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琼明神女录(下集 )
“静儿,我一直欠你一把真正的剑,如今我终于可以有幸佩在你腰间了……”
密闭的空间里,声音幽幽响起,又悠悠飘散。
陆嘉静握着那柄青铜色的古剑,毫无花哨地笔直斩下。
承平浑身是血,他嘴唇颤抖,黑金的长袍高高鼓起,其间有光华哗然流出,如水银泻地。
那一身通圣境的修为在北府规则破碎的刹那已回到了体内,只是一剑之下,他本就如漏风屋子般的身子更千疮百孔,万千修为尽数流泻,他也抓不住一点。
长袍下血水流泻,又很快被水银色的法力蒸发干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已看不到丝毫活人的神色。
随着他气机渐渐断绝,他的心湖气海破碎,其中潜藏的渊然飞出,如有吸引力一般地插在了北府的中央。
天地震荡。
与此同时,一道幽蓝色的光在承平身上挣扎而出,疯狂地向着渊然的方向飞掠过去。
他修的本就是魔道,只要残魂尚在,逃离北府之后,未尝没有借尸还魂,重新修行的机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林玄言疾声道:“他想跑!”
陆嘉静紧紧地抿着嘴唇,她再次举起了剑,三尺剑上四溢的圣识如风暴如潮涌,她衣衫乱扬长发飞舞,连握剑的姿势都很是吃力。
剑还未斩下,一道白虹般的细芒擦身而过,直指承平的魂魄。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一点幽蓝的光在细芒间破碎。
利啸声痛彻神魂。在场的其余人无不觉得心神荡漾,如置身狂风暴浪之间,几欲失守。
“呼。”
季婵溪轻轻吐了口气,箭弦还在微微震荡,她依旧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在确认魂魄被一箭击碎之后,她才将随手捡起的长弓收到了身后。
似乎是生怕他们担心,季婵溪凭借着自己修鬼道的权威,复述了一句:“承平死了。”
陆嘉静嗯了一声,停下了挥剑的动作。改用剑尖顶着地面,支着自己的身子。
她也微笑着复述了一遍:“李二瓜死了。”
她目光缓缓扫视过众人,那些侥幸死里逃生,没有被一剑余威斩破道种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手中依旧握着刀,只是陆嘉静持剑立在那里,他们竟然发现自己连抽刀的勇气都没有。
周瑾首先站了出来,她跪拜在地上,对陆嘉静行了个大礼,“陆宫主,我叫周瑾,是皇朝供奉念师,百年前曾有幸远睹过陆宫主的神仙风姿,先前我有眼无珠……”
陆嘉静抬起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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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瑾仍是疾声道:“以后周瑾愿为陆宫主效犬马之劳。”
此刻其余的所有人皆是身心飘摇,道心在降碎未碎之间晃动,他们甚至不敢挪动脚步,去靠近那一柄剑,仿佛只要稍动,便会被那剑气切得支离破碎。
周瑾跪下之后,又有许多人心神失守,明明渊然已出,出口就在眼前打开,却也纷纷跪了下来。
他们可以对着天地,神坛,遗迹,君王下跪,但是对着一个女子下跪是他们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只是此刻大风已起,任野草有多骄傲,岂有不跪伏的道理?
陆嘉静看着他们,正要说话,季婵溪却抢先道:“立誓。”
她冷冷地看着众人,继续道:“立与道心牵连的生死誓,无论先前何门何教,从此以后唯陆宫主是从,否则直接将尔等剑杀于此。”
说完之后,她望向陆嘉静,轻轻叹息道:“陆姐姐,别心软。”
陆嘉静点点头,她将三尺负于身后。
像是有一颗巨大的石头从他们的胸口挪开,许多人都大口喘息起来,狼狈至极。
陆嘉静冰柔的嗓音响起。
“按季姑娘说的做吧。”
林玄言的幻象依旧漂浮在空中,似是一支随时都要熄灭的烛火,他冷漠地俯瞰着众人,那一双剑目冰冷直刺人心。
周瑾毫不犹豫地咬破了手指,她跪在地上,长发披散,低着头开始画符立誓。
许多人也跪了下来,咬破手指,写下生死的誓言,若有一日他们违背誓言,便会道心崩碎,直接沦为废人。
忽然间,一道剑气自空中落下,一个正在立誓的年轻人头颅被瞬间斩下,他身子垂到,手心松开,一支袖箭跌了出来。
林玄言将指收回袖中,银白色的剑目冷冷地望着众人。
众人心知肚明,一些本想暴起反击的人在心底轻轻叹息,收起歹念,也不去看那被斩去头颅威慑众人的倒霉鬼,只是低着头将誓言立完。
血誓立下,那是道心深处一点难以抹去的阴影。
陆嘉静闭目微微感应,点了点头,她侧过身子,道:“你们走吧。”
血誓立下之后,他们心反而定了下来,并未一涌而出,而是对着陆嘉静一一行礼,然后离去。
在所有人都离去之后。
陆嘉静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她紧咬牙齿,拔出渊然,那出口重新合拢。她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季婵溪微惊,她轻轻拍着陆嘉静的后背,“陆宫主?”
陆嘉静摆了摆手,捂着胸口,示意自己没事。
而那浮在空中的法相在北府闭合之后同样闭眼,烟消云散。如雪花般落在了林玄言的肉身上,林玄言睫毛微动,却没有醒来。
季婵溪发现那柄绝世无双的神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一层层苍蓝色的锈迹如墨水晕开,逐渐覆满了整个剑身。
空寂的北府里,灯火明亮。
北府的规则已被剑意斩碎,所有的长明灯也都重新明亮起来,此刻偌大的一座府邸,只剩下他们三人。
陆嘉静虚弱道:“我想睡会。”
季婵溪神色慌乱,她将女子拥入怀里,咬牙道:“不许睡。”
陆嘉静苍白地微笑道:“真的只是睡会,不骗你。”
季婵溪艰难地点了点头。
陆嘉静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昏迷不醒。
另一边,那些落在了林玄言身上的剑意凝成了实质,宛若一层层蚕茧般包里住了他,只露出了少年的脑袋,少年长发披散在地上,容颜苍白,清秀得好似少女,只是那眉宇间英气如剑,逼仄照人。
而季婵溪这才捂住了自己被皮鞭抽打得开裂的皮肤,缓缓地运转修为止血,后知后觉地说了声好疼啊。
安静的空间里,女子壁画绣了满地,刀斧剑戟刮擦的痕迹凌乱密布着,一袭黑金的长袍空空荡荡地落在地上,其上千疮百孔。
少女回想起方才那一幕的场景,仿佛只是从一个梦魇里走过。
她看了看昏迷的女子,又看了看被剑气蚕茧包里住的少年,喃喃道:“这就是天作之合?”
她看着怀中女子清圣美丽的容颜,想了想,有些赌气地俯下脸,亲了亲她的脸颊,亲吻片刻之后,她干脆吻住了怀中的女子,轻轻撕摩着她花瓣般柔软的嘴唇,她看着昏睡的少年,心中无由地有些得意,而这些莫名的情绪,也成了这座孤寂府邸里难得的欢喜。
……
碧落宫外起了一盆火,噼里啪啦的柴火声里,一张张写满字迹的宣纸被火光舔舐成灰。
裴语涵的瞳孔里也像是燃起了两团清冷的焰火。
火焰渐渐熄灭,开春的柔风里带着几缕木火的香意。
炭火明灭,裴语涵拂袖转身。
春风吹拂,如一首扶着后背的手,推着她缓缓前行。
风吹开窗户。
从外面望进去,桌案已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墨砚书卷之侧还放着一个果盘,果盘里盛着几个余瓜。
裴语涵轻轻挑眉。
春风越过帘子,带去了一道剑意,那些余瓜在短暂地停顿之后裂开,整齐地排成了五千三百余片。
她看着这道随春风吹起又随之消散的剑意,微笑满意。
她转过了身,一个身段高挑的女子盈盈地立在不远处,水绿色的宽大裙袍随着春风翻飞。
裴语涵平静道:“师娘。”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们第一次真正见面。
夏浅斟微微笑了笑,道:“我和你师父要出一趟远门。”
裴语涵不知道说什么,便说了声知道了。
夏浅斟问:“你对我是否还有芥蒂?”
裴语涵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们还会回来吗?”
夏浅斟道:“自然会的。”
裴语涵点点头,道:“寒宫虽是我一手创办,但在我心中,一直是师父给我留下的遗产,所以这里也是你的家,而且我知道,师娘这些年吃的苦,不会比我少。”
夏浅斟嗯了一声,“但我心里,对你也一直是有亏欠的。”
裴语涵睫毛低垂,低声道:“不必如此,你们能回来就很好。”
夏浅斟侧过身子,目光融进了晨光里。
炭火犹有温度,夏浅斟问:“语涵今日在烧纸钱?是祭奠某位故人?”
裴语涵摇头道:“不过是些随笔诗文。”
“成文不易,何苦付之一炬?”
夏浅斟轻点炭火,死灰复燃,点点灰烬浮空而起,凝成几个簪花小字,那是焚去的诗句。
裴语涵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手阻止。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夏浅斟轻轻呢喃,“原来如此,原来语涵在这些年遇到了什么人么?”
裴语涵目光忽然冷了几分:“师娘何必明知故问?”
夏浅斟展眉一笑,素手轻点之后,灰烬散落。
裴语涵看着她的身影,在初晨的光里美的出尘,那一笑之间,任由谁都会心动。
她在等她回答。
夏浅斟缓缓道:“他没有你以前想的那么多情,也没有你如今想的这般无情。”
裴语涵沉默片刻,道:“我想和师父谈谈。”
……
落灰阁中,叶临渊静坐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
那是一本散落在塌下的书本,名叫剑气双化通说。他看着过往自己留下的注解,看着那关于漓江和曲河的描述,恍然间已是星河斗转了五百年。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夏浅斟和裴语涵并肩站在门口,夏浅斟为她开了门,然后转身离去。
裴语涵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提起长裙,迈过了落灰阁的门槛。
叶临渊搁下了书,看着走入门中的少女,轻轻微笑。
“师父。”
白衣女子平静行礼。
叶临渊挪了些身子,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裴语涵坐下,大袖交叠放在膝上,她看着叶临渊的眼睛,他们离得很近。
叶临渊问:“徒儿这些天应该想了很久。”
裴语涵道:“徒儿一向比较笨,想事情自然要花比较久的时间。”
叶临渊深深第看了她一眼:“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想明白了?”
裴语涵犹豫片刻,道:“这样或许是对师长的不敬,但是我还是想问师父三个问题,可以吗?”
叶临渊点点头。
裴语涵问:“你喜欢过陆嘉静吗?”
叶临渊微微吃惊,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来问自己,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问题。
叶临渊了想,道:“或许有过。只是那时年纪尚小,或许不叫情爱。”
裴语涵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夏浅斟?”
叶临渊道:“我们相逢危时,相依为命数年,荒山同行,她陪我跨过十万大山,不离不弃,我亦对她一见钟情,患难与共,等到苦难渡尽,自然要娶她。”
裴语涵弱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其实她一直知道师父和师娘的故事,就像所有传奇故事里的那样,生死相依,互生情愫。很是寻常老套。
但这段记忆,他却没有送给林玄言,所以林玄言对夏浅斟的印象一直很是模糊,只知道浮屿之上有一个圣女,是前世的未婚妻。
裴语涵想了一会,觉得理应如此,自己与之相比,不过是雪地里捡来的一个少女。
见裴语涵不说话,叶临渊提醒道:“最后一个问题。”
裴语涵弱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越漂亮的剑越厉害吗?”
叶临渊陷入了沉思。
修道之路最怕的永远是人心,所以有心魔业障之说。或许通过精妙的推算可以推演许多事理的大概,但是人心难测,永远是此间最大的变数。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但是在裴语涵问出之后,他下意识地正襟危坐,似有灵犀悄然上了胸膛。
他沉思片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定义是什么,边界又在哪里。
裴语涵似乎没打算要等他的答案,又自顾自问道:“师父,若你回来那天发现剑道早已荡然无存,你的徒弟,未婚妻,红颜知己,修行故人都辞去世间,那你如何想。”
叶临渊道:“语涵,你说只问三个问题。”
裴语涵摇摇头:“这不是提问。”
这是质问。
她本就没有希望他回答。
叶临渊懂了她的意思,却没有说话。这亦是他的心障,他自己也无法做到,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不会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扪心自问,修道之心如蒙尘之镜,只需要暂时拂去镜上烟尘便好,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灭情绝性。
况且大道无常,上天不会因为你爱谁或不爱谁而多眷顾谁。
修行者只需要找到最适合的道路便好。
过了许久,叶临渊微微疑惑道:“你不想问其他问题吗?”
林玄言背过身却无法堵住自己的耳朵。
陆嘉静的娇吟声在身后荡漾着,如被春风吹皱的池水。
季婵溪顺着衣领将手伸入,覆上了那一手根本难以覆盖的酥胸,如揉面团一般轻轻揉捏着,陆嘉静忽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呻吟,像是胸前的红豆被人采摘了。
而她的裙摆也被一只手向上捋起,露出弹性紧绷的修长玉腿。
裙摆遮掩下的玉足是赤着的,她自落灰阁离开之际便来得及着上素袜布鞋。
修至化境之人天生净彻无垢,陆嘉静更是肌肤香柔玉嫩,腿儿粉雕玉琢,即使季婵溪身为女子也忍不住把玩揉捏着。
“陆姐姐真香。”季婵溪往她脖颈处凑了凑,轻轻嗅了嗅。
她的肌肤间隐约散发着阵阵青莲幽香。
陆嘉静按着季婵溪的肩膀,想要将少女从自己肩膀上推开。
“别闹了,我伤还没好,以后再陪妹妹玩好不好?”陆嘉静软语相求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季婵溪若有所思道:“等陆宫主伤势痊愈,我哪能这么容易得手呀?”
说着,她推高陆嘉静的裙摆,小手如游鱼一般钻入裙摆之中,顺着大腿内侧向上滑去。
须臾之后,陆嘉静腰肢忽然挺起。
下身的敏感部位像是被季婵溪侵犯了一般,隔着裙裳下摆,陆嘉静大腿向内摩擦扭动着,而季婵溪的手在两腿的中央捣弄着,惹得陆嘉静娇喘连连。
一阵玩弄之后,陆嘉静服软道:“季妹妹放过我吧。”
季婵溪忽然抱起陆嘉静,将她身子翻了过来,让那挺翘的玉臀对着自己。
季婵溪道:“我不喜欢被叫妹妹。”
林玄言只听到啪得一声脆响,他明白身后发生了什么。
陆嘉静更是羞得俏脸通红。
她挣扎着身子,低声道:“别这样了……”
季婵溪又打了几下,微微挑衅道:“谁让他以前那样欺负我,夫债妻偿,我要肉偿。”
说着林玄言便听到身后传来啪啪啪的响声,陆嘉静哼哼地哀吟着,粉嫩的玉臀被啪打得涟漪乱颤。
林玄言竟有一种想回头看看的冲动。
片刻之后他听到季婵溪说:“陆宫主知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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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静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季婵溪微笑道:“那陆宫主陪我圆房吧?”
“啊?”
未等陆嘉静反应过来,她便被季婵溪横抱起身子,向着十七层走去。
她直接跨过了林玄言的身子。
林玄言眼睁睁地看着衣衫半解的陆嘉静被这个黑裙的小姑娘横抱着,陆嘉静俏脸微红地看着自己,一脸无奈。
“季婵溪你给我站住!”林玄言愤怒地吼道。
季婵溪回过头,凌乱的短发只到脖颈中央,她清秀的眉目中尽是戏弄之色:“怎么?有事吗?”
林玄言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最后欲哭无泪道:“……对静儿好一点。”
季婵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小猫一样蹭了蹭陆嘉静的脸。
陆嘉静冷哼一声侧过脸,表示自己的抗议。
于是林玄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被其他少女横抱着……洞房了。
很晚之后陆嘉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她脸蛋红得像是成熟的蜜桃,清澈的瞳孔之中媚意迷离,那窈窕丰腴的身段更是娇柔至极,仿佛刚刚被春霖浇过,焕发明艳。
不用询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嘉静坐在他的身边,也没脸和他说话。林玄言更没脸问。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很久之后林玄言才信誓旦旦道:“静儿,今日之仇,我以后一定替你报了。”
陆嘉静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问道:“哪有什么仇?”
林玄言好奇道:“嗯?季婵溪今天这么欺负你……”
陆嘉静缓缓伸了个懒腰,在他身边躺下,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雪上加霜地说了一句:“其实,我玩得挺开心的。”
“你……哦……”
接下来几天季婵溪越来越放肆,有时陆嘉静在与林玄言聊天,少女便会直接跑过来扒她的衣服。
而十七八层的血腥味太重,在此后的日子里,他们也搬到了十六层,挑选了三个相连的小屋子,毗邻而居。
北府灵气积蓄万年之久,最宜修行。
而那长明灯下又镇压着无数的鬼魂,更适合季婵溪修行鬼道。
在几日的调息之后,陆嘉静的心湖再次积蓄起了水,修为渐渐恢复,甚至有更上一层楼的迹象。
陆嘉静修为大致恢复之后,季婵溪便也没法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了,两个大美人之间更多的是一些小打小闹。
而在大多数时候,陆嘉静都与林玄言呆在一个屋子里,有时陆嘉静会安静打坐冥思,有时她与林玄言会聊一会天,有时季婵溪会来打搅他们,而每次看到这个骨秀神清的少女,林玄言便觉得头疼,因为她每次前来不是当着他的面调戏陆嘉静,便是直接去捏他的脸欺负他。
而林玄言呆在那个蚕茧里,只能滴水穿石地一点点消耗其上的剑意,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岁月。
平日的时候,季婵溪会在墙上刻痕,她根据气息在周天的循环计算一天天的日子,不知不觉间,墙壁上已经留下了三十余道痕迹。
日子渐渐平稳了下来,他们除了修行和聊天便无事可做。
北府不知昼夜,他们的休息与睡眠便全凭直觉。
陆嘉静习惯性地来到了林玄言的房间里,坐在他的床榻上,将他的身子向里面推了推,然后盘膝而坐,在他的身侧冥想静思。
林玄言睁开眼,安静地看着陆嘉静静美的侧脸,然后视线下移,落在了她那夸张隆起的傲人玉峰上,目光顺着那个幅度画着曲线,只是美味近在眼前,他却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即使已经看了许多天,他依旧不能习惯,只是越发怜悯自己。
陆嘉静在身前立了个手印,一朵青莲绽放,这朵一个月前不过五片花瓣的莲花此时已经层层叠叠地绽出了十余片花瓣,清香隐约。
那朵莲花安静地悬在身前。
淡淡的青光覆上陆嘉静的容颜,她深青色的长发也被染上了一层淡光,像是傍晚时的天空。
过了许久,莲花又裂开了一朵玉瓣。
清光流溢,敛回陆嘉静的眉心,她轻轻吐了口气,微微浮起的长发便重新落回了肩背上。
陆嘉静睁开了眼。
林玄言轻声道:“恭喜静儿。”
陆嘉静莞尔地笑了笑,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双手交叠枕放脑后,看着他微笑道:“嗯?又一直在看我?我修行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好好炼化你的剑茧吗?”
林玄言道:“炼化三尺剑的剑意本就是水磨工夫,急不来的。”
陆嘉静笑道:“那天你对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以后真的要变成一把剑了。”
林玄言道:“那静儿岂不是要从此守寡了?”
陆嘉静挑眉道:“没有明媒正娶,我可不承认我是你的谁。”
林玄言想了想,道:“那出去以后,我们找个地方正式成一次亲吧。”
陆嘉静沉思片刻,道:“太平宫吧。”
林玄言微愣,“承平住的那?”
陆嘉静点头道:“那里挂着一些画,我要去亲手烧了它们。”
林玄言曾经在陆嘉静的光阴长河上走马观花地看过一遭,自然知道是些什么画。
只是不知为什么,想起那些画,他竟有些可耻的兴奋。
这种心情他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义正言辞道:“新婚之日与过去五百年做一个了断自然很好,就选太平宫好了。”
陆嘉静嗯了一声,道:“其实有时候我想,能一直呆在北府,到老到死也很好。”
林玄言安静了一会,道:“有些事情,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陆嘉静道:“我明白的,就算不明白我们也有很多时间去想明白。”
这话听着有些拗口,但是林玄言和她都心知肚明,他们说的是关于叶临渊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片刻,林玄言忽然道:“静儿,我可以亲亲你吗?”
陆嘉静道:“不给。”
林玄言将头凑过去一些,陆嘉静便稍稍挪开了一些。
林玄言委屈道:“凭什么季婵溪可以,我却不行,连你也欺负我!”
陆嘉静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道:“你现在别总想着吃我,等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姐姐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这话充满着挑逗的意味,林玄言明知道她是在挑逗自己,听完之后脸依旧不自觉地又红了几分,更欲罢不能。
他愤愤道:“你这是在扰我修行,坏我大道。”
陆嘉静笑道:“那我让那位季姑娘来陪陪你?”
林玄言连忙道:“麻烦静儿把门关紧一点,别让她听到。”
陆嘉静问:“这才一个月,你就对她怕成这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林玄言相讥道:“陆姐姐比我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经常被她死缠烂打地摸身子?”
陆嘉静笑了笑,又撩了撩林玄言的欲火,“我现在与你是道侣,我被她摸身子你非但不以为耻,还拿这个笑话我?况且……我觉得她弄得挺舒服的。”
林玄言呆若木鸡,苦涩道:“这样下去几年后我看你们两个成亲算了!”
陆嘉静微笑道:“所以你好好修炼,不要偷懒了,要不然我真的要被拐走了。”
林玄言点点头,看着女子满是笑意的清美容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嘉静轻轻拥上了他,忽然叹息道:“也不知道你那傻徒弟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林玄言道:“应该是傻师父。”
陆嘉静嗯了一声,道:“你会想她吗?”
林玄言从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些其他意味,便道:“想也没用呀,师父自有师父福,哪怕她以后要拿剑刺我我也只能乖乖受着。”
陆嘉静叹息道:“我不希望以后她站在我们的对面。”
沉默片刻,林玄言道:“我相信语涵。”
陆嘉静挑眉道:“叫的这么亲热?”
“静儿,你不要这么敏感,再者……男人就算有三妻四妾又怎么样?”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林玄言便后悔了。
陆嘉静一脸恍然的神色:“今天你终于说实话了啊。”
林玄言亡羊补牢道:“静儿,我随口说说的,当不得真。”
陆嘉静冷笑着看着他,忽然翻身下床,打开门,对着外面喊道:“季姑娘,林玄言又在背地里说你坏话了。”
说完这句,她腰肢一拧,回身对着林玄言嚣张地笑了笑,曲线玲珑。
林玄言咬着嘴唇,一脸悲容。
陆嘉静甩了甩衣袖,潇洒地出了门。
不一会儿,一个肌肤雪白的黑裙少女立在了门口,冷笑着看着动弹不得的少年。
门砰得一声关上,屋子里传来了少年的惨叫声。
……
寒宫之中,裴语涵每日都会前去落灰阁,问叶临渊三个问题。
除了第一日的三问之外,裴语涵的问题更趋于平和,多是一些修行上的疑问。
诸如“剑当在生中取,还是死中求。”诸如“剑当如何养意。”诸如“剑招创立之初,当立生死还是分胜负?”
每日的问答结束之后,裴语涵都会干干净净地叩拜师父,然后离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月。
而某一日的午后,一只羽毛鲜红的大鹤飞离了寒宫,载着两位神仙似的人乘风远去,远离人间,不知何向。
俞小塘看着那只远去的大鹤,满脸羡艳之意。对着钟华憧憬道:“以后我也要养一只大鹤。”
钟华想了想,笑道:“养鹤难度有点大,可以先养只大白鹅。”
俞小塘想着大白鹅在剑场上一扭一扭跑动的场景,嘟着嘴摇了摇头,“我怕养鹅的话哪天忍不住把它炖了。”
钟华问:“你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和师祖学剑么?怎么样了?”
俞小塘道:“学了三四分吧,我一直觉得师祖有些……不近人情,而且不太会教人。”
钟华道:“可能是你笨。”
俞小塘瞪了他一眼:“师父都说,放眼整个天下,我都算得上是天才了。而且如今我学了师祖亲传的剑,今后肯定前途无量的。”
钟华笑道:“那下一次试道大会,你夺个魁回来?”
俞小塘道:“那是自然,像你这样水准的修行者,在我现在看来就是土鸡瓦狗。”
钟华也不恼,笑着拥住了俞小塘的纤腰,道:“那我这个土鸡瓦狗要来好好教育一下小塘了。”
俞小塘挣扎了一下,道:“放开我,现在是白天……”
钟华在她的侧靥上亲了亲,将她拉拉扯扯地向着房间走去。
俞小塘忽然道:“我听说摧云城下文书了,说想要他们的少主回家?”
钟华冷哼道:“那些墙头草,如今浮屿倒了,没靠山了,就想着傍上重新振兴的剑宗?”
俞小塘说:“可那终究是你家人啊。”
钟华仰头望天,沉默片刻,最后道:“没事,先不回去,吊着他们,那时候追杀得我们这么苦,哪有现在老老实实回家的道理。”
俞小塘哦了一声,挣脱开他的怀抱,道:“我先去练剑啦,师祖虽然走了,我也不能马虎呀。”
钟华道:“随便练练就好,别像你那个二师弟一样练剑练痴了。”
俞小塘叹息道:“我们剑宗就我们几个弟子了,大家对我那么好,我不想让大家失望。”
钟华笑道:“剑宗弟子哪里少了,如今山下排着好长的队呢。”
俞小塘扶着额头,道:“不是竖了块不收徒的碑了吗?那些人还不走?”
钟华道:“要不我去赶人?”
俞小塘摆了摆手,“没事,晾着他们就好。”
钟华笑道:“是,大师姐。”
俞小塘白了他一眼,不由回想起夜里两人在床上的时候他总喜欢喊自己大师姐,仿佛那样很……刺激。
但是她总是不愿意喊他小师弟。
这是她心里很禁忌的称呼。
小师弟,小师弟……小塘现在过得很好,你也好好的啊。
很久之后,林玄言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季婵溪靠在墙上,半寐着眼,夜色里,那如雪的发带带着温柔的光。
迟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摸了摸额前的发丝,望向林玄言,瞳孔中微有惺忪睡意。
“讲完了?”
林玄言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季婵溪哦了一声,便靠着墙睡着了。
林玄言轻轻叹息,心想自己说的故事就这么无聊吗?
他看着少女睡梦中安静的侧脸,忽然有些担心,如果此刻陆嘉静忽然进来,那他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一夜无事。
季婵溪醒来之后看着林玄言,认真地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离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林玄言看着那扇被她带上的门,忽然想到,昨晚陆嘉静会不会已经来过了呢?
只是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又或许只是他多想了。
这些天陆嘉静的青莲道法修行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想要突破可能需要静修数月之久。
而这段时间,季婵溪经常来看他。
与美丽的少女待在一起总能消遣一些郁郁之心。
而林玄言有时也会问出自己的疑惑:“我说话真的很无聊?”
“嗯。”
“那你为什么还总来?”
季婵溪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关爱残疾人。”
“……哦”
于是他们继续开始无声的发呆。
林玄言觉得有些尴尬,便问:“两个人发呆比一个人发呆更有意思?”
季婵溪白了他一眼,道:“我在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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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不解道:“你身上明明没有法力的波动啊?”
季婵溪道:“和你呆在一起便是修行。”
林玄言心中微动,难掩微笑道:“季姑娘你……”
季婵溪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你是我的心魔,我在砺心。”
林玄言问:“你想要能泰然自处地站在我面前对吗?”
季婵溪道:“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不对,你现在根本没有手,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心障。只是我希望你哪天出来,我能在那一天赢过你。”
林玄言无奈道:“可是只要我能出来,我便是通圣。”
季婵溪叹息道:“这正是我的心魔所在。”
林玄言问:“你遇到了瓶颈?”
季婵溪仰起头,视线却似跳开了这片空间,望见了更远的地方:“我见不到那道门槛。”
林玄言知道,这或许是这位天才少女在修道路上的第一次迷茫。
他甚至有些内疚。
如果没有他,她的修道之路或许会顺风顺水,然后成为流传百世的传奇。
林玄言道:“你道心不静。”
这自然是一句废话,但季婵溪却认真地想了一会。
她忽然转头望向林玄言,神色幽寂,她举起单掌,横放在林玄言的脖颈处,轻轻地做了个抹脖的姿势。
林玄言不敢动弹,那一刻他感觉尖锐的冷,甚至不敢确定她会不会真的对着自己的脖子砍下来。
片刻之后,季婵溪挪开了手,幽幽叹息。
“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就这样杀了你,我会不会就可以看见那道槛。”
林玄言问:“所以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块鲜肉?你必须无时无刻地克制自己对么?”
季婵溪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林玄言诚恳劝说道:“我很难杀的,我是剑灵,这幅只是肉身,即使肉身被砍得七零八落,我依旧能以灵态存在,寻找下一幅肉身。”
季婵溪想了想,道:“我很擅长拘灵。”
林玄言道:“即使你修为更高一层,最多只能束缚住我,无法杀死我。”
季婵溪忽然眨了眨眼,问:“那我是不是可以杀死你,然后给你找一副少女的肉身?”
林玄言一怔,可怜兮兮地望着季婵溪:“我们有话好好说。”
季婵溪唉了一声,屈着双腿,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支着下巴,蹙着漆黑细长的眉毛,水灵的眸子里却是烦闷之色。
林玄言道:“从来没有哪位修道者规定过,修行往上走必须要灭情绝性的,曾经有许多修行者,在瓶颈处停滞了许多年,最后忍无可忍,杀光了父母妻女恩师同门,最后也没能迈过那道坎,反而走火入魔遭了天诛。”
季婵溪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沉默片刻,她转过头望向林玄言,看着他的眼,微倦道:“再给我讲讲故事吧。”
林玄言道:“可上次我便已经讲完了啊。”
季婵溪道:“你活了这么多年,应该见过很多故事吧?随便讲讲,什么都行。”
林玄言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季婵溪揪着他的耳朵,眨了眨眼,道:“你要是不说话,我就一根一根地拔你头发。”
林玄言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开口:“大约在三万年前,那时候天下分为四个世界……”
季婵溪重新靠在墙上,抱着膝盖安静地听着,微明的光里,她的容颜静谧得像是流落此间的精灵。
林玄言能看见少女清澈眸子里深深的倦意。
她终究只是一个小姑娘。
听着听着,季婵溪的脑袋微微侧了一些,又靠着墙睡着了。
此后的日子里,季婵溪常来他的房间里,三言两语地说说话,她困倦的时候便逼着林玄言讲故事,林玄言开始还有些心理负担,后来便没有压力了,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讲的是什么,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渐入梦中。
某一日,林玄言继续给少女讲着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太虚宗有一个女子,名叫陆仙雨,她通博万法,学贯古今,但是……”
他感觉少女又睡着了,说话声音便轻了些。
少女却忽然睁开了眼,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认真道:“这个三天前你讲过了,想蒙混过关?”
林玄言剧震:“原来你在听啊。”
少女不说话,狠狠地拧了拧他的耳朵,然后继续闭上眼。
林玄言腾不出手去揉一揉自己被捏得通红的耳朵,他看着季婵溪,轻声道:“现在外面应该是很大的雪了吧。”
“嗯。”
“想出去看看吗?”
“我只想修行。”
“那样会很无趣。”
“不用你管。”
又是沉默。
林玄言道:“还要继续听故事吗?”
季婵溪摇摇头:“不想了,我困了。”
林玄言也觉得困倦了,便也闭上了眼。
许久之后,他身子微动,睁开眼,正好看到季婵溪轻轻摇着季婵溪的身子。
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有事?”
季婵溪看着他,神色难得地有些平静温和。
林玄言有些不适应地看着她,问道:“出事了?”
季婵溪摇摇头,认真道:“林玄言,新年好。”
……
“新年快乐呀。”
昏沉的夜色里,无数烟火蓦然炸开,绽放在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如怒涛里狂乱升腾起的一万只七彩水母。
一声孤单的鹤唳划过天空。
无数人抬头,望着夜色里白鹤模糊的影子,想起了那个仙人骑鹤的传说,都合十双手默默祷告。
盘膝而坐的少女坐在最前方,紫发随风飘摇。
她身后坐着两个少女,披着雪绒大氅,她们俯身望着灯火瑰丽的人间,那种恍如隔世的悸动竟让她们有些落泪的冲动。
仙鹤越飞越远,越过了繁盛的人间烟火,一直来到荒凉偏僻的边境小国。
仙鹤停在了某座古城外,少女与之挥别。
“苏姐姐,我们要去哪里?”陆雨柔对着手心哈着气。
苏铃殊走在最前方,漆黑的夜色里唯有沙沙的踩雪声。
“你们还有想去的地方吗?”苏铃殊问。
这些天,苏铃殊带着她们走遍了大江南北,去看这三千年来变幻的沧海桑田,转眼便是一个月。
陆雨柔和赵溪晴思绪了片刻,都摇了摇头。
赵溪晴问:“那我们要回家吗?”
苏铃殊点头道:“过年自然应该回家。”
赵溪晴不解道:“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苏铃殊回过头,是时,一簇寂寞的烟火在荒凉的小城炸开,绽放着廉价的美,苏铃殊的瞳孔却被这烟火照亮了,她眨了眨眼,微笑道:“我的家在那里啊。”
她伸手指向了北方。
苏铃殊看着两个疑惑的少女,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陆雨柔笑道:“苏姐姐是我们的老师啊。”
苏铃殊摇头道:“我是你们师父夏浅斟的分魂,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便是少时的她。”
两位少女虽然对这个传闻有所耳闻,但是亲耳听到依旧觉得震惊无语。
苏铃殊继续问:“你知道夏浅斟少时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不等少女说话,她便自问自答道:“她小时候最大的梦想,便是带着凋敝的绣衣族走出荒山,去寻找一片新的家园。”
新年里,少女满脸微笑又满脸泪水。
“这也是我如今的梦想,我知道五百年过去了,但是因为我是少时的她的缘故,我无法压抑我的想法,所以我时常会想,会不会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的族人依然在某个地方过着艰苦的生活,依然在等着他们族长的女儿带着她们走出去呢?”
“半年前,北域彻底乱了,我的道心越发难以宁静,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
“北域是妖怪们的地盘。你们害怕吗?”苏铃殊问。
陆雨柔和赵溪晴对着她跪下行礼,“弟子愿意陪着苏姐姐出生入死。”
苏铃殊微笑着为她们抚顶,道:“新年好。”
……
昏暗的房间里,陆嘉静睁开眼,她眉心前的青莲绽出六十余片花瓣,璨若翡翠。
陆嘉静看着那朵青莲,青莲也微微地照拂着她的眉目。
她吐了口气,神思清明,修为更上一楼,已然来到了化境的中期,按如今的速度,不出数年便有可能达到化境巅峰,窥视到那道她曾经以为一辈子无法触及的门槛。
她有些难以抑制的喜悦。
出了门,她看到门外那道墙上已然多了九十余道划痕,她才惊觉自己已经闭关三个多月了。
将林玄言冷落了三个月,她有些愧疚,一出关便来到了林玄言的门口,想给他一个惊喜。
然后她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有些生气。
她敛住了气息站在门外,听着房间内少年少女的对话。
“新年有什么愿望吗?”林玄言问。
季婵溪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得道。”
林玄言道:“没意思。”
季婵溪问:“那你呢?”
林玄言道:“我的愿望是以后你对我温柔点,别捏我耳朵了。”
季婵溪冷笑了一声。
只是林玄言不知道,这话落在陆嘉静的耳朵里便显得有些暧昧,站在门外的女子更生气了。
季婵溪道:“放心,来年我大部分时间应该都在修行。”
林玄言随口道:“嗯,加油。”
季婵溪道:“其实我没什么信心。”
夏去秋至,裴语涵大袖袍裳缓步林间,似山石间终年不化的雪。
近日里,赵念下了山去往老井城,说要见一位故人。
而钟华同样去了一趟摧云城,但是回来时怒气冲冲,显然又和家里起了争执。
因为明年便是又一年试道大会,所以俞小塘修炼得极为刻苦,她已然破开七境来到了第八境,与当年萧忘相仿,但是俞小塘破镜速度极快,相信不出一年便能来到第九境,到时候便是真正的化境之下无敌了。
萧忘因为当年输给季婵溪,心境受损,境界举步维艰,已然在八境停留了三年,而如今季婵溪喝林玄言皆不知所踪,年轻一辈中,俞小塘俨然成为了最强之人。
裴语涵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她所承的之剑是林玄言的剑意和叶临渊的剑术,明年试道大会夺魁几乎是囊中之物了。
但是晚辈们的事情她也越来越淡然了。
这一年间师父与夏浅斟封剑浮屿一步未出,应该是要解决什么道心上的问题,所以也没有时间来看看她。
她也不觉得寂寞,终日闲野看鹤,临溪洗剑,帮剑阁中的名剑们修订它们过往的故事,亦或者乔装打扮行走人间,为平明百姓做一些惩奸除恶的小事,某一次她还救出了两个被山贼掳走的女侠,问过之后才知道是贵家少女一时兴起溜出门想做一些行侠仗义的大事,但是因为实力不济第一次便被山贼劫走,羞辱折磨了好几日,那两个贵家少女对裴语涵感激涕零,纷纷想要拜她为师,却都被她温言拒绝。
时间过得无声无息,立剑成桩冥思是一日,御剑信步山河是一日,闲暇乱翻书页是一日,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又是一日,日复一日,她眼睁睁地看着黄叶凋零殆尽,看着群山之间覆上新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只是今年的年并不好过。
皇帝轩辕奕死在了皇宫里,据说是身患不治重症。
天下缟素悲恸,祭奠先皇的故去,而当天夜里,皇宫火光一片。
裴语涵便在远处旁观,看着她有些疑惑,因为发起政变的不是野心路人皆知的三皇子,而是尚且年幼的四皇子。
刀戈马蹄声持续了一夜。
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轩辕奕知道皇位给他他也接不住,直接将兵权交给了他,还告诉他哪几位将军可以信任,哪几位在自己死后必须杀掉。
只是在三皇子只剩残兵败将,轩辕安几乎势在必得之际,那两位久居皇宫的老妖怪忽然出现了。
之后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三皇子继承了皇位。
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不过是那两个老妖怪的傀儡,轩辕王族已经名存实亡。
三皇子在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封禅大诰,而是剑书轩辕夕儿,希望这位皇姐可以回到赋雪宫。
轩辕夕儿置之不理。
裴语涵看着皇城里这些天翻地覆的变化,却只是觉得人间有的,不过一些小意思罢了。
这些勾心斗角千百年来也不过这么几番,并无太多新意。
她看着手中的剑,也觉得没有太多新意。(
)
这个世道,是不是应该变一变了呢?她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
又一年新年。
林玄言身上的剑茧越来越薄,那些密集缠绕着的柔韧剑丝已经隐约有了松动的迹象。
季婵溪起初还会来问问林玄言修行上的疑问,后来她发现解决问题还是得靠自己,而林玄言更像是一个添乱的神棍,她便很少再来向他询问。
林玄言对此也有些后悔,因为他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如何耐得住长久的寂寞。
而新年这一天,他们难得地聚在了一起,在不见天日的北府里轻轻哼着歌,那些壁画女子被尽数放出,铿锵舞剑,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又守过了一岁。
新年之后,林玄言的炼茧进入了最紧要的关头,每日时冷时热,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陆嘉静便干脆放弃了修行,每日只是陪着林玄言,护着他安心炼茧。
“静儿,要是我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三脚六臂怎么办?”
“别胡思乱想。”
“静儿,要是我炼化完这层茧发现还有一层怎么办?”
“别乱想。”
“静儿,要是我……”
“那我就休了你。”
“……”
陆嘉静用手背拭了拭他滚烫的脸,将他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青莲飞出,洒下点点冰辉,帮他控制体内的气息。
林玄言的玩笑话也只是想要掩盖肉身的痛苦,而这种折磨可能还要持续半年或者更久。
而最近,季婵溪同样观壁画悟道,偶然得到了一片残留在北府中的圣识碎片,修行进入了崭新的阶段,如果运气足够好,甚至有可能直接迈入通圣境界。
那样的话,她便有可能是几千年来最年轻的通圣境。
所以陆嘉静要同时照顾两个人,既要帮林玄言调息紊乱的真气,还要为季婵溪护法,防止她走火入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月,陆嘉静憔悴了好几分,却也从未抱怨。
林玄言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愧疚,他时常劝陆嘉静多多休息,她却置若罔闻。
三个月后,季婵溪大致完成了第一个阶段,将那道机缘所得的圣识炼化成了几物,一举来到了大化境的门槛,而对于通圣依旧存在着一段距离。
季婵溪出关后,陆嘉静终于得以好好地休息了几天。
那几天,便是季婵溪陪着林玄言。
季婵溪心思自然不如陆嘉静那般细腻,对于林玄言也算是照顾不周,偶尔会弄巧成拙,本着好意却将林玄言弄得更苦不堪言。
林玄言嘴上说着没关系,内心却希望这个少女赶紧再去闭关吧,把他温柔体贴的陆姐姐换过来。
当然这种念头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之后的日子里,林玄言的身子越来越差,几乎每日都是处在昏迷之中。
他身子变得无比冰冷,冷得就像是一把剑。
季婵溪好几次都觉得他似乎要肉身崩碎,重新化作灵体飞回剑中。
而林玄言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他同样身在北府里,只是他身上已经没有了缚住他的剑茧,他发现自己的四肢可以动弹了。
他下了床,喊陆嘉静和季婵溪的名字,却得不到应答。
他忽然发现自己如今身在来到北府时最初的位置,身旁有一抹雪白而模糊的光。
那是一个如雪堆成的身影。
林玄言扭过头,望向那个身影,他本以为自己再见到他会无比震惊,怀念,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平静极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明明知道他是谁,却已经回忆不起那张脸了。
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和三万年前的那个剑灵,是不是同一个。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那人温言问道。
他的声音像是粗糙的雪面,虽然无瑕醇厚,却会让人觉得雪面之下似乎埋葬着锐利的刀子。
“我的记忆早已被人篡改过了,虽然如今苏醒了许多,但是太久远的事情还是不记得了。更何况……”林玄言摇头道:“你又没有将名字刻在剑上,我如何还能记得?”
或许即使刻在了剑上,等到他剑灵复苏的一天,也会以为那是自己的名字。
三万年太久,时间的伟力下,留下来的不过是代代相传的故事。
那人轻轻跺脚。
在林玄言的视线里,整座北府一瞬间像是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其间隐藏的一切都展露在了视野里,纤毫毕现。
他能看到那些长明灯下镇压的亡魂,他们无知无觉地看着自己被燃烧的魂魄,早已没有了任何波动。而那些更深处的亡灵依旧蠢蠢欲动,仿佛还幻想着自己能逃出封印。
而那些壁画女子之后,灵魂线条被静心雕琢过,灵智已失,道法犹存,堪称鬼斧神工。
而每一道楼梯的入口竟然还守着一个无形的鬼将,那鬼将在如今的视野里一身幽蓝铠甲,闭着眼,纹丝不动,却似乎随时可能醒来。
忽然间,林玄言的目光滞住了。
他看到一个角落里,一个女子正抱着自己的躯体,轻轻抚摸着额头,似乎在隐隐啜泣。
“静儿?”
那一刻,他重新审视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的脚底有一根无形的线条,宛如脐带一般连着自己和那具肉身。
“这是怎么回事?”林玄言问。
那人却只是微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林玄言有些不耐烦,他甚至想挥剑将身边这个白影一剑斩碎。
那人微微一笑,轻轻向前踏出一步,轻声问道:“苍天红日,墨海悬月,世间大观,可曾见了?七窍幽府,玲珑情愫,姻缘小事,可曾遇到?荒山生刀,海潮捧剑,刀林剑海,可曾走过?心中一线,分辨是非,割判善恶,可曾分晓?为人在世,荒诞离奇,却可有一心向善,为天下人尽些许绵薄之力?”
林玄言情绪渐渐平和。
他看着雪白的背影,闭上了眼,平静地喊出了他的名字:“秋鼎。”
天地震颤。
他喊出那个名字之际,整座北府都像是要自中心撕裂。
那雪白身影回过神,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另一只手伸出一指,直指苍穹,微笑道:“它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林玄言问:“你……还活着?”
他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我已是缕缕余烬,封存在北府中,不成气候。”
林玄言恍然道:“原来邵神韵让我来北府见的人是你。”
“邵神韵?”秋鼎微微咀嚼着这名字间的寓意,轻轻微笑又缓缓叹息。
“原来她还在对那句话耿耿于怀。”他话语微有倦意。
林玄言道:“我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你是怎么死的了。”
秋鼎道:“我对天下苍生仁厚,却偏偏负尽了亲眷师友,生死飘零,这本该就是属于我的结局。”
林玄言不解道:“传说中,圣人与天同寿。”
秋鼎微笑道:“那年的那片天,早就死了。”
林玄言似乎回忆了什么,微有灵犀道:“谁斩碎的?”
秋鼎温和地笑了笑,他两鬓微有白霜,容颜却依旧年轻,他看着林玄言,只是微笑不语。
林玄言明白了他的意思。
最后他也怅然道:“原来你这样的人,也会死。”
那身影平静道:“天下生灵亿万,却独我一人成圣,这本就不对,所以我死则死矣。一身通天道法,最后也不过够我阴魂不散,将三魂封于三座神府数万载罢了。”
林玄言问:“那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那身影看着他,他广袖大袍如白雪翻舞,声音便自那茫茫间飘来。
“是你来见了我,这是你的机缘,如果没有我,你今日便会身死道消于此。”
林玄言问:“那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他愣了愣,忽然笑道:“如此不客气?”
林玄言指着下方,认真道:“她在哭,所以我想赶紧醒来。”
那名为秋鼎的身影三万年来唯一道法通天的圣人,似是思及了什么,第一次面容有些伤感。
他顿了顿,怅然道:“对于这世间,我确实还有一份礼物。”
他握拳于身前,转动手腕,缓缓摊开了手。
林玄言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手心。
手心摊开,空空如也。
“离开剑茧那日,我们还会再见。”
隐隐约约见,他似乎听到这样一句话。
一道圣光温柔落下。
林玄言睁开了眼。
纵横宗的祖师堂外站满了人,乱哄哄的一片。
李墨独自一人跪在其中,披头散发,对着一个最新的灵位拜了几拜。
祖师堂外看热闹的人群多是轻蔑的眼神,唯有守着祖师堂的几位长老神色凝重,就在方才李墨想要进入祖师堂之时,其中一位长老本想伸手阻拦,但是李墨却径直走了过去,长老微怒,想要惩戒一下这个小辈,可是手中法诀一接近李墨便换做缕缕春风。
参拜完死去的师父,他对着几位长老规矩行礼,然后离开,径直朝着棋堂走去,那里正有一群年轻人为试道大会的参赛者名额闹得不可开交。
进入棋堂之时,门口一位半寐的老人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看着前来的年轻人,道:“里面没位子了。”
李墨对他鞠了个躬,道:“我可以站着。”
老人问:“想通了?”
李墨道:“是,师叔。”
老人问:“那你打算如何?”
李墨笑了笑,推开了棋堂的门,光一下子照了进去,李墨站在门口,屋子瞬间寂静,所有人都望向那仿佛镶嵌在门框中的身影,神色复杂。(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李墨轻声道:“布衣立谈入化境,师叔如何?”
老人微笑道:“去吧。”
……
北府间,林玄言身上的剑茧薄得近乎透明,他再次陷入了长眠,眉目平静得如古玉雕成。
陆嘉静取下了一直挂在墙壁上的生锈长剑,手指轻轻抹过剑身,剑身上的锈迹簌簌剥落,上面的青铜纹路经历了时光万年的伟力早已不可辨认。
陆嘉静觉得有些怅然,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时光长河中的画面。
一颗陨焰在距离琼明无尽远的地方开始飞行,跨越了无数的银河星系,将巨大的身躯燃烧成小小的陨石,才最终落在了这个原本荒芜的星球上,然后被铸成剑,生出灵,又经过了万年的时光,他们才终于有幸相遇,这是多么难得的幸运啊。
她闭上眼,来到了心中那方原本枯萎许久的莲塘,如今那里开出了一朵青色的莲花,照亮了一方池水。
门忽然被推开,季婵溪走了进来,对她道:“陆姐姐已经守了三天三夜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陆嘉静微微吃惊:“你不是在闭关吗?”
季婵溪道:“我静不下心,闭关三日毫不寸进,所以我也不假装修行了。”
陆嘉静点头道:“好,如果出事了第一时间喊我。”
季婵溪走到她的身边,手放在她的脖颈侧,手指微微发力,为她揉捏了几下,陆嘉静嗯哼了一声,肩膀微微放松,侧靠在季婵溪的身上,两个女子经过了将近三年的同居早已彼此熟悉,对于肌肤上的相贴也已习以为常。
陆嘉静轻轻打了个哈欠,靠着少女柔软的身子,在她的按摩揉捏下竟就这样睡着了。(
)
季婵溪的胸脯被陆嘉静的后背压扁,在黑裙的领口溢出许多雪腻的白色。
三年的岁月后,少女的身材更加出挑,酥胸较之从前丰腴了许多,配着她冷冰冰的脸,勾勒的轮廓更是诱惑至极。
她的手环在陆嘉静更加壮阔的胸脯上,心想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
她将陆嘉静横抱回房,安置在床上,然后独自一人回到林玄言的房中,在他的身边坐下,看着他的睫毛发呆。
林玄言醒着的时候像是一柄出鞘的剑,而沉睡的时候眉清目秀得像是塑像。
她的手覆到他的身上,摸了摸那层极薄的柔韧剑茧,一想到他即将出茧,而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前往通圣的境界,她便有些不悦,咬着嘴唇窝在墙角,恨不得拿把剑把这个少年砍了。
一些过去的画面在此刻涌现到少女的脑海里,她忽然觉得这几年是不是欺负他欺负得有点过了,虽然他很少真正抱怨过什么,但是会不会是笑里藏刀等着出来的那天一举报复?想到这里,季婵溪忽然有些害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被自己视为宿敌的人羞辱更让人觉得耻辱的事情了。
她决定等陆嘉静醒了便向她借了渊然先行离开,等哪日突破到通圣境之时再来与他进行最后的决战。
少女暗自考量之际,她并未察觉林玄言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身上的剑茧又微微薄了几分。
而在她无法看到的地方,一个雪白的身影立在北府的上空,在他的对面,林玄言的身影散发着幽蓝的光。
秋鼎平静地看着他,他嘴角没有丝毫弧度,却隐隐似在微笑。
林玄言看着他,问:“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秋鼎的魂魄越来越稀薄,他缓缓道:“以后无论有没有缘,都不会见面了。”
林玄言道:“别过。”
秋鼎淡然道:“我早就该死了。”
林玄言问:“北府到底是什么?三座神楼到底是什么?”
秋鼎直截了当道:“上古之前,天下分为四座,这三座神楼是三个小世界,分别是当时世界的缩影,北府犹如丛林,弱肉强食,能活到最后的皆是实力至上的强者,它代表的是如今的北域,而修罗宫是当年的南荒,那是雪国是南方的霸主,与临海的蜃妖族分治南荒,只可惜如今南荒已沉入海底。龙渊楼是当年的人族,所以龙渊楼中没有任何陷阱和迷障,其中最危险的,便是古楼同行中的人心。”
林玄言问:“还有一个世界呢?”
秋鼎道:“那是如今的失昼城。当年南荒沉入海底,失昼城下坠,恰好落在了南荒之上,镇压着一整个南荒。”
林玄言隐隐约约地回溯起一些当年的记忆。
那时候雪国与蜃妖联手,在南海龙族的默许之下入侵其余三个世界,发动了一场堪称灭世的战争,那场持续百年的战争最终以南荒陆沉彻底覆灭作为结束。
秋鼎回忆起当年的场景:“当时天穹坍塌,人间灵气流散,整座南荒沉入海底,那时通圣之上的数位大修者被镇压海底,肉身具毁而神魂不灭,立誓总有一天要将失昼城掀翻,重新将南荒拔出陆地。”
林玄言惊道:“这便是失昼城天魔吞月的传说?”
秋鼎点点头,宽大的袍袖被无形的风吹满。
“当时失昼城的城主炼海水以补天,只是灵气流散太严重,当时我们便已知道,此后万代,境界只会越来越低,最少要经过三万年的时间才能回到当年万法争鸣的时代。”
林玄言问:“通圣之上究竟是什么境界?”
秋鼎答道:“通圣之上,便见隐界。故名见隐。只是见隐这个称呼极其笼统,其间强弱亦是天差地别。”
林玄言问:“那如今还有可能达到么?”
秋鼎笑道:“你当年斩杀的南荒见隐少说也有数十人,怎么如今心气这么低?”
林玄言微愣,自嘲地笑了笑。
秋鼎向前跨了一步,林玄言只觉得干坤颠倒,似有无数星火如活鱼般游曳身侧,生灭着异样光华。
这种玄妙的感觉不过一瞬,秋鼎雪白的身影在身边掠过,他回过头望向了自己,面带笑意,忽然道:“你知道吗,上古时期流传下的每一柄剑都是钥匙,也包括你在内,我也为你准备了一把锁,当时我很满意自己的决定,但是如今你恐怕会怪我。”
林玄言问:“也是一座神宫?”
秋鼎想了想,答道:“是。”
林玄言不得其解,他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第四座神宫。
秋鼎道:“失昼城的传说已经开始了,等你出了北府,便去那里吧。”
“为什么?”
“三万年前,我用你将那片大陆斩入海底,如今正是了断宿命的时候。”
“会不会很危险?”
“第一次做人就如此怕死?”秋鼎微微笑了笑,雪白的身影越渐稀薄:“放心,他们对你有天生的畏惧,此去失昼城,焚天煮海,以剑开神道便可。”
林玄言听得出这像是最后的遗言了,便问:“还有什么嘱托么?”
说完这句话,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与此同时,一道光线柔和的圣识落在了他的掌心。
“这是……”林玄言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秋鼎的身影已经消散不见,唯有最后的话语还流散耳畔。
“替我交给琉璃。”
琉璃?那是谁?
圣识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眉眼之前,所有的画面一瞬间汹涌进了瞳孔。
他感觉他的身子瞬间失重向下跌去。
下跌的过程里,他见到了很多画面。
……
天下大旱数年,一个宽袍博带的年轻人跪在南海边的高台上祈雨。
他一连跪了七日,年轻人将一身修为持续不断地散入南海,只求龙王现身。
七日之后,年轻人几乎要死了,阴云却聚拢了上来。
一只巨大的龙头破开南海的大潮,红色的巨龙盯着这个濒死的年轻人,金黄色的竖瞳里看不清情绪。
年轻人醒来之后,天下已是阴雨霏霏,他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小木屋里。
一个红衣少女站在床边看着他。
他将她视为救命恩人。
从那以后,少女便陪着他一起行走人间,那时人间多是荒莽荆棘,道阻且长,凶兽横行。
年轻人的修为渐渐恢复,在那场雨后,他又走过了许多瓶颈,修为更高,他便开始教更多人修行,而这个红衣少女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他们同游天下,一同研究修行的法门,道法的变幻,总结修订,刻在竹简龟甲之上。
少女起初沉默寡言又很是嗜杀,一直到她认了他当学生之后,少女才终于收敛了一些。
在他的眼中,少女像是某个部落族长的女儿,尊崇弱肉强食的法则,杀人时冷漠得让人心悸。他开始尝试改变她,只是少女反问他,实力强大的人不正应该凌驾在弱者之上吗?但是年轻人告诉她,他认为实力强大的人应该去制定规则,创造一个有序的世界,让每一个人无论强弱都能平等地生活在那里。
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争执,少女一怒之下出去杀了很多人,然后反问他,你比我弱小,你眼睁睁地看我杀人你能如何?
年轻人失魂落魄地看着她,说,我不能如何,我只是明白了,想要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首先我要成为那个天下最强的人。
那之后,他们便分道扬镳了。
少女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很多年后,她才知道那叫后悔。
……
再次相见已是十年之后。
十年后的南海之滨,他们再次重逢。
只是年轻人身边跟了一个满头银丝的女子,那女子温柔地看着他,问: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她是谁?
年轻人看着十年未曾谋面却依旧少女面容的她,轻声道,这是我妹妹。
红衣少女问他,你来找我做什么?
年轻人道,谢谢你十年前送了我那场大雨。
红衣少女微讶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她是南海龙王唯一的女儿,是南海下那座琉璃仙宫的公主。这是她行走人间的秘密。
年轻人道,我现在比你更强了,所以我来带你走。
红衣少女问,你要报复我?
黑裙少女发如墨染,有些无辜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黑白纯澈。昏暗的屋子里,少女如雪的肌肤似发着淡淡的光,那笼着的墨色长裙柔软地贴在娇躯上,三年前可以覆至膝盖,如今已经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看着更似青楼女子才会穿的短裙。
林玄言心想,若是在这里呆上十年,她的裙子说不定只能堪堪盖住臀部了,走路的时候只要稍稍扭动便要隐隐露出一些屁股,那场面一定极美。
如果季婵溪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骂他白痴,自己这三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之后别说是十年,就算是一百年恐怕也高不了一点了。
林玄言看她的眼神很是无辜,甚至有些楚楚可怜,微微一愣,随即恼道:“差点又被你骗了,现在学坏了,想装可怜蒙混过关?”
季婵溪摇摇头,马尾轻甩,道:“没有。”
林玄言按住了她的肩膀,凑近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道:“季姑娘记性这么差?你且说说之前我困在剑茧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
季婵溪侧过头想了想,道:“我陪你聊天,驱散你的孤独。问你问题,增强你的虚荣心。夸你学识渊博,提高你的自信。替你照顾陆宫主,减少你不能陪伴的愧疚,还……帮你熟络筋骨,防止你脸部僵硬。”
季婵溪缓缓地说完,林玄言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撩开少女的刘海,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没病。”季婵溪淡淡道。
林玄言道:“哎,季姑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季婵溪疑惑道:“嗯?”
林玄言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季婵溪嗯哼一声,秀眉蹙起,抿着嘴唇看着林玄言。
林玄言微笑着看着她,道:“你真当我傻?说了这么多话不就是想拖延时间给静儿通风报信吗?你这些小动作真当我不知道?”
季婵溪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显然有些赌气。
“今天林某人就让季姑娘见识一下什么是通圣境界。”
林玄言轻轻吹起,打散了她手中握着的那道灵气,于此同时,他轻轻跺脚,道法如烟尘乱散,一道道无形无质的气息散铺开来,瞬间蔓延了整个房间。季婵溪只觉得毛骨悚然,仿佛一瞬间从一个单独的小房间离开,置身在了一片刀山火海之间,脚下更是万丈深渊,寒气逼人。
“这个房间已经被我用隔绝了,这里无论发生什么外面都听不到的。”林玄言微微笑了笑。
季婵溪终于有些紧张,问:“你想做什么?”
林玄言道:“我说了,找你算账,君子报仇三年未晚呀。”
季婵溪道:“你不怕我像陆宫主告状吗?”
林玄言佯怒道:“你欺负我的时候她可是在旁边看热闹,她要是敢帮你出头我就连她一起欺负了。”
说到这里,林玄言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场景,忍不住笑了笑。看到他的笑容,少女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季婵溪咬着嘴唇,讽刺道:“通圣就这点心胸?你要知道,我本来随时可以走的,我留下来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你这个白眼狼!”
林玄言捏了捏她的脸颊道:“错了,我是另一种狼。”(
)
季婵溪愤怒道:“你竟然是这种人,枉费了陆宫主对你一片真心。”
林玄言道:“少拿你陆姐姐做挡箭牌,你不会真想着我会与你一笔勾销吧?”
季婵溪道:“有种你用化境修为与我打。”
林玄言双手负后,长发披在肩上,同样黑白分明,如果说季婵溪是从一副细笔勾勒的水墨画中走出的少女,那此刻的他便是黑山白水之间驭剑的歌者。
若有若无之间,季婵溪隐约听到他说了一声好字。
她忽然仰头,一时间神迷目眩。
目力所至的穹顶似被无限拉长,黑白交错的光在瞳孔中不停延展,这是林玄言已如今的力量创造出的小世界吗?
神色恍惚间,她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她已不在那个小屋之中,她如今端坐在溪石旁,漆黑的裙摆均匀地覆在膝盖上,赤着粉嫩的小腿,微微摇摆间,足间淌过清冽的水面,漾起短短的波纹。
她仿佛回到了十七岁那年。
林玄言走进了视野里,像是无意路过,望向了她,一如当年那般道:“姑娘,这荒郊野外野兽横行,强人出没,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季婵溪冷冽地看着他,恼怒道:“林玄言,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林玄言望着她,一脸茫然,片刻之后指着她膝盖上的那本古书道:“这本书……很奇怪。”
那是他们当年的对话。
季婵溪神色更冷,暗自道,你胆敢以心魔试我,我倒要看看你能做成什么样?
季婵溪随手折下一支草,两指捏如握剑,对着林玄言骤然斩下。
画面斗转,少女发现自己又变幻了位置。
萧忘站在她身边,用手指摩挲过竹签有凹痕的位置,然后目光望向了她,满眼的怜惜之意,“季姑娘,稍后比试萧某定不会伤你,我听说你喜欢去焚灰峰看海,希望以后我可以陪你一起。”
季婵溪看着这一幕场景,心绪平缓了许多。
这是试道大会那日的场景。
她悄悄打量着周围,无数人的目光一如当日那般炽热地投向这里,她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却依然如当年那般令她心绪汹涌。
她望都没有望萧忘,对着某处道:“林玄言,少故弄玄虚,出来,心服口服地打一架!”
画面再变。
她已来到了高台之上,萧忘站在对面,笑意玩味地看着她。
季婵溪缓缓环视四周,忽然觉得有些意思。心道,难道你要等到试道大会决战那日再与我重新一战吗?
这一次她没有打断,因为这是她一生中觉得最有意思的场景之一,她感受着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一如十七岁时候那样,向着萧忘缓缓走去。
秋风乍起,拂动她漆黑的衣袖,黑色裙摆的细浪里,玲珑浮凸的娇躯如浪花冲刷着的雪白岛屿。
她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从半含半露的雪腻乳肉间取出了那张纸,她看着那张纸,有些怀念。
萧忘熟悉的对话再次响起:“婵溪,我早知道你另有手段,难道这比八相镜更强?居然需要藏在这种地方,若能给你提升境界,能提升多少呢?三境?四境?
甚至五境?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跨过了修行的门槛。
再走一步,又进了一境。
一步又一步,如踩踏雪莲,如履过霜雪。
历史重来一遍,她又置身在这个场景里,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视线,清冷美丽的少女满心的骄傲。
她长发极黑,衣裙极黑,眉目极黑,如画中走出。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掩饰,直接将气息提到了九境。她本能地回想起当初的那句话,天下天才太多太多,如过江之鲫,恒河沙数,数不胜数。你萧忘算是其中比较特殊耀眼的一个。但是在我面前,低眉顺眼就好。
但她知道,这终究只是一场戏,她不能太过认真,否则就要让不知躲在哪里当缩头乌龟的林玄言看笑话了,所以她没有重复一遍那段话。
她向前踏了一步,对着神色震惊的萧忘悍然出拳。
砰然一声,如击实质。
烟尘消散,只见萧忘已然用玄门青紫气护住了周身,双拳向前硬撼,强阻住了她的攻势。
季婵溪细眉轻挑,微微不解。按理说这一拳之后萧忘应该没有再战之力才对。
她想也没想,再出一拳。
这一次她的出拳竟直接被萧忘擒拿在了手中,她嗯哼一声,想要收回拳头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萧忘冷冷道:“婵溪,你真妄想能胜过我?”
他双手搭上了季婵溪的肩膀,力量一沉,季婵溪竟然无法站稳,险些单膝下跪。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萧忘这样的人羞辱,她明知这只是幻境,依旧愤怒至极,嘶喊道:“林玄言,你给我滚出来!”
言语间,她黑裙鼓起,双臂前冲,对着萧忘的腰腹猛然再递双拳。
萧忘身子微退,一边出掌腰侧化解她的拳力,另一边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未等季婵溪反应过来,她便觉得自己已经双脚离地,被萧忘单手拎了起来。
季婵溪看着萧忘那张脸,怒不可赦。
萧忘看着她,微笑道:“试道大会这种地方本就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女孩子来的,回家待字闺阁,老老实实做我未婚妻,多好?”
季婵溪咬牙切齿道:“你闭嘴。”
试道大会的会场之间,一片喧腾躁动。
满场的戏谑和讽刺如耳畔炸响的阵阵雷鸣。
萧忘道:“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妻,就不应该不知礼数,你再这般,我可要家法处置了。”
季婵溪死死地盯着他,道:“你不是萧忘。”
萧忘眉毛微挑,冲她笑了笑。
季婵溪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道:“林玄言,你这个畜生!”
当她喊出林玄言三个字的时候,眼前的萧忘果然就变成了林玄言的模样,只是自己此刻依旧被她耻辱地拎着。而周围的场景依旧是试道大会那日的景色。
林玄言道:“季姑娘,感觉如何?”
季婵溪只想把眼前这个少年碎尸万段了,她生气道:“说好了已化境公平一战,你怎敢如此龌龊?”
陆嘉静青衣束发,宽松的道裙莲花般散开在床榻上,衣衫熨帖的秀美背脊削若断崖,衣衫笔直垂落,一直到腰间半指宽的罗裙系带。
她按住了季婵溪扯她斜襟领子的手,困惑道:“婵溪妹妹,你怎么和他一伙了?”
季婵溪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只是和陆嘉静较着劲要扯下她的衣服。
陆嘉静转过头瞪着林玄言道:“你一出来就想欺负我?”
林玄言心想我刚出来欺负的可不是你,只是他讪讪笑道,“静儿,三年里天天看着你在我眼前晃呀晃呀我却吃不到,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成佛了。”
陆嘉静冷哼一声:“没个正经。”
林玄言凑上前,亲了一下她的嘴唇,陆嘉静有些嫌弃的侧过头,他便亲了亲她的侧脸。
陆嘉静皱着眉头,按着季婵溪的手,无奈道:“婵溪别闹了。”
她幽幽地看了林玄言一眼,喃喃道:“你来找我为什么让季妹妹也跟过来?”
林玄言看着她冷冽秀美的脸,笑而不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陆嘉静忽然瞪大了眼,勃然大怒道:“你不会是想……无耻!这我绝对不会答应。”
林玄言猜到了她的想法,笑了起来,看着她冷冰冰生气着的脸,忍不住捏了捏,道:“你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呀?姐妹同床?我有这么坏吗?”
陆嘉静被说中了想法,神色更加幽怨,看着他,一副我要与你势不两立的表情。
林玄言道:“以前我在剑茧里的时候,总听你们这边夜夜笙歌好不快活,我只能听不能看,今天我想当面看看可以吗?”
陆嘉静想也没想道:“不行。我让你占便宜就算了,你还想占人家季姑娘的便宜?”
季婵溪闻言嘴唇抿得更紧了,一想起刚才在隔壁房间里,被林玄言换了各种姿势打屁股,还用不知哪里学来的法术刺激自己情欲让自己说一些羞耻话语,她便气不打一出来,也恨自己不够学艺不精,最后竟然着了他的道,与他做了那般协议。
林玄言看着陆嘉静,谈判道:“静儿,那日我们成亲的时候,你被哪家姑娘抱走,留我一个人在地上躺了好几个时辰,不记得了?”
陆嘉静也觉得有些心虚,语气软了一些,道:“那又怎么样?”
林玄言又道:“那日过年,我不过是与季姑娘玩笑了几句,你就关了我三天禁闭。”
陆嘉静理直气壮道:“你既然与我成亲了,便不许与其他女子说那放浪的话。”
林玄言道:“你也知道我如今是你夫君呀?平日里和季姑娘亲亲爱爱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陆嘉静想了想,有些无力反驳,只好瞪了他一眼道:“她只是个小姑娘。”
林玄言见她也没了开始那般气势汹汹,便乘胜追击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陆嘉静自知理亏,随口敷衍道:“好,我错了,行了吧?”(
)
林玄言摇头道:“不行。”
说完,他看了季婵溪一眼,道:“季姑娘,还不给陆姐姐宽衣?”
说话间他也探过去身子去撕扯陆嘉静的衣衫,陆嘉静惊呼一声,身子后倾,酥软的丰腴娇躯被按在了床榻上,系着楚腰的罗带已经被除去,斜襟散开,露出了半只高挺傲人的酥胸。
季婵溪凑近她的耳根轻声道:“陆姐姐得罪了。”
“不要。”陆嘉静伸手去推季婵溪,季婵溪巧妙避开反而握住了陆嘉静的手腕,她用手背测了测陆嘉静已微有红晕的脸,捏着她的下巴用哄孩子的语气道:“陆姐姐听话。”
陆嘉静秀眉紧蹙,被相处了三年的妹妹背叛欺负,她只觉得委屈极了,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狠狠揍一顿,奈何林玄言又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自己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
陆嘉静忽然觉得腰间一松,那束缚着腰肢的系带被轻易扯去,随手扔到了地上,那衣裳便再没了什么束缚,向着两侧荡开,犹如只披着一件薄薄的比甲,而那湛青色衣裙下,丰腴娇媚的酥胸撑起了傲人而夸张的弧度,只想让人握在手中,狠狠地抓捏把玩。
陆嘉静自知无力抵抗,识时务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两位放过我吧。”
林玄言嗯哼一声,挑眉道:“刚刚还敢凶我?”
陆嘉静脸上犹有清冷之色,有些不情愿道:“还不是因为你一出来就当着别人的面想欺负我?”
林玄言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三年里碰都不让我碰?”
陆嘉静道:“那还不是为了让你有好好修行早日出来的动力?”
林玄言笑道:“那谢谢陆姐姐,我现在出来了,你欠我的是不是都该给了呀?”
陆嘉静生气道:“那也不许现在!”
林玄言道:“我是你夫君,我说了算。”
“你……”陆嘉静清冷的俏脸上添了几分潮红,想骂几句林玄言却没敢,生怕他真的冲动当着季婵溪的面做出过分的事情,这样以后自己的脸可往哪里放。
季婵溪却丝毫不顾及陆嘉静的感受,一心一意地剥她的衣服。
陆嘉静看着这个骨秀神清的少女,不解道:“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季婵溪当然不会说出实情,只是眯着眼看着陆嘉静,道:“陆姐姐,我们都做过多少回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嗯……唔。”
陆嘉静忽然娇吟一声,身子微微抽动了下,原来季婵溪已然俯身咬住了她的嘴唇,季婵溪咬住她柔软的嘴唇,认真吮吸着,陆嘉静躺在床上,衣衫半解,少女跪在她的纤腰两侧,双手也被牢牢按住,而她们同床共枕了两年有余,彼此身子哪里娇弱哪里敏感,哪里稍一挑逗便会引起强烈反应都了如指掌。
林玄言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轩辕王朝当世的两位大美女当着自己的面同睡一张床上相互挑弄,衣衫半解酥胸半露,还时不时发出千娇百媚的婉转呻吟,这是何等香艳至极的画面啊。
林玄言凑近看着陆嘉静的脸,轻笑道:“静儿,平日里听你们磨镜子不是挺熟练的吗?今日怎么又说不会呢?口是心非可不好啊。”
陆嘉静也知道他今天想成心看自己出丑,便也懒得讨好他了,冷哼道:“要你管?”
季婵溪在一旁听着,摇头道:“我们可不磨镜子。”
说着她松开了一只原本按住了陆嘉静的手,向着她的身下探去,陆嘉静心知不妙,连忙向着中间夹紧双腿,将少女的手拒之门外。
季婵溪也未强行索取,而是重新吻住了她的柔软樱唇,细心地轻吻着,陆嘉静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一双眸子半闭未闭,像是在巢穴里缩头缩脑的小麻雀,与此同时季婵溪的手已经轻轻撩开了陆嘉静那半遮着酥胸的青裙,时隔两年,那饱满丰隆的玉乳终于重新展现在了林玄言的视野里,那玉峰雄伟高挺,山巅上的一点嫣红却是小巧可爱,那红豆一般的美丽乳珠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揉捏刮蹭。
季婵溪的手覆了上去,并未直接去采颉那一点嫣红,而是有些粗暴地抓捏住了那雪白丰挺的嫩乳,揉面团一般地大力抓弄起来,而乳珠便自指缝间溢出,又被并拢的两指夹紧,看着可怜极了。
陆嘉静最傲人的胸脯被抓在手中粗暴地对待着,她的脸上却掩饰不住地快速弥漫起了潮红,她嘴上喊着不要不要,扭动着几乎全裸了的诱人胴体想要摆脱季婵溪的控制,而呼吸却也越来越急促起来,酥胸被人捏弄,而她的大拇指又对着她胸部下侧最敏感的软肉不停地按着,她有苦难言,只能由着心中一团粗野的火向上不停蹿着,从小腹一只燃到头顶心。
“嗯……别一直碰那里呀……”
“陆姐姐乖乖张开双腿我就不碰了。”
“你怎么也欺负我!”
“陆姐姐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其实骨子里最喜欢被欺负了对吧?”
“不许瞎说!啊……不许碰那里……嗯……”
陆嘉静纤细柔嫩的腰肢忍不住扭动了几下,她感受着季婵溪的小手在自己周身游走,又在几个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徘徊着,像是威胁,而自己用发出几个小小的音节示意自己的妥协。
在周身游走了一圈之后,季婵溪又握住了那雪白的乳肉,感受着指间传来的血脉膨胀的弹力。
陆嘉静渐渐地有些迷失了,她闭着眼,背脊挺直,柳腰轻轻抽动,随着季婵溪细致的抚摸和刺激,双腿情不自禁地张开了些,借着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季婵溪游鱼般灵巧的手指向着她的双腿之间滑了进去。
“啊!”
陆嘉静发出了一声微带柔媚的娇啼。
她睁开眼哀怨地看了季婵溪一眼,神色很是委屈。
而季婵溪修长的手指已然探入那芳草萋萋的秘境之中,湿滑而褶皱的嫩肉挤了过来,像是要将她的手指硬生生推出去,但这也只是徒劳,那骨感分明的修长玉指深入其间,被一片温热包里缠绵着,季婵溪用手指勾了勾,陆嘉静喉咙口发出呜呜的声音,身子软了一些,季婵溪便趁机将第二根手指也伸了进去,陆嘉静身子又如被拧紧的弦一样一下子僵硬了。
随着少女的手指在她下体的抠挖探索,陆嘉静容颜上的清冷渐渐瓦解,转而有些小女人一般的含羞带怯,少女柔软的黑裙刮擦过一寸寸的肌肤,微痒的感觉更一点点撩动着她的心弦,忽然间,陆嘉静嘤咛一声,悄悄睁眼,发现季婵溪竟咬住了自己那嫣红的樱桃,牙齿轻轻撕摩之下,她凹凸有致的玉体更忍不住扭动挣扎起来。
承君城上空,一只红色的大鹤腾霄而过。
苏铃殊盘膝坐在红鹤之上,白云过眼,衣袂飘飘。
俯瞰下去,承君城下人流如织,如无数攒动的蝼蚁。陆雨柔与赵溪晴探出脑袋向下望去,久违的人间城市的繁华映入眼中,少女们一时有些失神。
苏铃殊解释道:“如今正是试道大会,每四年才举办一次,很是难得。”
赵溪晴问:“什么是试道大会?”
陆雨柔拍了拍她的脑袋:“笨,一听就是比武的地方。”
赵溪晴哦了一声,恍然道:“听闻我前世的师父也是从比武大会中脱颖而出,一举成为名震天下的仙师的。”
陆雨柔望向了苏铃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苏姐姐,去看看?”
苏铃殊抿嘴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红鹤的脖颈,红鹤一声长唳,羽翼搅动云浪,朝着人间飞去。
试道大会也已是最后一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相比上一次,虽不如那次那般有颇多惊喜,在道法的层次上却更加百花齐放,而许多上一届的青年才彦都未来参加,换成了一批更加年少的修行者。
而这一次最万众瞩目的莫过于俞小塘,时隔四年,她也已不再是那个容颜清稚的少女,如今她一身黑白劲装,束着高高的马尾,容颜依旧有那几分可爱之气,身段却出落得更加高挑动人。
四年前,一剑苍山捧日还犹然眼畔,如今她却与昔日的对手成了段佳话,而此次甚至连连击败了萧忘等数位很被看好的修行者,一路上几乎顺风顺水地来到决赛。而萧忘更加一蹶不振,先有季婵溪,后有俞小塘,他在道之一字上被两个少女彻彻底底击败,本来前途无量的少年很可能此生再难化境。
而议论最多的,是她一路而来,所用不过只有三剑。
那是叶临渊教她的三剑。
而她此次决赛的对手,是纵横宗的李墨,据传言李墨疯疯傻傻了四年,而在最后一日,拜了祖师堂之后,他一路来到了棋堂,要与九位最被看好的年轻棋手同时下棋,人们都以为他疯了,自然不愿意与他纠缠多浪费时间,而他也未强人所难,自顾自在地来到墙边,看着墙上祖师们留下的,一直未被解开的残局,开始提笔画子。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以为他要毁画,大声呵斥,谁知他仅仅花了半个时辰,便将那些千古棋局破了大半,接着连战九人,将他们杀得心服口服。
而此次试道大会,他每轮都不过是小胜对手,一如围棋中胜对手一目半目,但是若是局局如此,便可看出他的真实实力早已远超同龄人了。
虽然此次决赛他的对手是已有消剑仙之称,三剑无敌的俞小塘,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对他抱有期待。
就像是上一次林玄言与季婵溪的最后一战那样。
而高台之上,裴语涵并无佩剑,只是白衣玉立,远远地看着那一幕。
那一袭青衫的李墨与俞小塘遥遥对峙,只等着时辰到后开始最后的决战。
她的心绪要比其他人复杂得多。
她自然能够明白李墨为何能一朝顿悟,这自然与四年前他与林玄言的那局棋脱不了干系,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师承便是林玄言,而教俞小塘三剑之人却也正好是叶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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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算是还未谋面的两个人以另一种方式展开着较量呢?
裴语涵忽然仰头望去,九霄上鹤唳清绝,抹过一道孤红的影子。
四年前的种种画面浮光掠影而过,她白衣素净,已无他想,只是微微抬目,斜视上方。
而试道大会悬浮的白玉高台往上,流过的层云悉数被分成两线,一道剑意已然开始酝酿起来,剑气充盈,似只要斩下,便可割裂万物。
李墨盘膝而坐,青衫拖沓,黑发散乱,两人还未交手,满地剑气已如无形无质的荆棘,圈地为牢将他困于其间。
他抬起右臂,落到膝边,如伸入一只无形的棋篓里,再以食指和中指夹起一子,手背供抬起,笔直地划过眉目的前方,将那无形的棋子拍到身前同样无形的棋盘上。
落子声清脆。
刹那,一道道泾渭分明的线条在身前纵横交织而过,各分十九道。
李墨捏着袍袖的衣冠,神色冷漠地看着那张棋盘,槁瘦的神色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这是他四年前落子的位置。
他抬起头,望向了那个负剑而立,却已剑气森然如三千剑齐出的少女,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俞小塘看着他,总觉得他和四年前那个人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师祖曾教导过她,剑直且长,世间万物,但有一刃之锋,便可破之。
所以对于李墨那看似装神弄鬼的行为,她只是自顾自地将剑意一点点拔高再高,反而没有将他太放在心上。
几年的刻苦与沉淀,她从一个没有什么抱负的天真少女一直成长到可以站在试道大会的最中央绝代剑子,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为剑道添些光,但她有些口拙,又似是出于一个半吊子高手的自重,什么也没有说,最终她只是将负后的剑斜移至了胸口,眼眸微闭,立成剑桩,神识也在这一刻渔网入水般散开出去。
“不错。”苏铃殊遥遥望着那剑拔弩张的对峙,点了点头。
陆雨柔感受着那森然剑意自远处传来,便已有切肤之寒,她由衷道:“那小姑娘也就与我们一般大小,剑意竟已臻至这种境界,真是令人钦佩。”
赵溪晴附和道:“若是我与她对敌,可能都撑不过两剑吧,难怪当得苏姐姐一句不错。”
苏铃殊平静道:“我是说那个少年。”
陆雨柔和赵溪晴面面相觑,望向那个面容清瘦,少女还未出剑他却似要被剑浪吞没的少年,横看竖看也看不出哪里厉害来。
苏铃殊无奈道:“看来最近是我对你们太好了,以后修行的课业都给我加倍,完不成就打板子。”
两位少女哪还有什么心思看他们比试,一人搂着苏铃殊的一臂,一口一句苏姐姐地开始求饶。
……
陆嘉静从房间中推门出来的时候,青裙下一双修长玉腿向里微微屈着,看上去连走路都有些不便,季婵溪看着她这幅丢人样子,一脸鄙夷讽刺的神色。
陆嘉静也不去理会她,只是顺手将一缕长发撩到耳后,然后开始打理自己的衣裙。
林玄言随后跟了出来,他同样散着长发,一出来便挽住了陆嘉静的手,亲了亲她的脸颊。
季婵溪冷笑道:“你们可真是恩爱。”
陆嘉静脸红了红,看着那清秀少女,没好气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季婵溪嗯了一声,道:“陆姐姐自然比我大。”
陆嘉静也不傻,自然能听出她的双关,若不是现在有些行动不便,她便要冲上去揪少女的耳朵了。
季婵溪却自己走了过来,挽住了陆嘉静另一只手臂,笑道:“姐姐腿脚不便就好好歇着,不要到处乱走。”
陆嘉静叱道:“你还敢取笑我?”
季婵溪虚弱地笑了笑,道:“我有些舍不得陆姐姐啊。”
陆嘉静神色软了几分,她也明白,等到出了北府他们三人可能就要分道扬镳去做各自的事,修各自的道了,下次相聚也不知何时了。
林玄言却道:“我们将来要去哪里可能还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
陆嘉静诧异道:“什么意思?”
林玄言将他遇到秋鼎的事大致与她们说了说,然后解释道:“北府的出口位置很可能被那位大人物给修改了,我们出去后可能会发现,自己竟在失昼城。”
陆嘉静忧心忡忡道:“在我们进北府之前,便有所耳闻失昼城似是遭逢大难,天魔吞月的传说再次降临,不知此刻她们怎么样了。”
她与南绫音私交很好,一想到失昼城可能遭遇的事,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季婵溪与二当家的关系自然也无需多言,一直以来,她都想再见南卿一面。
林玄言觉得命运有些奇妙,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的人能交结失昼城的三位当家,而如今她们还凑巧在了一起,而很快又要一同赶赴南海的狂风暴浪里。
只是他与南宫,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大当家,委实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只是他也想见一见,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
林玄言望向季婵溪,笑道:“怎么有些不开心?不想多陪我和陆姐姐一些时日?”
季婵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陪陆姐姐可以,你就算了。”
林玄言笑了笑,没放在心上,转身对陆嘉静道:“静儿,渊然剑还在吗?若无其他事,我们今日便动身离开吧。”
陆嘉静环顾了一下这个待了整整三年,已然上上下下都逛过了好多遍的地方,有些不舍。
“今日就走?”
“静儿要是想再多待两天,我自然也乐意。”
季婵溪看着陆嘉静,一脸诚恳道:“陆姐姐,今日就走吧,他让你多留两日准没好心,以他的小人之心,可能就是想多肏你两天。”
陆嘉静闻言脸一下红了,她瞪着季婵溪,又羞又恼,但是看着季婵溪一脸真诚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真心好言相劝还是故意嘲笑自己,她别过头瞥了林玄言一眼,随口问:“那柄三尺剑的残骸还挂墙上呢,要不要了?”
林玄言闻言转身回到房中,从墙壁上取下了那柄挂置了三年,已经锈到几乎忍不住是一把剑的东西。
他用手指轻轻抹过剑身,簌簌地掉了一地的灰。
林玄言看着那柄剑,眸子里没有太多神采。
他单手握住剑的剑柄,举到身前,另一只手握住了剑的剑尾,稍一用力用听咔得一声,这柄千古传说的圣剑便被他折成两断了。
林玄言脸色转而苍白,他身子前倾,一个踉跄,鲜血翻涌上了喉咙。
陆嘉静连忙扶住了他,“没事吧?你这是做什么?”
林玄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缕笑容,他看着左右手分别握着的半柄断剑,随手扔在了地上,轻声道:“从今往后,世间再无三尺剑。”
不许人间见白头。
“这便是传说中的白头碑?”季婵溪伸手缓缓摩挲过石碑,心生敬畏。
这举世闻名的白头碑。矗立在失昼城之前,传言是三万年之前的圣女所书。
从此以后,失昼城便真正地与世隔绝,世人难以找寻。即使是失昼城中的使者偶尔行走人间,也须以黑色的斗篷遮住白发。
人间不见白发,白发亦不去见人间。
林玄言感受着石碑上传来的圣息,历万年而未衰减,可见那人生前何等道法通天。
“百年之前我曾来过失昼城,却未见到白头碑。”陆嘉静回忆道:“三当家曾告诉我,唯有大事发生之际,白头碑才会现世。”
大事自然是指天魔吞月的传说。
即使失昼城真正沦陷,或许白头碑也能将那些魔物困于月海,不能去为祸人间。
渊然在块石碑前停留片刻,然后继续向更南方掠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近处的天幕上,依旧是望不见星斗的凄惨黑色,而远方的天空上,海水与天空之间晕出了惨淡的昏黄色,在那里,挂着一轮若隐若现的苍白残月。
魔息不绝如缕,扑面而来。
渊然剑气分割开的海水转而又弥合。
海波腾浪,翻流不止。
渐渐地,无数高大山峦般起伏的黑影远远地展露在了视野里,就如同蛰伏天边的巨兽,一望无际。
“失昼城。”季婵溪望着那座不知尽头的海上古城,震撼自语。
古城冲入视野,即使是林玄言依旧觉得内心震撼,难以想象,如此巨大的城楼如何能够漂浮海上而不淹没。
陆嘉静目光沉重,因为这座传说中沐浴圣辉的城池,此刻非但没有当年的圣洁灵气,反而显得暮气沉沉。
看来失昼城中的局势很不好。
临近失昼城,刀戈碰撞的声响从远处遥遥传来。
坍塌的城垣间冒着黑烟,尸体堆积的恶臭味不尽涌来,一道道法器凝成的光束时不时地在城中亮起,又有许多低等的魔物在海水中翻腾涌上,向着失昼城蔓延过去。
“六首蜃妖又要来了,诛妖法阵快启!”
失昼城的某个城门忽然打开,许多人从城中冲出,齐齐对着海水结出诡秘阵型。
他们动作极其熟练,站位一成,便有光华涌出,在半空之中凝成剑的形状,对准了某处水柱上涌的海水。(
)
“你们三当家已经穷途末路了?竟然让你们这些法力低微的小辈来拦我?”
海水中响起了威严而嘲弄的咆哮。
那道龙卷般腾起的浪潮忽然炸开,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海面上,六首蜃妖六个头颅如孔雀开屏一般展开,每个头颅皆是尖嘴扇鳍,它嘶吼咆哮着,一口三角形的尖锐牙齿泛着森白寒芒。
诛妖法阵凝成的白色大剑化作一道长芒朝着蜃妖砸去。
清脆碎裂的巨响声里,蜃妖惨叫一声,巨大的身影向着海面跌去,翻腾起小山般的浪花。而大剑与此同时破碎,化作无数小小的飞剑朝着海水中钉去。
未等他们松口气,海水便再次沸腾般翻滚起来。
那六首蜃妖重新浮出水面,长长的脖颈拱成弧形,猩红的狭长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年轻人,而那些人再次立阵结剑,只是这一次的剑光要弱上许多。
蜃妖猖狂大笑道:“就凭你们还想杀我?都去死吧。你们那小娘皮子对上我们妖王,恐怕已经自身难保,更别说来救你们了,失昼城沦陷已是大势所趋。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渊然剑恰从它周身划过,在它巨大的身影下渺小得像是无意途径的海鸟。
“这是万年前的古蜃族?”陆嘉静想起书中的记载,“传说它们也是龙裔,天生便有神通,擅长吞云吐雾,而且力大无穷。”
“谁在说话?”
那六首蜃妖缩回了脑袋,望向了那柄忽然悬停在身前的古剑,它聚起细细的眼睛,打量着那柄忽然出现的剑,神色冷漠。
“你们是谁?失昼城怎么可能有外人进入?”蜃妖冷冷发问。
林玄言看着那巨大的头颅,许多万年前的记忆涌了上来,那段关于蜃妖和雪国的,南荒上的记忆。
蜃妖见他们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的威严吓住了,他细细打量下,眼睛越来越亮,它发现那剑上的两位女子竟都是绝代佳人,样貌竟都不输失昼城的那位当家,没想到自己复苏之日竟还能碰上这等妙事?
它感受着这三人的境界,发现那两女子境界竟与自己相仿,而那男子好像要弱上许多。不过多出两个化境又能如何?等到南荒大陆彻底复苏之际,通圣境的大妖便可有十余个,化境的大妖更应是多如牛毛。
它盯着林玄言,冷笑道:“小子,乖乖交出你身边两个女子,我还可以给你差事做做,将来失昼城破,你也不至于身死道消。”
林玄言笑道:“失昼城的当家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来自然是来杀你们的。”
六首蜃妖放肆大笑道:“你们三个年纪轻轻,口气倒是很大,今日本王便将你废了,然后当着你的面好好玩弄你这两个漂亮的小姘头。”
林玄言冷冷道:“死了上万年,好不容易活过来,却怎么还是这般愚蠢?”
六首蜃妖竖瞳凝成了线,显然是已被激怒。
林玄言忽然微笑道:“不知道万年过去了,你那蛇腹上的剑伤可曾痊愈了?”
六首蜃妖心中骤然冰冷,那六个脑袋同时后退了一些,它们环视着林玄言,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它只将半个身子漏出海面,便是因为那海面下的另外半个身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那道剑伤曾让曾经的它瞬间毙命,后来他的尸体得到被龙血惠及,它才得以重新苏醒。
而那道剑光纵横南荒而下的场景,他毕身难忘。
那是一道几乎悬挂了整个大陆的光。
当时死去的大妖太多太多,它也只是其中不太起眼的一个。
它盯着林玄言,寒声道:“你究竟是谁?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林玄言懒得回答,只是伸出了右手,作手刀状,“既然你死过一次,那也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六首蜃妖再也不顾什么威仪,忽然涌现的警惕感催生出巨大的恐怖,这让它忍不住向着海水中疯狂钻下去,然而那道剑光已经来临。
时隔万年,它再一次看到了这道剑,与当年如出一辙。
海水纷纷墙立而起。
滔天巨浪间,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透过海水震荡而出,大团大团的鲜血涌出海面,旧剑伤上再添新剑,这一剑直接让它的身体断成两截,向着海底沉去,无数尖牙利嘴的妖鱼蜂拥而来,撕咬着这美味至极的尸体,很快将它啃成了骨架。
渊然剑在空中兜了个转,带起一道金黄色的弧线,朝着失昼城掠去。
那些失昼城年轻的修行者各个心神摇曳,如见剑仙,忍不住单膝跪地相迎。
那些年轻的修行者黑衣银发,望着前来的几位剑仙,倦容上皆是恭敬之意。
落地之后,林玄言跃下渊然,望着那个为首的修行者,直截了当问道:“失昼城如今局势如何?你们三位当家如今又在哪里?”
……
试道大会的白玉台上,自左而右,一道剑气犁成的沟壑横亘在两人之间。
随着夏风拂动,天上裂成一线的云层渐渐弥合收拢。
李墨依旧盘膝而坐,身子微微离地浮空,那青衣布衫添了许多的裂纹,他长发散乱,眼睑低垂着看着下前方,犹似还在认真行棋。
俞小塘已出第一剑。
她神色尤为认真。
那道剑意犁成的沟壑停在了李墨的身前,然后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向着两边蔓延而去。
她不知道李墨到底在做什么,虽然他的防守看上去确实固若金汤,甚至有君子气。但是就算你挡住了三剑又能如何,你难道以为我俞小塘行走江湖真的只靠三剑,用完了只能挨打?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李墨,不明白他如今修行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她只好再举起剑。
剑意瞬息起,气机抖转间剑气喷薄如尘埃四散。
裴语涵屏气凝神地看着那一边,白玉台上已然出现了三个俞小塘的幻影。
但那幻影在光天化日之下显得单薄无比,因为那本就不是为了迷惑敌人,只是她身法太快太快。
这虽还比不得当年林玄言与季婵溪那一战,两人在雨中快如激射的细线那一般,但也已足够。
在场的许多修行者,修为低的生出高山仰止之感,修为高的便是后生可畏的喟叹,而同辈参加试道大会的佼佼者们,更是觉得似乎自己的努力都没有了意义。
白玉台上生出了一道耀若白月的弧光,那弧光之中犹带着些许猩红之色。那是剑斩落的光。
在那瞬间爆发的光明里,俞小塘身形不断隐现,那是一剑,亦是三千剑。
无数剑芒如银针洒落。
试道大会上像是下了一场茫茫的雨。
浩大的雨声弥漫成雾,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在视野无法触及的地方,隐隐约约还有微弱的落子声传来,短促却坚决。
裴语涵自然可以看清里面的场景。
俞小塘三千道剑影落下,看似凌乱无章,却各自不偏不倚地打落在了李墨的周身,李墨周身那道无形的屏障凝聚了又破碎,在剑气的攻势下已然苦不堪言,青衫之上密密麻麻地切割开裂口,其中隐约有鲜血渗出。
剑还在更快,更密,而李墨俨然已是困兽。
裴语涵当然不相信小塘能如此轻易获胜。
是时,她眯起了眼望向天空。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大网落了下来,在人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整齐地铺在了地面上。
一心一意出剑的俞小塘忽然神色微凛。
因为那些剑气在一瞬间丢失了目标。
李墨消失在了原地。
人自然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移动速度太快,要么是借用符咒使用了某种遁法。
俞小塘早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自然不会手忙脚乱,她第一时间收剑立阵护住周身,然后剑意四散而去,寻找四周的法术波动。
仅仅是一个瞬间,李墨再次出现了面前。
“身在局中,犹不自知?”李墨轻声发问,他抬起手,再作落子状。
俞小塘下意识低下头,忽然发现自己的脚下多出了许多条整齐的黑线,那些黑线纵横交错,将整个白玉台割成了棋盘。
而她双脚如陷淤泥,一时间竟然难以挣脱。
俞小塘深吸一口气,默念道:“归元,中流,断切。”
气息瞬息流经三脉,剑气再起。
李墨却不管不顾她的出剑,自言自语道:“古时有位山上仙人好棋,一日游历人间,遇一棋痴,划断木桩为枰,以黑白卵石为子,成就此局名局。”
话音一落,俞小塘发现周身多了无数黑白衣衫的人,皆是一个衣衫散乱的中年人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那些人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纷纷望向了她。
俞小塘轻声道:“我师祖说,道心幻想不过旁枝末节,你李墨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既是威慑对手也是给自己壮胆,俞小塘虽然凝目蹙眉,看似并无慌乱,手心却已满是汗水。
她轻喝一声,一剑守心,其余剑朝着周身激散而去。
一声声砰然之响激荡心湖。
“我一声好棋如痴,几欲疯癫,为何还是算天不过?”
“下成此局,我本该不枉此生。”
“此一番名局,定是千古流传,为何我丝毫不感快意?”
“因为还是输了啊……”
俞小塘仿佛能听到耳侧有一般的声响,他仿佛能看到许多年前,一个摆满了石头的木桩前,有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看着棋枰,久久不能释怀。
石门闭合,唯有几盏长明的幽红孤灯无声漂浮,将邵神韵雪色的肌肤照得艳若桃霞。
枯坐在七叶莲华座上的独眼老僧人和那宽大麻衣的伛偻老人身子停在禁制的暗处,冷眼旁观,防止出什么差错。
虽然三皇子如今不过是他们扶持的傀儡,但若是要再找一位新傀儡,也未免有些麻烦,他们自然不愿意三皇子轻易死了。
只是如今石门闭合,内有机关禁制无数,即使凭借他们的神通,也无法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感受着法阵上的力量波动,和那里传来的声音,略知一二。
鞭子抽打的声音与邵神韵的哀吟娓娓传来,不绝如缕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
独眼老僧笑道:“这小子真不懂怜香惜玉,估计要把那些刑具都试一遍,今日妖尊可有苦头吃了。”
白发覆面的伛偻老人听着那清冷的哀吟声,微微不满,“为何我调教她的时候,她就像个石女一样,半天才哼出一声,换个人抽鞭子就这般乱叫?真是贱皮子。”
独眼老僧冷冷地看着他,道:“听闻妖尊大人之前在北域之时,暗地里就被一个妖怪日日操穴调教,就凭你那根小针,如何能入得了邵神韵那贱娘们的眼?”
“入不了她眼,我就入她屁眼。”
伛偻老人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他不由想起许多次自己揪着邵神韵的大奶趴在她的身上,对着她的下体疯狂地抽送,邵神韵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甚至还微微翘起,清艳的容颜上泛着蔑视的意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每每想起这个,他便气不打一出来,下体偏偏还硬得厉害。
他怒视老僧,看着他几乎与石座连为一体的下身,冷笑道:“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老东西好,下面那个东西都成石头了吧?享福也享不到。”
独眼老僧也不动怒,微笑道:“最初的时候那丫头也对我那般样子,后来我以明王法相操了那小嫩穴三日,后来再去,她还不是乖乖听话,不敢再对我冷嘲热讽?”
伛偻老人一脸不屑,“这种世间罕见的极品当然要真刀真枪干才有韵味。”
那密室之中传来啪啪啪的声响,女子清冷的哀吟声愈来愈高,其间竟还带着些许媚意,那连绵起伏的哀啼娇吟美得动人心魄,一听声音便能想象到那副绝代佳人承受鞭挞的样子。
伛偻老人眯眼笑道:“啧啧啧,这声音,想必那贱奴儿又在光着屁股挨打了,想想那丫头不情愿地趴在地上,母狗一样撅起屁股的样子就美的不行啊。”
独眼老僧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平日里插邵神韵的小嫩穴或许她反应平平,但是一打她屁股她总会哼哼唧唧地叫上几声,虽是极不情愿,声色却妩媚极了。
“堂堂北域妖尊,却要天天光着屁股挨上一顿打,这幅场面要是让北域那几个妖王见了,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伛偻老人坏笑道:“若是真让他们见了,可能会哭着喊着求我们让他们也分一杯羹,操一操他们女王大人流着水的嫩穴。”
侧耳一听,那密室之中动静越来越大。
“妖尊大人,给人当马骑上一骑的感觉怎么样啊?快叫唤两声给寡人听听。”
“都被当成母狗了,还摆什么妖尊架子?鞭子没有吃够?”
“妖尊大人,小屁股抽得过瘾了?这骚穴怎么还流起水了?要不要帮你插上一插?”
邵神韵的哀吟声也片刻响起,多少嗯嗯啊啊的哼叫声,呻吟声短促而清冷,似是极力压抑又极不情愿。(
)
“嗯……哼……别打了……”
“不要……”
“别用这个……啊啊……啊……”
“啊……嗯……慢点……哼哼……”
“啊啊啊……”
呻吟声转而高亢,邵神韵似是被弄得浑身痉挛,那尾音之中颤颤巍巍,仿佛可见花穴之中一波波涌动着淫液。
伛偻老人啧啧称奇:“怪哉,平日里我们怎么玩弄她,她也不过象征性哼哼两声,非要用什么极刑手段之时,她倒也会求饶几句,但是哪有如今这般激烈?”
“嗯,莫非我们开发了这么多年,竟还不如一根真刀真枪的肉棒来得管用?”
独眼老僧也很是不解。
伛偻老人呸了一声,“那奴儿就是贱骨头,每次操完之后都还一脸傲气,如今还不是被弄得不要脸地浪叫求饶。”
独眼老僧道:“那三皇子虽然命薄,但艳福着实不浅,先前那千年一遇的大美人陆嘉静还不是他的胯下玩物?”
“虽是玩物,却也只是插插小嘴和屁眼,没能在那嫩穴里进出一番,也是遗憾。”
“呵,若是将来能将那陆嘉静也弄到手,一边玩弄着她那对大奶,一边操着邵神韵的小嫩穴,看着两个大美人曲意逢迎,那也是不枉此生了。”伛偻老人一想到将那袭青裙剥得精光的画满,脸上便泛起了淫笑。
独眼老僧却摇头道:“别说什么不枉此生,我可想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
若不是这妖尊太难杀,我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杀了,永绝后患。”
伛偻老人悻悻然地点了点头,那妖尊的身子受受小打小闹还好,若是遇到致命的攻击,那体内潜藏的真龙图腾便会现世,先前那一次直接镇断了数十根符文玄铁链,差点让她逃了出去。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让她一辈子关在这里,生生世世做他们的女奴,不仅北域可再无大的威胁,有了这等美色,将来扶持新皇傀儡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那婉转哀吟声萦绕耳畔,已不是最初那般清冷明艳,其间的天然媚意愈来愈浓,仿佛绝代佳人一身红裙嫁衣,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将它们一件件抖落,露出雪白细腻的绝妙胴体。
时缓时急的呻吟声越来越低,像是小溪流到了尽头。
三皇子推门走出。
两个老怪物冷冷地看着他,“可还舒服?”
“妖尊大人的肉体我觊觎已太久了,今日能调教一二完成夙愿还多亏了两位老前辈。”三皇子微笑道。
伛偻老人忍不住问:“你究竟用的什么手段竟能让那丫头叫唤成这样?”
三皇子笑了笑,没有抖破天机,只是道:“那邵神韵的身体可是一座宝藏,只要插得用力插得用情,总能让她有些不一样的情态,来日方长,师祖细细钻研便是了。”
伛偻老人笑问道:“那邵奴儿与那陆嘉静相比,谁的身子骨更美味一些?”
三皇子微笑道:“自然各有千秋。”
伛偻老人冷笑一声,没有追问。
独眼老僧提醒道:“她好歹也是北域妖尊,你若这般沉迷声色,小心被她吃了。”
三皇子坦然道:“妖尊裙下死,做鬼也没什么后悔的了。”
等到三皇子走后,独眼老僧才摇头道:“年纪轻轻,不知轻重。”
说罢,两人转身便来到了那密室之中。
只见被手脚皆被铁链束缚着的邵神韵赤裸地跪在地上,胸与地面挤压成了半饼状,这个姿势下,那翘臀便高高地撅起了,本就凹凸有致的身躯此刻曲线便更加惊心动魄,那娇嫩丰腴的翘臀上,还残留着鞭痕和巴掌印,而那臀瓣之间的后庭里,依旧有雪白的浊液淌挂出来,一直流到嫩穴附近,而那茂密森林掩映着的嫣红小穴同样狼藉不堪,层叠的肉穴随着双腿岔开有些难以合拢,像是河水中吐着沙石的粉嫩玉蚌,而她的阴毛都被淫水打湿,地上甚至有精液混着淫水淌成的小水洼。
伛偻老人走到了她的身前,抬起了她的小巴,邵神韵冷冷地望着她,只是那副清冷的面容下,檀口被老人用手撬开,只见里面白花花地一片,显然刚刚还被按着螓首插得满嘴都是,不知该吞还是该吐。
而她的玉臀和粉背上,滴满了大片大片的红蜡,这淫靡至极的景象更衬得她肌肤纯白如雪。而她如玉笋高挺的酥胸更是被抓捏出了许多道青紫色的痕迹,那胸前的蓓蕾也微微红肿。
伛偻老人手轻轻抚摸过她尚在发热的雪腻肌肤,然后一把揪起了她的头发,冷笑道:“平日里小穴不是半天都不会湿么,今天怎么流了这么多水?被那狗皇帝插爽了?呵,我们可还没玩够呢。今天不把你弄得喊爹,你休想休息。”
……
林玄言在与那几位失昼城的修行者的交流中得知了近日的情况。
这一次天魔吞月的传说不同过往千年那般小打小闹,他们仿佛要借助这一次机会一举覆灭失昼城,甚至有几位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魔头也渐次苏醒,例如三万年前蜃妖族的妖王蜃吼与雪国的国主雪山。这些都是万年前曾经达到通圣之上那个境界的大修行者,即使如今得以复生,修为跌至通圣,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千年之前,他们便知道了天魔吞月传说的由来。
南荒陆沉之际,南海的古龙之王联合蜃妖与雪国一同布下了一道贯穿整个南荒的血尸大阵,只要诅咒不灭,沐浴龙血的生灵们将来万年来陆陆续续地苏醒,重新从海底爬回人间。
只是那道血尸大阵太过强大,几代当家曾经设法无数,却依然不知如何破解。
而今日,就连传说中的那头白色大妖,曾经屠城无数的白陆伏也渐渐苏醒了。
等到这些实力恐怖的魔头陆续登临,失昼城的抵抗必将越来越无力。更何况南宫曾经进行过一次占卜,似乎有一尊实力更在那三座大妖之上的古魔也苏醒了。
甚至有许多失昼城的城民们觉得,失昼城的覆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许多心思动摇的人甚至已经叛变,投靠了魔族,争取一线生机。
这些事情在如今的日子里时有发生。
听到蜃吼与雪山的名字,林玄言又回忆起了许多往事,他喃喃自语道:“那条鲶鱼和那个雪人?白陆伏……好像也有点印象,是什么来着?”
那几个年轻的修行者听得瞠目结舌,心想剑仙大人虽然你实力深不可测,但是这牛也吹得太夸张了吧?几万年前的古人你怎么可能见过?
季婵溪冷冷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想到时候看你被那条鲶鱼和雪人撵着跑可就有意思了。
陆嘉静问:“那如今战事如何?失昼城还撑得住吗?”
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修走上前,解释道:“失昼城如今分为三道防线,三当家主要负责对抗蜃妖族,二当家对抗雪族,而大当家……不清楚,只是今日听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大当家好像受了伤。”
另一个修行者摇头坚定道:“那定是动乱军心的谣言,我们大当家何等道法通天,那三个魔头若是与我们大当家捉对厮杀,定是只有死路一条的份。”
那女修撇了撇嘴,也没有还嘴,只是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陆嘉静问:“其他的呢?”
那女修继续道:“前几个月,那些魔物进攻失昼城,不过是试探性的进攻,派出的妖王也不过是那六首蜃妖那般级别的,只是最近战事忽然紧张了起来,三当家将所有人分成了七组,各自守一处边防要塞,我们此刻离三当家很是遥远,也不知道边的情况。但是据说……只是据说,那蜃吼好像亲自出手了,那边的局势应该很不好。”
陆嘉静又问:“那如何找到你们三当家?”
几个修行者面面相觑,显然还有些犹豫。
陆嘉静道:“我们与你们三当家和二当家都是相识许久的朋友,你们二当家犹是南庭国一个道姑的时候我们便见过。”
季婵溪也走上前,看着那个女修,道:“摊开手。”
女修摊开了手,季婵溪伸出食指在那女修的手掌心画了一个图案,那女修神色微变,怔怔地看着季婵溪,“这是我们失昼城的秘文,你为何会知道?”
海底某座深不见底的洞窟外,一道白影落下。
洞窟外空空寂寂,百里之内甚至没有一头妖兽,甚至都没有水母海藻的生长。
林玄言神念一动,海水中的身子宛若一道漂浮着的影子。
他的身子向那洞窟之中沉了下去。
片刻之后,洞窟之下霍然开朗,一只巨大的妖兽引入眼帘。
那只妖兽有着苍蓝色的鲨皮,在昏暗的水光中隐约可见粗粝的纹路,那大妖的头骨上生长着长长的甲角,如插在头顶心的一柄长刀。
他背上张开的大鳍同样锐如钢刀,在昏暗的海水中泛着不合常理的亮度。
它半寐着眼,眼白翻下,那结实的腹肌上有一道贯穿极深的疤痕。
林玄言悄无声息地来到这头大妖面前,瞥了那道疤痕一眼,然后举起了手刀。
大妖霍然睁眼:“什么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海水掀翻,无数泡沫翻涌而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巨大的压迫在一瞬间便爆发出来,几乎要将洞窟内的海水全部挤爆。
林玄言的面容在海水中看起来扭曲,只是瞳孔之间一片平静。
那大妖看着眼前的少年,与生俱来地泛起了巨大的恐惧。
化境巅峰修为的他,纵横失昼城的战场,论单打独斗除了那三个当家,很少有人能够战胜他,如今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怪物?难道是另一头觉醒的妖王?
海妖无法做出判断,只是本能的反应让他朝着洞口外飞窜过去。
身形才一起抬起,他便僵硬在了半空,一道来自洞窟之底的恐怖力量死死地锁住了他的身体。
海妖甚至不敢挣扎动弹,他的每一寸皮肤外,似乎都悬停了千千万万柄锋锐的剑刃,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割裂他那厚重的鲨皮。
“你究竟是什么人!”海妖回过头,正好对上林玄言那双冷酷至极的眼。
林玄言勾了勾手指,海妖重新撞回了地面,在他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一根洁白如玉的手指便抵住了他的眉心。
海妖瞳孔剧张,大如铜铃,血丝密密麻麻地生出,那巨大的身躯更是忍不住地剧烈颤抖。
“借你身子一用。”林玄言收回了手指,单手扶住了那石化般倾倒了的巨大身躯,海妖只觉得脑髓之间似是有剑贯穿过去,整个身躯瞬间麻木,竟是没有丝毫反击的机会。
片刻之后,林玄言睁开了眼,以神识回音道:“原来你叫剑齿,名字还不错,走吧。”
那名为剑齿的海兽怔了怔,竟是被控制了一般,木讷地跟在林玄言身后,向着洞窟之上浮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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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妖大殿位居海底,群殿浩浩荡荡连绵数千里,其间最中央,一个几乎要高出海面的三角形建筑尤为瞩目。
那便是蜃妖神殿。
林玄言遥遥望去,连绵的群殿不动不动,唯有那尖塔般的神殿在水中摇晃着轮廓。
那是此间唯一真实的宫殿,而那千里连绵的皆是虚幻的蜃市。
林玄言沉默地跟在剑齿的后面,脸上还抹着蓝绿色的海泥,看上去就像身份低微的雇从。
一条条如刀一般的长鱼在他们身边穿行而过,沿着笔直的大殿前进。
忽然间,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黑影浮过头顶。
林玄言只是前行,并未抬头。
那个椭圆形的身影炸开,密密麻麻的鱼群分散开来,一道黏稠乌黑的水流滚了下来。
林玄言神念一动,剑齿便抬起手,将那道气流拍散。
那个椭圆形的海妖伸出了许多带有吸盘的触角,笑眯眯地看着剑齿,“剑齿大人不是身受重伤吗?不好好养伤来什么群妖大会。”
林玄言微微抬起头,轻易地感知到了它的修为深浅。这海妖的修为要比剑齿低上许多,许是因为剑齿曾经受了重伤的缘故,它也敢在面前玩笑放肆了。
只是这是蜃妖神殿,林玄言并不想生事,神念微动,剑齿便冷冷道:“蜃吼大人大胜而归举行群妖会,为何我不能来?还是你想问问我的齿剑?”
剑齿的声音冷漠而僵硬,但在那海妖耳中却带着许多威胁的意味,那海妖姗姗笑道:“剑齿大人脾气还是这般暴躁啊,今日可是大喜之日啊,我们大王不仅击败了失昼城的部队,甚至还将那伤你的三当家也擒了过来,稍后若是大王有心,说不定我等还能饱饱眼福。”
林玄言怕说多了漏底,也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他将一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身后,一道森冷剑意便浮了起来。
海妖感受到了那道剑意,身子连忙突突突地向前窜去,笑道:“祝剑齿大人早日康复,小妖先行一步了。”
林玄言抬头望去,越来越多妖怪都向蜃妖神殿聚拢而去,像是要举行什么盛大的欢庆大典。
南绫音战败的事情几乎可以坐实,只是不知此刻生死如何。
途行之间,林玄言刻意选择了一条人较少的道路,他不敢让被自己控制的剑齿与他人交流,一旦露馅,他就必须杀死那人,这势必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但是一路上依旧免不了有人与他打招呼,同时他还听到了许多闲言碎语,其中有关那一战中蜃吼多么强大威武,蜃妖统领的海妖多么骁勇善战,南绫音虽然抵抗许久却还是被破阵生擒,甚至还有六首蜃妖竟不敌失昼城修士被杀的事情。
林玄言沉默地跟在剑齿身后,一直来到了那座定海神针一般巍峨神殿。
海兽嘶喊欢庆的声音鼎沸而喧哗,即使是剑齿这样的大妖也泯然在了众妖之中,自然更不会有人注意到跟在他身边的小小侍卫。
林玄言一番审时度势之后,操控着剑齿向着一处较单薄的妖群走去。
那些妖怪见到剑齿自然不敢有所阻拦,艰难挤出了一条道路,林玄言跟在剑齿身后,便顺理成章地走到了最前面。回首望去,此时大殿的广场上,大小妖怪已然聚集了成千上万。其中仅凭林玄言的感知,修为化境之上的大妖达到了二十余位,其中也不乏修为更在剑齿之上的妖怪。
这些平日里皆可独当一面的大妖此刻聚集在一起,必然是有大事。
喧哗声骤然低了下去。
林玄言心中微凛,向前眺望。
蜃妖神殿忽然洞开,只是里面一片漆黑。
慢慢地,一个人形的影子走了出来。
那人身子苍蓝,一片光滑,手背延伸向上覆盖着鱼鳞,它的小腹微微泛白,肌肉分明,手脚的线条却很纤细,更像是漂浮在手中的触须。
他面容与人类无意,只是脸色同样是深青色,而他咧嘴而笑之时,又露出了两排三角形的尖锐利齿。
他带着一个金黄色的简约王冠,王冠上牵着一颗火红的石头。
林玄言一瞬间便猜到了那块石头是什么,不由瞳孔微缩。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棘手。
而很快,连林玄言都不能再保持平静了。
因为随着蜃吼走出,在他的身后的阴影里又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雪白,关键部位护着银色的铠甲,狭长的眼睛里,细小如红豆的眼珠幽幽发光,而他的背后,有四只触角在水中寂静舞动着,随着它脚步走上高台,整个蜃市之上,便是一片白花花翻腾的颜色,放眼过去,林玄言竟有一种身在地面仰望云海的错觉。
白陆伏。
林玄言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随后心思急转,推翻了最先的计划,重新开始推演计算。
他没有想到,这场大战,白陆伏竟然也参与在内,明明在他的记忆里,白陆伏与蜃吼堪称死敌,唯有在那次南荒大战中才好不容易达成一致,一同对抗中州的军队。
他忽然明白,万年的时间,死过一次再次复生,许多恩怨都会随着时间逝去,他不能再用最初的观念去看待他们了。
“自血尸大阵重启之日至今,吾等已与失昼城苦战三年,许多一同复生的兄弟们再次死去,但是我们同样可以看到,失昼城上的一轮月亮已经被遮蔽,另一轮也越来越黯,长期失去了月辉的沐浴,即使是南宫也会越来越弱,所以如今只要我们能够不起异心,最多再需三年时间,失昼城就能像万年之前那样再次告破,里面所有的人都会成为我们的奴隶,财富任我们掠夺,女子任我们奸淫,而且,那位传说中的大人也苏醒了。等我们攻占了失昼城,那位大人便会为我们斩开白头碑的禁制,届时,我们只要解决了血尸大阵的反噬,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将那群隔岸观火的蝼蚁们也彻底碾平。”
蜃吼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的磅礴大气之感,反而显得尖锐而刺耳,可是落在耳中,却有一种仿佛历经了千万年的沧桑感。
“如今秋鼎早已死了,他的那柄剑可能也早已腐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了。我们要做的,是三万年前没有做完的事啊。”
许多大妖听闻之后浑身颤抖,回想起那丝丝缕缕的,遥远得几乎不可追忆的记忆,更是动容。
“而昨日,我与你们白陆伏大人,成功将那个不可一世的失昼城三当家南绫音伏击于城外,生擒了她且连同二十个修为高深的修士,其中有八位都是貌美的女修。万年前,失昼城还悬在我们头顶的时候,这些人,甚至被我们称为天神。”
蜃吼那只形同触手的幽蓝手臂抬起了起来,晃动如波浪中的海草。
“来吧。那就把女天神们牵上来让大家看看吧。”
人群忽然一片惊叹于哗然。
八个肌肤苍蓝的蜃妖依次从神殿之中漂游而出,他们手中皆牵着长长的铁索,一个个银发黑衣的女子被黑布蒙着眼睛,口中塞着噤声的球,从神殿之中被牵了出来。
铁链牵着她们脖颈处的项圈,而她们的手也被铁环扣住,只能双膝跪地并作着爬动。
而她们竟然只被披着一件黑色的上衣,而下体完全赤裸,那一个一个雪白的美臀被迫高高翘起,随着爬行不停晃动着,与黑色的衣袍产生的色差冲击着视野。
这几位失昼城的女修因为铁链束缚,只能被套着项圈屈辱地跪在地上,在几个蜃妖的强迫之下,她们的身子拨动向后,一个个双膝跪地,保持着脸朝下背朝天的样子,将那撅起的赤裸玉臀对着所有前来的海妖们。
海妖们无论妖力高低阶位大小,在战场上久久厮杀的他们,都见过无数容貌极美的失昼城女修,但是死战之中,不会有太多人去顾虑这些,他们杀死过许多美丽的女修,也被她们杀死过许多同伴。一场大战之后,即使侥幸能俘获几个,最终也都被献给那些大妖们淫玩,而且失昼城的女子们皆贞烈万分,即使破坏了她们的气海,她们依旧可以借助月辉自尽。
除非用蜃妖王的蜃气迷乱住她们的精神,才可以阻止她们自尽。只是蜃妖王身份何等高贵,哪有闲心总做这些小事。
蜃妖神殿之外,白陆伏饶有兴致地看着被海妖牵出来的女子。
南绫音静静地立着,面无表情,她的双手垂在腰侧,皆缚着镣铐,镣铐之间牵着长长的铁链。
而那一袭露肩的黑裙不同于失昼城的法袍,黑裙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之上,将她身子凹凸玲珑,细腰丰乳的曲线轮廓勾勒得一览无遗,而胸前甚至可以看到一点点的凸起,诱人至极,可以想见除了这一袭贴紧肌肤的黑裙之外,她里面再无片缕。
而她赤着双足,下摆的黑色长裙高高地开叉,几乎要到了腰间,冰清玉洁的大腿在裙摆之间半隐半现着雪白的颜色。
但是海妖们看到她的第一眼,注意到的不会是那诱人的窈窕身段,而是那冷若冰山的脸,她仿佛是从冰河中走出来的美人,眉目之间依稀是疏离的风雪。
林玄言自然也记得四年之前,试道大会上见到的她,当时她站在陆嘉静的身边,身段虽不似陆嘉静那般浮凸傲人,可她在摘掉斗篷的瞬间,那银丝飘拂下不染纤尘的脸,能让人想到的唯有绝色二字。那时她虽然因为离开失昼城法力弱了许多,却依旧一拳击退了北域的妖王,那一身黑衣白发和与生俱来的冰冷和高贵让所有人难以忘记。
如今再次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甚至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他却还不能出手,他能感受到,虽然场间的气氛已然达到了高潮,但蜃吼与白陆伏却依旧带着很高的警惕,或许是在防范有可能到来的二当家或者大当家。
他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南绫音的身上,微微感知,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法力波动的痕迹,他看着那束缚着她脖颈,双手,玉足的符文寒铁,那些符文即使远远粗看依旧能感受到其间的艰深奥晦,想必就是这些镣铐压制了南绫音本身的力量。
他很快移开了视线。而以他的如今实力,战胜其中的一位妖王或许不难,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重伤他,但是若要同时面对两位妖王,他也觉得很是棘手。
所以他只有一次出剑的机会,同时打伤两人,然后带着南绫音破开云海天障离开。其他八位女修士,他也无能为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八位失昼城女修士的哀啼艳吟声愈来愈烈,海妖之中不乏天生可以分泌春液勾人情欲的妖怪,而它们的阳具亦是奇形怪状,别说那些修为较浅的女修,即使是南迟夕这般心性坚毅的女将军,在春液的润泽和各种各样的姿势之下,即使她极力克制,依旧被插得难以思考,下意识地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哀吟浅叫。
而她们俏脸之上都蒙着黑绸眼带,自然无法看到南绫音已然站在她们的面前,听着她们渐渐压抑不住的淫叫和哀求。而这些海妖们,面对曾经视为天神,后来又杀死了他们许多兄弟亲人的女人们,操弄得自然卖力,如今看到南绫音被牵着狗链子出来,看着那张冰山一样的脸,情欲更是膨胀得厉害,一个个都将自己胯下的美人想象成南绫音,疯狂鞭笞玩弄着。
“啊……啊啊啊……我……我要死了……。”
身体的每一个洞都被塞满,又一次高潮爆发下,一个女修终于承受不住,痛呼出声,而她的后庭处,已然血迹斑斑。
“住嘴!啊……住嘴,别丢人……唔。”
又有女修大声喊着,但是嘴巴里很快被塞上了肉棒,只能痛苦地摇着螓首,银发乱扬。
而她们原本雪白光洁的胴体,如今都被喷上了泡沫一般腥臭的精液,而身体又是饱经摧残,柔滑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抓痕,特别是那乳头和嫩穴处,已经红肿不堪。
蜃吼走到南绫音的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微笑道:“失昼城的战士们顽强抵抗,宁死不肯沉沦,多感人的画面啊。”
南绫音那清冷的侧靥被他舔过,只是厌恶地蹙了蹙眉头,并没有回应。
蜃吼拍了拍她的肩膀,手顺着那光滑的裙子往下,一直按到了那黑裙紧紧包里住的翘臀,手抚摸着那美轮美奂的柔软曲线,轻轻地抓按着。
南绫音被当众把玩屁股,即使她早有心理准备,依旧难以适应,闭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蜃吼不以为意,只是对着那些海妖道:“把她们的黑绸都解开吧。让她们见一见她们的三当家大人。”
听到三当家这几个字,众女修们无不身心一颤,黑绸解开,她们的视线终于得到解脱,南迟夕等人马上抬头,恰好看到了南绫音一袭露肩紧身黑裙立着,而蜃吼的苍蓝色手臂伸到了她的身后,摩挲着南绫音私密的娇臀。
看到南绫音被折辱,南迟夕心绪更遭,虽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亲眼见到自己最敬仰的,道法高深的三当家大人落入魔爪,被人玩弄,她依旧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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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那些海妖立马抱住了她们的屁股,对着那肉穴猛然插入,心绪一松一弛之间,花穴立马紧缩,死死地缠里住阳具,那些被注入体内的春液骤然发作,惹得她们身心大开,滚出一浪又一浪的春水,而南迟夕身上骑着的,更是一条鳗妖,在她高潮来临的那一刻,丝丝的电流传入体内,酥麻的快感一下子从脊椎骨冲入了大脑,瞬间提升了数十倍的快感刺激得她大声地娇喘淫叫起来。而另一边,一个身披红火鳞甲的海妖钳住了南漪语的腰肢,以一瞬间数十次的速度抽插着,几乎要将她插得两眼翻白昏厥过去。
而一想到这些又是当着她们三当家的面,内心的羞耻感更是暴涨,好几个女修很快内心奔溃,甚至开始哭泣起来。
蜃吼看着这些被当众轮奸的女子,笑道:“你们好好享受哦,如果你们不能将这些海妖的精液榨干的话,剩下的可是都会灌进你们三当家身体里的哦。”
南绫音拳头紧握,骨节之间发出咯咯细微音。
蜃吼拍了拍她的娇臀,笑问道:“怎么?生气了?”
南绫音自然不会应答。
蜃吼微笑道:“来,海衣,给三当家大人再换一件衣服。”
话音一落,南绫音那紧紧贴着娇躯的衣服竟然松弛了下来,众妖惊讶地发现,那原来不是裙子,而是一匹海衣。
海衣是生活在海底的妖怪,单薄而柔软,平日里都攀附在岩石之上,数量很是稀少,但是他们无法修行,很是脆弱。而如今那里着南绫音的,贴紧她每一寸肌肤的,竟是这法力低微的妖怪!许多妖力高强的大妖心中皆愤愤不已。
那海衣贴着南绫音身子动着,它倒是没有太大地改变衣服的款式,只是让那露肩的上衣领子更低了,一只低到了乳头处,露出了半个雪白的酥胸。而下身则是只覆盖住了翘臀,那白玉雕琢一般的修长的大腿暴露在了视野里,若是从后面看,应该可以看到更令人大饱眼福的风景。
蜃吼满意地看了看她露出的半个酥胸,那酥胸的乳晕如同月晕一般淡淡地铺开,而如今只要轻轻一勾那个衣领,被紧紧压抑着的娇嫩蓓蕾便会弹出。
南绫音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部下们的呻吟声浪潮一般掀翻在耳畔,她此刻一身通天修为被暂时压制,唯有以纯粹的心境去抗衡这些悸动。
那身子健壮妖王白陆伏同样走到了南绫音的身边,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秀靥,称赞道:“还是这般美,与那万年前的南祈月还有几分相似。”
蜃吼道:“是啊,也不知道那二当家大当家如何,三个人的魂魄能不能拼出一个当年的失昼城圣女来。”
听到她们提起失昼城供奉万年最受敬仰的圣女大人,南绫音心中微微不适,冷冷道:“若是圣女大人还在,岂有你们嚣张的份?”
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闻言之后白陆伏哈哈大笑,背后一支雪白触手轻轻抚摸到她的酥胸上,缓缓揉动着,“很快,你就要体会到你们圣女大人三万年前体会过的事情了,被轮奸三天三夜,然后向着她原本厌恶的敌人低头臣服,呵呵,当年南祈月浑身上下都被我们插过了,神殿里每一个小妖都抽过她的屁股,玩过她的奶子,你无法想象吧?那个号称人间最绝色的女人,被我们干到满口淫词艳语,甚至最后跪着求饶,一个一个地帮着含弄肉棒,仅仅三天啊,一点清冷气都看不见了。若不是最后我们宫主大人来替她求情,将她带去了琉璃宫,恐怕你们那圣女师祖就是千人插万人捅的泄欲工具。”
南绫音不知他说的是实话,还是故意编出来刺激自己,只是那海衣收的更紧了些,甚至贴着身子微微蠕动,刺激着腰肢,乳头等敏感的地方,惹得身子微颤起来。
白陆伏用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脸,南绫音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那眸子清冷得如河流中倒影的星河。
白陆伏由衷赞叹道:“就是这样的表情,真像啊。你以为三天很短吗?那也让三当家试一试,你那师祖是如何度过的这三天,保证你三天之后,也如出一辙地跪地求饶,撅起屁股替我们一个个地含着肉棒。”
南绫音眼睛里尽是厌恶之色,她冷冰冰道:“满口胡言,圣女大人岂容随意诋毁。”
白陆伏不以为意,轻轻勾起那胸前黑色的裙子,探过脑袋向前看了一眼,舔了舔舌头,啧啧称奇,“真是粉嫩,想必都没有被人摸过吧?那今天我们就来替南祈月教教你,怎么做失昼城这个大娼妓院的三当家。”
说着,白陆伏勾起那黑色的裙边轻轻一弹,人群之间一片欢呼。原来那一弹之下,直接将那嫣然绽放的乳珠露出了出来,在黑裙的衬托下更雪白耀眼,只见那乳珠已经微微发硬曲翘起来,直想让人捏着逗弄。
白陆伏看着哗然的群妖,微笑道:“不就一个女人的奶子吗?大惊小怪,三当家又怎么样?三当家不一样要光着屁股受刑?”
说着,他又将手伸到她的背后,轻轻勾起了那紧紧覆盖住臀部的下裙,向着里面看了一眼,手指又轻轻伸到了两腿之间,勾弄抚摸。
南绫音美目紧闭,睫毛轻颤着。
群妖虽然无法看到后面的风景,但是看那动作便知道白陆伏在做些什么,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大大刺激着欲望,那身后发生的场景只好在脑海中反复上演。
白陆伏又将海衣折起,向上推了一点,直接露出了被黑裙包里住的半个娇臀,她的娇臀在紧身的黑裙勾勒下曲线犹如满月,在纤腰的视觉拉扯之下更是带着惊心动魄的美。如今那娇臀已然展露出一半雪腻的颜色,那娇臀之下双腿之间的私密风景定然也是一览无遗了。
白陆伏一边揉弄着她的翘臀,一边淫笑道:“今天我就要教一下三当家如何做一个女人。”
说着他忽然按住了南绫音的后背,将她直接粗暴地推倒在地。
南绫音身子倾倒,下意识地用手支撑住住了地面,而她的脚链子却被白陆伏踩住了,所以她摔倒之后便呈现出一种屈着长腿,娇臀翘起,双手撑地,宛若美女犬一般的姿势。白陆伏的手虚晃一下,整个胳膊竟然变成了一根雪白的细长鞭子。
刷得一声下,一鞭子便不由分说地抽到了南绫音的身上。
蜃吼俯下身,看着南绫音微微蹙起的秀眉,缓缓道:“今天就让白大人好好杀一杀你的威风,你们这些女人,自以为清高无双,其实就是没被调教过,不懂规矩。”
白陆伏会意一笑,鞭子又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她的大腿,玉足,娇臀,后背,都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上去。
白陆伏的四肢缠柔上了她的身躯,如蟒蛇绞死猎物一般将南绫音的身躯一寸寸里住,南绫音被他压在身下,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在那大妖的身体压上来的那一刻,过去的痛苦记忆与此刻的挣扎一同席卷过来,冲得她心神震颤。
南绫音的双脚因为痛苦而挛动着,足趾在花穴被破入的那一刻便不停地绷紧收缩着,而同样紧绷的小腿露出了姣好的肌肉轮廓,那冰雪般的肌肤上,淡淡的青筋如蜿蜒的溪流,使得那一双玉足更显清冷美妙。
而很快,白陆伏背上伸展出的触手也里上了她赤裸的玉足,那细长的触手在每一个足趾之间轻轻滑过,然后对着她的足底轻轻搔痒。
玉足被那恶心的触手亵玩,南绫音也唯有闭目蹙眉无奈忍受着,那温热的触手缓缓搭上了她的大腿,将她的身子一扯,南绫音便直接由跪姿变成了躺姿,白陆伏整个人便压在了她的身上。
“三当家与我讲讲,是哪个人夺走了你的第一次?”白陆伏以触手缠按住了她的四肢,在她身上缓缓抽动了起来。
南绫音自然不会回答,而那冲入花穴搅动的肉棒如杂草之间溅入的火星,她先前本就在崩溃边缘的情绪此刻更是翻江闹海起来,而在那些淫液的影响下,连她那原本几乎绝情绝性的身躯也起了春情,她开始浑身燥热起来,那雪嫩的肌肤上也晕起了淡淡绯色。
而那粗壮的肉棒分开肉唇,再刺开纤薄的内唇,没入那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被侵占过的花穴之中,每一下的抽插和蠕动,那摩擦过褶皱的过程都清晰地投影在她的脑海里,这些明明她无法看见的场景却清晰地放大了无数倍,她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双腿耻辱地分开,那绮丽花唇被挑开,幽径被肉棒挤入,饱满的臀肉也被挤压成了厚厚的饼状,而她又是感官上的当事人,所有的羞耻和快感也都在精神上放大了数十倍,而那肉棒在插入的一瞬间,本来不算湿润的花穴一下子开始分泌起了湿润的春液。
这种时隔百年的感觉再次涌来,南绫音像是幡然醒悟又像是堕落泥潭,她的娇臀也被白陆伏的身子死死地贴着,娇躯更是被白陆伏的触手缠满,犹如五花大绑一般。而此刻她趴在地上,最过难受的莫过于那怒耸饱满的酥胸。
随着白陆伏的挺动,她的身子也如同触电一般哆嗦着,而胸脯与地面挤压着,她感觉只要胸前乳夹去除,便要爆发出大量的乳汁,她极力地克制着,而小穴被逐渐开垦之后竟也能容纳那粗大的肉棒,而白陆伏的细细摩擦与大力杵弄更是将此刻心性动摇的她弄得神魂颠倒,再难自守清明。
蜃吼凑了过来,蹲下身用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颚,仔细端详着她那因为被肏而蹙动着的秀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原来三当家早已不是处子了啊?既然早就被男人开垦调教过了,那还装什么清纯,既然发春了就要懂得叫得骚一点。”
南绫音瞥过脸,她细而急促地喘着气,那随时都要一泄如注的花穴和胸口让她的精神绷到了极点,她只是低低地回应了一个音节“滚。”
蜃吼听到这一个清冷而艳媚的滚字,嘴角翘起,忽然伸出手,啪得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到了她的脸上。
南绫音那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红的印子,她睁开眼,那星河般的眸子恨恨地盯着蜃吼那苍蓝色的脸。
她又重复了一句:“滚。”
啪得一声,她的另一边脸颊又挨了一巴掌。
蜃吼笑盈盈地看着她,揉着她被打红的脸蛋微笑道:“都被肏成这幅样子了,还不知道老实?女人就是欠打。”
南绫音牙关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白陆伏越发急促的抽插,那大腿与娇臀撞击的声音啪啪啪地响彻着,此刻的娇臀已然随着交媾的动作被撞击得通红一片,而那惨白色的肉棒在娇嫩嫣红的小穴中进进出出,时常如打桩一般连根没入,一直杵到最深处,每每如此,南绫音都会浑身紧绷,花穴更是死死地缠里着肉棒,分泌着星星点点的春液,那一下一下结实有力的叩击就像是攻城一般,巨大的木桩一下下地轰击着城门,南绫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几时。
忽然,她的檀口被蜃吼的手撬开。
那手游鱼一般伸入了她的檀口之中搅动着她的香舌。
“唔唔唔……呜……”南绫音美目半闭,摇晃着银丝想要摆脱,可是那蜃吼的手指却像是有神奇的魔力,她甚至连一口狠狠咬下去这样的动作都做不到。
蜃吼的手指在她的檀口之间与香舌纠缠作弄着,而白陆伏坐在她的大腿上,忽然用二指掰开了她的玉臀,手指轻轻撩过她后庭如菊蕾一般的纹路,前后的刺激下,她的身子绷得像是一根随时会被拨断的琴弦一般。
白陆伏倒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越渐收紧的花穴,这种越发的紧致感刺激着他,他幻想着身下的美人便是万年前的南祈月,过往的一幕幕重新浮现脑海,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臀肉,挤弄成各种不同的形状。
白陆伏抓住了她的大腿,将她的大腿尽量分开,只是可惜脚镣的原因,并不能让她呈现出一字马的状态。但是那私处也已经暴露得清清楚楚,那肉棒与花穴的交接,那丝丝缕缕的晶莹春液,那满是绯红的娇臀被玩弄时时而隐现的沟壑风景,还有她微弱而急促的喘息声。(
)
白陆伏重新俯下身,双手按在她的身子两侧,肉棒再次探到了谷底。
香舌被搅动的她难以闭合檀口,自然也掩盖不住喉咙口发出的呜咽声,那一声听着很是悲戚,而落在海妖们的耳中却是十足的美妙动人。
见这冰山一样的美人发出了第一声呜咽一般的娇吟声,海妖们再次沸腾起来,甚至有许多海妖憋得不行,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手伸入了裤裆之间。而南绫音表情的任何细微变化都逃不开大家的眼睛,即使是每一次简单的蹙眉都会引起极大的欢呼和骚动。
啪啪啪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南绫音娇躯乱颤,身子因为剧烈地抽插而抖动不停,她娇喘声越来越急促,而那香舌依旧在敌人的玩弄之中,她的身子同样不停地扭动着,挣扎着,玉足乱晃之间,那脚链同样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
一声娇呼。
蜃吼忽然抽出了手指。
檀口之中陡然一空,而下体的快感已如潮水般汹涌出来,在白陆伏最后直抵花心的冲击之下,南绫音心中早已千疮百孔的千里之堤彻底崩溃。
春水如海潮卷出,她再也止不住地发出悠长的娇啼声,那一声声听起来清冷娇媚,酥麻入骨,配合着那天生冰山般的脸,更是诱惑得难以言喻。
南绫音自知失态,却已经无可挽回,那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冲刷而来,而她的身体死死地被顶住,胸脯挤压着地面,几乎都要爆开,她除了摇动螓首发出一声声动人娇媚的呻吟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林玄言望着这一幕,心思微乱,他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路过碧落宫时,看着语涵被奸淫的场景。
那时的无力和自责如今再次涌来,但他很快归于平静。
他死死地盯着蜃吼,等待着他松懈的时机。
忽然间,刚刚从南绫音口中抽出手指的蜃吼回过了头,向着林玄言的方向大致地扫了一眼。
林玄言心弦一颤,在蜃吼回头的那一刻,他低下了头,彻底心如止水。
都把这样的绝世美人玩弄身下了,心中居然还有提防之心?
果然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会活得更加小心。
而蜃吼眯起了眼,在方才他忽然感受到身后一道很淡的杀机,但他也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幻觉,或许是海妖之中有人痛恨自己,但那又如何,他是蜃妖族的王,有着统领整个海妖的绝对力量。
如今他的王位只是在海底,将来他会去到失昼城的神殿之中,高坐王位之上,让那高高在上的三位当家赤裸地跪在自己面前为自己轮流含精!
想到这里,他意气风发极了,更扶正了一些头顶上那带着红色宝珠的王冠。
“呵,白大人,这骚货的小穴已经让你插爽了,是不是应该让我也破一破她的后庭了?”
白陆伏缓缓抽出了肉棒,粗大的肉棒湿淋淋地拔出肉穴,依旧沾染着许多晶莹的液体,那缠柔在南绫音身上的触手也缓缓松开,抽离了她的身体。
整个身体骤然松弛,南绫音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莫名的空虚感,而这种空虚感又与胸脯急剧的充实感激烈地抗争着,她此刻竟只想取下乳夹,狠狠地挤压胸部,将那些乳汁狠狠地压榨出来。在没有肉棒的侵犯下,南绫音仅仅想着乳汁喷射的场景,下身便又有春液飞喷而出。
她的嘴唇颤抖着,她虽然浑身火热,那颤抖呼吸的样子却像是置身隆冬中濒临冻死的人。
蜃吼的手缠上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南绫音虚弱的目光中依旧透着月光般的高远和淡漠,只是这幅神情在她那一片狼藉的娇躯映衬下,显得单薄而可笑。
南绫音自己也知道,如今自己这般不过只能激起对方的征服欲罢了,当时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低头,哪怕一直到死。
“三当家大人,你的小穴早被人开发过了,这后庭应该还是处子吧?与我说说实话,要不然稍后我揪着你的奶子肏你的时候,若是觉得有几分不紧,你那些手下,我就当着你的面,将她们一个一个处决了。”蜃吼的目光幽幽地盯着她,长长的舌头有力地覆上她酥软而怒耸的玉峰,包里舔弄着。
南绫音感受着那有力的舌头如手指一般按压过自己的胸部,本就饱满欲裂的酥胸更是急欲喷涌,她内心甚至希冀着他能取下自己的乳夹,狠狠吸允自己的乳珠。这个可笑的念头一经出现便再难压抑,那如同蚂蚁噬咬的感觉酥酥麻麻地涌上心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挺了些。
随着挺胸这个动作,她的酥胸望上去更加高挺,美丽得宛若玉峦。
蜃吼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替你解开乳夹?”
内心想法被说破,南绫音自然不会应答,依旧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他,只是片刻后冷哼道:“亏你一代妖王,要杀要剐还要问过别人意思?”
蜃吼微笑道:“三当家,我知道你不怕你,你们三位当家即使身死道消,魂魄依旧会在失昼城重新转世。只是不知道,转世归来之后,三当家看到的失昼城,又会是什么样子,看着自己曾经的姐妹成为他人胯下承欢的奴隶,又会是如何感慨?”
南绫音看着他,目光却更清澈了几分。“有大姐姐在,你们无论如何也攻不下失昼城的。”
蜃吼舌头轻轻扫过她的锁骨,肩头,一直缠到她的脖颈之上轻轻允弄舔吸着,南绫音厌恶地蹙着眉头,冷冰冰地看着他。
仔细舔过了一遍之后,蜃吼忽然收回了舌头,从她身后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然后贴着她的侧靥道:“可是你们大当家受伤了,据说,还伤得不轻呢。过不了太久,那位名动天下的美人也会和你这个妹妹一样,被剥光了衣服跪着承受神明的恩泽。”
蜃吼尖锐的笑声在耳畔响起,腰肢被锁住的南绫音动弹不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而她银色的长发又被人揪起,蜃吼如握着一条长长的银白色绸缎,他小心捧起,放在鼻子间嗅了嗅,“你们失昼城的女人为何都喜欢将头发留这般长,真是碍事啊。”
说着,他将长长的头发向着两边分开,握住了其中的一束,用手指环住,那一束头发下便多了一个蓝色的发环,他再握住另一束,重复了一遍。原本长发垂足的南绫音头发硬生生被分为两束绑了起来,望上去就像是两道极长的双马尾。
这种一般给小女孩用的发型,如今放在南绫音身上,倒还有几分突兀的可爱之气。
没有了长发的遮掩,那秀气的后背,挺翘的娇臀,狼藉的嫣红花唇和一双纤长美丽的玉腿都完整地展露了出来。尤其是那双占比很高的修长玉腿,将身段的曲线衬得高挑诱人到了极点。
林玄言站在剑齿身边,身形渺小得不起眼。
他眼睁睁地看着蜃吼那幽蓝色的阴茎刺入了她的翘臀之间,缓慢而有力地推进着,而南绫音雪腻的娇臀被渐渐挤压,她的本就修长的腿因为痛苦而绷紧,那如画笔描摹的眉目之间也尽是挣扎的神色,她不停地喘着气,胸膛高高地起伏着,那长长的银发被扎起,垂在两边,就像是一个被训诫惩罚的小姑娘,而那张容颜又带着超越了年龄的清冷美感。
林玄言的手伸入袖中,负在身后,一道剑意被他用双指捻住,微微拔出一寸。
“啊!!!”
一声凄厉的吟叫声陡然响起。
林玄言抬头望去,恰好看见蜃吼忽然狠狠握住了她的一只酥胸。
本就高耸怒挺的酥胸如今被人狠狠挤在手中,无穷无尽的饱满和刺激感在一瞬间爆发了,南绫音凄美而绵转的呻吟声在众妖们的狂欢之中陡然拔高,如徘徊头顶的海鸟,久久不散。
“再给我叫一声!”
蜃吼猛然间又将他的另一根手指向着南绫音的花穴插了进去。
南绫音的双腿骤然向其间屈紧,一道道袅娜的蓝色烟雾轻纱般浮了起来,将南绫音曼妙婀娜的身影衬得影影绰绰。那是蜃气,能让她一瞬间的快感提升数百倍!南绫音睁大了眼睛,星空般的眸子里同样笼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她高高伸长了脖颈,呜呜啊啊地乱叫着,她整个身子向前倾去,一双美腿不停地挛动抽搐,后庭迅速缩进,而玉唇之间,有晶莹液体如注一般陡然喷射出来,源源不断,喷洒在她的双腿之间,洒得满地都是,南绫音疯狂地淫叫着,她体内的蜃气皆被点燃,一下子燎燃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从足趾到头顶,无穷无尽的快感让她神魂颠倒几欲发狂。
她目光迷离,舌头僵硬地伸出檀口,向前倾倒的身子被蜃吼揪起,蜃吼一手捏着一条马尾辫,死死地抵着她的身体,弯起的嘴角是诡秘的微笑。
南绫音如雷火劈过的槁木,神色木然,她感受到有一股浓稠而滚烫的液体冲入她的体内,如火山喷发的岩浆充斥了她的全身。
她星河般的眸子里渐渐失去了神采,颤抖的手腕激得符文铁链叮铃叮铃地响着,她将手向上伸,想要去解开乳头上的乳夹,蜃吼的手却忽然缠上了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思绪一片空白,唯有从每一寸肌肤里涌来的快感无穷无尽地淹没了她。
蜃吼抓住了她的马尾辫,缓缓开始在她的后庭中进出,那臀瓣之间的小穴间,嫣红的色彩里还残留着乳白色的液体,一滴滴地下坠,淌下。南绫音闭上了眼,口鼻之间隐隐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清冷之间微微动情。
“啊……不要……啊……”
南绫音忽然慌乱地睁开了眼,她的大腿再次绷紧,春液喷薄而出。
蜃吼一把揪住了她的乳房,南绫音仰起头乱声吟叫着,蜃吼捏住了乳肉狠狠地转动手腕,南绫音清媚的嗓音无助地响起,如浪头一般绵绵不绝,蜃吼猛然摘掉了乳夹,手卷住她的玉峰,狠狠一拧。
一声清亮的吟叫声娇娇媚媚地在蜃妖神殿前响起,拔高,久久不散。
那充血火红的乳珠之间,白色的液体猛然喷溅而出,仿佛压抑了数万年的蛟龙猛然抬头,那乳汁竟然喷溅了数丈远,而南绫音只感觉快感浸染了全身,那种终于得以发泄的感觉让她再也无法思考其他事情,随着乳汁的喷溅也不顾形象地放肆呻吟起来,那清艳的容颜上高潮间颤栗的美。
砰。
蜃吼松开了握着长发的手,肉棒抽离了后庭,南绫音的身体失去了支点,摔落在满是乳汁的地上,她玉体上满是红紫抓痕,如凋落在身体上的新梅旧梅。
蜃吼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半身落在乳汁之间抽搐的赤裸女子,他同样化手为鞭,再次刷得一鞭子下去,南绫音吃痛下意识地躲闪着,再没有抗衡的力气,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被抽打得满地打滚。
林玄言无声地看着这一幕,袖子中的手微微发抖,他发现蜃吼与白陆伏永远没有放松过警惕,即使是在南绫音身上发泄的时候,他们到底在堤防什么?难道我的潜入出现了问题?
念头及此,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想法,他霍然明白,他们在堤防的不是外人,就是彼此。
万年的恩怨哪是如此轻易就会磨灭的,只要他们依旧站在彼此身边,那么他们永远不可能放松警惕。而他必须在一瞬间重伤其中一人才有可能带走南绫音。
林玄言神色越发阴暗,而更不妙的是,他控制剑齿的那道剑锁同样有了松动的迹象,剑齿时不时浑身颤抖,面露痛苦神色,若不是此时妖群太过沸腾,或许早已被看出了端倪。
林玄言强自镇定,双手拢袖,捏住剑意的那只手手心已有汗水。
白陆伏忽然走上前猛然揪起南绫音,南绫音虚弱地喘息着,柔若无骨,她丰挺的玉峰上那嫣红的蓓蕾间依旧分泌着液体,若是用力一挤,乳汁依旧会泉涌而出。
白陆伏轻轻揉捏着她的玉峰,缓缓笑问道:“三当家,一些小小手段,还算舒服吗?”
南绫音目光迷离,弱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接着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摇头,狠狠地瞪着白陆伏,神色恢复了几丝清明。
“三当家,这才一个多时辰你便快扛不住了,真期待你三天后千娇百媚地跪在我们面前,除去衣服千依百顺为我们服侍的样子啊。”白陆伏的手指轻轻滑过南绫音细腻的面容,南绫音微微侧过头,也无力再说什么狠话。
白陆伏忽然打了个响指,两声鸟鸣般的叫声响起。
“三当家可是我们心中视为天神一般的女人,既然是天神,自然是所有人的天神,能擒住三当家是所有人共同的努力,自然不能只由我们两个妖王独享。”
南绫音眸子里闪过了几分慌乱的神色,她回过头,看着浩浩荡荡的妖海,本能地生出畏惧。
两只形如大鸟的飞鱼随着白陆伏的一声令下俯冲了下来,一妖抓住一只南绫音的手臂,将她身体高高地带到了数十丈之上。
人声鼎沸。
所有的海妖们都抬起了头,望着那被两条飞鱼钳制悬停在半空中的绝色女子。
一条水蛇一般的海蟒对着她猛然喷出一口水柱,浇透了她的全身,将那些白浊污秽冲干净了大半,只是那一对嫩乳之间依旧滴着乳白色的甘霖。
南绫音看着下方万千蝼蚁般聚集成的人流,本就心境动摇的她嘴唇煽动,干干地咽了口口水,她忽然意识到如今的自己真的和娼妓没有什么两样了,再如何的清艳无方,再如何的绝代风华,如今都不敢是低贱的妖怪们践踏在身下淫玩的玩物,自己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美丽此刻看来都像是笑话一样。
而此刻她却意外地平静了许多,她想起了失昼城有个古老的传说。
传说中只要双月圆满的时候在月光下许愿,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便有会月神化身来到人间,为你劈开所有的苦难。很多年前,便有一个男子为圣女大人劈开了所有的桎梏吧,只是过往早已成了传说,而我的故事又在哪里呢?
会开始吗?还是永永远远地堕入深渊。
她想起了上一次双月圆满的日子,那是百年之前,她带着陆嘉静来失昼城作客,她和大姐姐陪着陆嘉静一同泛舟月海,明河分辉,天水共影。
满船清梦压星河。
原来已过了百年。
她的身子忽然被抛起,向着海妖中抛了过去。
“谁能接住三当家,谁便可在她躯体上发泄爽快,然后抛给下一个人。”
白陆伏的话语在几十丈远的地面上响起。
整个神殿都在喧沸声中颤抖了起来。
哄笑声在耳畔响起,失重感带着她不停下坠,浑身赤裸虚弱的南绫音感觉到有一双手接住了自己。
“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妖拔得了头筹?它是哪里的妖怪?”
“好像是剑齿大人身边的侍从。”
“哼,大乌贼,你就在他的边上,怎么还抢不过这么一个法力低微的小妖怪,你把那美人抢过来,我们兄弟好生爽快爽快!”
“呵,这小妖倒是有艳福只是好像没有艳胆子啊,怎么?抱着美人发生么呆啊,还不狠狠肏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傻了?”
“你看,剑齿大人都气的发抖了,若是这小妖怪识相一点,就把她献给自家的大人吧。”
林玄言抱住了高空落下的南绫音,佳人在怀,他却一阵头疼。
人生如戏,事情比他预料的还要更突然,他偷偷抬起头,目光瞥了一眼白陆伏和蜃吼。
蜃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平日里被其他妖怪欺压惯了?遇到美人也不敢要了,你放心,今日本王看着,你放心大胆享用佳人便是。”
白陆伏同样眯着眼看着这一幕,“若是你身边那位大妖怪罪下去我白大人也帮你顶着,但若你这小妖下吊不够痛快,让大家看的憋屈了,那可别怪我们将你轰出去了。”
“肏死她!肏死她!”
宏大的、虚幻的、绮丽的虚影在冰海上面渐渐构筑起来。
那些威严的蜃市场景在寒风中飘拂,一如水面下荡漾的倒影。
南绫音看着那些长城般耸起的幻想,道:“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快。”
林玄言没有去看那恢弘的蜃市,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南绫音问道:“三四年前,你是否收到过静儿给你发的一封剑书?”
南绫音看了他一眼,回忆道:“确实收到过一封。”
林玄言好奇道:“那静儿向你求助,你为何没有应答?”
南绫音同样蹙起了眉头:“求助?当时那封剑书很是平常,只是与我叙旧,还说希望四年后的试道大会我还能前去。”
过了片刻,林玄言才缓缓点头,他今天才明白,原来那时候她那么说只是不想让我们太过担心,自乱了阵脚。
“这样啊。”林玄言点点头。
南绫音问:“你怎么忽然问这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林玄言道:“没什么。”忽然他的发丝一缕缕地拂起,他随即沉声道:“那两个畜生来了。”
南绫音嗯了一声,抬眼望了一眼天上的那轮白月,双手环于胸前,作祷告状。
一道道清皎的月辉如水银泻下,轻纱般笼罩着她的身影。与此同时,遮天蔽日般的大雾湿冷地弥漫了过来,一个巨大无比的生物宛若蛟龙般游弋其中,巨大的身躯在蜃市之中时不时展露出骇人的冰山一角。
“三当家,你穿上的衣服的样子果然更诱人啊。”
尖锐的声音如钢铁刮擦一般传出。
南绫音陡然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星河灿烂。
一道道月轮在她身前绽放,护在她和林玄言的身前,月轮上隐约还有神秘的纹路以及女子绰约起舞的身影。
而她拂动的衣角忽然凝结了。
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那些缥缈的大雾很快凝结成了冰霜,周围的环境变得沉重,像是忽然出现了一只无形的手,拖着他们的身子向着深渊坠去。
而脚下的海域里,已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的身影。
雪白的触手伸出海面,如巨大招摇的海草。
她感受着那蜃市大雾和海面之下的力量,心思越发凝重,她此刻力量不过恢复了五成,在两位通圣境大妖面前,自保都将变得很是艰难。
而很快,空气之中已然凝成了无形的结界将他们包围其间。
蜃吼那蛟龙一般巨大的本体出没在云雾里,向着他们展示着自己的威严。(
)
她很快意识到,蜃吼的工作不过是困住他们,真正发动攻击的还是此刻已然潜伏海面之下的白陆伏。
她想要出声提醒林玄言,却发现身边的少年悬停在空中,却像是没有了人类的生息。
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死亡,而是另一种类似于冥想的玄妙处境。
林玄言忽然睁开眼,他的瞳孔一片银白,他没有张口,南绫音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在这里别动,拖住蜃吼,我去宰了那个畜生。”
南绫音自然不会多问,只是嗯了一声。
一道剑光笔直向着深渊坠去。
历史总是这般无趣的东西,它不停地螺旋着重复着,即使过了万年,依旧会重新走到这个宿命的焦点。
极速下坠的林玄言这样想着。
万年之前,他也曾这样下落,斩碎千万触须,一剑贯穿了白陆伏的身体,将它钉在了深渊之中。
只是不知如今他会不会斩出同样的剑痕。
那海面下的白陆伏察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危机,他开始有些畏惧,那种畏惧扎根在身体的最深处,隐约还有种熟稔的沧桑感。
剑光泻下。
海面上伸出的无数雪白触手被斩得破碎。
惊天动地的声音炸响,海面上腾起巨大的浪花,林玄言的身影瞬息消失在了浪花之间。
好快的剑。
南绫音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而眼前,那巨大的蛟龙般的生物向着她被八片月轮守护着的身躯撞了过来。
月辉黯淡。
南绫音结印出掌,悬浮在空中的身躯在与蜃吼撞击之后被他抵着不断后退着。
蜃吼原本幽蓝的眼睛此刻一片赤红。
无数冰棱如枪般从空中坠下,它毫不掩盖自己的杀机。
留着南绫音本来是吸引二当家或者大当家前来的鱼饵,如今凭空多出了一个实力恐怖的敌人,那么南绫音这样的人物自然能杀便杀,要不然等她恢复之后又是一尊大敌。
寒冰般的雾气透过月轮遮蔽的缝隙,已然将她的衣衫打湿,白衣紧紧贴着肌肤,勾勒出那曼妙无比的娇躯,在冰寒的雾气中绰约而清冷。
而下方的海水之中,同样浪花翻腾,惊骇爆炸的乱流一波又一波地爆起,冲天而起的水柱高达百丈。
巨大的警兆在这片寒雾之中散开。
几乎是没有犹豫,蜃吼直接取下了头顶的那枚火红的珠子。虽然此刻南绫音的力量大不如前,但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打算直接用最强大的手段打杀南绫音。
寒雾之中蜃市的幻想冲击着南绫音的月轮,她仅仅是防守便已经足够疲惫,而月轮的光泽也越渐黯淡,似乎随时都会倏然破碎。
而正在疲于抵抗的南绫音忽然听到了一丝极其隐秘的声音。
那是一声不知何起的长吟,带着上古时期传承而来的力量瞬间震慑住了她的心神,她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惊愕,身体悬停在了空中,。
仅仅是这错愕的一瞬,正前面的月轮被骤然撞碎,风雪扑面,南绫音眼神一震,瞬间清醒,视野里,一个幽蓝色的庞然大物已然迎面撞了过来。
环绕她周身的八道月轮尽数破碎,星星点点地消亡落尽。
南绫音已经没有时间再结印防守了,她只好环臂胸前,调动体内所有可用的月辉,抵抗这一记堪称石破天惊的冲击。
在那个快到几乎无法思考的瞬间,南绫音没有感受到蜃吼与自己相撞,她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腰肢正在快速下沉。
她睁开眼望见的便是天空。
蜃吼的身影正好与自己错开,灰蒙蒙的雾气中,它展露出了完整的身体,望上去竟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鲶鱼。
她掉转一些头问忽然出现带走自己的林玄言:“怎么样?”
林玄言此刻浑身是血,那些血有的碧蓝有的鲜红,碎肉的残片也沾满了他的衣衫,一片血腥。
“没能杀掉,这次算了。”林玄言的语调快而简洁。
天空中的蜃吼调转身体,额头上的火红珠子如燃烧起来一般。
林玄言捂着胸口冷冷地看着它,鲜血从他五指间溢了出来,南绫音扶着他的手臂,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林玄言有些遗憾,他本来可以打伤白陆伏然后全身而退,可是自己没忍住起了杀心,最后打了个两败具伤,还让白陆伏给逃了。
此刻的他除非祭出那半道压箱底的剑意,不然恐怕很难击退蜃吼了。
但是冥冥之中,他又知道某一位力量不逊于自己的神格复苏了,以后若是相遇,没有这道剑意,自己如何保命?
他和蜃吼对峙着。
他知道决战之时绝不可以想太多,活着永远是最要紧的,以后的事情可以留待以后再说。
三个呼吸间,他调整了一番体内紊乱的真气,已然将那道剑意握在了手中。
南绫音忽然挡在了他的面前,淡淡道:“无论如何我会送你回去的。”
林玄言问:“你还有其他手段?”
南绫音平静道:“我或许可以杀了他。”
林玄言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那种月辉自爆同归于尽的法门,他摇头道:“让开,我辛辛苦苦救你出来,这样和我没来救有什么区别?”
南绫音道:“还不是因为你跑反了?”
林玄言无言以对。
蜃吼定定地看着他们,“聊完了?”
他额间那颗火红的珠子有预知祸吉的占卜能力,就在方才他短暂地占卜了一下,他能察觉到这个少年身上仍然藏着巨大的危险,但是他还是想要试试。
整座南荒的血尸大阵已然启动,只要他没有被打得神魂俱灭便有复生的机会。
他调动了周身所有的玄寒之气,整座蜃市都以极快的速度以他为中心收拢着。
而就在他决定出手的瞬间,一股寒到极点的感觉用上心头,他身上每一片鳞片都竖了起来。
他本就是掌管玄寒的王,有什么能让他感受到寒冷?
他额间的珠子开始颤抖。
南绫音一直紧蹙的眉毛舒展了来开。
林玄言的视线也越过了蜃吼向着他身后望去。
一件宽大的黑袍吹散了雾气,在寒风中哗哗地舞动着,黑袍中央的女子身子修长,看不清面容,她的身后悬着半轮残月,清圣得宛若掌握黑夜的神明。
“姐姐。”南绫音低声道,紧绷的身子彻底放松了下来。
……
轩辕王城内,最万众瞩目的试道大会已然结束,李墨夺魁之后,被纵横宗视为中兴之望,想要着重培养成掌门,但是李墨回去之后却是继续闭关下棋,丝毫不给长辈面子。
而俞小塘在那一战之后,声名不降反升,在那之前,许多人便猜测过俞小塘此刻到底有多强,许多人都以为那是剑宗沽名钓誉,一个少女利用短短四年时间能有多大的进步?最多不过又一个萧忘。但是在试道大会的决战中,她却展现出了令同龄人望其项背的强大,仿佛只差一线便可踏过化境门槛进入那许多人都孜孜以求而不得的境界。
与上一次试道大会一样,她内伤很重,需要卧床调养,期间师弟和师父便轮流照看她。
装饰精致的卧榻外,垂着一层细纱,烛火在林玄言的面颊上跳动着阴影。
脸色苍白的林玄言忽然睁开了眼,透过细纱望去,木格子的门外立着一个窈窕的人影。
林玄言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门支啦一声被推开。
一双晶莹的玉足跨过了门槛,昏暗摇曳的火光中,南绫音一身柔软的黑色丝绸长袍,衣领宽大,露出了玲珑的锁骨和雪白圆润的肩头,宽松的衣袍下,唯有纤腰束勒着,衬得身段更加挺拔而曼妙。
林玄言由下到上打量一番南绫音,目光迟疑地与她对视着,南绫音星河捣碎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身后是稀薄的月光。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怔了一会后,林玄言才收回了视线,低咳了一声,从床上坐起,坐到了边缘上,目光没有去看南绫音,而是看着跳动的烛火随意问道:“三当家可是有什么事?静儿去哪了,怎么没有陪着我?”
林玄言看了一会烛火,见南绫音没有回答,疑惑地抬起头望向了她。
南绫音掩上了门,从门口一直走到了烛台边,昏暗的房间里,南绫音纤细的影子在墙上跃动闪烁着。
过了片刻,南绫音才缓缓道:“我是来道谢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林玄言抿了抿嘴,心想我信了你的邪,真的只是道个歉为什么要弄得像是幽魂女鬼一样?
他看着南绫音那张清冷精致的脸,定了定神,道:“你是静儿的朋友,而有人告诉我,失昼城藏着我的大道契机,我理所当然应该帮你们。”
南绫音点点头,平静道:“若非你前来搭救,或许我此刻已经沉沦在那魔殿之中,而姐姐又有伤在身,她若是前来救我遭遇不测,整个失昼城可能就要彻底崩毁了,你对我们的恩情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虽然南绫音语气平静,但林玄言也不傻,自然能听出其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弦外之音。
林玄言斟酌了一下言辞,他目光游离过南绫音大片雪白的肩头和黑袍下挺拔的椒乳,不留痕迹地咽了口口水,然后憋出一句,“不客气。”
对于林玄言的敷衍,南绫音并没有太过在意,她侧着头想了想,直截了当道:“我把蜃妖神殿中发生的事情和陆宫主说过一遍,所以她今晚故意离开,让我单独进来,问问你的意思。”
林玄言也没有继续装傻,问:“三当家难道你想以身相许?”
南绫音平静道:“我自知身子不洁,但若是可以,此战落幕之后,若失昼城赢了,我想陪着你和陆宫主一起去大陆。”
林玄言摆了摆手,道:“三当家为了失昼城苦战数年,昨日的遭遇我也深感怜惜,恨不得将那两个老妖怪挫骨扬灰,三当家也很漂亮,甚至漂亮得让我心动,但是一番美意我心领了,此事还是作罢吧。”
南绫音问:“为什么?”
林玄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静儿此刻再哪里?”
南绫音答道:“在下弦殿,姐姐陪着她。”
林玄言道:“我与静儿已有夫妻之名,床下的事情一般她说了算,我现在不知道静儿到底什么态度,自然不敢……嗯……轻举妄动。”
南绫音嗯了一声,坐在了烛台边的木椅上,明晰的火光中,稍稍露出的白嫩圆乳敷上了一层诱人的绯色。(
)
林玄言努力移开了目光,脑海里不由回想起昨日在万妖注视之下挑开她纤薄花唇插入嫩穴时的样子,他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持,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真的一时冲动答应了下来。
南绫音问道:“那陆宫主要是真心同意了你就同意了?”
林玄言心想我又不傻,白送一个大美女给自己当小妾谁不愿意?但他表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只是语气平淡道:“那我还得考量考量,我们修行的一生比普通人要长许许多多,自然要更加慎重,也请南姑娘慎思。”
南绫音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说罢,南绫音也没有多做纠缠,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林玄言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真去问静儿吧?”
要是她真去问了,静儿不就以为我有纳妾的心思?那我要怎么解释?
南绫音淡淡道:“昨日之后,我对海妖的兵力有了新的认识,我要回去拟一份草案,明日与诸位将军商议。”
林玄言松了口气,起身行礼道:“三当家莫要太过操劳。”
南绫音还了一礼,面无表情地推门离去。
林玄言坐会床上,看着跃动的烛火,似是想起了什么,自嘲般笑了笑,竟是有些失神。
火苗猛然摇曳,明灭的一瞬,房门再次被打开。
林玄言错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陆嘉静,问道:“你刚刚一直在外口偷听?”
陆嘉静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当然。”
林玄言心想幸好我方才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嗯……应该没说吧。他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痛。
陆嘉静掀开帘子走到床沿边,手顺着大腿捋了捋裙摆便随意坐下,她略带笑意地看着林玄言,道:“听说我们的大剑仙在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还飞反了?”
林玄言猜想定是南绫音与她说之前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逻辑不能自洽,便不得已出卖自己说出了真相。
林玄言笑了笑,道:“你夫君差点死外面,你还有心情调侃我,讨打。”
“对了,三当家还与你说了什么?”林玄言问了一声。
陆嘉静道:“没说什么,就是说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便允许了。”
林玄言试探性问道:“那我表现尚可?”
陆嘉静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会才莞尔地点点头,“嗯。”
林玄言如释重负,一把抱住了陆嘉静,在她精致秀美的脸颊上亲了亲,陆嘉静也没有挣扎,被他一把拉到了床上,床褥微震,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地看了一会,陆嘉静脸颊不自觉有些微红,起身道:“我去把灯熄了。”
屋子外,南绫音还未走远,她悄悄回望,看见那屋中微弱的灯火已然熄灭,她停下脚步,嘴角翘起,自嘲地看着自己一身诱人的打扮,轻轻摇头。
今晚陆嘉静似是对林玄言之前的表现有些感动,也没有像过往那般总要故意冷语几句,有些温顺地躺在床上,由着林玄言为自己扯去衣物。
到了他们如今的境界,夜中视物自然不成问题,即使在夜里,只要有一点微光便能看清彼此的脸。
“静儿。”
“嗯?”
“北府三年你还欠了我好多债呢。”
“那是为你好,白眼狼。”
“你联合着季姑娘欺负了我三年,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了?”
“那你之前和你徒弟在房间里苟且,我与你们只是一墙之隔,你心里有没有我?”
“那之前清暮宫被锁,你还骗我早已寄信给了南绫音求助。”
“那还不是怕我们自乱阵脚?那之前你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搞什么不辞而别?”
“那之前……”
陆嘉静生气打断道:“你想和我讲道理?”
“好吧,我错了。”
林玄言看着她蹙着眉毛有些凶巴巴的样子,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陆大宫主别生气啦。”
陆嘉静冷哼一声,侧了些头。林玄言又哄了哄她,无果之后干脆一把扯开了她的斜襟衣领,一对素里着的丰挺玉峰兔子般弹了出来。
林玄言笑眯眯地看着还有些生气的她,道:“在床上可是我说了算。”
陆嘉静下意识地横臂拦在了胸前,只是她那手臂如何遮得住胸前那对壮观风景。
陆嘉静冷冷地看着他,依旧在赌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这样佯装冰冷生气,林玄言的挑逗的心思便越强烈,他俯着身对着身下半裸的娇躯又亲又弄,秀靥,脖颈,锁骨,玉乳,他略带粗鲁地亲吻揉弄着,尤其是一对玉乳,入手间尽是至极饱满的触感。
“你说我这样一直揉能不能把它从你的里胸里揉出来?”林玄言右手覆在她的左乳上,隔着素里大力地揉捏摩擦着。
陆嘉静抿着嘴没有回答。
林玄言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越是这样稍后你软语向我求饶的时候便越有意思。”
陆嘉静蹙了蹙眉头,想起在北府时林玄言刚出剑茧欺负自己,逼自己说夫君我错了的场景,她语气终于有些松动,“行了,要做就做,做完快睡。”
林玄言不满道:“这是和你夫君说话的语气吗?又想尝尝家规?”
陆嘉静确实有些怕被他像小女儿一样打屁股的样子,她也知道林玄言很好这一口,总喜欢想方设法找理由惩罚自己。
俞小塘的寝宫外,钟华捂着胸口嘶哑咧嘴地爬了起来,狠狠地咳嗽了几声才勉强疏散了裴语涵一指的威势。
仅仅弹了下手指就这样,通圣强者竟如此恐怖啊。钟华内心由衷感叹道。
“果然半路出家的徒弟不受待见啊。”钟华从地上颤颤巍巍地起来,看着自己那只“作恶”的右手,看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和小塘的感觉好像不太不一样,可惜隔了层被子。”
说完这句,他连忙打了自己手心一下:“可惜什么可惜,要是不隔被子我这个月的衣食起居估计都得靠小塘照顾了。”
他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寝宫,心想明明是自家妻子,却被其他人霸占了,那个人又偏偏是自己不敢冒犯的师父,想着她们搂在一起睡觉的样子,钟华莫名有些旖念,但他很快打散了这些念头,只是又嘟囔了一句:“不过手感真好啊。”
“嗯……值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也舒展了许多,恰好抬眼,耳畔便响起了一声悠长的鹤唳。
“好大一只红鹤,嗯……有点眼熟。”
“不是师祖那头吗?师祖回来看师父了?”
“要是让师祖知道了我刚刚……会不会被灭口啊。应该不会,这种小事师父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嗯……不会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头破云海而来的血红大鹤,大鹤上有衣袂飞舞,望上去像是鹤背上盛开着一朵紫色的睡莲。
红色的大鹤停在了山头的那一侧,钟华连忙迎了上去,那鹤似是有灵,眼珠子有意无意地瞥了钟华一眼,便舒展起自己优雅宽大的翅膀,似是对这个修为不高的年轻人颇为不屑。
钟华读出了这头鹤的情绪,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一头畜生看不起了?
但是作为一个大宗弟子的自我修养,他恭恭敬敬地对着红鹤上的紫发少女行了个抱拳礼,“不知姑娘是?”
能畅通无阻的经过寒宫的护山大阵,本事肯定很大,幸好看着漂亮面善,不像是仇家寻仇。
苏铃殊抱着双腿坐在大鹤上,对着钟华招了招手,“你是剑宗弟子?”
要不然?我看着像杂役?钟华理了理衣衫,道:“正是,姑娘是来找师父的?”
“真的是弟子?几弟子?”苏铃殊有些惊讶。
钟华心中炸毛道,为什么你要用这种剑宗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的表情看着我?
但他还是面带微笑道:“四弟子。”
苏铃殊应了一声,跳下了大鹤,抱了抱大鹤的修长的脖颈,在它的耳畔窃窃私语了几句,大鹤似是听懂了,长长地嘶鸣了两声,很是乖巧。等到苏铃殊吩咐完,红色大鹤便腾起翅膀,重新向着云深处飞去。
苏铃殊看着钟华道:“你师父呢?在哪?”
钟华定了定,有些不好意思道:“师父……在睡觉。”
抱的还是我的媳妇。他在心里补了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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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铃殊拢了拢披在箭头的柔软秀发,对着钟华微笑道:“那你去通报你们师父一声,说有浮屿的客人来,我先在你们这逛逛。”
钟华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我现在去找师父不是讨打?他为难道:“师父现在可能不太方便,要不你自己去找她?或者等等?”
苏铃殊嗯了一声,也没有太过在意,微笑道:“那我等等好了。”
看来不是什么大事,钟华如此想道。
他应了一声,道:“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便是。”
苏铃殊嗯了一声,身形微动便消失在了钟华面前,钟华一阵错愕,又是大高手?我被衬托得好弱小啊……
苏铃殊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在剑宗的最高峰。
遥遥望去,山岭如冠,飞瀑湍流似白带披挂,于高处一泻而下,于低处千回百转,其间摩崖石刻更如仙人落笔,遒劲无双。在一片雾色朦胧里,白鸟成群结队振翅飞去,像极了画卷中留白的墨点。
“山清水秀出名剑呀。”眉清目秀的少女如是赞叹着。
……
失昼城外的冰原上,风刀凛冽。
自雪山复苏之后,那片原本在极南处海面上漂浮着的冰原足足扩大了数倍,绵延无际得仿佛大陆。
而这片一望无际的苍白颜色里,是数十万座大大小小的冰山和数不尽的,身覆白色长毛,獠牙粗长的雪国怪物。数万年不见天日的日子未能让他们平静,那暴怒和嗜血仿佛是刻在了他们骨子里的东西,这是从血尸大阵中复生的代价,他们复生以后,心中最炽热的愿望,便是要将那座银白色的古城杀戮得干干净净。
这是失昼城的浩劫,也是雪国妖怪们复生的宿命。
而三年前,雪国重建,在那条后来被称为修罗道的,漂浮着数万冰山的冰海峡谷里,失昼城与雪国展开了第一战,那一战惨烈之际,若从高空俯瞰,那绵延数千里的雪道就像是流淌过雪原的血红色长河,其间横尸遍野,血水凝聚的湖泊里浮着无数腐烂的残肢,尸体,触目惊心。
第一战最终以失昼城兵败告终。四面受敌,力不从心,恐怖的气息如大雾一般漂浮在失昼城的上空,持续了很久。而这一情况一直到三个月后,二当家终于了结了夏凉国的事,万里迢迢渡南海归来,战事才稍稍有了些好转。
因为这是修行者的世界,通圣境往往具备一人横扫千军的力量,所以即使是倾国之战,双方顶尖战力的差异在其间的作用很是巨大。而二当家的归来,终于将天平稍稍掰正了一些。
那条著名的修罗道的尽头,一个怀抱拂尘的黑袍女子看了眼身前已经死去多时的巨大雪怪,她并指一挥,雪怪胸口的剑咻得一声飞出,在空中打了个转便落回了自己手中。
一个身披黑色战甲的男子小跑过来单膝跪地对着她行了个礼。
“找到雪人巢穴的线索了吗?”黑袍女子随口问了一句。
男子答道:“方圆千里已经找遍,未能寻到线索,我猜想,它们的老巢或许不在这冰原之上。”
“哦?那难道在海面下?”女子开了句玩笑,收剑腰间,挥了挥手中的拂尘,道:“清点一下尸体,带上伤员,即刻返程,走西面的冰原,那里地势开阔,不易被伏击。”
“是。那二当家……”
这位曾是夏凉国道观小道姑,如今是失昼城二当家的女人视线远远地眺去,那原本柔美的脸上似是覆着冷冽寒霜。
她身形微动,转眼便出现在了数里开外。
“雪山可敢现身一战?”
年轻道姑对着雪原冰冷放声。
那平静的语调落在冰面上却似惊雷滚地,带着节节轰响震颤向冰海之下。那冰面上的覆雪以她为中心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纹路,望上去犹如刀刻。
无人应答。
年轻道姑右手持着拂尘靠着左臂,左手掐了一个巧若莲花般的手诀,一道白芒飞逝出去,腰间剑鞘已空。
紧接着地雷轰动般的声响在雪原上响起,自年轻道姑面前,出现了一道笔直的裂痕,一直绵延到了数百里外,仿佛一剑要将这片冰原斩成两半。
依旧没有回应。
年轻道姑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地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那些与雪山融为一体,潜藏在冰雪之中的怪人蛰伏了许多,眼睁睁地看着道姑缓行而去,始终没敢出手。
一位二当家麾下的将军感受到那边传来的震动,迟疑片刻才面露笑容:“二当家大人越来越强大了啊。”
最近的数战虽然不大,但是都以胜利告终,虽然雪怪们的数量及其庞大,但是似乎只要雪山不亲自出手,失昼城便可不败。而无论大小大小战斗,二当家皆是不辞辛劳亲力亲为,虽然战争远远没有结束,但是他们似乎已经预见到,终于一日,那轮消逝已久的月亮可以重新悬在失昼城的上空。
一直回到月央殿之后,江妙萱的神情才渐渐舒展开来。
侍女们早已备好热水,热腾腾的雾气下漂满了淡蓝色的花瓣。
“你们退下吧。”江妙萱温和道。
侍女们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昏暗的房间里烛台摇影,江妙萱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她掀起淡红色的珠帘子,珠帘低响间,哗的一声,黑袍落地,接着衣衫一件接着一件地滑落地上,那刀削般挺拔的肩膀,背脊,浑圆饱满的娇臀,修长紧致的大腿,未着罗袜的素洁玉足雪莲般皎洁绽放,那浮凸有致的娇躯更似隔绝世外的清冷道观,在朦胧的水汽之间带着超脱烟尘的清澈曼美。
“如今雪族元气大伤,已经退拒数千里,雪山迟迟不露面究竟在等待什么?”
“在等那一位?”
“前日残月骤满,是大吉之兆,莫非有贵客拜访失昼城?”
“等到三妹那么战事结束,接下来或许就是漫长的对峙时期了。”
江妙萱想了想近日发生的事情,掬起一捧水,自肩头缓缓浇到了手背,温柔的暖意淹没了每一寸的肌肤,带着难得的温暖。
擦洗了一阵之后,她的手伸到了水下,冰蓝花瓣的遮挡下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江妙萱仰着脖子靠在浴盆边缘,神色有些微妙。
她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
沐浴许久,哗哗的水声里,江妙萱赤着身子走出了浴盆,水珠顺着她柔滑的肌肤滚落,留下了一路深色的水渍,卷帘出去,江妙萱抬了抬手,衣柜便自行打开,一件件衣衫刷刷地从柜中翻出,落到了她的身上,里住了她微微腾着雾气的诱人的胴体,她拢了拢湿润的秀发,随手用发带绑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露出了天鹅般秀眉的雪白脖颈。
檀香幽幽地烧着。
江妙萱打开了柜阁,取出了一份密封好的新信,拆开读了起来,她秀眉微微蹙起,旋即又柔和地舒展开来,嘴角轻轻翘起,将信放在了一边。
“进来吧。”
夕色渐深,苏铃殊漫步山道之上,紫色的长发在微风中拂动,白暂的肌肤上覆上了一层柔柔的光。
在这座高耸入云的寒山之上,山脚,山腰和临近山顶的地方皆有一座亭台,据说建造于不同时期,是数百年前裴语涵坐镇寒宫之时的一个规定,来问剑之人若可以走过一百招,便可在山上修一座亭,留下他们的名字。
石道的尽头是一座碑亭,上方由左到右书着四个字:寒山翠色。
走过碑亭,寒宫的檐瓦在视野里拥来,苏铃殊合上了眼,如合上了一幅秀丽的山水画卷。
她才迈过碑亭,已然睡醒了的裴语涵便好不突兀地出现在了面前,只似山水画中添了浅淡自然的一笔。
裴语涵看着她淡紫色的头发,眉头微微皱起,“绣衣族?”
苏铃殊行了个礼,道:“见过裴仙子。”
裴语涵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苏铃殊道:“正是。”
裴语涵有些警觉地问:“你和夏……嗯……师娘是什么关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苏铃殊有些被问住了,抿了抿嘴,道:“关系密切!”
裴语涵打量了她一番,道:“既然来者是客,那先进屋说话吧。”
到了碧落宫中,裴语涵为她沏了一盏新茶。
苏铃殊摸了摸桌角,有些微黏,目光向下,发现洒落着一些……瓜皮?那些瓜皮看着已经有一段时日,因为失水而发黄上卷着。
苏铃殊俯下身拾起了一片,问道:“这是什么?”
裴语涵看着捏着一片瓜皮的少女,目光微动,表情不变道:“之前吃了些瓜忘记清扫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难免有时会懒惰些。”
“你先与细说一下你和夏浅斟的关系吧。”裴语涵转移开了话题。
苏铃殊将大致的情况与裴语涵说了一遍,而到了裴语涵这一层境界的强者自然也一点就透。
“双魂分化大法?”裴语涵呢喃了一遍,道:“那某种意义上说,你就是我师娘?”
苏铃殊微笑道:“那还不见过师娘?”
裴语涵没有理睬她的玩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铃殊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裴语涵看了一眼名字,只觉得姓名之间自有钟灵毓秀之气,“苏姑娘,你找我何事?是师娘让你来的?”
苏铃殊摇头道:“夏浅斟和叶临渊还在闭关,我来找你纯粹是为了自己的私事,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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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语涵愈发好奇,“究竟是什么事?”
苏铃殊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在此之前,我想先向你打听一个人,然后你与我讲一些他的事情,可以吗?”
裴语涵问:“不知苏姑娘要打听谁?”
苏铃殊道:“如果他告诉我的不是假名,那他叫林玄言。”
裴语涵面色微变,缓了会才道:“他是我三弟子,苏姑娘打听他做什么?”
林玄言在世人眼里消失了四年多了,关于他的故事也越来越少,直至如今很少有人提起,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又是哪里惹来的情债?
她看着眼前秀美至极的少女,有些气恼,心想难不成天下的桃花缘都被你一个人占尽了?
苏铃殊道:“无巧不成书呀,既然裴仙子与他如此相熟,那就与我讲讲关于他的事吧。”
裴语涵没有再追问,很快将山下初见收入门中,一直到试道大会被妖尊带走的事都讲述了一遍,当然,其中一些少女不宜的都自动跳过了。
在被妖尊带去北域之后,裴语涵的说辞便是,再也没有见过他。
苏铃殊仔细听着,也时不时点一点头。
听完之后,苏铃殊好奇道:“裴仙子似乎对这个徒弟……有些不满?”
岂止是有些不满?裴语涵心中暗暗接话。
“我这个三弟子天赋极高,就是性情有些浮躁,而且总喜欢藏私,看上去总是带着些秘密,这些秘密即使是最熟悉的人他也不愿意分享。”裴语涵模棱两可地说道。
苏铃殊点点头,“我明白了。”
裴语涵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可以平静地说起关于林玄言的事情了,此间虽偶有心绪波动,但是也很快归于平淡。
苏铃殊低着头想了一会,道:“裴仙子,其实今天我来,是想送你一份礼物。
一份世界上独一无二,弥足珍贵的礼物。”
听到这样的描述,裴语涵下意识地蹙起眉头,道:“既然如此珍贵,那你自己留着便是,为何要转赠与我?”
苏铃殊微笑道:“东西越贵重,背后的责任也就越大,而我生性闲散且年纪尚小,所以想了很久,便想推卸这份责任。”
“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苏姑娘如此费心?”
苏铃殊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她的眉心之前微光细若游丝地亮起,一缕缕地显现在空气中,发着淡而神圣的辉芒。
那些微光渐渐凝聚起来,化作了薄而耀眼的一道残片,就像是一枚袖珍的太阳。
裴语涵感受其间纯粹而神圣的气息,敬畏之情发乎心间,有一种此物只应天上有的荒诞感,她越是观察,内心的震颤便越是剧烈。
“这……这究竟是什么?”裴语涵定定地看着那枚光斑,已然挪不开视线。
同样注视着它的苏铃殊瞳孔映照得一片明亮,望上去一片神圣的金黄。
“这是圣识。”
“圣识?”
“古代圣人留下的残识,据说里面蕴含着可以超越通圣的力量。”
“你为什么想将它赠送给我?”
“因为我信不过其他人。所以想来见见你。”
那枚圣识似是生出了感应,飞到了裴语涵的面前,绕着她周身转了一圈,似是在观察什么,最后,它停在了裴语涵的眉心之前,似是在问她要不要接纳自己。
裴语涵问:“得到了它会怎么样?”
苏铃殊道:“不会怎么样,就是可能……以后勤勉地救济苍生,做一个能让万民发愤忘食乐以忘忧的圣人?”
林玄言与江妙萱聊了一会,关于失昼城如今的情形,有多少可战之人,有多少隐秘强者,还有关于那片茫茫雪原的情况。对于雪山的实力,江妙萱也无法拿捏准确,但她极有自信地说,雪山最多与如今的自己旗鼓相当。
对于那一日,江妙萱青丝成雪入通圣他依旧记忆犹新,只觉得失昼城二当家当有如此风华。
说起往事,江妙萱笑着对他说,以后若是回去了,有机会去夏凉国便去拜访一下那个小道观,看看她指定的那位小观主有没有偷懒。顺便让她好好修行,清心经也要日日诵读,一日不可怠慢,争取活久一些,等师父我回去看她。
林玄言一一答应了下来。
季婵溪盘膝坐在床榻上,支着脑袋听着他们聊天,像根被太阳晒焉了的小草。
与江妙萱说的差不多了,林玄言忽然话锋一转,望向了季婵溪,“季姑娘到了二当家这里之后怎么没有回来过?都快一个月了,你陆姐姐有些想你。”
季婵溪撇了撇嘴,道:“我就喜欢呆在江姐姐这里,不行啊?”
林玄言笑道:“当然可以。”
接着,他望向了江妙萱,道:“我可以与季姑娘单独聊一会吗?”
江妙萱没有多想:“嗯,央月宫中有的是空闲的屋子,你们随意挑一间便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季婵溪望向了江妙萱,眨了眨眼,江妙萱好奇道:“怎么了?”
“没事。”季婵溪叹了口气。
林玄言对着盘膝坐在床上的黑裙少女伸出了手,语调柔和道:“走吧。”
季婵溪弱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支起了身子。
江妙萱看着少年少女离去的背影,抿着嘴唇笑了笑,没有太过在意,只以为是朋友之间的赌气。
林玄言挑了一件较为偏僻的房间,房间有些小,只放着一张垂着帘子的床榻,一张三凳环绕的圆桌,一橱衣柜和一架杂物柜子。圆桌中央摆放着一个青瓷胆瓶,瓶中一支水生的淡蓝色花卉摇曳生姿。
林玄言将床榻的帘子收到了两边的钩子上,坐在床榻边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示意季婵溪坐过去。
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过面的季婵溪有些敌视地看着他,道:“你找我做什么?”
林玄言笑道:“你不要装傻了,我们的条约不记得了,持续一个月,如今还有三天呢。”
季婵溪当然记得,当日在林玄言的威逼之下,他们在北府之中定下了一个不平等条约,条约规定,一个月内,自己须对他言听计从,若平日里惹恼对方或者还嘴顶撞,就要被打屁股作为惩罚,最可气的一条是,私底下,还要叫对方主人!
所以林玄言让季婵溪将三当家这里的情况告知江妙萱时,她一去不回,想要在二当家这里避难,把这一个月熬过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玄言果真一直没有来找她,直到她自己都觉得要大功告成之际,这个煞星却忽然登门拜访,还是一副想不到吧,我还是来了的表情,极其欠揍。
季婵溪犹豫了一会,道:“我当然记得。”
林玄言道:“那还不来乖乖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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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婵溪还是没有坐过去,道:“若是三天之后,你又逼我续约怎么办?”
林玄言摇头道:“这当然不会,我是言而有信之人,这一个月的约定不过是报复那被你欺负的三年,之后的日子我自然要报答你对我的照顾。”
季婵溪将信将疑道:“说话算数?”
林玄言道:“当然。”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示意季婵溪坐过来。
季婵溪只好冷着脸走了过来,捋了捋裙摆坐了下来。
季婵溪刚刚坐定,林玄言便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上身向下一扳,以一个面朝下背朝上的姿势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你做什么啊!”季婵溪恼怒呵斥。
林玄言伸手揽住了她的大腿,将她的大腿也放到了床榻上平放好,相当于她腰肢枕着林玄言的大腿,其余整个人平趴在床上,林玄言将她的身子向上稍稍挪了挪,道:“我只是履行一下条约上说好的事情。”
季婵溪恨恨道:“我一没有惹恼你,二没有顶嘴,也没有做其他事,你凭什么罚我?”
林玄言道:“畏罪潜逃大半个月,这便是最大的罪名。”
季婵溪生气道:“你耍赖!”
林玄言按着她的背腿,看着不停扭动身子的少女,笑眯眯道:“你现在认错,稍后说不定好吃点苦。”
季婵溪咬着嘴唇,出于尊严她自然不会轻易松口认错,见少女以沉默作为抗议,林玄言也不再犹豫,啪得一巴掌拍到了她柔软却又弹性十足的娇臀上,久违的清脆声响在小房间里响起,林玄言感觉少女的身子绷紧了些,一双大腿挺得直直的。
季婵溪趴在床上,胸口因为恼怒和羞耻而起伏着,她原本想留在江妙萱这里安心修行,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突破到通圣,然后给林玄言一个“惊喜”。
而如今她修行还未完成,这个煞星却先来了,自己也是堂堂大化境的修行者,居然要忍受这种小女孩的屈辱。特别是想起在北府时候,她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逗他的样子,如今她越想越觉得憋屈。
啪得一声,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精准得打在臀尖上,响声清脆,隔着裙摆便能感受到软肉微颤。
季婵溪银牙紧咬,像是在下什么决心,在第三巴掌落下之后,她开口道:“好,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她语调少见得软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猫,林玄言隔着柔软的裙摆捏了捏她的臀肉,道:“私底下要叫我什么,不记得了?”
季婵溪身子微微发抖,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开口道:“主人。”
“那连起来说一遍。”
季婵溪情绪在崩溃边缘,气若游丝道:“主人,我错了,饶了我吧……”
林玄言摸了摸她的头,“乖。”
季婵溪内心气得要炸毛了,不停地脑补着在林玄言身上扎满针的画面,嘴上还是服软道:“可以放过我吗?”
林玄言笑道:“当然不可以。”
说着,一巴掌又结结实实地拍到了她的臀瓣上,丰腴的臀肉与手掌撞击出悦耳诱人的声响。
季婵溪彻底生气了,她不再讨好林玄言,恼怒道:“你耍赖!放我下去!”
林玄言一边打着她的屁股,一边道:“现在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季婵溪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痛意,丝丝麻麻地钻进了身体里,她身子微僵,大骂道:“林玄言你不得好死。”
林玄言笑着拍打着她的挺翘圆润的娇臀,如今季婵溪已经十九岁了,相比三年前身子发育得成熟多了,一双玉腿也更为笔挺修长,光洁诱人,那娇臀的手感自然也比之前要好了许多,拍打之间他仿佛能隔着黑裙看到少女美丽颤动的臀肉,配合着她一脸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更是极大的快意和享受。
林玄言忽然加大力气,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谁不得好死?”
“你……”
林玄言又打了一巴掌,“再说一遍。”
季婵溪极有骨气地骂道:“你!你个混蛋,疯子,白眼狼!”
回应她的是屁股又挨了三个重重的巴掌。
林玄言见她不说话了,调笑道:“大小姐,怎么不骂了?继续呀。”
季婵溪咬牙切齿地低着头,身子绷得像是一根弦一样。
林玄言忽然撩起了她的裙摆,顺着光滑的大腿将柔软的裙摆推了上去,一直推倒腰间,露出丝薄亵裤包里的雪腻翘臀,翘臀之上绯色一片。
季婵溪回过神的时候只感觉屁股凉飕飕的,她知道林玄言已经将她的亵裤都剥了下去,此刻自己的下体落在他的眼中,已经是光溜溜的一片了,屁股上应该还有巴掌印吧……丢死人了。
林玄言第一眼便注意到大腿之间夹着的粉嫩颜色,林玄言本想伸手去拨动一番逗逗她,但还是没有付诸行动,只用揉了揉她通红的娇臀,道:“再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
季婵溪哪里会信他的鬼话,“要打就打,少废话!”
林玄言笑了笑,“季大小姐果然女中豪杰。”
季婵溪冷冷地哼了一声,对于他的夸赞表示不屑。
林玄言道:“四年前试道大会你那般调戏我,然后一走了之,当时我就在心里想要强奸你一百遍,但那委实不妥,就换做你屁股挨一百下吧。”
说着,林玄言左右开弓,对着那微微抬起的雪白屁股惩戒起来,打得臀肉乱颤,啪啪作响。没有了衣裙的阻隔,季婵溪的嫩臀颤动的波纹在眼中真实地震颤着,犹如在狂风中花枝乱颤的娇美花蕾。
急促的巴掌雨点般落了下来,毫不怜香惜玉,打得季婵溪痛呼出声,只好不停地摆动小腿来缓解一些疼痛,而比疼痛更烦人的,是心理上的耻辱折磨。
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她在打屁股的时候,心湖竟然也同时震颤起了波纹,那些波纹上还幻化出许多绮艳的画面,随着娇臀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她清丽的容颜微红,心跳也越来越快,竟像是在享受这种痛苦而欢愉的过程。
“小姑娘不听话就要挨打。”
露台上月色如水,肌肤间的丝丝燥意也被清凉的微风带走,在这个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地方,只要凝立月色之下,人的心绪却总能得到平静。
若是从上方俯视,央月宫便像是一个缺了个小角的满月型宫殿,庄严而巨大地簇拥在群楼之间,相比孤耸如峰的下弦殿更有端重之气。而从这个露台向下眺望,就像在俯看一张失昼城地图的一隅。
林玄言倚着纹理精致的栏杆,望着天上孤悬的那轮月亮,缓缓开口:“在神话传说里,那轮月亮曾经是某一颗要落往失昼城的陨石,但是有圣人以神力将它悬在了半空,将一场灾祸变成了失昼城永远的光明。”
季婵溪不以为然道:“关于月亮的故事,这一个月里我听过不下十个版本。”
林玄言问:“那对于失昼城你怎么看?”
季婵溪道:“如果没有战乱,会是个很美好的国度。”
林玄言道:“但你还是不喜欢这里。”
季婵溪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玄言眨了眨眼,“猜的。”
对于他这种说话方式,季婵溪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她看着央月宫周围的建筑,银白色的屋瓦反射着薄薄的光,林道之间都是针状叶子的白色大树,似一捧捧盛开的雪卉银花。触目所及的所有场景,都像是定格在了某条光阴的长河里,带着永恒而静谧的美。
两个人安静地看了会失昼城冰雕般静美的景致,林玄言忽然问:“等到下次大战,你会陪江姑娘去吗?”
季婵溪理所当然道:“为何不去?修者以战养道是常态,况且收集亡灵对我裨益极大。”
林玄言道:“会很危险的。”
季婵溪竟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废话?”
林玄言认真道:“雪山很强,以你现在的境界很危险。或许你会一直跟在二当家身边,这样固然安全。但是这些天,我越来越不安了。”
季婵溪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林玄言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神缥缈,像是在盯着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我能感受到一位故人的气息在渐渐浓郁,就在那片冰原之上,我不敢确定他到底是谁,但是我一定见过他,甚至很熟。连我都有些恐惧,所以在我还没有找到那座神宫之前,可以先不去吗?”
季婵溪不解道:“你不是说,前世凡是死在你剑下的大妖,你对他们都会有天然的压制吗?难道……”
林玄言颔首道:“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有种预感,他甚至没有死在过我的剑下。所以我想不通,他到底是谁?”
沉默片刻,季婵溪才道:“嗯。到时候我会小心的。”
“你若是执意要去也行,我会跟在你身边时刻准备英雄救美的。”林玄言开玩笑道。
“滚。”季婵溪没好气道,“谁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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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也没有多做劝说,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对了,你拒绝三当家是因为不喜欢还是别的?”今天的季婵溪好奇心有点重。
“啊?”林玄言忽然被打断思路,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迟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首先,三当家是很漂亮,我对她也确实有恩,其实那天她来找我时候,我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我将她救回失昼城之后,也有想过她会对我心生爱慕暗生情愫。但那并不一定是喜欢,或许只是出于对我的感激,只是受了话本桥段的影响,觉得无以为报便唯有以生相许。三当家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是她跟着我是不一定会快乐的,很多萍水相逢看似美好,但这种美好也只是因为,相逢仅仅是相逢。更何况我与她不过认识不过数日,这对静儿也太不公平了。”
说完之后,林玄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她死缠烂打,我还是可以勉强接纳的。”
这让好不容易因为上一段话对林玄言改观了一些的季婵溪又默默翻了个白眼。
过了会她才道:“所以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对吗?”
林玄言道:“自然,人常说两情相悦,天造地设。诗文里也有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千古美句。”
“金风玉露……”季婵溪咀嚼着这四个字的含义,继而问:“那金风在喜欢玉鹿的同时,还会喜欢其他鹿吗?”
大小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林玄言无奈地看着她,季婵溪也看着他,神色认真而无辜。
林玄言只好答道:“当然有可能,事实上许多凡人结成婚姻,只是因为在差不多的年纪遇到了勉强合适的人,人的寿命很短,没有太多时间去挑挑拣拣,相伴一生的未必是多喜欢的人。但是修道之人不同,我们的寿命要远远比一般人更长,所以我们会更加有耐心,去等待命中注定的,可以陪伴冗长修道岁月的道侣。”
季婵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在喜欢陆姐姐的同时,还会喜欢其他人吗?”
林玄言笑着说,“当然啊,比如我就一直很喜欢季姑娘啊。”
季婵溪冷哼一声,别过了头没有接话,只当他是调笑自己,过了会,她忽然听到林玄言开始自言自语。
“静儿在我心中当然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温柔大方,善良体贴,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季婵溪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心想你幻听了吗?我问什么了?你在说什么?不过很快,她便知道了原因。
林玄言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原来你和季姑娘在这里,我找了你们好久。”
……
之后的半个月里,林玄言随着陆嘉静继续去寻找传说中的仙门府邸,季婵溪则选择留在江妙萱那里修习道法,争取早日破开瓶颈。
这次找寻林的地方都相对更为危险,有的地方甚至存在着光阴的乱流,一深入其中,便会看到无数过去的场景,稍有不慎便会彻底迷失。而有的地方连通着沸腾的熔岩,熔岩中甚至还生有背脊嶙峋的高温异兽,似也是龙族的后裔。在一片秘境之中,林玄言和陆嘉静甚至找到了许多失昼城上古的石碑,可以补全一部分失落的历史。
而那口据说藏有大蛇后来被封印的枯井,林玄言也亲身跃下去探索了一番,也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他几乎敢确定,那位觉醒了的少年曾与自己有过死战。
如今地图上剩下的地方只有两处,但是那两处都在距离失昼城较远的海外,一处是海底的,如无底洞一般的秘窟,一处是一座海上孤岛里的远古遗迹,据说残留着许多亡灵军甲。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去那座相对不那么危险的孤岛。但是如今外面危机四伏,那片黑色的大海上埋伏着许多海妖的眼线,虽然他们很难造成什么真正的威胁,但若是蜃吼和白陆伏得到消息,铁了心要杀自己,那还是会非常危险。
但是大战在即,林玄言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到通圣的最顶峰,不然他没有信心可以与那位故人抗衡。
“那就先去这座亡灵海岛?”一番商议之后,陆嘉静做最后的确认。
林玄言点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去那里。”
“这是一个半月以来,你第十二次与我谈直觉。”陆嘉静淡淡道。
林玄言诚恳道:“这次不一样,这次的直觉尤其强烈。我是天生剑灵,灵物对于祸福凶吉都会有冥冥中的感应。尤其是……”
“停。”陆嘉静一手手掌顶着另一手手心,示意他别说了,“我信你就是了,明日动身便是。”
“你知会过三位当家了吗?”
“三位当家当然知道我们在寻找秘府的事情,大当家还特意赠了我一张玉牌,只要捏碎它大当家便会第一时间赶到。”
“若有大当家保驾护航,那确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对了。”陆嘉静忽然道:“你知道那位大当家真容是什么样的吗?”
林玄言早就与大当家见过,但是那时大当家始终带着大大的黑色斗篷,只能看见一点尖而圆润的下巴,而其间散落出来的发丝不同于其他人的银亮,而是一种纯白如雪的颜色,他自然也很好奇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究竟是什么样,只是既然她要带着斗篷,他便也不好意思让对方摘下。如今听到陆嘉静提起,他自然很感兴趣,连忙问:“什么样的?多漂亮?”
陆嘉静有些神秘地对他说,“她长得很像我们都认识的一个人。”
林玄言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连忙问:“谁?”
语涵?不应该。季姑娘?明显不是一个风格。难道是那位轩辕夕儿?
陆嘉静有意要卖一些关子,她微笑着看着林玄言急于求知的眼神,很久才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说:“邵神韵。”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林玄言汗毛倒竖浑身发冷。
……
幽灵海岛藏在一片灰雾的深处,其间崖石嶙峋,如龟背上耸起的一座又一座小山,幽灵岛外海风如刀,而岛上却平静地骇人,唯有那些灰雾之间弥漫着终年不会散去的瘆人死气,而岛上看上去林叶茂盛,可那些林叶色泽皆是灰白色,如被火焰焚烧而过却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偏偏这些灰白色的树木依旧固执地生长着,如地狱夹缝中生长出的死木。
陆嘉静唤出青莲探寻了一周,皆没有发现有阴魂鬼物的存在。
事实上放眼望去,海岛之上确实看不到任何生命,甚至死灵的踪迹。
“这片碎石道很久以前好像是台阶。”林玄言打量着一条枯林之中斜着向上的石道,猜测道。
陆嘉静道:“绫音告诉我,这座海岛原本便是圣所,只是在一场大战中被毁去,而死于此处的邪神永永远远地诅咒了这片土地,所有到访者都会被污染成为新的邪灵。”
林玄言听着她的描述,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在所有的传说里,人们总喜欢用一些夸张的手法,而这段传说里,真正有用的信息只是这里可能藏着邪神。
“过去看看。”林玄言迈上了石道。
才一走上石道,林玄言和陆嘉静便对视了一眼,脚刚踏上石道之时,他们便感受到了有许许多多的眼睛望着自己。
陆嘉静清叱一声,青莲破入周围的密林之间,紧接着群鸟振翅的声音便在林间响起。
灰雾翻滚如怒,在白陆伏喝出林玄言身份之后,亡灵海岛周围所有的雾气都向着海岛缓缓流淌过来,望上去更如黑压压的城墙。那些白骨海鸟哗啦啦地振翅飞起,聒噪如群鸦乱鸣。
白骨巨龙的身躯小山般缓缓蠕动着,一双金火燃烧的眸子自始至终都盯着林玄言。
“你便是三尺剑?”白骨巨龙展开了些身子,它的身躯中央,大片的肋骨断裂粉碎,嶙峋的骨架上泛着森然的光,那是被一剑摧成的巨大伤疤。“难怪你的气息如此熟悉。”
林玄言摇头笑道:“龙王前辈说笑了,三尺做的事情,和我林玄言有什么关系?”
林玄言还补充了一句,“况且,我与琉璃宫主也认识,还算是朋友。”
白骨巨龙冰冷地看着他,似是在甄辨他话语的真伪。
高崖上的白陆伏同样显化出巨大的真身,他的腰部之下全部化作了章鱼一般的巨大触手,那些孔武有力的粗大触手一半将身子锁在悬崖上,另一半则高高抬起胡乱舞动着,如一条又一条竖起身子的巨蟒。
“与他废话做什么?”白陆伏道:“方才那女人捏碎了南宫的传讯玉牌,幸好本王早有防备,南宫一时半会寻不到此处。杀了他们。”
杀字如爆竹炸起。
所有的‘巨蟒’一下子拔高了数百丈,疯乱舞动,将灰雾搅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旋涡,如上古时代狂蛇的舞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若不杀他,只怕你们的宫主大人,世间最后一位真龙将来也要死在这小子手下。”白陆伏厉声大喝,一条条粗大无比的鞭子啪啪拍落下来。
林玄言也没有为了博取白骨巨龙的信任再多解释,他没有信心杀了他们,但是他至少觉得可以拖到南宫到来。
林玄言手掌虚握身前,如其间藏着一柄剑,他左手并出二指,自右而左抹过,身前的那片虚空里,无名的焰火猝然烧起,他握着这柄火焰凝成的虚无长剑,身形矫然跃起,在空中不停地变幻方位,辗转腾挪之间无数被斩断的雪白触手坠落下来,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感受到了林玄言的剑意,白骨巨龙不在犹豫,他瞳孔中金焰浓烈到了极致,它的身子像是上万年不曾舒展,才一活动,骨骼之间的爆裂声鞭炮般一节节地炸响。
龙吟声潮洪般响彻峡谷,恐怖的龙息朝着林玄言和陆嘉静喷涌而去。
陆嘉静身形飞速后退,尚且化境巅峰的她知道,这种战斗还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应付的。她只是快速掐诀,一朵朵青莲在她周身缓缓浮现,化解那些毒蛇般纠缠而来的龙息。
陆嘉静湛青色的身影在那片灰白密林之中腾挪辗转,宛若灵巧的小鹿,而林玄言借着一根又一根的巨大触手,在空中不停跃动身影,剑气喷薄间,他闪电般地向着白陆伏靠近着。
他知道,自己那日将白陆伏伤的极重,短短一个半月,他的伤势定然未曾痊愈,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白陆伏打得无法再战。
那些触手被斩断之后,碗口大的伤口浓汁喷涌,很快又有新的触手生长出来纠缠向林玄言,不死不灭一般。
林玄言匆匆看了一眼龙息之中躲闪的陆嘉静,双手持剑,身子一沉,蓄势之后骤然发力,身子一下子越到了空中,如徘徊觅食的苍鹰,剑上的焰火越燃越旺,犹如艳阳。
这与当初裴语涵雪原上对战白折的第一剑如出一辙,只是剑意之纯粹,剑气之充盈皆要更胜前者。
白陆伏神色凝重。
所有的触手长鞭皆收拢回了身前,将他一层层地包里起来,就似一朵含苞待放的雪白花卉。
在触手收拢的同时,那‘花苞’的中心,一道雪亮的光线如铁箭直射而出,直射林玄言。照理说这种笔直的攻击轻轻侧身便能躲开,林玄言却偏偏有种身子被力量牵引无法动弹的感觉,所幸他也未想着闪躲。(
)
剑火熊熊燃烧,拖曳着灼热的气浪,直接对着那道雪白光浪切了下来。
在剑气与白光撞击的那一刻,天地震颤不安,灰雾如被巨石砸入的海浪,自中心向着四周散开,大片大片的死木林伏了下去,顷刻间被碾成齑粉,在剑气和浊浪之间荡起大片的烟迹。而白陆伏所依附的那个崖石更是破裂塌陷,无数碎石哗啦啦地向着峡谷中滚落。
林玄言剑目苍白如雪,冷漠得如一柄旷绝人间的兵器。
他握着那柄燃烧的剑,逆着那白光的巨浪,笔直地切割了下去。
如白色巨箭般的光被斩成了两半,林玄言的身影破开白芒坠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双手抵着剑柄插下的姿势,他周身的空气震颤不已,宛若剑鸣嗡响。
白陆伏暴怒的声音同样响起,在那气息的牵引下,周围所有的巨木都被连根拔起,向着林玄言砸了过去,而这些山石树木为触及到林玄言便被剑气碾成了灰烬。
再一次的碰撞。
林玄言手中的剑已然扭曲得变形,望上去像是捏着一截蛇矛。
但就是这随手凝成看似简陋的剑,正在破开白陆伏最后的防线,似要一剑将他斩成两半。而白陆伏的触手看似柔软,在摆出防御姿态之后硬如盔甲。
“一,二,三……”
林玄言在心中默默数数。手中的剑一点点磨开白陆伏的防线,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身后龙吟声骤然响起。
林玄言余光一瞥,躲闪中的陆嘉静被龙尾扫中,身前青莲破碎了数十朵,她犹在强撑着坚持,而那巨龙穷追不舍,尖锐的肋骨刮擦过山石岩体,留下了一道道恐怖的沟壑。
只差十数息林玄言便可以破开白陆伏的防线将它重伤,可他当机立断折身而返,手中剑火脱手甩出,向着白骨巨龙的那片断裂的肋骨处砸去。
白陆伏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似是早有预料,他丝毫不顾自身的伤势,厉啸声中,盈满浊光的一拳向着林玄言的背脊方向砸去。
在林玄言折返的那一刻,陆嘉静也心有灵犀地放弃了和白骨巨龙周旋,那些青色的道法莲花化作了一柄柄小巧的飞剑,绕过林玄言,撞向了白陆伏追击的一拳,啪啪的炸裂声中,两者皆破碎成灰。
林玄言的剑目已然复原,他匆匆和陆嘉静交换了一个神色,两个人心中了然,交换了方位,由陆嘉静去拖住受伤的白陆伏,而林玄言则先逼退白骨巨龙。
白陆伏望着那青莲飘舞,气质谪仙的青裙女子,在扫视过她身材曲线之时眸底更是燃起了一丝狂热而隐晦的火,但是这道火很快被强烈的杀意掩盖了过去。
若是有可能,他绝不会怜香惜玉,而是第一时间杀死对方,逼得林玄言剑心大乱,然后在南宫到来之前与白骨龙王合力宰掉林玄言,然后他再立刻离开,残局就交给这头困于海岛的龙王,让它去承受那位大当家的怒火。
而这座孤岛,他早已借助蜃珠遮蔽了天机,打乱了空间原本的秩序,大海茫茫,即使是南宫也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寻到此处,而白陆伏也有信心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这场战斗。
若是事先通知蜃吼,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必杀之局了。
但他心知肚明,自己与蜃吼,不过是被时局捆绑在了一起的死敌,等到一切结束,他们依旧会有生死一战。
这份大机缘,他怎么可能会与死敌分享?
白陆伏双目赤红,巨蟒般的身躯向着陆嘉静狂乱拍落,每一鞭都带着横扫千军的充沛力量。
陆嘉静穿梭躲闪着,衣袂翻飞,青色的道裙紧贴身躯猎猎作响。
她清叱一声,三十二道湛青色道剑凭空悬浮身侧,姿态各异,有的小巧玲珑,有的大朽不工,有的锐如麦芒,有的钝如断剑,每一柄剑,皆是陆嘉静在北府之中精心温养,如今一并展露,如三十二只夏蝉于高枝振翅,放声长嘶。
相比对阵白骨巨龙时的守态,此刻的陆嘉静如泉水之中捧洗出的名剑,锋芒毕露。
白陆伏不明白她的愤怒来自哪里,只是在他眼中,再强大的化境都不过是通圣之下。
既然是通圣之下,凭什么对我出剑?
而陆嘉静身后对岸的那片悬崖上,白骨巨龙与林玄言的身影已然碰撞了数百次,剑鸣声清脆如玉佩相击,缭绕的剑影中,林玄言的出剑的速度快到了匪夷所思,他仿佛化体为剑,举手投足之间剑气纵横,对着白骨巨龙一阵狂轰滥炸。
被琉璃真名唤醒的古龙本就是白骨架子,纵有通圣境界作为支撑,没有了那副龙族坚韧的皮囊,在对抗这世间最锋锐剑气之时难免力所不逮,被逼得步步退让,许多龙骨甚至被直接斩落。
可同境之间,杀人极难,林玄言看似处处压制,但是要短时间内摧毁对方难如登天。
而另一边,陆嘉静与白陆伏的战斗堪称惨烈。
哪怕旧伤未复又添新伤,白陆伏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在战斗中被一个化境修行者压制,而对方偏偏还是个女子。
三十二道剑中,陆嘉静只以八道为守,其余二十道化作一条条青色的烟迹,螺舞缭绕之间穿刺过层层阻碍,斩向白陆伏,此刻白陆伏现出本体,虽然身形巨大又有用之不竭的手臂,但是在灵巧度上绝对比不了陆嘉静,陆嘉静穿飞如蝶,每一次落剑都必有一条触手被斩落,她甚至以触手为道,极速奔跃,每次落脚都是蜻蜓点水般迅捷,而那剑意却越来越厚重,转眼间势若雷霆。
林玄言瞥了那里一眼,神色凝重,他原本的意愿是让陆嘉静防守拖住便好,但是他知道,为了南绫音的事情,她怒气极大,面对白陆伏自然难以平静,想要以自己辛苦温养三年的飞剑去试一试能否斩杀这头侮辱了南绫音清白的大妖。
但是身在通圣的林玄言心知肚明,哪怕白陆伏此刻身受重伤,这依旧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知为何,林玄言无端地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某个故事:师妹被山贼抓去侮辱,师姐孤身去救,也落入敌手。
他有些头痛。
这些女人平时看上去很精明,怎么关键时刻比我还冲动。林玄言一剑轰向白骨巨龙,做出一副要不死不休的模样,而下一刻,他身子便飞速后撤。
而另一边,白陆伏赤红的眼睛里,陆嘉静一身青裙,飞剑喋血近身的身影愈发清晰起来。
“自投罗网。”白陆伏心中冷笑。
林玄言看着那张脸,首先感受到的是典雅与端庄,其次是大家闺秀一般的贵气。她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不属于凡尘的花,随着天上的风徐徐落向人间。而那几与发色相当的白暂肌肤也似有柔柔的光,那略带笑意的眸子清澈而沉静,盈满了失昼城万古无垠的幽幽夜色。
女子腰肢纤细,玉峰挺拔,那一身绸滑的黑袍也似洒着点点星芒,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南宫望向他的时候,林玄言看到的不是美,而是舒和与平静,犹如置身在浅浅的溪流里,但是稍一抬眼,便可看见两岸花海绚烂无双。
陆嘉静也看着南宫,作为女子的她也心悦诚服道:“大当家真不愧为第一美人。”
南宫轻轻摇头,柔声道:“陆姑娘谬赞了,不知接下来二位要去何处?”
林玄言收回了视线,取出了那张南绫音标注的地图,道:“这是最后一处,月海中的那处无底洞。”
南宫接过地图看了一眼,柔柔地笑了笑,道:“此处我百年前曾去看过,并非真正的无底洞,而其下,是一座荒芜已久的宫殿。”
“宫殿?”
南宫点点头,解释道:“那座宫殿没了原主人坐镇,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满地流光溢彩的砖瓦和一些崩塌的石柱。那座宫殿极大,我只是粗浅地转了一圈便离开了。”
莫非是琉璃宫的遗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秋鼎让我寻找的,便是那座琉璃宫?林玄言心中一个激灵,连忙道:“大当家大人可以随我们再去一次吗?”
南宫温和道:“那方圆百里了无生迹,皆是废墟,应该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林玄言道:“我们已经找了四十余日,最后一处没有不去的道理,若是大当家琐事繁忙,我们自己去便是了。”
南宫静思片刻,点头答应,“也好,我带你们再走一趟,不知为何,对于那一处,我心中总是有种异样的抗拒感。”
林玄言立刻想到了方才,那白骨巨龙所说的话,大当家的身上带着龙族的气息?难道她的出身与龙族有关?
南宫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微笑道:“三万年来,我魂魄轮转了数次,对于那不知多少世之前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兴许三万年前,我的出身与龙族相关,但是前尘已缈,无论如何,此时和未来的我皆会为失昼城当家。”
一旁的陆嘉静点头笑道:“那就有劳大当家了。”
“陆姑娘不必客气。”南宫笑容柔和。
说着南宫转过身,腰侧的手微微抬起,掌心对外,一圈又一圈的月轮带着繁复的花纹涟漪般漾开,终年笼罩着岛屿的灰雾渐渐消散,月色清澈地照了下来。
“跟紧我。”
南宫才一出声,身形便已到了数十丈外,而她经过的地方,亮芒点点。
这便是星移步?林玄言看了一眼那稍纵即逝的光点,拉着陆嘉静的手,紧随其后。
陆嘉静在握剑之后身子虚弱至极,无法调转法力跟上,即使是被林玄言拉着手也有些吃力,林玄言自然也察觉出来了,看着她笑问道:“抱还是背?”
陆嘉静没有回答,如今有外人在,若是被抱着走太丢人了。她走到林玄言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趴了上去,丰满的酥胸压上了他的后背。(
)
“抱紧了。”林玄言扶着她的大腿,话音一出,身子便冲了出去,快如飞剑。
海风拂面,带着咸涩的腥气,瘆人而阴冷。
陆嘉静靠着他的肩膀,搂紧了些,她望着不远处南宫斗转星移的背影,黑衣白发,身段柔和曼妙得难以言喻。
“漂亮吧?”陆嘉静低声问道。
林玄言笑了笑,熟练回答道:“若不是还有静儿,我就要以为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陆嘉静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
“那……和妖尊确实有些像吧?”
“眉目上是有几分相似。还有……”林玄言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陆嘉静下意识地问。
林玄言道:“兴许是我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她的打架方式,太像邵神韵了。”
陆嘉静眸子蓦然睁大了些,经过他的提醒,她很快回想起方才杀白骨巨龙时的场景,那平日里端庄柔和的女子如杀神附体,不借任何兵器,每一道劲力都是发于拳脚,那看似一力降十会的莽撞路子里,又夹带着许多恢弘意象,拳脚之间大气磅礴,如陨石成雨沱沱泻下,足以生生凿破京观震颤天地。
与当日试道大会,邵神韵连破十三门入城一观的气势十分相近。
陆嘉静与他对视了一眼,喃喃道:“莫非……”
她也没有想好要莫非什么,只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或者太过凑巧,希望林玄言可以把话接下去。
林玄言很没有灵性地看着她,问:“莫非什么?”
陆嘉静思虑片刻,一时间也拿捏不住思路。前面的南宫身形忽然慢了下来,她疑惑地看着两人,缓声问道:“你们方才……说我像谁?”
陆嘉静坦诚道:“如今的北域妖尊,邵神韵。”
南宫点点头,思索道:“我听三妹说起过她,她也曾说那位妖尊姑娘与我几分神似,但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林玄言犹豫片刻,还是说道:“那位妖尊姑娘便是三万年前琉璃宫的主人。”
“琉璃宫主尚存于世?”南宫沉静的眸子也不由泛起了波澜。
林玄言注视着她的眼睛,道:“兴许你们前世相识。”
南宫茫然地嗯了一声,对于不知道多少世之前的事情,她自然记不得,也不会特意去在乎。但若是遇到当年旧物,触景生情,她兴许能打开尘封的记忆,回想起一些当年的往事。
“难怪当年我前往琉璃宫,会生出一种熟稔却痛苦的感觉,当时我未敢多加探寻便匆匆离去。”南宫喃喃道:“今日若非你们,或许我今生都不会重踏入那琉璃宫中,莫非这便是缘?”
林玄言笑了笑,“或许是命。”
海面上,一道月华伴着剑气呼啸而过,分出两道深浅不一的浪流,朝着某处黑漆漆的海水中坠了进去。
鱼群惊散开来。
光滑无鳞的鱼身反身着月华与剑光,一下将那一片深邃的海域照得雪亮。
海水之中,林玄言的视线扫过过去,海底下,某一处的颜色要比周围深邃黑暗许多。
那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南宫以心神传音道:“便是此处,随我下去。”
一道月华照亮了漆黑的洞口,许多本来趴在洞口岩石壁上的海螺蚌类纷纷合拢了身子。
林玄言亦手掐剑诀,一道无形的剑气瞬间催生,罩住了林玄言和陆嘉静的身子,护着他们坠入那洞穴之中。
“此处洞窟深不见底,还使用了空间秘法折叠出无数轨道,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其他通道回到海面,跟紧我。”南宫话语穿透海水,清静柔和,不掺丝毫杂质。
周围的石壁开始簌簌作响,似是什么古老的秘阵生出了感应。
“这些应该是三万年前遗留下来的,阻挡误入者的阵法,但被海水浸泡万年,早已形同虚设。”南宫解释道。
两道光影向着洞窟深入笔直滑落,如海水中划过的两道极光。阵法破碎的声响噼里啪啦地在海水中炸着,完全无法阻挡这两位入侵者。洞窟越来越宽敞,两侧的壁垒上时不时可以看见大片的森森白骨,那些白骨深深第陷入岩体之中,望上去极其沉重,像是鲸鱼的肋骨。
而越往深入,嶙峋白骨越是犬牙交错,密密麻麻如海草一般,其间更有数不清的刀剑盔甲,只是俱已腐朽。
又坠行了许久之后,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洞窟,马蜂窝一般相连着。南宫随手唤出了一道白光,在其上周旋片刻,便锁定了某一处,她身形一动,向着那一处探去,林玄言跟了上去。
海水沉重的压感顿时消失,才冲入那洞口,便进入了一片无水的领域,应该是接近海底的龙宫了。
传说中龙王居住在海底的最深处,他们为了保存许多从各族掠夺来的珠宝美玉,会创造出许多无水的空间贮藏她们,防止它们变质腐烂。
而此处非但没有珠光宝气,反而弥漫着一副腐朽的气息。
两边的石壁上,还存有许许多多的小洞窟,其间存放着大大小小如棺椁一般的盒子,盒子早已被打开,其间的宝物也被劫掠一空,甚至宝盒上的珠玉雕饰也被挖取带走。
林玄言经过那些宝盒时,不过是稍稍泄了些剑气,那些早已腐朽,只是空有架子的盒子纷纷破碎崩塌,化作一滩又一滩烂泥般的木屑。
又穿行了半个多时辰,眼前豁然开朗,那是无边无垠的海底,入目满是幽蓝的光。
从上空俯视,一大片崩塌的建筑鳞次栉比地铺在地上,上面生满了黑色的藻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生物。
巨大的幽蓝空间下,浓烈得化不开的死意笼罩着这片宫殿的废墟,那些流光溢彩的破碎瓦片,如一只只自海底仰视的,幽幽的目光。
南宫停下了身形。
“这便是琉璃宫的遗址。”南宫平静的声音微有起伏,她用手轻轻揉了揉胸口,似是有什么压抑着,让她觉得抗拒。“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林玄言微异问道。
南宫雪白的长发散在肩上,那温柔秀逸的容颜平和而悲伤,她缓缓环视了一周,什么也没有看到。那光阴漫漫的长河流淌了万年,昔日的繁华早已轰然坍塌,似乎连满地的碎石瓦砾都已厌倦诉说当年的故事。
林玄言和陆嘉静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没有出声打扰。
过了许久,她回过神来,眸子里盈着秋水,“你们之前与我说……那位琉璃宫主,还活着?”
林玄言答道:“若这些年未发生什么大事,那她应该还活着。”
南宫目光闪烁,自语道:“是了,她有龙树之心,如今天下何人能够杀死她。”
陆嘉静秀眉轻蹙,试探问道:“莫非大当家与那妖尊过去相识?”
南宫犹豫片刻,也未加隐瞒,她缓缓踱步,目光却始终望着手中那件红浪翻滚的嫁衣,清冷的眸子里也像是燃起了星火。
“我也记不真切了,但她……似是与我有旧。”
林玄言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们应该不是仇敌,但龙族的长公主和如今失昼城的大当家能有什么关系?纵使数代转世,追溯到当年,她也应该才刚刚出生才是,为何能与邵神韵相识?
陆嘉静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南宫,声色柔和道:“等到南海战事结束,你随我们回去寻她便是,她对于当年的记忆,似乎还记得很清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南宫轻柔颔首,星眸微阖,篡紧了嫁衣抵在剧烈起伏的胸口,竭力平静道:“嗯,如今先不想这些。”
她望向了林玄言,问道:“这里有你要找的东西吗?”
林玄言不知道那一丝感应是不是来自那座神秘的宫殿,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嗯。我能感觉到它就在这里。但是不知从何找起。”林玄言看着方圆百里的荒芜废墟,无奈道。
陆嘉静也面露忧色,先前那场海岛大战太过瞩目,他们的行踪很有可能被发觉,此处探访琉璃宫,本也打算浅尝辄止,未曾想真在此处寻到了线索,但是方圆百里,难道要一寸一寸地找寻?若真如此,怕是要耗费数日不止。期间海妖雪族乘虚而入,攻打失昼城,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此时,一个不属于他们三人的声音在海底幽幽响起。
“你们在找什么?”
那个声音冰冷如死,透过冰凉的海水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本在勾连圣识想要再做探查的林玄言震住了,似是有寒冷的气息在体内升起,冻结了他的每一寸思维,但同样极短的时间,他幡然清醒,警惕的望向了四周。
而南宫与陆嘉静身子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目光快速地转动着,搜寻那个说话的身影。
“我在这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少年般的嗓音,却带着沧桑的情绪。
林玄言向着那一处眺望过去,在距离他们数百丈的地方,立着一个白骨堆积成的王座,一个黑衣白发少年模样的人坐在王座上,翘着腿斜着身子,一只手支着下巴,他的目光穿越遥远的距离锁定了他们每一个人。
“是你?”南宫已然叠好嫁衣垂在臂弯之间,另一只手手心向外抬至腰前,一个繁复的月轮图案于掌心若隐若现。
林玄言向侧前方移了一小步,护在陆嘉静的身前,如临大敌。
无需确认,林玄言也敢肯定,此人便是南绫音口中那个,打伤了南宫的少年。(
)
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早已预料到了我们的到来?若真是如此,那洞窟之外,海妖怕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黑衣白发的少年手指轻轻敲了敲白骨王座的桌沿,那些白骨在他的敲击下悬浮了起来,一根接着一根,首尾相连,竟连成了一条破碎的白骨大蛇,少年坐在蛇头上,驱使着骨蛇碾过废墟,来到了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大当家大人,好久不见,昔日我未苏醒之时,每个月您来院中探望我们的日子,便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少年柔和的笑意里带着说不出的阴冷。“大当家在我们这些孩子眼里,可是胜过了娘亲的神仙人物,曾经有人还在私下里大放豪言,说以后要成为大英雄,然后娶了大当家。呵,只是可惜,他被我宰了,尸首分离,这辈子也做不成大英雄。但我倒是不介意替他完成遗愿,娶了大当家。”
黑衣白发的少年像是说到了开心处,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一双好看至极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林玄言打量着白骨大蛇上的少年,那个少年同样眉清目秀,只是眉目颜色更黑,带着浓重而阴鹜的气质,而他大笑起来的样子,丝毫不像修行万年的妖物,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桀骜不驯的轻狂少年。
少年见他们都不说话,目光落到了陆嘉静的身上,目光在她胸脯处转了一番,啧啧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又来了位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只是可惜,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内心深处太依恋大当家,即使是我夺舍之后依旧感染到了我,唉,为了向大当家表明决心,我只能忍痛杀了你了。”
少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陆嘉静此刻身子骨虚弱极了,甚至难以维持化境的修为,但她依旧冷冰冰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林玄言的手。若是有必要,她哪怕拼着再次跌境,她也要握住三尺剑斩杀此人。
最后,他的目光望向了林玄言。
白衣黑发的林玄言也望着他。他们就像是在照一面截然相反的镜子,镜子中是注定了一生为敌的脸。
那大蛇之上,少年的脸难得地带着些眷恋,他舔了舔干燥的舌头,似是陷入了回忆,“万载一梦,还能见到你,真好。”
“好久不见。”林玄言平静地看着他,确认了他的身份,“我应该怎么称呼你?镇天下?”
陆嘉静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些,她望着巨蛇上,少年桀骜而悲伤的脸,回想起亡灵岛上的浮雕,那龙王的手中,抵着的那柄古拙大剑。当时林玄言告诉她,那柄剑的名字便是镇天下。
“在失昼城的时候,别人都称呼我为南十四,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当时十四下面有十三个人,上面更是有嗯……很多人。”少年笑着说:“既然有人还记得我的真名,那当然最好不过。在不久之后,这个名字会传遍失昼城,然后传遍整个天下。对吧,三尺?”
陆嘉静冷冷道:“你的废话有点多。”
自称镇天下的少年阴冷笑道:“怎么?小美人等不及了?若不是有我心仪的南宫大当家在一旁看着,我现在就让你体会一番人间最美妙的滋味。”
林玄言看着他,道:“我叫林玄言。”
镇天下嗤之以鼻,“呵,取了个人名,再娶了个人族美人,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林玄言冷笑道:“三万年前被打落深渊的感觉如何?如今做了个窃取南荒气运的小贼就得意忘形起来了?”
镇天下道:“三万年前输的本就不是我,你那位主人用尽阴谋诡计,最后耗尽了人族大半的气运,甚至以后人不可成圣为代价,才堪堪斩出了那一剑,最后也不过险胜罢了。而如今,他们都死了,狗之间打架可从来不看主人,更别说,死人。”
他于眉心外并拢双指,然后斜斜地转动手腕,对着林玄言推过去。
就在他的指间,一道银白色的剑光便如瀑布泻出,径直斩向了林玄言。
“你把自己当狗,可别扯上我。”林玄言冷笑着伸出了手,用拇指和食指举重若轻地捏住了那道剑气,然后手指一拧,那磅礴剑意轰然破碎。
镇天下眯起了眼。
林玄言感受着指间残存的剑意,如释重负道:“我还以为你重返了那个境界,看来是我多虑了。”
镇天下坦然道:“我是血尸大阵的中流之杵,整座南荒的气运都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只等我慢慢蚕食,重新步入见隐。届时你连站在我面前叙旧的资格都没有。”
林玄言疑惑道:“既然你还未见隐,为何敢出现在我与大当家面前?”
镇天下似哭似笑道:“冤枉啊,哪里是我来找的你们,分明是我在此处缅怀琉璃宫主,你们突然冲过来打搅了我的雅兴,我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你们杀不掉我,才敢小心翼翼地出来与你们说说话。”
他早就在此处?为何自己毫无察觉?莫非他的境界此刻尚在我之上?林玄言神色愈发凝重。
若是今日他与陆嘉静孤身前来,恐怕凶多吉少,幸好有大当家陪同,只要没有其他大妖在外埋伏,他们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陆嘉静看了他一眼,林玄言明白她的意思,悄悄摇头,只是两个人握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镇天下看了一眼他们紧握的手,讥笑道:“看来你还是把自己当做一把剑,没有主人的驱使根本发挥不出最大的力量。也是,那一场大战里,你的剑魂被硬生生打散了,如今哪怕重新生灵,又哪里是当年三尺剑真正的风采。”
剑魂?林玄言神色一沉,剑魂被打散?他无法想起这段记忆。只是灵光乍现,心想难道秋鼎打算最后送给自己的东西,是自己破碎的剑魂?
镇天下见林玄言沉思,继续道:“今天的你还能做做我的对手,再给我些时间,你就只能跟在我身后吃灰了。”
话音才落,一道巨大的月轮陡然出现在镇天下的上空,那月轮带着凌厉斩切的意味压了下来。
镇天下神色一凝,他立刻跃下了大蛇,随手扯下了一根大蛇的肋骨作剑,俯身狂奔,冲向南宫。
南宫看见那道向自己冲过来的身影,非但不退,反而同样加速冲向了少年,收至腰间的一拳骤然递出,直接砸向了镇天下的面门,在南宫拳头到来之际,镇天下身子后仰,以一个古怪的姿势甩出了那柄骨剑,刺向南宫的心口,于此同时,那白骨大蛇同样向着南宫俯冲过来,声势骇人。
南宫依旧不避,她化拳为手,直接抓住那柄刺向心口的骨剑,反手扔出,镇天下灵巧避过,那柄骨剑便径直砸向了大蛇。那仅仅是大蛇身上一根肋骨做成的剑,在撞到大蛇的那一刻,非但没有被弹开,反而止住了它前进的身形,还将他打得白骨横飞,硬生生后退了数丈。
镇天下露出一丝狞笑,他直视下方,发现林玄言也已消失不见,只剩那青色道裙的女子抱着一件嫁衣立在原地。
而他的身边布满了与他气息截然相反的凌厉剑气。
林玄言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剑斩落。
铮然一声清鸣。
林玄言的剑气没有触及骨肉,反而像是刮擦上了金属硬物,带着一阵刺耳的鸣响四溅开来。
镇天下的后背上,陡然出现了一柄古拙大剑。
“好厚的龟壳。”林玄言冷笑一声,十指间清影变幻,抖落出茫茫剑气,倾泻向了桀骜的少年。
镇天下的身影在空中来回交错,闪避变幻,三人的身影在空中兔起鹘落,如电光火石一连串地炸过,快到难以言喻,砰然一声巨响后,镇天下打碎了无数逼仄至肩膀处的剑气,又如南宫对撞了一拳,身子骤然倒退了数十丈,于此同时那月轮落下,那白骨大蛇在镇天下的驱使下迎头而上,被搅得粉碎。
“两位果然很强,我今天出来见你们,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镇天下看着南宫,抹去了一缕嘴角的鲜血,神色难得有些温柔,“当年那个想拎着我去杀人,却怎么也拔不动的小姑娘如今真的已经这么强了啊,我很欣慰。而你也没忘记她教你的东西,真好。”
南宫咀嚼着他话语中的意思,似是又想起了些什么,神色微变。
“实不相瞒,再这样打下去,我必死无疑。”镇天下笑了笑:“但是我要逃了,你们试试能不能抓住我?”
林玄言不管他是不是故弄玄虚,三百余道剑气瞬间爆发,一道锋芒毕露的剑域瞬间成型,将镇天下围在其中。南宫同样骤然发力,化作一道流光砸向镇天下,而一瞬间,她又出拳数千下,一道道月辉浮现于拳尖之上,连成了大光明。
镇天下拔出了身后的大剑,清啸一声,大剑拔地而起,撞上了林玄言的剑域,整座琉璃宫都开始震荡,本就腐朽不堪的建筑齐齐坍塌,发出沉闷的声响。
剑域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裂纹。
而少年的身影迎上了南宫的拳头,他竭力反击着,却依旧被南宫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打得连连后退,而南宫越战越强,她的拳意与月辉早已融为一体,每一道都带着圣洁无暇的威严。
镇天下干脆不再反抗,直接将大剑横于胸前作为防御,他的身形犹如一个沙包,被南宫打得节节后退,嘴角鲜血四溢。
“试试?试什么?”季婵溪木立着,良久也没有反应过来,“和他?”
“嗯。”陆嘉静点点头,语速轻缓:“是这样的,方才我们在失昼城外遇到了一个大妖,也是天生剑灵,根据我们计算,恐怕只有夫君化体为剑,再配合着大当家才有可能战胜他。如今我已灵力亏空,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持剑人。”
季婵溪更加疑惑了,指了指大家,道:“两位当家修为皆要胜过我,排队也排不到我吧?”
陆嘉静语调平静道:“持剑之人必须与他心意相通才行。”
说完之后,她看着季婵溪,观察着那张清冷俏颜上微妙的变化。
季婵溪像是琢磨了一会才听懂了意思,她抿着薄薄的嘴唇,一脸怀疑地看着陆嘉静,道:“陆姐姐不必这样的,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
陆嘉静哑然失笑,原来少女竟以为她是在设法试探自己。她偏了些头,视线移向身后的林玄言,道:“试试?”
林玄言看着陆嘉静,笑道:“我们彼此看过对方的光阴长河,故而可以心意相通,我对静儿忠心耿耿,与其他人自然不可能。”
对于林玄言的话,季婵溪难得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试一试都不行?”陆嘉静继续问。(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林玄言无奈地看了陆嘉静一眼,道:“这绝无成功可能,浪费时间不说,说不定还会置季姑娘于危险。”
陆嘉静讶然道:“如此推托?你们之间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季婵溪秀眉微蹙,面容有些阴沉,似是赌气。
她忽然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
“既然陆姐姐这般怀疑,那就试试好了。”
陆嘉静哭笑不得,心想这也太好骗了吧?但见她大大方方伸出了手,便又看了林玄言一眼。
林玄言看着陆嘉静的目光,箭在弦上,也由不得他了。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句,却也不知道该祈祷成功还是失败。
林玄言走到季婵溪的身前,同样伸出了手,“季姑娘得罪了。”
季婵溪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连那种地方都被你摸过看过,如今握个手还说得罪了?果然在陆姐姐面前就装模作样!衣冠禽兽。
自己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心意相通?
她有些赌气的倾了些身子,一把抓住了林玄言的手,狠狠一捏,两人手指交替错在了一起。
十指相扣。
季婵溪和林玄言都闭上了眼,像是要感应什么微妙的联系。
季婵溪陷入了冥想,眼前是茫茫的黑暗,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一无所得。(
)
林玄言同样陷入冥想,可他也感知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两个人像是单纯地握着彼此的手,除此以外,所有的一切都隔着山海。
林玄言率先睁开了眼,望向陆嘉静,笑着摇了摇头。
陆嘉静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望,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林玄言想要抽出手,却发现季婵溪依然闭着眼,她的发丝,衣裙和凹凸的身体曲线忽然灵动了起来,而她白暂精致的俏脸上依旧看不到什么变化。
季婵溪的手忽然用力了几分。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来到北府的第一天,做的那个梦。
她在一片幽深的峡谷,走在一条羊肠小径上,石道两边矗立着许多石碑,她遇碑则停,认真看了一遍那石碑上根本看不懂的文字,然后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焚灰峰的山顶,石径寒山,古城人家,一切如旧。
她的身边立着一个雪白而模糊的身影。
那一次,她扭头望去,怎么也看不清他的容颜。这次她再次转过头,那张脸却清晰了起来,眼眸沉静如墨,眉毛锋锐如剑,他微笑着望着自己。
赫然是林玄言的样子。
季婵溪秀眉微蹙,她抿着薄薄的嘴唇,不明白这幅画面的含义是什么。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望向了斜下方,她发现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不是牵着手,而是五指相扣地握在一起。
她心念微动,霍然间,一条巨大的长河毫无征兆地奔涌过视野,自潮断山流经焚灰峰,滔滔不绝。
季婵溪闭上了眼,发带忽然断裂,一头漆黑如墨染的长发散了开来,无风犹自飘摇。
林玄言察觉到了异样,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什么东西捣碎抽离,这具身子也不属于自己了。
这是化体为剑的前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嘉静等人也察觉到了异样,三人连忙起身护在他们周围,随时准备用强硬的手段分开两人。
林玄言再次合上了眼,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一篇漆黑,而是半空中飘舞的一袭黑裙,黑裙一直遮到了膝盖,露出了白暂纤细的小腿,季婵溪披头散发,悬浮半空,她清冷的容颜上,一双眸子银亮如霜,她隔着茫茫的黑暗,对着自己伸出了手。
冥想的场景中,林玄言情不自禁将手合了上去。
呲然一声,似是雷火炸开,季婵溪的身前,林玄言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耀如白日的细芒,细芒缓缓浮现,如从虚空中钻出,凝结成了三尺剑的形状。而一个巨大的法相浮现在了季婵溪的身后,法相是林玄言的模样,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看了看那柄剑,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季婵溪颤抖着握住了那柄剑,一身黑裙如灌满了大风,紧贴着肌肤,向后哗啦啦地响着。
那一刻,她的境界瞬间突破了化境的天花板,一下子来到了通圣巅峰。
但是这种强借力量的行为对于自身伤害极大,林玄言心念一动,主动挣脱了这种状态。
光芒灼热的细剑消失,法相消散,林玄言重新出现在了面前。
季婵溪雪白的剑目渐渐散去,重新变得黑白分明,她境界重新回到了化境,脸色苍白,有些虚弱。
她同样茫然地看着林玄言,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林玄言自然已经明白了过来,他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和季婵溪做到这一步,但他第一时间还是心虚地望向了陆嘉静。
陆嘉静也盯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静儿你听我解释……”林玄言面色尴尬。
陆嘉静冷冷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心意相通是假的?化体为剑是假的?还是你还想口口声声说只喜欢我一个?”
林玄言猜测道:“或许是我之前想错了,并非需要心意相通才能持剑。”
“哦?是吗?”江妙萱柔柔地笑了起来,对着林玄言伸出了手。
林玄言看着面色柔和,嘴角翘起的江妙萱,心想你这个小道姑这时候捣什么乱!
陆嘉静柳眉轻挑,示意林玄言试一试。
林玄言只好握住了江妙萱的手,两个人五指扣在了一起,然后同时进入了冥想,冥想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也没有丝毫的反应,江妙萱睁开了眼,望着陆嘉静,微笑摇头。
在一旁静看了许久的南宫也忍不住抿嘴轻笑。
季婵溪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眼陆嘉静,眼神很快地收了回来,她不自然地扯了扯棉布裙的衣角,一句话也不说。
林玄言认命地抽回了手,不太敢和陆嘉静对视。
陆嘉静走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向着门外拉去。
房门砰得一下关了起来。尚在房间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对视了一眼,然后扶着有些虚弱的季婵溪坐了下来。
季婵溪看着江妙萱,有气无力道:“南卿姐姐……”
江妙萱把少女搂在了怀里,轻笑道:“小婵溪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怎么也不该如此不高兴啊。”
“可我不喜欢他啊。”季婵溪恨恨地咬着嘴唇,又往江妙萱柔软的怀抱里靠了靠。
陆嘉静出了门之后,又拉着林玄言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林玄言也平静了许多,他看着女子秀美的侧颜和披过肩头的柔长青丝,也捉摸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
陆嘉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着林玄言,眸子月牙般弯了起来,嘴角翘起,微笑道:“怎么?以前总说要寻个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怎么事到临头这么怕事?
我能吃了你不成?”
林玄言越是看见陆嘉静笑,便越觉得有些心虚,他低下了些头,道:“那些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有静儿陪着就够了。”
陆嘉静道:“少来了,你现在应该恨不得我当场点头,好让你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吧。”
林玄言诚恳道:“这个真没有。”
陆嘉静双臂环胸,背靠着栏杆,盯着他,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林玄言看着陆嘉静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可能确实有些喜欢她。”
陆嘉静也没有生气,嗯了一声,道:“还有呢?”
林玄言道:“但是和静儿不一样,对于季姑娘,我只是喜欢,并没有觉得非她不可什么的,只是觉得有趣。”
陆嘉静冷笑一声,“很多后来非她不可的感情,都是从这样的小情绪开始的。”
林玄言问:“那静儿到底怎么想?”
陆嘉静看似随意道:“如果她也喜欢你,那就收了吧。”
林玄言以为她还在考验自己,铁骨铮铮地摇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陆嘉静闻言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也不吓你了。我知道你和季姑娘早已相识,北府之中又时常在一起聊天谈心,两人心意相合也是正常的事情,季姑娘也陪了我三年,我们也情同姐妹。这次的事情……若是她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林玄言试探性问道:“真的?”
陆嘉静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林玄言连忙收敛了神情。
陆嘉静继续道:“如今失昼城这么乱,周边虎狼环饲,虽然我们实力都不弱,但是在若投身战场,生死便都在悬崖边上了,我可不想哪天,季姑娘出了事情再追悔莫及。”
“陆姐姐。”季婵溪轻轻呢喃了一声,转过身去,视线与陆嘉静交汇。
陆嘉静缓缓走来,飘舞的衣袂涤荡着如水的夜色,皎皎清冷。她看着季婵溪,嘴角微微翘起,道:“季妹妹若真决定好了,那即刻成亲便是了。”
季婵溪咬了咬嘴唇,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背影伶仃。
“我没想好。”
陆嘉静微笑问:“三年了还没想好?”
季婵溪身子微晃,看了林玄言一眼,细秀的眉毛忍不住蹙了蹙,“我还是有些讨厌他。”
陆嘉静好奇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季婵溪自然不会说,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陆嘉静微笑道:“那天在那个小房间里,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林玄言愣了愣,与季婵溪同时瞪大了眼,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明明我用剑域封锁了气息,以静儿现在的修为不应该发现才是啊。林玄言心中疑惑。
陆嘉静见状嘴角微微翘起,“呵,诈你们一诈就都暴露了?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林玄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一番。
陆嘉静阴恻恻地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林玄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说了句,“静儿真是慧眼如炬,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陆嘉静冷笑一声,目光转到了季婵溪身上才柔和了些,她伸手揉了揉季婵溪瘦瘦的肩头,道:“婵溪妹妹需要再想几天吗?”
季婵溪抬起头,目光澄澈,道:“你们希望我成亲,只是希望我可以持剑,还是……”
陆嘉静摇头打断道:“不要多想,你如今不过是当局者自迷罢了,若是婵溪妹妹有一丝不愿我们都不会勉强,如今只是希望解除那道隔阂,看看你真实的心意罢了。”
季婵溪哦了一声,身子前倾,向陆嘉静身上靠了靠,陆嘉静搂了搂她,让她枕在了柔软的胸脯上。
这幅画面很是温暖美丽,尤其是少女的秀靥埋入酥胸的样子,更是惊心动魄。
林玄言的目光萦绕在陆嘉静挺拔丰满的酥胸上,微微笑了笑。
陆嘉静看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
林玄言神领神会地走到了季婵溪的身后,伸手缓缓环上了她的腰,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季婵溪身子瞬间僵硬,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陆嘉静的腰侧,脚尖也不由自主地踮起了些。但终于没有太多抗拒。(
)
林玄言身子向前靠了靠。季婵溪气息的起伏有些快,她闭着眼,檀口微张,不知在想什么。
她僵硬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踮起的脚也放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是适应了林玄言抱着自己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她说不清是抗拒还是欢喜,只是林玄言手覆着的地方,小腹像是都要燃起一阵野火,窜动着燎上心肝。
陆嘉静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拢了拢她披肩的长发,用手指温柔地帮她梳理着。
“三天。”
季婵溪忽然说。
“我想再想三天。”
陆嘉静微笑道:“妹妹自己做主就是了。”
……
琉璃宫内,镇天下黑衣白发的身影再次清晰了起来。
他苍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细锐的剑痕,衣衫的墨色似乎也重了几分。
他漂浮过琉璃宫的上空,剑目扫视四周,如巡弋而过的幽魂。
他伸出手掌,整个琉璃宫的虚影浮现掌心,他俯瞰掌心,如观山河,一切落入剑目之中,皆纤毫毕现。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合上掌心,重新负于身后。
“你究竟在找什么?”
镇天下喃喃自语。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随意划了几下,落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剑阵,剑阵之间遥遥相对,锁死了一整座琉璃宫。
嗡然一声剑鸣在海水中响起,无形的波纹漾了出去。
镇天下的身影在海水中快速移动中,明亮的剑芒化作了一道雪白的细线。
他瞬息来到了曾经的王座面前。
王座的方位早已难以辨认,所有的奢华都成了废墟,满目荒凉。但他依旧记得。
他抬起头,崖壁上白骨的龙骨残破的头颅对着这个方向,他望着龙骨空洞的眼眶,神色难得怅然。
“九死南荒君应恨啊……”
他微微闭眼,伸手临空描摹。
曾经王座的位置,一袭火红的衣裳徐徐燃起,又随着暗流寂寞地消散。
……
蜃妖大殿已然沉寂了数日,其间大门紧闭,无一人可以进入。
今日,大殿的殿门终于缓缓打开,蜃吼幽蓝色的身影如真如幻缓缓浮现。
那破碎的万里蜃市在殿门开启之时重新构筑了起来。
沉寂的蜃妖大殿再次喧沸起来,那些蜃市之中沉睡的蜃妖很快苏醒,然后察觉到了什么气息,皆兴奋地欢舞起来,似是迎接王的苏醒。
蜃吼手捂着嘴,打了个饱嗝,一身力量喷涌之下,整座虚幻的蜃市都栩栩如生。
他慵懒的面色中已然掩饰不了嗜血的杀意,相争万年的对手终于亲手死在自己手中,一身妖力更被自己汲取,反哺自身,等到南荒再次浮出海面,他甚至可以借助南荒蕴藏万年的气运试着再次迈过那道坎。
如今雪山定然不是自己的对手,覆灭失昼城之后,他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与那一人,同样是大道殊途,互不相干。届时只要他第一时间迈入见隐,即使是他也不会刻意来找自己麻烦。那时候是真正的大道可期啊。
蜃吼越想越快意,他的身形如蛟龙般腾起,化作一道海水中扶摇百丈的身影,里挟了海水冲了出去,挟带着龙卷般的水流冲上云霄。
云霄之间搅起了巨大的旋涡。
即使远在失昼城,依然可以望见那海上云浪凝聚成城楼,有蜃龙的巨大的影子浮曳其间,行云布雨。
南绫音在下弦殿顶遥遥望去,一双清冽无尘的眸子越发凝重。
这些日夜她总会想起那些犹自困在蜃妖神殿的修士,其中还有她很是喜爱的徒弟。
“该开战了。”她望着那个千万里外耀武扬威展示法相的巨大影子,轻笑了一声,重复了一句之前南宫对她说过的话:“妖魔猖獗,自当慑之以剑。”
……
雪原上,一片巨大的冰原缓缓开裂,冰凉的海水翻涌着白雾般的寒气喷涌着。
一只雪白粗壮的手臂撕开厚厚的冰层,整个身体犹如小山一般拔了起来,崩塌的大雪如扬起的巨大尘土,遮天蔽日地漫过了雪山上空。
巨大的雪人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古怪的音节,犹如古代王者的呓语。
他身后背着一个剑匣,剑匣与他身子对比很是渺小,在他背脊上却犹如覆山,带着沉重森严之感。
只是那剑匣空空如也。
而他的身前,有一道深邃而长达千里的笔直裂痕。
那是当日江妙萱一剑劈出的裂痕。
他盯着那峡谷般撕裂的冰痕,沉默不语。
许多雪怪从冰原中复苏,撕裂开厚重的冰面爬出,纷纷簇拥到他的身旁,越来越多。
雪山缓缓环视着这些死而复生的族人,冰冷的身体上感觉不到一丝属于生命的暖意,仿佛一具又一具为复仇而生的行尸走肉。
他缓缓开口,雄厚的声音透过层层坚冰传了出去,震得雪堆泥石流般滚落。
“我快要死了。”
周围的小雪怪木讷地抬起头,似是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我快要死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
妖群之中,慌乱的氛围传了出去。
有个小雪怪抬起头,声音咿咿呀呀,似是在说雪山大人妖力无边与天齐寿,如何会死?
妖死不能复生。雪山怜悯地看着它,没有再说什么。
它挪动巨大的身子,行过那道用剑斩出的巨大裂痕,随着它爬过,裂痕缓缓弥合。
央月楼中,江妙萱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她的拂尘搭在左臂的臂弯间,目光向着雪原的方向望了一眼,但很快收回了视线。
季婵溪回过神来,她松开了门把,让出了身子。
江妙萱微笑着看着她,脚步缓缓跨过了门槛,陆嘉静紧随其后,也看着她,脸上尽是淡淡的笑意。
季婵溪有些心虚,她不知道方才自己那小家子气的话有没有被陆姐姐听到。
林玄言也起身了,站在桌前,遮住了桌上的两盏酒杯。
“挡什么挡?”江妙萱看了一眼,道:“不就想偷喝两杯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直接在桌边坐了下来,腿叠翘着,拂尘随意搁在了桌上,取起一杯酒在眼前晃了一会,轻声笑道:“金风玉露,琼浆玉酿,真是应了天作之合这个词。”
说着,她轻轻倾倒杯子,酒水倒了出来,凝固在了空中,雕塑般透明美丽。
江妙萱素手一捋,玉指轻捻间似是随手采颉来了一缕月色,月色溶溶地化进了酒水间,那微凉的酒水冒起了丝丝的热气,一如云露间垂滴出的仙酿。
江妙萱手再翻到,白瓷杯盏重新落在了桌面上,两泓美酒如甘泉倒流,重新注入了杯中,轻轻摇曳出涟漪之后平静如镜。
“下定决心了?”江妙萱微笑着望向了季婵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季婵溪点点头。
江妙萱将杯盏向前轻轻推了推,“那就饮了罢。”
季婵溪喝林玄言对视了一眼,又错开了目光。
“会不会太随便了?”林玄言问。
江妙萱微笑着问:“那要如何,八抬大轿,千人相迎,高朋满座,凤冠霞帔?
奢华铺张风风光光地将美人娶回家?”
未等林玄言回应,江妙萱便自答道:“如今失昼城可没什么家底了,就节俭些吧。”
林玄言洒然笑道:“战乱之间可成连理已是幸事,心意诚恳自然无需旁枝末节。”
季婵溪似是有些不愿,道:“嫁衣总得有一件吧?”
江妙萱微笑道:“失昼城可从没有这个习俗。”
季婵溪想抗争一下,道:“这毕竟是大事,这也太简陋了吧?”
江妙萱指着那白瓷酒杯,道:“这月酿千金难买。”
季婵溪轻声道:“这不一样啊,我们两个白衣,哪里像成亲,简直就是奔丧啊。”
江妙萱无辜道:“那你想怎么样呀?要不再拖两天,姐姐给你去置办置办?”(
)
季婵溪恼着脸赌气地看着笑盈盈的江妙萱。
陆嘉静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了,别捉弄季妹妹了。”
说着她轻轻抖了抖衣袖,摊开手,大红的颜色如红绸铺过,被陆嘉静捧在掌心,柔滑似捧着一泓清冽甘泉。
那是一件大红色的衣裳,虽不似琉璃宫中那件那般极其精细雕饰,金玉铺成,却胜在红艳纯粹,如泼墨挥就。
季婵溪皱着的小脸缓缓舒展开来,她抬眼看了一下江妙萱,江妙萱永远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此刻季婵溪非但不觉得和蔼可亲,反而想把她那随身的拂尘一根根拔下来,揉成一个毛线团。
“谢谢陆姐姐……”季婵溪捧过大红的嫁衣,展开细细打量着,对在自己的胸襟位置试了试,脸色柔和了许多。
陆嘉静笑道:“这可是你江姐姐为你量身裁剪的。”
季婵溪望向江妙萱,吐了吐舌头。
少女穿上了大红颜色的衣裳,系上了罗带。
她解开了发带,披散下长发,那夜色精灵般的少女在这一刻却像是烧了起来,就似夕阳铺满的烟波,妍丽而炙热。
这大红的衣裳剪裁得体,将少女的身段衬得极好,纤肿得体的曲线勾勒起难言的曼妙,纯粹的大红颜色又带着磅礴的意味,若是野店石桥偶然见到,便是足以让任何人一生难忘的惊鸿。
“好看。”江妙萱点点头。
“季妹妹真美。”陆嘉静由衷赞叹,语调间却带着怅然。
林玄言安静地看着她,想起了当年溪畔初见,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很淡,一如只如初见的相遇。
季婵溪走到了镜前,张开双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眸子愈发明亮。
而陆嘉静忽然望向了林玄言,林玄言也恰好望向了她。
林玄言垂着眸子,神色有些愧疚。陆嘉静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示意他不必介怀。
季婵溪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林玄言的身上。
林玄言察觉到了目光,也望着那一袭红裳的少女,长发披散,清秀妍逸的她神色平静而柔和,她小口微张,欲言又止。
林玄言生怕她忽然问一句,我好看还是陆姐姐好看这样要出人命的问题。率先开口道:“季姑娘,天色不早了。”
季婵溪嗯了一声,走到桌边,举起了一个酒杯。
林玄言亦举起了另一个。
两个杯子举到了等高。
氛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陆嘉静与江妙萱掩上了门,燃上了一支又一支火红的蜡烛。
烛光跳跃了起来,少年和少女的身影落到了墙壁上,阴影随着烛光闪动着。
林玄言和季婵溪看着彼此的眼,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伸长了些手臂,缠过了彼此的臂弯,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林玄言微微蹙眉,酒有些酸涩。季婵溪喝的很快,酒入口甘甜。
江妙萱微笑着望着他们,没有多做解释。
杯酒饮尽,像是心中有什么石头落地了,少年和少女竟同时笑了起来。
“拜堂吧。”江妙萱道。
“拜堂?拜谁?”
“这里除了我和陆宫主还有别人?”
林玄言抗议道:“我跪静儿?虽说是走个过场,但高堂也不至于如此滥竽充数吧。”
陆嘉静冷笑道:“你这么金贵,跪不得我了?”
林玄言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陆嘉静道:“我倒是觉得二当家的提议很不错。”
林玄言还想抗辩几句。
季婵溪却忽然撩起了嫁衣的前襟,在江妙萱面前跪了下来。接着她望向了林玄言。
林玄言觉得自己站着有些尴尬,便也跪了下来。
“一拜天地。”江妙萱柔和的声音想起。
江妙萱忽然想起了当日,自己也曾拜堂成亲,只是那一日远没有这般静谧美好,回忆起来尽是腥风血雨。
也不知道那个小胖子那日之后是不是疯傻了。
江妙萱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拜高堂。”
林玄言与季婵溪对着端坐着的两女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江妙萱拖长了语调,声音缈如流云。
林玄言和季婵溪的动作也随着她的语调慢了一些。
两个人对跪着,看着彼此,眸子里看不见绵绵情意,反而平静得仿佛寻常。
两个人拜了下去。
长长地拜了下去,久久没有起身。
……
不知何时,屋子里已经空了,陆嘉静和江妙萱已经离去,留下了孤男寡女的一对人。
床下是两只白瓷被子,一仰一合。
林玄言和季婵溪坐在床沿边,拉着彼此的手,手指断断续续地勾连在一起。
两两没有说话。
洞房很小,烛光有些清冷,季婵溪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像是做了一场花前月下的梦。
“要睡觉吗?”季婵溪问。
林玄言道:“你要觉得还不适应,我们可以聊会天。”
季婵溪道:“不用了,该说的以前都说差不多了。”
林玄言微笑道:“婵溪今天真好看啊。”
季婵溪眨了眨眼,道:“等会这件衣服可不可以不脱呀。”
林玄言问:“你很喜欢这件衣服?”
“嗯。”季婵溪道:“我想多穿一会。”
“多久都可以。”林玄言道。
“可衣服还是要脱的啊。”季婵溪有些忧愁:“为什么女孩子总是要便宜你们男人?”
林玄言笑道:“其实……很舒服的。”
季婵溪道:“但第一次会很痛。”
林玄言道:“你可以用修为暂时封一会知觉,稍过一会就好的。”
季婵溪固执摇头:“不要。”
“嗯……真的不可以穿着衣服吗?”季婵溪又问。
林玄言想起了少女披着火红嫁衣承受鞭挞的画面,忽然很是心动,“衣裳可以留着。”
“那裤子呢?”
“这个必须脱。”
“哦。”季婵溪看着林玄言,又问:“那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多少遍了?”
“这是最后一遍。”
“当日试道大会一别,能在夏凉国看见你,我其实是很开心的。后来在那冰桥上,我也知道你在等我。之后北府偶遇,我内心也多是缘分带来的惊喜,这些星星点点大概都是喜欢吧。”
“嗯,那你去把蜡烛吹了吧。”
“今天不吹了。”
林玄言的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身子渐渐按下,放躺到床上。
他不由想起了试道大会结束那日她捉弄自己的场景,心中忽然有种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意,你个处子小丫头,任你平日里嚣张跋扈,稍后还不是要被我肏得哀求不止?
而季婵溪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目光游丝般在林玄言的脸上徘徊。
少女平躺在床上,张开了衣袖,那发育姣好的身段山峦起伏,平坦紧缩的小腹,鼓鼓的衣襟,圆润的肩膀,每一道曲线都浮凸得恰到好处,而那娇躯上,一身嫁衣更是如浴火的蝴蝶。
林玄言撩开了一些她的裙子,露出了少女玲珑小巧的玉足,季婵溪的玉足白嫩如雪,脚背光滑如缎,肌理细嫩,脚心微带软红,绵白小巧,那玲珑的秀趾更是如珍珠串成,随着林玄言撩起裙摆的动作蜷曲了一些,而顺着柔软美妙的足弓曲线向上,细腻的肌肤上还可以看见淡青色的细细脉络,一直蔓延到秀美的小腿,肌肤仿佛吹弹可破。
林玄言抓住了季婵溪的玉足,对着柔软的足心按揉了一番,手便顺着小腿的曲线向上,一直撩到了膝盖处,季婵溪的手扣在床上,微微用力抓着床单,一声不吭也没有反抗。
把玩了一阵小腿之后,林玄言定定地看着季婵溪那精美绝伦的脸,忽然俯身吻了下去。
季婵溪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按上了自己柔软纤薄的红唇,紧贴着吻动吮吸着,并且似是要扣开自己的玉齿牙关,侵入到檀口之内。
于是季婵溪的小口下意识张开了些,那狠狠压着自己鲜嫩红唇的东西似是找到了入口,灵巧地伸入到了自己的檀口里,季婵溪有些不适,却也本能地将香舌伸了出去,一如两人相对出剑一般,在小小的檀口中纠缠厮打了起来。
季婵溪俏脸微红,虽然她对于这些都有一知半解,但是如今身临其境,终究显得生疏。这是这种被动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与此同时,又一只手已经攀到了她的腰肢一侧,开始拆解她的罗带。
紧致的衣襟微松,向着两边荡开了些,露出了白色的衬里。两人深深地吻了许多终于松开,而脸颊依旧贴的很近,鼻尖更像是要碰在一起一样。
“等会如果有不适,告诉我就是了。
林玄言道。
“装什么体贴,你现在就恨不得把我扒光了吧?”季婵溪冷冷道。
“我就喜欢看大小姐现在嘴硬的样子。”林玄言忽然侧了些脑袋,一口含住了季婵溪的耳垂,舌尖轻轻点吮吸弄了一番。
季婵溪感觉清冷的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暖了起来,像是冬日里未熄灭的炭火,忽然吹起了一串明亮的火星。
季婵溪哼了一声,胸口的曼妙曲线起伏了一阵,足背的玉弓更挺直了些,一直到林玄言松开耳垂,她才睁开了眼,一双眸子里带着些媚色般的水气,这种情态在她清冷的面容上显得诱惑至极。
两个人又索吻了一阵,唇口相交,舌头缠绕,香津暗渡,两人清冷的身子逐渐燥热了起来,季婵溪罗带松散,胸襟前的扣子也被解开,大红的嫁衣便如褙子一般向着两边敞开,白色衬里间酥胸秀挺,隐约又露出了些伶仃秀气的锁骨。
在又一次的松开双唇之后,季婵溪忽然睁开了水气迷离的眼,她一把按住了林玄言的肩膀,一个翻身,将他整个人掰到了床上了,而自己岔开了双腿跪在他的腰的两侧,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腰背玉腿之间舒展着一个极度美妙的曲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玄言也没有反抗,仍由她将自己按在床上。反正稍后还不是要被我肏得浑身发软,乖乖地任我摆布,现在便先由着你的性子嚣张骄傲一回好了。
季婵溪披散的长发垂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胸口,有些微痒。
季婵溪伸手一根玉指,轻轻勾起林玄言的下巴,挑起了一些,脸上笑意淡淡:“小公子,生的真俊,有没有兴趣陪陪姐姐?”
少女的嗓音清冷中夹杂了些许柔媚,若是寻常人一听便要恨不得立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疼爱一番了,林玄言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道:“我看姐姐也年纪不大,就怕稍后承受不住,反而开口央求起来。”
“小公子真会开玩笑。”季婵溪笑了起来,她的手指按在了林玄言的胸口上,轻轻打转,冰冰凉凉,她的手指一路而下,挑开了林玄言的衣扣,随着衣扣震开,林玄言的胸膛也露了出来。
而从林玄言此刻的视角望去,季婵溪大红衣襟敞开,凹凸有致的身体展示着美好诱人的曲线,只可惜那内里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衣,不然此刻衣襟半开酥乳半露的场景,当真就是人间绝色了。
林玄言实在伸不出,伸手便要去解她的衣襟,季婵溪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按到了一边,一双眸子自是锋锐内敛,一如刚刚成年的女王。
“不许动。”季婵溪发号施令道:“我让你动你才能动,懂了吗?”
林玄言也觉得有趣,嗯了一声。
季婵溪嘴角微微勾起,她伸出手指放到了林玄言的唇间摸索了起来。
“有些痒。”林玄言开口道。
季婵溪捏了捏他的脸,笑了笑,一粒粒地解开他衣衫的扣子,然后竟俯下了身子,一口含住了一粒林玄言的乳珠。以往都是他这般捉弄别人,如今被季婵溪忽然起来含住,他身子僵了僵,目光落在季婵溪俏丽的秀靥上,下身裤子的布料更是不由自主地支了起来。
季婵溪贝齿轻咬,一阵厮磨之后啵得一声松开,微笑道:“怎么?来感觉了?”
这……不是平日里我经常调戏静儿的问话吗?算了,再让你嚣张一会,等会扒了你衣服看我不把你操得满口淫词浪语。
“自然来了,大小姐帮我降降火?”林玄言用调戏的口吻笑着说。
“好呀。”
季婵溪葱白的手指挑开了林玄言的衣襟,一路下掠,一直触碰到那高高挺立起的地方,季婵溪手心翻转,拇指中指一扣,轻轻弹了弹,林玄言牙齿微咬,在下身颤了两下之后,他感觉有个柔嫩的东西抚了上来,隔着裤子将它握在了手中,四指箍住了棒身,拇指绕着顶端轻轻地揉动起来。
隔着布料的抚摸反而更添了一种柔软的质感,棉质的触感一寸寸地掠过肌肤,随着小手的揉捏更是充斥着暖意。
虽然这种感觉很是舒适,林玄言依旧笑道:“大小姐还当是四年前?以为仅凭手就可以降服我?”
季婵溪嘴角勾起,手腕轻轻拧动,如玉兔轻捣药锤,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眯了起来,红烛的光影下,身子起伏的曲线与秀靥美妙的轮廓勾勒得清艳绝丽。
看着那清冷又魅惑的小脸,林玄言恨不得此刻就将她翻倒在身下,但是今日他铁了心要让季婵溪心服口服,便也先放纵着她。
季婵溪的身影忽然压了上来,半解半露的红衣垂到他的身侧,而季婵溪已然开始解里面素白色的衬衣,秀乳高挺地撑起了单薄的衣物,仿佛随时要裂衣而出,她伸出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林玄言的唇口,小巧而高挺的琼鼻在他的脸颊上蹭动着,像是一只乖巧而妖媚的小猫。
林玄言感受着嘴唇和面颊上微微的痒意,配着少女那清绝的面容,心底的火焰竟真的被这样一丝一毫地调动了起来,那被季婵溪握在手心中的事物也更坚硬粗大了几分,将布料高高撑起。而季婵溪的小手也用力了几分,隔着布料有节奏地上下按揉撸动了起来。
林玄言调整着呼吸,胸膛的起伏也剧烈了几分,他们始终望着彼此的眼,一如宿敌过招前的长久对视,等待着对手被自己气场压下,先声夺人。
林玄言不由想起了那日试道大会时少女最惊艳的模样,那时候磅礴大雨中淋透了的身段还没有如今这般凸翘腴美,却也清素得令人心动,他那时并未有太多旖旎念头,只当是欣赏一幅美丽画卷,只是那个夜晚,少女挽着乌黑的长发站在灯火阑珊的门口,樱唇轻启说的那两个字让他久久难忘。
“想操我?”季婵溪似是知道林玄言在想什么一般,忽然发问,吐气如兰。
此刻的她与四年前那个少女重叠在了一起,但似是又有哪里不同了。
“当然想,大小姐还不乖乖剥了衣裳,脱了裤子,翘起屁股等着,可别让夫君久等了。”林玄言调笑道。
季婵溪冷笑一声,手上的劲道更重了几分,拇指捻动肉棒的顶端,一阵按压,“想得美。”
林玄言中就不是什么圣人,在季婵溪小手的服侍下,他同样欲火燃起,只是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悠闲地看着季婵溪的俏脸:“婵溪今天真漂亮。”
“哪天都很漂亮。”季婵溪不以为然道。
“还是被我打屁股的时候最可爱。”林玄言揭人伤疤道。
季婵溪曲眉微挑,晕恼道:“你以后再敢试试?”
林玄言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道:“哪天我打不过你或许就不敢了。”
季婵溪冷哼一声,手指划到了他的裤带旁,手指勾起裤缘,勾起了林玄言的裤带,要扒下他的裤子,林玄言没有反抗,仍由季大小姐的施为,裤子褪下之后,高挺的阳具一下弹了起来,如巨龙怒龙起来,青筋虬结暴突。
“真难看。”季婵溪嫌弃地说了一声,手指摸了摸灼热的阳具,捏了捏坚挺而具有弹性的棒身,表情愈发嫌弃。
林玄言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季婵溪白了他一眼,手试探了几下才慢慢覆了上去,小手清凉的温度与棒身灼热的温度交换着,林玄言眯起些眼,他腿部的肌肉忍不住绷紧了起来,季婵溪柔软的掌心和纤细手指的触感更是绵软温凉得让人想一辈子沉浸其中,只是他似乎与季婵溪赌气,竭力控制着面部的表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大小姐只会用手吗?”林玄言笑道。
季婵溪摩挲着棒身,上下柔和而有律动地蹭弄着,惹得手中毒龙怒耸狰狞,包皮因为肉棒的膨胀而撑起,崩得极其紧致,只是没什么喷薄欲出的迹象。季婵溪没有回答,继续努力地撸动了一番,手中的力量也重了几分,还时不时用拇指揉动顶端最敏感的部位。
只是林玄言偏不随她的意,哪怕心中热浪翻涌也始终紧缩精关,不让她的小手得逞,他看着季婵溪有些恼怒和不服气的样子,感受着下身越来越重的力道,微笑道:“大小姐,你是要把这东西拔下来吗?”
“这东西?什么东西啊?说具体一点。”季婵溪忽然笑了起来。
林玄言看着她俏丽可爱的脸,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重新换做男上女下的姿势将她按在了床上。季婵溪扭动身子挣扎了一番,却被林玄言死死地按住肩膀不能动弹,她瞪着林玄言,小腿狠狠地踢了过去,林玄言格开了她的小腿,看着她精致而微带怒气的小脸,吻了下去。
季婵溪嗯哼了一声,侧过了脸,林玄言的吻便只能落到侧靥上,但他毫不在意,一路索吻而下,从脸颊一直贪婪地狂吻到了雪白的脖颈下,季婵溪渐渐停止了挣扎,忽然嘤咛一声,腰肢抽搐一般向上挺了起来,原来林玄言不知何时忽然将手握住了她娇嫩丰挺的玉乳,隔着衣衫将那乳头篡在了手中,两根手指狠狠一捻,她低声娇吟后转过了头,蹙着眉头望着林玄言,嘴唇红艳了几分。
“这里还是这般敏感?”林玄言手上的力道柔了一些,揉搓着嫩乳顶端的衣衫,那衣衫下的乳珠便随着衣衫轻轻摩挲,很快坚硬了起来,连着那柔软美妙的玉乳也丰挺了几分。
林玄言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肌肤雪白的颜色溢了出来,玉乳出的衣物崩得更紧,已然有美肉要四溢出来。
面对林玄言的粗暴的动作,季婵溪心中定然不服,只是境界不如对方,过去被对方按着打屁股自己也无法反抗,此刻更是只能任人施为,但明明是新婚之夜,为什么弄得和打架一样,她冷冷地看着林玄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婵溪有话要说?”
“放开我。我自己脱。”
“……”
林玄言愣了一会,松开了她的肩膀。季婵溪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目光瞟了一眼林玄言已经充血坚硬至极的肉棒,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诮之色,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开始解自己的衣扣,但是却刻意放慢了速度,故意吊着林玄言胃口。
季婵溪此刻仰躺在床上,林玄言身子前倾气势上依然逼迫着她,少女无视这种气势,动作上依旧不快不慢,有条不紊地解着自己的衣服,随着扣子一粒一粒崩开,大片雪白的肌肤也露了出来,那嫁衣依然只是半解,红白相间,芳香阵阵,此刻看来似是拥红堆雪,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涩与香艳。
季婵溪给林玄言复述完昨夜的战斗之后,门外女子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林玄言望向门口,陆嘉静曲线窈窕的身影遮住了光芒,一袭青裙划开了许多刀口,她将长剑挽在了身后,剑身上血污已经洗尽,泛着银亮锋利的光。
“睡醒了?昨夜北城外可是杀得血流成河,所幸雪山没有倾力夜袭,镇天下也未前来,要不然今日北面的城墙可能已经被夷为废墟了。”陆嘉静的声音有些疲惫,她问道:“怎么样?磨了一晚上剑,更利些了吗?”
林玄言张了张嘴,愧疚地看着陆嘉静,昨夜他沉浸在温柔乡的时候,陆嘉静却在城门口浴血杀妖,若是有所不测……他不敢想象。
陆嘉静明白他的意思,双手环胸冷笑道:“有什么愧疚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说的自然是在老井城的那一次。
林玄言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疏忽,他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道:“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陆嘉静不以为然,嗯了一声,望向了重新换上了黑色裙摆的少女,季婵溪气色很好,漆黑的裙摆勾勒着纤柔的曲线,那清冷的俏脸上原本尚有的稚气已然脱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初为人妻的娇俏韵味。陆嘉静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微笑道:“季妹妹感觉如何?昨晚是不是被这个白眼狼欺负惨了?”
林玄言别过了头,单手扶额。
季婵溪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陆姐姐自己不济事别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
陆嘉静愣了愣,旋即羞恼道:“你这般无法无天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季婵溪收敛笑意,福了下身子,低眉顺眼道:“妹妹不敢。”
陆嘉静摆了摆手,无奈道:“好了,别装模作样了,你稍后去一趟二当家那里,嗯……若是身子不便,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季婵溪原地跳了两下,道:“无妨的,我身子好的很。”
陆嘉静眉头皱了皱,转而望向了林玄言,林玄言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双腿看上去也无力极了,她张了张口,微惊道:“你不会真的被她……”
林玄言无奈地看着她。
陆嘉静俏脸微红,平日里她与林玄言颠鸾倒凤之时,每每都是她开口求饶,被逼着说很多羞人的淫词浪语,如今遇上了季婵溪,竟然被收拾得这么惨?
陆嘉静伸手揉了揉季婵溪的头,笑道:“小白虎妹妹真厉害啊。”
季婵溪怔了片刻,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小白虎这个称呼,林玄言咬着嘴唇看着季婵溪,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表情。
陆嘉静将长剑搁在桌上,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还顺手将季婵溪揽入了怀中,季婵溪对于陆嘉静有一种天然的依赖感,未做任何反抗便将头柔柔地靠在了她挺拔的酥胸之间。
林玄言问道:“昨夜情形到底如何,可以细说一番吗?”
陆嘉静嗯了一声,道:“最开始,北城外的一些较薄的冰面裂开,涌出了许多雪甲虫,那些雪甲虫牙齿极为坚硬,足以啃咬钢铁,大量的雪甲虫爬上城门,所幸及时发现,要不然很长一段的城墙可能会被啃咬松垮。夜色里,五千余雪人夜袭攻城,雪人攻城的手段极其简单,几乎是一种叠罗汉式的攀岩方式,但是这种手段极其粗暴,即使它们被杀死在城墙上,四爪都会牢牢镶嵌其中而不坠落。
我与二当家赶到之时,甚至有好几个雪怪已经攻上了城墙。”
林玄言问:“即使他们攻入了失昼城,没有雪山或者镇天下这种级别的强者坐镇,也会很快被夺回去,这种攻城有什么意义?”
陆嘉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到一个可能。”(
)
“什么?”
“或许雪山想要倾力一战了。”陆嘉静缓缓道:“昨夜不过是第一批进攻,接下来会有绵绵不断的袭击,一直到城破为止。”
林玄言道:“他为何要如此心急?据我所知,失昼城对于雪山的威胁最多采取的还是防守,即使能杀出去,也不敢太过深入雪原,他们完全可以再等一段时间,等到镇天下力量彻底复苏,然后倾力一击。”
陆嘉静道:“或许雪山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林玄言道:“这样的话也算好消息?”
陆嘉静摇头道:“我不知道。”
季婵溪靠在她的怀里,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出声。
陆嘉静道:“接下来可能要爆发大规模战争了,战争不似强者间单对单的决战,即使是我这样的境界,也可能会死在里面,甚至可能被无名小卒杀死。季妹妹你还太小,届时切不可沉溺屠杀,在战争里,修行者最忌讳便是溺入战争的泥沼,一时屠杀固然尽兴,但是等到回神之时,很可能已经走投无路了。”
季婵溪嗯了一声:“总之陆姐姐让我杀谁我杀谁就是了。”
陆嘉静微笑着指了指林玄言,道:“我让你杀他呢?”
季婵溪张牙舞爪道:“那我就在床上吃了他。”
陆嘉静宠溺地揉着季婵溪的脑袋,季婵溪像个小女孩一样更往她怀里挤了挤。
林玄言无奈地看着这对姐妹,道:“接下来这场仗可能要打很久了。”
季婵溪不解道:“只要是殊死一拼,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事情吗?会很久?”
林玄言笑道:“你以为是床上打架呢,几个时辰就能分出胜负?”
季婵溪不屑道:“就怕你还撑不了一个时辰。”
陆嘉静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道:“真的要打很久啊,可能几个月,可能一年,甚至可能好多年。”
季婵溪哦一声,“我们会陪着你的啊,还有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还有满城的人,我们凭什么打不过那些妖怪?”
陆嘉静嗯了一声,捏了捏拳头:“一定会赢的。”
林玄言恍然间想起了那座琉璃宫殿,此刻城已经出不去了,那座宫殿中的东西也难以取出,接下来会越来越棘手啊。
秋鼎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位置呢,打哑谜很有趣吗?
若是有一天,失昼城真的覆灭,那……那我也得带她们走啊。
林玄言看着两位女子,神色柔和。
而就在这一日的下午,南面的战报传了过来:蜃吼亲自出征,海妖发动大规模的战争直取南面的要塞,南绫音带人抵抗,双发陷入了极其惨烈的厮杀。
就在人们商议是否要调动修士前往增援之时,北面的城墙再次遇袭,这一次的规模甚至更甚昨夜。
远水终究不了近火,这一边的战斗一旦爆发,自然也就无暇去管三当家了,只能祈祷着南面的防线不会被快速冲溃。
火光在失昼城中燃了起来,夜色被撕破了,十数丈高的雄关上,明亮的火把照出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人影,厮杀声已然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怪物的咆哮,兵戈的交响,轰然的撞击和倒塌,许许多多的声音嘈杂地混着,透过了夜色遥遥了传到了城市的许多角落。
林玄言与季婵溪在他们新婚之夜的第二日,便佯作普通的士兵,登上了城墙。
举目望去,火光汇成的星星点点燃烧在视野里,汇成了一片残酷的星海。而远处,潮水一般的黑影依旧不刻不停地涌着,厚重冰面上喉隆隆的塌击声震动天地,如蝗的箭雨从身后升腾起来,带着白色的、细微的光,哗然向着城下一轮轮倾泻下去。
长毛赤目的雪怪们身体一个个坚如磐石,那些带着符文的利箭有的穿透了他们的皮毛,有的被他们挥手拍开,击碎,但雪怪们冲撞的身影终究被拖缓了,大量的青色铁水从上面浇下,将那些如螺蛳般依附在城墙上的雪甲虫冲刷下去。
之后,在雪怪尝试攻城数次失败之后,失昼城的修士们一鼓作气冲杀了出去,犹自在城墙上的林玄言发现,在这种战争中,他根本没办法出剑,因为双方的军队在撞击之后冲汇在了一起,贸然出剑很可能会误伤许多自己人。
震天的厮杀声中,夜色也像是沸腾了起来。
正当林玄言想要掠下城墙杀人之际,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在远处缓缓出现,如一座大山般压了过来。
那黑影的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影。
林玄言立刻握住了季婵溪的手。
这一夜,失昼城城外,那片冰原的上空,浓墨重彩的夜色里,大片大片的极光横挂长空,耀得星月失色。
镇天下在与握剑而立的季婵溪对了百余剑之后悬浮空中,抹去了嘴角的鲜血。
这是季婵溪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握住了那把如光电扭曲交织成的剑。
剑光照亮了她的眉目,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亮如霜雪。
“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镇天下眯着眼望着黑裙的少女,用抱怨的语气悠悠道:“女人果然都是吃人的老虎啊。”
一道大剑斩下,势若千钧。
“你也还是一样,依旧摆脱不了对人族的依赖啊。”
镇天下的声音撕碎在了风里。
黑夜中林玄言巨大的法相轰然出拳,拳罡亦喷薄着纷纷的剑意,将镇天下矫若天鹰的身影硬生生砸退了数百丈。
“同心。”林玄言低声道。
季婵溪一言不发,斩出了一道又一道恍若有千万丈高远的剑光。
天地之间剑意纷鸣若春时雷响。
镇天下身影骤然悬停,他白发张扬,目光同样炳燎起了炙热的焰芒。
遮天蔽日的黑暗里,数万道由剑气散溅而成的小巧飞剑浮现四周,如太极八卦不停转动。
镇天下立在最中央,长发狂发披散。他出指在剑身上抹过。
天空中眼花缭乱的剑影又暴增了数倍,缭舞旋转如世间最坚忍的海啸。
林玄言想要提醒季婵溪莫要慌乱,但他看到少女沉静如井,内敛剑光的眸光,便知道自己多虑了。
她以一种握长枪的姿势握着剑,手腕一拧,身形也如鲤鱼腾跃而起,搏击风浪。
数万道剑影落了下来,却没有一道可以吞没她。
铮然的鸣响声再次响彻天地,半空中的两人在这一次撞击后又各退了百余丈。
而那雪原之上,雪屑同着断肢鲜血到处飞溅着,一切花哨的道法都在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中显得苍白,手握长剑法刀的修士们悍然向前,对着那些扑来的雪怪们斩出最凌厉的光。
雪山巨大的身影在黑夜中沉重挥舞着,江妙萱穿梭冰原之上,一边扭转腾挪,牵扯着雪山的进攻,一边又在夹缝中冲杀入妖流,带起一道道喷泉般的血水。即使是她,身上也添了许多大小不一的伤口。
雷与火交织在这片绵长的城墙外,浩大的声音正势响了起来,满天的剑光落到人间已经薄如雪片。陆嘉静在厮杀过一轮之后重新登上了城墙,她站在高处俯瞰,目光掠过长长的战线,寻找那些可能被当做突破口的薄弱点。
天空中孤单高悬的月亮也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陆嘉静望着那些雪花般落下的剑影,竟觉得天地都是那样的平静。
滚滚雷鸣,浩浩长风,这样的战争在这片古老的城池外延续了数万年,衍生出了最凌厉最繁多的道法,也衍生出了不死不休势同水火的种族。而远在南海之外的王朝中的人们,在今夜看着天上微红的月亮,会不会想起这里,会不会还在幻想着失昼城是怎么样的世外桃源呢?
陆嘉静平复了呼吸,喧嚣的声音逐渐浮现,渊然环绕在她的身侧,似是渴求鲜血。
“杀人了……”
……
失昼城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咆哮厮杀的声音在无边的黑暗里遥远传诵着,在隔了无数城楼的另一头,无边无际的冰河消融了,黑色的海浪翻腾跌碎着,失昼城分不清四季,若从整个世界的格局来看,这些都是即将入秋的激流。
漆黑的海水里分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水道,手持叉戟的海妖们游曳着身子,密密麻麻地从海水中翻腾过来,犹如万鲤过江,声势浩大。
大海不似冰原,修士们不可能直接投入大海中与他们搏杀,那无异于投入一个滚烫的油锅中任人屠杀,所以只好围绕着一个又一个靠城墙建起的要塞进行防守和反击,大部分的海妖都不是南荒复生的妖怪,而是被蜃妖们强行聚集起来,许之以利迫之以命的妖物。
这些妖怪自然以虾兵蟹将居多,但是潜藏海底深处,偷偷修至化境的妖怪也有一定数量,只是对于普通妖怪来说,化境便是天花板了。而失昼城万年道法正统,培养出的修士战力和境界皆要高出海妖很多,只是海妖的繁殖能力过强,失昼城修士的数量自然远远不及。
但在这样的战争里,海妖大部分还是炮灰,真正强大的,永远是其中那批复苏的蜃妖一族,传说他们的血脉中掺杂着龙血,是海洋中最强大的生物之一,但似乎是死过一次的缘故,这些蜃妖都很……贪生怕死。
轩辕历一千四百五十七年,秋,这是人妖两族战事结束后的第七年,浮屿音讯隔绝,人间清和宁静。
裴语涵一身素白的衣裳,缓缓走过老井城落着梧桐叶的街道,布鞋绵软的底子踩着枯叶细碎的声响。
转角处偶闻人语,霞光拂面,裴语涵走过河岸,眸光随着穿城而过的河水盈盈地淌了过去,更远处残霞铺水,晚照温柔。
裴语涵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立着,思绪飘往了更远的地方。
六年前叶临渊与夏浅斟闭关,浮屿封岛,至今未有消息,她偶有挂念,却也未曾再多作念想。
三年前苏铃殊送了她一份天大的机缘,那是有望窥见圣人境界的东西,只是她需要为之完成那三万年未了的夙愿,这事有千万难,她是明白的,但是为了自己的某些想法,还是答应了下来。
同年,她在南海之畔,感受到了万里之外一道熟悉的剑意,之后她以剑为舟,在南海上漂泊了三个月,寻找那座传说中的失昼城,但似是有什么冥冥中的阻隔,三个月后她无功而返。如今想来,应该是那圣识刻意阻挡自己寻到吧。
接着,她开始正式着手所谓的“圣人之功”。这件事看似有千难万阻,但是实际上那道圣识早已将大部分事情的运作阐明,她所扮演的,不过是推波助澜的角色。而以剑宗如今在天下的声势,要做到这些并不算太难。
在耗费了两年的努力之后,轩辕王朝大兴书塾,在农工商的顺序上亦有了改变,全新的律法也已推定了下来,这律法相较于最先的一版又扩充了数十倍,大大小小几乎事无巨细,而三日之后,这些律法便要真正推行下去了。
对于这一些,大部分的民众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开民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少也要经历四五代人,而在这之前,民众的饱食和安居又是需要大量的手段去保证的,而更高一层的人,对于新律法的讨论便要热衷许多,在关于情理法三字的顺序上,也在关于男女,年龄,思想观念等许多的问题上,各自提出了不同的见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但是最多数人认为的,修行者最重要的,永远是修行。
这些旁枝末节不过是来约束无法修行的凡人的。
对于这些裴语涵也有自己的很多想法,如今放眼整个天下,她的修为境界是实际上的魁首,甚至没有一个人能承受她的一剑之威,所以在某些时候,她也不介意自己用一些强盗手段。
半年前,她在老井城买下了一所古宅,住了下来。
平日里,她皆是用术法易容成普通女子的容颜,只是哪怕如此,她身上依旧透着那股雍容平静的气质,哪怕只是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色衣裳,立在岸边时候,漫天彩霞和一地黄叶间,她袖衫飘舞,依旧妙美出尘。
落叶踩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裴语涵回过头,面上带着柔和的笑。
来者也是一位女子,那位女子未遮掩自己的容貌,神骨清丽,眉目秀美,她有些慵懒地甩了甩袖子,揉着眼睛望着裴语涵,微笑道:“裴姐姐早啊。”
是时夕阳西下,人影稀疏,裴语涵无奈地笑了笑:“夕儿姑娘又睡了一天?”
来者便是轩辕夕儿,三个月前,裴语涵在老井城住下之后,她们便成了邻居。
轩辕夕儿平日爱去裴语涵家中串门,她与裴语涵如今的素美平静不同,即使一个人住了三年,依旧潇洒明艳,眉目之间英气翩然。
轩辕夕儿嗯了一声,道:“男人在外面走南闯北,女人在家无事,便只好睡觉,一梦一醒便是数日,最宜消遣时光。”
裴语涵点点头,微笑道:“你男人做的是大事,若是没有他,北域可能早已大乱,届时边境再生动乱,又是生灵涂炭。”
“但我终究守了三年空闺啊。”轩辕夕儿不咸不淡地点点头,道:“裴仙子陪我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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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语涵便陪着她沿着河岸走了走,夕阳渐渐沉了下去,秋风拂动鬓角微乱的头发,她伸手挡了挡视线,心绪忽然有些乱。
轩辕夕儿一边走着一边将一些石子踢入河中,道:“其实我一直有些害怕。”
“怕什么?”裴语涵问。
“怕裴大剑仙向北方递过去一剑,直接斩去妖族百年气运,使得我男人所有努力功亏一篑呀。”轩辕夕儿道。
裴语涵微笑道:“妖族亦是生灵,既然同生世间,便总有共睦的办法。我当然不会行那般无理之事。”
轩辕夕儿道:“我自然明白裴仙子的为人,只是裴大剑仙如今境界太过吓人,我一介弱女子,难免心忧啊。”
裴语涵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问:“夕儿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回赋雪宫?”
轩辕夕儿神色微异,凝视了裴语涵一会,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语涵不答,只是道:“偌大赋雪宫,总不能一直空着吧,更何况将来夕儿姑娘真的入主赋雪宫了,语涵还有一些事要劳烦夕儿姑娘。”
轩辕夕儿嗯啊地应了两声,仰起头随意道:“到时候自然会告诉裴仙子的。”
裴语涵问:“需要帮忙吗?”
轩辕夕儿笑道:“那点方圆小阵我还是有办法的,若是劳烦裴仙子出手了,我怕赋雪宫都被仙子一剑夷为平地。”
说着她用手在生前比了条直线,形如出剑。
裴语涵嗯了一声,没作多问,眺着夕阳的眸子里落满了绛红夕色。
“晚些时候我还要去参加一次大宴,有关三日后新律的。”
“裴仙子真是忙啊,这种小事还需要自己亲自出面?”
“这是关乎人间的大事,如何敢马虎。”
“那真是万民之幸呀。”轩辕夕儿笑了笑,道:“有你们师徒在,天下恐怕也没什么事情是你们做不了的吧?”
“师徒?你是指我和谁?”裴语涵嘴角翘起,道:“回答不好我可不介意往北面递去一剑。”
轩辕夕儿虽然平日里经常与裴语涵说说玩笑话,但是她心中对于裴语涵如今的境界,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敬畏,认真想过之后道:“自然是你与你师父。”
裴语涵不置可否,将手伸到眼前,溶溶的暖光透过指间淌了进来,温柔地覆盖了她的面庞。
“你看眼前,能看到什么吗?”裴语涵问。
轩辕夕儿随着她的目光眺望过去,她看到了笔直的街道,古老的城楼,苍黄的树木和天边的霞火,整座城池都像是烘焙在昏黄的颜色里安静地沉睡。
轩辕夕儿又看了一会,摇头道:“还请裴姐姐赐教。”
裴语涵收回了手,信步河畔,衣袖随风飘舞,姿影如仙。
她的目光悠悠地掠过四野,声音似是起于水间,缓缓远去。
“我看到了许多隐藏的线,现在它们好像快连在一起了……”
轩辕夕儿听着她的话,不求甚解,但不久之后,她便会明白这话语之间的分量。
裴语涵也未作解释,转头笑道:“夕儿姑娘别过了,接下来三日我可能都不回来了。安儿是个好女孩,千万别教得太过刁蛮了。”
“裴姐姐是嫌我平日刁蛮?”
“你猜。”
“那裴大剑仙不在的时候需要我帮你打理打理那片小瓜田吗?”轩辕夕儿笑着反问。
裴语涵眯起了眼,嘴角渐渐勾了起来,“夕儿姑娘想说什么?”
轩辕夕儿并未多加调侃,只是微笑道:“祝裴姐姐事事顺意,早日契合大道了。”
在长街的尽头,两人又交谈了一会,互行了礼,分道而行。
“其实裴姐姐不是去赴宴的吧?”
两人背影拉开了许多距离,轩辕夕儿忽然回身问道。
裴语涵身子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夕阳沉了下去,收拢了所有的光线。
夜色下,白衣女子的容颜愈发明艳,她长发绾起,木簪平插,随风拂动的衣袂带着月色,将她秀挺清丽的身段衬得皎洁。
走过了几条长街,她来到了一座酒馆前。
这座酒馆是三年前开的,酒馆的掌柜名为范二。
老井城本就以酒闻名,这家酒家做的不大,生意只算不好不坏,并不兴隆。
今日不知为何,酒馆关门得极早,裴语涵走到门口,看着降下的酒旗和紧闭的屋门,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她敲了敲门。
屋内的范二刚刚挑起了灯火,他将柜子里的银钱倒在了桌上,算着今日的收成。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三年里经常会有,常常让他夜半惊醒。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刚刚清算完一日收银的范二心忽然收紧了。
他心情本就有些乱,此刻更生了些无名的烦躁,他大声道:“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敲门声又响了三声。
范二皱起了眉头,心想难道是哪位老顾客,为何敢如此不知好歹?
“今日歇业了,听不懂吗?”
敲门声再次响起。
范二霍然起身,走过去拉开门栓,恼怒道:“我说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裴……裴……裴仙子?”
裴语涵冷漠地看着他,道:“王酒,多年未见,老井城的日子过得还适应吗?”
那一刻范二思绪僵住了,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怔怔地看着门前的女子,握着门栓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本名王酒,许多年前的试道大会上,他不知哪来的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窥了当时清暮宫主陆嘉静的裙底风光,他一度引以为傲,处处与人分说,甚至有许多人还将他奉为贵宾。
这样的状况一直到四年前,修行界天翻地覆,阴阳阁阁主身死,玄门衰落,剑宗又骤然崛起,风头无双。他忽然有些害怕。
在担惊受怕一年之后,他偷偷来到了老井城,易了容,化了名,开了一家小酒铺,一晃三年。
他的名字里有个酒字。他又爱饮酒,他总觉得自己与酒天生投缘。这三年里同样无事发生,他一度觉得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平日里的担惊受怕或许只是多余的,而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又会一遍一遍地想起当日的场景,想起那青色裙袂下绝色的春风。
直到今日,他打开门,看到了门前的面容冷漠的女子,听到了自己忘记了三年的真名。
他有些慌乱,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眸子亮了一些,像是抓住了溺水中的稻草,有些结巴道:“裴仙子……你……你是新律的颁布者,其中便有不可私闯民宅一项……更何况,当时……也算是你情我愿,按照新律你不可对我做什么,何况你更应以身作则!”
王酒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他死死地盯着裴语涵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些情绪。
但裴语涵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柄匕首,扔了进去,“自刺双目,饶你不死。”
王酒身子往后缩了缩,看着落到地上的匕首,咽了口口水,颤声道:“新律上说……”
裴语涵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王酒立刻噤声。
“新律还有三日。”裴语涵淡淡道:“你本就罪不至死,我也不希望你刻意寻死。”
说完之后,她再没多言,转身离去。
王酒愣了许久,一直到那雪白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才终于回过神来,视线下移,颤抖着跪了下去,捡起那柄寒芒森然的匕首。
这日的酒家中,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撕裂了夜色,久久不散。
王酒跪下地上,匕首落地,双手掩面,不知是哀嚎还是痛哭,满手鲜血。
裴语涵听着那遥远的惨叫声,挥袖打散了一缕悬停在酒门口的剑气,她再没回头,一直到了老井城外。
老井城在黑暗中巨大的轮廓,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声叹息。
老城古静。
……
焚灰峰一峰独恃,傲立夜色,峰顶浴着月光,灰白的草木反射着银芒,望上去竟像是陈年的雪。
以焚灰峰为主峰,周遭山脉宽阔高耸,有的遍布草木郁郁葱茏,有的寸草难升荒石嶙峋,有孤峰巍峨,有裂谷深峡,而那焚灰峰下的两座悬崖畔,连着一条铁索吊桥,吊桥两岸皆是庄严楼阁,此刻哪怕入夜,依旧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两座巨大的楼阁仿佛悬空而建,无声漂浮。
那便是阴阳阁。
临近焚灰峰,便有大河之声拍岸而来,夜虫低鸣在耳畔幽幽不绝。
季修总是喜欢欣赏阴阳阁在夜色里灯火辉煌的模样,它雍容庄严,哪怕如今声势大不如前,依旧散发着高居世外的神秘和强大。
季修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小侍女,侍女双手篡着衣角,跟在他的身后,低眉顺眼,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季修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他如今已经迈入九境,在阴阳阁中身居高位,此刻双手负后远眺夜景,气度自生。
“席柔,你与我说说,如今这座阴阳阁像什么啊。”
白衣的小侍女名为席柔,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却生得精致秀丽,长成之后定是个婷婷美人。
听到季修的忽然发问,席柔下意识地跪了下去,想了一会,才怯生生道:“回主人,席柔觉得,如今的阴阳阁像……一盏大灯笼。”
季修哈哈大笑,道:“小女孩见识就是短浅,还是应该乖乖服侍主子,不该有其他多余想法。”
听到这句,席柔吓得身子僵直,她是被买到阴阳阁的,与她一同而来的还有她的妹妹,而买她的这位主子喜怒无常,平日里常常对她们打骂,她生性柔弱,便只是逆来顺受,而妹妹比较倔强,有时被打出血了依旧咬牙不肯求饶,而越是如此,季修便越是变本加厉地虐打。
失昼城外黑冰封海,月色如雾。
白雪零落间,林玄言缓缓走过城门,纵然他双手拢袖,也无法掩盖一身森寒剑气,以他为中央,黑色的坚冰上割裂出无数白色的细痕,发出一声声粗粝声响。
又是大雪。
林玄言抬起头,看着亘古不变的高远天穹,往事偶然灵至心头,又如灯花破碎。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下潮断峰,踏雪入山门。想起了在雪中跪了三个时辰,小师姐提着饭盒走来。想起那个杀季易天的雪夜,也想起与季婵溪相逢的雪桥,所有记忆逐渐淡去,他记得最清楚的,却是当日陆嘉静在雪地中笑着回望的眸子,还有北府中季婵溪抱着膝盖蜷缩角落,忽然说了声“新年好。”
踏雪缓行的林玄言停下了脚步,前方的风雪中凝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黑袍银甲,月色下勾勒的有致曲线,在多年刀剑风霜的洗礼下,也带上了凌厉的意味。
女子解开兜帽,寒风如刀锋刮过,她雪白的长发乱散,一袭黑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林玄言对着女子点了点头,两人无声地错开在雪地中。
林玄言忽然停下脚步,轻声笑道:“大当家,今夜风寒雪重,三个时辰内你若回不来,便只好替我收尸了。”
南宫柔声道:“尽管放心。”(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林玄言点点头,转过身,凝视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轻声笑道:“大当家,单论容颜,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了。”
南宫怔了怔,旋即又温和地笑了起来,问道:“这话你当着陆宫主的面敢说吗?”
林玄言扶额叹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静儿若是知道,想必也能体谅。”
南宫收敛了笑意,问:“差距有这么悬殊?”
林玄言道:“许多年前,我在某个地方见到一句谶语‘其一得诛,末法将尽。
’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那是我与叶临渊,所以我一直在做与他生死一战的准备。”
南宫静静地看着他,她听过她说关于自己的故事,此刻唯有轻轻叹息。
林玄言继续道:“方才我走过城门雪道,忽然觉得,其一指的,或许是我与镇天下,过了这片冰原,我与他,注定只能活下一人。”
“我会竭力尽快回来的。”南宫看着林玄言,叹息道:“我们失昼城的命运,本就不该落在你的肩上。”
林玄言微笑道:“这也是我与镇天下的宿命,即使我不来失昼城,我与他也迟早会有另一种形式的相遇。”
南宫听着,依旧柔柔地福了下身子,谦和微笑道:“未亡人南宫谢过林大剑仙了。”
林玄言平静地受了这一礼,他看了一会南宫欠身时衣甲勾勒的凹凸曲线,转过身,闭上了眼,话语轻轻地落在了雪地上。
“我可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以后别用这副姿态说话了,正常男人谁受得了啊。”
南宫不以为意,只是轻柔地笑了笑,她轻轻说了声告别,然后转过了身。寒风吹起她漆黑的大氅,雪地上,一道道星光落了下来,她的身影破散又凝聚,瞬息便消逝在了雪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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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继续踏雪而行,不快不慢,他一身凛冽剑意愈发沉郁内敛,逐渐与夜雪同色。
走到某一片冰封的海域时,林玄言忽然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身后的夜色漠然道:“跟了这么久,你也不怕死?”
随着他问话想起,身后茫茫的雪原上忽然凝化出一个幽蓝的人影,那人影双臂齐断,笔直立着,身后虚影晃动,如雪中长出的一棵幽蓝古木。
蜃吼的身影在风雪中渐渐清晰,他重伤未愈,嗓音很是沙哑:“今日我孤身前来,并无恶意,只想与你谈谈。”
林玄言淡漠道:“如有恶意,我不介意先费点力气杀了你。”
蜃吼并未恼怒,道:“我并非来谈论战事,平时在任何时候我们都是死敌,但是此刻,我们可以谈谈。”
林玄言问:“哦?你要叛镇天下?”
蜃吼笑道:“他本就非我妖类,何来背叛?”
林玄言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蜃吼道:“白陆伏是我杀死的。”
林玄言道:“你们万年前本就是死敌,对于他的死,我们也能猜测到是你下手,并不奇怪。”
蜃吼道:“若是镇天下想以整个南荒残魂作为陪葬,成就他一人见隐。我不甘沦为傀儡,这个理由够吗?”
林玄言眉头皱起,不解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况且镇天下一人何以撬动整座血尸大阵?”
蜃吼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血尸大阵的阵枢便是镇天下。”
林玄言道:“无论你选择追随镇天下还是我,你都会死。”
蜃吼缓缓道:“所以我想了三个月,就在昨天,我忽然想起了两件事。”
林玄言没有接话,只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蜃吼盯着林玄言,认真道:“第一件事是,三万年前某场战事中,我亲眼看见琉璃宫主挑破了自己的手指,为一个在她身边几乎被斩成两半的蜃妖喂了几滴血。第二件事是,南祈月被我们关入龙狱,奸淫凌虐数日,宫主强行将她索要去,让她在琉璃宫中住了一年,那之后,宫主身边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林玄言渐渐眯起了眼睛,道:“有点意思。”
……
琉璃宫中,亮起了一线白潮。
那一线白潮由左至右缓缓推了过去,那些古老的墙壁,苍苍的石柱,泛着墨绿色光泽的宫殿,历经数万年依旧流光溢彩的砖瓦,还有哪些废墟间巨大森然的骨架,所有早已成为废墟的一切,都随着这一线白潮缓缓推过,彻底碾为了齑粉,在海水中泛起巨大的灰雾。
镇天下的身影悬停在某条甬道之前,随着那一线白潮渐渐消逝,他雪亮的剑目也重新恢复出瞳孔的轮廓。
看着这座琉璃神宫被彻底碾碎,他心中竟有些怅然。
“你在找的究竟是什么呢?”镇天下喃喃自问。
这三年之间,他数次进入琉璃宫,寻找那个他猜测是三尺剑剑魂的东西,只是哪怕到了今日死战在即,他依旧没能找到。哪怕此刻,他狠下心将整座琉璃宫都碾碎,那个东西依旧未曾现世。
难道是我的想的方向错了?还是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开启?
镇天下沉思片刻,得不到答案,但是事到如今,无论自己能不能找到,只要林玄言得不到那道剑魂,他便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自己。
“唉……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七年前就不应该发动这场战争,所有的南荒遗族都作为自己的血祭的养料,我一人一剑便能斩开失昼城。哪会像如今这般狼狈。”
镇天下自嘲地笑了笑:“终究还是不该动恻隐之心啊,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南荒残余的气运,也白白浪费了七年时间。”
镇天下伸出一只手,将那道白潮剑气收拢回了袖中,他幽幽转身,自言自语道:“从今往后,尔等长眠,所有富贵荣辱,我一剑当之。”
说完这一句,他又回过头,看着那烟尘翻滚的海底,以剑意勾勒出一道虚幻的红衣影子,柔声道:“他日重逢,定还你一座绝无仅有的琉璃神殿。”
话音消散,镇天下轻轻挥袖的,打散了那道虚幻的影子,身影化作一道古拙剑气冲天而起,数百个甬道之间,同时响起了春雷震动般的隆隆轰响。
相隔极远,林玄言便能听见海面下的雷声。
他放缓了脚步,看着足底冰面上忽然出现的大片裂纹,神思凝重。
一道混沌的白光横跨天空,遮住了那弯残月。
没有一道月光能够穿透那片阴影,天地间像是陷入了地狱的樊笼,一片浓重的幽暗。
林玄言伸出手指,燃起了一道苍白剑火。
剑火的光亮中,他幽静的眉目更显单薄。
大雪依旧飘着,却没有一片可以沾上他的衣衫。
黑暗的尽头,雷声渐止。
即使一片漆黑,林玄言依旧可以看到他,镇天下黑衣白发,面容沉郁,笑容冷寂。一如一个逆转镜面中的,邪魔化了的自己。
相隔十丈,镇天下停下了脚步,讥讽道:“你竟然敢来?”
林玄言问:“有何不敢?”
镇天下道:“如今这一战,南荒终究是要败了,你完全可以借助整座失昼城大阵,甚至撬动白头碑的力量来杀我,何必孤身前来,与我赌生赌死?”
林玄言依旧双手拢袖,悠悠道:“你怎么敢确定我是孤身一人?”
镇天下冷笑道:“你无须诈我,三万年前我们战了多少回合,你的剑心我自然明白,道孤且直,你确实该有如此心境,只是不知,这片冰海够不够埋下你的剑骨。”
林玄言不置可否,缓缓道:“你那日差点被我家婵溪阵斩城前,如今还能保持这份剑心,也还不错。”
镇天下深吸一口气,神色阴郁。对于那一日的场景,他引以为一生的奇耻大辱,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姑娘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甚至险些身亡。
他摇摇头,消散了情绪:“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死了之后,我会慢慢磨她的性子,好好教她如何做一个女人的。”
“哦。”林玄言点点头,漠然道:“出剑吧。”
……
北方更远处的冰原,隐约竟有了消融的迹象。
随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般的光洒在雪面上,南宫的身影幽幽浮现,她负手而立,于一面冰海峭崖上俯瞰下去,蜿蜒的冰道犹如龙蛇延展,几个巨大的冰海峡谷之间,拱着一个圆形的,青铜色的巨大祭坛。
南宫解开黑色的大氅,随手一扬,哗得一声,黑色大氅如展开双翼的大鸟,旋转着坠下山崖。她一身银甲贴着娇躯的曲线,泛着雪一般的光。
“雪山,不必躲躲藏藏了,万里冰原如今消融过半,你大道根本早已伤及,再苟延残喘数年也不见得可以恢复了。更何况……”南宫顿了顿,月色下的笑容楚楚动人:“我亲自来杀你了。”
她的声音轻盈得像风,被带去了冰海峡谷的每一寸角落。
地面开始震动,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远处的深谷处走来,它雪白的长毛覆盖着身体,一双幽红的眼睛犹如豆如灯,巨大的脚掌在冰面上踩出一个又一个坚实的脚印。
雪山苍老的声音响起:“大当家别来无恙啊,敢孤身来此想必必有依仗。”
南宫的身影在它面前,玲珑娇小得像是介子,只是女子眼中毫无惧意,她悠然地将一绺长发挽至耳后,柔和地笑着:“南荒早已倾覆,纵有完卵争先破壳,亦是丧家之犬孤魂野鬼,你如此,镇天下亦是如此,今日我来此,一人而已。”
冰崖崩碎,雪尘飞扬,南宫似是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袅袅余音,身形爆炸般冲腾而起,撞向了那小山般的躯体。
此刻她面上的笑意早已淡去,冷漠如杀神降临。
仅仅是一个呼吸间,巨大的冰山便开始断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纹间,海水涌泉般喷了上来,南宫清啸一声,臂肘撞破雪山身前的重重法障,直接与他撞在了一起,溅起重重涟漪。
道法与妖力在夜雪寒空之间擦出了一粒粒可见的星火。
漫天的星火嘶嘶地响着,很快出现又转瞬湮灭,如油灯间爆裂的灯花。
很快,一道混沌的虹光遮住了月影,这些花火便成了此间唯一的光。
漫天星火照着纷纷扬扬的雪影。
低沉钝重的撞击声伴随着冰层断裂的声音回响在冰原上。
方圆千万里,雷声如鼓动。
……
另一片冰原上,天地无光,唯有剑影激荡开来,在天地间漾成波纹。
林玄言拢袖着的双袖缓缓放下,双指并作,在胸前缓缓划过一个半圆。
在他身后,随着他手指划过,一道道雪白的剑气亦如孔雀开屏般,在他身后展成一个半圆的长弧。
林玄言身形骤然颤动,剑鸣声随之鸟啼般嘹亮响起。数十道雪白剑气自身后缭舞而出,在空中铺转成环,向着镇天下激射而去。
镇天下手中的苍古大剑同样颤动低鸣,他将剑轻轻抛起,以掌心抵住剑柄,用力一推。
古剑振鸣而去,迎上了林玄言的雪白剑环,两者相撞的刹那,林玄言与镇天下的身影同时消失原地。
下一刻,如天光喷薄的剑气同时照亮了他们的眉目。
呛然一声脆响后,两人的身影皆倒滑数丈。
雪白的剑光在空中旋绕两圈之后合而为一,林玄言伸出手,那剑便落回了他的掌心。
与此同时,镇天下握住那柄被振退的古剑,身影如飞鹰猎食般俯冲而下,剑气罩了下来,他的声音亦如爆竹乍破:“七念。”
明明只是一剑斩下,却分化出七道截然不同的剑意,或如铁索鞭地,或如灵蛇吐信,或如阴魂嚎哭,喜怒忧思悲恐惊,人的七种情念被里挟剑中,向着那一袭白衣斩落下去。
林玄言面色漠然,雪白的剑气照出他黑发散乱的漆黑剪影,他低喝一声,手中电光般的长剑剑气喷薄如巨浪墙立。
“我心境无瑕,你能耐我何?”林玄言袍袖一卷,那七念显化的剑意被顷刻洗去,在衣袖上炸成一块又一块的焦色斑点。
镇天下同样面不改色,他手中之剑未有丝毫迟疑,瞬息斩落,排云分浪,顷刻便至。
古剑锵然颤鸣。
林玄言挥剑格于身前,身子紧拧如绳,足下坚冰塌陷,形成大片蛛网般的裂纹。
两剑剑锋死死抵紧,互相刮擦而过,尖锐的声音似能刺透耳膜。
“切断!”
镇天下爆喝一声,一股充沛至极的力量瞬息压了下来,重若千万均。
林玄言咬紧牙关,身子一拧,擦过那一剑落下的缝隙,回身斩向镇天下。
镇天下大剑如鞭,砸开了无数冰层,他望着林玄言闪躲而过的身影,拧转手腕,一剑横劈而过,四下荡开。
林玄言那一剑在镇天下身前数尺处僵停住了,随后狂风暴浪般的剑气里挟着无数碎冰,将他的身子向后冲掀过去。
林玄言左右出剑,格开剑气坚冰,身影倒退了数十丈才堪堪止住。
“没了女人,你果然弱了不止一点半点啊。”镇天下自冰海中拔出长剑,笑意狰狞:“你在等谁么?你的那两个妻妾?还是……南宫?”
林玄言压下了一口紊乱的真气,漠然开口:“只管问剑。”
镇天下冷笑一声,抵着冰面的剑尖剧烈颤动,寒意遍地而生,那些从冰面下喷涌而出的海水在这一刻都被冻成冰柱。
“南荒九死,我悟得此剑……人间炼狱,可敢一观?”
镇天下的发问声尖锐刺耳,宛若恶鬼夜哭诉说冤仇。
剑风如刀如剑,自林玄言身侧擦过。
林玄言远观那处,如剑地狱之门洞开,万鬼哭啸,业火焚原,镇天下身在其间,如渴血之鬼。
一幕幕场景随着鬼魂阴啸如天雷勾动,清晰地出现在林玄言的脑海中,譬如最初碧落宫外的雪夜偷窥,试道大会上远看着王酒掀开陆嘉静的裙底,小洞天中寻到了那沾满精液的里胸……诸如此类,扰乱心绪。
林玄言清啸一声,挥剑斩乱麻,强行压下了这些纷纷扰扰的念头,心思重归澄澈。
一片漆暗之中,镇天下的剑眸亮了起来,剑鸣之声如龙吟虎啸,铺天盖地地砸落下来。
林玄言未去阻挡,他立剑身前,身影如虹般砸向那道巍峨剑气。
林玄言撞入层层叠叠的剑气之中,身影像是穿梭过层云,周身皆是厉鬼嘶哑咧嘴的面容,他的衣衫崩开无数口子,如狂风暴浪中的一只纤弱蝴蝶。
那炼狱阴府之间骤然亮起了光,林玄言穿梭过层叠剑气,芥子般的身影破壳而出,在半空中斩出纠缠的光影。
镇天下横剑如横山身前,格去扑面的剑气。
两人剑目皆如霜雪,虹光般的身影在黑暗中交缠腾挪,碰撞出一道道清越铿锵的激响,无数冰柱被撞成碎屑,然后各自砸向相对的方向,又撞出一处又一处极深的寒窟。
崩碎的天地间,两人纠缠的光影如一场灭绝尘寰的共舞。
又一次惊天动地的撞响之后,两道剑影再次错开。林玄言以剑尖抵着冰面,随着身形的倒退,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弧形的裂纹。
借助身形倒退渐缓的停滞,林玄言换了口气,握住剑柄,手中剑气凝成的长剑光芒明亮,他拧转剑柄间,长剑破冰而出,随着他骤然发力的身影再次扑了出去。
镇天下眉目阴沉,两人仅仅在片刻之间便剑锋相对了数百次,其间剑剑致命,绝无试探之意,皆是最为凌厉的搏命之招,而那九死之剑此刻已然催发到了巅峰,求血若渴!
“剑去!”
镇天下爆喝一声,手中古剑脱手而出,毫无花俏地直击林玄言。
生死的意味在出剑的刹那便附着在了剑上,嗡鸣之剑皆是欢喜与恐惧。
林玄言闭上双眼,心思刹那沉落海底,手中的剑却似有灵一般挥出精妙绝伦的弧线,劈开生死樊笼。
两柄剑在最初激烈的撞击之后黏附在一起,犹如相扣的连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彼此。
死亡悲烈的意味自剑锋颤传而来,震得林玄言虎口剧颤,他平静无澜的心思被强行打破,握剑的手剧烈发麻,虎口处更是鲜血淋漓。
林玄言支撑不住,手中长剑脱手甩出,那一剑甩出之后散成无数光点,摆脱开古剑的纠缠,然后再次凝成电光,重新收拢旋回。
没有了光剑的阻拦,那一剑便如振弦之箭,向着林玄言面门直刺过来。
嗡然一声。
古剑被半空中停住,然后再次前推。
林玄言手指硬生生地捏住了剑尖,随着一剑的威势疯狂倒滑出去。
他衣衫前的扣子被剑气波及碎裂,露出了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胸膛。
那些破散的剑气回到身前,重新凝成了雷电交织般的剑,将镇天下的古剑挥格开。
林玄言伸手试了试嘴唇,眸光越发幽深。
耳畔剑鸣缭绕,听着有些悲伤。
“你终究只是个不完整的残次品啊……”
镇天下收回古剑,悬于肩侧,周围嘈杂的鬼哭狼嚎声渐渐沉寂,整个世界都像是坠入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之中,即使可以听到声响,也像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的。
林玄言以手按胸,竭力抚平胸腔间紊乱剑气,周围所有的景致都在视线中退了出去,天空中再也落不下一片雪,那是镇天下绝对的剑域。
“出来!”林玄言低喝一声,手指抹过眉心,如开天眼。
林玄言眉心微红,身后数百道剑气列阵而出,百里之内雪尘荡空,无数剑气调转方向,齐刷刷地面相镇天下。
镇天下一手握剑一手负后,冷冷道:“剑道至孤至简,至绝至直。你这些花哨手段可以唬唬其他人,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镇天下抛剑而起,身形雀动,古剑在半空中燃烧成金色,那一剑凌空直坠,似天罚降下。
林玄言心意微动,雪白剑气如万箭齐发,浩浩荡荡地卷向镇天下势不可挡的身影,而镇天下丝毫不避,竟似化身为剑,将漫天雪白剑气斩得如雨水打落。
双发的剑域碰撞在了一起,肃杀之意席卷千里,天地崩裂的声响震耳欲聋!
“去死。”
镇天下率先破剑域而出,回身斩出三千余道齐整剑气,暴雨梨花般激射向林玄言。林玄言身子被剑域爆炸的气浪掀起,面色苍白,他挥剑劈砍出几道银月般的剑气,与镇天下强行拉开了距离,随后长袖如卷,将万千剑气尽数洗去。
但饶是如此,林玄言依旧损伤很重,他停在一块浮冰之上,呼吸沉重,脖颈处甚至都有几道极锐的剑痕。
镇天下不依不饶,身影快如流星,在空中幻化出连绵的残影。
又是一次撞击。
连绵的残影重新撞回镇天下的体内,苍白的剑气照出了他狰狞阴鹜的笑容,林玄言脚下的浮冰刹那崩碎,身子竟然被硬生生地撞入了海水之中。
海水冰冷刺骨,顷刻浸透了他的背衫。
林玄言被那一剑震得浑身发麻,如今他的境界与镇天下始终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这种差距一开始或许无法体现,但是在长期的战斗之后会越发明显。
“南宫……你怎么还没来啊。”林玄言叹了口气,心想难道自己注定要靠女人了吗……我不想的啊……林玄言轻声叹息,冰寒的海水洗去了他的所有杂念。
海水缓冲了他下坠的速度,林玄言分出剑气里挟自身,停顿之后如潜龙升空般长窜。
悬停在海面之上的镇天下剧烈喘息着,眉目间却尽是张狂笑意。一剑将宿敌斩入大海,何等快意!
片刻之后,他神色微变。
海面震荡,雪白的身影里挟着打量的海水破海而出,身后带出的海水与碎冰连成长龙。
一剑劈落,剑气连绵如瀑布泻下。
镇天下在短暂的惊愕后恢复冷漠,他二话不说,反手一剑劈开天河般的剑瀑。
两剑隔空相击,漫天都是纷纷的剑影,漫天碎冰之间倒影他们无数的身影,而这些镜像又被狂暴的剑风一瞬撕碎。进退相击间,两人瞬息辗转千里,所过之处皆成废墟。
“差不多了。”镇天下忽然仰起头,喟然长叹。
林玄言白衣已成血衣,他手中无间,一身剑意亦是千疮百孔。
镇天下看着他沉静的面容,不解道:“我以为你只是出来试探一番,心知不敌便会退回失昼城,没想到真要与我死战,愚不可及。”
林玄言唇口尽是鲜血,他冰冷地看着镇天下,张了张嘴,鲜血从牙齿间淌了出来,说不出一个字。
“去死吧。”
镇天下修为攀至巅峰,整座大海泛起了巨大的涡轮,林玄言听到了大海之下,某座大阵转动的声音,他知道那是血尸大阵。
“你要以南荒所有神灵成就你一人见隐么……”林玄言摇头轻笑,“南荒子民为你征战杀伐七年,如今都要付之一炬?”
镇天下淡漠道:“那七年不过是我给他们的一个机会,可惜如今兵败,他们便再也没有价值了。血尸大阵转动六十四轮,南荒彻底倾覆,唯我一人得道。”
亿万生灵的惨叫声自海底传来,落到半空中时已然只似缥缈的呓语。
镇天下看着脚下,剑尖悬直直指海面。
“此处便是血尸大阵的阵眼。”镇天下松开了手,古剑笔直坠下,落入了海水之中。
整座海洋都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冰川塌陷,海水蒸腾,整个天地都成了一座漆黑的熔炉。
都该结束了……
这个念头才在镇天下脑海中萌芽,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镇天下大人,你要我等皆成为你的养料吗?”
镇天下回过头,望见了不远处走来的蜃吼。
蜃吼的万千蜃市似是受血尸大阵的影响,显得脆弱而单薄。
镇天下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强烈的警兆。
“现在止步,我饶你不死。”镇天下警示道。
“镇天下大人,我们为你拼杀了七年啊……”
蜃吼未曾停下脚步,他齐臂而断的地方长出了全新的肢体,脸上噙着淡淡的、悲伤的笑意。
在先前,他与林玄言有过一番谈话。
他对林玄言说:“南宫亦是龙王的女儿,我只对龙王的效忠,如今龙王已死,南宫便是他的女嗣,我忠谁不是忠?”
哪怕南宫是当年南祈月被轮奸侵犯的产物,哪怕龙王与南祈月都不承认她,哪怕她如今是失昼城实际上的统领者。
但她终究是随着琉璃长大的,大家也都喊过她一声少宫主。
什么事都可以慢慢谈啊……
如今南荒大势已去,镇天下要炼化天下苍生,他终究是一代妖王,如何能够甘心沦为附庸?
镇天下冷冷地看着他,他凝气为剑,横握掌心。蜃吼如今的出现虽然是个变数,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巨大的蜃市笼罩下来,被他一剑劈碎,接着他直接以几乎巅峰一剑递向了蜃吼,玻璃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蜃吼身形被一剑劈得倒飞出去数丈,无数幻象被一剑横扫,崩碎湮灭。而林玄言在那劈剑的间隙出现在了镇天下的身后,一记手刀斩在他的肩头。
镇天下闷哼一声,身子被硬生生按了下去,他强忍疼痛,回身一拧,反手又刺一剑。
林玄言伸手挡在身前。
那一剑直接刺透了林玄言的手掌穿入他的胸膛。
鲜血喷溅。
雪花透过剑域落了下来,覆盖在两个人的肩上。
风停雪止,海平澜静。
人成对,剑无双。
故事有了好的结局,战后的废墟再如何疮痍狼藉,也总有漫长的时光来整理河山。
三万年的阴霾消散,早已决心誓死卫道的南宫不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百感交集落到唇边便无语凝噎,她反倒像是一个局促的小女孩,确认了好几遍来人之后,那被雪雨洗得苍白的容颜上终于勾勒出浅浅的笑。
林玄言看着逐渐晴朗的海面,同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走到南宫身前,胸口一热,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冰凉的身躯,手环到她身后的腰间,按住了那纤柔软弹的腰肢。
黑绸的衣裙深深陷出指涡,南宫身子微凛,下意识地踮起了脚尖,她双手向两边摊开着,不知道该推开林玄言还是拥抱他。
林玄言的手沿着纤腰向下滑动,按上了南宫丰软浑圆的翘臀,手指用力,一下便隔着绸滑的衣衫陷入了那嫩弹的软肉之间,南宫嘤咛一声,下意识地将一只手环住了林玄言的,说了声:“不要。”
林玄言没有吭声,抱着南宫,手不停地抓捋起她黑色的裙摆,她的娇臀被一顿抓弄,那黑裙也随着他的用力而被提了起来,白暂如新笋的小腿露了出来,紧紧绷着,林玄言的感受着手指间软糯而肌肤弹性的触感,肆意地抓捏享受着,他紧紧贴靠着南宫的娇躯,胸前那丰盈饱满的玉峰同样被紧紧压着,南宫身子微微颤栗,她本想稍稍反抗,但是想到三个月的压抑和见到他活着时的满心欢喜,身子也渐渐的软了下来。
南宫另一只手臂也微微贴靠上了林玄言的后背。林玄言五指紧紧地抓着南宫丰满的臀肉,南宫没有反抗,微微闭着眼,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清眉舒展,笑意温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林玄言低吼一声,一把将南宫推到了身下那块浮冰上,身子压了上去。
南宫没有反抗,顺从着躺下了身,任由林玄言撩起自己下身的衣摆,那黑色的裙裾顺着大腿被推了上去,月白色的丝薄亵裤在三个月前便被扯碎,此刻下身光洁雪白,不着片缕。南宫稍稍迟疑之后,分开了一些腿,那光嫩洁白的玉穴堪称最完美的杰作,唇瓣紧紧地合着,其间含着一线嫣然的细微裂缝,雪白的丘壑上更是纤尘不染,带着柔软的肉感,让人忍不住想肆意抚弄,剥开那半月形的唇瓣,窥见其间最神秘瑰丽的景致。
南宫闭上了眼,她知道眼下发生的事情有些荒唐,却乖顺地任其施为,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她忽然觉得有滚烫的硬物顶开缝隙挤了进来,但并不顺利,如垦荒般地一点点顶压着,那硬起的阴蒂被频频触碰,激得南宫腿心湿腻,娇嫩软腻的身子更如蚁走电窜,弄得她浑身热了起来。
林玄言此刻有些神智迷乱,他顶了好多下皆从那滑腻的雪白玉丘旁滑过,他握着自己阳根,对准了那雪白的嫩丘,正欲强行顶入,他的神色微微晃动,怔怔地看着她的雪白玉丘看了会,忽然低声道:“婵溪……”
南宫身子微颤,睁开眼轻声叹息,林玄言指间颤抖地伸向了那细微的缝隙,在即将触碰之际触电般缩了回去。
林玄言瞳孔渐渐清晰,他看着冰面上绝美的女子,看着那修长雪白的大腿,为她重新掩上了裙裳,捂着额头低声说:“大当家,对不起。”
南宫柔和地笑了笑,支起了身子,道:“你如今可是失昼城的大英雄,若是可以服侍你,妾身自然也无怨无悔。”
林玄言将她的身子扶了起来,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南宫笑意盈盈,眉目纯净间又带着些娇媚,任由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将她就地正法,好好疼爱一番。
林玄言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渐渐平复了心情,他看着逐渐放晴的海面,问:“过去多久了?”
南宫答道:“三个月了。”
林玄言错愕道:“这么久了?”
“静儿和婵溪应该担心死了吧……”林玄言自语了会,望向南宫,道:“大当家,你的身子终究是给了我,虽是情非得已,但我……会尽力负责的。”
南宫微微摇头:“林公子何必为这小事介怀,能救下失昼城,妾身赴汤蹈火亦是义不容辞,更何况这区区蒲柳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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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笑道:“若大当家是蒲柳之姿,那整个天下的女人都无地自容了。”
南宫温婉一笑。
林玄言又抱了抱她,这次只是简单的拥抱,没有动手动脚之类的,拥抱结束之后,林玄言的手轻轻蹭了蹭她饱满如扣碗的丰嫩玉乳,南宫只是低了些头,也未说什么,她气质依旧端庄典雅,只是此刻乖巧得像只温顺的猫。
“先回去吧,别让大家等得太心急了。”林玄言道。
“好。”南宫应了声,抬头了有看了眼那重现的明月,双月共辉,如一道明河两边相对的倒影,她眼眶又微微红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南宫跟在林玄言身后,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林玄言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又低了些头,将笑意敛去。林玄言慢了些脚步,与她同行。
“那……若是回去之后,我该怎么与她们说?”林玄言问。
南宫想了片刻,道:“若是不愿让她们知道,不说不就行了?”
林玄言打量了她一番,无奈道:“南宫姑娘,你这副不良于行的模样,鬼都知道有问题呀。”
南宫啊了一声,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尖,脸颊微红,道:“那怎么办?”
林玄言微笑道:“到时候就将原委说与她们吧,我那两位妻子皆是体贴之人,更何况……在家中一般我说了算的。”
南宫柔和地笑着,也没有揭穿他,道:“那三妹呢?”
林玄言脚步顿了顿,他抚了抚额头,苦恼道:“三当家自然也是个好姑娘。”
“那林公子也……”南宫试探性道。
林玄言缓缓道:“世界上有很多好姑娘,但是不能因为别人喜欢我,我便要娶了她,这是我的花心,对静儿她们太不公平了,哪怕她不会说什么,但……终究是我的不对。”
南宫看着他的眼睛,欠了些身子,道:“妾身知道了。”
林玄言摸了摸她的微乱的长发,那清艳的容颜即使苍白疲倦依旧那般明艳照人,他轻笑道:“南宫姑娘不要多想,我其实一直非常敬佩仰慕你的。”
南宫摇头道:“妾身终究只是女子,更何况还是那样的产物……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属于哪里,该去往哪里。”
林玄言问:“你是什么时候想起你的身世的?”
南宫看着海面,足尖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轻声道:“三年里慢慢地恢复着,渐渐地就都记起来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一直呆在那座宫殿里,那红衣姐姐照顾着我,她虽然经常打骂我,但是其实对我是很好的。后来琉璃宫被围攻,姐姐挡在我的身前保护我,再后来出现了一个男子,他救下了重伤的姐姐,并告诉我他是我的父亲,叫秋鼎……嗯,现在想来,应该是他要接纳我为女儿吧。那天夜里,秋鼎将姐姐与我都带走了,我看到他和姐姐进入了一个房间,一开始里面传来了欢愉的声音,后来又传来了吵架的声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姐姐将我交给了他。”
“再后来我见到了我的……亲生母亲。我当时感觉她并不喜欢我,对我有些冷漠,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她想把我培养成杀器,让我亲手杀死龙王,但是秋鼎不允许。再后来,我多了两个妹妹,那是秋鼎与娘亲的女儿。私下里的时候,秋鼎经常与我说,我很像琉璃姐姐,打架方式很像,长得也很像。他不知道,在心里,我有多么崇拜仰慕琉璃姐姐……”
林玄言安静地听着,拍了拍她微颤的肩膀,柔声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别为了这些伤神了。”
南宫嫣然一笑,欢悦道:“但是姐姐还活着呀。”
林玄言迟疑片刻,问:“若是琉璃如今成了杀人如麻的魔头,已经变成了你不认识的模样,那怎么办?”
南宫道:“我也杀过许多人。”
林玄言道:“不一样的。”
南宫嗯了一声,道:“到时见了面再说吧,最难过的日子都过去了,接下来都不算什么的。”
“嗯。”林玄言问:“我一直很好奇,按照邵神韵与秋鼎的关系,何至于要封印她三万年?”
南宫斩钉截铁道:“这一定不是他做的。”
林玄言蹙眉道:“为何?”
南宫道:“虽然我记不真切了,但是他们的感情其实是很好的,甚至……比娘亲更好,我记得嗯……”
南宫欲言又止,清眉微蹙着,咬着嘴唇,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林玄言好奇道:“怎么了?”
南宫犹豫很久,才缓缓道:“我听说,很久之前,娘亲是很温柔的人,但是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和他们说的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吧,又生下了我。她虽然偶尔会照顾我,对我笑笑,和我说说话,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沉默寡言的。后来,秋鼎与娘亲一同和龙王死战,秋鼎和龙王都死了,娘亲却活了下来,她几乎用尽修为从大海中取出了一块巨石,浮于天上,然后于南海之畔立下了白头碑,便也去世了。那之后,我与两位妹妹被奉为失昼城的新主人。
之后轮回百代,便是如常的故事了。”
浮屿竟然是南祈月的手笔?
林玄言问:“那三座神宫是何时铸成的?”
南宫笑着指了指自己,笑道:“是四座。”
她按着额头想了会,不确定道:“似乎是在失昼城之时便铸好了,但不过是巴掌大小,秋鼎死后,我们修为最深,最善占卜的大祭司将它们送往了世界各地。
羡鱼是龙渊楼的钥匙,古代是修罗宫的钥匙,而北府则需要古代渊然规矩三柄剑同时才能开启。”
“这样啊……”林玄言想起了当时海面上群雄并至的混乱场景,喃喃道:“这些难道都是他安排好的吗?算的也太远了吧……”
南宫笑问道:“你如今不也是见隐境吗?这些事情难道做不到?”
林玄言苦笑道:“半条命都打没了,如今这境界破碎不堪,我也不知道到底还算什么,大概比通圣稍高,比见隐稍低吧。”
南宫蹙眉道:“那以后若是遇上了你口中的那位叶临渊怎么办?”
林玄言道:“他要得到三尺剑是为了破入见隐,若是如今已经另辟蹊径,我与他也没什么你死我活的大道宿怨了吧。”
南宫认真问道:“若是他犹不知足呢?”
林玄言脚步顿了顿,不确定道:“仗剑飞升?”
说罢,林玄言自嘲地笑了笑,道:“唉……相比下来,镇天下不过是掌握了至强力量的小孩子罢了,这三个月里,哪怕他有很多机会逃跑,也出于天下第一剑的尊严和自负,要拼上性命与我死战,但叶临渊这种老狐狸才最可怕啊,若是我未洞察天机,此刻可能已经沦为冰冷的兵器,可我即使来到了南海,也不敢确认我是不是真的逃过了他的算计。”
林玄言揉着眉心,继续道:“算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真有相争,我避开道路便是。”
南宫安静地听着,道:“妾身也会尽力护着你的。”
林玄言笑着嗯了一声,抬起头的时候,失昼城的轮廓已经勾勒在了视野里,如今双月共辉,失昼城显得银亮而清晰,仿佛那些城墙上的血污都被照拂干净,如银亮的雪尘。
这三个月以来,陆嘉静与季婵溪轮换着站在城头,今日似是被天地异象引动,犹在梦中的季婵溪猛然惊醒,随手扯过一件黑色大氅披在身上,跑到了城头上,扯着陆嘉静的袖子问:“陆姐姐,怎么了?”
陆嘉静声音微颤,不确定道:“雨停了。”
季婵溪细眉蹙起,双手扯着大氅的衣口,骨节捏得发白,她看着头顶的那轮重新出现的苍白月亮,喃喃道:“结束了吗……那他呢?他怎么还没回来?大当家怎么也没回来?”
陆嘉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季婵溪不安问道:“要是死了怎么办呀?”
陆嘉静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妹妹这么好看,他怎么舍得死?”
季婵溪身子向后退了退,哀怨道:“若是他敢死了,我们就改嫁吧,让他泉下也不得安宁,哼。”
陆嘉静无奈地看着她,叹息了一声,刚想再劝说几句,季婵溪忽然惊呼一声,身子前倾,手扒住了城墙,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季婵溪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只手揽住了,然后听到啪啪两声,季婵溪娇呼两声,娇臀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嗯?想改嫁?背地里这般说夫君坏话,不家法严惩一番你这个小丫头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呀?”林玄言揽着她的腰,向后撤了两步,一把扯去她的大氅,扬到城下。
季婵溪手扒着城墙,身子被迫退了些,于是那臀丘被迫翘得更高,与蜂腰连成诱人曲线,林玄言毫不客气,左右连拍了好几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臀肉颤得衣裙褶皱,季婵溪娇呼一声,回过身望向身后突兀出现的少年,却没有责怪的意思,眼睛一下子红了。
林玄言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臀丘,然后身后勾了勾她的眼眶,笑道:“这就被打哭了?大小姐丢死人了。”
陆嘉静怔怔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少年,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嘴唇颤了颤,半张开来,冷风灌了进去,她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林玄言已然放过了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姑娘,目光柔和地望着陆嘉静,陆嘉静一身雪白的衣裙灌满了风,鼓鼓地胀起,更衬得她人影清瘦。
林玄言一把抱住了她。
“静儿,你季妹妹说出这等话,你也不替为夫惩戒一番,是不是也该……”
林玄言说着,耳畔忽然传来陆嘉静轻轻的啜泣声,他轻声道:“没事了,我回来了,也没缺胳膊少腿的,那个镇天下呀根本不是夫君的对手,我轻而易举就杀掉他了,唉,笑一下嘛。”
陆嘉静听着他的话,手死死地箍着他的后背,他肩膀处的衣料湿了,微凉。
林玄言说着说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抱着陆嘉静柔软的身躯也哭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相拥哭着,声音哽咽连不成句子,陆嘉静情绪压抑了三个月,平日里虽然看着冷静平和,但此刻真正见到林玄言平安归来之后,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
季婵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屁股还是有些痛,她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听着两人的话,也伤感极了。
到最后,反倒是陆嘉静首先止住了眼泪,反而开始安慰林玄言和季婵溪,三个人推推搡搡,一路推到了闺阁的床单上。
“你们两个还记得临走的时候怎么和我承诺的吗?”林玄言看着跪坐在床榻上的两女,发问道。
陆嘉静想起了什么,俏脸微红,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季婵溪愣了会,更是直接摇头否认:“什么承诺?我怎么不记得了?”
林玄言眯着眼看着抬头挺胸一本正经的少女,笑道:“季姑娘骨头又硬了?”
季婵溪冷笑道:“也不知道以前每次从我床上哭着喊着求饶的是谁?”
林玄言虽在此战中被打掉了半条命,但是境界总是要高过通圣的,他对于自己此刻能不能降服这只小白虎也跃跃欲试,他挑衅道:“以如今我的实力,你与陆姐姐一起来只有乖乖求饶的份。”
季婵溪讥讽道:“你想骗我与陆姐姐与你一同同床,以为我会上当?”
陆嘉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对于两人一同上床还是有些芥蒂和羞耻。
林玄言强横道:“反正今日你们也跑不了了,来,静儿,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我们分开之前说好了什么?”
陆嘉静看了季婵溪一眼,哼了一声,有些不满道:“不就是说,你要是能杀了镇天下,我们以后……嗯,以后小嘴和后庭都让你任意用吗?”
林玄言眯着眼笑道:“哦,原来静儿没有忘记啊。”
陆嘉静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当初我们不过是激励一下你,反正现在你也平安回来了,这份协议不作数了。”
一旁的季婵溪同意点头。
林玄言讶然道:“还有这种逻辑?”
陆嘉静问:“我说了不算数?”
林玄言指了指身下的床榻,道:“以前我们就说好了,床上的事情我说了算。”
陆嘉静听完便要起身下榻,林玄言一把拉住了她,那一对柔软丰满的乳峰一下被他握在了手中,陆嘉静娇呼一声,身子被拉倒在了床榻上,在轻微的断裂声里,她白裙腰间的系带已被扯断,宽大的斜襟长袍一下子向着两边敞开,露出了其中被傲人的玉峰高高撑起的亵衣,林玄言又乘机摸了一把,手感软妙得难以言喻。
陆嘉静被他推倒在床榻上,那一对最傲人的嫩乳已经沦陷,被林玄言抓在手中肆意揉搓着,那单薄的亵衣更是似要被雪腻软肉撑裂了一般,紧紧地绷着,那曲翘挺立的乳珠隔着衣衫也若隐若现出了小巧的轮廓,而那乳珠与衣衫摩擦,微微生疼,却又刺激得小巧乳珠更加坚硬翘挺。
林玄言感受着掌间雪乳极致的丰满触感,又反反复复地如揉面团般摩挲了好几遍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陆嘉静被他轻薄得脸颊绯红,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幽怨地瞪着他,而一旁的季婵溪也盯着这一幕看,看着那雪乳隔着衣衫饱满挼搓时,竟还有微微的羡艳之情。
“静儿的胸还是这般弹手好摸。”林玄言赞叹道。
陆嘉静反击道:“你也还是这般轻薄孟浪。”
林玄言笑道:“你也好意思提浪这个词,我只是揉了揉你的胸,但静儿下面怕是已经湿透了吧?”
陆嘉静脸颊更红了些,胸膛微微起伏着,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林玄言看,似是赌气。
林玄言调笑道:“哎,静儿,你身为正妻怎么一点大妇的自觉也没有呀,看来不好好家法处置一番是不行了。”
陆嘉静道:“你想干嘛?”
林玄言看了季婵溪一眼,道:“婵溪,平日里静儿姐姐有没有欺负你呀?”
季婵溪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点头也不摇头。
“今天夫君做主,让你好好惩罚一下你陆姐姐。”林玄言说着,一把将陆嘉静的身子翻了过去,让她面朝床榻,露出后背与臀腿之间跌宕起伏的傲人曲线。
陆嘉静愤然道:“不许打我屁股!”
季婵溪同样姐妹情深地摇头道:“不行,哪怕你连我一起打。”
林玄言揉了揉陆嘉静的香肩,刚想说什么,言语忽然愣住了,他看了一会,眼睑垂了下来,手指轻轻抚过陆嘉静的秀发,落在了那极细的一茎白发上,他轻声叹息道:“静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陆嘉静道:“那你还欺负我?”
林玄言抱起了她,轻轻吻了吻她的侧靥,道:“以后回到轩辕王朝,我们不理世事,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吧。”
陆嘉静轻声道:“若能如此,自然最好,只是我们遇到的不遂人愿的事情还少吗?”
林玄言将她搂着,陆嘉静靠在她的肩头,两两无话。
季婵溪盘着纤巧雪白的腿坐在一边,忽然问:“那林大剑仙,你与我们两个小女子说说,你是怎么杀的镇天下?”
这个问题果然来了。林玄言心思微沉,他一路上都在想要不要说实话,事到临头了还是没有想好。他出剑之时俯仰不愧天地,快如闪电,锐利得足以斩断一切,而面对这小小的儿女情长,反而会显得拖泥带水起来。
见林玄言面有犹豫,陆嘉静也好奇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他,不解道:“与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玄言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沉吟片刻,道:“我找到了我的剑魂,在某座神宫里。”
“琉璃宫?”季婵溪问道。
林玄言叹了口气,缓缓道:“南宫。”
陆嘉静神色一震,喃喃地念了两遍南宫这个名字,神色微异。
季婵溪同样冰雪聪明,眸子微亮,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房间里寂然无声,明亮的烛光辉映着月色,半掩的帘障一片迷幻的绯色,榻上的人影绰绰约约地安静着。
不知过了多久,陆嘉静目光闪烁了几下,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季婵溪则蹙起了弯弯的细秀眉毛,望向林玄言,冷笑道:“大剑仙真是艳福不浅呀。”
林玄言道:“我也是被逼无奈。”
陆嘉静点头道:“嗯,我自然不会在意这个,若是能早些想通这些关节,之后的战事也不会如此惨烈,原来当初在琉璃宫中探查到剑魂,是因为南宫也在其中,这……终究是我们的疏忽。”
林玄言无奈道:“要怪也怪秋鼎,非我们之罪。他要是早些说清楚这些,何至于如此。”
陆嘉静道:“想必这也有他的道理吧,说来奇怪,为何如此重要的东西藏在南宫体内,以大当家的境界竟然发现不了?”
林玄言皱起眉头,想了想,不得其解,道:“这事还是到时候问下大当家吧,今晚不谈这些。”
陆嘉静弯起眸子,慵懒地舒展了一下柔软的身子,笑问道:“那今晚谈什么?”
季婵溪看着陆嘉静略带柔媚的笑容,冷哼道:“陆姐姐真是又浪又不禁肏。”
陆嘉静支起身子看着面容俏妍的少女,道:“那今天小婵溪让姐姐开开眼,看看你是怎么驯服这位大剑仙的?”
季婵溪不屑地哼了一声,仿佛这根本不算什么引以为傲的东西。
林玄言嘴角微微翘起,心道如今自己境界再涨,对付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难道还在话下?刚刚杀掉镇天下,今晚又能降服一个‘劲敌’,真是快意。
季婵溪看着他满脸笑意的样子,不解地眨了眨眼,心想你至于这么开心吗?
“我先费点力气制服你陆姐姐,再来与婵溪专心一决高下。冷落片刻,不介意吧?”林玄言笑问着,心想今日便先不施一龙二凤了,先逐个击破让这个曾经使得自己颜面尽失的少女心服口服再说。
季婵溪撇了撇嘴,哦一声,道:“不会。”
林玄言转而望向了陆嘉静,解开她的衣裳,将那宽大的衣袍向下扯动,直接使得肩膀裸露,一路褪到了臂弯处,那玲珑秀美的锁骨下,一对丰满傲人的玉峰紧紧撑起衣物,似是随时要裂衣弹出。
林玄言忽然停下了动作,盯着陆嘉静的眼睛,道:“静儿先完成一下你的承诺可好?”
“承诺?”陆嘉静有种不好的预感。
问话间,林玄言将陆嘉静拉到了身前,让她跪坐踏上,然后顺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袍,那坚硬滚烫的肉棒如剑出鞘般弹了出来,凑到了陆嘉静绝美的秀靥边,那硬挺阳具上隐隐有青筋暴突。
一旁旁观的季婵溪秀眉紧蹙,似是嫌弃着林玄言的无耻。
“委屈静儿了。”林玄言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滚烫的肉棒凑到了陆嘉静的唇边,陆嘉静羞恼地瞪了林玄言一眼,却还是弯下了娇躯,朱唇微启,螓首凑了过去,香舌微伸,小心翼翼地舔弄了起来,林玄言低着头,看着陆嘉静跪在自己身前要含弄阴茎的样子,虽然心中火热,但依旧觉得愧疚,低声问道:“算了吧,这太过折辱静儿了。”
季婵溪在一旁冷笑道:“装什么装?我看你心里期待得很,男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陆嘉静同样不信他的鬼话,白了他一眼,道:“闭嘴,我陆嘉静说到做到。”
她低着头,一手抓着自己的袍襟,而雪白宽松的衣袍根本掩盖不住酥嫩丰满的雪腻玉乳,半含半露着,她另一只手直接扶上了经络暴突的坚硬阳具,轻轻揉动了几下之后,檀口启张,凑了上去,衔住了发紫的龙筋,舌头与此同时挑弄里上,湿滑地抱住了肉冠,林玄言低头看着这一幕,视觉与身体的双重刺激之下,那舌头抚弄过肉冠之时,他浑身发抖,险些没有锁住精关,直接丢了。
陆嘉静对于此道本就熟稔,如今虽微有生疏,小嘴却也很快适应了林玄言的尺寸,她低头专心含弄着,吞吐之间侧靥微陷,那丁香小舌轻柔地缠里吸吮着,将那坚挺的龙筋更套弄得硬了几分,舌头每每刮擦过肉冠,林玄言都忍不住身子微颤,他低着头看着陆嘉静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颈,心想如果世界上还有更美的景致,估计也就是稍后季婵溪被自己肏的哀声求饶的样子了。
林玄言穿过寒山的护山大阵,畅通无阻地走过山道长长的台阶,在四下无人的雪地里留下了连绵的鞋印。
沙沙的踩雪声里,林玄言走过了最后一道牌楼,来到了琼楼玉宇般的构筑之间,老树褪了枝叶,旧瓦覆着白雪,林玄言回望四周,一如八年前第一次归来时那样,衣衫如旧,万象如新。
碧落宫的飞檐翘角落入视野里,湖色的瓦檐边缘挂着冰棱,门窗紧闭,窗内落着帘子,未见烛光。
林玄言站在碧落宫的门外驻足片刻,确认无人之后转身去往剑坪。
扫雪声在耳畔响起。
林玄言拐过一个回廊,侧身望去,剑坪上,一对眷侣扫着雪,少女身段欣长许多,长发挽着玉钗,娇俏可爱,青年杵着扫帚站在她的身边,擦了擦额头。
他们自然是俞小塘与钟华。
林玄言远远地看着俞小塘,似是看着年少时的裴语涵,这段记忆不属于他自己,但是每每想起,他依旧觉得平静而美好。
只是俞小塘要比她师父幸运得多,修行畅通无阻,又得多方高人的指点,等到这一代人老去,她便是世间剑道新的脊梁。
林玄言对着她招了招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背对着林玄言的俞小塘忽然停下了扫雪的动作,似有所觉,有些不敢确信地回过了身。
俞小塘神色微晃,那些临近她周身的雪花顷刻间支离破碎,沙粉般落在肩头。
钟华见到她回头,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然后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林……”俞小塘下意识地想喊他的名字。
林玄言已然缓缓地走到了他们身前,施了个礼:“小师姐,许久不见。”
俞小塘瞳光颤动,轻声道:“许久……有七年了吧?”
“这么久了啊。”林玄言看着她的脸,她此刻早已嫁为人妇,而那容颜依旧秀美可人,弯弯的眉毛水灵的眸子都带着少女独有的风情,而此时她一身白裙,眉目清艳微冷的样子,更像极了当年的裴语涵。
“这些年你们和师父还好吗?”林玄言问。
俞小塘点点头,情绪渐渐平缓,道:“你不在之后,我们的日子平静多了。
这些年师父常年不在山门,多是去览历山河,遍观人情。如今山下剑宗开设了许多学塾剑馆,而师父当了甩手掌柜,都是我们忙里忙外帮着给他们授业。”
林玄言安静地听着,道:“如此便好。”
俞小塘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喜欢师父吗?”
林玄言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发问,一时间无法回答。
俞小塘似是没打算等他回答,继续道:“你对不起,也配不上师父。”(
)
林玄言轻轻点头,问:“我们之间的故事,你都知道?”
俞小塘没有回答,只是道:“我还见过了师祖,师祖指点了我一些剑法。”
林玄言声音缥缈道:“叶临渊的剑自然都是好剑,好好修习,定然来日可期。”
俞小塘凝视着他的脸,眼眶微红,道:“你要是再敢对不起师父,我一剑宰了你。”
林玄言作揖求饶:“师弟知道了。”
钟华对于他们的交流听得云里雾里,打断道:“如今师父也不在山门。”
林玄言便问:“那她可与你们说她要去哪里?”
钟华答道:“师父这些年闲云野鹤,周游四海,行踪飘忽不定,我们都只能从一些民间传说中得知她的去向。”
林玄言点点头,道了声谢,望向俞小塘,声音柔和道:“小师姐多多保重,等你师父倦怠归隐了,你便是天下剑道的脊梁,未来掌门之位必将是你的,等到万剑来朝之时,所有人都会南望。”
俞小塘心神摇曳,成为像师父那样的女子,一直是她的梦想。
而如今这个未来,甚至可能都不会太过遥远。
钟华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他望着林玄言,正色道:“我会好好照顾小塘的,绝不会有丝毫亏待。”
俞小塘也点了下头,向他身边靠了靠,两人轻轻地依偎在雪地里。
林玄言便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他看着风雪中的一对璧人,温和道:“那小师姐,需要师弟帮你们一同扫雪吗?”
俞小塘摇头拒绝:“不必了,这是我们剑宗的分内事。”
林玄言神色微异:“我也是剑宗弟子,这当然也是我的分内事。”
俞小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道:“方才我忘记告诉你了,五年前某个夜里,师父似是心情很差,一气之下把你的名字从谱牒上划掉了,你早已被剑宗除名了。”
林玄言听着,更觉内疚,他向后退了两步,点头道:“终究是我的不对,哪日语涵回来,我会亲自赔罪的。”
两人四目相对,缄默了片刻,林玄言作了个揖,转身离开。
“林玄言!”俞小塘忽然喊住了他,道:“有时间多回回山门,说不定师父哪天就回心转意了……嗯,师姐其实也很想你的。”
林玄言身影停顿,他默然点头,然后放缓了脚步,越过石阶,绕过廊道,行至崖边,风雪凝成一柄三尺长剑,他踩住了剑刃,剑锋破开茫茫大雪,朝着山下远处的古城掠去。
俞小塘支着竹扫帚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钟华把她搂在怀里,默默叹息,也未再说什么。
风雪骤急,才扫过的地方又落上了新雪,于是扫雪好像也没有了意义。
俞小塘忽然惊叫一声,回过了神之后,她发现钟华已经抄起了她的腿弯,将她往房间里抱去。
俞小塘挣动了两下手臂,微恼道:“你干嘛呀,放开我。”
钟华恼怒道:“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想其他男人,无法无天,平时把你宠坏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俞小塘自知理亏,低声辩解道:“我没有……我……我是在想念师父。”
“我不管,今日我要振振夫纲!”
“唔,夫君饶了小塘吧……”
“要是不饶呢?”
“那小塘就把夫君打得满地找牙。”
“……”
……
浮屿上云缭雾绕,宛若仙境,人间的大雪没有一片能落到这片世外的浮岛之上。
苏铃殊在案前搁下了笔,心思微动,忽然立起身子,收起了案上书卷。
陆雨柔也有所觉,睡意惺忪地睁开了眼。
“苏姐姐,出什么事了?”
苏铃殊不确定道:“似乎是圣女宫有动静。”
陆雨柔一下子清醒了,惊诧道:“师父要出关了吗……”
苏铃殊抿着嘴唇,不敢确定,只是摇摇头,强行稳定那飘摇的道心。
叶临渊与夏浅斟带着那本金书闭关,已然七载有余。
从他们真正结发为夫妻算起,也已是七年之痒了吧。
这些年,苏铃殊常常觉得心绪不宁,哪怕远在北域,她与夏浅斟依旧有着心意上若有若无的勾连。
这种勾连甚至更强于血脉,抹不平,斩不断。
所以这些年,她把最多的时间用来游历人间,收集人世间的风物事宜,将一个又一个故事收录在了纸上,在写他人故事的时候,她的心思才可以稍稍宁静下来。
而今日,她纸上的故事也快写到了尾声,她心绪不宁起身合书之时,才恍然发觉,原来这本书甚至还没有名字。
陆雨柔已然披上衣服,紧张兮兮地看着苏铃殊。
苏铃殊安抚了一下她,道:“我去圣女宫看看,你在屋里帮我整理下这些年的书卷,顺序切不可弄错了。”
陆雨柔用力点头。
苏铃殊出了门,径直朝着圣女宫奔去。
圣女宫外已然聚集了许多被异象惊动的修行者,所有人都望着那座紧闭的门府,神色凝重,见苏铃殊前来,许多知道些秘辛的修行者纷纷让开了道路。
而那座圣女宫内,水声涟涟。
琉璃般的穹顶上照下了异彩纷呈的光,水池中的雪莲半含半开,如一只又一只漂浮着的小小孤舟。
那层层叠叠的涌泉之上,六十四瓣莲花的石座间,两个衣衫半解,各自伸出一只手,捧着一本金书,那金书缓缓翻着页,已然要接近尾声。而这相互依偎的身影也已静坐七年,两人神色漠然,无悲无喜,如神人尸坐天上,俯瞰人间阴晴风雨。
金书之中,光彩璨然。
寒风摇动枝桠,抖落细雪,小巷昏暗,只借了临街三分繁华。
幂篱的白纱轻轻飘荡,如秋时的薄云。
细细的踩雪声远远响起,林玄言蓦然抬头,像是惊醒了一个千回百转的梦。
裴语涵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怔怔地望着前方,看到了那条曾经的小巷,有个年轻人蜷缩在角落里,目光看向了自己。
林玄言痴痴地抬着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那袭裙袂翩然的雪白衣裳,怔怔无言。
树枝上抖落下了一朵雪,砸在他的头上,溅在他的唇间,他抿了抿,雪融成冰水,微冷。
裴语涵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前,他并未起身,抬头看着那张白纱帘幕里模糊的脸,一张嘴,雪水便流到了舌间,冻结了所有的言语。
裴语涵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嗓音清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玄言愣了一下,答道:“我没有名字,但是我是一个……剑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裴语涵淡淡地应了一声,微微思索之后道:“剑人啊——那以后你便叫林玄言吧。”
“好。”林玄言答应道。
裴语涵问:“那你可愿意随我修行?”
林玄言声音微弱问:“管吃管住吗?”
裴语涵点点头,伸出了一只手,道:“自然无需受冻挨饿。”
林玄言看青葱修长的手指,挣扎着从雪地中拔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雪,抓住了那只手。
“从今晚后,我便是你师父了。”裴语涵握着他的手,正色道。
林玄言撩起下裳的前襟,跪了下去,拜服在地上,一字一顿道:“弟子林玄言拜见师父。”
裴语涵满意地点了点头,清冷的脸上终于勾起了些许笑意,她转过身,道:“走吧,随我回山门。”
林玄言站起了身,被她牵着手,缓缓地走过这条长长的街道。
“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裴语涵。”
“您就是传说中那位女子大剑仙?传说中你一夜之间杀了无数贪官匪贼,千里飞剑来去无踪迹,太厉害了。我有幸能成为你的弟子,估计是上辈子拯救了人族。”
“世人以讹传讹罢了,不值一提。嗯……你说不定真拯救过人族。”(
)
“师父,你能摘下斗笠让我看看你的脸嘛?传说中裴仙子容颜倾绝世间,弟子想看看。”
“以后你自然会见到。”
“我现在就想看。”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逐出师门?”
“哦,弟子知错了。”
交谈声中,两人走出了小街,城市分明的灯火耀了进来,为雪白的衣衫添上了色彩。
林玄言停下了脚步,问:“师父,听说剑宗有四位内门弟子,那如今我便是五师弟?”
裴语涵道:“我曾有位三弟子,后来叛出师门不知所踪,你便顶替他的位置吧。”
林玄言惶恐道:“这样不好吧?”
裴语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少废话,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师姐师弟。”
林玄言道:“是,师父。”
裴语涵拉着他的手向着城外走去,有意无意地问:“你根骨奇佳衣衫整洁,之前做了什么,怎会沦落到夜宿雪巷?”
林玄言道:“我今天出门,本是打算去找人的,但是找遍了许多地方都没能找到,鬼使神差来到了这里,在街外的店里喝了碗骨头汤,又鬼使神差地路过那条小巷,不想离开。或许……这便是缘分吧?”
裴语涵冷淡答道:“也许吧。那再之前呢?你在做什么?”
林玄言声音缥缈,像是陷入了回忆,“七年前,我偶得机缘,在南海边入了一座洞府,被困三年有余,出来之后又去往了一座海上的孤城,那里的人皆是白发黑衣,三位当家也皆是女子,我与她们一同作战,杀了很多妖怪,最后还宰了一头……见隐境的小小妖孽。”
林玄言试探性地看了裴语涵一眼,想观察她的神色变化。
那幂篱遮掩着的容颜却始终未曾有什么波澜,她只是哦了一声,似是敷衍赞许说:“降妖除魔为我辈修者大义,你做得不错。”
林玄言诚恳道:“多谢师父夸奖。”
裴语涵又问:“徒儿,你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可曾有婚配?”
林玄言诚实回答:“有两个妻子,皆是生死患难识得。”
裴语涵问:“哪两位?”
林玄言道:“一位是清暮宫的宫主陆嘉静,一位曾是阴阳阁的大小姐季婵溪。”
裴语涵点头道:“都是不错的姑娘,莫要辜负,哪日有闲暇,我见见两位徒媳。”
林玄言问:“那师父,我们如今去哪里?”
裴语涵道:“陪为师走走。”
“是,师父。”林玄言微微低头,侧过头瞥见了裴语涵窈窕起伏的身段,那腰臀曲线映入眼眸,令他呼吸微滞。
他从未想过他们会如此重逢。
他没由来地想起了那个锅碗瓢盆遮天蔽日的夜晚,想起了将她抱在怀里,一路打着屁股入城的羞耻情景,如今时过境迁,她又成了那万人景仰的仙子,前尘往事入梦婆娑,一一如流水。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将身边的女子按在身下,再狠狠教训一顿,如今她这般淡然冷漠,又端着仙子架子,想必会很有趣。只是他很害怕她会真的生气。
裴语涵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望着他,微笑道:“小徒儿,别想着对为师不敬。”
林玄言汗毛倒竖,身子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
裴语涵望着满城雪色,声音悠悠响起:“徒儿乖一点,为师见隐了。”
林玄言惊了一会,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连忙掐灭了自己不敬的想法,诚心诚意道:“师父真是剑法通天!徒儿愿随师父诚心修道,一生望师父之项背。”
裴语涵满意地点点头,又赞许了一句:“孺子可教。”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一直走到了城外。
林玄言问:“我要随师父回山门吗?”
裴语涵道:“不必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归家,莫让两位徒媳着急。”
“那登记拜师名册之事……”林玄言问。
“日后再说。”裴语涵道。
林玄言神色微异,行了一礼,道:“是,师父。”
两人便在城外分道扬镳。
十步开外,林玄言回身望了一眼那风雪里婆娑的背影,忽然大声道:“师父,你身为剑仙,为何不佩剑?”
“无剑。”
“弟子许多年前为你备好了一柄剑,在老井城那座铁匠铺中,如今剑已铸好,只等师父去取。”
裴语涵身子微晃,定了定神,才嗓音清冷道:“不错,还算孝顺。”
……
遮蔽浮屿的万里云海缓缓消散,那座天上仙岛现于人间,如无光星辰。
圣女宫门在厚重的声音里缓缓推开,苏铃殊木立门外,看着越来越大的门缝,心境如春风拂面,吹起乱絮无数。
那一刻,苏铃殊觉得自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某个人的附庸与影子。
夏浅斟一身湖色的简单衣裙,妍容鸦发,如平静温软的玉,却又带着蕴藏了万年的宝气珠光。
她望着苏铃殊,浅浅一笑。
站在她身边的叶临渊同样素朴白衣,墨染的长发随意披下,面容刚毅无锋,如敛去了所有寒芒的剑,却有一种让人退拒千里的无端念头。
“苏妹妹,好久不见。”夏浅斟走到她的身边,抚了抚她的头。
那一刻苏铃殊竟生出对方要将自己吃掉的错觉。
这个念头不过一瞬,夏浅斟嘴角微微勾起,微笑道:“算了,不吓你了,从今往后,你彻底自由了。”
话音如刀,无形落下,斩去千丝万缕。
苏铃殊觉得身子一轻,那些曾经束缚着自己的执念和记忆烟消云散。
她曾经无数次思考自己是谁,但如今真正做了自己,她却并不觉得开心。
夏浅斟的衣袂带起微风,拂过苏铃殊耳畔的一绺细发,春风过,浮屿的雷火渐渐平息,花卉渐次苏醒。
叶临渊深深第看了她一眼,走过她的身边,平静道:“从今往后,好好修行,将来你会成为浮屿新的首座。”
苏铃殊并没有因此觉得高兴,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依旧包里着她,她问道:“我能去游历天下吗?”
“可以。”
“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取剑杀妖尊。”
“非杀不可吗?”
“是。”
叶临渊说完这一声,向着远方走去,人群向着两边分开了。
苏铃殊明白,如今整个天下,邵神韵是唯一可以威胁到他们的人,杀了她,之后漫长的修道岁月才可以平静,他们要斩开这方天地去往更大的天地看看,哪怕有千万难。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叶临渊已入见隐,那他出剑,哪怕是那位妖尊大人也得身死道消吧。届时北域将彻底天下大乱,无数妖怪都会死去,整片北域说不定都会被荡平。而届时叶临渊或许会做一个甩手掌柜,再不过问天下浩劫,只与夏浅斟潜心修道,甚至破开见隐境界,打碎这片虚空迷障。
野心勃勃。
金书三万年让他受益无穷,贯通了有史以来所有的道法,却竟未能动摇他心性分毫?
苏铃殊只觉得背脊发冷,不再多想。
如今他要杀妖尊,谁又拦得住呢?
偌大的浮屿,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对天作之合的道侣身上。
见隐的境界如大风吹伏百草,令那些心高气傲的修士生出只能跪拜不敢直视的冲动。
而在无人关注的地方。
那座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代刑宫,宫门缓缓打开。
白折走出之时,已是满头白发。
此刻,叶临渊与夏浅斟并肩站在浮屿的观神玉台上,今夜,只要他们前往承君城,将邵神韵斩于地牢之中,从此修行之路便高枕无忧。
“先随我取剑。”叶临渊道。
他牵着夏浅斟的手,脚尖轻轻抬起,向着虚空踏出一步,他一脚还在玉台之上,一脚却已经落在了千里之外。
但他这一脚未能跨出去,一柄古拙长剑横亘在他的身前,硬生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规矩。
不知何时,白折已然站在了叶临渊面前,麻衣白发,容颜苍老,剑先至,人随后便至。
众人这才想起,那座代刑宫也已关闭了七年。
在所有人都觉得白折首座折了心气,可能要死于这个死关之时,规矩剑破空而至,停在他与叶临渊之间。
叶临渊看着身前那柄古拙沉钝的长剑,上面的刻痕历经千年未曾生锈斑驳,清晰地镌刻着方方正正的纹路,一如白折眉角苍老的皱纹。
叶临渊笑问道:“白先生要拦我?”
白折长发覆面,形容枯槁,如诵读经文的苦行僧一般,他声音苍老道:“七年之前,你的行事便已在规矩之外。当时我未敢问剑,如今你要剑临人间,我便自然而然醒了,也自然而然来了。”
今日,承君城下如有地牛翻身,震得满城晃动不安,所有的居民都被向着城池的边缘或外面疏散,而承君城的中央,周遭的建筑几乎被夷为平地。
长发雪白的女子悬立空中,一袭黑裳反射着流金般的光,如神女降临人间俯瞰天地,而她的对面,一个莲座老人面带悲苦色,结着古怪的莲花手印。
承君城的皇宫上,一个麻衣侏儒弯腰立着,他枯槁苍白的头发几乎遮住了眼睛,那开裂的嘴唇紧紧抿着,神色凝重。
“大当家,当年圣人立下谶语,不许人间见白头,你如今竟强闯我族京都,这不合规矩吧。”莲座老人厉声发问,声音若磐钟鸣响。
南宫不敢确定林玄言还可以拖多久,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在短暂的喘息之后,提了一口气,残月之轮高悬天上,如大日倾倒,重压向整座城楼。
莲座老人与麻衣侏儒的老者联袂跃起,一人拍出诸多艰涩金光掌印,一人双手如抽丝剥茧般撕裂去那轮大月。
哪怕这两个都已是通圣,但是南宫一人战两人非但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招招都将他们死死地压制着,轻易不敢妄动。
城池震荡,屋瓦碎裂,若非干明宫的护国大阵加持,整座城池都有可能在这场大战中被夷为废墟。
南宫身形快如流星,每一记重拳皆如凿山一般,一次对拳之后,数千道拳毫无花俏地在一瞬间轰在莲座老人身上,打得他身形狂坠,倒退的身影撞碎了无数宫殿梁柱,深陷其中,那几乎与身子一体的莲座都出现了无数裂缝。
南宫只是换了一口气,再次抡拳而出,腰身如拧绳,一拳直撞向从高处掠来的侏儒老者,南宫在拳尖即将要碰撞要自己之际转而化掌,一下抓住了他的拳头,手臂用力,竟将他的身子凌空拽起,猛然旋转几圈之后一下掐住他的脖子,身子顿又如千斤坠一般带着他笔直下落,砸入了干明宫的广场之下,广场上的石砖尽数碎裂,麻衣侏儒在撞到地面之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南宫将他按入乱砖之中后连连续挥砸了数百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与此同时,莲座老人再次出现在了半空,他看着南宫姿容绝伦又好似魔神般的身影,神色骇然,过去他从未想过,世上竟还有另一个女人可以一人战两个通圣境,甚至还是一种几乎碾压的优势。
南宫身子骤然拔起,炙热的阳光化作了漫天霜影,莲座老人只觉得南宫的身子在空中骤然出现了一个停顿,下一刻,她却已来到身前,轰然的巨响之后,刚刚将悬回半空的老人又被一拳轰砸了下去。
“别再拦我了。”南宫擦了擦嘴角,声音冷漠得不含一丝感情。
侏儒老人从广场下将身子拔出,满脸鲜血,他看着那个黑衣白发的女子身影,竟有些不敢出手。
莲座老人亦是如此。
但是他们同样清楚,若是让邵神韵破开封印,那么他们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两人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打算不惜轩辕王朝百年气运,调动整座大阵来拦住这个女人。
南宫亦是运转浑身修为,白发如妖魔乱舞。
而她周遭的一切都诡异地静止了,像是堕入了静止的时间河流里,唯有她衣法舞动,此刻,他们甚至无法摸清楚南宫的位置。
……
承君城中早已没了人烟,唯有一条无人的街道上,叶临渊与夏浅斟并肩而行。
“你会生她的气嘛。”夏浅斟问。
“不会。”叶临渊平静道:“我对她终究是有亏欠,如今就当还情,能还一些便是一些吧。”
“可她如今的境界……”夏浅斟面露忧色。
叶临渊道:“我确实没想到,但是语涵哪怕境界高处天外也无妨,她是我徒儿,自然不会对我不利,无需担心。”(
)
“嗯。”夏浅斟问:“既然没取到剑,那杀邵神韵会很变麻烦吗?”
叶临渊道:“会有些麻烦。”
“杀妖尊换人族百代清和,断道法换人间永世安宁,这是千秋大业,为何反而似是于世皆敌?”夏浅斟问。
“立场不同罢了。”叶临渊平静道:“况且,我们也是有私心的。”
“之前总把他当作兵器,如今吃了亏,终究是我的问题,但我们走之前,总要以不太平还天下一个太平。”叶临渊继续道:“这是举手之劳。”
他抬起头,望见南宫的身影凝立半空,他开口道:“可以了,你们回去吧。”
那种天地寂静的状态忽然被打破,风再次掠起,云再次流动,一道剑气冲临城上。
身负重伤的麻衣侏儒和莲座老人看到叶临渊的出现,终于松了口气,两人退了下去。
“接下来怎么办?”侏儒老者以心神问话。
莲座老人沉思片刻,目光阴沉道:“去打开地牢所有准备好的封印,守住所有入口,务必不能让邵神韵有机会逃出去,等叶临渊来将她宰了,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
侏儒老者咬牙切齿道:“那叶临渊天下无敌之后又怎么办?”
莲座老人道:“千年前我们便侍奉前朝,如今又侍奉了轩辕王朝千年,之后改朝换代,我们再为新朝为奴便是,但若是让邵神韵赢了,那我们便只欠一死了。”
侏儒老人想了想,点了点头,他忽然神色一凛,道:“不好,轩辕帘那个蠢货好像还在地牢!”
莲座老人嗤笑道:“呵,就让那个废物最后爽一会吧,之后轩辕家若真的国祚崩碎,那他便做新朝的祭品吧。”
侏儒老人皱眉道:“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万一他想帮邵神韵打开封印怎么办?”
莲座老人轻蔑道:“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这个废物能做什么?那封印之繁复即使是我也需要数个时辰才能解开,他那双手最多挥挥鞭子玩玩女人,或者在她小嘴里口爆几次,这种人能与邵神韵有几年鱼水之欢,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的德,呵呵,不过好日子今天就到头了,说不定到时候,还是我们亲手杀他。”
侏儒老人点点头,他想起了那个封印的强大与复杂,只觉得方才自己真的被南宫那个女人打傻了,居然会担心轩辕帘那个傀儡皇帝。
叶临渊与南宫战斗的波纹回荡在城楼上空。
一切漂浮在半空的尘埃似乎早晚都会落定,他们这些畏死之人,只需等待这个故事最后结局来临便好了。
……
时间推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干明宫下的地牢中,轩辕帘一如往常地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邵神韵跪趴在地上,墨染的长发无声垂落,她身上仅有一件红色的绵毯披着上身,雪白紧致的大腿和娇臀都裸露着,在长明灯跃动的火光下,那肌肤似是覆上了一层光,淫靡而美丽。
听见开门声,邵神韵抬了些头,哪怕被日夜凌辱折磨,她的容颜依旧平静如水,如大户人家涵养极好的千金闺秀。
“妖尊大人,我几日未来,可曾想我?”轩辕帘微笑着问。
邵神韵只是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
轩辕帘走到她的身前,蹲下身子,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欣赏着这张哪怕看一辈子依然觉得惊艳无双的容颜,神色沉醉。
“你本该是绝代风华的妖尊,却要被困在这里当一条任人淫玩的小母狗,啧啧,真是可怜呀。”
邵神韵听着他言语间的羞辱,嘴角微翘起,道:“我只当是我深居于此,你们日日来服侍我。”
轩辕帘气笑着伸出手揪住了她的一把长发,另一手一巴掌打在她雪白挺翘的臀丘上,道:“哼,真是淫贱。”
邵神韵秀眉微皱,她的四肢都被铁链紧紧绑着,那些铁链锁着她的脖颈,绕过她的玉峰,甚至有一根从双腿之间穿过,勒在那汁液美腻的花穴玉唇之间,此刻她腰身下屈,娇臀撅起,双腿雪白笔挺,这淫靡的姿态非但不让人觉得屈辱,反而有种清艳高贵的美感。
轩辕帘手指轻轻抚弄过她绸缎般的肌肤,指间划过光滑的秀背,圆润的肩头,绕到她的身下,捏弄着那弹性惊人的玉峰和峰顶的嫣然豆蔻,邵神韵目光微动,眼眸半闭,花瓣般柔软的嘴唇更艳丽了许多,轩辕帘手指摸索着她的樱唇,手指插入口中轻轻搅弄,邵神韵舌头微动,与他的手指缠打着,轩辕帘满意地笑了笑,抽出手指,竟直接解下自己的衣衫,露出那粗挺怒耸的龙根。
纵使见过多次,邵神韵依旧忍不住睫毛轻颤,轩辕帘将肉棒对准她的檀口,直接插入了她的小嘴之中,邵神韵轻哼一声,闭上眼极不情愿地含弄着,颤抖的睫毛如同难以破茧而出的蝴蝶。
“妖尊大人的小嘴真是舒服得很啊。”轩辕帘舒爽地叹息一声,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小嘴当做嫩穴,下身缓缓挺弄着,而他另一只手伸到邵神韵身后,抚摸了一番雪肌柔嫩,挺翘到了极致的娇臀,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她撅翘起的雪白臀丘上,啪啪啪的声音伴随着小嘴吸吮的声音响着,邵神韵娇臀被打得雪肉乱颤,忍不住轻哼起来,颤抖的尾音如袅袅炊烟,缥缈空灵。
轩辕帘听着那诱人的轻哼声,内心骤然燃起了一团火,手上更加重了力度,打得她腰肢轻扭,玉乳乱晃,雪嫩的臀丘上更是布满了淫靡的巴掌印。
“贱人还是欠打,什么妖尊,还不是我胯下任人淫玩的母狗!打死你个母狗!”
轩辕帘越打越兴奋,神色若癫,而邵神韵的舌头更是紧紧缠里着他的龙根,他浑身舒爽,一股热浪涌上下体,没有丝毫阻拦,直接冲了出去。
“唔。”邵神韵轻呼一声,香腮微鼓,脑袋被轩辕帘摁着,喷涌灌满在口中的白浊随着肉棒的抽离,顺着樱唇扯出一条晶莹丝线,浓白清浆混作一团,从嘴角留出,她半张的檀口间一片雪白的模糊。
“咽下去。”轩辕帘捏着她的下巴,将她下颔抬起,使她嘴巴被迫合拢。
邵神韵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却真的小口小口地将满嘴的精液咽了下去。
“邵奴儿真是越来越听话了。”轩辕帘手指抚过她光滑的侧脸,掠过嘴角之时抹去一点精液,涂抹在了她的乳峰之上,然后手指绕着那蓓蕾轻轻转动,那乳珠便在手指捏合之间愈发坚硬。
轩辕帘将束缚她双手的锁链拉起,让她双手背吊在身后,上身也抬起了些,呈现出一种身子前倾的半跪撞,这个姿势使得胸膛被迫挺起,那一对玉笋般坚挺高挺着,前段微微向上翘着,丰满而挺拔,捏在双手之间更是弹性饱满,让人爱不释手。
轩辕帘将那玉乳如捏面团一般在手中玩弄了一会,然后脑袋凑过去,直接将一峰玉乳叼在了口中,一顿啃咬舔弄。
邵神韵双腿岔开跪在地上,那自双腿间穿过的细长铁链缓缓摩擦着娇嫩玉蚌,随着轩辕帘抚摸淫玩着她的娇躯,那贴着腿心的铁链竟有微微湿润,有玉液凝成滴落。
“啊……”随着轩辕帘用牙齿一咬乳珠,邵神韵低低娇呼一声,双腿想向内夹紧,却碍于铁链的束缚难以挣开,只能任着对方玩弄自己的娇躯嫩乳,傲挺的酥胸被挤压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那被人含弄舔舐的乳珠更是硬得厉害。
轩辕帘舌尖又舔舐了一番,笑道:“妖尊可真是绝世尤物,若能一生一世按在胯下淫玩,真是死而无憾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绕到她的身后,掰开那布满巴掌印的娇臀,手指抵在臀缝之间缓缓研磨着,在后庭浅浅地进出了一番,他啧啧称奇道:“妖尊果然不同于世俗女子,这个地方倒是越用越紧,每次玩弄都像是玩弄处子一般,真是天生就欠男人玩弄啊。把屁股再撅起来些。”
啪得一声,又一巴掌打了上去,那腴软的臀肉颤着波纹,手指抵着的后庭又缩紧了些,缠里着指尖,竟有些难以抽回。
轩辕帘手指缓缓研揉着那美妙的后庭,每拍下一巴掌,那后庭都会下意识地缩紧几分,紧致舒爽得难以言喻。
邵神韵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但娇臀被打之后,她果真努力将臀儿翘起了些,随着她身子动作,那玉肉摩挲过粗糙的铁链,汁水自两瓣湿润嫣红的玉唇之间流出,淌在冰冷的铁链上,一滴一滴地向下滴落。
轩辕帘看着那已是春水横流的美丽花穴,因为铁链的挤压,那嫣红粉嫩的内唇软肉同样翻出,艳美至极。
他定定了看了会那玉唇花瓣之间极致的美景,再也忍受不住,低吼一声之后抓起锁链,用力一勒。
“嗯哼……”铁链抬起,勒住了她的粉肉玉唇,邵神韵低吟一声,那铁链又被轩辕帘握在手中来回拽弄了一番,惹得她螓首摇晃,身子如花枝乱颤。
轩辕帘看着那铁链间滴落的淫水春液,叹息道:“若是没有这些碍事的铁链,能与你痛痛快快地颠鸾倒凤一番就好了。”
邵神韵轻蔑地哼了声,冰冷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天命使然?
叶临渊看着半空中无端孤悬的那袭红衣,心中自问。
南宫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那张红艳动人的容颜映在视线里,她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喃喃问道:“琉璃姐姐?”
红衣女子手指轻按她的嘴唇,道:“如今我叫邵神韵……身子弱就少说点话,不然姐姐会生气的。哦,对了,三万年前,我教过你怎么杀人,你好像学的有些差强人意啊……今天姐姐再教你一次。”
“嗯……”南宫努力睁开眼,摇着头,手揽着她的腰肢不想松开,她艰难道:“别信爹的瞎话,姐姐从来不差谁什么神韵,在南宫心里,姐姐才是真正的千古绝代……”
“让你别说话了。”邵神韵身形落在一处房顶,听着南宫的话,她嘴角不自觉翘起了些,又很快归于平静,她将怀中的女子放了下去,淡淡道:“松手。”
“哦。”南宫松开了环着她腰肢的手。
“乖。”邵神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过身,神色瞬间冰冷。
“人算不及天命,如何?叶大剑仙。”邵神韵嘴角勾起,笑容清冷:“七年了,你境界真是大有长进啊。”
叶临渊看了身边湖色衣衫的女子一眼,道:“我们可能到此为止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夏浅斟低下头,道:“都怪妾身修行怠慢,未能与你一同迈入那个境界。”
叶临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怪你,终究是我算力有限,今日所有意外,竟都在推演之外。”
邵神韵看着那对道侣,冷笑道:“你们可真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啊,大剑仙,你是不是还在想你我同是见隐,哪怕如今你境界不如我,至少也有自保之力?
本来确实如此,但可惜,你如今连把剑都没有。”
邵神韵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今日,便让你见一下龙族的见隐境吧——”
叶临渊平静地看着她,声音空寂遥远:“妖尊大人,请吧。”
干明宫上,红衣逆火,龙吟如啸。
剑气霜寒如雪,天上大日骤然漆黑,整个人间的光都被尽数吸纳,整座承君城都像是一座巨大的深渊。
红衣剑气相撞,无声无息。
涡轮般的虚空如镜面破碎塌陷,然后弥合成漆黑的一线。
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承君城上空。
就在两人身影交消失之际,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抽离出去,万事万物的流动都变得紊乱无序。
瀑布倒流,枯树逢春,草木成灰,烈火燎于水上,而流水又生于石间。
这一幕幕怪异的场景在世界的许多地方同时发生着,天地南北,如有一根巨型的炮竹被点燃了,连串成一条贯穿南北的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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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君城外聚集的人们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积灾太多,天劫降临要涤荡人间了,惊恐与绝望的气氛瘟疫般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那座深宅之中,陆嘉静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忽变的天色,神色虚弱。
林玄言的呼吸已然渐渐平稳,只是尚未醒来。
她此刻心绪淡然,只希望身边的人能一切安好,其余的随着世道随波逐流,去往自己的命运便是了。
裴语涵又确认了一遍林玄言心脉无碍之后,悄悄走到了陆嘉静的身后,从后面拥住了她。
“啊。”陆嘉静微惊,按住了腰间裴语涵的手。
陆嘉静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她低声道:“今天全靠语涵了,谢谢语涵呀……”
裴语涵一向冷淡的声音软了下来,道:“与我客气什么?这么多年不见,陆姐姐还是这般令人生气。”
陆嘉静歉意地笑了笑,道:“如今语涵真是厉害,我一辈子都赶不上你啦。”
裴语涵更靠近了些,道:“陆姐姐,那个……他们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她伸手指了指身后,季婵溪正拧着热毛巾,望林玄言的额头上敷。
陆嘉静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季婵溪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想那个剑仙姐姐怎么这么鬼鬼祟祟的?
陆嘉静低声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林玄言醒了我与你慢慢说吧。”
裴语涵摆了摆手:“算了,方才她至死不肯放手,也是用情至深,这就够了。”
陆嘉静转过头看着她的脸,虚弱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你方才是存心故意试探,所以到了最后关头才出手?”陆嘉静问。
裴语涵微笑道:“陆姐姐别生气,患难见真情,就当是我给我徒儿把把情关了。”
陆嘉静笑意玩味地看着她:“语涵,你是不甘心喊她姐姐?”
“你在胡说什么?”裴语涵神色微肃,道:“我是他师父,按辈分,你们都不如我。更何况,我现在也只是把他当徒弟罢了。”
陆嘉静微笑着问:“真的?”
裴语涵道:“陆姐姐要是惹恼了语涵,语涵不介意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教训一下她的这位正宫姐姐。”
陆嘉静神色微怨,更痛恨此刻自己境界低下。
裴语涵贴着她的背,又抱了一会,手环到陆嘉静的胸前狠狠揉弄了一阵,道:“陆姐姐,我走了啊,稍后林玄言要是醒了,让他抽空上山行拜师大礼,那位季小姑娘想来也可以一起来。”
陆嘉静被一个女子袭胸,也未去阻止,只是道:“知道了。今日他与我说昨天与你相逢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你真成了寡言少语的清冷女剑仙了,如今看来,语涵还是语涵啊。”
裴语涵叹息道:“我只是在你面前还这样罢了,入了见隐又怎么样啊?该烦忧的依旧烦忧,该头疼的还是头疼,人只要做不到忘情绝性,行走世间便依旧像是淌过浑浊江水。你我今日重逢,彼此都还像当年那般,其实已经殊为难得了。”
陆嘉静百感交集地看着她,缓缓问道:“这五百年纠缠的故事,今日是不是终于能得到一个结局了?”
裴语涵道:“希望如此吧。”
她看了一眼天色,心中推演一番,无奈苦笑道:“唉,我这两个徒弟和师父,真是没一个让我这个弱女子省心啊。”
“呵,弱女子?”
“陆姐姐有意见?”
“嗯……没有。”
“那就好。”
话音才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窗边。
一道极细的剑仙破窗而去,升至天穹之时已如长虹白练,撕开混沌天地,贯空而去。
“语涵真是剑仙风采啊。”陆嘉静看着那道经久不散的长虹,悠悠叹息。
……
靠近干明宫中央的位置,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扶着墙壁,捂着胸口,脚步不稳地向着城外走去。
少女是赵溪晴,她先前奉了苏铃殊的命令来到人间搜集一些风物传说,今日恰逢城中大变,她没有跟随人群一同向着城外疏散,反而靠近城中心,想要一睹那传说中的人间至强之战,于是她被困在了这场风暴的中央,以她如今的修为境界,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
“神仙打架凡人遭罪啊……苏姐姐救命啊。”赵溪晴扶着墙,欲哭无泪地低喊着,但是她又害怕真的被人听了去,自己好歹是苏姐姐的首席二弟子,怎么也不能丢了苏姐姐的颜面。
就在这样的犹豫与纠结之中,她亦步亦趋地向着城外走去。
忽然,天空亮起了一道极长的剑光,不知起于何处,也不知落于何处,只是贯千里长空而去。
那一道剑光在少女心湖流光溢彩,看得她心绪晃动,蓦然失神。
虽然此刻惨了些,但是好歹目睹了一场旷世绝伦的仙人打架,也算是值了吧……
忽然,一片伞面没过头顶。
“姑娘是碍于境界受困于此?我带姑娘出去吧。”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赵溪晴心思微动,转过头望去,看到了一张年轻的男子的脸。
赵溪晴本想下意识地退拒,但是一想到那种胸口压着石头般的感觉,她又沉默了,心中正扭捏着,那年轻男子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姑娘随我走吧。”
赵溪晴脸颊微红,望向他的侧脸,只是觉得好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哦,四年前的试道大会上,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李墨?
……
这样的故事在城中时有发生。
譬如家族中的暗卫将执意不肯离家的千金大小姐带出城外。譬如房屋崩塌之际,一个奴仆护在自家小姐身前。譬如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少爷,在城外要痛心疾首家中古籍被毁之际,他的贴身侍女将那些最珍贵的书籍抱在怀里跑出城外,然后少爷将书籍砸了满地,和她说自己说了多少遍,人命最重要。
当然也有许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情发生着。
许多名门修士在这种天下倾覆的大难面前也未退缩,镇守着城门各角,勉强维持着那几乎名存实亡的护国大阵。
人世间的情感就这样在生死压迫下露出了伏线下的本来面目,真情,伪善,仇恨,爱恋,所有的情感在阴云遮蔽的天光下纠缠着影子,组成了这个浩荡人间。
剑阁的屋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小窟窿,所有的剑都无形的力量的拔起,升向天际,然后转瞬破碎成铁屑,落如碎雪。
老井城中,那袁氏老人死死地按着身前的佩剑,那柄剑追随了他数百年,几乎与他合二为一,如今却不安颤抖,要脱手而出。
最终老人还是没能按住那柄剑。
长剑破空而去,袁姓老人口喷鲜血,双目瞬间浑浊死白,双臂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轩辕夕儿推门而入,狂奔到老人身前,跪下了下去,“爷爷?”
老人苍老的声音自语喃喃:“这便是人间剑道的顶点?”
他抓住了身前女子的手,道:“夕儿,爷爷此生已矣,最后再送你一剑,你且看好了。”
那一日,这个离开皇城多年的女子再次来到了赋雪宫外,玄武长街四下无人,她径直走入那座阵法凋敝的赋雪宫中,坐在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宝座上,单手撑颔,无声叹息。
赋雪宫前,那象征王室气运的葳蕤花卉根部已经枯死,美得毫无生机。
而城外,一道剑气自老井城斩出,奔袭至城门口时如雾散开,笼罩在了轩辕王城上空,似一柄巨大的伞,将万千民众与那个气流狂暴的世界隔绝开来,这是他的最后一剑,不为杀人,却倾尽了全力。
最后,老人抬起浑浊的双目,感受着那漫天逆火中的无上剑意,叹息道:“虽不能视,心神往之。”
而古城的另一边,老铁匠收好了器具,熄灭了火炉,走出街道。
仅仅隔着一条街的另一边,陶衫与赵念搀扶着一个行将木就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拄着拐杖,双目已不可视,今日却破天荒地让两个年轻人搀扶着自己走出屋子。
在一个十字街的街口,老铁匠与老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老铁匠看着他,他便也抬起头,‘看’着老铁匠。
短暂的对视之后,两人擦肩而过。
数百年前,他是明黄之乱的始作俑者,倾覆了他的皇位,让他一生只能做一个铁匠,苟延残喘度过漫长的人生。而他亦是未得善果,为逃避追杀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如今时隔数百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恩怨情仇早已成灰。
尽在不言中。
老城上,火光燎燃天幕,凌乱的剑气纵横披靡,龙吟的长啸裂云碎浪,虚空破碎又弥合,如一张被反反复复烧掉剥落的窗纸。
许多人都以为这是他们人生的最后时刻,许多平日里不敢做的疯狂举动也激发了出来,想要为他们的人生书写上不留遗憾的一笔。
混乱和骚动如鸟虫振翅,扩散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
林玄言醒来的时候,世界依旧被黄昏笼罩着。
他披上一件衣服,随着陆嘉静与季婵溪走到院子里。
他此刻魂虽守舍,身子却依旧轻飘飘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语涵呢?她去哪了?”林玄言想起记忆的最后,他看到了那张美丽平静的脸,于是心便安了下来。
陆嘉静指了指天穹上空,道:“裴姑娘去那里了。”
林玄言似是也已料到,情绪并未有什么波动,只是叹息道:“这一战比起我与镇天下犹有过之,希望语涵不要出事才好。”
陆嘉静笑道:“裴姑娘说以后你要叫她师父,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林玄言笑了笑,道:“她的话你也信,真是……”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从天而降贴面落下,扎在自己脚跟前。
林玄言抬头看了看天,咽了口口水,难以置信道:“这些年语……师父到底经历了什么?剑术修为竟恐怖如斯?”
陆嘉静看着那道突如其来的剑气也被吓了一跳。
对阵妖尊竟然还能分心?
“哎……看来裴姑娘对你……颇为照顾。”陆嘉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什么看?就你现在这样还想过去帮倒忙?真当自己是主角?”
林玄言哑口无言。
“那回去吧。”林玄言又看了一会,向着屋内走去,“好好休息——故事的结局就让他们去写吧。”
陆嘉静站在原地,看着天上洋洋洒洒落下的劫灰,忽然回身一笑,目光柔和,长发深青。
季婵溪立在门口,斜靠着门,林玄言走过她的身边,季婵溪忽然伸手横在门口拦住了他。
“季大人有何吩咐?”林玄言问。
季婵溪撇了撇嘴,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冷:“刚才谁允许你自杀的?”
林玄言想起了方才叶临渊以心神勾连自己,要强行化自己为剑,最后关口,他选择了点燃那道圣识,宁可身死道消也不愿意沦为对方的兵器。这是他当时的选择,绝望之中的或许会很决绝,但是大难过去重来回想,总会觉得很是心悸后怕。
林玄言不知如何回答,纵有千万般不舍,但当万事成空之际,这是他生死关头本心的选择,无关其他。
“抱歉。”
“道什么歉?你如今连自杀都敢做,将来还有什么事不敢的?”
“那我现在要怎么弥补,你才不会生气?”
季婵溪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同心。”
那场天地异象不过持续了三日,三日之后红云消散,天气转晴,不多时便下气了雾气蒙蒙的雨,将还未修缮完毕的城墙打得一片湿润。
而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人族与妖族的边界处,缓缓裂开了一道巨大峡谷。
这峡谷起初不大,但是每日都在变宽,海水灌进去,便渐渐成了一条极深的深渊。
半个月后,人族与妖族进行了一场举世瞩目的会面。人族的代表是轩辕夕儿,妖族的是楚将明。
在轩辕帘死后,人族便由那位突然出现的皇姐接管了,虽未登基,却成了默认的新女帝。
那一场会谈持续了七日,在敲定了诸多事宜之后,人妖两族宣布永久和平,直到那条裂缝扩张得足够大,两族族人隔海再不相见为止。
事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已经升起,那是真龙之息与人间剑气凝成的迷障。
这是天下道法最后的昙花一现,如今屏障不破,将来便更不可能破,两族的命运在当下分开,在河道的分叉口,蜿蜒去往不同的地方,这是万年恩怨永远的诀别。
而拥有人妖两族血脉的轩辕安月被奉为新的女帝,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她代表的,不过是她身后父母的想法,如今裴剑仙剑告天下从此归隐,邵神韵同样封山不出,在那境界的断层之下,化境巅峰便是两族的王座了。
最后一场雪后,隆冬渐渐过去,春天便来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承君城一座深宅大院中,林玄言从少女的臂弯之间起身,抬头望了眼窗外,天尚蒙蒙亮。
季婵溪睁开雾色迷蒙的眼睛,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林玄言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
季婵溪蹙了蹙眉头,不满地翻了个身。
林玄言掀开被子,少女犹自赤裸着姣好的雪白娇躯,林玄言狠狠拍了拍她腴润浑圆的翘臀,未等她清醒发怒,他便率先跳下床,小跑着逃了出去,算是报了昨晚被她按在身下欺负的仇了。
季婵溪捂着屁股跪坐在床上,柳眉微竖,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恼意。
院子里,陆嘉静早早便起了。
初春清凉,她拢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坐在竹椅上,她气质清贵,一人静坐之时便有拒人千里的典雅贵气。此刻她微笑着看着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林玄言,方才啪啪两记脆响她是听到的。
“静儿,早呀。”林玄言打了个招呼后搬了个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陆嘉静嘴角微微扬起,道:“昨晚被欺负这么惨,今天不想办法教训一下她?”
林玄言同样笑了起来:“静儿还好意思说我?昨晚你不也被她仅仅用两根手指就插得水儿直流,最后还说着什么姐姐饶命,静儿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啧啧……”
陆嘉静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道:“我被这样欺负你也不帮帮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喜欢你。”
林玄言道:“下次我一定站在静儿这一边。”
陆嘉静冷笑道:“上次也说是下次。”(
)
林玄言凑过去想抱抱她,却被陆嘉静按住胸口,一掌推开。
“听说你给语涵写了幅字?”陆嘉静忽然问。
林玄言点点头:“白衣雪夜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陆嘉静默读了两遍,问:“人间无数里包括我吗?”
林玄言诚恳道:“静儿在我心中是”列作人间第一香“”
陆嘉静点点头,这才稍稍满意。
林玄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本黄历,翻了两页之后撕下一页,递给了陆嘉静。
陆嘉静接过来看了一眼,事实上她第一眼便看到上面宜婚嫁的字样,却假装没看到,问道:“你要我看什么?”
林玄言说:“以前我们约好过,要在太平宫举行一场婚宴。”
陆嘉静俏脸微红,低下头,将那张日历不停折着,直到折不动了,才甩给了林玄言,轻轻说了声好。
季婵溪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她披着一件黑色的棉布外衫,外衫堪堪盖住雪白挺翘的臀儿,笔挺纤长的大腿裸露着。
“陆姐姐要结婚了?”季婵溪半梦半醒问:“嫁给谁呀?”
林玄言知道她是在装傻,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当然是嫁给你夫君啊。”
季婵溪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夫君要纳妾了呀?”
陆嘉静板着脸看着她,刚想训斥两句,季婵溪却直接跑到了陆嘉静的面前,扑到了她的怀里,陆嘉静身下的竹椅晃得咯吱咯吱地响着。
季婵溪双手覆在陆嘉静饱满的酥胸上,一边揉弄一边侧过脸对林玄言道:“那日那个白衣服的神仙姐姐也很漂亮啊,夫君要不一并收了?”
她说的自然是裴语涵,陆嘉静也望了过去,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语涵?”
林玄言叹了口气,道:“这些天语涵心情很乱,让她先静静吧。”
季婵溪道:“下次你去寒宫,记得把白衣姐姐带回来,不然我休了你。”
林玄言气笑道:“欠打了?”
季婵溪揽着陆嘉静的纤腰,道:“陆姐姐保护我。”
陆嘉静冷哼一声,却直接将怀中少女翻了个身,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啪啪打了起来。
“昨晚这般欺负我,今日就改口喊姐姐了?你真当我这么好糊弄?”陆嘉静狠狠地打了几巴掌,只觉得少女娇臀翘软,弹性惊人,很是解气。
季婵溪很识时务,没挨几巴掌就哀哀地求饶起来,陆嘉静却没有之前那般心软了,狠狠打了数百巴掌,打得少女娇臀火红,雪白的腿心之间水丝莹莹才将她放了下来。
“陆姐姐不喜欢我了。”季婵溪一脸委屈道。
陆嘉静看着她可怜的样子,也觉得自己下手似乎重了些,便说下午带她去吃好吃的弥补一下。
林玄言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香艳画面,心里痒痒的,便又与她们嬉闹了一早上。
……这日午后,浮屿上剑气如雪,横横竖竖地交织如网,清脆如玻璃破碎的声响里,浮屿间的云海消散,一道剑气在反复碰撞结界之后径直破入,如流星砸地般落到浮屿之上。
烟尘翻腾。
遮蔽视线的烟尘渐散后,两个并肩而立的人影浮现出来。
林玄言与陆嘉静牵着手走过漫天浮尘,径直前往太平宫的方向。
浮屿数百修士围在他们的方圆之外,如临大敌。
林玄言与陆嘉静对于他们视若无物,只管径直向前,那修士组成的人流随着他们的步伐缓缓分开一线。
无人敢出手。
偌大的圣女宫空空荡荡,苏铃殊整理好了手上的卷宗典籍之后走到窗边远眺,那道忽如其来的剑气她很早便有感应,但见到了那对道侣之后,她便不再担心什么。
数日之前,她与夏浅斟最后的微弱联系被彻底切断,那时她便有了猜想,如今林玄言与陆嘉静联袂登临浮屿,她心中的猜想再次得到了证实。
想着许多事情,她推开了圣女宫的宫门,迎面走了上去。
北域之后,时隔了许多年,他们终于再次相逢。
林玄言看着迎面走来的紫发少女,神色微异,如今他境界今非昔比,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她真正的身份。
“原来是你呀。”林玄言怅然道:“苏姑娘,好久不见。”
“林公子,陆姐姐,你们好。”苏铃殊温和地笑了笑,双手叠放身前,欠身行礼。
陆嘉静微笑道:“我早该想到的,原来你就是她呀,怎么?今日拦在前面就想像当年一样抢人?”
苏铃殊微笑摇头:“我如今是圣女宫的新任宫主,为了浮屿安危,哪怕境界偏低,也要冒死看着两位才行啊。”
陆嘉静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紫发,笑道:“那小宫主就随着我们吧。”
林玄言嗯了一声,八年前北域同行的种种浮上心头,仿佛昨日。
“果然我们做什么苏姑娘都喜欢看着。”林玄言道。
苏铃殊想起了当年偷窥他们欢爱之事,脸颊微红,岔开话题道:“你们今日斩开浮屿大阵,如此大的声势为了什么?”
林玄言道:“去太平宫。”
苏铃殊道:“承平首座失踪了许多年,太平宫常年空虚着,若是你们要去,我带路便是。”
陆嘉静对于太平宫的位置自然刻骨铭心,但她仍然微笑道:“那麻烦苏姑娘了。”
太平宫建于湖上,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瓦甍翠色如湖水凝玉,斗拱宏大,屋脊如翼,在峭壁悬崖之间显得庄重安稳。
陆嘉静足尖点过水面,淌起一道道细长涟漪。
水面下的窈窕仙容惊鸿照影。
林玄言一身斜襟的雪白衣裳,身影几个变幻便来到了宫门前,手掌按在门上,轻轻一推,沉重的声响里,灰尘落下,满目的粼粼银光落在目间。
苏铃殊站在他们身后,轻声询问:“太平宫中许多陈设皆是陈年旧物,记载着浮屿历史,两位下手可否轻一些……”
陆嘉静打断道:“无妨,苏姑娘跟进来就是了。”
宫门推开,光照了进去,屋中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水池泛着细细波纹,许多长明的红色花灯漂浮在水面上,花灯之间隐隐有人影舞跃的姿影。
而太平宫的穹顶上方是巨大的七色琉璃浮雕,浮雕的背面燃着各色的灯,映得浮雕上的仙人光彩奕奕,衬得那些妖魔鬼怪更加黑暗阴鹜。
巨型圆形水池的周围搁着八面书架,木制的书架之间悬挂着许多幅画。
林玄言远远地望着那些画,若有所思。
陆嘉静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冷笑道:“想看过去看就是了。”
林玄言略一沉吟,足尖点过水面,真的前往那些画卷之前。
陆嘉静黛眉轻蹙,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跟着他点水而去。
那些画卷皆是春宫美人图。
画卷皆是丹青彩墨,画师技艺妙到毫巅,如直接取景入画,活色生香。
有女子伏塌屈腿翘臀,被绑着双手双脚承受鞭笞的图,腰臀玉腿之间尽是细细鞭痕。
有女子青裙半褪,一对丰傲玉乳夹着乳夹,双手缚吊着,两腿被迫分开,后庭之间插着粗长的假阳具。
有女子被揪着头发,脖颈被迫扬起,檀口张着,粗大的阳具插入其间,几乎全根没入。
有女子一身青裙,趴在男人的大腿上,下裙褪到了腿弯处,翘臀被打得通红,女子闭眼,樱唇半张,混杂着痛苦与清媚之色。
林玄言从一头认认真真地看到了另一头,如欣赏传世名画般。
陆嘉静在一旁一直冷冰冰地看着他的侧脸。
苏铃殊跟在他们身后看了两幅,只觉得那画中青裙女子眼熟至极,再定睛一看,她小嘴便张开了,短暂的惊讶之后,她连忙用手掩住小嘴,低下了头,没有继续看后面的画。
“好看吗?”陆嘉静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林玄言道:“好看。”
陆嘉静道:“好看就好,稍后我拿去一并烧了。”
林玄言笑着点点头:“烧了也好,以后挂点新的,改日我们找个宫廷画师,给我们画几幅好不好呀?”
陆嘉静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额头,伸手要去撕扯下墙上的画卷。
她的手触及到一副画轴,画上女子赤裸着翘着臀,双腿一字分开,腿心处汁液淋漓。
她的指间颤抖了两下,却缩了回来,道:“算了,留着吧,这些画我也挺喜欢的。”
说这话时,她一直盯着林玄言的眼睛看,林玄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故作悠然道:“只是可惜了,画终究是画,比不得真人韵味。”
说着,他扯下了陆嘉静眼前那副画,直接扔到了水中。
陆嘉静讥讽道:“这些画,你觉得好看,我也觉得喜欢,你如此作践它们做什么?”
林玄言满脸歉意道:“不小心失手掉水里了。”
陆嘉静哦了一声,道:“那稍后可别手滑毁画了。”
林玄言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心如古井地看着那些画,一边看一边啧啧点评起来。
陆嘉静不甘示弱,微笑着诉说着画中女子当时的心情,是痛苦还是舒服,还是两者皆有。
最终却是林玄言先招架不住,微恼道:“静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守妇道了!”
陆嘉静笑意玩味道:“心里不舒服了?”
林玄言抓着她的手腕,凑了过去,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在此时此地把这些画再重复一遍?”
陆嘉静笑意更盛,直接张开手臂,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你试试?”
林玄言瞥了一眼假装什么都听到的苏铃殊,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道:“算了,回去再收拾你。”
陆嘉静道:“有人看着就不好意思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当年在北域时候,哪次没有苏姑娘在边上看着?”
林玄言道:“你真想让我将你就地正法了?”
陆嘉静道:“当年啊,可是有人在这里,将我就地正法了许多次呢,你看这幅画,虽然画中女子表情很不情愿,其实很舒服的……”
林玄言抿紧了嘴,最后肩膀一松,妥协道:“别说了,静儿我认输可以吗?”
陆嘉静嘴上挂着微笑,看着那些画的目光却渐渐如雾,凄惶怅然,她荡了荡青色的衣袖,笑了笑:“认输就好,那这些画怎么办?烧了还是留几幅收藏一下?”
林玄言回身问道:“苏姑娘,烧这些画不算破坏你们浮屿历史吧?”
苏铃殊平静道:“两位请自便。”
实际上林玄言不过是礼貌性问一下,他手指对着空气轻轻一擦,一道剑火便燃了起来。
陆嘉静却按住了他的手,道:“全烧了不就代表我们还放不下这些过去吗?”
林玄言笑了笑,手指抚过女子深青色的发丝,道:“这些怎么放下呢?”
陆嘉静同样自嘲笑着。
苏铃殊看着这对悲喜不定、莫名其妙的男女,忽然有些羡慕。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林玄言像是想通了什么心结,手指间再次燃起剑火。
大殿之中,水光摇红。
数十幅画卷同时亮起了火光,那是冰冷耀目的剑火。
而那些画卷却没有被火焰舔舐殆尽。
那些火焰如工匠精雕细琢般烧着,没有触及到画上女子一片裙角,只将男人的身影烧去了。
林玄言笑道:“就这样吧,其他的都过去了,就留下静儿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模样吧。”
陆嘉静看着那些被烧出了一个又一个窟窿的画卷,眉头蹙起,显然不算满意,她问道:“那这些画怎么办?要是留这里,我的春宫画像以后就任人欣赏了?”
林玄言道:“当然要带走。”
陆嘉静道:“要是带回去被婵溪发现了,她还不笑话死我?”
林玄言问:“那夫人想怎么样?”
陆嘉静认真道:“收起来埋起来吧。”
林玄言问:“要是被人找到了怎么办?”
陆嘉静道:“那也是我们死后千万年后的事情了……俱往矣。”
林玄言想象着那个被雨打风吹去后的岁月,神思茫然。
修道之人求的是与天齐寿的长生,但这注定是不可能的,只要生于天地间,就一定会老去,死去。只是修道之人将这个过程变得无比漫长罢了。
这些画或许会永远长眠地底,迈过比他们更久远的岁月,去看一个更遥远的未来。
“也好。”林玄言应了一声,手指抚过一副画卷上栩栩如生的绝世容颜,微笑道:“静儿永远这样美。”
随着林玄言的抚摸,所有画轴同时卷起,收拢成卷。
画卷收拢,陆嘉静转过身去,道:“我再带你看个东西。”
“什么?”林玄言问。
陆嘉静走到一处墙壁,手掌触摸试探,某处暗格被推动了,她从中取出一个小盒子,直接抛给了林玄言,道:“这个有没有兴趣收下?”
林玄言在那个幽静的暗室中醒来,身边早已没了生锈的剑。
青铜的孤灯依然嵌在墙壁上,随着石门长久的打开,墙上的壁画淡了几分,剥落了些许颜色。
他一身新衣雪白,眉宇安静而清秀。
石门推开,微风扑面,千山万水如向自己拥来,山鸟齐鸣,飞瀑轰响,他仿佛又坐了一个百年大梦,在千回百转间醒来。
这是他许多年后依然会回想起的暮春,落花如雪,莺飞草长,石阶伸展下去,蜿蜒到不可知处。
走了许久许久,他的肩上落着花,衣襟上带着淡淡的香味,那石门暗室离自己越来越远,山道也越来越远,他平静的心湖间似有鱼梦偶破,散成清漪。
“许多年前,我在山下遇见了一个女子,曾经我以为那是故人相逢。”
“后来我知道了真相,才发现那些看似美好的过去原来都不是我的,但是我不敢惊醒你的梦,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那样下去,带着你永远在记忆里的小巷里兜兜转转,永远牵着温暖手看着明亮的灯火。”
“许多内疚是我一生都没办法弥补的,但我还是想试试,用尽此生的时光。”
“我不想我们从此以后只是师徒,也不想就这样错过你,不想你一直一个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崖道的转角,林玄言轻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