按压,隔着红裙缓缓地揉动着。
那位另天下震惊而仰慕的女子,此刻便躺在自己的膝盖上,仍由自己惩罚索取,本来出身极其卑微的他每每如此,依旧觉得极不真实。他心中淫欲大盛,喃喃道:“当日你刚出世之时,何等睥睨傲骨,不可一世。为什么仅仅一年,你就被调教得服服帖帖,再看看现在,温顺得像是母狗一样,要是让外面那些人见到你这般样子,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邵神韵轻声道:“神韵或者是别人的女王和女神,但只是你一个人的奴隶。”
道士小妖对这个说法极其满意,他哈哈大笑,“我的神韵好奴儿,你就是欠打,欠操,什么北域妖尊,女人还不都一样,被玩两下就出水,就像你当年那样,被揪着奶子操得水儿直流,死活不肯求饶,傲得就像是冰霜一样,后来被打了几顿屁股之后还不是服服帖帖地跪着为我含屌?”
说完,他扬起手,对着邵神韵那隆起的娇臀猛然甩了一巴掌。
邵神韵腰肢纤细,娇臀却是挺翘至极,将那红裙高高撑起,行走之时从后方看去更是极其诱人,平日里道士小妖看着邵神韵的背影,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挺翘的臀儿,恨不得就地就撩起她的裙子,操得她淫语连连。
此刻啪得一声响起,那一巴掌毫不怜香惜玉,扇得极重,邵神韵自然不会用一身通天的修为去抵抗,只能卸去所有抵抗仍由那巴掌实打实地落在自己那别人眼中最骄傲的翘臀上,那将红裙高高撑起的娇臀猛然一颤,红浪翻滚,弹性极佳。
道士小妖满脸讥讽狂热之色,他一手搂着邵神韵的纤腰,一手对着那挺翘骄傲的娇臀再次啪啪地打了两巴掌。
那纯红色的裙摆随着臀浪荡漾出绵软的涟漪,轻柔而香艳。
“把法阵撤了,我要让外面那些人听听,他们心中的女神被打屁股的声音。”道士小妖命令道。
邵神韵犹豫片刻。道士小妖又是一巴掌扇到了屁股上,惹得她秀眉微蹙,最终她还是撤去了法阵。
道士小妖满意地点点头,他抓揉着邵神韵柔软的臀肉,抓起又放手,感受着指间传来的曼妙手感。
啪,啪,啪。
邵神韵这般尊贵的身份,这般红裙包里的美丽娇臀,本该是造物者最美的恩赐,而此刻这种恩赐便在这个卑贱的道士小妖手中肆意凌辱践踏。
“我其实知道,你表面上百依百顺,其实依旧有逆鳞未除,操了你这么多年都没能把你操服,是说你太傲了呢,还是我……不行呢?”道士小妖微笑着轻声道。
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邵神韵系着长发的红绳被解开,一头青丝垂落两侧,遮住了清艳的容颜。
她恭敬答道:“是神韵欠打。”
道士小妖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游走了片刻,再次落下。又是一记清脆的响声。
“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给我淫一点荡一点,就算是装的也好。”道士小妖轻轻拍着她的屁股:“就像是那天,你从承君城回来,下身全是水,跪着求我取出那枚跳弹的样子就很不错。”
啪,啪,啪,啪,啪……
一阵突如其来的拍打猛然落下,猝不及防地打在了邵神韵那柔软的娇臀上。这一次,邵神韵发出了浅浅的哀吟。而在发出哀吟的瞬间,她及时张开了法阵,没有让这声哀吟落在了那些人的耳中。
啪!
“韵奴儿知道错了么?”道士小妖问道。
邵神韵平静之中微泛涟漪:“神韵知错了,不要再打了。”
“赏罚分明不是韵奴儿订下的规矩么?”道士小妖笑道:“如此不知悔改,今天不把韵奴儿屁股打烂怕是不行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拍打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打得邵神韵花枝乱颤,哀吟不止,她扭动着丰腴而诱人的躯体,缓解着娇臀上传来的痛感。
“你这个淫荡妖尊啊,平日里操你小穴的时候还会反抗两下,为什么一被打屁股就这么乖啊?”道士小妖厉声问道:“你是不是一个天生淫荡的贱种啊?”
邵神韵没有答话。于是屁股上又挨了一顿又快又中的拍打,清脆的掌掴声响彻四周,传入耳中更是淫靡至极。
道士小妖撩起了她的红色长裙,露出了里面那淡红色的丝薄亵裤,亵裤有些轻微的隆起,道士小妖会心一笑,勾起那亵裤边缘,轻轻弹了几下,便剥下了那个薄薄的亵裤,露出那个被拍打得一片粉红的娇臀,亵裤之下那个隆起便是塞在小穴之中的一个跳弹的一角。
道士小妖取出那枚亲手塞入的跳弹,望着其间扯出的丝连水线,满意地笑了笑。
“想想当初你何等傲气,半天出不了一滴水,如今怎么也和其他女人一样,玩弄几下止不住流水了呢?”道士小妖把玩着那颜色淫靡的娇臀,手指轻轻摩擦过那双腿间的嫣红缝隙。
他抬起手对着那娇臀又扇了几巴掌,留下了几道红得发亮的掌痕,而那娇臀又极其弹手,他欣赏着娇臀在拍击之时变形回弹惹起的臀浪,极其赏心悦目。
而随着道士小妖的一次次落掌,娇臀之间的水光也愈发明亮,这位北域的至高者被小女孩一样放在膝盖上打屁股,竟然被硬生生打出了淫液。
啪啪啪啪的声音绵延不绝,道士小妖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粉红色的臀浪像是大风吹起的波涛,邵神韵乖乖地趴着,清艳的容颜从冷漠渐渐转为痛苦,那些羞辱感一遍遍冲击着她万人之上的尊严,她在外人面前所有的举世无双绝代风华,此刻都只是让惩罚之人更为愉悦和骄傲。
啪啪啪……
“方才在大殿之前,你敢如此说我?还要治我的罪?”道士小妖笑问道。
邵神韵明知那只是对方调情般的说法,却仍然清静道:“神韵知错,求你饶过神韵吧。”
啪啪啪……
林玄言浑身是血,他站在陆嘉静身前,右臂下垂几乎脱力,古代浸染鲜血,泛着可怖的光。每挥出一剑,他都似枯井汲水,仿佛下一剑就要不支倒下,但是他又竭力挥出下一剑,一剑又一剑。只是总有尽头。
古代上的凶戾之气无时无刻不反噬着自身,手中握剑,五指连心,剑气灌入体魄,痛彻心肠。青色的液汁混着血水扑在自己衣袍上,他早已模糊了意识,仅仅凭着一念站在陆嘉静的身前,每一次抬臂都重若千钧。
而城头之上,城门之下,视野望去尽是青妖。
死亡如此接近,而他的视线也已经模糊。
他再次挥出一剑。在那一剑落下之时,他便知道自己再也抬不起手了。只是那一剑递出,视野之内大放光明。仿佛有一场大雾突如其来,笼罩了自己,举目过去皆是茫茫一片。大雾之中,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
那双眼像是春桥下的溪水,像是雪原上的胭脂。
他甚至无法分辨那到底是谁。
只是觉得无比心安。
有一双手臂环住了他,那是拥住自己的海。
古代倏然脱手落地,但他全然没有在意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自他修剑以来,从来剑不离手,因为只有剑在手中,他才会觉得心安,无论好剑坏剑,他都会寸步不离地带在身上,仿佛魔怔。但是此刻剑已离手,他却觉得毫不在意。因为他看到了满天的剑意以及那一双柔和的眸子。
仅仅看了一眼,便像是饱览了这世界所有的星辰。
意识渺渺,若无所觉。等到眼前那大雾弥漫般的剑意皆尽散去,林玄言才依稀看清楚那番场景。
青城的废墟之中尸横遍野,巨大的城垣碎裂,尽数摧尽,自左而右,形成一道极其巨大的缺口。而那切面极其整齐,一剑划过,剑意圆融天成。
一个白衣女子悬于废墟之上,一袭白裙如流风卷雪。
那名女子剑仙在斩出了那摧城一剑之后便转身向林玄言掠去,如雪的衣袍包里了他。
林玄言看着那如画的眉目,那双眸子就像是新雨洗尽的空山。
“来了呀。”他声音沙哑而艰涩。
一道温和的气息流入了他的体内,修复着那破碎的五脏六腑,女子看着他,眼中已经泪水盈盈,她轻声道:“别说话了,我替你疗伤。”
林玄言咳了几声,他满脸是血,神色却温和至极,“真好看。”
裴语涵玉颜微红,她仍是清叱道:“不许说话,听到没有?”
林玄言果然不说话了,就静静地看着她,等到血渐渐止住,自己的心绪也逐渐平稳之后,裴语涵开始为陆嘉静疗伤。
陆嘉静衣衫破碎,露出的大片肌肤更胜雪色三分,女子剑仙目光落到了某一处,看了一会,连忙移开了目光。她手指点住了陆嘉静几个关键的大穴,开始输送真气。自始至终,林玄言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裴语涵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她看了林玄言一眼:“我有这么好看?”(
)
林玄言点点头:“好看。”
“那……”裴语涵顿了顿,问道:“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
“嗯?”裴语涵不肯放过。
林玄言看着她的脸,只觉得越看越好看,那种好看不只是容颜上的,而是在方方面面,此刻的她,所流露出的剑意已然和承君城那一日全然不同。那剑中的颓丧之气早已散尽,而今如冬柳抽出新芽,春风拂过,自然意气风发。
林玄言自然而然道:“当然是语涵最好看了。”
裴语涵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牵扯出一缕笑意,若有若无,似清风萦绕。
帮陆嘉静修复了破伤的心脉之后,她依旧昏迷着,只是胸膛起伏和呼吸的节奏趋于平稳。裴语涵坐到了林玄言身边,两个人就默默对视着,一双眸子沉静如砚中古墨,一双眸子清澈如连天碧水,眸子里彼此的倒影清晰而迷离。
林玄言笑道:“我有这么好看么?”
裴语涵看着他,眼眶中落下了一滴清泪,很快,泪水噼啪噼啪地落在,一瓣瓣落在白色的裙裾上,碎成了晶莹的瓣儿。顷刻间,她泪如雨下。
林玄言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伸出手想要去捧住她的脸。裴语涵抓住了他的手腕,身子前倾,一下子抱住了他,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身子,她的脑袋死死地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似乎永远也不想分开,泪水打湿了他的左肩。
裴语涵的手深深地陷入了他的后面,将衣衫抓的一片褶皱,露出了五指的纹路。林玄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
裴语涵只是一直哭一直哭。这些天所有堆积在心中的块垒都消解在泪水之中,而那五百年所受的苦难也只是一场不算太长的哭泣。林玄言的右肩的一大块被泪水湿透,温热的泪水落在身上,却像是冰块那般,严寒得令人心碎。
不知道有多少个夜里,孤单的姑娘独坐碧落宫中,她披着简单的素衣,对着孤寂的夜张开怀抱,仿佛能拥抱住夜色中的某个人。只是她的怀抱永远冰冷空荡,风忽然撞开窗户,吹得书页哗哗作响,她才会恍然想起,离别就是离别,错过就是错过。
一晃五百载,女孩早已长大。重来回首,却似只和当年雪夜里那条小街一样长,或许日子就是这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吧?
裴语涵泪水渐渐流干,只剩下哽咽。她瞳孔通红,万般话语如鲠在喉,只是她泣不成声,又如何能够说出口?她早已不是那个绕着他问东问西的小女孩,他亦不是那个曾经的他。
白驹奔过指隙,山河尚且变幻,何况人情。
只是就算我们已经记不得彼此曾经的模样,但是重新相见,依旧是那样地好。
“语涵。”林玄言在她耳鬓轻声道:“这多么年,不累么,不傻么。”
裴语涵轻声道:“傻死了。”
“对不起。”林玄言道。
裴语涵摇摇头,“这次不许走了。”
“不走了。”林玄言轻声道。
“师父……”白衣女子对着少年柔声道。“是你么?”
林玄言没有说话。
她将头埋得更深了,呢喃地喊着师父。
……
流满了碧色汁液的城垣上,渐渐浮现出了许多人脸,那位青族的老族长赫然在其中。其中许久具青族长老的人脸满是沟壑,一个个面容苍老得像是古老的雕塑。
林玄言和裴语涵一同站起身子,望向那城头上浮现出的一个个人影。毫无惧意。
青妖族长冷声道:“好一个通圣境。人族出此剑仙,实乃人族之幸。然今日来我城中,便是人族的大不幸了。”
裴语涵冷笑道:“就凭你们拦得住我?”
“就凭我们或许不行。”族长语调越渐阴冷,“但是我方才已经传令下去,整个北方的妖族和各大妖王已经在往这里赶来。今日你决计无法回去了。”
“人妖两族还未开战,你们便如此送死?”裴语涵道。
青妖族长道:“人妖两族之战势在必行,今日杀了你,以后妖族少死之人,至少可有十倍。”
“你既不可归降妖尊,何来妖军之说?还是……”裴语涵忽然恍然道:“还是你们随时做好了臣服了准备,只差一个合理的条件?”
青妖族长满脸阴冷笑意。
林玄言看了一眼裴语涵,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今日你们师徒二人,便做一对……”青妖族长笑了笑,带着玩味道:“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青妖族长话音一落,他整个人便向后倒去,一下子坠入古城之中,与此同时,天上黑云聚拢,满地邪气陡生,那些青色的液汁之上,生长出无数碧色的藤蔓,疯狂蔓延,像是无数只埋在地底的青色章鱼,挥动着触手张牙舞爪,视野之中,尽是一片碧色。
唯独裴语涵的足底方圆,有剑气自然激发出的一圈凌厉剑阵,那些青色藤蔓稍一触碰,便会被顷刻搅烂。
裴语涵问道:“还好么?”
林玄言摇了摇头:“不太好。而且陆嘉静需要人照顾。”
这便意味着她必须寸步不离这重伤的二人,不能一人一剑冲入那座破旧的古城之中肆意厮杀。这样势必陷入被动,等到北方的妖军云集而来,局面便会越来越难。
青妖长老隔着遥远的距离看着剑阵之中白衣胜雪的裴语涵,绝世英姿烙印眸中。要不在未得到邵神韵之前先拿她开开荤?但是很快他便断了这个念头。通圣境不比其他境,若是不能杀死,给了片刻喘息机会便会后患无穷。
裴语涵以所立之处为中心,剑阵向周围扩散,化作了一个浑然完美的圆。那个圆似是有无数小剑绕着周围飞速穿行,剑阵越来越大,疯狂绞过,瞬息间残骸遍地,一片骇人的狼藉。
青妖族长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那剑阵再强大又如何,虽然通圣境法力浩瀚如海,但是人力依旧有穷尽之时。
天上的黑云愈来愈重,像是要将人间都碾成齑粉。
只是这一战,半数青妖皆全军覆没,那相当于少了和邵神韵叫板的资本。而这一战结束之后,北方妖族定然损伤惨重。到时候自己拿什么去和邵神韵谈判,难不成只能屈从了?
思及如此,他心绪便有些不好。
这些不好的情绪都落在了那三人身上。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林玄言站在裴语涵的身侧,沉声道:“不要管我了,这样下去势必会被拖死。你去杀了那个老青妖,我力量恢复了一些,应该没有问题。”
“我不信。”裴语涵直截了当道:“好不容易再见了,这次我无论如何不走。”
“师父有命,弟子服其劳。我命令你去杀了他。”林玄言肃然道。
裴语涵神色一震,却很快坚定了下来,她微笑道:“那我就不听话一次吧。”
“师门规矩你不记得了?”
“那是以后的事,反正我不走。”
“真不走?”
“不走。”裴语涵坚定道。
“孽徒啊……”林玄言无奈地笑了笑:“不走就不走吧。那就再等等。”
等一等,能等来什么呢?
林玄言下意识地望向了黑云那边。
裴语涵更加敏锐,在更早之前便望向了黑云的某一处。
暗自推算的青族族长忽然停了下来,他志在必得的脸上渐渐凝重。
苍穹之上,黑云压城城欲摧。而其中,有一轮红日捧出,耀眼无双。于是周围的黑云倏然消散,其后天空青蓝如洗。
青族族长浑身剧颤。他望着黑云之上那个来人,满脸不可思议。
那如城墙般固若金汤的黑云渐渐稀薄,其后有天光透出,一束束落下,将其切割得四分五裂。
来者已经站到了裴语涵面前,一眼都没有看他们,只留下了一个红衣红裙的背影。
“邵神韵……”高楼之下,那个身材干瘦的老人忽然放肆而笑。
邵神韵看着他,神色冷漠:“如今整个北域,唯有你们北方妖族未肯臣服。本座听闻青妖在北方势力极大,你既然是北方族长,不知你可否代表北方群妖?”
青妖族长笑道:“你可知我们青妖一族是杀不死的,即使零落成泥,明年依旧可以重生,你无法以生死来谈条件,那还能用什么威胁?”
说道生死二字之时,邵神韵眼中似有大雾漫过,她冷冰冰的话语中陡然添了几分杀意,只是最后她漠然道:“修行从头再来,记忆支离破碎,何异于死?”
青妖族长笑道:“我族得天独厚,虽及不上妖尊大人所修的大长生,却也算是小长生,神魂轮回千年,其间奥妙不足为外人道也。”
“外人?”邵神韵看了他一眼:“所以说族长大人不肯归顺?”
青妖族长笑而不言。
轩辕王朝有许多香火绵延千年的世家大族,其中许多都是雪国一战之中建下功勋的世家大族,而南方叶家曾是其中最鼎盛的一户,后来更是出过一位纵横天下的剑圣,只是如今因为王朝刻意的打压盛况早已不复当年,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家依旧是南方很有影响力的家族。
叶家大宅的塔楼之上,一个水绿色齐胸襦裙的小姑娘用手支着脑袋,摇晃着腿儿,向着北方遥远眺望。
她便是俞小塘,裴语涵临走之前便将他们托付给了叶家。
山下总是不比山上清净,灵气不够充沛,人世喧嚣嘈杂,心难以宁静,心不宁,斩出的剑如何能够笔直。况且她早已无心练剑。即便如此,她进境的速度依旧到了让同辈惊羡的地步,如今已然六境巅峰,破开七境的瓶颈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个白衣少年踩着屋楼的背脊来到塔楼之下,接着瓦阙之间的节奏一步步跳跃,很快来到了俞小塘的身边,他坐在了她的身侧,将手中用黄色油纸包好的包子递给了她。
“师姐,吃点?”赵念问。
俞小塘拖着香腮摇了摇头:“吃不下。”
“那个讨厌鬼我已经帮你赶跑了。师姐不要整天这样闷闷不乐的,会长皱纹的。”赵念笑道。
俞小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眼角,然后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开师姐玩笑师姐就不理你了。”
赵念却道:“你是在想师父还是师弟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都想。”俞小塘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北域那么危险,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不会的。师父和师弟那么厉害。”
“要是平时我当然不担心呀。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妖尊呀。那天你也看到了,整个轩辕王朝都没有人打得过她啊……”俞小塘越说越气馁。
赵念递过去了一个包子,俞小塘一把抓过来往嘴里塞。
“我相信师父和师弟的。”赵念说。
俞小塘嗯了一声,喃喃道:“一定不许死呀。”
赵念又道:“那个叫钟华的小子好像在附近住下了。”
俞小塘疑惑道:“上次我不是都把他腿打断了么?还敢过来?”
赵念实话实说道:“据说就是在医馆住下了。”
俞小塘翻了个白眼,道:“谁管他呀。”
赵念想了想,道:“最近叶家对我们的态度好像有点变化。”
“嗯?”俞小塘疑惑道:“有么?”
“有的。”赵念道:“毕竟我们是剑宗弟子,虽然我们来叶家很隐秘,但是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外人知道,定会施压叶家,他们也很难做呀。”
俞小塘道:“我不喜欢这种做累赘的感觉。”(
)
赵念点头,无奈道:“那我们还能去哪里?”
是啊,天地那么大,却找不到片刻安宁之地。
亲人又那么遥远,生死未卜,像隔了一整个世界。
人生渺茫,莫过于此了吧。
俞小塘晃荡着脚丫,忽然转头问赵念:“还有剑谱什么的么?”
“怎么了?”
俞小塘一本正经道:“我想好好练剑了。”
……
邵神韵平静地走到了道士小妖身前,道士小妖熟练地伸出手,揉捏着那弹性十足的屁股,今天邵神韵外罩的血红长裙内,是一条包臀的红色短裙,露出了一大截修长玉腿,那一袭露肩红衣斜襟的衣领间丰嫩乳肉若隐若现,更是诱人。
道士小妖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邵神韵便在那里坐下。
道士小妖问:“神韵奴儿对我真好,平日里角色扮演终究不够尽兴,这次你把真人的都带过来了?虽说只是透过山河镜远看,但是那陆宫主胸前一对壮丽山峦和那白衣女剑仙清冷傲气的脸,啧啧,远远看看就想把她们按在床榻上凌辱调教一番。”
邵神韵道:“她们是我请来的客人,而非抓来的囚犯。”
道士小妖冷笑道:“既然来了这里,那她们是什么样的身份还有区别?”
邵神韵道:“这关系道整个妖族,绝不可以因为一时的私欲而耽误妖族南下的进程。况且那位白衣剑仙已经迈入通圣境,若要强迫她,那势必要付出许多没有必要的代价。”
道士小妖道:“难不成你想要我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溜走?”
邵神韵道:“稍后陆嘉静会去天岭池沐浴洗髓,你可借着山河镜远观。”
道士小妖不满道:“你这是想难受死我?”
邵神韵果决道:“此事事关太大,还希望你可以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一时之快而坏了南下大势。”
道士小妖冷哼道:“你就是和我说这些?”
邵神韵道:“我知道你憋了许多日情欲旺盛,如今看到那两位女子又难以自持,所以我先来了这次一趟。”
道士小妖饶有兴致道:“你是来安抚我的?”
邵神韵点点头:“神韵任凭处置便是。”
道士小妖道:“你倒是识趣。”
邵神韵道:“神韵此次擅自主张,如此不听话,自然不能等着你来兴师问罪,只好主动请罪。”
“那你还不跪下?”道士小妖厉色道。
邵神韵没有犹豫,单膝跪下,一袭红裙垂叠地上,似湖底沉默了千年的红玉。
道士小妖问:“今天想花点其他花样,妖尊大人可有意见?”
邵神韵眼睑低垂:“不敢。”
……
待客堂中一阵清冷,裴语涵盘膝而坐,双手按着陆嘉静的后背替她疗伤,片刻后,陆嘉静悠悠转醒,等她意识清晰之后,睁眼便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女子怀中,她仰起脑袋,望见裴语涵,心中诧异。
她直起身子,望见林玄言正坐在另一边调养气息。
“醒了?感觉如何?”裴语涵柔声问。
陆嘉静道:“裴仙子不远万里前来搭救,大恩大德,嘉静无以为报。”
裴语涵道:“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不必说这些。”
陆嘉静道:“裴仙子真是越说越令我羞愧,想当年你初初学剑之际,我还仗着年长经常欺负你,如今我落到这般地步,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裴语涵微笑道:“陆宫主破而后立实属不易,我高兴还来不及,当年那些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
陆嘉静道:“这些年我们来往很少,我一直以为你在记恨我。”
裴语涵道:“你若是再说这些,那我可要乘人之危,将当年你欺负我的那些都一一讨回来了。”
陆嘉静开玩笑道:“还请裴仙子不计前嫌,饶过小女子吧。”
说完,陆嘉静将手放在腰间,身子轻轻下压,施了一个万福。
林玄言睁开眼,斜斜地暼过去,饶有兴致道:“陆宫主何时变得这么乖巧了?”
陆嘉静笑容骤去,阴森森地看着他,“你有意见?”
林玄言道:“没有。”
“你们师徒好不容易相见。”陆嘉静道:“需要单独说些什么吗?我可以回避一下。”
林玄言和裴语涵下意识目光相接,但是两人目光很快便错开了,裴语涵道:“不必……”
林玄言打断道:“我觉得可以。”
陆嘉静冷笑着看着他,站起身,道:“那我出去走走。”
很快,殿中只剩下了他们师徒两人,裴语涵看着他,神色复杂。
“师父……你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我说吗?”裴语涵问。
林玄言微笑摇头:“没有,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不想么?”
裴语涵嘴唇颤抖,她轻声道:“我想五百年了。”
林玄言道:“你这样活着太累了,我不希望你这样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裴语涵惨然笑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呢?那么多天朝夕相处,我却不知道我要找的人原来一直在我身边。”
林玄言道:“因为那天在碧落宫里,我看到了那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