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江山如此多娇
王动:二十五岁。出身贫寒的他被一代奇人李逍遥收为弟子后,人生目标发生了逆转。在乡试赢得头名之后,为完成师傅征服隐湖小筑的遗命而踏入江湖。或许他藐视一切道德伦理的心在广阔江湖得到了用武之地,在一片淫贼的骂声中成为了江湖的救世主。
殷宝亭:十九岁,大珠宝行宝大祥东主殷乘黄之女,王动正室。以弱冠之年统领宝大祥,有着非同一般的组织才能。在宝大祥遭遇经济危机之际,被王动乘虚而入,后为王动真情所动,嫁之,为其管理后宫。
萧潇:二十二岁,萧别离之女,王动四房妾。因其父与李逍遥的赌局而成为王动的女奴,从此一生侍奉王动。身怀七大名器之一的“朝露花雨”,六识神通甚至在王动之上,被王动称为上天赐予的礼物。
玉无瑕:三十五岁,春水剑派前掌门,王动三房妾,江湖名人录第十三位。在春水剑派惨遭十二连环坞灭门时被强暴,被王动救下后人格发生分裂,与王动发生不伦之恋。在王动抛开道德规范将她纳为妾室后,武功得以更上层楼,成为王动的得力助手。
苏瑾:二十二岁,江东名妓,“琴歌双绝”之歌绝。
玉玲&玉珑:十九岁,玉无瑕之女,双胞胎姐妹,新江湖名人录第四十八位,王动二房妾。一次意外的邂逅让姐妹俩成为王动踏入江湖的领路人,并成为他的情俘。姐妹俩共同怀有七大名器中的“比目鱼吻”。
解雨:十九岁,即唐门大小姐唐棠,新江湖名人录第三十六位,流光,怜花公主。自幼深受爷爷的宠爱,养成了自由叛逆的性格,因不满其父唐天文利用她拉拢江湖侠少,遂易容行走江湖,虽然看不惯王动的所作所为,却因为他是救命恩人和誓言约束的缘故而暂留王动身边,后为其心折,嫁入王门。
武舞:二十一岁,杭州卫指挥使武承恩第五女,新江湖名人录第九十九位。天性放浪,后被王动收服而嫁入王门。
墨夫人:四十六岁,王动的大师母,退隐江湖的墨门传人。一身奇技淫巧,甚至连她的丈夫李逍遥都不完全知晓。
李六娘:年龄不详,太湖秦楼老板,自称魔门上代日宗宗主、王动师尊李逍遥的秘密妾室。有着扑朔迷离的来历,对王动异乎寻常的关心和爱护,后受王动之邀,参与组建其情报组织“秦楼”,成为王动的情报头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孙妙:二十一岁,江东名妓,“琴歌双绝”之琴绝。原本天马行空的她被王动软硬兼施拉入其情报组织“秦楼”,成为其重要成员。
隋宝儿:十三岁,隋礼之女,后为王动的女奴。天生媚骨,与庄紫烟并称王门双艳。
庄紫烟:十七岁,王动的女奴。原为李六娘之徒,六娘将其送与王动为奴,精房中之术,后为殷宝亭之侍女,与隋宝儿并称王门双艳。
许诩:二十岁,燕子门弟子,后为解雨的侍女。对算学颇有天赋。
源藤壶:十八岁,日本源氏后裔。人称三法师,在兵器、茶道和珠宝上有着非凡的天赋。
白秀:三十七岁,江湖著名女杀手,新江湖名人录第六十九位。隐居太湖时被李六娘收服,担任秦楼总管,之后成为王动的外室,为其坐镇京师,打探朝中消息。
高七:二十一岁。本是王动想培育的线人,后为秦楼总管,是王动的得力手下。
宋素卿:三十七岁,日本贡使团团长。遭宗设突袭而全军覆没,为王动所救,进入竹园。
庄青烟:二十二岁,秦楼名妓,庄紫烟的姐姐,是李六娘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
冀小仙:二十岁,秦楼名妓。原为听月阁的名妓,后被慕容千秋赠予王动,成为秦楼的台柱之一。
魏柔:二十岁,隐湖小筑主人鹿灵犀的弟子,新江湖名人录第九位。甫出江湖便被称为“谪仙”,拥有傲视群芳的资本,是王动的主要目标之一。目前化身陆昕,私嫁王动。
沈希珏:二十五岁,沈希仪之妹,新寡。在沈希仪被贬途中,与王动一见钟情。
朱湖儿:十五岁,代王第五女,宁馨郡主,练青霓的俗家弟子。嫁予王动化身的李佟。
兰月儿:十六岁,茶食铺子老板的女儿。嫁与王动化身的李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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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垂杨:四十三岁,隐湖小筑主人鹿灵犀的师姐,织女剑,新江湖名人录第十三位。是隐湖与外界的主要联系人,在江湖拥有广泛的人脉。
空闻:五十二岁,少林寺方丈,木蝉之师,新江湖名人录第三位。是少有的天才之士,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三种。
木蝉:三十一岁,“一岁一枯荣”,少林寺戒律堂长老,少林寺第二高手,新江湖名人录第十二位。
清风:四十七岁,武当掌教,新江湖名人录第四位。为人机智,擅权变。
宫难:三十一岁,潇湘剑雨,武当掌门清风的俗家弟子,江湖三公子之一,新江湖名人录第十六位。娶妻齐萝,成为齐放的女婿。
齐放:五十一岁,大江盟盟主,大江同盟会盟主,七长老之首,新江湖名人录第五位。因为老友况天被狙杀在贺寿路上,引发他平定江湖的雄心,是江湖罕见的有勇有谋之雄主。
齐小天:二十九岁,齐放之子,大江同盟会七长老之一,江湖新人榜状元,新江湖名人录第十五位。高大英俊、武功高强,与宫难、唐三藏并称江湖三公子,是江湖少女心中的偶像,却把身心全放在了魏柔身上,可惜他遇到了最强劲的敌手--王动。
齐萝:二十一岁,大江盟齐放之女,恒山派掌门练清霓之徒。嫁与宫难。
齐功:四十九岁,齐放的三弟,大江盟飞鹰堂堂主,大江同盟会鹰击堂堂主,万里无云。新江湖名人录第三十位,轻功可以排进天下前十名。
高君侯:五十岁,新江湖名人录第十一位。原排帮帮主,在排帮并入大江盟以后任大江盟副盟主、大江同盟会七长老之一的入云龙。是江湖著名的另类,毕生追求一青襟而不得。
司马长空:三十七岁,鹰刀,新江湖名人录第三十三位。在况天死后出任鹰爪门门主,因与大江盟积极配合而登上大江同盟会七长老之一。
李思:出身年龄不详,新江湖名人录第二十三位。目前客居大江盟,位大江同盟会副总管,颇受大江盟礼遇。
易湄儿:三十七岁,百花帮帮主,大江同盟会七长老之一,新江湖名人录第三十九位。武当掌门清风之妾。
李岐山:四十岁,阴司秀才,江湖出名的智者。曾为宝藏而卧底十二连环坞,现卧底大江同盟会为总管协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与王动结盟。
风大虾:十七岁,高君侯的关门弟子。与其师一样,在说书上有着过人的天赋,后为王动收服。
慕容千秋:四十十一岁,慕容世家家主,扬州听月阁老板,新江湖名人录第七位。靠贩卖私盐起家,拥有出色的头脑,控制着江北富饶地区大多数的武林门派,是大江盟统一江湖的最大敌手。
慕容万代:四十一岁,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千秋之弟,新江湖名人录第十四位。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为人非常冷酷。
慕容仲达:四十五岁,慕容世家总管,新江湖名人录第二十六位。
隋礼:四十岁。身份来历不明,先为十二连环坞中人,次投身慕容世家为其参谋,后为王动所用。为人机警善断,是一流的谋士。
杭州西子湖畔楼外楼。
“淫贼看剑!”
随着一声清脆的呵斥,两道剑光疋练似的向我头上刺来,虽然看出目标其实并不是我,我还是连忙向旁边一闪,剑光便越过我的头顶,直奔我后面一桌坐着的一个猥琐的汉子而去。
“他也算淫贼?!”等我看清楚那个淫贼的脸,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这种歪瓜劣枣的也配称淫贼?!人长得猥琐不说,功夫也像是得了阳痿一般,没有一点阳刚气。虽然对手是两个人,可那只是两个未成年少女,老兄我拜托你拿出点淫贼的样子,别辱没了咱淫贼的名头……
两个少女的剑法有如春水般缠绵,那淫贼的扇子也如毒蛇般的阴柔。叮叮当当的打了十几招也没分出个胜负,倒是把周围的桌椅打碎了一地,客人都打跑了,只剩下我和萧潇。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腰间的碎月刀勃然而发,眨眼间春水变成了千万个碎影,毒蛇也被掐住了七寸。
“谁?!”双方异口同声的惊叫道。
你们打打杀杀的到外面去,别耽误我吃饭,我还有道“宋嫂鱼羹”没上呢。
两个少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美丽,虽然在我的棒下臣服过不少姐妹,但这样美丽的孪生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中的一个闪动着星眸道∶“公子,这人是武林恶人榜排名第十三的淫贼‘蛇郎君’杨威,请公子替天行道!”
“他是淫贼?”这人连名字都起得那么淫贱,就算是个淫贼也是最低档的那种,旁边萧潇脸上也露出了困惑,她没办法把自己的主人和杨威放在一个天平上,主人才叫淫贼,他才是真正的又淫又贼,她眼中射出万道柔丝,我知道她的花蕊中肯定又布满了露珠。
“是啊,他一个月前奸杀了敝派的三师姑和二师姐,还伤了我四师姑。”另一个少女咬牙切齿的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奸就奸了,为什么还要杀?虽然作为一个淫贼,你可以先奸她的身,最好再奸她的心,但并没有要你杀人,这么卑鄙的事也做的出来,怪不得江湖对我们淫贼的评价越来越低,都是你这种人败坏了我们的名声!我怒从心起,厌恶的看了扬威一眼,左手闪电般的击出,只一招,他已经像条死蛇瘫在了地上。
两个少女“啊”的一声惊叫,小手捂在小嘴上,惊讶的望着我,样子十分迷人。
……半晌,左边一个道了个万福,“谢谢公子。”右边一个提剑朝扬威刺去,“淫贼,拿命来!”。
我左手再度出击,那个少女的剑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插入了剑鞘。“姑娘,这人再该死,也得官府来处理,人奶杀不得。”,好歹我也是个举人,法律我还是懂的,江湖怎么了,人在江湖你也得遵纪守法,你以为是以德治国啊?错!我们大明朝那可是个法制国家。
“公子所言甚是,春水剑派玉玲、玉珑谢过公子援手之德,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姐妹俩脸上流露出敬仰的目光,倒和萧潇有些相似。
春水剑派?很有名吗?可我没听说过,整个武林我只知道隐湖小筑,那是我的目标。师父供我吃、供我穿、还送了萧潇这个大美女给我,就算死了也没忘了把他庞大的遗产过继到我名下供我挥霍,我若是搞不定隐湖小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他老人家!
当然我也不知道眼前的这对双生姐妹就是近半年闯出“玲珑双玉”的春水剑派的年轻高手,在江湖绝色谱上姐妹俩共同占据着第四的位置。她们是淫贼的天敌,因为我的同行看到她们的时候更多的是在想怎么把这姐妹俩剥成个两只白羊然后好好的享用一番,却忘了自己并不够春水剑法的称量,所以半年来,死在姐妹俩手里的淫贼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正因洛up此,在我说出我叫淫贼的时候,姐妹俩第一个反应是手搭在了剑把上,然后又都抿嘴笑了起来。
“公子真是幽默,您若是淫贼,那他岂不成了正人君子!”玉珑一指杨威,而他正阴毒的看着我。
他不过是个下三滥的蟊贼,我心道。萧潇也奇怪,主人本来就是个淫贼,为什么她们不相信呢?
“开个玩笑,在下扬州王动,久仰玲珑姑娘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不是宫难,也不是唐三藏?”姐妹俩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她们以为能一举擒拿杨威的怎么也得是江湖上有斤两的人物,在江湖名人录上至少也应该排在前二十名以内,而符合这个条件的年轻俊彦只有少林寺年轻的戒律院长老“一岁一枯荣”木蝉、武当派的后起之秀“潇湘剑雨”宫难和唐门的大公子“无情公子”唐三藏,这人不是和尚,而宫、唐两人听说都是少年英俊的侠客,姐妹俩正怀着莫名的憧憬,而憧憬却叫王动这个陌生名字给搅乱了。
玉珑应该比姐姐心思更灵活些,“公子既然不愿以真名示人,自然有公子的道理,此番来杭,也是给齐盟主拜寿的吧?”
萧潇肚子里一个劲的笑,主人说他叫淫贼,玲珑姐妹说主人幽默;主人说叫王动,她们又说是假名字。主人没有名吗?他可是今年南京乡试的第一名,新鲜热辣的一榜解元呀,多少大家闺秀在深宅内院传颂着他的名字。难道非要主人说假话她们才相信吗?那个齐盟主又是谁呢,为什么要给他拜寿呢?这江湖还真有点意思哩。
“春水剑派王动、玉玲、玉珑到──”
大江盟总舵“江园”的花园里三百多双原本盯着玲珑姐妹的眼睛“唰”的一下全投到了我身上,春水剑派开派二百余年,从来没听说有男弟子,我可是开天辟地头一个,光这一点就够吸引这些武林豪客的眼球了。
迎接我们的是大江盟的总管柳元礼,他是个很富态的中年汉子,听玲珑姐妹说别看他胖,水上的功夫天下第三,一把分水刺还给他在江湖名人录上挣了个三十九的位子。
“两位玉小姐和王少侠大驾光临,敝盟上下深感荣幸。”玲珑姐妹是春水剑派掌门人玉夫人的爱女,又是武林新人榜中人,春水剑派让这么两个人前来拜寿,算是给足了大江盟面子。
王少侠?我一撇嘴,你怎么给我乱带帽子?王公子、王官人、王淫贼都比什么王少侠好听,少侠?我侠你个头呀!“哪里哪里,齐盟主五十大寿,理应拜贺。”我脸上堆着笑,手一挥,“上寿礼。”后面跟着的八个穿着杭州最大南货店“四海商行”制服的少年捧着精美的寿礼走了过去。
多谢,多谢。柳元礼的笑容更亲切了,玉夫人好吧,李长老也好吗?里面请,两位小姐天人似的,怎么能和外面那些粗人在一起!王少侠,……怎么,您有宝眷?那¨¨那也住内院吧,离两位玉小姐也近。王少侠是玉夫人的弟子吗?……不是?……什么!您是宋女侠的弟子?她、她前些天不是遇害了吗?!少侠可要节哀顺便,凶手查到了吗?啊?是杨威?……已经被玉小姐抓起来送官府啦?!
柳元礼的笑容里突然多了些东西,我知道那是因为杨威的缘故,柳元礼不得不重新评价玲珑姐妹。安顿好我们,他匆匆的离去了。
我想他应该去找齐放了,名列江湖十大门派第九的春水剑派突然多了个男弟子就已经够让人心生诧异的了,原本与杨威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的玲珑双玉又突然武功大进,竟然一举生擒了他,这个春水剑派发生的事得尽快的让盟主知道。
当然,这都是我猜的。其实大江盟的实力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在柳元礼向齐放汇报后的半个时辰,大江盟的鸿雁堂堂主“秋霜剑”苏秋已经拿到了厚厚一叠材料。
“春水剑派原有十三名弟子,一个月前,玉掌门的三师妹宋思和她的弟子胡仙被两蒙面人奸杀,目前全派共十一人,其中并无男性弟子。王动,据悦来客栈提供的资料,他用的是南直隶统一发放的路引,出身年龄均不详,其言为宋思弟子,不足为信。此人七天前携眷抵杭,住进悦来,期间并无异常举动。四日前玉玲、玉珑同样住进悦来客栈,而且和王动住在一个上院,恰恰在这一天,玉玲珑将杨威擒获,并由王动将之送入官府。”(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如果玲珑姐妹没有被胁持的迹像,那么王动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春水剑派二百年来第一个男弟子,我看过拜贴,他的名字写在玲珑姐妹之前,显然他在春水剑派的地位要高一些。不过,玲珑双玉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呢?”大江盟的副盟主公孙且轻摇羽扇,缓缓说道。
“会不会是他们师兄妹三个联手做的?”问话的是大江盟刑堂堂主武波。
公孙且笑了笑,有这种可能。不过,群殴不见得比单打独斗厉害,玲珑姐妹因为是孪生子,心意相同,两个人如同一个人似的,如果硬加上一个,反倒有可能束手束脚。
屋子里的人都是高手,公孙且一点,大家都明白了,无论如何,玲珑双玉的武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公孙且又道∶“其实问一问杨威,什么都知道了。”
苏秋苦笑道,杨威的脑袋已经挂在了府衙门外,听说李之扬连夜取了口供,怕有余党相救,请旨在昨天给斩了。李向来与本盟不睦,想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恐怕是不可能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齐放突然道∶“春水剑派的礼可不轻呀。我记得春水派手里好像很拮,几年前空闻大师接掌少林寺,玉夫人亲自前往,也不过带了四样平常的贺礼。现在倒像是一下子发达起来了,什么原因?”
“莫非是王动?”
“就是他。苏秋,你派得力的人马盯住王动的一举一动,江南没听过这号人物,江北那边多下点功夫,虽说那里是慕容的地盘,你也要给我查清楚,这个王动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园是个大宅院,我王大官人在扬州的豪宅沈园已经够大了,可比起江园还小那么一点点。
“人家是贩私盐的。”“是吗?”
“可不是嘛,要不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江湖上凡是有势力的帮派哪个没有自己的生意!少林武当有皇帝亲封的地产,特别是武当,良田上万亩,少林也自己办武术学校;唐门贩药材,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都是贩私盐,只是一个在江南一个在江北;就连离别山庄也养了一批人专盗古墓,倒卖古玩赚钱。”
原来如此。这江湖也和官场一样,不溜需拍马、不贪污腐败、不巧取豪夺、不买私贩私、不鸡鸣狗盗的,你就别想赚大钱。看来,我师父那庞大的资产来路也不会太正。
那咱春水剑派靠什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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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姐妹脸上浮现出感激、苦涩与无奈,“我娘不许我们干别的,十几个师姑师姐都靠我娘给那些小姐太太们看病的诊金维持生活,日子过得挺苦的。”
心痛心痛!像玲珑姐妹这样的尤物应该穿着宝悦坊的湖丝肚兜、带着宝大祥的名贵饰品躺在床上等着我把玩的,怎么能让那些低劣的衣服粗糙了她们细嫩的肌肤,让该死的泥路把小脚磨出了茧子呢!
师妹,这里有三千两“大通行”的银票,是我孝敬奶娘的,奶给带回去吧。
师兄,还是你自己给她老人家吧。齐盟主的寿筵一过,我就带你回去,你的身份还得我娘确认才行。
我不了解江湖,师父从来不和我说江湖的事,他怕我被江湖上的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死了;我也不爱江湖,江湖并不是淫贼厮混的好去处,区区一个江湖又能有几个美女!我之所以踏上江湖,完全是为了向隐湖小筑讨笔旧帐而已。
但这并不是说我看不懂江湖,一个贺寿的人几乎死在了家门口,这对大江盟意味着什么,我还是清楚的。
“我记得况天和鹰爪门好像很有名。”我真得谢谢百晓生,这几天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什么百晓生编撰的江湖名人录,百晓生编撰的武林新人榜,百晓生编撰的武林武林豪杰传等等等等,反正让你觉得这个百晓生一定长了一百只眼睛,不眨眼的监视着武林的一举一动。
不过,如果这个百晓生自己不贪污受贿、江湖的那些豪客也没为了自己的积分演出假打闹剧的话,那么想要知道江湖上谁的武功高强,哪个门派威风,看看他那些排行榜还真就一目了然了,大有“一榜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玲珑姐妹怕我印象不深,开始加强我的记忆,“是啊,鹰爪门虽然在武林十大门派中排在最后,但能进十大的门派都有两把刷子,门主况天在江湖名人录中排名二十二,是个一流高手,武林中一对一能杀他的绝对不超过十个人。不过,”玉玲看我的手依然停留在萧潇的新剥鸡头上,没好气的道∶“若是存心偷袭的话,师兄也可以杀了他。”
“玉玲,奶这么说,可是要引火上身的哟,”我笑道。“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出春水剑派的人哦。”
“姐姐,师兄说得对,这里人多嘴杂,被人听到了平地起风波。”
“起风波?妹妹,奶看他像怕闹出风波的样子吗?咱们见过的坏蛋多了,有哪个敢像他一样呀!”玉玲气鼓鼓的道,眼睛顺理成章的瞪了萧潇几回,“他,典型一个淫贼!”
“我倒觉得师兄挺坦诚的,姐姐奶记不记得和师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师兄说他叫淫贼,我还以为师兄说笑话呢,其实他说得都是实话,不过,萧潇姐姐是师兄的侍女,他们这样也不能说师兄就是淫贼吧”。
看玉珑很认真的替我开脱,萧潇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我使劲掐了她的奶头,她才醒悟过来,这时候是万万笑不得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忙把话题引开,“师妹,现在重要的不是研究我究竟是不是淫贼,当然,奶们俩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我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淫贼。现在重要的是这个况天为什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现在死了?”
“当然是有人想要大江盟的好看,况天是齐盟主的老朋友,来杭州是给齐盟主拜寿的,却被人杀在了大江盟的地头上,不是要大江盟的好看是什么?”玉珑显得很聪明。
“师妹奶真是太聪明了,”玉珑叫我一赞,顿时面有喜色。“大江盟失了颜面,岂能善罢甘休,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出凶手,来挽回面子,没准儿一场江湖混战就要开锣上演了。咱春水剑派虽然名声在外,可毕竟人单势孤,这混水淌不得,所以现在重要的是明儿寿筵一过,咱就想办法尽快跑路了事。”
“怕什么!”,玉珑有些不满,“春水剑派怎么说也是江湖十大门派之一,遇上这等事情,岂能袖手旁观?”
“说奶聪明那是哄奶高兴,还当真了?论脑袋瓜,别说奶家少爷我,就连萧潇奶也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心道。
“傻丫头,奶动动脑筋想一想吧。当今武林惹得起大江盟的能有几个?别忘了大江盟光在江湖名人录上就占了……”大江盟在名人录上占了不少位子,可我只记住了名人录的前二十个人,后面的那些人我实在没有兴趣浪费我的脑筋,便望着玉玲,
“是九个位子。”玉玲的心思显然细腻些。
有这么多?“玉珑那奶给我数数看吧,江湖中有几个门派有这样的实力?”
隐湖小筑、少林、武当、唐门、慕容世家和排帮,就这六个门派,玉珑数的很快。
“对嘛,像离别山庄和咱春水剑派,虽然有实力,可人手太少,打不起这种混战。六派当中隐湖小筑不问世事,少林武当又自诩名门正派,自然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那么只剩下唐门、慕容世家和排帮这三家嫌疑最大,傻丫头,奶说咱是能扛住唐门还是能扛住慕容世家?那排帮更是有好几千帮众,一人吐口涂抹就把咱淹死了。”这几天玲珑姐妹没少给我讲解那些排行榜,现在分析起来便有的放矢了。
我叫了两声傻丫头,玉珑就有点晕了,变得说不出话来。玉玲此时却接道∶“我们可以帮大江盟嘛。”
“凭什么帮他们?!”我勃然作色道。玲珑姐妹离我足有一丈远,都能感受到我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因洛uo们的脸一下子都变白了,愣了一会儿,才听玉玲小心翼翼的道∶“师兄,你别生气,我们、我们不帮他们就是了。”
我展颜笑道∶“这就对了嘛。大江盟是什么东西?一群私盐贩子而已!他们有太子党参股吗?没有吧;有六部尚书作后台吗,也没有吧,那他们早晚难逃国法。咱们来给他贺寿也算仁至义尽了,怎么能替他们卖命,甘心被他们利用!不过……”
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现在是春水剑派的人啦,咱们现在可以跑路,以后究竟怎么应付,还得听奶娘她老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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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吓死人了!”玲珑姐妹异口同声的嗔道。玉珑更是冲过来使劲擂了我几拳,“好吧,师兄,现在我们听你的,可见了我娘,你就得听我娘的。”
原则一定,玉珑的目光就有些漂移,最后便使劲盯着萧潇的那只乳环,那只静静地躺在粉红色乳晕上发出耀眼光芒的乳环。
我早就知道她一直在躲躲闪闪的偷看这只乳环,只是现在离得近了,乳环和萧潇白嫩挺拔的椒乳相互辉映,散发出强大的妖艳魅力,一下子把她的目光吸住了。
“真是穿上的呀。”玉珑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声音细若蚊蝇。
玉玲也凑了过来,“师兄,是你穿的吗?”
我说∶“是。”
玉珑说∶“师兄,你心可够狠的,萧潇姐姐疼不疼呀?”
我说∶“奶戴过耳环吧,其实和戴耳环也差不多,要不奶试试?”
玉珑绯红了脸,又打了我一拳,“讨厌,我才不戴呢!”
我说∶“萧潇,奶把胳膊伸出来。”
萧潇依言,她那只嫩白的如同藕节的胳膊便横在玲珑姐妹的眼前,在胳膊肘往上一点的地方,戴着一只乌金镯子,镯子上面也像那只乳环一样,镶满了名贵宝石,在斑驳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好看吗?”
“好看。”姐妹俩的眼里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不过很快就变得清澈起来。
“既然可以戴在胳膊上,为什么不可以戴在那儿呢?”
“它们……不一样。”姐妹俩有些动摇。
“怎么不一样,都是用来装饰自己嘛,这样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干,我带奶们去宝大祥走一趟,奶们先挑副镯子感觉一下再说。”
“不行,娘说过不可以随便接受男人的东西。”
“可我是奶师兄!既然奶娘不在,这里我说得算,开拔!”
宝大祥我常去,不过去的是扬州的那家。杭州的这家宝大祥店面装饰都和扬州的极其相仿,一看便知他们之间的关系。老掌柜极善察言观色,见我衣着光鲜,又带着三个绝色美女,只问了一声好,便把我带进了另外一间雅室。
屋子布置的极雅致,用作摆设的那些古画花瓶经过我这个古玩大家的神目一鉴定便知道都是真品。伙计送上来上好的龙井便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公子是想给贵宝眷买些饰品吧。”老掌柜拿出了几个锦匣,从里面拿出几副手镯、扳指和珍珠项链含笑递给三女,看三人中只有萧潇一个做少妇打扮,而玲珑姐妹还梳着表明未嫁之身的三丫髻,给萧潇的笑容便更恭敬一些。
我不得不佩服老人家的眼力,他拿出的东西和三女都很般配,只是我早有打算,让萧潇褪下镯子,递给老掌柜,道∶“我想给我妹妹定副镯子,能和它一样最好了;另外给我娘子选一副和手镯相配的足链。”虽然萧潇只不过是我的女奴,但我没必要把她的身份弄的路人皆知。
老掌柜的接过去一看,脸色变得更加恭敬,问∶“公子您姓王?”
玲珑姐妹顿时好奇起来,玉珑问老人家∶“您怎么知道他姓王?”
老掌柜说这镯子是敝号自己加工的,天下独此一只,自然识得,此镯被扬州王公子所购,故而相问。
“我就是王动,既然是这镯子是贵号的手艺,就请再做两副吧。”
老掌柜黯然道∶“不瞒公子,打造这只镯子的周师父三年前过世了。”他脸上有些知己半成鬼的模样。“现在敝号还能不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老朽也不清楚,不过,敝号的少东家正好在本店视察,公子稍坐片刻,老朽请示少东主之后再回公子的话。”
老掌柜告了罪请示东家去了,玲珑姐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玉珑笑道∶“师兄,你还真有名呀。”
这一趟还真够远的,坐着没窗子的马车跑了近半个时辰,等下车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座宅院里面。
“对不起,公子。”,那对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因为这是家父隐居之所,不方便外人知道,请公子见谅。”
我不由得收起了心中的不满,看这所宅院四四方方的,不像一般江南有钱人家的花园那样亭台楼阁的,倒像是北方的那种厚壁高墙的深宅内院,隐隐的让人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我心中一动,笑道∶“莫不是宝大祥把总号从应天府搬到了杭州?”
那姑娘迟疑了一下,才道∶“公子目光如炬,正是如此。家父说应天乃兵凶之地,四年前便把总号移到这里了,现在应天府那边只是个幌子而已。此事关系敝号机密,务请公子代洛uu秘。”
我“噢”了一声,想起五年前的宸濠作乱,虽然只有短短四十三天,却也是战火纷飞,师父还带着我们远避闽中,像宝大祥这样的大商行更能感觉到战争的残酷。
回头对萧潇三人道∶“既然少东主交待了,那方才她没说什么,奶们也没听到什么。”
玉珑噘着小嘴,“干么那么凶,我们不说就是了。”
跟着她曲曲折折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屋子前。她掏出钥匙打开门,门轴竟发出吃力的吱扭声,细一看,原来这门是铁作的,只是掩饰的好,看上去像普通的木门似的。厚重的墙壁似乎也是铁的,没有一扇窗户,里面漆黑一片。她拿钥匙不知在哪儿又捣鼓了几下,只听一阵吱嘎吱嘎的响声,房顶现出一个布满铁栅栏的天窗,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关上铁门,她又拿钥匙在一座佛龛前摆弄了几下,一张檀香木台子缓缓从地下升起。(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公子,这是敝号的藏宝重地,说起来,公子还是这里的第一位客人。
虚荣心膨胀了片刻之后我就冷静了,“少东主这么看得起在下,在下怎么也得留下个十几二十万两银子。”
她眼里的笑很明快,“跟公子做生意,真是省心省力。”
我和萧潇、玲珑姐妹坐在一侧,她则坐在对面,从桌下拿出一只锦盒,轻轻掀开盒盖。
“喔……”,萧潇和玲珑姐妹不由发出了赞叹的声音。这是一只钻戒,指环部分飘逸灵动,做工精美,但这并不出奇,令人惊叹的是上面的那颗钻石硕大无比,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么夸张!我不为所动,“老实说,少东主,在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钻石,称为‘稀世珍宝’绝不为过。只是它只能收藏,戴在手上就不太妥当了。在下想要的是能够在平常日子穿戴的那种。”
说着,又似开玩笑道∶“在下倒是觉得把它镶在皇冠上更适合一些。”
她看了我一眼,“原来是这样。”,她低头找了一下,拿出了两个锦盒。
左面的锦盒里静静躺着一串珍珠项链,珍珠项链我见得多了,萧潇就有好几条,可这串珍珠粒粒个大色纯,更难得的是大小如一,便一下子显得珍贵起来。
“这是南珠中的极品檀珠,公子闻一闻上面可有檀香之气?”
我拿过来一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心中好像顿时清爽了许多。“这珠莫非有提神静气之功?”
她含笑点点头,眼中露出嘉许的神色。
我看玉珑已经跃跃欲试,玉玲也是一副心动的模样,便冲玉珑一招手,“妹子,过来。”
这是作淫贼的好处,你正人君子一个,敢开口就叫人妹子吗?不过,就是淫贼也要讲究天时地利,换个地方我叫声“妹子”,玉珑没准和我急,现在她却只是有些扭捏的挪到我身旁,我站起来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象牙白的珍珠和玉珑粉嫩的肌肤相互辉映,把玉珑衬得愈发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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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奶真漂亮。”玲珑姐妹虽然不如萧潇那样美到了骨子里,可相差只是毫厘。这时玉珑有珠玉相衬,看起来着实明艳动人。旁边的玉玲也看出妹妹的变化,眼中露出艳羡的目光。
我看在眼里,便问∶“还有吗?”
“很可惜,敝号只此一串,要让公子失望了。檀珠产量本就极低,又要一般大小,想再寻这样一串,恐怕势比登天还难。”
玉珑看了看姐姐,脸上露出了两难的神色,犹豫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咬牙,便要把项链摘下。我按住她的手,道∶“少东主,奶开个价吧。”又转头对玉珑道∶“傻妹子,奶心眼好,可笨了点,等会儿奶姐姐再挑一串,不就可以经常换着戴了?”
玉珑顿时喜出望外,脸上刚浮出笑容,就听那姑娘说了句“三万六千两。”笑容马上变成了一脸的惊讶,“人家一串珍珠项链不过二三十两银子,少东主奶的再好,二三百两也该够了吧,怎么要三万多两呢?”
“我的姑奶奶,奶要是不懂就别说话,没人拿奶当哑巴。”我心里暗自道。
那姑娘笑笑,没有说话,我只好替她解释,想想这东西买的也委屈,也幸亏带着她们过来,若不然买回去没准不当回事呢。
“妹子,珍珠和人一样都是有美丑的。一万个人里面恐怕也挑不出一个像奶这样美丽的女孩,同样一千颗珍珠里面也只能挑出这么一颗又纯又大的来。这副项链应该有三十六颗相同的珍珠,奶算一下吧,三万六千颗珍珠只能作出这么一副项链,少东家卖三万六千两还算贵吗?好了,别摘了,要摘出门再摘,这副项链也只适合家里戴,我再随便买条链子奶平常日子用。”
“小妹妹,令兄懂得韬光隐讳,方才说得都是至理名言,这副檀珠项链确实只适合家中穿戴。至于两位妹妹平常穿戴的项链敝号就奉送了,也算小女子的一点见面礼。”姑娘说着,拿起右边锦盒里的一对翠绿的玉镯递给我,说∶“公子,您看看这副镯子。”
这镯子的款式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也没细看便道∶“少东主,礼部有令,‘庶人妇不得着镯、钏’在下没有功名,我妹妹手腕上没法戴镯子。”
旁边萧潇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又琢磨了一下,道∶“爷,这镯子和那串珍珠项链是不是很配呀?”
女人特别是美女身上的饰品贵精而不在多,饰品怎么搭配更是一门学问,这是我在众多美女身上亲自试验得出的结论。叫萧潇一提醒,我脑子里顿时想像出玉珑赤裸的娇躯戴着珍珠项链和翠玉镯子的模样,珠玉的圆润和玉珑的娇憨果然相映成趣。
“这原本是一套吗?”,我随口问道。
“这倒不是,小女子也是觉得这样搭配很协调。”
哦?我一下子便想到了她独自在这间屋子里,脱下了全身的衣服,周围摆满了镶金嵌玉的饰品,雪白的娇躯是最佳的试验地,她一一试戴着这些首饰,找出最佳的组合的情形,不由得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咦?她的眸子怎么变得雾濛濛的一片?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睛,难道……这就是这个面具的神奇之处吗?
“好,我买下了。”,“二千三百两。”
接下来又挑了一条两万五千两银子的钻石项链给玉玲,萧潇看中了一把长命银锁,做工十分精巧,雕龙画凤的显得很吉祥,我知道她心里惦记着我说的话,现在就想给我们的孩子准备些小饰物。
那姑娘说∶“这东西本来不值几个钱,只是这把长命锁有些来历,收的时候就贵了些,公子若是喜欢,敝号就平进平出,一千两银子。”
大约看了一百三四十件饰品,那姑娘一摊手,“就这么多了。”
我不禁有些失望,一直想给萧潇配一副足链,却总找不到合适的。“真的再没有了?”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有几样,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饰品。”,我说看看吧,那姑娘又拿出了三只锦盒。
打开左面的那只,玲珑姐妹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惊叫,脸色顿时变得绯红。
那锦盒里并排放着两只宝石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彩。虽然式样有些变化,但它和萧潇乳头上戴着的那件饰品显然有着相同的名字──乳环。
“这对耳环和公子两年前在敝号订做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姑娘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只是这耳环未免太重了些,也未曾见夫人戴过。”
“少东主想看一看戴上去的效果吗?”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老天爷,您真是眷顾我,我可是个淫贼呀!莫非您老人家也是同道中人?
“是啊。”
“真的想看?”
“真的。”
萧潇的手开始解对襟的衣扣,那姑娘看起来更困惑了,不过,很快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眼里闪过浓浓的羞意,猛的一抬手,刚想说“不”,萧潇的手已经陡然加快了速度,那个“不”字说出口的时候,萧潇的上身只剩下一抹束胸了。
就在我轻轻的一拉,让萧潇丰腻的椒乳挺拔在空气中的时候,那姑娘的面具前面突然多了一道钻石组成的面纱,云遮雾绕的,让我看不清面纱后面那对眸子的表情,只是那面纱并不能把她的身子也遮住,我看到她胸前的起伏有些快了。
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快感,这钻石面纱落下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她的修为还差了一点。
这面具的花样倒挺多的,我心里暗道,嘴上却没停下∶“少东主,这并不是耳环,它叫乳环。”
我自己都觉得这声音像是沾满了从萧潇私处流出的淫汁,淫邪而有湿意。玲珑姐妹早羞红了脸,她们肯定弄不清楚为什么在杀了十个八个淫贼之后,却让另外一个淫贼做了自己的师兄,虽说这个淫贼和她们以前杀的有些不一样,但他确实是个淫贼。
“多谢公子指教。”那姑娘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但我已经听出里面的一丝波动,萧潇的肉体果然连女人见了都喜欢。
我知道应该继续的击打她,让她心灵出现上的那道缝隙越变越大,最后只能用对我的刻骨相思来填充它。我便拿出一只慢慢替萧潇换上,乳环上镶嵌的猫眼像一只人眼窥视着萧潇粉红的乳头,显得异常妖艳。
我让殷二小姐把我们送回了宝大祥,在那里我给玲珑姐妹挑了几样日常穿戴的饰品,并把银票留在了柜台,老掌柜也按贵宾的优惠打了折扣,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从宝大祥出来,玲珑姐妹突然变得拘谨起来,就是面对知味观名满天下的点心,她俩都极少言语。我知道,在她们接受了我如此贵重的珠宝的时候,她们已经有心做我的女人了。只是人在琳琅满目、价值连城的珠宝面前思考能力都会变得低下,此时离开了那个环境,她们便需要重新调整心情,来适应自己作出的决定。
等回到江园,玲珑姐妹便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我看天还没黑,便拥着萧潇,徜徉在亭台水榭、假山怪石之间。
“主子,你是不是想娶宝大祥的那位小姐?”
萧潇,奶不愧是我最亲近的女人。“我今年二十四了,爹娘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们一直在等着抱孙子。”若不是我一直抗着,老爹老妈早把媳妇给我娶回家了。
萧潇想起了我的话,眼波有些媚了。“那隐湖小筑呢?听说隐湖最近行走江湖的那个魏柔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主子不想娶她吗?”
“萧潇奶记着,我绝不会娶隐湖的女人,我只会把她们踩在脚下蹂躏她们,不然师父死不瞑目。魏柔?这两天好像总有人提起她,她不是很吗?让她作奶的女奴,好不好?”
萧潇“噗哧”一笑,又问∶“那玲珑姐妹呢?她俩天真浪漫,萧潇很喜欢她们。”
“萧潇,奶不喜欢宝大祥的二小姐?”
“萧潇不敢,只是……那位二小姐精明的很,我有点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转过身来,萧潇这个我宠爱的女孩脸上真的有些担心的神色。
“萧潇,我应该娶奶的,可惜师父把奶的身份定死了。”
萧潇又温柔、又体贴、又聪明、又美丽,虽然是个赌约,可师父为什么只肯让她作我的女奴呢?师父啊,您老人家实在是给我留下太多的谜团了。
萧潇痴痴的望着我,“主子,萧潇只想一辈子伺候您,一辈子作您的女奴。”
“好,萧潇,我答应奶,不管我娶了谁,我都不会让奶离开我半步,谁也不能欺负奶。宝大祥的二小姐是很精明,可我会让她把精明都用在外人身上,玲珑姐妹我也会把她们收到我帐下跟奶做伴的。”
“王少侠、王少侠……”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人,很富态的样子,正是大江盟的总管柳元礼,“找您可真不容易呀。”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天下第三十九厉害的高手竟跑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样厉害的功夫。
“柳总管找在下有事?”
“公子听说鹰爪门况掌门惨死在竹子坝的事了吗?”
“听说了。”我心道,他又不是美女,死就死了,关我屁事!“难道柳总管认洛ub下杀了况掌门?”
“王少侠真会开玩笑。”柳元礼笑脸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凭你也能杀况天?“况掌门遇害一事明显是有人向敝盟挑衅,敝盟今晚请各大门派共议此事。”
“原来是这样啊,这事柳总管你找我师妹就行了。”
“可令师妹说一切要听您这个作师兄的。”柳元礼也有些糊涂了,这对师兄妹本来就难辨真假,遇事又互相推诿,可真够奇怪的了。
咦,这两个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学会有事往别人身上推了,这么说来她们还蛮有开发潜质的。看柳元礼正直勾勾的望着我,我微微一笑道∶“我这师妹就爱小题大做,好吧,我跟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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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步亦趋跟着柳元礼来到了议事堂,议事堂里高高低低、胖胖瘦瘦的坐了十几号人,好像正等着我。见我进来,眼睛齐刷刷的望着我。
只半天功夫我就习惯了这种目光。当然,我知道他们注意我并不是因为我生的玉树临风。这个春水剑派在我眼里虽然像是纸糊的,可武林茶话会却把它列到了武林十大门派的第九位,它便成了江湖里赫赫有名的一个门派,不幸的是我正好是它的代表。
“春水剑派王动王少侠到……”柳元礼高声道。
屋子里的多数人并没有惊讶,因为他们在早上已经惊讶过了;只有三个人脸上闪过一丝讶色,其中一个年轻的和尚,长得很秀气,虽然脸上有种木讷之气,却掩饰不住双目里四射的精光,一袭雪白僧衣质地优良、做工精细,人又坐在了东侧上首第一张椅子上,昭示着他出身的不凡,我不用猜就知道他定是少林寺的重要人物;一个年轻的剑士,瘦高的身材,模样很英俊,一副傲慢不羁的模样;还有一个中年汉子,虽然瘦小,却很有气势,面孔是熟悉的很,正是扬州咱u钗W的大户慕容家的总管慕容仲达,他正瞪着小圆眼睛吃惊的望着我。
其实我的眼睛只在他们的脸上做了短暂的停留,便转到了此间主人身上。
我知道议事堂里站着坐着的都是江湖重要门派的高手,从他们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了,可这些眼睛加起来也比不上那对充满愤怒与忧伤的眸子明亮,虽然他明天就满五十岁了,可看起来就像四十岁的人,高大的身躯并没有丝毫的弯曲;被江湖传颂的那张脸很像戏文里的关公,蚕眉凤目,五柳长髯,顾盼之间透着无比的威严,一时间我好像觉得厅里只剩下这个汉子在注视着我。
这就是江湖五大绝顶高手之一的“天王老子”齐放?!
因为玲珑姐妹和杨威的关系,我不由得对江湖上的那些高人们起了轻视之心,此时却有如醐醍灌顶,心下猛的清醒过来,这齐放的武功分明不比师父差,那鹿灵犀排名尤在齐放之上,看来要完成师父的遗愿还真要下番功夫了。
“春水剑派王动见过齐盟主。”我深施一礼。
记得这一年来我只有两次这么恭敬的施礼,一次是给过世的师父李逍遥,一次是给新拜的座师王守仁。这一礼虽然有几分不情愿,倒也不是十分勉强。
“贤侄少年英发,来日必有成就。请坐吧。”
齐放的话虽然诚恳,我却感到一股泊然的压力,转头四下望了望,才让我觉得压力小了些。看西侧空着两把椅子,一把就在齐放的旁边,一把靠近门口,我就是再不懂江湖的规矩,也知道那把客人中最尊贵的椅子不是留给我的,看议事堂里的格局,那应该是隐湖小筑代表的座位,我不由对明天的寿筵产生了期待。
走向门口那个座位,我坐了下来。上手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中年,瘦长的马脸掩饰不住干练的神情,见我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便冲我微微一笑。
“马王神”韩元济并不是江湖的绝顶高手,他在江湖名人录里也只不过排在了第二十九,按照我的原则,他其实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可他是离别山庄的总管,萧潇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我自然多了几分关注,或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他一笑露出了满口的黄牙,我也没觉得厌烦,反而有些亲切的感觉。
“大少,您终于踏进江湖了。”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我心中却像惊雷一般响亮,在他的笑容里也能看到几分兴奋,我知道他已经了解了我的身份,可我踏入江湖真的让他这么期待吗?
“江湖?”我的眼中射出一道冷厉的光华,“我踏入江湖了吗?”
韩元济一愣,刚想说什么,齐放浑厚的声音开始在大堂里回响。
“齐某过个生日,引来这么多的好朋友前来助兴,近的不说,就连远在蜀中的唐门也有天行兄弟千里迢迢赶了过来,此等高义,齐某自是铭感五内。”齐放娓娓道来,一时间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然”,齐放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八度,“就在今日,前来助兴的齐某好友‘鹰爪门’掌门况天况兄被人狙杀在离江园十里的竹子坝!况兄何罪之有,竟遭此毒手?!此人挑起事端,破坏江南武林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是何居心?!”
说到这里,齐放腾的战了起来,腮下长髯无风而动,身上长衫猎猎作响,“况兄为齐某而死!齐某敢不为况兄死!今日齐某在此立誓,大江盟顷全盟之力缉拿凶手,不杀凶手,绝不罢休!也请全天下武林共讨之!”
我没想到齐放看似粗豪,说起话来却是满嘴“之乎者也”,心中正有些好笑,我对面一位三十多岁的高挑汉子已长身而起,这汉子隼目鹰鼻,只是面色苍白,双眼红肿,显然悲愤已极∶“况师兄莫名被害,敝门上下莫不悲痛欲绝,还请在座的武林同道主持公道,还敝门一个道理。”
原来这小子是鹰爪门的,怪不得一脸的苦相。看议事堂里大多数人脸上都现出激愤的样子,三个例外的就显得很另类。
我当然是其中的一个,况天跟我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他的死在我心里泛不起任何波澜,虽然齐放的话在一瞬间让我感动,可马上我就冷静了下来。
等把玲珑姐妹送走,萧潇就偎进了我的怀里,轻轻抚摸着我怒目圆睁的分身,知道我已经被玲珑姐妹逗的欲火中烧,便腻声道∶“主子,先洗洗好不好~”
我是个爱清洁的人,想起中午那场盘肠大战之后也没清理战场,便点头默许。
大江盟为内院的客人想的很周到。房间里浴盆、暖炉一应俱全,不一会儿我就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盆里让萧潇搓着我的身子。
“玲珑来说什么了?”
萧潇抿嘴笑道∶“她们姐妹俩问了好多主子的事儿,就是户部的官差也没问得这么细致。主子的父母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家里有没有妻室子女,就差问主子能不能娶她们了。”
我知道玲珑想嫁给我,就算我是个淫贼也要跟着我,我微微一笑,“萧潇,奶怎么说的?”
我说主子的父母都在京城里作生意,姐姐妹妹都出嫁了,老家扬州只有主子一个人了。
师父在把我从老家带到城里的时候,就给了父亲一大笔钱,资助他离开了家乡,在应天府开了个米行,父亲是个诚实的人,米行很快就站稳了脚跟,母亲和姐姐妹妹随即跟了过去。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一年只能有一个月的时间和他们偷偷团聚,这也是我作淫贼的代价。
每当有人问起我的父母妻子,我都像萧潇说的那样回答。萧潇当然知道,只是这次她稍稍更动了一下,“萧潇想主子是要娶宝大祥的二小姐作大少奶奶的,怕玲珑姐妹惦记着大少奶奶的位子,就自作主张说主子已经定亲了。”
她偷眼看我并没有生气,又道∶“那姐妹俩好像倒没怎么惊讶,只是说看主子的年纪也该有少奶奶的了,还问少奶奶什么时候过门,人漂不漂亮,性子和不和气,我说人很漂亮,也精明,只是家里大事小情的都是主子说得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不由乐了,说∶“萧潇奶胆子不小呀,还知道编排奶未来主母。”
萧潇温柔的将我身上的水珠擦干,“萧潇没有胆子,萧潇的胆子都是主子给的。”
我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就着气死风灯翻看着老师王阳明公的文集《传习录》。拜在这位权臣门下也是机缘巧合,他本是路过应天府,正遇乡试发榜,接见众举子时不知为什么看中了我,便收我作了弟子。不过他老人家文韬武略俱是一流,我这个座师倒是拜的心甘情愿。只是老师太讲究文章道德,这《传习录》看得就难免有些郁闷。
“萧潇,怎么还没好?”我听浴盆里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好了,好了。”,说话间,萧潇清凉的身子便偎进了我怀里。
七年里我有过很多女人,天香楼的李玉、闻香院的孙碧、听月阁的苏瑾、碧涛台的王曲,这些出类拔萃的人物曾经都缠绵在我的怀里,苏瑾跟我的时候还是处子,不过她们都是师父为了增加我的经验值而选择的鼎炉。
萧潇跟她们不一样,不仅是因为萧潇更美丽、更温柔、更体贴,而且她是我第一个女人。
就像女人忘不了第一个男人,男人也很难忘记第一个女人。我不清楚当年师父和萧别离之间的赌约到底是什么,但我很怀疑师父的本意也是要把萧潇当作我练功鼎炉的,只是他看出了我对萧潇的感情,只好让她作我的女奴。
萧潇吹灭了气死风灯,纱帐里泛起了晶莹柔和的光芒,那是从她捧着的锦盒里发出的。
师父的生活已经够豪奢了,恐怕也没看过十八颗夜明珠聚在一起的光华。在珠光的掩映下,萧潇的肌肤更是欺梅赛雪。
没有人再比萧潇更懂我的心思了。我搂过萧潇,锦盒已被抛在一边,一大一小的两串夜明珠正挤在我和她的胸前,从萧潇乳沟的缝隙放出毫光。
轻轻抽出大的那串,温凉的珠子在我的胸前滑过,竟有一种沁人心腑的感觉。我用珠串挑逗着萧潇的乳头,转眼它就变得和夜明珠一样圆润动人。
“磨蹭什么呢?”我明知故问。
萧潇不言语,只是吸吮着我的肩,腰肢缓缓的蠕动,已是粘湿一片的私处在我的小腹上磨来磨去,弄得我肚子上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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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磨,我使劲拍了一下她白嫩的屁股,“啪”的一声,在宁静的夜晚听起来异常的清脆。
从她十三岁和我关进了一间屋子里之后,她就喜欢我打她,当然,并不是皮开肉绽的那种。果然,她很享受的轻哼了一声,软软的小手握住了我的分身,把它在她冠绝天下的名器里沾足了爱液,然后向后引去,“主子,萧潇都好了。”
顶到柔软的皱褶,我知道轻轻一送,就会进入一个滚热的无底深渊。萧潇的后庭虽然不是七大名器里的玉涡凤吸和水漩菊花中的任何一个,但因为萧潇修习的玉女天魔大法有一章专门讲解玉树后庭花,她那里不会比那两大后庭名器差太多。可我并没有摆送腰肢,反而又拍了她的屁股一下。
萧潇在我怀里腻了两下,才乖乖的从我身上爬下来,躺在床上把腿分开。
在夜明珠的珠光里,萧潇的私处一片水亮水亮的。名器朝露花雨正像清晨沾满露珠的鲜花一般绽放着,露珠不是通常的那种白浊,虽然也很粘,不过晶莹的几乎透明,用夜明珠沾了沾,珠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可光芒并没有黯淡多少。
萧潇的花瓣已经完全张开,那个流着爱液的洞口裸露在我眼前。我拿起大珠串往蚌口送去,开阖蠕动间,一粒夜明珠便被吞噬了进去。
萧潇呜咽了一声,随着珠子一粒粒的消失在她的体内,帐子里的光亮一点一点的变弱,她的花瓣也开始微微的抖动起来。
“主子,萧潇好难受呀。”萧潇扭动着粉雕玉砌的躯体发出了诱人的叹息。
当另一串的珠子进入了她的后庭,帐子里已是一片漆黑。萧潇像八爪鱼般的把我死死缠住,呼吸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节律,“主子,好主子~,萧潇,喔~”
我不知道天下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夜明珠的魅力,特别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子就在自己体内最隐私的秘道里充当着淫秽的道具。萧潇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竟也不能免俗,我只是拉动了几下留在外面的汉白玉的拉手,她的高潮便到了。
接下来是一边倒的征服。即便萧潇拥有名器朝露花雨,也只能在我身下婉转承欢。
不知过了多久,帐子里重新亮起了夜明珠的光华。
“大少,离别山庄韩元济求见。”
算算他也该来了,真沈不住气呀,只是萧潇……,我低头看身下瘫如烂泥的萧潇,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娇慵无力的样子,只是眼中闪过几道异样的光芒,看来门外的声音还是让她从欲仙欲死中活了过来。
“韩叔叔?”
萧潇跟我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离别山庄有她童年和少年的所有记忆。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我的那种特殊的感情,她每年都要秘密回山庄一次,每次也都比预计的提前个五六天回来。
“是他。”等我披上衣服开开门,萧潇也收拾利索,坐在床边。
看到萧潇,韩元济那张马脸上充满了激动,“是、是大小姐吧,我是韩叔叔呀,八年了,都八年了。”
望着大步跨到自己面前满脸唏嘘的韩元济,萧潇有些歉意的望了我一眼,这是萧潇懂事的地方,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忽视了自己的主人,也只好自己来跟主人道歉了。
第二天早晨,萧潇替玲珑姐妹易容成两个不起眼的姑娘,姐妹俩趁着江园人来人往一片忙乱的当口,一前一后顺利的出了江园。
我原本也想一走了之,春水剑派的名声对我来说并不十分重要,只是昨天晚上在议事堂看到留给隐湖小筑的座位,我心里多了一份期待。在江湖里浪荡的时间也不短了,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正面接触到隐湖出来的人。
日上三杆,柳元礼过来叫门。“王少侠,我家盟主寿筵的时辰快到了,请王少侠和两位玉小姐入席。”
柳元礼的表情比昨天冷漠了许多,那双小眼里不再是那么和蔼可亲,相反倒多了几分凌厉。我并不在意,他虽然和悦来客栈的那个曾富贵一样都是个总管,但毕竟大江盟不是悦来,曾富贵对待客人就像对待自己的老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管出了什么事,脸上都洋溢着憨憨的笑容;而他好歹也是名人录中排名三十九的高手,有点脾气不足为怪,何况我还刚得罪了他的主子。
不过,他的表情马上变成了惊讶,看我一个人悠然的往议事堂方向走去,他忍不住问道∶“两位玉小姐哪?”
“她们已经走了。”看柳元礼吃惊的张大了嘴,我又补了一句∶“敝派得到线报,说发现了花想容的行踪,敝师妹去查看一下线索是否属实。好在这次贺寿以小弟为主,少了她俩也不碍事。”
柳元礼没再说什么便匆匆去敲另一间屋子的房门,看来客人们似乎起来的都晚。我往议事堂走着,一路上碰到不少的江湖人,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昨天的好奇变成了鄙夷。
“消息传的真快呀!”我心里暗叹。
议事堂外的院子摆了五六十多桌,寿筵还没开始,这些江湖朋友们已经开始吆五喝六了。议事堂里就清净了许多,座位的格局和昨天晚上的一样,只不过是把椅子换成了坐垫,前面分别加了一张摆满了精美食物的矮几而已。
一进议事堂,我的目光便射向上首最尊贵的那张短几。短几后面空无一人让我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寿筵还没开始,想那隐湖小筑位居十大门派之首,端端架子也情有可原。一摆衣襟坐在自己的坐垫上,却见韩元济颇为诧异的望着我,又望了望我身后空着的两个座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玲珑已经走了。”我笑道。
韩元济到底是老江湖,眉头一皱,“贵派出什么事儿了吗?”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望着我,似乎再等我的下文。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关心玲珑姐妹还是关心春水剑派,当然像武当宫难这样的年轻俊杰出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心理可能更多的是关心玲珑姐妹,但干卿底事!难道非出事了才能离开这个寿筵吗?齐放是什么东西?别看都叫他“天王老子”,可他并不真的就是天王老子。
“是这样,”我脸上带着肃杀之气,“敝派得到线报,说有花想容的行踪。玲珑师妹前去查看线报的真伪。”
宫难、唐门唐天行、排帮司空不群等大多数人都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宋思之死乃是春水剑派的奇耻大辱,得到仇人的线索焉能不查。倒是韩元济眉头又深了一下才展开,而少林寺的木蝉和尚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议事堂里招呼这帮重要客人的是大江盟的副盟主“小诸葛”公孙且,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并没有因洛u灾v在名人录里高居第二十而有丝毫的傲慢,相反的,他可以说太谦恭了,就连对我这个无名小卒也是一脸的和气,这反让我觉得后背有些凉气。
“王少侠,贵派的消息还真灵通呀,敝派在江南有弟子千人,都没有这个淫贼的消息。”公孙且轻摇羽扇恭维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回到了我身上,我心里暗骂,脸上却笑道∶“公孙大侠,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在下家里有钱,养得起线人。”
不错,一个门派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高强的武功和大把的金钱两者缺一不可。弟子的忠诚并不可靠,黄澄澄的金子才更有吸引力,毕竟大家都要养家糊口。看看议事堂里的这些江湖豪客,哪个不是衣冠楚楚的。
听玲珑姐妹说,十大门派除了春水剑派,就算是实力最差的鹰爪门都开了三家镖局。春水剑派是个异类,它的弟子多是受尽欺压的穷苦女孩,在门里她们的心灵得到了解放,因此才对门派极为忠诚。
好在评定十大门派的武林茶话会并不是比那个门派钱多,春水剑派才得以留在其中。不过,早有人发出了不满,“我武功是不如玉夫人,”说这话的是漕帮的帮主李展,“可我漕帮上千弟兄,要说真打,累也把春水剑派的人累死了。”
线人是个赚大钱的职业,不过相比赚到手的银子,他们的名声就差了许多,在很多人眼里,他们和婊子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信奉的都是同一条原则∶有奶就是娘。
赚大钱的行业都是高风险的行业,线人就经常莫名其妙的被人杀死。一些交游广、消息灵通的线人便只为两三个固定的客户服务,当然消息的质量有保证,价钱也就高了许多。
江湖上大多数门派都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向线人买情报,一把一利索也没什么负担。真正养的起线人的都是大门派,因为线人的成本实在太高了,一个用大把银子建立起情报网的线人很可能第二天就死在竞争对手的刀下,这让大多数门派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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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明白买情报和养线人之间的区别,在我眼里,线人和替我种田的雇农一样,都是替我创造财富的,所以也就不明白这些武林豪客的眼睛为什么突然都变得很异样。
“哈哈,花想容这个淫贼这次还真找错了对象。”对面排帮的司空不群放声笑道∶“有王少侠加盟,春水剑派看来要有所作为了!”
可能是常年在长江上活动的缘故,司空不群的声音异常洪亮。
“敝派没有野心,但也绝不会任人欺辱。”我并没有把司空不群放在心上,却因为他的话想起了师父和隐湖的斋主鹿灵犀。隐湖究竟会派谁来参加齐放的寿筵呢?是隐湖在外面走动最多的长老“织女剑”辛垂杨,还是近来震动江湖的后起之秀“谪仙”魏柔?这么多年了,隐湖该为师父付出代价了。
“花想容侮辱敝派,敝派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想容失踪了很久,是不是进了十二连环坞?”
听了宫难的问话,他在我心目中的份量稍稍提高了一些,看来武当的这个新秀还不算太白痴。
“宫大侠所言极是。”我恭维了他一句,然后把从杨威嘴里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议事堂里的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同情,宫难皱着眉,“王兄,要真是在十二连环坞的话,事情就麻烦的很。太湖方圆千里,水道纵横,十二连环坞究竟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他停了一下,看大家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脸上便流露出一丝得色,“因为根据敝派的消息,十二连环坞根本不是地名,而是一艘船的名字,这艘船的主人就是太湖黑道的现任仲裁人‘屠夫’尹观和‘苦头陀’高光祖,而这艘船停留的地方就是十二连环坞,所以想去十二连环坞找人,就等于在太湖里找一个人一样,难得很呀。”
宫难在说道“苦头陀”高光祖的时候,特意看了木蝉一眼,木蝉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也不知道这个高光祖和少林寺是什么关系,我心头闪过一丝疑问。看别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宫难说话,想来大家对十二连环坞都了解甚少。若真是像宫难所说的那样,我这差事揽的还真不轻松。
“公孙大侠,十二连环坞就在贵盟的眼皮底下,想来必有冲突,况大侠会不会是他们杀的?”心念一转间,我问道。
没等公孙且说话,宫难已然笑道∶“王兄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吧!”宫难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可已经是江湖有名的一流高手了,说话间便洋溢着一股优越感。
“十二连环坞虽然是个恶人窝,却也有自己的规矩。逃到十二连环坞的人,除非你离开十二连环坞,否则是不准踏出太湖半步的,而一旦离开,十二连环坞就不会再接收了。所以江湖上开始有十二连环坞的传言已经快三十年了,仲裁人都换了好几任,但从没听说过它和武林其他门派发生冲突。而且,”宫难停了一下,“那些恶人一旦进入十二连环坞,也极少有出来的,大多老死在太湖了。江湖朋友知道他们也再作不了什么恶了,除了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很少有人会去十二连环坞去追凶。”
山清水秀的太湖竟成了恶人们养老的天堂,这真让我始料不及。看大家的表情都不太自然,想来在没有利益的驱动下,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事情才演变成这副模样。江湖公义?你讲我讲大家都讲,只不过都仅仅是讲讲而已。
“王兄有所不知……”宫难可能也想到了让十二连环坞这个毒瘤生存了三十年并不是武林白道的光荣,便解释道∶“其实二十多年前,大侠萧雨寒便倾快活帮一帮之力,进入太湖围剿十二连环坞,那时快活帮的实力绝不比现在的武当、少林差,却落得帮毁人亡;我武当也两次与少林联手进剿,只抓了些小虾米,大鱼全部漏网,自己却折了不少人手,太湖,实在是太大了。”
在杭州城也没歇脚,我和萧潇便雇了一对夫妻的两艘橹子船,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去苏州与玲珑姐妹会合。
萧潇喜欢江上景色,为了她,我曾经用了三天才过了长江。她也喜欢船上的生活,其实我知道,她更喜欢的是在船上能安安静静的依偎在我怀里的感觉。
运河两岸的景色很美,萧潇蜷在我的怀里,透着窗格子兴致勃勃的看着。
“开饭喽~”,船娘的吴侬软语响过半天,才见布帘一挑,三十出头的船娘端着几样小菜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她边把盘子摆在小桌上,边笑道∶“公子爷,别看我家小囡年纪小,手艺在河道上却是有名的紧……”外面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娘--”
我是个饕家,可能是小时候对扬州城山水阁的包子印像太深了──那次老爹在城里卖完菜之后,花了十文钱给我买了一只,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吃。
看桌上的几样小菜咸肉春笋、火丁蚕豆、春笋步鱼和炖菜汤都色香味俱全,我就知道船娘说得不假。尝了一下,咸肉春笋里的春笋鲜咸合一,春笋步鱼里的春笋则是清鲜无比,我不由轻咦了一声,杭州湖上和城厢两帮菜都这么出色,我心里颇有些惊讶。
大姐,可否把令嫒叫来?
“小囡──”,船娘知道我吃的中意,脸上都是自豪。
随着船娘的喊声,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模样很乖巧,只是长年在水上,皮肤晒得黝黑。乌亮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没有丝毫的扭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姑娘,这几样菜是和谁学的?
是楼外楼的宋大叔,他回老家坐我家的船,娘没要他的钱,让他教我做了几手菜。公子爷,您没看见宋大叔,他可胖了,门都差点被他挤破了呢。小姑娘回忆着宋大叔的模样,咯咯笑着。
我不由敬佩起她母亲的眼光来,这真是一笔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回头有机会,我还坐奶们家的船。”
萧潇拉过小姑娘,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银簪子,细心的扎在女孩的头发上。女孩不好意思的扭着身子,她母亲却笑道,“小囡,还不快谢太太的赏。”
大家都觉得亲近了许多。小姑娘看着萧潇,艳羡的道∶“姐姐,奶真好看。”
恭维的话从纯真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萧潇心里自然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小姑娘看得目不转睛。好半晌才道∶“前几天也有个公子爷和一个小姐包我家的船,那个小姐生的特别好看,我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么好看的人了,没想到又看到了姐姐。”
是吗?我眼睛一亮,萧潇是绝色,那个小姐自然也是绝色。这几天老天好像特别眷顾我,那玲珑姐妹和殷二小姐俱是绝色,她们都将臣服在我的胯下,不知道这小囡嘴里的小姐有没有缘分?
小姑娘看我似乎不相信,脸上有了急色,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翠玉牌子递给我,委屈的说∶“本来就是嘛。他还给我一块牌子,说有什么事儿可以拿这块牌子去大江盟找他,他姓齐。”
“奶知道大江盟?”,接过牌子,我随口问道,脑子里却浮现出齐萝娇美的容颜,原来小姑娘遇到的是她,怪不得她惊艳。
“怎么不知道大江盟!大江盟的人都是英雄好汉,没有他们,我们可受气了。”,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感激。
我没想到大江盟的口碑倒是这样好,心里对大江盟的看法便有了些变化,虽然贩私盐违法,但这年头,谁还不干点违法的事呢!只要老百姓受益就好。
咦,不对,齐萝应该是和她师父练青霓同行的,怎么会出来个男的?看翠玉牌子一面雕的是明月当空,大江汹涌;另一面龙飞凤舞的“大江盟”三个字下面是个古篆的“齐”字,刀法细腻,做工精良,我知道这块牌子绝对是大江盟的信物。心中一动,问∶“小囡,这牌子是那位公子给奶的,还是那位小姐给奶的?”
是那位公子爷呀。
齐小天?竟然是他?!这么说他几天前已经离开杭州了。那个让他抛下老父寿筵的绝色美女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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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齐大少,他是哪天坐的船?”
船娘的脸上有些犹豫,小姑娘却满是欣喜的道∶“真的是齐少爷吗?我还有些担心他骗我呢。三天前我和爹娘送客人去松江,齐少爷和那位小姐要回杭州,就正好坐我家的船回来了。”
我一愣,齐小天不是离开杭州而是回杭州?那他为什么不参加他父亲的寿筵呢?我原本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此时倒有心探究一番了。
把牌子还给小姑娘,我问道∶“那位小姐生的什么模样?”
小姑娘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她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就像……对,就像画里的神仙一样好看。”
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美女的容貌,但我的心却猛的一阵悸动,萧潇的脸上也现出讶色。
“谪仙”魏柔。
我见过的美女有很多种,萧潇沉静,玲珑活泼,齐萝可爱,苏瑾冷艳,每个人都会给我不同的感受。但仅仅用一个名号就给我神仙感觉的,却只有那个未曾谋面的隐湖传人──“谪仙”魏柔。
玲珑姐妹说过,江湖上极少有人看过魏柔的真面目,甚至有可能一个也没有。“谪仙”的名号是从百晓生那里传出来的,据说百晓生和隐湖小筑有着深厚的关系,才得以一睹魏柔的芳容。不过百晓生并不是江湖人,他是南京翰林院的编修,喜欢结交三山五岳的朋友,也正因为他的身份独特而又中立,他编撰的江湖名人录公正无私,才被江湖人奉为金科玉律,由此想来,魏柔自然应该配的上这谪仙的名号。
隐湖的传人除了她们的武功之外,美貌也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鹿灵犀是绝色中的绝色,这是师父说的,他老人家见过的美女比沈园的仆人都多,自不会看走了眼。辛垂杨听说也是绝色,织女剑的外号并不是仅仅颂扬她的剑法如织女穿梭,密不透风,也是赞美她的容貌如同天上的织女一般美丽。所以当江湖朋友得知隐湖的新秀魏柔的名号时,谁也没有生出怀疑之心──“谪仙”,那肯定又是一个绝色的美女。
第二天傍晚,我们才到苏州。和船家告别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还依依不舍,“公子爷,大姐姐,记得坐我家的船哟,我家的船头插着一幅孔雀旗,好找的紧哩。”
到了西江阁,我正问帐房先生有没有姓玉的姑娘订房,却听楼梯那边有人喊我∶“师兄──”,抬头一看,正是玉珑满脸欣喜的冲我摆着手。
“这姑娘不是姓王吗,怎么又姓玉了?”,帐房先生奇怪的嘟哝了句。
萧潇迎了过去,“玉玲呢?”
“姐姐病了。”,玉珑的脸上有些焦虑。练武之人极少患病,可病起来却很缠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江湖儿女怕的就是疾病缠身,也难怪玉珑着急。
玉玲躺在床上,见我进来,便想起身,我连忙按住她的双肩,一日不见,她好像就清减了许多。头发因为出汗全粘在了一起,嘴唇干的龟裂了好几处,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只是苍白的脸上多了几道红晕。
“妹子哪儿不舒服,看过大夫了吗?”,我一脸的关切,看玉玲的模样,我知道她病的不轻。
玉珑摇摇头,玉玲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儿,哥哥,我吃过药了。”
“胡闹!”,我一皱眉,却也不忍心责怪她,回头让萧潇跟店家说埙uㄖ茼n大夫,诊金加倍。转过身来,却发现玉玲的头偏向了一边,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过。
我听玲珑说过,她们离家行走江湖快半年了,半年里白天追击淫贼,晚上防备敌人偷袭,本就费心费神,玉玲又是姐姐,还要分心照顾妹妹,身心更是疲惫。而她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她也想有人疼有人爱。此时,我的呵护关爱自然让她感情激荡,不克自制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此乃阴璁,这位小姐体质虚弱,风邪内侵所至,静养一段时日就好了,不打紧。”,老郎中随即笔走龙蛇开了一张单子,“这里的店家都备着藿香正气水,晚上先吃点,明早去回春堂抓药。”
玉珑一脸的疑惑,大夫刚走,她便道∶“哥哥,这郎中是不是个庸医呀?我们春水剑派的内功心法最是固本培元,他怎么说姐姐体质虚弱呢?”
“内功能当饭吃吗?”,我瞪了她一眼。玲珑姐妹在遇到我之前,手里拮,常常风餐露宿,要不是春水心法真有些奇妙之处,姐妹俩恐怕早病倒了。
萧潇喂玉玲服下藿香正气水,又端来了一碗参苓粥,玉玲坐起来,低低说了声谢谢,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粥来,眼泪也一滴一滴的掉进碗中。
玉珑这才发现姐姐哭了,慌忙上前摇着玉玲的胳膊,急切的问∶“姐姐,奶怎么啦?”看姐姐哭得越发厉害,转头问我道∶“哥──”
我正欣赏着玉玲欺梅赛雪的肌肤。玉玲只穿了件月白小衣,那小衣比肚兜大不了多少,只堪堪把胸前重要的部位遮住,珠圆玉润的臂膀和胳膊都裸在外面。看玉玲的神态虽然羞涩,可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我知道她对我已经不设防了。
坏哥哥,玉珑打了我一拳,嗔道。
萧潇在一旁偷笑,少爷他真是有诸佛庇佑啊。她想起了听月阁的苏瑾,那个名动江南的歌伎原本也是卖艺不卖身的,少爷就是趁着她去南昌宁王府献艺病在路上的当口大献慇勤,才打动她的女儿心继而失身于他的。
店小二把热水壶放在了门口,我看萧潇正调着水温,便对玉珑道∶“妹子,以后和奶萧潇姐多学学,伺候人那也是一门学问。”
玉珑顿时绯红了脸,一扭蛇腰,我才不学哪。眼睛却忍不住往萧潇那里瞟去。
我留下萧潇照顾玉玲,玲珑姐妹是一路骑马过来的,又赶上玉玲生病,玉珑便忙了一天,虽然不得要领,身子却是乏透了,不像我和萧潇坐船悠哉游哉的并没有耗什么体力。
西江阁外月光如水,沿着前面的大街向西,就是苏州最热闹的神仙庙,庙前南浩街的小吃曾让我和萧潇流连忘返。沿街纳凉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树下,下棋的、嗑着毛豆喝酒闲聊的、拉着胡千自拉自唱,看着是那么的悠闲富足。江浙富甲天下,从苏州城里老百姓的生活便能管窥一斑。
进了南浩街,逛夜市的人更多了。我记得在这条街的中段有家叫老三味的小铺子,虽然只作鸡丝馄饨、南瓜团子和鸭血羹这老三样,却是有祖传的秘方,平平常常的三样小吃叫老板做的是鲜美异常,便直奔而去。
铺子里都是人,早就没了座位。老板眼观六路,看我有些犹豫,忙挥手招呼我,“公子,您到后院吧,我给您送上南瓜团子和鸭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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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的望了老板一眼,“你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太太那天还赏了吊钱哪。”,老板憨憨的笑道,手里却没停下,麻利的兜了一勺滚烫的鸡汤浇在馄饨上,那皱纱似的皮透着肉色的馄饨,顿时便一只只张开羽翼在碗中漂浮起来。
我笑笑,这样的老板想不挣钱恐怕都不容易。按着老板指的方向,我侧身在人群中挤了过去。
眼看到了柜台旁的小门,我正想弯腰进去,却觉得侧后有股冷冽的寒气直刺我的后腰。
有刺客!
我身子的反应几乎和我大脑的思维一样迅速,在腰上感觉到有尖锐物体刺破我衣服的那一霎那,我身子突然向右平移,以致我旁边端着一碗馄饨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汉子一下子被我撞的飞了出去,“哎唷”一声连人带馄饨砸在一张小桌上。
“杀人啦──”,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小铺顿时炸了营,那些吃饭的人扔下手里的饭碗,“轰”的一声朝门口涌去。
我躲过那暗中凌厉一击的同时,已经看清了刺客的面目。那是一个几近四十的瘦小汉子,手里提着一尺多长的三刺,脸上一片茫然,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十拿九稳的一刺竟然落了空。
在明亮的气死风灯下,三刺发出冷厉的光芒,两道深深的血漕说明这是一把杀人的利器。我心头火起,一抬手,一道剑光刺向那汉子的脖颈。
自从我变成了春水剑派门下弟子王动,我腰间便多了一把精钢剑。春水剑派是以剑法出名的,我只好让我心爱的碎月刀暂时隐居起来。
“杀!”
我并不想杀他,他是谁?为什么来暗算我?我总得问个清楚。剑花虽然指的是那汉子的脖子,但春水剑法的这招“云破月来花弄影”重点是在那个“影”字,他的肩胛骨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那汉子看到剑光才醒悟过来,身形一锉,三刺朝我小腹刺来。
在老三味老板的眼里,那汉子的动作快得几乎可以和自己舀鸡汤的速度相媲美,可在我眼里,他的动作就像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一般缓慢,我剑势随之一变,挽起的那朵剑花正好点在三刺的护手上,只听铛的一声,三刺便被击的飞了出去,那汉子更是“腾腾腾”的倒退了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子敢尔!”
我上前一步,手中长剑堪堪刺入那汉子的身子,就听身后有人低声喝道,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我听到两种兵器裂空而至的声音,其中的一件还颇为迅捷。
在霎那间我便算好了其中的时间差,身形一动,手里的剑突然快了几倍,一道血光随着“嗷”的一声惨叫从眼前汉子的肩头喷洒而出,我踢出的一脚在把他踢飞的同时也封闭了他下半身的三大穴道。等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和我距离最近的一把像是猎户用的叉子离我足足还有一尺远。
看到同伴受了伤,叉子的主人顿时红了眼,叉子的速度似乎又快了那么一点点,旁边那人也咬牙切齿的把一口长剑的速度运到最快。而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人因为铺子狭小无法从正面攻击,正向两边散开。
洞悉了他们企图,春水剑法中对付群殴的杀招登场了。
“迢迢不断-如-春-水──”。
随着我的漫吟,那两个汉子的眼前出现了一面剑光,那剑光就像迢迢不断的春水,一波比一波汹涌,那把叉子只和我的剑交错了两次便飞上了屋顶,而另一把剑更是在第一波剑光中便随着一只手落在了地上。
当眼前的两人发出渗人的惨叫,那两个准备夹击我的汉子也同时“嗷”的叫了起来,兵器铛的掉在地上。
我当然看得清清楚楚,老三味老板的大汤勺在咕咕冒着热气的鸡汤锅里快速舞动了两下,两道银光便飞了出去,准确的击在了那两个汉子握着兵器的手上,眼光之准,力道之足,决不输于一个暗器好手。
老板憨厚的脸上洋溢着一股豪气,我的剑再度闪过两道寒光后回到了腰间,然后把手伸给了老板,“扬州王动。”
老板的手粗糙而有力,“老三味的南元子,公子叫我老南、元子都成。”
我掏出李之扬给我的捕快腰牌,心头响起李之扬的话∶“兄弟,江湖险恶,官家的身份总有用的着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老南,大恩不言谢。我是浙省捕快,还有同伴在西江阁,我得立刻诳u^去。”瞥了一眼在地上呼号惨叫的刺客们,“这些人就交给地保送官吧,衙门里的人若是有事,在这等我或者去西江阁都成。”
南元子憨笑道∶“公子言重了,哪里来的什么大恩不大恩的。这帮毛贼,我告诉老鲁送他们见官!”,心下却一阵奇怪,这文雅的公子哥怎么会是个捕快呢?
我点头,身子已冲出了老三味。
老三味离西江阁并不太远,我却觉得路似乎变得很长,暖风从我身边呼呼的掠过,路上不时传来女人的惊叫,而那声音眨眼间就被我抛在身后。
那个使猎叉的是什么人?他叉子上的力道着实不小,还接下了我半招“迢迢不断如春水”,虽然他的武功比杨威差点,差的也有限。使三刺的家伙也有些功底,这都是些什么人?
我知道在江湖上,我的名头远远比不上玲珑双玉。这就意味着如果西江阁也遭到攻击的话,攻击的力量一定比攻击我的强很多。这让我心急如焚,玉玲的病让玲珑姐妹武功的威力至少损失了三成,萧潇也从来没有和人真正动过手。唯一让我觉得安心的是萧潇和她们在一起,她的六识甚至比我还要敏锐,绝不致于让偷袭得了手。
还在院子里,我就听到了兵器交错的叮当声,我心里顿时一松,看来回来的还算及时。
点倒一个在屋顶上望风的喽啰,我翻进了天井。狭窄的二楼过道上,萧潇以一敌二,兀自站了上风,而楼下玲珑姐妹联手对付一人,却处境堪,旁边的地上躺着三个人,浑身是血,看模样已经咽了气。
替玉玲叫了辆马车,一行人跟着鲁卫向西而去。拐进南浩街北面的一条街又走了一会儿,鲁卫停在了一处大院前。
我看院子的方位好像离老三味很近,便笑着问是不是。
“老弟好眼力,这可是咱做捕快的基本功,上哪儿都得先摸准地形。”鲁卫一边叫门一边道,“我和老三味老板南元子老南是邻居,两家院子正好背靠背,还打通了一道门走着方便。”
我恍然,怪不得他这么快就到了西江阁。想起南元子憨憨的笑容,我不禁赞“老南是条好汉!”
鲁卫也深有同感,“老南是南浩街的奇人,他要是行走江湖的话,名人录里少不了他的位子!”
鲁卫的浑家并不是练武之人,却极是好客。加上两口子无儿无女,内心可能早把玲珑姐妹当女儿看。萧潇也是个乖巧的人,相处下来很是融洽。
安顿好三位姑娘,鲁卫叫来了南元子。院子里藤蔓架子下的石桌上,摆着鲁大嫂煮的一大盆盐水毛豆和切的整整齐齐的卤口条、酱牛肉,南元子也带了七八只酒糟蟹来,鲁卫把一坛珍藏了好几年的特酿女儿红敲开,三人把酒言欢。
“老弟,你一出手就不简单。”鲁卫呷了口女儿红,“你还不知道吧,那乌承班在江湖名人录里排名四十四,是武林的成名高手,就算贵派的李清波长老来也未必能留下他,嘿嘿,却叫你们师兄妹给杀了。还有你在老南铺子里制住的那个使叉子的叫钱江,靠着那把裂虎叉也挤进了名人录。好么,名人录里的人一下子死了俩,你们春水剑派这回可是大大的风光了。”
南元子插话道∶“老鲁,我可没听说乌承班和钱江有什么交情,他俩一个江南一个江北的,走到一块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嘴里塞满了毛豆,话听起来就不太清楚,而就是这短短两句话的时间,他面前又多了一小堆毛豆皮。
市井多奇士。从南元子甩出那两道鸡汤开始,我就知道他绝对不仅仅是个卖馄饨的,他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实力恐怕连鲁卫也弄不清楚。“老南,你说得不错,我虽然不知道乌、钱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从我和师妹身处两地却同时遭到攻击,而钱江被擒后服毒自尽这两件事看,他们恐怕有严密的组织,背后很可能有更厉害的角色在指挥策划。”(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鲁卫赞许的点点头,“老弟说的有理,不过,你们春水剑派到底惹了何方神圣,让人使出这么大的手笔来?”鲁卫的话虽然有些调侃的味道,可脸上却现出一丝忧色。
“难道是花想容?”,我头一个便想到了他,张口就说了出来,却立即暴露了我江湖知识的贫乏。
“我怎么看老弟都不像是个江湖人”南元子歪着脑袋看我,“也不像捕快。我总觉得第一次到我铺子里的那个公子哥的样子比较适合你。”旁边鲁卫提醒道,“老南,他的腰牌可是真的。”
“不是老弟你偷的?”看我摇头,他叹了口气,“这乌承班也死的糊涂。论江湖地位,花想容差阎王钩不少,花想容不过是个淫贼,乌承班手下可是有一群牛头马面的很有些实力,花想容指挥不动他。”
听到淫贼两个字我心里一阵犯忌,“老南,拜托你以后形容花想容的时候在淫贼前面加上下三滥三个字,这样我心里才能平衡,因为我也是个淫贼。”
南元子和鲁卫都是一愣,继而又都哈哈笑了起来,“难道淫贼也分三六九等吗?”
那是,就像大家都卖鸡丝馄饨,你老三味的就比别人高一筹。
“是这样啊。”南元子有些明白了,“看你小子领着三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就知道你即便不是淫贼也好不到哪儿去!”,南元子笑道。
“南大哥!”正巧玉珑端着一盘炒泥螺出来,听了不由大发娇嗔。
南元子的嘴里立马塞满了豆子,鲁卫替他解围,“玉珑,奶来得正好,大叔问奶,这半年奶们玲珑双玉惹了什么厉害仇家了吗?”
花想容!不是我惹了他,而是他惹了我们春水剑派!师兄和我就是在找他替宋师姑报仇!
鲁卫和南元子忍不住对视而笑,你们师兄妹还真是心有灵犀呀。除了他,还有谁?
“能算个人物的,‘银燕子’董长海这个坏蛋算一个,不过他已经被我和姐姐杀了。”玉珑乘机拉了个板凳坐在我身后,“还有前几天在杭州才伏法的‘蛇郎君’杨威,那是我师兄擒住的,其余的都是些小毛贼,不值一提。”
鲁卫家真是个好住处。和南浩街中间只隔着南元子的院子,去街上和神仙庙是异常的方便,却没有南元子那里的人声鼎沸,相反安静的许多。两天下来,我自是大快朵颐,玲珑姐妹在吃过南元子精心烹制的老三味之后也开始变成了美食家。
老郎中的方子十分对症,玉玲的病已好了大半,只是因为身子虚,我便不准她随意走动。玉珑闲着没事,就缠着我教她武功。
哥哥,为什么你使的那招“云破月来花弄影”威力那么大?我内力是比哥哥差,但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呀?
玉珑很困惑。一个人的内功修为是很难投机取巧的,好的内功心法加上灵活的头脑可能会让练功的进境更快一些,但仅此而已。没有日积月累的艰苦磨练,想要有高强的内功那是痴人说梦。那些百年人参、千年灵芝虽然可以固本培元、补阴还阳,却增加不了一丝内力。
对练武的人来说,三十岁是道分水岭。绝大多数人到了这个年龄内力修为就停滞不前了,因为这时人的肌体已经开始慢慢的老化,而一个人的内功是高是低此时便有了分晓;极少数天才依靠优异的先天资质和玄妙的内功心法,可以再进境数年,正是这几年使他们成为了一流高手。之后,对一个武林中人更重要的变成了精妙的武功招式和丰富的对敌经验,修炼内功的目的只是将内力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过了六十岁,内力便会快速的衰退,所以在百晓生的江湖名人录里六十五岁以上的武林前辈凤毛麟角,而且大多是保有童子身的出家人。
女孩子发育的早,在练内功的前期便占了很大的便宜。“谪仙”魏柔以花信之年便位列江湖十大高手,这样的荣耀从来没发生在男人身上。玲珑不过十七岁,内力也颇为可观,可相应的对敌经验就差的太远。
我也没有江湖经验,擒拿杨威是我第一次正式是和江湖人交手,可我有个好师父。
我不想否认我是个天才,因为师父经常说,阿动,你是个天才,你连内功练的都比别人快,不过,师父讲的可都是至理名言,你要仔细听着。
玉珑,春水剑法是好剑法,每一招都经过了先人的千锤百炼。可临敌之际用那一招,怎么用却是大学问。
玉玲半躺在躺椅上,小声跟萧潇笑道∶“萧潇姐,很少看到哥哥这么严肃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钩有锁拿兵器的妙用,特别是双钩配合,威力更盛。不过,使双钩容易伤到自己,招式不免凝滞,对付它,就要发挥剑轻灵的优点,‘云破月来花弄影’是春水剑法中最灵动飘逸的一招,用它对敌正是以我之长,攻敌之短。”
玉珑好像明白些什么,不住的点头。我接着道∶“不过,奶们女孩子天生气力弱,遇到乌承班这样的硬点子就不能死拼,这时就要讲究出招的时机了。”
我拿了一块木头,站在了玉珑近前一尺,“玉珑,能刺穿这块木头吗?”,玉珑摇摇头,太近了。我退后了三尺,现在呢?玉珑抬手一剑,剑一下子洞穿了整个木头,倒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她手里的剑看着不起眼,却是把利器。
“这是春水剑派的镇派之宝春水剑。”玉珑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
我恍然,身子又退后了两尺,这一次,玲珑往前跨了一步,才堪堪刺着木头。
“看明白了吗?”我仍掉木头,“每一种兵器、每一个招数都有它的攻击范围。超过了这个攻击范围,对敌人就没有什么伤害力了,所谓‘强弩之末,不足以穿缟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在对手的招式用老之际再进行攻击,即便内力差些也不会吃亏。”
“要等对手招式用老,就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可剑和钩的攻击范围相差无几,钩威胁不到我,可我的剑同样也失去威力了呀!”玉珑有些开窍,可关节处还是不明白。
听玉珑这么问,我知道她在练武上倒真有些天赋。“玉珑,奶问到了点子上,这就是高手和俗手的一个显著差别。要想把每一招的攻击范围最大化,就需要身法和步法的配合了,如果还能保持招式的连贯性,那么高手的宝座就在向奶招手了。”
我不禁想起了师父,虽然我是个天才,但没有师父的严格训练和谆谆教诲,我可能正为实现了儿时的梦想而沾沾自喜,盘算着开个私塾或者做个师爷也算光宗耀祖了。
我指点着玉珑,她进步的很快,起先她的剑怎么也碰不上我的剑,我有意放慢了速度,她七八招中便有一招能封住我的剑,再后来,五招之中能封住一招,偶尔还能反击,最后她一剑击在我的剑上,只听铛的一声,我的剑断成了两截。
玉珑这招正是把握到了“大军渡河,击其中流”的大好时机,我不由赞了赞好,玉珑却满脸歉意的跑过来,“哥哥,我忘了春水剑是宝剑了。”
“玉珑,不关奶的事儿。”,我知道这剑十有八九是在和钱江交手的时候留下了暗伤,那钱江似乎没练过内功,却是一身的蛮力,裂虎叉又是把重兵器,加上这柄剑本身钢质就不纯,剑质恐怕早被破坏了,春水剑又是宝剑,便经不起它的击打了。
“陪我买把剑去。”
玉珑顿时欢天喜地,玉玲则颇有些艳羡。我吩咐萧潇照顾玉玲,玉玲便嘱咐快去快回,免得心里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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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民间颇有收藏武器之风。远的不说,本朝太祖立国之时,最大的对手吴王张士城就是以苏州为根据地的,张士城败灭后,不少神兵利器散落民间,我腰间的碎月刀就是师父从苏州民间购得的,据说还是张士城的弟弟张士信的佩刀。我也想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把趁手的兵器。
苏州城里的兵器铺子大都集中在玄妙观后面的太监弄,走了几家,没看到好剑,倒是在一家铺子里发现了上好的鹿皮手套,江湖人行走于不毛之地是常有的事,有了鹿皮手套便不惧毒蛇蚊虫的叮咬。这东西在北地寻常的很,不过到了江南就成了稀罕物,六副手套竟要了百十两银子,这还是玉珑伶牙俐齿讨价还价了半天老板一脸大出血的模样才买到了手。
玉珑迫不及待的把手套戴上左看右看,“哥,你不知道,我和姐姐早就想买一副了,可惜一直没碰到。”又嘻嘻笑道,“不过那时就是碰到了也买不起。”
我应了一声,注意力却被前面一家铺子传来的“叮当”声所吸引。其实弄堂里锻造兵器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都没太在意,只是这铺子里的声音节奏异常的分明,我好像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站在我面前一下一下的锤打着烧得通红的兵器,便不由得停了下来。听了一会儿,数十下锤打间节奏丝毫不变,我起了好奇之心,迈步进了这间铺子。
铺子很大,一屋子刀枪剑戟明晃晃的闪人眼目。不过,我的目光还是转向了墙角那个大汉,那大汉正专心致志的砸着一副粗大的铁链,通红的炉火照在他赤裸着上身,盘结的肌肉显得异常的强壮。
玉珑啐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旁边转出个矮胖的汉子,看起来似乎是铺子的老板。他笑容可掬的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兵器?”说着,递过一把剑,“小店质量上乘,价格公道,公子看看这把剑,多好的手艺呀,小店只卖二十两银子。”
我接过一看,剑身细长,装饰华丽,分明是一把文士用的佩剑。看大汉把铁链扔进水缸,一阵青烟过后,乌亮的铁链已经打造完毕,我便用力将佩剑斩向铁链,只听铛的一声,佩剑一折两段。
老板“啊”的一声,那模样既心痛,又尴尬;那汉子也是一愣。我让他再拿把剑来,使了个眼色,玉珑撅着小嘴不情愿的把二十两银票递给了老板。
老板顿时眉开眼笑,连说,没看出来,没看出来,这位公子文绉绉的,力气这么大。吩咐伙计,“拿几口松纹剑来。”
“慢!”那汉子望着断剑,缓缓的道∶“松纹剑不够份量,拿那口龙纹剑。”老板怔了一下,忙改口让伙计去拿龙纹剑。
看小伙计提剑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口装饰古朴的剑份量不轻。可接到手中,我还是吃了一惊,这剑竟比我先前用的那一把重了两倍有余!
什么材料做的这么重!我迫不及待的一按机簧,只听“沧啷”一声,剑猛地弹出半尺,一道寒气刺骨而来。
好剑!我心中念头一闪,手握住鲨鱼皮包裹的剑柄,缓缓将剑抽出。剑身通体乌青,隐泛毫光,上面密布着细小的圆纹,圆纹大小如一,紧密无间,仿佛蛇鳞一般;剑脊高耸,上面罕见的刻有一道血漕;剑脊完美的展向两刃,刃锋薄如蝉翼,只是一面是剑刃,一面竟是刀刃。
“剑茎五寸,剑身二尺五,剑重七斤三两,鞘重八两。剑锋刀锋各一,是谓剑刀。”大汉眼里充满了感情,显然这柄剑刀是他得意的作品。
我心中大喜,师父的武功以刀法为主,可现在我变成了春水剑派的门人,只能弃刀用剑。有了这把剑刀,是剑是刀便随我所欲了。
“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我吟道,龙纹剑已斩向铁链,一阵火花四射,剑不卷刃,铁链也无缺口。
果然是好剑!这剑可有名字?
大汉披了件葛布小褂,笑道,“俺是个粗人,想不出好名字,方才那几句还是俺爹教俺铸剑刀的口诀。拜托公子给它起个名吧。”
“吁——”玉珑拨转马头,“哥,你快点嘛~”她俏脸含嗔道。
我正赶着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奔驰在去往应天府的官道上。不错,我现在的确是个车,玲珑姐妹在听我说要去春水剑派后,就突然思乡情重起来,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应天府,连玉玲的病尚未大好都顾不得了,我只好第二天就雇了马车向应天府进发。
刚走了小半天,车就失业了,因为他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在赶车上,之后,我就成了车。
我满怀信心的扬起了马鞭,但很快我就发现,人其实是最忘本的动物。我在五岁的时候就熟练的赶着装满蔬菜或茅草的马车来往于城里和乡下,可在沈园做了十几年的少爷后,这一切都变得生疏了。
萧潇陪玉玲坐在马车里,看我一头汗,一面掏出手帕替我擦汗,一面回头冲玉玲抿嘴笑道∶“咱这位爷,心性儿也太要强了些。”
好在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只是已经过了无锡,也不见有人跟踪。眼看到了常州,鲁卫纵马赶了上来。
“老弟,我在后面跟了一天了,也没发现可疑的人,看来在苏州暗算你的人都叫你一锅端了。”
鲁卫左右看了看,“再有个把时辰就该到常州了,往前便是应天府的地界,老哥我就不跟了,省得苏老总啰嗦。如果今儿晚上那帮兔崽子没什么动静,估计这一路就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我知道鲁卫说的苏老总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南直隶的总捕苏耀,这几日他没少跟我讲公门里的事,似乎认定了我在公门将有远大而光明的前途。
我也知道,做官的最怕伸手捞过界,便笑道∶“好在我是浙省的捕头,不必听他老人家的唠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常州是我烂熟的,在准备应天乡试的时候,我和萧潇就在这儿的天宁寺住了十几天。鲁卫看我轻车熟路的进了毗陵驿,不由一愣,“老弟,你对老哥我的辖区倒是满熟的嘛。”
驿丞自然识得鲁卫,忙把一干人安顿好。可能是见萧潇和玲珑姐妹衣着华丽、佩珠戴玉的,误以为是朝中哪位大员的女公子,而鲁卫态度又很暧昧,那驿丞便极力巴结。
“三位小姐天人似的,让我们小小驿站蓬荜生辉……上房清净些,朝廷四月里头刚整肃完——小姐定是知道的,这阵子来往的官员就多了起来……这边走,大家出身就是不一样呀!”那驿丞嘟嘟囔囔、棉哩棉唆一味卖好让我一阵心烦,脸上便有些不豫,鲁卫忙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强压心头烦躁,塞给他二十两纹银,还赞他才力精敏、识见练达,驿丞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理他作甚?”我不解。
鲁卫叹了口气,“就当给老哥个面子吧。这毗陵驿是江南大驿,来往官员众多,打探朝中的消息甚是方便,说起来那驿丞还是老哥的一个耳目呢。”。
我心有所悟,在江湖鲁卫算得上是名门正派里的一号人物,可进了官场便也要投机钻营,看来官场就和江湖一样,一入其中便身不由己了。
往榻上舒服的一躺,我笑着解释住进毗陵驿的原因∶“这儿是我大明的重要驿站,想来任谁也不敢在这儿撒野,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萧潇的眼里闪着敬佩的光芒,主子他总能化腐朽为神奇,就连杭州府巡检司副巡检这么一个从九品的小小芝麻官都能叫他翻云覆雨的整出很多花样。住驿站?那个鲁大叔就想不出来。
她刚想颂扬几句,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嚷道∶“混帐!老子就在这儿撒野了,怎么着!你他奶奶的狗眼看人低,我打的就是你!”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中间夹杂着驿丞哭爹喊妈的叫声。
真没面子呀,我眉头一皱,刚说没人敢在这儿撒野,就有人跳出来给老子上眼药,看鲁卫的脸上也有些惊讶,想来这种事情也不时常发生。
“我出去看看。”鲁卫扭头出了门。
我没动地方,这里毕竟不是浙省,而鲁卫也是高手,我不必担心连一个小小的斗殴事件他都弹压不下去。
萧潇见我脸色不豫,麻利的检查了一遍屋子,就跑去玲珑房间了。外面的打斗声倒是很快没了,可半天鲁卫也没回来,我有些奇怪,刚想出去看个究竟,却见他兴冲冲的闯了进来,进门就笑道∶“老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看到跟在他后面那个三十出头、风尘仆仆的汉子我心里一阵惊讶,这汉子相貌俊朗清奇,看模样应该是个被谪的文官,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这杀气并不像是齐放或是鲁卫这种江湖高手运功之后那样的锐利,却是泊然有股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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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是军爷?”我拱手问道。
那汉子一愣,细长的眼睛蓦地放出一道毫光,一闪之后又恢复了略带沧桑的沉静。鲁卫笑着说,老弟你眼力还真不差,拉过那汉子道∶“他就是在永安滑石滩以步卒五百大破贼兵八千的京卫都指挥同知沈希仪沈唐佐大人!”
沈希仪?我心里顿时一阵惊讶,这文绉绉的汉子竟然是有着两广第一勇将之名、人称“豹子”的沈希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在扬州的时候就听到过沈希仪的大名,这些征战沙场的英雄向来都是茶楼酒肆那般文人骚客、市井闲人的上好谈资,何况滑石滩以少胜多的战例在众多军事失利的邸报中是那么的光芒四射。在他被擢升进了京城后,人们都在议论说这个世家子弟将来在军界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
不过,看他现在的一身行头就知道他很失意。都指挥同知是从三品的高级官员,而他此刻却穿起了庶人服,看来已经被摘了乌纱帽了。
“久仰唐佐大人威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在下王动,乃杭州府巡检司副巡检,拜见大人。”
既然住进了驿站,还是按官场的习惯来吧,虽然我并不喜欢对着陌生人打躬作揖。
“大人二字不敢当,”沈希仪的声音极是沉稳,隐隐有世家的风范,只是脸上有些惊奇,似乎不相信我是一个捕快,“希仪被谪,眼下不过是杭州都司的知事罢了,王兄勿要行此大礼!”
我微微一笑,“那好歹也比在下高三级,这大人叫的并不冤。”又道尘埃岂能蔽珠玉,宝剑锋从磨砺出,小小挫折后大人定会为朝廷再立新功。
沈希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听王兄说话,不像是捕快,倒像是个读书人。”
鲁卫说先别讲客套话了,唐佐老弟还没有住的地方哪。我一听就明白沈希仪定是带着家眷,便说让玲珑姐妹和萧潇住在一起,我搬去和鲁卫挤一挤,这样就腾出间房来。
沈希仪此时显示出了武人的干脆,说了声谢谢,便告罪说是安顿家人去了。驿丞看在我银子的份上,只是说了句被贬的京官老子看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倒也不再找事。
收拾停当,我正想去邀鲁卫、沈希仪一道用膳,却见两人已联袂而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妇人。我心中一愣,妻子登堂乃是示通家之谊,看来这个沈希仪一路上定是没少受委屈,遇到我和鲁卫以诚相待,竟是感动如斯。
“这是舍妹和贱内。”
我连忙施礼,两人虽然布衣荆钗,却掩不住国色天香,行止更是落落大方,颇有大家气度,只是沈小姐身上还带着孝,像是文君新寡。
我唤出萧潇和玲珑,说是自己的妾室。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及玲珑的身份,她俩脸上顿时布满了羞意,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喜色,慌忙依言和萧潇一道给沈希仪三人行了礼。
我吩咐驿卒给五女准备一桌上等筵席,又偷空告诉萧潇说沈希仪看起来行囊羞涩,让她找机会送些银两首饰给沈家二女,之后便和鲁、沈二人来到了毗陵驿旁的文亨阁。
几口女儿红下肚,沈希仪白净的脸上便蒸出一股酒意,看起来就有些剽悍的味道,“好酒!有日子没喝过这等好酒了!”
鲁卫夹起一只加蟹小笼包放进嘴里,边吃边道∶“老弟似乎流年不利呀?到底得罪了京里那路神仙?”
我枕着萧潇的大腿,玉珑坐在我眼前把一颗杨梅细心的放进我嘴里。
昨夜果然平安无事,鲁卫着急回苏州,一大清早就走了。吃过早饭,沈希仪也带着妻子、妹妹过来道别,彼此说了些珍重的话,便分道扬镳。
在常州我雇下了老马车行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辆四骑八轮马车,也就是我小时候看慕容千秋坐的那种,而车夫则是已经升任车行二掌柜的老张。
其实我并不喜欢张扬,我最初是想雇两辆车,看着也不显眼,只是玉珑说不想大家分开,我便改了主意。
“那个沈小姐似乎对少爷很感兴趣耶,临走的时候偷看了少爷好几眼。”萧潇边替我按摩着肩膀边笑道。
明媚的阳光透过纱帘照在萧潇白藕似的胳膊上,那只乌金镯子上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老张是个老成持重的小老头,这让她放心的把对襟短衫脱了,上身只剩下洋红的湖丝比甲,低开的领口遮不住湖纱抹胸,露出一小半椒乳来。
“奶倒眼尖。”沈希仪的妹妹是个不摺不扣的美人,身为淫贼的我自然关注,也比萧潇看出了更多的东西,她到底嫁过人,眼神比玲珑大胆了许多。
“沈……”我拖长了声音,萧潇心思灵动,抿嘴笑道∶“希珏。沈小姐开春时候死了丈夫。她丈夫据说是得了肺痨,已经病了两年多,今年就没挺过去。”
萧潇经常让我生出疑问,她会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变的。我握住她的一只小手把玩起来,她脸上渐渐浮起了红晕。
“沈家小姐青春正艾,看少爷我英俊潇洒、年少多金,动了心也不奇怪。”我笑道,“看她体态风流、眉目含春,想来也是个有趣的人物。”(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哥,你还真是个淫贼哩。”玉珑一面撅着小嘴嗔道,一面把四五个杨梅一齐塞进我嘴里,“这么贪心,那就多吃点,撑死你。”
不过眨眼间杨梅在我嘴里就只剩下了一堆核,看得玉珑目瞪口呆。“丫头,哥哥牙口好,再多几个也不怕。”说着伸手去搂她,她正犹豫是不是该躲开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腰间,一触手,她的肌肤就是一阵轻颤,身子便有些僵硬,白皙的脸上顿时飞上了一朵红云。
看玉珑娇羞的模样,我心里一阵大动,分身便伸头伸脑的有了反应,刚想去解她的对襟背子,却觉得大腿被掐的一阵疼痛。左手闪电般的一捉,正捉住一只纤纤素手,我知道那是玉玲的。
玉玲的病还没全好,便和我一道挤在了榻上。她在人前很是端庄,上了榻,就把脸冲着窗外,留了一个后背给我。此刻我虽然没去看她,却也知道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转过身来了。
这丫头掐我作甚?很快我便想出了答案,横着半躺在榻上的萧潇和坐在我身旁的玉珑由于位置的关系都看不到我胯下突然多了一顶帐篷,而玉玲却不知为什么看到了。
“萧潇、玲珑,到了应天暂时不回总舵了,我要先去拜访一下我的上司。”我修改了行程,右手在玉珑的腰间恣意把掐着,左手却拉着玉玲的小手,在衣襟的遮掩下,按在了我壮大的分身上。
玉珑的呼吸顿时有些重了,而玉玲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想来是怕妹妹和萧潇发现,她一动也不敢动,甚至我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手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她的手也没有抽回去。
萧潇眼里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玲珑姐妹呼吸上的变化让她很快就看清了我所有的动作,玲珑武功上本就差了主子很多,这闺阁里的功夫更是天差地远了。
“为什么呀?哥,还是先……”玉珑胸前的那对凸起随着一呼一吸快速的膨胀,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脸上红的像是天边的晚霞,话说了一半突然一停?手把我的眼睛盖住,娇嗔了一声∶“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我轻嗅了两下,玉珑的袖笼里传出淡淡的脂粉气让我有些迷乱。我右手离开她的腰间移到了她胸前,五指飞舞间,不仅对襟背子的扣子转眼间就被解开了,就连里面的比甲也不能幸免,接着一探,一只娇小的玉兔便被捉在我手里。
玉珑身子一软就瘫在我身上,我的头正好埋在了她的胸前,她双手也由捂着我的眼变成了抱着我的头,嘴里发出了细小的呻吟,听起来好像是“哥~嗯~不,哥……”
“饶了妹妹吧。”
我欲焰腾起,正琢磨是不是干脆把玉珑就地正法,就听玉玲在我耳边轻声哀求道,握着我分身的那只小手也开始活动起来。
“哥,先回总舵吧,禀明了我娘,我和妹妹就可以服侍哥哥枕席了。”玉玲的声音细若蚊蝇,羞涩中隐隐有股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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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饶了奶。”玉玲一句话让我想起还有玉夫人那一关没过。我把玉珑的身子往下拉了拉,让她的脑袋枕着我的肩膀,看姐妹俩娇慵不堪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得意。
“玉玲,不是我不想先回总舵,而是怕我老师的事迟则生变。”我把沈希仪的话说了一遍,又解释了一番什么是大礼之争,然后道∶“皇上今年已经十七了,定是要极力摆脱权臣的控制,廷议大礼不过是个探路石而已。那桂萼的上疏恰是时候,很可能一疏邀得天宠,我去,就是看怎么运作才让这种可能性变为现实,这样,就不会有人再去打扰我老师了。”
“这些是男人们的事,贱妾不懂。”玉玲开始进入姬妾的角色,“不过官场黑暗,爷要千万小心。”
傍黑进了应天,安顿好萧潇、玲珑后,我买了四色礼品来到了信府巷,问了四五个在树下乘凉的汉子,才找到桂萼的家。
说服桂萼比我想像的顺利,回到住处的时间便比预计的提早了许多。玲珑归心似箭,看天色并不太晚,便央求我要连夜诳u^总舵。
老张早赶着马车回常州了,我无奈只好向店家买马。看我银子泼水似的使出,玉玲倒有些心痛了,“哥,要不在城里歇一晚,明早再雇车回去不迟,一路上咱都换了七匹马了。”
我哈哈一笑,“萧潇,等玲珑过了门,柴米油盐酱醋茶就交给玉玲管。”惹得玉玲一阵娇嗔。
春水剑派的总舵在城南二十里的牛首山下。一路携美同行,又是天街夜色凉如水,我心里自是十分愉快。
哥,你来过牛首山?
那是,哥哥在应天参加乡试,周围的风景自然要领略一番喽。我还没告诉玲珑其实我每年都要在应天住上一个月,因为我的父亲就是应天数得着的大米行“王老实米行”的东主,这一切还是等她们正式过了门再说吧。
顺着玉玲手指的方向往半山腰看去,夜色下隐约看到一片房舍掩映在花木丛中。
“那不是慈心庵吗?”旁边萧潇有些诧异,“我和主子还在那儿上过香哪。”
“过了慈心庵,再往前走不到一里地,转过一个山坳,就是我们春水剑派的总舵了,说起来那里也是慈心庵的地产呢。”玉玲解释道。
玉珑已经迫不及待的纵马狂奔了,眨眼间就跑出去十几丈,急促的蹄声在宁静的夜空显得异常清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半盏茶的时间我、萧潇和玉玲也跟着转过了山坳,远远看去,玉珑的坐骑已停在了一所宅子前,正向我们招手。
怎么不进去?
看玉珑露出小女儿的模样,我就知道她是近乡情怯,不晓得该怎么跟她娘说和我的事情。玉珑似乎察觉到我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扭身跑到玉玲跟前,撅起小嘴儿道∶“哼,我让姐姐说。”
还是我来说吧。我笑道,上前去拉门环想要扣门,不想那门却“吱扭”一声开了一道缝子。
门竟是虚掩的,我推了一下,回头笑着对玲珑道∶“夜不闭户?应天府的治安真有这么好吗?”
却见玲珑姐妹的瞳孔突然放到了最大,嘴一下子张开我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转眼间脸上便布满了惊恐,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中间还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悲痛,就连萧潇也突然“啊”的一声捂住了嘴。
血腥气!
一缕暖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在淡淡的栀子花香中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随着“沧啷”一声轻啸,斩龙刃已经随着我的心动出现在我的手中,就在我转回头去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玉珑渗人的叫声∶“沙师姑!龙师妹——”
“看住玉珑!”我眼角的余光中,萧潇正把玉珑搂进怀里,而玉珑看起来似乎已经虚脱了。
院子里的桃树上不出我预料的吊着两具尸体,皎洁的月光很是明亮,可我还是用了点时间才看出那是两个女人,因洛uo们身体作为女性特征的那些地方已经被毁坏殆尽了,原本应该傲然挺立的双峰现在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伤口,而下身却插了一截木棒,看起来倒像是男人挺直的阳物,浑身上下全是纵横交错的刀痕,伤口血肉外翻,仿佛是被剥了皮一般,只有那张脸还保持完好,不过嘴角也是污秽的一片。
这是陷阱,撤!
我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惊讶江湖十大门派之一的春水剑派怎么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因为我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陷阱,看尸体的样子,这两个春水剑派的弟子肯定经受了长时间的折磨,敌人如此好整以暇,显然总舵已经全军覆没了,连玉夫人恐怕也一样遭了毒手。敌人没有掩埋或者焚烧尸体,却挂起来示众,自然是在等春水剑派的漏网之鱼,也就是玲珑姐妹和我了。
不!
玉玲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一群宿鸟也被惊的扑的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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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奈,我也不想还没把玲珑娶到手就先死了丈母娘,既然玲珑姐妹还抱着一线希望,那么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也只好闯一闯了。
捡起些石块,我边走边把它使劲砸向前方的路面,地上没出现陷阱,天上也没落下鱼网,院子里只听见石头撞地的“噗噗”声和我们四人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越往前行,血腥气越重,玲珑的脸色也越苍白。拐进中门,里面更是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如果缺了脑袋和长错了四肢还叫尸体的话,那么地上正躺着六具尸体,散落在周围像是摔碎了的西瓜的东西应该是被砍下来的脑袋;四肢仿佛进行了一次大挪移,胳膊从私处和后庭伸出来,而大腿却吊在了胸前。
我身后不知是谁“哇”的一声呕了出来,接着其他的两个也在啜泣声中吐了起来。
我把涌到喉咙的食物强咽了下去,眼前的修罗场让我对人有了新的认识。这些凶手如果不是疯子,那他们天生就是屠夫,在他们眼里,人恐怕和猪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用斩龙刃检查着尸体,春水剑派上上下下十一人,除了玲珑姐妹和看到的八具尸体外,只剩下一个人生死未卜,我希望那一个是玉夫人。检查的结果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尸体大都是年轻人的,唯一一个上了年纪的应该是长老李清波,因为那具尸体的乳房已经有些干瘪了。
“奶娘应该还活着。”可活着就一定比死了强吗?如果她落到这样的敌人手里,恐怕真是生不如死了。
一句话给了玲珑莫大的勇气,姐妹俩像是突然又活了过来,不约而同的奔向正堂,在我喝出一声“不!”的时候,她俩已经推开了大门,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撕肝裂肺的惨叫。
娘!
有杀气!
就在这一刻,原本寂静的如同死水一潭的院子突然多了些淅嗦的动静,屋顶上传来衣角裂空的声音,抬眼看去,就在我的头顶,相距数丈远的两个黑衣人正拉着一张大网如飞鸟似的跃下。
果然有埋伏。我心下虽然后悔,但手里的斩龙刃却已如乌龙出水般咆哮而出,剑光滑过鱼网,就像快刀切豆腐一般,小指粗细的棕绳一行行无声无息的被割断,眨眼间鱼网就被我破的四分五裂。那两个黑衣人应变也颇迅捷,立刻扔下鱼网,左首那个巨人拽出一把尺半阔的宣花斧,右首的矮子拎出一对三尺短枪,抢身攻了过来。
等我醒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了萧潇虑和焦急的脸,那脸不像往日那样红润的可爱,反倒惨白的让人生怜。
主子,你醒啦?
萧潇布满血丝的眼里刚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芒,就身子一歪倒在了我身上。
“萧潇姐也受伤了,可她不放心爷,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我昏了一天一夜?转头这才看到了玉珑,只一天的功夫,那个原本天真浪漫的少女好像突然一下子成熟起来,她费力的把萧潇移到我的床上,然后跪在我床前,把我的手合在她的小手中,道∶“多亏了爷。”
“奶是我的女人嘛。”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听外面传来咕咕的浆声和粗鲁的笑声,我知道自己应该在船上。
到哪儿啦?
过了镇江,已经进大运河了。
看她脸上也满是憔悴,两眼肿的像桃子一般,我知道她恐怕也是守了我一天一夜。我心生爱怜,轻轻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奶也乏了吧。”
“不乏,只是我害怕。”玉珑静静的躺在我怀里呢喃道,“爷,我真的害怕,怕极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能感觉到她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声音里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恐惧,“我……我不想再在江湖里讨生活了,”她紧紧的抱着我,“爷,你就娶了我和姐姐退出江湖吧,我们会和萧潇姐姐一样,好好伺候爷的。”
我心下一阵叹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我开始明白这句话里的那种无奈。就算我把师父的遗命放在一边,可那些狙杀我的杂烩们会让我退出江湖吗?我怎么也得把他们一一跺成肉酱,才能安安心心的带着我的娇妻美妾过生活!
“玉珑,我会退出江湖的,不过要等那些杀人凶手一个个的伏了法,我才能安心。”运了一下气,气血不太通畅,可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小时候吃的那些名贵的野参、灵芝、熊胆、虎心虽然不能增加内力,却有固本培元之功,造就了我内腑强大的生机,此时便发挥出了作用,加上师父留下的治伤圣药雪莲玉蟾丸,估计养几天就该好了。
萧潇服了药没有?
从萧潇脱离战场的情况看,她受的应该是轻伤,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替她掖了掖被子,便问玉珑,玉珑说吃了;我又问玉玲怎么样了,玉珑说姐姐倒没受伤,只是原来的热风寒反覆了,一直在发烧;最后我犹豫了再三,才开口问道∶“那,奶娘哪?”
在春水剑派总舵正堂里接住玉夫人的时候,我就能想像出她该是受到了怎样的辱。她的双乳被戴上了饰品,不过那绝不是萧潇身上那种价值万金镶满宝石的乳环,而是钢丝串起来的一排牙齿,牙齿上还血淋淋连皮带肉的,似乎是从她弟子们的嘴里硬拔出来的;她私处的毛发全被剃光,上面也同样带着一个齿环;头发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臊味,脸上布满了干了的和尚未完全干了的男人秽物。
一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虐待吗?尤其是她在江湖里还有洁身如玉的美名。
玉珑开始在我怀里抽泣,“娘她不说话,一句也不说,爷,你快想个办法吧。”
“奶娘需要静静心。”相比玉珑,我倒是颇能理解玉夫人的心。
“公子醒了,身上的伤要紧吗?”里仓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
玉珑愣了一下便猛的跳了起来,一扭身钻进了里仓,就听她惊喜的道∶“娘,奶说话了?!”
“傻丫头!”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一阵低低的私语,接着听玉夫人朗声道∶“如果王公子行动方便,可否进来一叙?”
当我进了里仓,我看到的是另一个玉夫人。梳洗得干干净净、除去了木塞子的她有着比玲珑姐妹还要艳丽的容颜,脸上的肌肤光滑细腻,没有一丝的皱纹,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和偎在她怀里喜极而泣的玉珑不像是母女,倒像是一对姐妹花。
她穿的应该是玉玲的那件鹅黄色的对襟衣衫,原本是娇媚的颜色被她一穿却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只是,不知为什么,我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了她满是伤痕的赤裸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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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动见过夫人。我躬身一拜。
“不必多礼。”,玉夫人纤手虚引,“是贱妾要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哪里话!夫人是春水剑派的掌门,王动添为门下弟子,自当报效。我瞪了玉珑一眼,奶娘不说话,奶不会讲给她听吗?
玉珑偷偷吐了下舌头,躺在玉夫人背后支着脑袋望着我的玉玲眼里也有些歉意。
玉夫人一皱眉∶“我春水剑派二百年来从未有过男弟子,公子说笑了。”
春水剑派二百年来恐怕也还没被人打的要灭门吧?“在下乃宋思仙子秘传弟子,也难怪夫人您不知道。”
“你会幽冥步,该和鬼影子任前辈有莫大的干系。宋师妹和任前辈有些私人恩怨,怎么可能收你作徒弟?”
师父和宋思有过节,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宋思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女不成?想到杨威和花想容虽然抓错了目标,可最后还是把她奸了,看来她应该有几分姿色,否则那两个淫贼也不会对年近四旬的女人突然生出了兴趣。
舅舅和师父之间有什么恩怨,作晚辈的也不便询问。不过,我若不是师父的徒弟,这春水剑法难道是玲珑教的不成?
玉珑看我瞪着眼睛说胡话,想笑又不敢笑,玉玲在母亲背后,不怕被看到,就用手指刮了刮鼻子来羞我。
“原来公子是任前辈的外甥,他老人家真的过世了吗?”看我点头,她沉吟道∶“也是,玉玲玉珑教不出你这般强横的春水剑法,倒是玉珑的剑法大进,像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玉珑笑道∶“娘,我武功真的有进境吗?师兄他只教了我三天耶。”
玉夫人微微一笑,“傻孩子,王公子是江湖绝顶高手,有他指点奶进境自然快了。”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一冷,“知不知道和奶过招的那个独眼胖子是谁?他就是少林叛徒、在江湖名人录里排名第二十五的‘苦头陀’高光祖!奶能守住他七八招,功夫起码进境了一成。”
玉夫人的悲愤和玉珑的惊讶都没有高光祖这个名字给我的震撼大,我一下子想起了宫难说过的话,“十二连环坞两大仲裁人之一的高光祖?怎么会是他?十二连环坞不是从来不介入江湖恩怨的吗?”
听到我的话,玉夫人的脸上陡现惊容,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身子开始轻微的发抖,脸上也露出即像是恐惧又像是屈辱的表情,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奇怪的情绪,让我看着竟有些心痛。
穿起了和玲珑一样的白色湖丝团衫和百衲裙,梳起了和玲珑一样的流云髻,玉夫人仿佛换了一个人,原本就显得年轻的她,现在看起来更是和玲珑一般大小,活脱脱一个刚出嫁的小女儿。
“丫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鲁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安慰着哭泣的玲珑和玉夫人,当然,在我嘴里,玉夫人已经变成了玲珑的表姐玉无暇。“有我老弟在,这仇总有一天会报的。”他多看了玉夫人几眼,似乎觉得她有些面善,不过最后还是没有看出什么来,毕竟玲珑亲口说母亲已经被害了。
“老弟有何打算?”
“老鲁,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南浩街附近有没有空宅,不用太大,我要在苏州临时安个家。”
逃离春水剑派总舵的时候,我只是想尽快逃到苏州,因为那里有我在江湖上仅有的两个朋友鲁卫和南元子,两个人不仅武功了得,而且鲁卫还是个捕快头儿。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明白了江湖为什么会有帮派,而权势为什么一直会有人去追求。
在船上的几天,我才觉得苏州真是个好地方。扬州我暂时不能回去了,我不想让十二连环坞的那群王八犊子找到我的老家,让我五位师娘受到什么惊吓。苏州景物繁华,水陆交通极是便利,正是临时居住的上好处所,而且十二连环坞还是它的属地,更方便我复仇计划的实施,唯一有些麻烦的是我杭州府捕快的名头,不过我想有银子开道,李之扬和鲁卫想必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哦?”鲁卫诧异的望了我一眼,不过他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苦笑道∶“老弟,老哥我好不容易把江湖上的那些牛鬼蛇神赶出了苏州府,你又来给我惹事!”
我笑了,十二连环坞此番行凶,已将其凶残本质暴露无疑,苏州府剿之有责,老哥,想不想多小弟这个帮手呀?
鲁卫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老哥我要向李之扬要人,他是我的晚辈,想来不会拒绝吧。”
鲁卫是地头蛇,不出半个时辰便搞定了住处。那宅子叫竹园,离鲁卫家很近,不过百步远,是个两进十间屋子的小院,原本是一个盐商外宠的住所,虽不大却很雅致,最近这盐商的两条运盐船被抄了,他着急用银子,便减价出兑,鲁卫仅用了六千六百两银子就购下了。我又定了些家具器皿,挑了六个聪明伶俐、模样俊俏的使唤丫头和四个干粗活的老妈子,我就觉得身上的钱不多了,想到还要参加霁月斋苏州分号的开业典礼,迫不得已,我只好动用沈园在大通钱庄的特别提款权。(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沈园已经有年头没用过这种特权了,大通钱庄苏州分号的掌柜刘定远曾经坐过扬州店的柜台,彼此很熟悉,饶是这样,我还是通过了极其繁琐的手续,花了个把时辰,才拿到了六十万两的银票,临走,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等满了十五天才能再次动用这种权利。
等傍晚的时候,我已经在新家竹园的庭院里招待鲁卫和南元子了。七八样下酒的小菜是萧潇和玉夫人做的,因为用心,便显得十分精致,连南元子一尝之下都赞不绝口∶“尊宠好手艺,老弟真是有福啊。”
几天下来,听玲珑一直叫玉夫人姐姐,我有时也会出现错觉,似乎玉无暇和玉夫人并不是同一个人,她只是玲珑的表姐而已,那个作为我丈母娘的玉夫人已经真的死了。连我都有这样的错觉,已经知道我是个花心大少的鲁卫和南元子更是把玉无暇和玲珑一样当成了我的宠妾。
“恐怕消受不起呀。”我本意是指劳动玉夫人让我消受不起,却被两个人取笑说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知道解释不清,便转了话题∶“老鲁,怎么能想个办法,让朝廷出兵剿灭十二连环坞?”
想起宫难说过,武当、少林曾经两次联手进剿太湖,却落得损兵折将,空手而归,我就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要用江湖的力量来解决十二连环坞几乎是不可能的,朝廷就成了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没有证据,难!”鲁卫一脸苦笑,“大明可是个法制国家,一切都要讲证据。”
我就是证据。死了这么多人竟然也叫没有证据,真是天理何在?!
“你只是苦主,却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其实你原本是个人证,只是你娶了玲珑,这证人便做不成了。不过老哥我倒是可以立案,甚至为了找证据老子都可以去太湖抓人,当然能不能抓到是另一回事,可朝廷却没有理由派兵,除非……”
除非他们造反,或者老子当个二品布政使司朝廷才能发兵?我接过了话头。
“老弟你真是个聪明人,”鲁卫嘿嘿笑道∶“不过让这帮兔崽子造反恐怕再借给他们一个胆他们也不敢,倒是老弟过个十年二十年的,没准儿能混上个二品大员。”他叹了口气,“可惜令师王公弃南京兵部尚书如鄙履,要不发兵征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南元子脸上倒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想来鲁卫早把我是阳明公学生的消息告诉了他,“老鲁,王公是天下有名的理学大家,岂会因私废公?”他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碟小笼汤包,“去太湖去抓人更是可笑,恐怕人没抓到,自己先被做成肉包子了。别说尹观,就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师弟高光祖你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依老南看,眼下第一要务是要弄清楚十二连环坞此次行凶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把目标锁定在了春水剑派?”
我一直认为南元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他憨厚脸上的憨厚表情和他从事的职业很容易让人忽视他,或许只有在朋友面前他才把自己的锋芒暴露出来。
鲁卫白了他一眼,“废话,我也想知道。十二连环坞总不能因为王老弟的一句追杀花想容,就把春水剑派灭了门吧。江湖上有多少人盼着他死,也没见有人洛u嗾D殃。再说,王老弟刚在杭州说句话,应天那边就出了灭门惨案,难道十二连环坞的人都是神仙,预先知道他要说什么吗?这事儿摆明了早有预谋。还有,现在看来,况天的死也很可能是这帮歹徒干的,我想还是看看这两个案子有什么相同之处吧。”
他顿了一下,又笑道∶“春水剑派、鹰爪门,江湖十大门派里一个第九,一个第十,难道十二连环坞想参加武林茶话会,混个十大门派装点门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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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提醒高君侯一声,”南元子苦笑道∶“他排埙ub十大门派里可是排名第八呀!”
听鲁卫提起况天,我念头一转,道∶“大江盟正在替况天缉凶,若十二连环坞真是凶手,以大江盟的实力再加上武林其他门派,即便灭不了十二连环坞,也可以把事情闹大,让朝廷有藉口剿灭它。”我现在真有些后悔当初行事太意气,不过,只要齐放肯与十二连环坞对撼,就算是低三下四的去求他,想来我也愿意。
三个人议论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最后鲁卫说反正他因为另外一桩案子要走一趟杭州,这样一来和李之扬商量一下,如何把我调入苏州府,二来顺便探探大江盟缉凶的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就直接邀请大江盟来对付十二连环坞。而我也发现贫乏的江湖知识已经开始影响我的判断力,便央求鲁卫开放苏州府衙关于十二连环坞的机密档案供我查看。
送走鲁、南二人已是夜半时分,只有一弯残月冷冷清清的挂在空中,萧潇看我还呆坐在院子里,便过来劝我∶“主子,夜深了,早点歇息吧。”
我搂着她进了内院,问玉夫人和玲珑睡了没有,萧潇抿嘴笑道∶“主子不睡,她们哪能睡呀,毕竟是主子的人了。”又道∶“主子别再喊错了称呼,眼前这些丫鬟不比沈园,初来乍到的也不知心性如何,还是叫她无暇吧。”
十二连环坞的资料了解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些疑点,不过鲁卫没回来,我也找不到人解答,便清闲下来。这天便带着萧潇和玲珑母女在太监弄逛了一头午,本来想在何定谦的谦字房里给玉夫人买把好剑,可何定谦说铸斩龙刃这种宝剑需要的一种矿石已经在给霁月斋打造乌金铁索的时候用完了,最快也要等到来年春天南蛮船才能把这种矿石运来。我只好给她挑了一把上好的松纹剑,反正斩龙刃太重,她用起来也不见得顺手。
大家都有些乏了,出了太监弄,玉珑听南元子说松鹤楼的小蹄膀、炒三鲜冠绝苏州,便吵着要去,五人浩浩荡荡的就往观前街走去。刚到松鹤楼的门口,就听身后有人“王公子、王公子”的喊我,回头一看,却是满面笑容的霁月斋苏州店掌柜李宽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三旬左右的俊俏妇人。
“公子真是信人,我还怕公子在苏州呆腻了,一走了之了哪。”李宽人望了一眼玲珑母女,凑到我眼前,小声笑道∶“早在扬州就听说公子风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三姐妹都是尊宠吧?那些珠宝就是为这等美人准备的,看来敝号后天要发个市利了。”
萧潇心细,说玲珑是双胞胎美女,特别惹人注目,便给她们易了容,结果母女三人看起来更像是姐妹三人,不过即便这样,一路行来,这四个大美女也让不少人驻足侧目。我其实并不喜欢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不过十二连环坞的两次袭杀让我不敢轻易把人马分开,玲珑也不愿意离开我半步,这几天总说晚上做恶梦,若不是顾忌母亲,恐怕早就钻到我床上来了。
我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李宽人说相逢就是有缘,非要请我,我推辞不过,便一同进了二楼的一间厢房。
席间李宽人介绍那女子唤做宋三娘,是苏州店的柜台,我有些惊讶,珠宝行的柜台极是考眼力,向来都是男人的领地,这女子能做霁月斋这种大珠宝行的柜台,除了霁月斋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外,她定是有相当的实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宽人笑道∶“前些日子听说公子去了趟宝大祥的杭州店,可是有什么收获?”
我一皱眉∶“你们霁月斋消息还真灵通呀。”
李宽人毫不隐讳的笑道∶“公子莫怪。自古商场如战场,宝大祥是敝号的头号竞争对手,敝号自然特别关注。”
“沈园可是宝大祥多年的老朋友,你霁月斋是不是把人家害的太惨了?七大档手叫你拉走了六个,害得我连订做个耳环都做不了。”我假意埋怨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也怪宝大祥御下太苛。”李宽人解释了一句,笑道∶“公子两年前花二万五千两银子定做了一只宝石耳环,至今仍为业界美谈。您是要再订做一只类似的吗?”
“是啊。不过我还是想等梁思成的目疾好了以后交给他做吧,毕竟上次就是他做的,贱内也很满意。”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萧潇神态自若,倒是玲珑想起了什么,脸上多了一丝红晕。
其实在宝大祥新购得了一对乳环之后,我并不想再要类似的东西了,虽然我喜欢看女人戴着它的模样,可也没有必要非把我身边这些女人的乳头上都穿上一个孔。只是我不能把在宝大祥的花销透露出去,这只乳环看来就变得非订不可了。不过,我也不想让霁月斋就这么轻易的拿到订单。
“公子有所不知,”李宽人胸有成竹的道,“梁师父是江南珠宝业的第一档手不假,不过他年龄大了,特别是身染目疾,即便恢复,对他的眼力也肯定有影响。敝号周哲周师父是宝大祥前首席档手周老师傅的独子,技艺已青出于蓝,公子放心,敝号绝对有信心让尊夫人满意。”
正说话间,突然听旁边的屋子传来一声惊叫∶“真的吗?春水剑派真的被灭门了吗?!”
消息终于传到苏州了。玲珑母女的神情就有些不太自然,不过看在李宽人眼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也怪不得太太们讨厌,这埙u艘礞H成天打打杀杀的,没看他们干什么好事,都死光了那才叫称心!”
得到这样的评语,玲珑母女有些黯然,这和她们平常听到的那些奉承实在是天差地远,是眼前的这个李宽人对江湖人有偏见,还是原来听到的都是言不由衷的恭维?
“谁干的?大江盟?离别山庄?唐门?慕容世家?排帮?”隔壁那位仁兄一口气数出了好几个门派后,又问∶“玉夫人呢?玉夫人也死了吗?”
“什么叫灭门?玉夫人不死能叫灭门吗?!说来奇怪,这档子事儿竟是十二连环坞干的,这帮兔崽子什么时候改了脾气了?”
我不由的暗怨鲁卫的嘴巴太大!十二连环坞只知道玉夫人的伤是轻伤,绝想不到玉夫人会“死”。看来消息应该是从鲁卫那里传出来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十二连环坞这是报复!”又有一人哑着嗓子道∶“花想容诸位都知道吧,……对,就是被玲珑双玉追杀逃到十二连环坞的那个花想容,春水剑派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叫王动的弟子,把花想容一家上下十七八口奸的奸、杀的杀,犯了十二连环坞的众怒,这才引来了灭门之祸。”
师父说我似乎天生就有坚心忍性的功夫,教我十七年,只见我张皇失措过两回,一回是我七岁那年碰到他,再就是我十七岁那年他告诉我他其实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淫贼。我也觉得对师父的不动明王心法最有心得,已经把它练的似乎只有女人才能打动我的心,就算是春水剑派被灭门我也并不怎么惊讶。可原本也算是个苦主的我此刻却突然变成了两手鲜血的屠夫,黑白就这样被颠倒,饶是我心坚如铁,也吃惊的张大了嘴,看萧潇和玲珑母女都同样吃惊的望着我,我忍不住脱口道∶“不是我!”
“当然不是公子。”李宽人的笑容和我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公子堂堂一榜解元,怎么会是什么剑派的弟子?又怎么会是凶手?”在隔壁一片惊讶声中,他又道∶“黄东?这名字听起来还真像是公子哩。”
片刻之间我恢复了镇定,我已经猜到这恐怕是十二连环坞做的手脚,不过以十二连环坞那帮恶人的脾气,应该是干脆的说一声“我要杀你”,为什么要费一番周折来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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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儿我就是那个王动。”我对李宽人道,江浙语系本就黄王不分,“动”的谐音也极多,我也不清楚李宽人到底是把听到的名字当作了“黄动”还是“王东”。
李宽人哈哈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敝号可是请到了听月阁的苏瑾来做柜台了。”他一指宋三娘,“三娘的闺名就是苏瑾,公子您应该很熟悉吧。”
“那以后还真得和三娘多亲近亲近。”我笑道,那妇人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意,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调笑,倒真有些柜台的气度。
高七住的那条巷子比我想像的还要破败不堪,一身华服的我在巷子里便显得异常刺眼,就连高七家楼下的老太太都狐疑的看了我半天,才冲二楼喊道∶“高家妹子,有个大官人找你们家小七。”
楼上下来的老妇人和我都颇有些意外地望着对方,当然原因只有一个,作为混混的高七似乎不该和正在互相打量的两个人扯上关系。
“老身是高七的母亲。”虽然高老夫人身上的衣服已是补丁打补丁,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度,看样子应该是大家出身,恶劣的环境并没有把她的文雅消磨殆尽,还能见几分往昔的风采。
我说我并不认识高七,但有朋友告诉我,有些事他可以帮我。高老夫人有些忧郁的望了我半天,才领我上了楼,进了一间漆黑的小屋,说∶“那就委屈公子在这儿等他吧。”
“你是个混蛋!”
望着衣着光鲜、一身酒气的高七,我忍不住骂道。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高七竟然出奇的冷静,细长的眼睛象毒蛇一般紧盯着我。
“亏你还是个男人,看你娘穿什么你穿什么,你还有没有良心!”看到高七的反应,我心中一动,这个混混倒是个可造之才,有心试试他能承受的底线,便有意激怒他。
“你穿的比我还光鲜!”他马上回了一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你是高家的,对不对?我娘已经被你们害的够惨了,还有脸说我!滚!”说着,挥拳就打。
我一抬手便握住了他的拳头,拳上有些蛮力,可显然没练过武功。在我的内力催动下,他坚持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抵抗,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叫声把高老夫人和一个俊俏的小娘子引了出来,看高七似乎吃了亏,都满脸焦急的望着我,高老夫人更是道,大官人有话好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手松开,高七却又飞起一脚,我顺势一拨,他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可能知道和我相差太远,他反身护在他娘和那个小娘子身前,脸上有了些恐惧之色。
我不是什么高家的人,我姓王,杭州府捕快,说着我把腰牌一亮。
高七顿时神色一松,“原来是捕头大哥,小的没犯过案,不知您老找小的何事?”,又有些狐疑∶“您老真是捕头?”
我马上就要调任本府了,是不是捕头到时便知。
我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厉芒,高七脸上顿时多了些恭敬,让他娘进里屋歇息,吩咐那个小娘子端茶倒水,说这是他浑家,然后讨好道∶“您老找小的有何吩咐?”
我没搭腔,看高七家徒四壁,显然潦倒已极,全家最值钱的恐怕就是他那身衣服。我一皱眉,“高七,看你娘和媳妇,都是知书达理的人,你怎么这般不求上进?”
像是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他一下子激动起来∶“我既未读书,又不识字,我怎么求上进?”
你有手有脚,却五体不勤,不事生产,整日在妓院赌馆厮混,是何道理?
我是不上进,可我想上进的时候,高家让吗?我贩布,他们把布染了;我开个吃茶铺子,他们就天天在铺子里打架,直到把我浑家带过来的嫁妆都折腾光了。我还会什么?我什么也不会!我不在妓院赌馆里混点钱花,我娘和我浑家岂不要饿死?
说着说着,高七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里屋也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我细问原委,才知道高七的母亲本是苏州一个大户高家主人的妾室,大妇怕高七分了自己儿子的宠,支使管家引诱高七不学好;等老爷子过了世,大妇更是找了个藉口把母子二人赶出了高家,又怕族人说闲话,便把高七往邪路上逼。他浑家是个读书人家,自幼订的亲,虽说高七不长进,却不肯悔婚。嫁过来之后,高七有心改邪归正,正经干了几回买卖,可一来高家人破坏,二来他也不是个善于经营的人,很快就把浑家带来的嫁妆折腾光了,没办法又走回了老路。
这小子倒真是个线人的好材料,妓院赌馆本来就是消息的集散地,而他的家人也正好是保证他忠诚的有力武器。我有心试一试他的观察力,便突然转了话题∶“听说,孙妙到了快雪堂?”
高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疑惑的道∶“是呀,她是今早辰时三刻到的快雪堂,随行的还有一个小丫头。”似乎是想起了孙妙的美丽,他脸上露出向往之色,眼睛也突然一呆,听到我重重的一咳,他才清醒过来,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脸上轻松了许多,笑道∶“原来您老是想查她的底呀。”
“她手里拿着一把南蛮子用的团扇,看起来样式很新,小的在苏州还没见过,估计她应该是从松江那边过来的,那里南蛮子的东西最多也最新。霁月斋的护卫韩征一直呆在她身边,听说霁月斋后天开业,没准儿孙妙就是来祝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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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快雪堂的拂云楼里,上午一直没出来,咱u霈]家的二公子出了一百两银子,她都不肯现身。”他叹了口气,“孙二看不到她也好,别像李秀才那样得了相思病,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了进去。”
几句话看出了高七的见识和眼力,孙妙什么时候到的,同行是谁,城里流行什么,最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他观察的都很细致,霁月斋是个外来户,还没有开业,他甚至就知道了人家护卫的姓名,看来他在妓院赌馆倒是没白混。
我打定了主意,掏出了十两纹银,“高七,你不想一辈子呆在平里巷吧?”
我一出手他就吃了一惊,十两银子够他一家舒舒服服过三个月了,他不清楚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便没敢接,望着我等着下文。
我要你做我的线人。
高七脸上顿时起了戒色,陪着笑道∶“您老?举我了,小的不过是个摆不上台面的混混,能给您老打探着什么消息呀?”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您老初来乍到可能不清楚,鲁老总最恨江湖人,连带着线人也跟着倒楣,听说他老人家刚上任那阵子,发现一个线人公布一个,现在大家可都没胆子再去触他的霉头了。”
我知道鲁卫把苏州经营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没有正当职业的江湖人根本别想在苏州立足,帮会更是被他清的一干二净。江南是大江盟的地盘,它在重要的城市里都有分舵,唯独在应天和苏州看不到它的旗号。不过,鲁卫对线人也这么严厉,我倒是颇为意外,一个线人一旦曝光,等待他的决不是什么好下场。
“高七,我是看在你娘和你娘子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没有风险就能赚到钱,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吗?”我讥笑道,“我是官差,鲁老总那边我来顶着。不过,一个月十两银子,我要的可是一个只提供消息给我的线人,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堪。”
我的话里有种强大的压力,而一个月十两纹银,也让高七动了心,他盯了我半天,才把银子接了过去,“好,我高七就赌一回,您老可莫要欺我!”
我第一个要求就是让高七搬家,又给了他二百两银子让他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店,毕竟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和场所来和他碰面。高七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那就在夫子庙后面租个铺子吧,那儿离快雪堂、丽春院都近,卖给那些姑娘也能卖个好价钱,只是胭脂水粉都是女人用的,自己不懂这一行,还怕高家再来捣乱。我便指点他如何挑选上好的货品,又告诉他说如果高家捣乱,就直接告到府衙,我在知府大人那里替他说项。
高七终于明白我是真心用他,沉默半天突然跪在了我面前∶“大哥,我高七是个混混,可也是个五尺汉子!大哥你放心,你交待下来的事情,我高七就是拼了命,也要替大哥办好!”
“用不着你拚命,我只要你的消息。”我笑道。虽然高七表了态,可我并没有完全放心,便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试试他的心性,“高七,这两天你就给我盯着孙妙,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去过那些地方,吃过什么东西,甚至一天上几次茅厕你都要一一打探清楚。”
高七办起事来还真利索,等我晚上在老三味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找好了铺面,连家都搬了过去。
“大哥,这孙妙还真是不一般,青楼里的姑娘我见多了,没看见她这样的。”他一口气吃了一碗南瓜团子,一抹嘴道。
两天后便是霁月斋苏州分号的开业吉日。
“公子和夫人大驾光临,敝号感激不尽,里面请。”
我不得不佩服霁月斋的能力。它今天请的客人并不算多,只是每位客人都带着几个女人,苏州分号的店面不算很大,男女混杂也不方便,它便别出心裁的把开业仪式放在了大盐商沈舟的细园。沈舟在苏州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霁月斋借沈舟之力一下子就奠定了在苏州珠宝业中的重要地位。
等我和萧潇四女到细园的时候,里面已经云集了苏州城内绝大多数的权贵、豪绅和美女。细园外面动用了府衙的捕快和卫所的兵士来维持治安,连鲁卫都星夜诳u^来指挥细园的保卫工作。
看到鲁卫身旁那个一身战甲的将军我不由一愣,“唐佐兄,怎么你也来了?”
那汉子正是我才结识不久的杭州卫知事沈希仪,他闻言一脸的无奈∶“还不是为了霁月斋!也不知道他们跟武大人什么关系,竟要我来派兵保护!”看玲珑已梳起了代表出嫁妇人的桃花髻,他一拱手道∶“老弟娶得美人归,恭喜恭喜!”
看来沈希仪并不知道春水剑派灭门一事,我也没有时间多解释,因为旁边鲁卫愁眉苦脸的,让我心生不祥之兆。
鲁卫把我拉到了一旁,“老弟,你惹得麻烦还真不小。”
我知道定是我杀了花想容全家的传言到了杭州,一皱眉,“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十二连环坞这帮兔崽子是不是敲着锣、打着鼓的四处宣扬我奸杀了花想容一家啊,要不怎么弄得路人皆知?”又道死的是不是花想容的亲人还未为可知,就把凶手的名头安在了我身上。
“老弟,我是从丹阳现场回来的,死的确实是花想容一家,而且从时间看,正是你路过丹阳的时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鲁卫没有回苏州反倒去了丹阳,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而花想容一家真的被杀,更让我觉得扑朔迷离,花想容投身十二连环坞,想来十二连环坞还没丧心病狂到连自己人都杀的地步,那么究竟是哪个混蛋嫁祸于我?而十二连环坞看来不过是因势利导,给自己屠杀春水剑派找到了藉口罢了。
听鲁卫接着道∶“案子上报应天府了,是苏老总用飞鸽传书把我招到了丹阳。现场尸体上的剑伤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武功,我估计是因为花想容的家人都未习武,凶手犯不着使用武功。”,他撇了我一眼,“不过也有人说是你故意隐瞒自己的出身门派。好在苏老总找到了载你去苏州的那个船老大,从花想容家被杀到你受伤离开应天,中间最多只有7个时辰,十二连环坞的反应未免太快了。苏老总也是据此力排众议,主张让你参与缉凶,不过期限只有三个月,到时案情若还是没有眉目,老弟,这黑锅你就得自己背了。”
原来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调查我,我心里一阵苦笑。想我和苏耀并没有什么交情,他能暂时放我一马,恐怕不光是时间上的疑点,鲁卫私下定是做了许多工作,便笑道∶“老鲁,给你的银子是不是都送了苏老总了?”
“老弟你还有心情说笑!”鲁卫瞪了我一眼,“你还不知道吧?十二连环坞这帮兔崽子一下子变聪明了,竟然也发现这个破绽,硬生生把春水剑派灭门的时间向后拖了一天,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可是这个版本,凶手这黑锅你得先背上一些时日了。”鲁卫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说来好笑,官府的信誉竟他妈的比不上一群杀人犯,想来真是让人气煞!”
那大江盟追查况天凶手一事呢?
鲁卫的脸色更沉重了,“老哥我去大江盟的时候,齐盟主已经北上追查线索去了,同行的还有盟中的多名高手。另有其他门派的十多名好手在武当宫难、排帮司空不群和唐门唐天行的带领下也沿着另一条路线追索下去了。”
凶手不是十二连环坞?我一愣。
鲁卫摇摇头,“不可能是它。据留守的公孙且和木蝉说,经过隐湖小筑、武当和我师门少林寺三派联合验尸,初步推断那天狙杀况天及其弟子的一共是七人。凶手把死者的伤口全破坏了,不过就算不破坏,那些刀伤、剑伤的也不足为凭,让人生疑的是况天左肩被射中的一箭,那创口虽然也被破坏了,不过还依稀能辨认出来是箭创,现场也发现了几根细小的箭尾羽毛。”
听鲁卫提起了隐湖小筑,一种莫名的苦涩和着莫名的嫉妒霎那间涌上我的心头,这么说来和齐小天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果真就是“谪仙”魏柔了!我脑海里忍不住想像起她和齐小天在乌篷船上翻云覆雨的旖旎情景,心中愈加难受,连问鲁卫的话都带了一股火气。
“这就能断定凶手不是十二连环坞吗?!”
“老弟,江湖知识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得上来的。”鲁卫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又有些无可奈何,“近五十年来,已经没有箭术高手行走江湖了,天下寥寥几个神箭手都是在军中服役,职位最低的也是个千户,想来不会干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不过就算他们肯干,他们也没有那份功力,能一箭伤了况天。只有五十年前魔门七大高手之一的‘流星’孟飞有这等实力。”
五十年前的人早该死了。
“是呀,不仅他早就死了,魔门也早就烟消云散了。可魔门几百年来死死生生的不知多少次了,众人都怕此次是魔门死灰复燃、重出江湖的一个信号。”说着说着,鲁卫脸上多了一层深深的虑。
我的思绪虽然已经被隐湖和魏柔所缠绕,不过听到魔门的消息我心中还是一动。玲珑曾经提起过魔门,虽说语焉不详,不过我还记得那是个令人恐惧的邪恶门派,只是既然她俩说魔门已经灭亡了,我自然不会浪费我的脑筋去关心它。此刻看鲁卫的表情,我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有心问上一问,这魔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鲁卫已看出了我想说的话,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一切等晚上再详谈,我只好揣着满腹怒火、苦涩与疑问,告别鲁卫和沈希仪之后进了细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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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和玲珑母女早被一个侍女领到了内宅后院,萧潇身上带着十万两银票,想来不至于受窘,我只是叮嘱萧潇,若是有合适的饰品就替我买下,我好送给鲁卫、南元子和沈希仪。在奴仆的指引下,我穿过几处亭台水榭、假山怪石之后,曲曲折折的来到了一座临水的二层阁子前,阁前匾额上题着“明瑟楼”三个大字,却是与细园主人沈舟同音不同字的书画名家沈周的墨迹。
一楼是间巨大的屋子,靠北墙中间扎了一座三尺高的花台,上面布满了鲜花。花台四周摆放着紫檀四出头官帽椅和黄花梨长榻,十几个人或坐或卧正吃烟喝茶,只是并没有仆人伺候;还有七八个人分成了两拨在议论着什么,屋子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红光满面,气度不凡;更有几人隐含官威,显然是颇有身份的官府中人微服而来。
“谢谢宫爷,七千九百两,成交。”
眼下拍的正是那对蛇形宝石耳环,价格并没有因为竞争而高的离谱。一来屋子里的人大多是纵横商界的大老,自然沈得住气;二来李宽人把饰品介绍的极是细致,什么样的体形、什么样的肌肤穿戴它好看,该配合其他什么样的饰品都一一道来,让众人心中有数,自己究竟该买还是不该买,于是价格就被控制在了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得到的人在觉得自己很有面子的同时又不会觉得太挨宰,而没得到的人也会给自己找出一个恰当的理由,不是我没钱买,而是它并不适合我。
我只是替玲珑选了一对宝石簪子,又买了一只玉烟袋准备送给鲁卫便歇了手,躲在角落里看李宽人得心应手的驾驭着每一个饰品的拍卖。屋子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因为后面的饰品越来越富有创意。当苏州的四大名妓白牡丹、宋阿紫、李朝云和毕玉林都亮过像之后,众人都在猜测究竟是谁来领衔最后的压轴戏。
屋子里突然变暗,大门和四周的窗户眨眼间被厚厚的黑丝绒遮住,仿佛夜幕降临一般。就在花台四周亮起烛光的时候,屋顶天花上现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窟窿,随着一阵琴声,一个白衣女子飘然而下,正落在了花台上。
人真的可以羞花闭月吧。方才还和白牡丹、宋阿紫们争奇斗艳的鲜花此刻全失去了颜色,白衣女子冰雪无暇的面容甚至让我忽略了她身上那些与烛光交相辉映的瑰丽珠宝。
苏瑾当年也不过如此,琴歌双绝,果然名不虚传。
看她的身形打扮我知道她就是方才在亭子里弹琴的孙妙。她深邃如夜空般的双眸扫过屋子的每个角落,冰冷的目光让我觉得有些锐利。那目光似乎在我身上多停了片刻,我正揣摩其中的原因,就听李宽人道∶“钻石乌金流云冠,起价两万四千两。”
我这才注意到她头上那顶流云冠,说是冠,其实倒像个束发的带子,带子的曲线如同流云般飘逸,上面镶满了钻石,仿佛夜空里明亮的星辰。
两万六千两的价位转眼就被三万两的高价取代了,喊出这个价位的是我旁边那个姓沈的花花大少,在此之前他已经买下了五件饰品,是拍卖会上一个耀眼的角色。
沈兄,这流云冠似乎不太好配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却得意的拿出了方才购得的一个钻石项圈,邪里邪气的一笑道∶“老弟,你看配它如何?”
我眼睛一亮,“沈兄是想打扮一条狗?”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李掌柜,三万三千两。他脸上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样,“看不出老弟也是此道高手啊。不过,”他压低声音,嘿嘿笑道∶“我不是打扮狗,而是要把女人打扮成一只美女狗。”
就像武林中的高手并不容易碰到一样,淫贼界的高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沈大少竟然是个中高手,真让我颇为意外。他一面小声给我讲解着如何调教出一只人形犬,一面和另外两人竞争着这顶流云冠,最后他用几乎是底价一倍的四万五千两银子打败了那两个竞争者。
沈大少给我打开了淫欲世界的另一扇窗。师父教我如何去征服一个女人,而他则告诉我如何把女人彻彻底底的踩在脚下,我听得血脉喷张,一个念头渐渐在我脑海里形成,我是不是该把隐湖小筑的那些女人也一个个的调教成一只只人形犬呢?
“南洋黑珍珠钻石项链,一万九千两。”
李宽人的声音把我从遐思中惊醒,看孙妙脖颈上的一串黑色的珠链闪着乌黑的光芒,越发衬得她肌肤赛雪,想起玉夫人的肌肤如玉一般的晶莹剔透,正和这条珠链是绝配,我便喊出了新的报价。
二万二千两。
说起来二万二千两并不贵,黑珍珠虽不如檀珠那样稀少,可也相差无几。这条项链上的珠子和我在宝大祥买的那条檀珠项链大小几乎差不多,价钱却差了一倍,殷二姑娘说霁月斋的进价异乎寻常的低,看来还真是如此。
二万五千两,对面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英俊汉子冲我微微一笑。
屋子里二十几个人中只有三个年轻人,除了沈大少和我,便是这个汉子,我自然关注他。他参加了几次竞争,不过并没有像沈大少那样疯狂,似乎心里有个底线,超过了便就决然放弃,颇有些大家气度。
三万两!
喊出这个价位的竟是沈大少,我不由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粗粗一算,他已经花掉了十八万余两银子,竟还不肯罢手,财力如此雄厚,我忍不住想探探他的底细。
沈兄家里莫非是铸币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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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老弟,这可是我给你喊的一口价。”沈大少低低的说出了让我意外的话来,“这种场面看来你经历的少,对面那位仁兄是个牛皮筋,抻来抻去的没准儿抻出个高价来,干脆一下子把他吓回去了事。”又有些艳羡的笑道∶“你那大夫人倒是很配这条链子呀。”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那个大夫人其实就是玉夫人,“原来你看到了。”或许是我光顾着和鲁卫、沈希仪打招呼而忽略了周围的人。就在我俩说话间,一位老者报出了三万二的高价。
三万五千两。
我话音甫落,那汉子便喊出了四万两的天价。
这价格实在高出底价太多,众人的脑袋齐刷刷的转了过去,连花台上一直平静如水的孙妙也投去诧异的目光。我也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他,他角分明的脸上突然现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两眼倏的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好厉的眼神!我心中一震,他分明是练武之人,莫非是军中世家弟子?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丝江湖色彩,我便胡乱猜测起来。
李宽人望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还要不要出新的报价。我摇摇头,师父虽然把我训练成了一个淫贼,可并没有把我训练成一个纨缛子弟,这串珠子好是好,但四万两实在是超出它实际的价值太多了,而且我已经看到了缠绕在孙妙足上的那对精美足链,为了萧潇我已经找它很久,这副足链终于打动了我。
李宽人刚想落锤,却听沈大少尖着嗓子喊道∶“慢,少爷出四万零一百两。”
我差点笑出声来,他还真是个活宝哩,这不摆明了和人家斗气吗?不过屋子里的气氛却因此活跃起来,方才那位叫过价的老者似乎也有着顽童的心理,跟着喊了一声“四万零二百两!”
沈大少一下子来了兴致,和那老者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口,叮叮当当斗了二三十句,眼看着价位已经被?到了四万五千两,突听那汉子朗声道∶“六万两!”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就连沈大少也吃惊的张大了嘴,只有儒学提举司的李教授欣喜若狂的望着他,两眼放出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座耀眼的金山银山。
“你说魏柔和齐小天到了苏州?隐湖小筑的魏柔?大江盟的齐小天?”鲁卫一脸的惊讶,看我不住的点头,他立刻朝他的副手李农吼道∶“他奶奶的我才离开两天,你们就开始偷懒耍滑了。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住在什么地方?还不快给我去查!”
李农一缩脖子一溜烟的跑了,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笑道∶“老鲁,没想到你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把那只玉烟袋递给他,“魏、齐都是惹人注目的角色,若是在苏州落脚,早晚跑不了他们。”
鲁卫接过烟袋就有些爱不释手,把玩了半天才狐疑地道∶“魏、齐跟你有关系吗?这么着急找他俩?”瞥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四女,“是不是魏柔真的象神仙,让你这花花大少动了心?”
抱歉,魏柔究竟生的什么样,这得问我娘子,少爷我还没见过她。
说话的时候我有些悲哀,魏柔只用了一个背影和小半张脸就让我有些失魂落魄了,我甚至忘了去关注一下孙妙的去向。
那你怎知道她是魏柔?鲁卫颇有些意外,我微微一笑没言语,转头看沈希仪骑马过来,却是要告辞回杭州了。
“唐佐兄,贱内与尊夫人和令妹投缘,一点小玩意万望笑纳。”我把包好的一对玉镯塞进沈希仪的手里,“还有一事请唐佐兄埙uㄐC”
沈希仪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问我什么事情。我便请他打探一下南蛮船在浙江走私的货物种类和价格。沈大少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黑珍珠是从南蛮输入的,可朝廷历来对输入的奢侈品有严格的控制,黑珍珠不可能这么大批量的进口,霁月斋的进货渠道就让人费思量了。沈希仪虽然不明就里,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等沈希仪带着部下走了,细园这边人也都散了,我便对鲁卫道∶“老鲁,上我那儿去吧,杭州那边的事情还要请教你。”
“魔门?”正端着一盘素炒鳝丝的玉夫人听到鲁卫的话,脸上露出惊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咦?无暇,奶小小年纪也知道魔门?”鲁卫有些奇怪,玉夫人嫣然一笑,说是姑姑曾经提起过。
鲁卫释然,招呼萧潇和玲珑一齐过来,说是让她们也长长见识。
“说起来,隐湖小筑在江湖中能有今天这般崇高的地位,全是拜魔门所赐。”鲁卫话题一转,竟提起了隐湖,“大明开国以来,魔门三次崛起,倒有两次败在了隐湖手里,成祖靖难,魔门站在了建文帝一边,被隐湖的秦仙子联合十余家门派将其彻底击败;五十年前,魔门死灰复燃,结果门主李道真又被现任隐湖主人鹿仙子的师父尹仙子所杀,之后魔门七大高手为争夺门主之位发生内讧,魔门于是崩溃。这两战之后,隐湖的地位便无人可以动摇了。”
那魔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玉珑有些心急的问道。
“奶娘倒偏心,”鲁卫瞥了一眼玉夫人,看玲珑老老实实的坐在玉夫人背后,和我不像几日前那样亲昵,嘟囔了一句“嫁了人反倒安静”,才叹了口气道∶“魔门的来历已经没有人能说清楚了,有人说是西域传来的一种邪教,也有人说是苗人在中原的一个情报组织,甚至有传言说李道真就是苗疆的一个大土司。不过,不管魔门是怎么来的,它后来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却令人发指。”
我知道玲珑因为母亲在便不敢放肆,忖道鲁卫是江东第一神捕,还要仔细别让他看出破绽,便喊玲珑帮我捶背。
鲁卫接着道∶“魔门每次重建,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称霸武林!凡是阻挡它称霸的,魔门只用一个字来对付,杀。因此被魔门灭门的江湖门派不可胜数,像华山派、峨嵋派、南宫世家这些显赫一时的门派都是被魔门屠杀的一人不剩,最终在江湖上除了名。”
我顿时想起了春水剑派灭门的那一幕惨剧,“十二连环坞会是魔门的余孽吗?”
鲁卫摇了摇头,“几百年来魔门死死生生十几次,可规矩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魔门会喜欢尹观这种禽兽,可决不会欢迎花想容那种淫贼,事实上,在魔门势力横行的时候,死在它手里的淫贼并不必死在正道人士手里的少,这也是魔门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而且,”鲁卫呷了一口竹叶青,“尹观的份量也轻些,魔门门主,怎么也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我心中一动,江湖名人录的十大高手中,真的有好几个人的武功承继脉络并不那么清晰。不过,既然鲁卫都没有怀疑,想来定是少林寺有这些人的详细资料可以证明他们绝非魔门中人。我便转了话题。
那……射中况天的那一箭是五十年前魔门高手孟飞的武学吗?
“只是与传说中的有些相像而已,毕竟谁也没见过孟飞的九天御神箭。”
我有些奇怪,那大江盟此番北上难道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鲁卫嘿嘿一笑,你当他们都是神仙呀,说有线索就有线索,齐盟主只不过是沿着况天的来路走一遍查查有没有线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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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大叔,齐盟主北上恐怕没那么简单。”一直在旁边静静听我和鲁卫说话的玉夫人突然插言道,“慕容世家的绝学移花神功可是最擅长模仿他人武功的呀。”
鲁卫颇有些意外的望了她一眼,“奶能想到这一点,倒也不枉奶姑姑一番教诲。不错,慕容世家的移花神功确有这等神通,只是要模拟别人的武功,功力就至少要损失三成,损失这么多功力,就算是慕容千秋亲自动手,恐怕也伤不了况天了。”
玉夫人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我想起鲁卫在细园说的一句话,便问∶“那宫难又去追什么线索去了?难道况天有分身术,一个人走了两条路不成?”
“你倒听得仔细。”鲁卫白了我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就在春水剑派遇袭的同一天,鹰爪门也被灭了门,总舵和三家镖局一夜之间便被人从上到下屠杀殆尽,只有代门主司马长空和手下几个弟兄因洛ub江园料理况天后事,才得以幸免,宫难、唐天文他们就是查这件事去了。唉,鹰爪门正是流年不利呀。”
我吃了一惊,四女更是“啊”的惊叫起来。
如此说来,鹰爪门的两起案子应该和十二连环坞没有什么关系了,十二连环坞再怎么强横,也不可能同时袭击春水剑派和鹰爪门两大门派。我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大江盟看来是指望不上了,鲁卫也说如果证实魔门重出江湖的话,众人的注意力定然被魔门所吸引,至于春水剑派和十二连环坞之间的恩怨就极有可能变成一段江湖废案,很快被人遗忘。
江湖要乱了。
我随口道,其实江湖乱不乱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甚至希望乱一点。江湖一乱,隐湖才能更多的介入江湖,而我也有更多的机会来征服她们。只是春水剑派的三大苦主都在看着我,我怎么也要表现一下我对十二连环坞的痛恨。
难道真的要等到我做了一省巡抚,才能铲平十二连环坞吗?
鲁卫并没能给我答案,倒是李农过来报告了魏、齐二人的消息。
“已经走了?”魏柔和齐小天难道只是为了参加霁月斋的开业仪式才来苏州的吗?我心里一阵不痛快,霁月斋在杭州设有分号,与大江盟有往来并不奇怪,可跟隐湖有什么关系?魏柔分明是陪齐小天来的,这一切都昭示着两人不平凡的关系。
李农查不出两人出城后去向何方,想来不是回了杭州就是北上与齐放会合,唯一让我感到慰籍的是他们这次总算没有再坐乌篷船。鲁卫告诉我说已经把我从杭州府调到了苏州府,甚至还官升一级,把那个讨厌的副字给摘掉了,让我不禁感叹银子的力量。
“实在没辙的话,老哥只好舍命陪君子,陪你走一趟十二连环坞了。”鲁卫临走之前道。
爷,你好像很关心魏仙子耶。
我舒服的躺在澡盆里,心中的郁闷仿佛都随着斩龙刃的一阵狂舞而消散了,明珠和喜子在萧潇的指点下红着脸把一盆盆的水从我头上浇下,同样红着脸的玲珑姐妹和玉夫人半倚在榻上,眼睛飘来飘去,不知该往哪儿放。
“我和隐湖有段恩怨。”我随口道,手里拿着一打魏柔的画像翻来覆去的看,那是萧潇画的,画里的人物恍若神仙,可每一张的脸都是模模糊糊的没画真切。
玉珑撅起了小嘴,爷你才行走江湖,怎么会和隐湖有恩怨?玉玲轻笑道,爷定是听说魏柔是个美女,动了色心吧。
我没有搭言,隐湖一事涉及到师父,而师父突然冒出来的分身,让我有了很多顾虑。想到玉夫人毕竟也曾是一派掌门,或许对隐湖了解的更多些,便问她道∶“无暇,听说隐湖的心剑如一心法练到极处,心随剑意,剑由心生,心剑合一,没有一丝破绽,依奶看,魏柔她练就了几成?”
“贱妾看不出来。”有丫鬟在场,玉夫人的言语便谨慎了许多,“贱妾甚至不知道她就是魏柔,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她竟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还是萧潇看她买了一件道门玉符,霁月斋问出她姓魏,才猜到她就是魏柔。”
我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我心里也明白,如果一个练武之人不刻意显露自己武功的话,别人很难看出他武功的深浅,就像十二连环坞屡屡错误的估计了我的武功一样。
高七是个很尽职的线人,傍晚送来了孙妙还在快雪堂的消息,还说因洛uo在细园露了面,城中不少实力人物都聚阶ub了那里。
快雪堂是苏州第一大风月场所,光看外面一溜接送客人的马车轿子就知道它生意是多么的兴隆,一排风磨铜气死风灯由大门笔直的延伸到中厅,照得院子里恍如白昼,树木掩映中的几座小楼里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间杂着盈盈笑语,昭示着这又是一个销魂的夜晚。
“您老只找孙姑娘?”伙计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您老拂云楼请吧,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能见上孙姑娘一面。”
在拂云楼外就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站在别院的月门下我观察了片刻,不时有人兴冲冲的进去,又有人灰溜溜的出来。楼上并不像楼下那样华灯高悬,却是一灯如豆,显得异常冷清。
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妓家该是最了解男人这一点的吧。想当初苏瑾把它运用的炉火纯青,让初出茅庐的我用尽了心机、费了无数银两才机缘巧合的把她弄上手,想来孙妙也是如此吧。
不过,我并不想再用诗词歌赋、金银珠宝来慢慢打动孙妙的芳心了,找孙妙不过是想让她作我的线人而已。她云游四方,结交的都是豪门权贵、富甲巨商,想来无论是朝廷或是地方上的消息都应该很灵通。
楼下大厅里果然人满为患,放眼几乎都是一袭青衫的读书人,却不见高七说的那些城中大老。我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便明白就里,那些大老们虽然贪恋孙妙的姿色,但也要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若是在楼下傻等又没个结果,传了出去岂不大伤自己的颜面?快雪堂定有合适的场所来安排这些重要人物,不过,这倒方便了我行事。
大厅里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在招呼着客人,这丫头生的明眸颢齿,端的是一个小美人。和她主子拒人千里的冰冷不同,笑容可掬的她有着八面玲珑的本事,把主子怠慢了的客人们招呼的周周到到。
我要见孙妙。
小丫鬟看到刚从门外走进大厅的我,忙笑靥如花的迎了过来,听到我的话,一下子愣住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一个三旬出头的文士听着不顺耳,斜眼问道∶“孙大家的名字可是你叫的吗?”话音甫落,就得到了众人的支援。
“是呀,孙大家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从哪儿来的混帐,还穿青衫戴儒巾呢!”
听到这些讥讽的话语,原本并不想寻花问柳的我被激起了一股好胜之心,望着这群比初出道的我还无知百倍的男人,我心里一阵冷笑,真是一群笨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美人的垂青吗?还是看看少爷我的手段吧。
蓦地一抬眼,一道冷森的目光投向最先跳出来的那个文士∶“在下乃本府巡检司新任巡检,此行为公务。老兄是读书人,大明律法想必是读过的,不要妨碍在下执法。”
那文士一愣,忙避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众人也都是满脸的惊讶,似乎不相信孙妙会跟官府有什么瓜葛。
我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迳直往楼上走去。那小丫鬟有些急了,忙拦在楼梯口,陪着笑道∶“这位官爷,我家小姐已经歇息了,请您明儿一早来吧。”
“小姑娘,难道今儿的饭奶要等到明天才能吃吗?”我随手拨开小丫鬟,却觉得手上竟有些吃力。
“咦?这丫头身上竟带着功夫!”我诧异的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她正眨着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我。我一边上楼一边心下狐疑,这丫头的功夫虽然粗浅,但却是内家的路子,她的武功是谁教的?孙妙知道不知道呢?
楼上的灯光突然一亮,显然孙妙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可她依旧坐在梳妆台前,正将一头青丝打散,看来并不想见我这个客人。
小丫鬟跟了上来,委屈的道∶“小姐,这位差爷非要闯上来……”
“是鲁老总吗?”她虽然是在问来人是谁,却巧妙的点出了她对苏州官府的熟悉,也暗示我若是没有得到鲁卫的批准就别胡来,而她似乎很有把握,鲁卫并不会让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她。
“鲁老总是我上司。”我漫声应道,看孙妙一头乌黑长发象瀑布似的垂至腰间,心中竟有些喜爱,便踱上前去。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孙妙的动作缓了下来,藉着梳头的机会,她甚至把一只非金非银的簪子握在了手中。不过,当铜镜里现出我的身影,她突然一愣,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道∶“王解元?”
“姑娘真是好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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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叫出我的名字我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我就知道定是上午那只双龙戏珠镯的争夺引起了她的兴趣,而从李宽人那里打听到我的消息也不是件难事。
我脸上带着洞察女人内心的微笑俯下身去,将头靠近孙妙的黑发轻轻一嗅,铜镜里便并排出现了两张脸,男的英俊儒雅,女的玉容冰姿,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很意外的孙妙并没有生气,脸上除了被人看破心事的羞涩之外倒多了几分迷惑,过了片刻,她才蓦地展颜一笑,那平静如水的面孔突然活了起来,就仿佛大地回春一般,让我心猛的一跳,这丫头笑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美哩。
“解元公使得好手段呀。”
我知道她误解了我的话,以为我是诈用公门身份来接近她。不过偷香窃玉本就是我的本行,我不想多解释,况且她换了语气的声音里那种媚人的娇慵也让我心中不由得一荡,便转头对满脸讶色的丫鬟一挥手∶“下去告诉那帮学子,就说孙姑娘今晚有客,不方便招待他们,让他们散了吧。”
小丫鬟看孙妙只是眉头轻皱却不出言反对,犹豫了一下,便下楼与众人说我家小姐今晚有客,各位请回吧。众人不依,说是公门里面没有好人,不放心孙大家。小丫鬟说客人其实是王解元,下面更是一片哗然,说我们这里也有不少举人秀才,我们也要见孙大家。
听下面吵吵嚷嚷的,我微微一笑,“这帮学子倒也缠人。”一转眼看到桌面上横着一管雕工精美的玉屏箫,心中一动,竖箫在口,试了几个音符,一段低低的箫音幽幽扬起,箫音虽细,却清晰可闻,楼下顿时一静。
“渔樵问答?”孙妙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倾耳细听了片刻,突然起身将一把焦尾琴放在榻上,待我箫音转折之时,琴声骤起。
琴音厚重如山之巍巍,箫声清扬如水之荡荡,琴箫悠扬,如同天籁之音,周围几座小楼的丝竹声顿时全停了下来。
孙妙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欢快的跳动,琴音如斧伐之丁丁,仿佛一位樵夫徜徉在青山翠岭中;我箫起婉转,如橹歌之矣乃,像是一位渔夫驾一叶扁舟荡漾在碧波绿水中,琴问箫答,令人恍若出世。
上午也曾听过她弹琴,只是当时亭子四周有轻纱遮蔽,便看不清她弹琴的模样。此刻再看她,她方才的那些妩媚模样早已不见,一双凤目专注的盯着榻上的古琴,似乎天地之间除了琴再别无他物,就连一头长发随着身形的摆动轻舞飞扬遮住了她半边脸她都浑若不觉。我知道她怕是把全部身心都献给了琴道,心中没由来的一软。
从府衙回来已是正午,萧潇和无暇早做好了精美的饭菜等我。
“爷,对孙妙是不是有些过了?”无暇一边替我斟酒,一边小心翼翼的道。
自从她戴上了那对双龙戏珠镯,玉夫人就真的死了。如果以前玉无暇的身上还不时出现玉夫人的影子,那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玲珑一开始是满心恐惧的注视着母亲的变化,不过萧潇一番言语让她俩明白如果再让玉无暇变回玉夫人的话,她很可能会羞愤而死。在有可能失去母亲的巨大压力下,玲珑只好接受现实,两天下来,她俩也渐渐习惯了。
四女是在南元子那里听到关于我与孙妙的传言,在传言里我自然是个仰仗官府势力的恶棍,而孙妙则是倍受欺的弱女子。就连给我捶背的萧潇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无暇,奶是不是以为我要强抢民女呀?
贱妾怎敢。无暇秋波一横,白了我一眼,那模样真是娇憨无俦。我看着心痒,却不好轻薄她,只好把旁边的玉珑搂进怀里恣意把掐,一面把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那也不用如此强横呀,”玉玲一撅小嘴道∶“弄得南二嫂子都笑话我们,说、说……”,话说了一半,脸突然一红,便期期艾艾的不说了。
猜到南元子的小妾说什么并不费我多少脑筋,只是我有心逗她,便一个劲的追问下文。玉玲望着萧潇求援,萧潇说主子问奶,我可不敢插嘴,玉玲无奈,拈着衣角羞道∶“南二嫂子说、说我们不会……伺候男人,家里好几个女人,却让爷到外面打野食。”说罢,便伏在我背上不敢看我。
我心中大动,笑道∶“那爷就不让奶们再担这个虚名,干脆晚上就收了奶们。”
“讨厌啦~”我怀里的玉珑本就被我弄得裙分钗斜,闻言更是羞的满脸通红,可火热的身子却把她的心思完全告诉了我,看到她媚态横生的模样,我便想抱她回房立刻就收用了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刚抱着她站起身,喜子进来禀道∶“少爷,外面有个叫李宽人的先生求见。”
“他终于来了,可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李宽人是我在苏州少有的几个必须应付的人之一,毕竟我答应殷二小姐要探听清楚霁月斋的虚实。我只好懊丧的放下了玉珑,而玉珑早就身软如棉,若不是玉玲扶了她一把,恐怕就瘫在了榻上。
看我亲自出迎,李宽人脸上的笑容更加亲热。却见他身后跟着一顶青呢小轿,轿子进了院子,里面才下来一人,袅袅向我拜倒,却正是琴神孙妙。
我笑道∶“孙姑娘好手段呀,我王某在苏州就这么几个朋友,却都叫奶搬来当救兵了。”心里却有些惊讶,照我的估计,怎么还得再过上几招、再等些时日,她才可能屈服,这么快就投降了着实出乎我的预料。
孙妙看起来满腹心事,脸色比前些天差了许多,她闻言双目一垂,“小女子无知,冒犯大人虎威,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李宽人在旁边打起了圆场,进了客厅,宾主坐下,萧潇和无暇、玲珑都回避了,只留下明珠和喜子在厅里伺候。
李宽人从怀里摸出一只锦盒递给我,笑道∶“那日公子走的匆忙,宽人就来不及询问公子要订做的耳环式样,正巧敝号有七大档手在苏州,大家集思广益,最后由周哲师父打造了这只耳环,不知入不入公子的法眼?”
打开锦盒一看,里面静静躺着的几乎是那对双龙戏珠镯的具体而微者,只是蛇口中间少了那只珠子,取而代之是毒蛇芯子纠缠在一起而形成的一道悬挂,若是将它戴到乳上,那张大的两只蛇口正好可以把乳头死死扣住。
看来霁月斋已经弄明白了我要订做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对乳环的做工更加细致,想来周哲定是费了不少心血,我微微一笑,“李兄真深知我意啊。”想到为了日后接近霁月斋方便,我就准备把面子送给李宽人,转头看了一眼孙妙,道∶“原本在下要等从杭州回来再向孙姑娘请教,不过既然李兄洛u麂F,我岂能让李兄空手而归。”
李宽人闻言脸上顿时绽出一朵花来,我叫明珠把孙妙带到书房,然后问乳环要用多少银子,李宽人说那是敝号奉送的,我脸一唬,说那李兄和孙姑娘请回吧。李宽人顺水推舟说那就收个本钱吧,一万两。我让喜子拿银票给他,之后又多点给他了五百两。
李宽人不明就里,我说诸位师父费心费力,怎么也要略表谢意,阿堵之物全当酒资。再者霁月斋若是有什么奇技淫巧的东西,希望李兄能替我暂压几日,我可是好奇的很。李宽人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哈哈一笑说宽人明白,好东西怎么也得让公子先过过目敝号再往外卖,这银子便收的心安理得。
我让他在厅里吃茶宽坐,便去了书房。孙妙正好奇的看着摆在柜子里的一匣匣书,见我进来,忙站直身形,翩翩下拜,脸上却重新挂上了一层冰霜。
孙妙若是得罪过大人,便在此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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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说起来还是我唐突了佳人。
意外的听到我的柔声软语,孙妙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我并不想为难姑娘,李秀才的死和姑娘没有什么干系,我早就一清二楚,我只是想告诉姑娘一些事情。”我不理会孙妙诧异的目光,话题一转问道∶“姑娘出道三年了吧?”
孙妙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黯。
“是啊,短短三年就物是人非了。西子湖畔依旧柳浪闻莺,可唐解元的箫却再也听不到了。”看到她眼中的一丝哀恸,我知道她想起了唐寅,他就在今年魂归桃花庵,化作了桃花树下的一捧尘土。
“同样是一榜解元,同样吹得一口好箫,箫声里的渔夫同样清逸高远,可唐解元洛u颡般温柔,而王解元洛uo般无赖呢?”
听我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孙妙忍不住冷语道∶“是呀,孙妙真真不解大人了。”
玲珑姐妹初为新妇,不良于行,而我与孙妙也有三日之约,去太湖的日子就被定在了五日后。不过孙妙第三天留书府衙,飘然而去,却与我的预料大相迳庭。
“‘千头万绪,不克自制’,哼,见到少爷我奶还自制个头……”,我斜倚在榻上,手中是一张精致的薛涛笺,笺上密密实实的满是婉雅秀逸的小楷,还带着淡淡的胭脂气,却是孙妙临行前让侍儿明鬟送来的一封书信。
已是日上三竿,玲珑因为倦极还赖在了床上,只有无暇和萧潇在旁边细心擦拭着我的兵器,听我发出不满的嘟囔,无暇莞尔道∶“爷遇上对手了。”
若不是孙妙的信中隐隐有归附之意,恐怕无暇脸上的笑意会更浓些,倒是萧潇说了一句公道话∶“孙妙总算约了一个日子,一个月之后她还有没有本事再从主子身边离开还是个未知数呢。”
一个月?一个月我能从太湖回来吗?
按照我起初的设计,去太湖的只有我和萧潇,萧潇的武功虽然比我弱,可她六识异常敏锐,正是深入敌穴的好帮手;而无暇和玲珑则留守苏州,一来我怕无暇难以面对那些凌辱过她的禽兽,二来玲珑新鲜的肉体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我很可能把一场剿匪行动变成了新婚燕尔的旖旎旅行。
可玉玲淡淡的一句“相思杀人”让我顿时改了主意,去就去吧,省得两下都牵挂。于是我便顾不得玲珑有破瓜之痛,抱着打不过也要逃得过的念头,逼着她俩和无暇苦练师父的轻功绝学幽冥步,可一练就发现玲珑练武的资质并不是绝佳;而无暇或许是心理受创太深,武功竟比我想像的弱了许多,眼下仅能和萧潇勉强打成平手,我不由得苦恼起来。
萧潇听出我话里的烦恼,抿嘴笑道∶“玲珑妹妹毕竟刚过门,主子也怜香惜玉些吧。”
无暇的脸一红,只是斑驳的竹影正投在她的脸上,让这丝红晕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萧潇,奶破瓜的时候比玲珑还小呢,我肆无忌惮的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萧潇只是嗔了我一眼,无暇离我近,却是给了我一记粉拳,掩口笑道∶“爷,这么混帐的话你也讲的出!”
“爷奶也敢打,”我捉住了那只颢腕,宽大的衣袖滑落下去露出珠圆玉润的一截藕臂,那只双龙戏珠镯上的两只毒蛇正狰狞的望着我,“原来是有帮手呀。”我轻薄的捻了一下她的小手。
她真的已经三十三岁吗?无暇明艳如少女般的容颜每每让我忘记了她年龄,我甚至怀疑春水心法是不是驻颜之功。不过,她的娇嗔更让我怀着一种异样的喜悦看她蜕变成彻头彻尾的玉无暇。
这时喜子和明珠捧着一大堆东西进来说宝悦坊的伙计把大少爷要的水靠和睡囊送来了,我这才放过了无暇,拿起一件水靠仔细检查起来。
十二连环坞在太湖浸淫了近三十年,想来定会有水道上的好手,我便早早做好了打水战的准备,先是让何定谦特地为我打造了五把分水峨嵋刺和两把小型飞鱼叉,又在宝悦坊订做了五套虎鲨皮水靠。
“好手艺!”我摸着虎鲨皮的水靠叹道,宝悦坊不知采用了什么方法进行硝制,水靠既轻且薄又有弹性,摸起来就像女人的肌肤一样滑腻。让喜子端来一盆水把水靠一浸一出,竟是滴水不沾。
“真是技艺有专精啊!”我赞道,不过脑海里却闪过四女穿着水靠的模样,那该是四条美人鱼吧。嘿嘿,太湖,你还真让人向往呀。
“玲珑,赶快给我起来,爷要操练奶们。”
我忙着给玲珑恶补武功,南元子又找来一个老渔夫指点了一番湖上生活的要领,忽倏间五日就过去了。期间我日夜兼程去了一趟杭州,给宝大祥送去了二十万两银子,只是殷二姑娘去了应天,并没有见到。出面的是她姐姐殷大姑娘和她丈夫,殷家似乎已经隐约把我当成了女婿,也可能着实需要资金,便不客气的把钱收下来。
苏州城里依旧很平静,鲁卫的手下每天在官道码头、酒家客栈盘查,并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人物,春水剑派和十二连环坞的名字也渐渐的从人们的嘴里消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大江盟齐放一路人马自从到了镇江就再也没有了踪影,而齐小天和魏柔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有宫难一行人大张旗鼓的到了鹰爪门宁波分舵,尽管那里已经没有半个鹰爪门的门人了。鲁卫虽然不时的接到木蝉从杭州转过来的消息,可有用的一点都没有。就在这诡异的平静中,我带着萧潇、无暇和玲珑进入了太湖。
“‘金碧芙蓉映太湖,相传奇胜甲东吴’,古人诚不欺我!”
进入湖区已经三天了,走过了大小十余个渔村,并没有得到半点十二连环坞的消息,那些质朴的渔民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茫然。虽然我知道十二连环坞一定就躲在太湖的某个角落,可心情却还是不由得渐渐松懈下来,三桅乌蓬船在 乃的浆声中缓缓前行,我便浏览起湖光山色来了。
“大官人的诗我不懂,”船尾的船娘陈氏笑道,“不过‘七月七,梅鲚齐’,大官人可有口福了。”
船家是鲁卫介绍的,说船娘陈氏颇有侠气;又告诉陈氏说我是个秀才,带着家眷畅游太湖,顺便做做湖珠生意。几天下来,我才知道这本不是一条普通的渔船,母女四人平素里打渔的时候少,慰籍那些出湖的渔夫时节多,就连船舱都是按画舫设计的。不过想来鲁卫有话交待,我银子给的又足,她们变得本分了许多,虽然依旧和过往渔船上的渔夫们打情骂俏,但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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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随口应了一句,船娘的技艺并不在厨上,做出来的湖帮菜便只占了一个鲜字,还是无暇和萧潇的手艺出众,满足了我的口腹之欲。
栗子湾是我三天来见到的最繁华的港湾,蜿蜒伸进野ua深处的水道里停满了三桅、五桅的渔船,星罗棋布的煞是壮观,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上的白云也染红了船上的白帆,悠扬的渔歌参差起伏,倒真有些渔舟唱晚的味道。
听陈娘子说这里离著名的渔区和湖珠产地东山水道特别近,是渔家歇脚和渔贩子聚集的好地方,而旁边的栗子镇也就顺理成章的发展成了湖区数一数二的大镇。
离栗子镇还远,就隐约听到呼三喝六的笑声,笑声里还裹着断断续续的丝竹声。进了镇子,和我看到的其他渔村截然不同,二层的青瓦白墙小楼随处可见;街道虽不宽,却是青石铺面;两旁酒肆茶馆林立,酒旗招展;街上熙熙攘攘,小贩走街串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仿佛进了无锡城一般。
“爷,今天就住这儿吧,都两天没好好洗个澡了。”玉珑站在一家叫做“仙人居”的大客栈门口央求道。
虽然出发的时候我就定了规矩,晚间要么在野外宿营,要么就睡在船上,野外寂静,而船上有人守夜,容易发现敌情。
不过正值七月,酷璁难耐,我身上也极不爽利,犹豫了一下,看行人中不乏穿绮披罗的,我们一行人看着并不扎眼,便点头称是。
四女自是喜动颜色,知会了在附近一家南货铺子里大肆采购的陈家母女一声,便进了客栈。
客栈竟然要路引让我多了一份安全感,不过我不想再给十二连环坞来了解我的机会,路引便换了假名,扬州的王动变成了苏州的李佟。
“李爷,现在是鱼汛,小老儿也变不出那么多的上房。您将就些吧,这可是小店最后一间客房了。再说独门独院的,您和太太们也安静,虽然贵了些,十两银子一个晚上,不过小店可是包吃包住呀。”
偏在仙人居一隅的小院一如老板说的僻静,满院子的翠竹和芭蕉更添了几分幽雅,屋子里的摆设也很精当,问过伙计才知道这本是老板的住处,一到鱼汛时节,便腾出来暂做客房。(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院子也不随便租,老板看上眼的才能住进来呢。”伙计边把两张短榻上铺上被褥边道。
我知道女人们要好好清洁一下自己了,若是没有无暇,我很可能和萧潇、玲珑就地来一场兰汤大战,可现在我只好找了个藉口跑到了客栈附属的酒楼里。
登楼望去,栗子镇炊烟袅袅,灯光点点。“这等繁华的处所,十二连环坞想来不会放过吧。”我心中暗忖,栗子镇商贩云集,不仅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打探起消息来也很便利。
不过转念想起少林武当两次进剿的记录,提及这里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是他们疏忽了,还是十二连环坞在这里隐藏的太深?
叫来伙计,塞给他一块碎银,便问出了镇上的风月,栗子镇上大大小小三十多家勾栏院,龙头却是两家,牡丹阁与秦楼斗了十几年依旧不分轩轾。
怎么是两家?我心下狐疑,难道十二连环坞并没有渗透到这个行业?否则以它的实力做后盾,怎么会有第二家和它竞争?
“那赌馆呢?”我问伙计。
伙计笑着说∶“牡丹阁和秦楼就是镇子里最大的赌馆,那里吃喝嫖赌样样具全,大爷您这身份去这两家最合适不过了。”
出了仙人居,沿着伙计指点的方向一路向东,走不过百步,就看见张灯结彩的两座大院沿着街道的南北两侧相对而立。
街南院子里一眼便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三层回字高阁,雕梁画栋,最上层有一圈精巧明廊,明廊正中的匾额上写着“牡丹阁”三个大字,笔力浑厚,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而街北院子里同样耸立着的却是两座三层塔楼,楼似宝塔,犄角相望,两楼之间有悬在半空中的回廊相连,楼顶青旗漫卷,隐约看到上面绣了一个“秦”字。
两家门口各站着四五个腆胸露肚的壮汉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望着,不时有龟奴嬷嬷迎来送往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好大的手笔!可栗子镇会有这么多豪客吗?”在这种小镇上看到如此规模的妓院让我有些吃惊,不过想到川中建昌那些木材商人们的豪奢,我便释然,抬腿往街北走去。
秦楼的护卫们在给我一张笑脸的同时,也没忘抛给对手一个得意的眼神,殊不知我选择秦楼,只是因为讨厌牡丹的媚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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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里面请!”一进大门,立刻就有龟奴过来,提着灯笼在前边引路。
“您是头回来吧?想找个姑娘,还是想试试手气?……找姑娘呀,小金宝、白芙蓉、陆秀林那都是本地有名的红姑娘,……谁最红啊?当然是我们东湖花魁庄青烟庄姑娘啦,大爷您要找她?那怎么也得提前个五六天约好了才行,今儿找她可不成了。……还是小金宝吧,她的口技可是太湖一绝,大爷您不去试试?”
在勾栏院里纵横了多年,我自然知道每个龟奴都有自己相好的姑娘,有客人总是先往她们房里领,便对这龟奴头里说的几个姑娘都不置可否,只一味的浏览起院子的风光,秦楼的布局正如它的名字一样颇有些雅意,水榭亭台、假山怪石掩映在花树丛中,和苏州的快雪堂十分的相似。
龟奴有些摸不着头绪,支吾了半天才道∶“要不……去庄姑娘的妹妹紫烟姑娘那儿?她方才刚刚赶跑了几个无赖客人,正生闷气呢。”
说话间他转过头来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原本有些犹豫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起来,“瞧大爷您这模样,还真是紫烟姑娘喜欢的那种哩。”
哦?青楼里的姑娘敢赶客人出门,定是有些出色的本事,我好奇心一起,吩咐龟奴∶“就这个庄紫烟了。”
曲曲折折来到庄家姐妹的别院,东西厢房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东面华灯高挑,浪声谑语不绝于耳;西面只是一灯如豆,显得冷冷清清。
站在西厢房门口一个管事模样的四十多岁妇人看到了我们,忙一路小碎步的赶过来拦住了去路,也没正眼看我,便数落起那个龟奴来∶“死阿四,你死脑筋呀!紫烟姑娘正在气头上,你怎么又带客人来啦?!这不是惹她……”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一呆,嘴唇蠕动了两下,剩下的半截话活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到的应该是另一个我,师父的不动明王心法最能变幻人的气质,此刻的我仿佛是月色下一根高傲的孤竹,空灵飘逸,正和冷寂的西厢遥相呼应。
“梅娘,让客人回去吧,今儿紫烟不见客了。”西厢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在东厢的笑语声中,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我心头顿时一荡,“好一声靡靡之音!”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说得如此荡气回肠,就算是苏瑾在床上宛如天籁的呻吟好像也没有这般销魂蚀骨,我的不动明王心法竟活生生荡出了破绽。
她是庄紫烟吗?我的目光忍不住投向西厢,那里还是一片寂静,寂静得让我恢复了冷静,一丝疑虑渐渐浮起,正在气头上的庄紫烟怎么会发出这么柔美的声音?西厢里的女人究竟是谁?我心中猛的升起一股一探究竟的念头。
我不理会诧异的梅娘,迳直向西厢走去,边走边漫吟道∶“‘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在下要见紫烟。”
我的声音正如明月星光,清朗无双,和着竹叶的唰唰轻响,自有一种独特魅力,就连东厢的笑声都一下子没了,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
我并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便推门而入,对付这些勾栏院里的头牌首先行事就要出人意表,况且我的行动还隐含着诸多的含义。
屋子布置的很简洁,看起来便一览无余。外屋是一个满脸诧异的俏丽小丫鬟,而里屋一盏麒麟灯旁,一个二八少女正转过头来,烛光映在她沉鱼落雁的脸上,分外的动人。
轻轻簇起的蛾眉下是一对会说话的明亮眸子,正既吃惊又好奇的望着我,目光里还夹杂着些许责备,仿佛在怪罪我的不告而入。
苏瑾?
我心头猛的巨震,这少女的模样竟是这般的熟悉,以致在那一刹那我似乎觉得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苏瑾应该就是这副模样吧。等定下心神,才发现她与苏瑾的不同,她更娇小,神态也更顽皮。
“庄紫烟?”
我胸中涌起的波澜让我几乎忘了我进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寻找那声音的主人,而屋子里的两个人看起来显然都不是我要找的。
那少女并没有搭话,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迷惑,“你不是栗子镇的人,我没见过你,你是贩鱼的吗?”
不待我回答,她便轻轻嗅了一下,蝤首轻摇道∶“你身上没有鱼腥气,也没有药材的味道,你是贩珠的吧。”少女一边抚弄着抱在怀里的一头肥大波斯猫一边随口揭开了我的假身份。
我并不惊奇她嗅觉的敏锐,倒是有些困惑她的声音,她的声音虽然也多是少女的清脆,却藏着一股亦幻亦真的磁性,听起来陡然多了几分成熟,倒和方才听到的声音有些相像。
我无暇去责怪她话里并没有使用敬语,眉头一皱,问道∶“方才是奶吩咐梅娘吗?”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清纯的脸上突然冒出妖媚的表情,“公子爷,您方才也不敲门就进来,可吓煞奴家了。您摸摸,奴家的心现在还怦怦直跳呢。”说着,捧着胸口,媚眼如丝的望着我。
“没错,就是她。”少女陡然一变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阵起伏跌宕,她绝世的容颜加上荡人心肺的靡靡之音,竟有着不输于萧潇玉女天魔大法的魅力。一丝疑虑掠过我的心头,是这个庄紫烟天生烟视媚行,还是另有妓家绝学?这小小的栗子镇怎么会有这般出色的人物?
第二天我一到秦楼就明白了梅娘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一定要早些来。
“大官人,您可算来啦!”梅娘从拥挤的人群中钻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仿佛我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似,“您要是再不来呀,老身死了心都有!”
院子里足足站了五六十号人,把院子挤的满满当当的。听梅娘这么说,一百多只眼睛顿时齐刷刷的落在了我身上,“就是这小子吗?好像也没长着三头六臂呀?为什么紫烟会看上他?!”“人家是小白脸嘛。”唧唧喳喳的议论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不喜欢自己像是江湖把戏人手里拴着的猴子似的被人看来看去,特别是这些目光并不那么友好,而听他们的对话,似乎眼前的场面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一皱眉,道∶“梅娘,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吗?”
梅娘是个出色的演员,先看看我,又看看那群衣着光鲜的汉子,一跺脚,埋怨我道∶“就你大官人稳当,告诉您早些来吧,您偏不听,瞧,您不来,人家可来了。”说着眼睛一瞥。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发现这群商人中有十来个有些特殊,虽然也是穿着绫罗绸缎,两眼却透着一股剽悍,见我望过去,其中一个粗壮汉子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
“老兄,你还真说到我心坎上了。”我不由得噗哧一笑。
众人哄笑,那人脸皮一下子变得通红,蠢蠢欲动间,旁边一人拉住他,问我道∶“听说你要给小庄姑娘开苞?”
哦?会有这等好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而梅娘已经在旁边骂起来说是哪个天杀的造的谣,又说好在大官人来了,不信可以问他。
我一皱眉,“梅娘,既然大家都知道了,瞒它作甚!”明白自己被人当成了挡箭牌,我心里便一阵不痛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看来她早知道早晨会来这么多人,却不告诉我,其心实在可诛,说什么也要让她吃点苦头。
一句话引来群情激愤,就是梅娘也是一脸的愕然,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只有几个脑筋灵光的看我似乎并不像来替人开苞的模样,方才说话的那人便狐疑道∶“这是真的吗?”
“我说不是真的,你相信吗?”
那汉子飞快的摇摇头,倒让我觉得他似乎并不在意我话里的真假,果然他已经振臂高呼起来∶“走,找李六娘去!老子在小庄身上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却让这个小白脸拣便宜!他妈的不给老子一个交待,老子烧了她的秦楼!”
我一下子便明白这汉子竟是故意来生事的,不过对我来说这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正琢磨怎么来一探秦楼的实力,就有人来找它的麻烦了,我倒要看看秦楼如何应付。
众人正待往外走,却听院外传来一阵女子撩人的笑声,“胡老三,区区三千一百两银子就想取走紫烟的元红,你是不是想好事想疯了?”
那柔媚的笑声让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因为这声音和庄紫烟极其相似,都有一种销魂魅力。
我知道该是庄紫烟的授业嬷嬷到了,回头一看,果然见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逶迤而来,后面还跟着八个保镖模样的壮汉。
这妇人的容貌并不十分娇美,可她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在不断的变化,而每一次细小的变化都让她的容颜看起来更加完美,随着她越走越近,她几乎幻化成了一个绝世的仙子,而之前的那些景象仿佛都是我的错觉。
“惑心术”?我心头蓦地一怔,这难道就是妓家的绝学“惑心术”不成?我只是听师父说起过它,却从未见识过,嘿嘿,这小镇真的是藏龙卧虎呀!
胡老三立刻变得期期艾艾起来,“六娘,我……我,”他转眼看到了我,口齿才伶俐起来,“那这小子呢?我胡老三在栗子镇十年,从来没看见过他,怎么一来就要摘现成果子?”
看来这妇人就是秦楼的主人李六娘了。梅娘过去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六娘笑道∶“胡老三,人家公子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了真,亏你还在道上混了十几年!”
“六娘,昨晚在下在青烟姑娘那里,看这位公子三更天才离开青紫别院,这可和紫烟姑娘的性子不太相符呀,胡三哥的话未必就是空穴来风。”胡老三背后一个白净的汉子平静的道,只是他的话是说给李六娘的,眼睛却看着梅娘。
胡老三原本有些萎靡,闻言胸脯一挺,不住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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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正主,我和李六娘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白净汉子,他不得不对上了李六娘的目光,不过很快把眼珠一转,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这位朋友面生的很呀。”李六娘媚笑道,“最近还真是八方风雨汇秦楼呢。”
她的笑声里充满了诱惑,那白净汉子眉头一皱,似乎在抵挡心魔,却没能坚持住,一拱手,说出了告饶的话来∶“六娘勿怪,在下不过是替朋友说句公道话而已。”
李六娘的笑声连我都有些心旌摇曳,我蓦地想起无暇昨晚的话,“难道这是魔门的天魔吟?”我心中暗忖。眼看这争端就要在李六娘的魅力下化解于无形,我知道该轮到我推波助澜了。
“六娘休要怪罪这位朋友,因为胡老三说的本来就是实情。”王母娘娘见周穆王,奶当就是吃吃酒、喝喝茶那么简单吗?这一记栽赃倒也不会冤枉了庄紫烟。
众人的目光又一下子聚集了过来,连李六娘也吃惊的望着我,刚想说话,方才那个要挖我眼睛的莽撞汉子已经跳了出来,“他奶奶的,竟然来骗老子!”说着挥舞着斗大的拳头冲了上来,不过目标并不是我,却是李六娘。
有一个人带头,顿时从人群中闪出二十多人,向李六娘的保镖冲去,只有两个商贾模样的人奔着我而来,却被我一拳一个打躺在地,血流满面的样子让剩下的人便缩在了后面不敢上前,只是一味的呐喊。
眼前的场景让我更加清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而我正是行动的藉口。
不过看起来这群人只是街头的地痞无赖而已,手脚虽然利索,却没什么章法可言,倒是挖眼睛、撩阴脚这样的招式屡见不鲜,就算是胡老三和那个莽撞汉子也是如此。
反观李六娘的八个保镖,立刻就地围成了一个圈子,将李六娘和梅娘护在了圈中,一出手就看出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招式并不出奇,不过很有些力道,不一会儿功夫就打倒了四五个对手。
是十二连环坞找茬生事,还是竞争对手牡丹阁来故意搅和秦楼的生意?我心头有些疑惑,不过看十二连环坞对付春水剑派的手段,似乎后一种可能性还大一些。
那白净汉子开始并没有跟着上去,看我出拳凶狠还诧异的瞥了我一眼,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那场混战中,见己方已经伤了多人,他突然尖啸一声,身子猛然发动,转眼间就越过数人,一出手便咯嚓折断了一个保镖的手腕。
这白净汉子身形一动,我便立刻修正了我的想法,这汉子的身法只比玲珑姐妹弱半筹,显然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没准儿还是名人录上的人物,可惜名人录上有画影图形的少之又少,我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哪一个。
看他顺势将那个保镖一脚踢开,就要闪进圈内,却见一片红影拦住他的去路,一双素手拢成爪形,快速的向白净汉子的手腕抓去,竟是梅娘。
那白净汉子急速后退,连变了几招才堪堪避开这凌厉的一抓,不过手腕已经被梅娘的指甲划出了几道血印子,见梅娘并不敢追出圈外,他从衣服下面摸出一对尺二钢环,双环一振,得意的笑道∶“哈哈,梅流香,奶这头骚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梅娘眼珠一缩,“焦无咎?和你焦孟不离的孟子悠呢?”
她话音未落,就听屋顶上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多谢梅大姐挂念,子悠这厢有礼了!”随着笑声,一人飞身而下,轻巧的落在了焦无咎的身边。
这真是出人意料的一场好戏啊。九尾狐梅流香、鬼书生孟子悠和夺命双环焦无咎,这三个在武林中已经消失了多年的成名人物据鲁卫说早已进入太湖加入了十二连环坞,少林武当遍寻不到的十二连环坞中人却一下子让我遇到三个,我的运气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头了?不过,他们之间怎么打起来了,难道十二连环坞起了内讧不成?
梅娘也从衣襟下拽出两把泛着妖异蓝芒的短刀护在胸前,冷笑道∶“怪不得这些日子总有些不开眼的混子来惹事,原来都是你们在背后捣的鬼!”
那群商人一看动起了真家伙,都抱头鼠窜的一哄而散了,院子里除了两方的人马,就只剩下我这个火药引子。
我见紫烟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嘴里嚼着槟榔染的嘴唇鲜红,脸上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笑容。
“这丫头是不是见惯了这种金戈铁马的场景?”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心中一动,向她招了招手。
本意是想打声招呼,却见她眼珠一转突然从窗口消失,不一会儿从门里闪出个娇小的人影,飞快的跑到我的身旁,捶了我一拳笑道∶“你怎么净胡说八道呀?”
我看她并不是真的恼了,有意打趣她两句,却见那个莽撞汉子咬牙切齿的扑了过来,我忙把庄紫烟拉到身后,飞起一脚,将他一下子踢出丈远。
这莽撞人看似莽撞,却很有些武功底子,竟让我变换了一种脚法才踢到他。随着那汉子的一声嚎叫,两方面的人马都愣住了,全都吃惊的望着我,就连一直气定神闲的李六娘眼中也闪过一丝讶色。
焦无咎白净的脸上现出狰狞之色,嘿嘿一笑道∶“没看出朋友竟是个会家子,不过,今儿老子在这儿办事,没功夫跟你磨闲牙,你赶快在我眼前消失,否则老子就要了你的小命!”
“可惜了山清水秀的太湖!”看焦无咎强盗本色不改,想来十二连环坞并不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地方,不过为了看看十二连环坞究竟是如何来唱这出戏的,便有意气他。
“紫烟,去,给少爷我搬张椅子来,我要看戏。”
进了紫烟的房间,六娘便吩咐她倒茶。紫烟的茶艺远胜双成,想来六娘说得没错,秦楼并不想靠自己的拳头吃饭。
“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公子。”六娘嘴角含着笑,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
我和她都知道秦楼与十二连环坞的一战不可避免,所以我也没去解释,眼光一直落在了紫烟身上,她在六娘眼前温顺了许多,连动作都轻轻柔柔的,显然对六娘很是敬畏。
“紫烟今年十六了吧?”我心里有些替她惋惜,她若是再多读些书,在风月场里的前途决不会比苏瑾、孙妙差。
梅娘处理完尸体走进来,闻言笑道∶“头月里姑娘才过了十五岁的生日呢。”她没听到六娘的话,又埋怨了我一番。
“梅娘,别说了,倒让公子笑话。”六娘拦住了她的话头,问我∶“公子真是采珠的商人?”
“采珠是我的副业,”我接过紫烟双手恭恭敬敬捧过来的青玉茶碗,看她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心生喜爱,顺手掐了她的小手一把,笑道∶“我其实是个采花的淫贼。”
我真正的目的是藉着这个动作把茶杯很自然的放在了桌子上,梅娘刀上的毒药让我不得不用心提防。
紫烟毕竟是个孩子,以为我在调笑,便忍不住啐了我一口,梅娘也是莞尔一笑,只有六娘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道∶“采珠也好,采花也罢,和十二连环坞结了梁子,公子在太湖怕是什么也做不成了。”
“那秦楼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六娘不说话了,脸上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不知道她的信心从何而来,不过十二连环坞光是名人录中人就被我和秦楼接连干掉了四个,想来行动会愈加小心,秦楼一时半时不会遭到攻击。
倒是梅娘颇有些期盼的望着我道∶“反正公子已经得罪了十二连环坞,不如和我们一起对付它吧,十二连环坞不除,整个儿太湖都不安宁。”
梅娘的话正和我意,不过看六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只好摇摇头。
紫烟在我身旁轻轻摇着我的胳膊,央求道∶“梅娘说的没错呀,我们合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嘛。”
紫烟的声音娇媚异常,我知道她用上了妓家功夫,便顺势说不是不想和秦楼合作,只是过个半个月二十天我就要离开了,而且与我同行的还有我四个爱妾,总不能让她们也住在秦楼吧。
“要合作的话,我们最好一明一暗,让十二连环坞无从防备,才能出其不意,获得最大的利益。不过,”我瞥了一眼紫烟,笑道∶“六娘以何为报呢?”
紫烟知道我的意思,嗔道∶“想的倒美!”
而六娘却意外的笑道∶“那好,等剿灭了十二连环坞,如果公子能打动紫烟的芳心,我就放她走。”
紫烟轻“啊”了一声,一副似羞还喜的模样,让我看不出其中真假。
但一想到剿灭十二连环坞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六娘用的那个避重就轻的假设,在我眼里便没有多少份量。
“什么如果不如果的!”我露出几分霸气。
梅娘一皱眉,六娘却饶有兴趣的望着我,那目光里竟有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溺爱,半晌才道∶“我虽然是个妇人,也知道言行合一,公子大可放心。”
她的话里隐隐有种让人相信的力量,我不由得点点头,道∶“那好,六娘,奶就等着嫁女儿吧。”(
)
谈拢了条件,我问起了十二连环坞,出乎我的意料,秦楼对外界的消息很敏感,诸如春水剑派、鹰爪门的覆灭,玉夫人和况天的死,甚至连我杀死花想容全家的假消息都一清二楚。反倒是对十二连环坞的了解并不比少林多多少,那些被少林寺怀疑已经进入十二连环坞的人大多确认了下来,最有价值只是知道了那条叫做十二连环坞的大船经常出没的地方而已。
是十二连环坞隐匿的太深,还是秦楼志不在太湖,我一时弄不清楚,我只知道秦楼定然和江湖有着密切的联系。
“会是魔门吗?”我心头闪过一丝疑念,若是魔门的话,这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为什么六娘说起这些江湖高手来如数家珍一般,为什么秦楼不惧怕十二连环坞,这都只因为它是魔门。
我对六娘的出身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过我并不在意魔门,只要它别惹我,它愿意怎么称霸江湖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在完成师父的心愿后,江湖还会有多少值得我留恋的呢?
不过眼下我还在江湖,我还要替我的女人出一口恶气。想想十二连环坞就算是死了乌、钱、孟、焦四人,可名人录上的高手它还有十二三个,加上二三十个实力略逊一筹的杀人犯和强盗,我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整合十二连环坞仅用了三、四年时间,看来尹观和高光祖还真不是白吃干饭的。”
三年前高光祖找到了梅娘的挚友、著名的女杀手白秀,拉拢她进入十二连环坞,白秀因为不愿意再招惹是非便躲了起来,但把消息告诉了梅娘,秦楼便开始注意起十二连环坞的扩张来了。
“高光祖是个人材,可惜宝慧大师看出了他的才能,却没看出他的心性。”六娘倒和我想的不谋而合,只是魔门也这般悲天悯人吗?
“他是个人材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明白秦楼的实力了,下次恐怕就是倾全力来攻击秦楼了。”
魏柔也是像无暇一样被齐小天抱着看了一出春宫吗?
这是我脑海里泛起的第一个念头,我甚至没有想为什么魏柔和齐小天会出现在太湖?而他们来牡丹阁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魏柔的个子和无暇差不多高,就算踮起脚来也看不到屋子里的场景,而我并没有听到她惊讶的叫声,想来进来之前对屋里发生的一切已经一清二楚了。
自从背负起师父的遗命,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隐湖当作了自己的禁脔。虽然我知道齐小天和魏柔关系定然非同寻常,可我一直抱有幻想,魏柔人称谪仙,岂能轻易动了凡心?!
然而眼前的一切几乎可以把我的幻想全部打碎,就像是戴上了顶绿帽子,苦涩和嫉妒有如潮水般涌进我的心头,我只觉得嘴唇发干、喉头发紧,全身充满了一种无力感,就连抱着无暇的胳膊都似乎没了气力。
无暇身上的火热渐渐的消退,身子往下一滑想站在地上,可有些失魂落魄的我并没能配合上她的动作,等她的两脚落了地,我的虎掌正盖在了她的椒乳上,不过那丰满柔腻的凸起却唤回了我的冷静,我感激的轻轻在那里掐了两下,把头伸向了窗户。
“师妹,奶换上这件衣服吧。”屋子里齐小天的话音正和无暇发出的浓重鼻息重合在了一起,让屋子里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屋外还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师妹?我心中一愣,齐小天的称呼并不是亲昵的“阿柔”、“柔妹妹”、“妹子”,也不是相当尊敬的“魏仙子”、“仙子”,却是摸不着边际、可远可近的“师妹”,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真让人捉摸不透呀。
往屋里看去,我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魏柔的身子已经转了过来,紧身的夜行衣勾画出的曲线曼妙无比,侬纤得度的躯体仿佛比我所见过的女人都要完美,却隐隐发出凛然正气,让人生不得半丝漪念。(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一双妙目如秋水一般清澈无比,只可惜脸上像无暇一样涂满了炭墨,让我看不清她的绝世容颜。
看齐小天手里正拿着一件丝织对襟短袄在劝魏柔,我知道他和我打的是同一个主意。魏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坚定的摇了摇头。
“师妹,我知道奶不喜欢这样的打扮,可牡丹阁外是一片空地,不化妆成这里的客人,咱们根本无法接近。”齐小天沉稳的道。
果然如此,我心中对齐小天的评价不由得高了两分。却听无暇转头在我耳边低低呻吟道∶“爷,你……放手……吧~”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还在她的胸前下意识的搓揉着,而手里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坚实挺拔,无暇的眼波也娇腻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她的娇羞模样让我彻底忘记了她的身份,我没理会她的话,反而变本加厉的用力握住那只丰乳,似乎要把心中对魏柔的怒气全发 在她的身上。
无暇并没有反抗,只是轻咬着嘴唇偎在我怀里,两腿紧紧绞在一起。
“齐师兄,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你的计划。”
魏柔的声音仿佛天籁,就算是苏瑾的歌声似乎也没有这般悦耳动听。而且我听得出魏柔的话里隐隐有些不满,心中更是一喜。
里面齐小天已经小声笑道∶“师妹,我不是说要委屈奶一下吗?”
“他奶奶的,连话都跟老子说的一样。”我心里暗骂,和我这么一个淫贼想到了一处,看来齐小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三叔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他的轻功在江湖可排进前十名,请他埙uㄖl引开牡丹阁的注意力岂不更好?”魏柔淡淡的道。
有人跟着他们?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身后只是树影婆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问无暇齐三叔是哪一号人物,可能是她还沉浸在异样的体验中,半晌才支吾道∶“齐三叔……该是齐小天的三叔、大江盟飞鹰堂的堂主‘万里无云’齐功吧。”
无暇毕竟曾经是一派掌门,说起武林人物来如数家珍。我心中一动,大江盟派出重要干部来太湖,莫非也察觉到了十二连环坞的危害不成?(
)
“奶什么都知道。”齐小天赞了一句,因为炭墨的缘故,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既然奶都点将了,三叔!”
随着齐小天的话音,从我对面的那扇户突然钻进一个黑衣人来,个子不高却显得很结实,脸上也是涂得一片漆黑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齐小天上前亲热的搂住他的肩膀,而魏柔也沉稳的拜了一拜,叫了声“齐三叔。”
看来这汉子就是齐功,他忙把魏柔搀起来,笑道∶“小天虽说武功还过得去,可江湖经验毕竟少了些,我大哥不放心便让我跟着,仙子勿怪。”
原来大江盟的安排竟没有让魏柔知道,我心中怒气再起,这大江盟为了能把魏柔娶回来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呀。
不过魏柔身居江湖十大倒也名不虚传,饶他齐功是老江湖,还是被她发现了。
“齐三叔太客气了,路上有几次魏柔不便出手,还是您代劳的,说起来真是要谢谢您。”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齐功笑道,不过眉头很快一皱∶“仙子,牡丹阁真是十二连环坞的地盘吗?”
“咦?怎么会是魏柔的消息更灵通呢?”听齐功话里的意思,竟是魏柔提供的消息,我便吃了一惊,隐湖虽说在十大门派里排名第一,可它的人丁并不兴旺,行走江湖的人又只有织女剑辛垂杨和魏柔两个人,而且并不主动介入江湖的事务,怎么突然对十二连环坞产生了兴趣,又是怎么知道牡丹阁已经变成了十二连环坞的地盘的呢?
“辛师叔传来消息,说高光祖两日前便到了牡丹阁,高虽然是十二连环坞中人,可他平素从不涉足花丛,显然牡丹阁大有可疑。”魏柔解释道。
我心下一阵迷惑,这等重要的消息魏柔洛u鞲ㄖi诉齐小天?如果要守秘,干脆连齐功一齐瞒着岂不更好!不过让我欣喜的是,魏柔看来还没有完全投进齐小天的怀抱。
齐功眼珠一缩,似乎不经意的瞥了齐小天一眼,好像是在埋怨他什么。魏柔因为正把头转向窗外而没有看到,却被我瞧了个正着。
看来到现在大江盟也没弄明白魏柔来牡丹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就算它不明白也心甘情愿的为隐湖出力,魏柔的魅力还真是了得呀。
“高光祖?听说他练成了少林寺的绝学金刚伏魔神通,今天倒要领教了。”
齐功抖了抖肩,笑道。三人商议了一番,定好了行动计划,齐功一翻身便窜出屋外,眨眼间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我和无暇辍在齐魏二人的身后往高阁移去,又到了高阁近前的假山,不一会儿,从牡丹阁的西南角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高阁上的保镖虽然一齐把目光转向了西南,可很快便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立刻紧张的注视着高阁四周,等西南角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铃声,这些人更是齐刷刷的把背后的大砍刀擎在了手中。
一条巨大的灰影从高阁突然跃出直投向了西南,明亮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正是春水剑派灭门惨案的主角之一“巨灵神”陈万来。
紧挨着我的无暇身子有些发抖,我知道就算她平素已经认同了玉无暇这个角色,但面对仇人的巨大冲击恐怕也会让她记起来自己其实是玉夫人,看她的眼中交错的放出仇恨与迷茫的光芒,那光芒里有种说不出的疯狂,仿佛两个身份、两种人格在她的脑海里剧烈的争斗,我爱怜的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道了一句∶“无暇。”
她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眼中的厉芒也渐渐的消退,突然一转身抱住我,呢喃道∶“爷,杀了他们。”
“我答应奶,无暇。”我知道她的心暂时平复了下来,但要想让她完全忘记那悲惨的一幕,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十二连环坞的这帮杂碎一一送进地狱。
我把翠蝶剥成了一只白羊仍在床上,自己也把夜行衣脱下,只留下了褒裤和翠蝶躺在了一处,按我的估计,那些护院很快就会挨个房间进行搜查,我怕是要和她来场肉搏大战才能过关了。
无暇非让我闭上眼睛才肯把夜行衣褪下。其实等她扭捏着爬上床躲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早把她看得通通透透,她为了套上那件紧身的夜行衣,里面只穿了件抹胸和小衣,落在我眼里的是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连椒乳也有一小半露在了外面。
我看得心旌摇曳,她尴尬的身份也成了我欲火的助燃剂,便忍不住反身将她抱在怀里。
无暇甚至连一丝抗拒的意思都没有,“嘤咛”了一声便任由我的虎掌游走在她的娇躯上。
可惜!无暇脸上厚厚的脂粉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她的双眼又紧紧闭起,我只能从她浓重的呼吸声、肌肤上泛起的陀色和顶在我胸前的那对凸起的快速变化才能判断出她的感受。
当我的手指堪堪捻上她乳尖的时候,她的反应才突然剧烈起来,身子猛的一缩,竟从我怀里挣开,半跪着退了几步便退到了床角,眼中流出哀求之色,嚅喏了半天才小声道∶“爷,咱还有正事要办吧。”
无暇过度的反应和我手指接触到她乳尖的那一刹那所感受到的不同让我心里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不过回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让我知道无暇的话确实有理,“饶了奶。”我笑着示意她躺在我身边,然后拍醒了翠蝶。
等一个鲁莽的家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便闯进来的时候,纱帐里翠蝶正骑在我身上细细的呻吟着。
那呻吟多半是由于无暇的剑正抵在她腰间的缘故,而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因洛uo已经开始从我的独角龙王那里得到了快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谁?”
我故意嚷道,还把头探出纱帐瞪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的目光在翠蝶身上打了个转,才讪讪一笑,道了声打扰退了出去。
“爷,你怎么来真的呀!”无暇撅着小嘴埋怨道,然后一把将翠蝶从我身下推下来,“这种女人也不怕弄脏了爷的身子。”
她把翠蝶的头按向了我的两腿之间,“去,给爷舔干净!”
我有些吃惊的望着无暇,她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仿佛从凌辱翠蝶中得到了某种满足。
我心下一叹,看来十二连环坞对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人格发生了分裂,恐怕连兴趣都有些特殊的偏差了。
在翠蝶卖力的舔吸中,我的分身变得清爽干净了许多,只是心头燃起的欲火并不是她所能熄灭的,我只好再度把她点昏,吩咐无暇∶“更衣!”
无暇找到了一件长衫替我披上,她自己也换上了翠蝶的衣衫,对着镜子看到自己易容后的模样,她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拿起胭脂水粉在我脸上一阵乱涂乱画,倒像是玉珑一般顽皮。
我知道无暇正有意无意的把平素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面渐渐暴露给自己,便不去拦她。
听屋外那些护院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回廊里多了些妓女与嫖客打情骂俏的笑声,我和无暇出现在了回廊,当然,在那些嫖客和妓女眼里,应该是牡丹阁小有名气的翠蝶正搀着醉酒的客人踉踉跄跄的前行,虽然翠蝶被那客人搂得紧紧的看不真切她的面孔,不过看到那件翠绿色的对襟比甲,就知道翠蝶今儿晚上又有一趟好生意做了。
按照翠蝶的说法,回阳阁的最高一层是黄东主、牡丹阁的三大名妓以及两位教头的住所。
在路过楼梯的时候我发现楼梯口守着两人,想要从这里悄无声息的上去恐怕不太容易。从楼梯再往前走过七八扇门便到了回廊的转角处,这里应该就是翠蝶说的那间放杂物的屋子了。
我和无暇假意靠在门口歇息,看并没有人注意我们,一闪身便钻进了屋子。
“牡丹阁还真讲究呀!”屋子里摆满了床单、竹席、马桶之类的日用品,每一件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联想到翠蝶屋子里摆设的精当,我不禁赞了一句。(
)
“爷还有这份闲心。”无暇白了我一眼。
我掐了她脸蛋一把,抬头往天棚望去。按照通常的布局习惯,楼上的这间屋子也应该是相同的一间杂物室吧。
我侧耳细听,楼上那间屋子没有一丝动静,就连娇喘声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拔出斩龙刃向上捅去,刀刃前进的竟是意外的艰辛,我仔细一看,那天棚竟是坚硬无比的铁槐木,想悄无声息的弄出个洞来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懊丧的收回了斩龙刃,我心里不由得暗骂,难道牡丹阁的东主能掐会算,当初建回阳阁的时候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好在房间之间却是薄薄的一层木板,当我把墙壁切出一个大洞来的时候,一股热气铺面而来,我探头一望,总算不出我所料,这杂物室的旁边正是一个巨大的通风通道。
等沿着通道爬上三楼,我和无暇已经是灰头土脸的了。
用同样的破壁方法进了旁边的杂物室,就听隔壁传来一个女人腻人的呻吟∶“高哥哥~,奴家……奴家不比严姐姐……差吧。噢~”
莫不是高光祖?我精神一振,就听一个男人笑谑道∶“奶是虞美人嘛,当然要胜过碧落一筹了。”
这声音和方才高光祖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由此证实了我的判断。我不敢再用斩龙刃在墙壁上挖出个洞眼来,便上下仔细查看墙壁的木板之间有没有缝隙。
“是高光祖和虞秋水。”无暇贴在我耳边提醒我。
我点头示意我已经知道了。
进入十二连环坞的江湖女子并不多,是名人录中人的就更少了,而江湖著名的淫妇“虞美人”虞秋水就是其中之一。
“那……奴家是不是最好的?”虞秋水的声音听起来淫荡无比,连无暇都忍不住轻啐了一口。
“那当然。”
可能是当局者迷的缘故,高光祖的话明明有种敷衍的味道,却让虞秋水十分兴奋∶“哥哥你真好,奴家……开心……,噢,要死了~”
虞秋水高亢的呻吟伴着高光祖浓重的喘息合成了一道完美的云雨乐章,不过很快乐章便到了收尾的时刻。
“哥哥,你弄得人家的小肚子都热刺刺的。”
十二连环坞的五个人背靠背的站在屋子中央,每个人只需负责自己的正面敌人,全无后顾之忧,陈万来那泰山压顶般的一斧便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倘若是在空旷的地带,我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轻易将他的招数破解,但无论那种方法我都要左移或者右移,可我现在左边是扇窗户,而右边则是陷入苦战的无暇,我只有后退。
我高超的演技和陈万来笨拙的木头脑袋相互作用的结果就是他得意的往前跨了两步,从而脱离了五人战阵,当然接下来的一斧也如他所愿的把我从背后墙壁的那个破洞劈了出去,我的惊叫是如此的逼真以至于无暇的剑法更加散乱。
破洞上的木刺不仅划破了我的衣衫和肌肤,更有几根直刺进我的后背,可我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在我退出破洞身子悬在通风通道半空中的时候,斩龙刃已经换到了左手然后被我贯在了墙壁上,我藉势向右荡去,右拳猛的向木板墙壁轰去。
等我破壁而入的时候,陈万来正爬在洞口向下张望,不过我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一拧身插在了岌岌可危的无暇身前。
满地落花红-带-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斩龙刃织出的又是漫天红雨,然后我鬼魅般抬起的依然是我的左脚。
“为什么又是这招!”康洵的脸上闪过一丝惧色,想退可后面却是严落碧和虞秋水,一犹豫间我的脚已经踹在了他的胸口,不过算他有福,因为陈万来的大斧又到了,我脚上的力量便弱了许多。
“金风玉露散很好闻吗?还不快逃!”
康洵飞起的身子将严落碧和虞秋水撞的东倒西歪,魏柔趁隙长剑突刺,噗噗两声在两女的大腿上各札了一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康洵的身子并没有停下来,接着挡住了高光祖的进攻路线,给齐小天闪出了一个空挡,听到我的提醒,他和魏柔一前一后冲出了窗户,而我则拉着无暇一脚踢飞了大门,旋风似的冲进了回廊。
沿着回廊我俩拚命的朝西跑去,前面出现的护院在我斩龙刃的呼啸声中眨眼间就伤了七八个,剩下的全都缩了回去,不过却让后面的高光祖渐渐追了上来。
咦,有没有搞错呀?今天的主角可并不是我耶!看高光祖竟然弃齐小天、魏柔于不顾,却拚命的追赶我,我真是有些一头雾水了。
是不是觉得我人单势孤好欺负呀?一股怒火从我心头升起,若不是这回廊狭小,不利于我剑法的发挥,我真想转过身来立刻搏杀了高光祖! 不过好在前面就是明廊的窗户了,我一脚踹出一条通道,拉着无暇如同大鸟一般飞了出去。
“哪里走!”
随着一声嘶哑阴冷的断喝,一道凌厉的刀光从我的头顶雷霆般的劈下,那刀法没有半点花俏,却是大拙实巧。
我不敢变换身法躲开这一刀,因为旁边就是无暇,而从无暇今晚的表现来看,这一刀很可能会把她劈成两半。
我只好回首一剑,春水剑法虽然精妙无比,可因为我身在半空无处使力,刀剑相交,我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正喷在蒙面的毛巾上,身子如同被射中的鸟一般急速的坠了下去。
那人竟是屠夫尹观!看来牡丹阁还真是十二连环坞的一方重地呀。
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我就在无暇的惊叫声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就算是刚跟师父练武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么狼狈,我就觉得浑身的骨架似乎都摔散了,大口的鲜血从我嘴角涌出,若不是尹观来的异常快,我可能就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去死吧!”他一脸的横肉让冷笑都显得有些僵硬,庖丁刀眨眼便到了我的近前。
我忙滚向旁边,身上的伤一扯动便是钻心的痛,连动作都有些凝滞了。
再看尹观的刀法看似简单,却深得迅、猛二味,心中不由得一凉,今天,我还能想活着离开吗?(
)
“休要伤我相公!”随着无暇的一声清叱,我眼前出现了一片缠绵的春雨,一丝丝一线线,飘飘荡荡的缠绵不断,让人直想醉死在这春雨中。
小楼一夜听春雨。
我终于看到了无暇真正的实力,也看清了无暇的心,在她的心中我应该已经是她的男人了吧,看到自己的男人生命受到了威胁,她终于爆发出了自我封闭的实力。
猝不及防下尹观的身上便多出了几道伤口,连头皮都被削去了一块。
他退后了十余步和赶上来的高光祖、陈万来站在了一起,脸上满是讶色。
“奶是谁?”
一句话让无暇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看我狼狈的爬起来便忙躲在了我的身后,尹观眯着牛眼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道∶“玉夫人?奶是玉夫人?”
我并不想让无暇变回玉夫人,毕竟玉夫人给她带来的是无法抹去的屈辱,便伸手搂过微微有些发抖的无暇,瞪了尹观一眼,厉声道∶“尹观,你这杀人凶手还他妈的好意思提我师伯的名讳,我今天就杀了你祭奠她老人家!”
说着,我拉着无暇转身就逃,我有自知之明,以我受伤之躯来迎战尹观三人简直就是自取死路。
可惜这次并不像上次在春水剑派的时候有匹马在等着我了,身上的伤拖累了我,我的身法明显变慢了许多,很快尹观三人便追了上来。
等反身和三人战在一处,无暇充满灵气与霸气的剑法成了昙花一现,缩手缩脚的又变回了老样子,武功看起来甚至比玲珑姐妹还弱。
我在尹观的庖丁刀和高光祖的禅杖连番攻击下顾此失彼,空旷的草坪让尹、高两人联手的威力足足大了一成,不过好在它也给了幽冥步发挥的空间,虽然我的身法已经不太流畅,还是几次把我从断胳膊少腿的危机中解救出来。
和十二连环坞的几番交手后我就知道所谓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单打独斗在生死搏杀中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单打独斗的唯一理由就是地形不允许群殴,对于享受着两大成名高手夹攻的我来讲只能说声∶“我真的很荣幸。”
“无暇,拜托,咱俩连个儿子还没生出来呢,总不能现在就死翘翘了吧?”看来生还的唯一希望就是无暇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金风玉露散应该有个三四种解法吧。”
这湾湖面上满是盛开的荷花,微风送了一阵阵的清香,煞是醉人。
我抬眼望着灿烂星河,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该会发生多少动人的故事呀。
“讨厌啦!”无暇那张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满是娇慵和满足。
闻言嗔了我一眼,小声道∶“那爷还……”说话间似是想起了什么,眼色一羞,把头深埋在了我怀里。
“奶不喜欢吗?”我心里闪过一丝阴翳,但愿齐小天和魏柔还能想起来金风玉露散并不只有一种解法。
等回到陈氏的船上,看到一身破烂衣衫、左臂还缠着布条的我,萧潇和玲珑都有些惊慌失措了。
“快给奶们爷换件干衣服,二丫,去熬锅骨头汤来。”
此时陈娘子倒显出她的干练来,看玲珑手忙脚乱的替我换衣服,她一皱眉,“奶们这两丫头呀,还真的好好学学怎么伺候自己的男人。”
又转头冲我笑道∶“大官人,你这珠子采得也忒辛苦些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知道行藏已露,便不再隐瞒,把腰牌扔给她,道∶“我是苏州巡检司巡检,来太湖乃是秘密调查几桩命案,叨扰大姐之处,日后容报。”
陈娘子一脸的惊讶,显然在她猜测我的若干身份中没有一个是捕快,“一个捕快也能养的起这么多老婆吗?”
她忍不住嘟哝了一句,看我瞪了她一眼,忙换上了副笑容∶“您瞧,我这大官人的还真没白叫,你可不就是一位官爷吗?”
萧潇扶我躺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无暇的身上并没有伤痕,问她的话便有了埋怨的味道∶“无暇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主子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受了伤?”
无暇脸上写满了自责,看萧潇的目光也有些畏惧,我把萧潇拉进怀里,安慰她道∶“跟无暇没关系,是尹观突然偷袭才伤了我。”
“是尹观?”玲珑惊讶的叫出声来,我知道在她们的心目中,像尹观这样的高手去偷袭别人是件难以想像的事情,有心提醒她们,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哼,下回少爷我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暗中抽冷子是什么滋味。
萧潇却沉吟道∶“主子,那黑衣女子真的是魔门中人吗?”玲珑靠在我的肩头,两双妙目也紧张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那黑衣女子的武功看起来似乎比师父还要略胜一筹,这样的人物竟然没有出现在名人录里,除了是魔门中人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何况高光祖已经认出了她的武功来历。
“十二连环坞、魔门,主子你的对手真是出奇的多呀。”萧潇的眼中满是关切。
“没什么好怕的。”我笑道,“十二连环坞是头纸老虎!以前摸不到它的行踪,现在他在野ua生了根,那我就先拔掉他野ua上的根,再慢慢收拾它。只是魔门是敌是友,还真费思量。”
在我眼里,魔门就和少林武当一样,不过是个武林门派的代号而已。魔门可能很恐怖,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它不惹我,想怎么恐怖那是它自己的事情,只要我可以逍遥快活,就算它把江湖人都杀了,我也不会去理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皇帝一样被四女伺候着,萧潇、玲珑自不用说,身前身后的几乎到了衣不解带的地步。
倒是无暇比以往拘谨了些,只是在萧潇玲珑没注意的当口给我送来温柔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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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尹观的那一刀伤口虽长,却因为我幽冥步的神妙,创口并不深,加上雪莲玉蟾丸的神奇疗效,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我虽然心急如焚,可四女却死活不肯让我上岸,我只好托陈娘子打探这几天栗子镇的情况。
栗子镇这几天倒是风平浪静,牡丹阁和秦楼依旧夜夜笙歌,并没有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镇子上依旧客商云集、人来人往,却没有多少走江湖的,也看不到大江盟那幅著名的旗帜“明月照大江”。
大江盟在搞什么鬼?虽然我猜得出来,大江盟的许多动作其实是为了讨好魏柔,不过派出了齐功和柳元礼这盟中的两大高手还带着几十号人马,想来不光是为了暗中保护齐小天和魏柔那么简单。
再说,以魏柔和齐小天的武功,刀剑合璧,天下虽大又有哪里二人去不得?!
“他俩的江湖经验好像差很多耶。”无暇抿着小嘴笑道,“倒是爷像是走惯了江湖的。”
“顶着隐湖传人和大江盟少主的帽子,敢打他们主意的恐怕没几个。”我望着窗外碧波浩淼的太湖,湖上千帆竞济、百舸争流。
“大江盟本就是在水道上发的家,柳元礼是水道著名高手,派他出来,定有深意,牡丹阁出现的那些大江盟弟子很可能就在太湖的某条船上。”我微微一笑,“卧榻之旁,岂容酣睡!看来大江盟要对十二连环坞动手了。”
无暇、玲珑脸上俱是一喜,萧潇却有些疑色∶“主子,仅仅靠齐功和柳元礼恐怕对付不了十二连环坞吧?”
“是呀,就算加上齐小天和魏柔也不一定能拿下十二连环坞。不过,若是少爷我没有算错的话,如今大江盟使得是三十六计中的‘明修栈道,暗渡陈昌’之计,明着把人马撒出去说是要替况天缉凶,暗地里恐怕已经在集结力量了。记不记得鲁卫说过,齐放那一路人马过了镇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太湖。”
四女敬佩的望着我,我哈哈一笑,搂过玉珑∶“先让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打上一场,再看爷怎么收拾十二连环坞这帮杂碎。”
等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我再度易容成李佟的模样出现在了秦楼。
“公子,您不是去了东山水道吗?”紫烟极其自然的惊讶让我产生了一丝疑虑,她似乎并不知道牡丹阁发生的一切,难道那个黑衣女子跟秦楼并没有关系?还是紫烟的道行深厚,假戏真做的功夫连我都看不出破绽?
“情况有变。”我望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李六娘,她听我一番述说正若有所思,见庄紫烟进来脸上才有了些笑容。
“紫烟,给公子温壶女儿红来。”
她吩咐完紫烟,转头冲我嫣然一笑,“公子能从尹观、高光祖的联手追杀中逃得性命,我李六娘还真没看走眼呀。”
“那我是不是该谢过六娘的救命之恩呢?”
“那个黑衣女子不是我。”六娘坦然道∶“不过,我应该和她有些渊源,因为我死去的丈夫他才是真正的魔门中人。”
六娘柔美的声音多了几分沧桑、几分苦涩,显然她伉俪情深,对故去的亲人至今不能忘怀。不过她的话在我心中不谛是一声惊雷,饶是我早有思想准备,仍是轻“咦”了一声。
正在替我温酒的紫烟白了我一眼,似乎在问∶“魔门怎么啦?”我才明白为什么六娘没有把梅流香叫来,原来紫烟才是她的真正心腹。
紫烟是我的徒弟。六娘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笑着解释道。
我虽然不明白六娘为什么一直对我信任有加,肯把这样的隐私告诉我,不过既然她这么开诚布公,我自然不会放过一探魔门消息的机会。
“魔门对外虽是一体,对内却分了日月星三宗。”六娘宛宛道来魔门的秘辛,而我则舒服的躺在榻上,紫烟替我斟好酒,便偎在了六娘怀里。
“三宗各有所学,各有宗主,魔门门主则是由三宗主中武功最强的一个担任,可孰强孰弱岂是一两句话所能决定的。”六娘颇有些感慨,“说来好笑,魔门动辄绝迹江湖几十年的,倒有一多半是为了这门主之争。”
我想起了鲁卫的话,附和道∶“是呀,就像是五十年前李道真死后,魔门立即陷入内讧,想来便是在争门主之位。”
“李道真天纵其才,当时独领魔门日月二宗,可惜他遇到了隐湖的不世奇才尹雨浓尹仙子。他一死,魔门顿失两宗宗主,不乱才怪。”
那尊夫是……
“他是日宗的宗主,”六娘眼里流露出的伤感让我的心都为之一酸,“只是他和他上一代的日宗宗主都没有争霸武林之心,而缺了日宗宗主,魔门又无法选出新的门主,说起来魔门门主已经足足空缺近五十年了。”
没想到六娘的丈夫在魔门的地位如此之高,我诧异的望了她一眼,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在褪去了那些妖娆之色后显得并不出奇,她是怎么抓住了那位魔门高手的心?又怎么会蛰伏在了这小小的栗子镇开起了妓院,当起了老鸨呢?
“那他的继任者呢?”虽然我与魔门并无干系,不过关于魔门的传说让我觉得魔门能不出现在江湖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只是这些日子魔门行踪屡现江湖,恐怕魔门和十二连环坞一样已经完成了整合工作,新门主没准儿早就走马上任了。
“我不知道他的继任者是谁,能让我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是对我的莫大恩宠了,因为我毕竟身在魔门之外。”
六娘的话里有种莫名的哀愁,“何况魔门虽然重视道统,可毕竟是以实力为尊呀。”
十二连环坞并没有像李六娘预料的那样放弃牡丹阁,反而变本加厉的增派人手;又大肆收购栗子镇的酒楼茶馆,惹得秦楼也是大派银子,网罗了不少客栈当铺,竟出现了一条街街南俱归十二连环坞而街北全是秦楼产业的奇特景象。
结果很快就有传言说小小栗子镇一山不容二虎,牡丹阁这下子跟秦楼拚个你死我活了,弄得整个镇子风声鹤唳的,不过两家的生意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奇怪,十二连环坞究竟卖的什么关子?”我望着月光下有如大鱼一般在浪里穿梭的萧潇和玲珑自言自语,它为什么放着大江盟不管,却和秦楼斗起富来,难道使得是疑兵之计?
乌篷船正荡漾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上。陈娘子果然豪爽,虽然已经知道我并不是采珠的商人,而要去的地方又是强盗出没的东山水道,可她二话没说便吩咐女儿起航,当天晚上便到了目的地。
这个围在十几个岛子中间的狭长水域盛产梅鲚、虾子和湖珠,太湖鱼米之乡的美誉一多半是由东山水道挣出来的。
正是鱼汛季节,湖上渔船密布,只是到了傍晚,大家都下锚休息,一时间篝火点点,炊烟缭绕,景象煞是壮观。
萧潇和玲珑见船旁并没有其他的船只,天气又是闷热,便换上水靠下水游泳去了,我便静静的坐在船舷看三条美人鱼尽情的嬉戏。
“爷,您不是也知道大江盟是在水道上发的家吗?”无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接着一对素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头,温柔的按摩起我的臂膀来。
“长江不比太湖,大江盟的水师在太湖占不着什么便宜。”我的手向后探去,触手是丰腴的肉体。
“因洛ub太湖,十二连环坞可以保持最大的机动性;可换了牡丹阁,敌暗我明,明摆着一个挨打的架势,这里肯定有阴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尹观虽然笨,但高光祖却是个聪明人,十二连环坞不合情理的举措只能用阴谋来解释了。
“爷,你下来和我们一起游呗!”玉珑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无暇轻推了我一把,小声笑道∶“爷,你去吧,玲珑都有好几天没得到爷的宠爱了。”
我倏然一惊,禁忌与偷情的魅力如此之大,我竟然不知不觉的冷落了我的姬妾。我感激的望了无暇一眼,又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捻了一把,脱下衣衫,只留下一件小衣,便一声怪叫跳入了水中。
在瘦西湖里练就出来的浪里白条功夫此时在太湖显出了身手,一个长距离的潜游之后我便出现在了玉珑的身后。
虎鲨皮的水靠将她玲珑的身材完好无缺的表达出来,在前面像青蛙一样悠闲游着的她,双腿开阖间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出她私处的形状来。
我一阵心动,一个加速赶了上去,大手顺势在她挺翘的臀上掐了一把。
“哟”,玉珑的水性并不高明,被我这么一闹,顿时呛了口水,心中一慌,身子便往水中沈去。我伸手一带,把她搂进怀里,踩着水让她换了一口新鲜空气。
“吓死我了。”她惊魂初定,边咳边使劲白了我一眼。
玉珑使劲搂住我,坚挺的双峰紧紧顶在了我的胸前,薄薄的鲨鱼皮似乎挡不住它的那份娇腻。
“是吗?让爷摸摸看,是真害怕了吗?……嗯,玉珑,奶的心跳的可真快呀……”
虎掌握住了一只蓓蕾,在肆意的揉搓中它变换着自己的形状,而它主人的身子转眼间便瘫软在我怀里,脑袋趴在我的肩头,呢喃道∶“爷,陈娘子……能看见耶。”
一句话反倒激起了我的性子,瞥了乌篷船一眼,那里似乎有人影闪动,也不知是无暇还是陈氏母女,我兴致更高,连分身都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斗志。
“小浪蹄子,奶咦呀的叫床声她难道听的还少吗?惹恼了少爷,我把她母女四人一齐做了。”我解开水靠的钮扣向下一拉,顿时露出了半截白皙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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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将清澈的湖水镀上了一层银色,也把玉珑的身子映得越发像是粉雕玉砌的一般。
晶莹的水珠从她浑圆的肩头落下,滴在了丰挺的双峰上,让那一对明显勃起的紫葡萄周围也布满了水珠,在月光中那水珠泛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是一粒粒的湖珠,把那两只紫葡萄衬的愈发娇艳欲滴。
“玉珑,奶这里好像变大了。”我一面戏谑,一面把水靠从她身上完全剥了下来,把它扔给了游到近前的萧潇和玉玲。
玲珑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在我雨露的滋润下,越来越有女人的味道。
“爷你好坏呀!”玉玲虽然口里嗔怪,眼中却闪动着艳羡的情火。
我微微一笑,抱着玉珑往船那边游去,待到了船尾锚链处,我让玉玲一手拉住锚链,一手抱住妹妹,而我则扶住玉珑的小蛮腰,双腿一摆,神兵已经破肉而入。
微波荡漾的湖水就像千百只情人的手细心抚慰着我和玉珑的躯体,我的神兵进进出出的便是两种不同的温柔,或许是如此开放的空间让玉珑的感觉更加敏锐,她很快便尖叫一声瘫在了姐姐的怀里。
我正待抚慰看得眼热的玉玲,却听守卫在不远处的萧潇发出了警告,然后便听船的另一侧有人叫道∶“咦?这不是陈娘子的船吗?”接着就是五六个人一齐发出的怪叫声。
我可不想让自己女人的春光落在了别人眼里,忙抱着玉珑躲在了船的阴影处,就听陈娘子泼辣的笑骂道∶“叫什么叫,难道老娘来不得这东山水道呀!陆猴子,上次是不是让你站着出去了你就觉得自己很光荣啊?”
对面传来嘻笑声,接着有人学起了女子的叫床声,“我顶。”“哟~死猴子你顶死我了~看我夹。”
那声音倒和陈娘子颇有几分相像,我心中好笑,手指顶在了玉珑的私处,那高潮的余韵并没有消散,花瓣依旧绽放着,我的手指一下子便钻了进去。
我顶。
玉珑娇慵的嗔了我一眼,头便搭在了我的肩上,腻声道∶“爷就饶了珑儿吧,珑儿已经没力气了……让姐姐来伺候爷吧。”
“怪不得你张百胜两下子就清洁溜溜了,原来是个阴人。”陈娘子毫不输口,看来她和这条船上的人很是熟悉。
对面船上传来一阵哄笑,“陈娘子,老张不行,那就换我来服侍奶吧。”
“换俺,俺的家伙又粗又长,保准让奶舒服死。小武你那手指头似的东西戳戳屁眼还差不多,前面就留给俺吧。”
“什么呀!”玉珑嗔了一句,月色中我看到她脸上似乎多了一抹桃红。
我嘻嘻一笑,手指从花瓣里拔出向后滑去。她一声轻叫,身子一摆躲了过去。
我知道玉珑的脸皮薄,说起来她天性活泼,可到了床上反不如姐姐玉玲能放得开自己,转眼看玉玲虽然也是满脸的红晕,眼中却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便冲她一招手。
“吵什么!”那边船上突然传来一道喝声,那些嘻笑怪叫便渐渐没了,听这人道∶“陈娘子,这几天东山水道可不太安静,奶还是赶快回去吧。”话里颇有些关切的味道。
“哟,是二哥呀。”
大江盟的战船向西疾驶而去,湖上并没有风,可船上的旗帜却猎猎作响,片刻船身便消失在浓重的夜幕里。
“爷,要跟上去吗?”玉珑的声音有些紧张。
“等一等。”远远望过去,孙二的船帆正在变换着角度,船身也渐渐的浮起,似乎正在卸下什么重物,不一会儿,十几支桨齐出,那船便箭似的朝大江盟舰队消失的方向驶去。
“好快的船!”我一惊,忙吩咐萧潇四女替下了陈娘子母女四人,跟在了孙二船后。
只是孙二操舟之法真是神乎其神,船帆不断调整方向,那船虽然走的不是直线,速度却越来越快,饶是四女运桨如飞,仍是越拉越远,孙二的船便渐渐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大姐,去葫芦岔子吧。”既然已经追不上了,我便让萧潇四女到一边歇息。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四女俱是香汗淋漓,若是这葫芦岔子的路程不短的话,等到了那里,她们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陈娘子脸上的惧意已经渐渐消退,望着满脸好奇雀雀欲试的小女儿爱娘,她只剩下一脸的苦笑∶“大官人要捉贼,倒是多派些人手呀!”
“贼?还是以后再捉吧,我们只是看热闹去。”
我知道一旦发生水战,陈娘子的乌篷船简直不堪一击,为了她们的安全,那战场还是离远一点的好,何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春水剑派的灭门仇人大多在牡丹阁,湖上只是一些爪牙而已,既然有人替我收拾他们,我乐得静享其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其实若不是因为齐小天和魏柔的关系,大江盟把十二连环坞杀的鸡犬不留才最好不过了,在除去了心中阴翳安安心心做无暇的玉夫人身上驰骋总比动刀动枪强上许多。只是现在却不能让大江盟太风光了,尹观和高光祖还是留给我自己吧。
陈娘子安心的一笑,和女儿不紧不慢的摇着橹。
著名的东山水道被十几个小岛分割的曲曲折折,或许因为水贼的缘故,大家都把船泊在了水道的边缘,越往西行船只越少,渐渐的连船上的渔火都看不到了。
熄了灯的船象幽灵一般漂向未知的深处,和着 乃浆声的是女人怦怦的心跳。
“怕吗?”我躺在萧潇的腿上,怀里是微微有些发抖的玲珑。
玉玲“嗯”了一声,“爷,不知怎的,以前就算和妹妹宿在荒山野岭的也没这么心慌。”
“那时候奶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
在目睹了春水剑派的灭门惨案后,她们也明白了江湖的险恶,不过富足的生活和身心的满足才是让玲珑珍惜自己生命的更主要原因吧。
玉玲摇摇头,“以前总想着给宋师叔报仇,给孙师姐报仇,可现在心思好像都淡了。”旁边玉珑也随声附和。
“女儿家本就不该行走江湖,”我微微一笑,“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本分。”黑暗中我肆无忌惮的抚弄着玉玲。
方才在水里被我逗起的欲火此刻又燃烧起来,玉玲身上的水靠便不见了踪影,温软的躯体伏在我身上,正努力把我壮大的分身一点点的吃进自己的身体。
“主子不怕十二连环坞突然到访吗?”
萧潇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迷茫,从她的角度望过去,玉玲浑圆的玉臀正一起一伏,看得她心中一阵热浪汹涌,以前总是和主子演戏给别人看,此番看到这旖旎的一幕,才知道主子是多么了解女人的心思。
玉玲一头乌发遮住了她的脸,银牙咬住了我的肩头把动人的呻吟全堵在了喉间,只是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却让船都有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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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这小丫头还真疯呀。”
看到渐入佳境的玉玲,萧潇不禁想起了七年前自己刚被主子宠幸的时候,连着几天片刻不休的缠绵以后,整个人仿佛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离开了主子就觉得心无着落,只想干脆缟u涨b主子的怀里算了。
这样的心境也不知过了多久,玲珑这俩丫头现在也是如此吧。
看到玉珑的身子在主子的胳膊上蹭来蹭去,萧潇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原本呆在隔壁仓里的无暇轻手轻脚出现在舱口。
虽然主子让大家忘掉她的身份,可她毕竟是玲珑的母亲……
我正陶醉在玉玲新鲜的肉体中,可敏锐的六识告诉我舱口多了一个人,我知道那定是无暇,抬眼看萧潇的脸上果然露出一丝疑惑,胳膊一伸将萧潇的头搬向我的脸。
一对素手将我的右脚轻轻捧起,接着两只脚趾便进入了一个温热的腔体,一条柔滑的舌头将它裹起,细细的吸吮舔弄着,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起,连我的分身都似乎又壮大了一圈。
无暇真的很有潜质呀。这念头在我心头一闪而过,我已经感到了玉玲私处的剧烈收缩,她本已到了高潮的边缘,体内的感觉异常的敏锐,我分身的变化一下子将她带到了巅峰。
当她从高潮的失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脚已经重新暴露在空气中。
我知道无暇已经离开了,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萧潇,而萧潇的身子早已温软如棉。
“主子,大战将即,还是饶了萧潇吧。”萧潇还守着最后一丝空明,见我的独角龙王依然怒目昂然,她讨饶道。
“不饶!”我笑谑道,心里却知道萧潇说得没错,虽然是十二连环坞与大江盟的一场恶斗,可若是我真的袖手旁观,恐怕会在无暇和玲珑心里留下一丝阴影,“不能饶了十二连环坞这帮杂碎!奶们都把水靠换上,咱今儿晚上要趁火打劫!”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从一道水湾拐出,前面便隐约看到两座大岛,两岛相望的一侧是有如刀削一般陡峭的悬崖,像是一扇门束住了水道,就在陈娘子伸进头来说了句∶“这就是葫芦岔子”的时候,突听里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是大炮!”那隆隆的炮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分外震耳,陈娘子惊得手一抖,橹便打空了,珠娘三姐妹也乱了手脚,纷纷扔了桨挤进了我的船舱,似乎在这里她们才感到安全。
听湖上隐约传来喊杀声,我知道孙二的情报真是准确之极,大江盟就在葫芦岔子和十二连环坞交上了火。
“靠岸。”我指挥着萧潇四女将船划向方才路过的一座小岛,将船藏在莲花丛中,才带着四女下水游向葫芦岔子南边的大岛。
一场云雨让玲珑的体力有些不支,我便放慢了速度,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中间又间歇的听到几声巨响。
等到离岛子百步远的时候,才发现这岛子延伸到湖里的那一部分都是尖若刀枪的礁石,水又突然变浅,即游不过去也无法走过去,而岛子横卧在湖上在夜幕里竟一眼看不到头,也不清楚这岛子究竟有多大,我只好改变计划,横下心来,朝两岛之间的水道游去。
出乎我的意料,葫芦口并没有守卫守护,似乎联军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战斗。
进了葫芦口,里面已是杀声阵阵,火光冲天,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气。
在南侧的一隅,一艘巨大的三层楼船上已是四处火起,桅杆被打掉了半截,旁边不远处三艘小艇正燃烧着缓缓下沉,而大江盟和排帮的两艘船也不见了踪影,在火光掩映下湖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许多攒动的人头和随波起伏的尸体。
“小的隋礼。”
知时务者为俊杰,那汉子看出我有饶他的意思,把妻女推开开始了坦白。
不过“隋礼”是个江湖名人录里不曾收录的陌生名字,我便望了无暇一眼。
无暇也是一头雾水,想来和我一样并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很有名吗?”看那汉子报出自己名号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傲色,他妻子的脸上也颇有些荣耀,我知道这个隋礼虽然名不见经传,却很可能是十二连环坞的重要人物,便突然道。
“小的怎敢,”听我口气不善,他眼里脸上又露出了乞求之色,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小的只是个无名小卒,杀了小的岂不污了大侠您的刀?”
“我不是大侠,”我随口把他送来的那顶高帽扔进水里,“你也不是无名小卒,十二连环坞上百号人,活着的就你们一家三口,老兄你的本事着实不小呀。”
隋礼消瘦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忙急着分辨道∶“小的武功太差,上去了也是白给,再说怎么也不能让老婆孩子白白送了命。”
那小姑娘可能是看我生的俊朗,并不像个恶人,脸上恐惧之色渐渐褪去,此时突然道∶“大哥哥,我爹是好人,你放了我们吧。”
十二连环坞里还有好人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忍俊不住,却看那小女孩稚气的脸上满是认真,似乎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信心,弄的我蓦地想起了我的小妹来,心头没由来的一软,旁边玉珑也轻轻摇了摇我的胳膊,好像在替这一家三口求情。
算了,虽然十二连环坞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仇人只是尹观、高光祖几人,断不会和眼前这个隋礼扯上什么关系,至于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惹了什么祸才躲进了十二连环坞,我并没有心情去管他,再说苏州府至今也没给我发过一两银子,我犯不着多管闲事。
“你爹是好人,难道你家少爷是坏人不成?”我嘟囔了一句,问起了十二连环坞的情况。
隋礼像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情况全说了出来,十二连环坞在三月间便整合成一个门派了,尹观与高光祖分别出任正副门主,下设潜龙、鹰击、虎杀、飞燕四堂,由巨灵神陈万来、阴司秀才李岐山、阎王钩乌承班和碧落黄泉严落碧四人各领一堂,乌承班死后则是花想容掌管虎杀堂。每堂有五六十个弟兄,精锐俱在潜龙、鹰击两堂。
“况天绝对不是十二连环坞杀的。”隋礼斩钉截铁的道,“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好像是春水剑派……”
玲珑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层怒气,我在问隋礼为什么的同时也不得不安抚一下她们的情绪。
看我把姐妹俩搂在怀里,隋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颇有不解之色。
“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隋礼小心翼翼陪着笑道,倒是他妻子道出了原委∶“好像是因为春水剑派平素极少和别的门派往来,实力又不算太强,尹门主就有意拿它练练兵。”
说着还颇为感慨的道∶“可十大门派哪个好惹呀!”
春水剑派只是尹观用来练兵的对象?我心里一阵苦笑,不过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十二连环坞多年以来一直是个松散的组织,实力究竟如何,众人听不听号令都需要检验,春水剑派实在是个很好的试验对象。
只是尹观和高光祖万没有想到凭空冒出个我来,让一个完美的偷袭变得路人皆知,最终让大江盟发现了它的野心。
既然十二连环坞有心踏入江湖,怎么对自己的近邻大江盟放松了警惕?
提起大江盟,隋礼的脸上明显有些困惑,“大侠说的不错,前两天就听说大江盟的人马到了太湖,小的想是不是该避避它的锋芒了,因为我们有七八年没打过水战了——太湖里早就没有了对手,大家对打仗都有些生疏了。船上的实力也弱,只有花想容辖下的虎杀堂,而门主和其他堂主都在栗子镇的牡丹阁。可花想容和杜其言却接连不断的派人到处打劫,像是要告诉大江盟自己就在东山水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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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一眼葫芦岔子里那些尸体,一阵苦笑∶“原以为是门主的诱敌之计,看来倒是小的想错了。”
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此说来这个隋礼倒真有些头脑。我问尹观平素怎么和船上联系,隋礼说了句“是信鸽”,脸色却是一紧,若有所思的道∶“好像有两天没看到鸽子了。”
我恍然大悟,我总觉得大江盟的船队来的突兀,原来还有一路人马在对付牡丹阁里的尹观。
“那该是大江盟的齐放父子吧。”我心里暗忖,隐湖实力虽强,却没有足够的人手,在这种大规模混战中充当不了主攻手。
而以齐放的老辣,首先想到的恐怕就是如何封死牡丹阁的进出消息,就算是尹观和高光祖发现诱敌计划无法实施,也没有办法将命令传给远在东山水道的花想容,结果被大江盟各个击破。
“尹观和高光祖现在恐怕也陷入苦战了吧。”这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真该留在栗子镇才是,花想容这样的小角色并不值得我跑一趟,心中便有些懊悔,既然已经猜到大江盟可能要对十二连环坞动手,就该想到在牡丹阁毕其功于一役对大江盟的巨大吸引力。
都是魏柔这个贱人!
我知道我的判断发生了错误有一大半是因为齐功在牡丹阁对魏柔的那句话,“魏仙子,牡丹阁真是十二连环坞的地盘吗?”原以为大江盟不过是配合魏柔的行动,可大江盟却是审时度势,兵出神速,从而把整个事件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隐湖没准儿已经沦为配角了。
“滚吧。”我没好气的对隋礼喝道,“别让我再看见你!”说罢一挥手,隋礼一家三口便仓惶西去,而我则带着四女朝葫芦口游去。
等隋礼一家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我突然停了下来,萧潇笑道∶“主子,婢子还以为你没看到呢。”
无暇和玲珑一脸的迷茫,玉玲忙问∶“萧潇姐,奶看到了什么?”无暇也轻皱蛾眉,疑惑的瞥了我一眼。
“隋礼一家人不简单呀!”我说道,心里却暗叹,无暇乃是春水剑派的掌门,江湖经验竟不如萧潇,春水剑派不被十二连环坞灭掉迟早也会被其他野心家吃掉,还是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现实一些呀。
“隋礼的武功不高,可他知道十二连环坞许多机密,想来不是个小角色。再说,他女儿临去时脸上曾经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显然是觉得自己骗过了主子的眼睛。”萧潇解释道。
玲珑一脸敬佩之色,玉珑埋怨自己说我怎么就没看见?萧潇便取笑她说那时她在我的怀里,光想着主子的怀抱怎么这么温暖,哪里还顾得上看那个小姑娘?
说得玲珑追着萧潇一阵乱打,倒是无暇乘隙游到我身边,小声问∶“爷,跟下去吗?”
“跟!”
我边说边递给她一只胳膊让她扶住休息一会儿,她和玲珑的水性与我和萧潇相差很多,师父曾经在瘦西湖里练了我和萧潇整整一年,现在看来那时候每个时辰的苦练都有了回报。
“大官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在陈娘子的埋怨声中乌篷船快速驶出了东山水道,在外面不远处停了下来,陈娘子母女担惊受怕的大半夜,此刻已是困倦之极;而萧潇玲珑在水里呆久了,乏的倒在舱里就睡,就连我都累的有些脱力了。
看萧潇玲珑睡梦中安祥的脸,我心中涌起一股柔情。
天香楼李玉那对勾魂夺魄的眸子、闻香院孙碧那双天地回春的素手已经渐渐在我的记忆中淡去,我的脑海逐渐被萧潇玲珑的一颦一笑所填满,当然还有……
累了吧,奴婢给爷揉一揉,无暇娇媚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一对柔荑温柔的搭在了我的肩头。
虽然因为心理上的阴影,无暇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可她的内功却没有减少半分;百晓生的江湖名人录也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排名十三的高手果然与众不同,同样是折腾了一晚上,无暇的精神就比萧潇玲珑强很多。
我顺势躺在了无暇怀里,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爷,为什么要放走隋礼呢?慕容世家的口碑可比大江盟差太多了。”
我当然知道,虽然他们都是贩私盐出身的,可大江盟相当照拂在江上河上讨生活的穷苦百姓,平素扶危济困、修桥补路的好事做了不少;而慕容世家包娼设赌、穷侈极奢,甚至还有传言说他拐卖人口,在江湖朋友眼里,那是一个白道一个黑道,好坏分明。
“江湖传言不足为信,慕容毕竟是乡亲,何况还和我有些交情。”我和慕容千秋的交情多半是因为苏瑾,苏瑾是听月阁的头牌而慕容千秋是听月阁的老板,老板要保持苏瑾清纯玉女的形象,而我却要得到她的身心,一场较量的结果虽然是我胜了,可慕容也没有失败,因为苏瑾一直不肯离开听月阁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对那些风流韵事我并没有丝毫隐瞒,无暇也知道我生性喜爱女色,听了便只是笑笑,“爷,恐怕不光是看在乡里乡亲和苏瑾的份上吧。魏柔,是不是因为魏柔?”
“奶脑筋转得倒满快的嘛。”
女人似乎一碰到这种事情,心思便变得细致而又机敏,和沙场征战的时候便截然不同,“不光是魏柔,我的目标是整个隐湖。”
“隐湖就隐湖吧,谁让都是爷的……”无暇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一双玉手在我周身游滚,手过之处着实舒坦无比,而袖笼带过的阵阵幽香也让我深深陶醉。
过了半晌,她才道∶“若是十二连环坞真的灭亡了,江南就再也没有能和大江盟相抗衡的门派,而长江上的排帮又倒向了大江盟,慕容世家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慕容不会坐以待毙的。”那死胖子韬光隐讳的功夫比我都深,和他认识了十几年,竟不知道他身怀绝技,他暗地里究竟能搞出多少花样来恐怕没人会知道。
再说大江盟有没有过江一战从而一统江湖的想法还未为可知呢,我也犯不着替他担忧;即便是有,以慕容世家的财力而言,这一战打下来谁输谁赢只有天知道了,慕容千秋那只老狐狸总不会像尹观和高光祖那两个白痴放着大把的金银珠宝而不知道怎么去用吧!
想到金银珠宝,我一下子记起殷二姑娘来,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宝大祥的运作正不正常,资金能不能周转开?她的对手霁月斋那么强大,她是不是还有信心支持下去?
望了一眼扔在一旁装满珠宝首饰的包袱,“看来,十二连环坞的这些不义之财送给她没准儿能让宝大祥迎来转机。”我暗忖道。
“等太湖事毕,和爷一齐回趟扬州。”离开沈园的日子太久了,五位师娘该惦记我了,再说我娶了玲珑姐妹,总要让几位老人家看看。
而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殷二姑娘,慕容家并不经营珠宝首饰,隋礼若是没改变主意,那时想必已经投靠了慕容,他手里的珠宝需要出手才有价值,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也要帮宝大祥联系一下。
无暇的手蓦地停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涩,扭捏道∶“是不是要去拜会五位师娘呀?”
“害怕呀,丑媳妇才怕见公婆,奶那么温柔可人,怕什么?!”
无暇的脸上顿时浮出一层喜色,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夸她,还是听我定下了她的身份。其实在我心中,我并不在意她与玲珑之间的关系,也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我,我只知道她现在是无暇,而无暇已经是我的女人,她的身份只能增加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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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自己不时为了她的身份而困扰,无论是作为表姐的无暇还是作为母亲的玉夫人。
望着在我胸前移动的藕臂,那对双龙戏珠镯在月色里发出奇异的光芒,我伸手把玩了几下,笑道∶“李宽人送来的那对乳环和这镯子正是一套,等回苏州的时候,就戴了吧。”
就算是在夜里我似乎都能看出她脸上腾起的那片红云,她的眼睛一对上我的目光便羞的立刻垂了下去,可嘴里吐出的温顺话语已经把她的心思完全暴露了出来。
“奴婢听爷的。”
我扎扎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既然大江盟动上了手,牡丹阁那里我早去晚去便无碍大局了。
等我换了装束以李佟的面貌悠然出现在秦楼、牡丹阁相峙而立的那条街上,这里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似的,进进出出两家妓院的人们和我一样的悠闲自得。
“恭喜公子。”李六娘笑语盈盈,而躲在她身后的庄紫烟则是满脸娇羞,全然不见了顽皮神色,显然六娘要兑现诺言了。
“这么说,十二连环坞真的被大江盟吃掉了?”虽然我知道喜从何来,心里也早有准备,可这个消息毕竟还是震撼人心。
想当年快活帮全帮覆没,少林武当两派折了不少好手都没撼动十二连环坞的基业,今朝竟被大江盟一举摧毁,真是胜败两重天呀!
“是隐湖、大江盟、排帮三派联手,昨晚突袭了牡丹阁。”
六娘笑道∶“十二连环坞以短击长,焉能不败!听说尹观被齐放一刀斩下了头颅,而高光祖则死在隐湖辛垂杨的剑下,十二连环坞的其他高手只跑了阴司秀才李岐山一人,其他全部被斩于阵上。可以说十二连环坞已经不存在了。”
“爷,为什么要来这里呀?”站在应天府王老实米行的朱红大门前,无暇与玲珑姐妹一脸迷茫。
离开太湖,我带着萧潇四女先回到了应天府,二老都惦记着抱孙子,现在总算能让他们看到希望。家里人很快就接受了玲珑,母亲更是希望我把萧潇与无暇一齐娶回家,倒是父亲偷偷跟我说,玉玲玉珑温婉可人,乃神仙中人,做妾会不会委屈了她们?我好说歹说才让他老人家放下了心。
父亲虽是老实人,却是个明白人,在师父要收我为徒的时候,就立刻看到了铺在我面前的那条金光大道。他毅然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土,忍受着思子之苦,全是为了我。望着日显苍老的他,我知道该为他做点什么了。
我在玲珑身上驰骋着,姐妹俩不知死了几回,可我依旧征伐不断,直到把生命的种子播撒在玉珑身体的深处。
“玲珑睡了吗?”萧潇听屋里出来轻柔的呼吸声,转头问躺在浴桶里的我,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一丝笑意,可转瞬间又充满了懊丧,我知道那是因洛u迨W她的月事如期而至了。
“萧潇,日子长着呢,奶会给爷生他七八个儿子的。”
话音甫落,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是听到了屋子里的说话声,脚步突然一缓。
“是无暇姐姐吗?进来吧。”萧潇发话的同时嗔了我一眼。
萧潇心细如发,我知道瞒不过她。其实我并不是瞒她,瞒的只是玲珑。玲珑初嫁,心思都在我身上,对其他的事情不闻不问,竟没有看出无暇的变化。
看到我赤裸的身躯,无暇的脸上渗出一丝红晕,目光下意识的一躲,却被萧潇抓了个正着,见萧潇的眼中露出笑意,她更是红霞满面,连动作都变得不太自然。(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知道萧潇已在无暇和玲珑心中树立起了权威,虽然她并没有名分,可我的宠爱却是一堵厚重的靠山,加之她聪颖的脑瓜每每会让她在不经意间显露出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却又处处与人无争,很快就让母女三人即爱且畏。
“这么晚了,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我有心引开话题。
无暇“嗯”了一声,飞快的瞄了我一眼,道∶“爷,见到老爷子,贱妾突然想起一件往事来。”
“该叫公公了吧。”我随口调笑了一句,心中却是一紧,应天府是春水剑派的根据地,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不利于父母的消息?便问无暇。
无暇不肯反驳我的那句调笑,眼中倒是因为我闻弦歌而知雅意,所以流露出一丝敬佩来,“那该是五年前宁王宸濠刚起兵作乱的时候,”无暇回忆道,“一时间南京震动,许多米行粮商乘机囤积居奇,是、是……”她偷眼看萧潇正忙着给我搓背,便带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公公”。
“他老人家将米行的所有存粮平价售出,救了不少穷苦人家的性命,连我们和慈心庵都受惠良多。”
我知道父亲的米行能有今天的规模,倒有一半是五年前那桩善举的功劳。宸濠反叛平息后,大家记得父亲的好处,米行便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不过听无暇的口气却好像另有隐情,我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
“爷你恐怕有所不知,应天府是我大明两京之一,城内向来没有帮派势力敢明目张胆的活动,大江盟分舵遍布江南,可在应天却没有立锥之地;贱妾也是以行医洛uW才得以立足应天,不过,大的商家背后却多多少少有着帮会的影子。”
哦,是不是父亲大人的善举挡了别人的发财路?我隐约猜到了无暇话里的意思。
“是呀。跟爷说话真省气力。”无暇笑道,“当年应天最大的米行廪实行背后的靠山就是漕帮,漕埙ub替朝廷运粮之际顺便为廪实行提供上好的粮谷,宸濠作乱时,廪实行原本想大赚一笔,不料粮价却被公公平抑了不少,虽然那时候公公对市场的影响不像现在这样大,可也着实让廪实行少赚了许多银子。记得好像漕帮和廪实行曾扬言要报复,到头来却是廪实行一夜之间倒闭。”她轻笑一声,“爷,那该是舅舅任前辈的杰作吧。”
“是吗?”我有些惊讶,这倒是我不曾知晓的往事,父亲和师父都没有提起过。想想那时候我正和苏瑾打的火热,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愧疚。
“漕帮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萧潇边说边把毛巾塞进无暇手中,在她耳边小声笑道∶“无暇姐,叫了好几声公公,总该伺候伺候爷了吧。”
无暇啐了她一口,却依言替我搓起了后背,道∶“可是今年端午节前,廪实行突然死灰复燃,后台却换成了大江盟。”
我心情一松,虽然大江盟算不上什么白道,又因为齐小天和魏柔的关系我也很不喜欢它,可它行事总算光明磊落,我不用担心父亲会被江湖人所打扰,而父亲诚实稳重的经商之道加上沈园庞大的资金支援,在商业上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倒是无暇的话让我蓦地想起宝大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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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奶久居应天,可知道宝大祥的底细?”无暇这时已经转到了我的正面,细心的擦拭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天气闷热,她额头已布满了细小的汗珠,连月白纱衣都被香汗打湿,紧贴在肌肤上,越发显得曲线玲珑。一泓碧水遮不住我怒目圆睁的分身,看得她白皙的脸上满是红云。
“爷真问对了人,”无暇浅笑道,“殷家大小姐体弱多病,一直是贱妾替她调理身子,直到四年前宝大祥的总舵撤离应天。不过我每年还要去两次杭州给她诊脉。”
“奶和宝大祥竟有这么一层关系,洛u鞲ㄕ香{H而玲珑又怎么不认得殷二姑娘呢?”我一皱眉,玲珑进门之后,我便把宝大祥和殷二姑娘的事情告诉了她们,想来无暇也该知道我对宝大祥的关注了吧。
无暇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旁边萧潇捂着小嘴笑道∶“爷,无暇姐怎么敢议论未来的主母呢?爷要再不问,无暇姐恐怕要憋死了。”羞得无暇一阵乱打。
“宝大祥没有江湖背景,所以不希望和江湖扯上关系,贱妾也就没告诉玲珑。”无暇宛宛道出殷家的故事,原来殷家本是做官的,因为靖难一役罢官回乡后专心经商。等到了殷老爷子这一辈,兄弟三人都是经商的好手,很快做大了生意,宝大祥一跃成为了江南第一大珠宝行。不过三兄弟膝下凋零,老大老二俱是无后而终,老三也是到了中年才由妾室生下三女一男。
“殷宝亭,宝亭……”殷二姑娘的名字在我齿间回荡。无暇的话让我放下心来,我并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和江湖扯上什么干系,看到霁月斋的经营手法,我甚至希望她不是宝大祥的少主人,“是我的那个连襟真的挑不起宝大祥的重担,还是殷老爷子不肯把生意交给外人?”
第二天我便拜别了父母,星夜赶往扬州。
离开扬州足足有大半年了,师父无后,五位师母早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朝思暮盼的不仅盼回了我,还带回了两房媳妇,自然是喜出望外,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一晃已是后半夜了。
“奶奶们好像有些见老耶。”萧潇裸露着娇躯香汗淋漓的趴在我身上,高潮的余韵还没有消散,白皙的身子满是潮红。她一面舔着我的胸口,一面若有所思的道。
“哀莫大于心死。”师父的死,像是带走了师母们的心,她们五人明显变老了,虽然几个人都练过有驻颜之功的天魔玉女大法,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全失去了作用。
“主子,答应婢子,让婢子死在主子之前。”萧潇呢喃道。
我一阵心痛,搂在她纤腰上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紧。此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道倩影飘然而入,正是无瑕。
自从应天府的那一夜,无瑕便不再躲着萧潇。看到萧潇的娇慵模样,她只是抿嘴一笑便坐在了榻上,顺手拿过一条毛巾将萧潇身上的汗抹净,才转头小声对我道∶“爷,奶奶们似乎都有一身好功夫哩。”
“那是当然,要不我怎么敢放心地踏入江湖?”虽说无瑕的武功并没有恢复到以往的水准,可她依然有着一流的眼光。
“江湖有什么好?”无瑕幽幽的叹了口气,转眼看到挂在罗帐中的那串夜明珠正泛着雾濛濛的光芒,她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问道∶“爷,这就是那串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吗?果然逗人喜爱。”
“姐姐若是喜欢,就让爷送给奶好了。”萧潇浅笑间微微挪动了下身子,露出半只丰腻的椒乳,那只宝石乳环顿时放出道道毫光,刺得无瑕不由得一眯眼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是爷送给妹子奶的,”无瑕自然知道它的来历,“只是这么多粒夜明珠串在一起,实在是奢侈了些。爷,要送,贱妾只要一粒足矣。”
“一粒怎么够用!”
就在无瑕满脸疑惑的当口,那串夜明珠开始一颗颗的消失在萧潇的体内,只留下最后一颗将萧潇的花瓣照得纤毫毕现。
“爷你坏死啦~”无瑕娇嗔了一句便缓缓偎进我怀里,贴在我赤裸胸膛的那张粉脸火一般的发烫,湖丝薄衫下的肚兜被挺拔的乳支起老高,那两粒浑圆凸起清晰可辨。
“喜欢吗?”我的手在无瑕丰腴的肉体上来回游动,她的肌肤不像是生产过的妇人那般松松垮垮的,却是异样的柔美滑腻,当我的魔手掠过,她甚至像萧潇、玲珑那样富有青春的紧绷起自己的肌肤,“喜欢的话,爷再给我的小亲亲买一串,不过用不着夜明珠了,因为爷要奶时时刻刻把它放在身子里。”
“不嘛~”无瑕嘤咛一声,脸上却露出向往的神色。我看在眼里,心中一动,吩咐萧潇道∶“把乳环给奶姐姐戴上。”
我早知道无瑕对男欢女爱有种异样的喜好,她对乳环的喜爱甚至超过了萧潇,不过让我略微感到奇怪的是这种喜好似乎是十二连环坞的那帮恶人给她发掘出来的。
在太湖的那一夜,当我掐住她乳珠的时候,那个被尹观无情的用铁丝对穿成孔的乳珠里竟然还留有小半截的一只银簪。那时我就在想我该把李宽人送给我的那对双龙乳环替她戴上了,只可惜它被我留在了苏州。
当萧潇把乳环戴在了无瑕勃起的乳头上,那粒胀得发紫的乳头在钻石的星光笼罩下是那么的娇艳欲滴。
“喔~”无瑕发出的腻人呻吟让萧潇脸上都多了一层红晕,白生生的身子只因洛uh了那只乳环便显得异常妖艳,“姐姐奶真美耶。”萧潇由衷的赞道。
“真的吗?”无瑕双手捧着那只丰挺的乳媚眼如丝的问我,那如波的眼神让我心头蓦地一动,当无瑕开始放开自己的时候,她的妖媚竟真的如此美丽。
“当然喽,奶看,窗外的月亮都躲起来了。”
第二天一清早我便去了听月阁,玲珑嚷着想见见让我魂牵梦萦的苏瑾,便换了男装跟着我一起来到了这个扬州最繁华的风月场。
“这就是听月阁?”玉珑有些失望,“怎么也没个人呀?这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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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早晨啊,我的小姑奶奶。”闻讯迎出来的老鸨樊三娘一眼便认出玲珑是女儿身,伏在我耳边小声笑谑道∶“大少爷的风流帐不怕传到瑾姑娘耳朵里吗?”
我一愣,“苏瑾不在?”
“瑾姑娘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大少爷半年多,也不见大少爷的踪影,前些日子往苏杭散心去了。”
我一问日子,正是我去太湖的那几天,心下怅然,便要转身离去,忽听身后有人唤道∶“是别情老弟吗?”
“慕容兄吗?正是小弟。”听声音我就知道说话之人正是听月阁的老板、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千秋,回头一看,从大门口气喘吁吁的走进一个滚圆的胖子,你第一眼一定是看到了他那鼓起如皮球的肚子,之后才会看到一个小脑袋直接顶在了身子上,那脖子好像和身子已经融合成了一体。
他边走边向我招手,满是赘肉的胖脸上堆出了一副亲昵的笑容,笑容里还真有几分真诚,果然是慕容千秋,他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里面没有熟悉的慕容万代和慕容仲达,也没有那个从葫芦岔子逃出来的隋礼,全是些陌生的面孔。
就算是现在我也看不出他竟是江湖名人录里排名第八的一流高手,不过想到排名只比他低五位的无瑕心甘情愿地做着我的情妇,我知道这些江湖里的高手在换了一种面目之后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在我眼里,慕容不过是个和我臭味相投的听月阁老板而已。
“臭小子,瞒得你老哥好苦!”慕容来到近前,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拍向我的肩头。
那又短又胖的手指竟拧成了一朵奇异的兰花,离我肩头尺远就能感到一阵劲风,而他那只手的来势看起来并不迅捷,似乎我一闪身就可以躲过。
好强的内力!我心中一动,身子却没动,倒是旁边的玲珑不明白慕容的用意,双剑突的齐出,慕容十指飞舞,只听得“当当”两声,玉玲的剑便被慕容巧妙的引向了玉珑,双剑相交擦出一溜火星,慕容只一招便破了玲珑的那式“小楼一夜听春雨”,不过他也被迫退了一步,眼中流出一丝讶色。
“胡闹!”我喝住一脸惊讶的玲珑的同时慕容也让他身后的人收起了刀剑,“快过来见过慕容大哥!”
“玲珑双玉?”慕容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哈哈笑道∶“谑,不得了呀老弟,看来江湖传言不虚呀!”
“慕容千秋劣迹斑斑,隋礼又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爷,你怎么帮起他们来了?”
回到沈园,玲珑终于忍不住问道,就连无瑕听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也是一脸迷茫∶“慕容千秋不是贩私盐吗?怎么又作起妓院老板来了?”
“做少爷我的女人就不要再管江湖上的事了,也不要管少爷我如何行事!妓院老板怎么了,少爷我还要当妓院老板呢!”我勃然作色道,听她们的言语就知道她们对江湖险恶的认识还不如才踏入江湖不足两月的我,春水剑派真是覆灭的正是时候,否则它一样会在大江盟与慕容世家的争霸中成为无谓的牺牲品。
无瑕和玲珑听我话语严厉,顿时花容失色,无瑕和玉玲忙说声“知道了。”只有玉珑鼓足了勇气,偎进我怀里撒娇道∶“奴家也是关心爷嘛。”
“奶多关心关心它就成了。”闷热的璁气蒸得玉珑体香四溢,隔着薄薄的夏衫很容易感受到她青春肉体的那种鲜活,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坚挺的分身正顶在玉珑的私处,惹得她一阵心猿意马,眼波也顿时变得有些迷离。只是因为无瑕在,所以不敢放浪形骸,脸上便有讨饶之色。
“大江盟虽好,可和我并没有什么渊源,而且江湖保持一种均势才能风平浪静,我们总希望活的平平安安吧。即便有人要打破均势,掀起波澜,我也希望是我的朋友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发怒只是我的一种手段而已,我还是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所以我的目标是让慕容世家的实力足以抵挡住迅猛发展的大江盟,从而形成新的均势。”不过我心里却在暗骂慕容千秋,大家都是贩私盐的,却贩出了不同的境界,人家大江盟虽然赚的也是违法的银子,可他修桥补路、积善行德,好事做了一大把,竟成了江南地头上的万家生佛,再想想慕容,真是只有暗自叹气的份了。
无瑕怯生生的问道∶“爷,你真的要去做、做……妓院的老板吗?”
我随口应了一句是,道∶“其实江湖争霸,除了武功智谋之外,只比两样东西,一是银子,正如两军交战,比的是后勤补给一个道理;二则是探子,孙子有云,‘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是何道理呀?还不是因为探子重要。在江湖上,探子就是线人,我就是要做江湖最大的线人,凡事早知道,也好趋吉避凶,履险如夷。”(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也是我回扬州的目的之一,扬州烟花自古繁盛,眼下江东名妓十之四五在扬州,“扬州四艳”天香楼李玉、闻香院孙碧、听月阁苏瑾和碧涛台王曲天下闻名,世人皆知;而“四小艳”、“十朵花”也是声名遐迩,若是能请动两三个南下,对日后秦楼的运作大有裨益。
“慕容千秋怎么看都是那个听月阁的老板做的出色些。”我自言自语道,旁边玉珑已经开始唧唧喳喳的向无瑕汇报慕容千秋的观感,倒是萧潇心思缜密,问道∶“爷,江湖气氛紧张,苏姐姐此去苏杭,会不会有危险呀?”
我心头蓦地一紧,是呀,虽说大江盟注重名誉,可新加盟的那几个门派包不准会有谁想讨好齐放,抓到听月阁的头牌,对慕容的生意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慕容老奸巨猾,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是苏瑾思我之心真的无法遏制,还是……
我刚想喊过沈园的老管家李伯,才记起他已经告病回乡了。师娘在师父去世之后,几乎把所有的男仆全部裁撤了,只留下了李伯,而现在沈园真是无可用之人了。
看来,重组沈园已是必然,师娘裁撤旧人,其中的一个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我顺利的成为新一代的沈园主人,不过江南的一趟游历让我渐渐对苏杭产生了兴趣,我是不是该出去闯一片新天地而把沈园留给师娘养老呢?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让我牵挂的却是苏瑾,看了看环侍的四女,无瑕不便行走江湖,而玲珑虽然打着春水剑派的旗号在江南会畅通无阻,可她姐妹俩的头脑太简单,又不认识苏瑾,我知道只有把事情交给萧潇了。
“萧潇,奶立刻动身前往苏州、杭州察访苏瑾,务必将她找到,能把她带到苏州竹园最好,实在不行,奶就保护她尽快回扬州。”
又吩咐玲珑道∶“奶们也启程回苏州,在那里等孙妙,她日后有大用。少爷我一伺办完扬州事宜,就赶往苏州与奶们会合。”
玲珑虽然新婚燕尔,不愿与我分离,可也知道夫令不可违,撅着小嘴点头答应。
和玲珑萧潇缠绵了一中午,到下午三女便分头易容离开了沈园。我去了扬州的四大风月场,还是慕容心存感激,竟将旗下的二号人物、扬州“四小艳”之一的冀小仙割爱与我;又说他手里还有一大批姑娘已经培养了四五个月,差不多可以派上用场了,若是需要,本钱给我。
“老弟,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听月阁是我慕容世家的产业,一旦打起仗来,听月阁定是首当其冲,所以就连苏瑾我都要放弃了,当然她能嫁给你也让我放心。实话告诉你吧,扬州风月四大家,我慕容世家控股的就有三家,剩下的一家也有我的股份,听月阁,嘿嘿,那只是个幌子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千秋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顽童般的狡色,而他身旁只有一人,正是不露声色的隋礼。
晚上自然是一帮文人学子聚在了一起,扬州是通衢之地,消息极是灵通,于是廷议大礼则成了茶余饭后的主题。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对于桂萼、方献夫的上疏,评语竟是众口一词的媚主邀宠,不过,并没有锁拿老师进京的消息,我便稍稍放下了心。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无瑕来到了霁月斋,虽然我把对霁月斋的突破口放在了李宽人身上,可我想不着痕迹的接近他,在扬州恐怕也要用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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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和宋廷之、李宽人打了一番交道后,我知道霁月斋绝对是宝大祥最强劲的敌手,在店里看到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让我明白宝大祥在扬州的地盘已经被蚕食了大半,若不是因为殷宝亭,我甚至想干脆劝宝大祥把生意盘给霁月斋算了,省得我费心费力,到最后却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霁月斋扬州店的掌柜听我报出姓名,自是非常热情,想来苏州那边早把我的豪奢传了过来。其实我来霁月斋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好在要打扮无瑕这样的美女正是它的专长,扔下了万八千两银子倒换来了无瑕的满心欢喜。
离开霁月斋,我扭头便大摇大摆的进了一街之隔的宝大祥。店里已经不复往日的喧嚣与繁华,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三个客人。
掌柜李大功正摇着纸扇看伙计口干舌燥的解释着什么,见我进来,眼睛猛的一亮,一个高窜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赶到我的面前,“我的大少爷,您可总算回来了。”
他圆圆的脸上真的很激动,转眼看到明艳无双的无瑕,不由笑道∶“我的好少爷,今儿说什么也得让我老李开回张。”
我心里有些恻然,半年前李大功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中,看他头上的白发似乎多了许多,想来这半年来宝大祥的生意让他操碎了心。
“那是当然,贵号一向对家舅和我十分厚爱,我岂能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哈哈笑道,店里有其他的客人,而我又不清楚李大功在宝大祥的地位是不是足以让他了解我和殷二小姐之间那种特殊关系,说辞便成了官样的场面话。
等李大功扭扭捏捏摆出那些新出品的珠宝首饰,我心中一阵暗叹,宝大祥赖以成名的创新款式与精雕细琢的手工似乎都不见了踪影,眼前的这些首饰实在激不起我的购买欲望,看来六大档手的同时离去着实让宝大祥的工艺水准下降了好几成,就连对珠宝一知半解的无瑕都看出了它与霁月斋之间的差距,以这种实力去和霁月斋竞争,想来只有死路一条。
“真不巧,敝号东主早上才离开扬州。”
无瑕此刻显示出了她善解人意的一面,不长时间便和宝亭打成了一片,让宝亭的愁眉渐渐舒展开了。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是姓隋的一家三口前来拜访。
“是隋礼吧?”无瑕笑道。我让二女在内室等候,自己迎了出去,一见面,果然是隋礼一家。
一家三口见到我之后便当头就拜,隋礼惭愧道∶“隋某有眼不识泰山,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公子以德报怨,真是愧杀我了!”他妻子也是一脸的诚惶诚恐,倒是女儿隋宝儿虽然跪在地上,一双乌黑的眼珠却是滴溜乱转,满脸的好奇。
我忙扶起隋礼,虽然我并不喜欢他,可既然做了好人,就干脆做到底∶“隋先生不必多礼,谁行事没有出纰漏的时候,我若行事周密,怎么会被人安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我哈哈一笑,“再说先生也不能强求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心机也如同先生一般深厚吧。”
隋礼这才知道是自己的女儿露出了破绽,讪讪一笑。隋宝儿却是一怔,脸上阴晴不定,似乎不明白自己究竟哪儿露出了马脚。我也不说破,把一家三口让进了客厅。
“听到公子竟是一榜解元,真让隋某大吃一惊。公子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呀。”
虽然我和十二连环坞打了几仗,可十二连环坞并没有把春水剑派王动和应天府新科解元王动之间划上等号,江湖与国子学之间毕竟隔着万水千山,慕容世家与离别山庄也只是因为因缘巧合才知道这个事实,而鲁卫那里我已经嘱咐过了,想来少林寺这点江湖道义还会遵守。
“隋先生也是读书人吧。”我随口反问道。
隋礼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说来隋某也曾有过一件青衫,可惜连着参加几次乡试俱不得中,听不得家里人的闲言碎语,一气之下,便弃文弄武,可学文不成,学剑亦不成呀。”想来这是一段伤心往事,他话里便颇有些感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小子倒是唱作俱佳呀。我心里自然不信,看他对十二连环坞的熟悉程度,显然并不是被十二连环坞捉去的,可我并没有心情去考证他那些陈芝麻烂谷的旧事,敷衍道∶“学以致用就好,隋先生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真是多亏了公子。”隋礼真诚的道。
说实话,正是因为他表情太真挚了,以致让我心中升起一丝疑虑,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拜访我,显然是和慕容千秋打好了招呼,那么他来是自己的意思还是慕容的授意呢?
“慕容兄天纵其才,就是我不提,他也很快就会发现你的。”我笑道,隋礼却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隋某有话讲在当面,不错,慕容家主的确是不世奇才,不过他只是一个练武的奇才,而江湖争霸,家主武功的高低并不那么重要,就像古时三国,孙权武功比父兄相差远矣,可打下三国鼎立局面的却正是孙权。家主他是当世豪杰,能得人死力,然轻而无备,虽百万人尤一人耳。”
隋礼借用郭嘉批评孙策的话来形容慕容千秋,显然在慕容世家与大江盟的争霸中,他并没有看好慕容。可慕容能将自己的武功隐藏的不露分毫,心机之深又岂是他人所能随意度测。
“慕容兄不是有隋先生您做参谋吗?先生摆出了武侯的风扬阵,不正是自比诸葛吗?一时间打败大江盟有些难度,不过来个慕容、唐门、大江盟三分天下还是很有希望的吧。”我调侃道。
“家主若是三分天下有其一就知足了的话,慕容世家的前景恐怕就会好很多……”隋礼犹豫道。
“志存高远并没有什么不好。”我随口道,心里却咯愣一跳,我清楚记得隋礼曾经说过况天并不是十二连环坞狙杀的,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却突然想到,如果慕容垂涎江湖霸主之位不是一天两天的话,那况天会不会就是他杀的呢?
“可公子在太湖已经见识到了大江盟的实力,加上排帮上千的弟兄,大江盟的实力明显高出慕容世家一筹,更可怕的是齐放用兵如神,慕容世家与之争锋还欠火候呀。”
“慕容他会闲着干等大江盟坐大吗?”我小声嘟哝了一句。
“那倒不是,不过慕容家主的行事方式与大江盟不太相同罢了。就在一个时辰前,慕容二爷从凤阳府回来,麒麟帮不肯加入慕容世家,已经被屠门了。”
我一皱眉道∶“隋先生,我不想知道慕容世家的家事。”心中暗忖,怪不得昨日没见到慕容万代这个活宝。
隋礼却笑道∶“隋某虽然不知道公子和慕容家主的交情如何,不过公子对大江盟并无好感却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想公子断不至于给大江盟通风报信吧。”
“不要乱说话,”我不客气的道∶“对齐盟主我是极其敬仰的,只怕是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齐盟主看不上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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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隋宝儿噗哧一笑道∶“那是齐盟主不知道公子爷与尹门主的那两番大战吧。”
虽然隋宝儿是个美人胚子,这一笑又灿若春花,娇嫩的嗓音也别有一番风情,可并没有改变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在太湖边上她的几句话让我知道人小鬼大的她并不像她纯真的外表那般天真无邪。
隋夫人瞪了她一眼,隋礼却接起了话头∶“尹、高两位门主都极为推崇公子的武功,说公子有十大的实力,不过依隋某愚见,公子武功倒在其次,您的智慧却是武林仅见,眼下江湖正是风起云涌,公子难道不想有番作为吗?”
隋礼话中隐隐有投奔我的味道让我不由得一怔,他不是刚刚得到慕容的信任吗?怎么突然就要把自己的主子甩开?
“我没心思争霸江湖。”我一口封死了隋礼的念头,“隋先生你还是用心思辅佐慕容兄吧。”
“那隋某厚颜恳请公子一事,隋某想把小女送与公子为婢,一来报答公子的活命之恩,二来隋某也少了后顾之 。”
“不行!”我立刻回绝道,不管是隋礼真的想让自己的女儿有个安身之地,还是慕容想在我身边安插一个耳目,我都不想把隋宝儿留在身边,这个丫头片子似乎从小就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一身的坏毛病,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隋先生,我若是慕容的话,先治你个动摇军心之罪。”
就在一家三口顿时露出失望表情、隋宝儿更是满眼泪珠盈盈欲滴的时候,屏风后突然传来一道平和的声音,却是大师娘墨夫人。
“动儿,让隋姑娘留下吧,我身边正缺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师娘,隋宝儿年龄虽小,却是一肚子的鬼主意,为什么要把她留下?”和隋礼密谈了一阵之后,夫妇两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而隋宝儿也被下女带去更换衣衫,我忍不住问大师娘道。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淫贼留其名。”望着刚刚从我身边疾驰而过的一对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女我感慨道,那对俊男美女正你跑我追的打着情骂着俏,若无旁人的样子惹得路人侧目,连我都有些自叹弗如。
我正骑着一头乌骓马悠哉悠哉的走在通往苏州的官道上,后面则是一辆并不出奇的马车。车是从分号分布江东的老马车行租来的,在镇江正巧遇到上次替我赶车的老马车行二掌柜老张要回杭州,他便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车夫。
马车里传来一声轻啐,不知是无瑕还是宝亭。老张却只是憨憨一笑,看那对男女已渐渐远去,才道∶“大少不认得他们吧。”
“莫非他们有什么来历不成?”我一怔。
老张慢悠悠的道∶“新上任的杭州都司姓武,而前面的那个小姐也姓武。”
我蓦地想起沈希仪上次来苏州参加霁月斋分号开业仪式时,曾经提起过他的上司杭州卫新任指挥使武承恩和他艳名四播的五女儿武舞,不过那时沈希仪更好奇的是武承恩与霁月斋之间的亲密关系,对武舞只是一带而过。
“是武舞吗?”
“是五小姐,”老张回道∶“武大人上任那会儿还是小老儿亲自押的车呢。”
“这丫头倒是疯的很呀。”我笑道,武承恩乃是正二品的一方大员,武舞本应做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可现在却是在杭州七八百里地之外和男子冶游,可见武家的家教实在不敢令人恭维,而且虽然只和武舞打了一个照面,我已然看出她并非完璧,可她却依然梳着表明是云英未嫁之身的双丫髻,想来沈希仪那句“狂蜂浪蝶”的评语并不为过。
老张却不吱声了,他并不是个多嘴的人,只是我好像很合他的脾胃,才跟我多说了几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七月的天气酷热难当,我看时近正午,道两旁的树荫越变越小,而前面正好有座茶棚,便和老张商议在此歇歇脚。
老板和老张很熟,一见面便拉着手嘻嘻哈哈起来。茶棚生意并不太好,诺大的茶棚里只有两拨客人,东北角的那一拨是一个老板带着七八个行脚车夫模样的人围在一起,正在呼三喝六的;西南角则是一对少年主仆,主人俊朗仆人伶俐,不过在我久经历练的眼中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沾着些胭脂气,再看他们面目无需、脖颈无结,我就知道他们和无瑕宝亭一样都是易了容的雌儿,只不过无瑕宝亭是把自己变丑了,而她们是把自己变成了男子。
也算是个出色的人物了,刹那间我便勾勒出了那对主仆的本来面目。不过这样的女人我实在经历的太多了,我也就没了兴趣。嫌东北角的那帮车夫吵,便远远的在东南角找了张大桌子和无瑕、宝亭坐了下来。
老板麻利的上了壶茶,我呷了一口,虽然离茶区很近,可那茶不是什么好茶,仅能解渴而已,喝了两口,我便没了兴趣,宝亭想来也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种粗茶并不合她的口味,也很快放下了杯子,只有无瑕一面有滋有味的品着茶,一面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干嘛这么看我?”
无瑕不说话,只是抿嘴笑。因为易容的关系,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模糊,可清澈眸子里的笑意却是一览无余。
我知道那是为了武舞,在沈园的时候,大师娘说我长了一只闻香识女人的鼻子,当时无瑕眼中露出的就是这般笑意。
“我对她没有兴趣,只是她老子与霁月斋关系密切,我总要替我大老婆留心一下吧。”
宝亭啐了我一口之后眼中便多了几分忧色,她可能不知道武舞,但绝对不会不知道武承恩,也不会不知道武承恩在政商两界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力。
不过我很奇怪,宝大祥执珠宝业牛耳二十余年,照理说和官府应该有着密切的联系,可我根本看不出它在政界方面的资源,便问宝亭其中的原因。
“一朝天子一朝臣呀。”宝亭满是感慨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奥秘,正如我猜想的那样,宝大祥多年苦心经营起来的关系网因为正德帝的突然驾崩顷刻间便土崩瓦解,等看清了时局,宝大祥又陷入了资金短缺的困境。从嘉靖继位开始,宝大祥竟是步步坎坷。
“我们会时来运转的。”想到桂萼、方献夫已经有了飞黄腾达的迹象,我的话便充满了信心。
说话间,外面官道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眼间两匹骏马便停在茶棚外,就听一个男人埋怨道∶“我都说了,前面一时间没有打尖的地方了,奶偏不信……”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个女声打断∶“你怎么这么棉唆呀,姑奶奶就是喜欢骑着马撒欢儿,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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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茶棚挡着看不见马上之人,可听声音我知道正是武舞和她的同伴回转过来,可方才两人似乎好的蜜里调油,此刻武舞像是有一肚子的火似的。
正寻思间,武舞和同伴一脸不豫的进了茶棚,那些车夫见武舞容貌艳丽,俱是一阵怪叫,其中有个小子一边怪笑还一边叫道∶“小娘子,奶喜欢骑马吗?看看我怎么样呀?”
旁边一人笑道∶“老七,错了,怎么能是小娘子骑马,应该是咱哥们骑马才对呀。”
又有一中年人道∶“老三,别惹事。”
不过那人的话已经说晚了,武舞两人脸色一变,她同伴的手飞快的搭在了腰间斩马刀的刀把上,不过还没等他把刀抽出来,武舞手里的马鞭子已然猛的挥出了,那条八尺有余的马鞭带着劲风抽向的那个说着怪话的干瘦车夫。
“不开眼的混蛋!”
“这小娘子还真够劲儿呀!”那干瘦车夫不躲不闪,一伸手竟把马鞭子握住,口中啧啧还有声道∶“好,够泼辣,奶奶的大爷我就喜欢泼辣的女人!”
看那汉子抢鞭的手法我心中一怔,虽然我叫不出这手法的名字,可我知道这手法相当巧妙,不过这手法出现在一个车夫身上,让我不由得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武舞使劲拉了拉马鞭,脸涨的通红,那马鞭却纹丝未动,不由得转头骂自己的同伴∶“你是死人呀!没看到他抢了我的马鞭吗?!”
她同伴本来就眼前的场面弄的一呆,闻言才清醒过来,沧啷一声轻响之后就见一道疋练闪过,那刀光并没有砍向那个干瘦汉子,却把马鞭一刀两断,武舞猝不及防,蹬蹬倒退了十好几步正退在了我的桌前。
我轻轻一扶她的后腰让她站稳了身子,却听她同伴一声断喝∶“杭州前卫百户乐茂盛在此,谁敢放肆!”
那些车夫俱是一愣,百户乃是正六品的军职,看眼前的这位大小姐说骂就骂,想来也知道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方才口花花的那个干瘦汉子迟疑道∶“杭州前卫?不知乐大人是不是武承恩武大人的部下?”
武舞闻言顿时神气起来,“你们也知道我爹的名号!”冲乐茂盛道∶“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且慢!”方才拦住干瘦汉子话头的那个中年人满脸堆笑道∶“原来是五小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回头呵斥说怪话的两人,“老三、老七,还不快给五小姐赔罪。”
又转回头笑道∶“老三老七对您不敬,说起来五小姐您可要付大半的责任,谁让您生的如同天仙一般。”
他瞥了一眼无瑕和宝亭,“像那两个女子,老三和老七可都没正眼看过她们一眼呀!”
这中年人显然摸对了武舞的脾气,一番话说得武舞气顿时就消了,看老三老七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便吩咐一声“起来吧”,便问这中年汉子是何方神圣。
打了一场没头绪的仗我有些意兴阑珊,便匆匆离开了茶棚,宝亭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我知道那是因为看到武舞而想起了武承恩与霁月斋的关系和宝大祥的前途,因为碍着老张,我无法替她排解心事,一路无语到了丹阳。
吃过饭,天色尚早,我便带着无瑕和宝亭来到了花家老宅。这本就是我计划中要去的一处地方,虽然已经和桂萼商议好了把花家屠门的罪名栽赃到十二连环坞头上好替我销案--因为这案子已经死无对证,而苦主花蝴蝶想来已经没有机会翻案,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见识一下这个让我背上凶手恶名的宅子。
隋礼已经把十二连环坞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讲给了我,我知道花家灭门惨案并不是十二连环坞的杰作,十二连环坞只是因缘巧合知道了这一事件而充分的加以利用罢了。那制造花家惨案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站在花家老宅的门外我满心的狐疑,而街坊邻居也用同样的狐疑目光望着我。大门已经上了丹阳县衙的封条,因洛u钓ゲ A封条上的字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花家没有人了吗?”我问同行的丹阳县捕头老王。
老王摇摇头,“花家本来就是外来户,人丁也单薄,一家十五口都死了,连个认领尸体的人都没有,这宅子就空下来了。”
揭了封条进了宅子,宅子不大,不过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看着都很精致,想来是个富足的人家。死人早就下葬了,不过因为没人收拾的缘故,屋子里依旧是凌乱一片,不时能够看到干涸的血迹,甚至那些表明尸体位置的白线依旧清晰可辨。
“都是花想容造的孽啊,”老王感叹道∶“大家都说花家是遭了老天爷的报应。”
“是吗?”我应了一句,心中却哂笑,笑话,老子也是淫贼,怎么没看见老天爷的报应,反倒是漂亮妹妹一个个投进我的怀抱呢?
我并没有去看那些白线勾勒出来的人体,苏耀和鲁卫都是办案的老手,他们都没有找到什么证据,我也不想白费力气。屋子里叫那些血迹弄得阴气森森,宝亭眼中便有些惧色,我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早告诉奶在客栈等着,奶偏不听。好了,咱们走吧,这儿少爷我待着也不舒服。” 宝亭身子顿时轻轻一抖,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便任由我握着,只是飞快的瞥了无瑕老王一眼。我觉得握住的那只小手软软绵绵的竟是千种柔嫩万般滑腻,心中不由得一荡。(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爷,上柱香再走吧!”无瑕提醒我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说,不过我身边的女人似乎都是佛门的信徒,我不忍拂了无瑕的好意,应了声好,在内堂找到了长生牌位,我却突然一愣。
虽然离花家灭门时间不算长,江南气候又很潮湿,不过那些家具上依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屋子因为房门紧闭的缘故已经有些酶味。我却意外的发现那长生牌位似乎被人擦拭过了,伸手一抹,果然没有灰尘,而我的鼻子此刻也告诉我,这屋子里隐约有种檀香之气。
“有人来过!”我周身寒毛陡然竖起,一伸手把宝亭拉进怀里,护在我的胸前。
老王闻言唬得一下子窜出门外,宝亭似乎明白我话里的含义,老老实实的靠在我的胸前,而无瑕虽然心无机巧,可她摸了一下长生牌位,也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花家不是死绝了吗?难道是凶手心里过意不去,过来给死人上炷香赔罪不成?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太滑稽。看供奉牌位的桌子前用白线勾勒出三具尸体,似乎都是女人,白线里布满点点血迹,似乎是从高处喷洒出来的,我目光上移,便发现桌沿上的血迹,血迹一直喷洒到放置长生牌位的地方。
原来是为了把上面的血迹擦掉,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长生牌位会一尘不染。花家的亲属在瞬间便被我否定了,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前来吊唁,我心中蓦地一动,“会是十二连环坞的那个余孽阴司秀才李岐山吗?”
无瑕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望着我的目光中便隐隐有种惧意,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才道∶“怕就怕不是李岐山,李岐山虽说是个判死不判生的阴司秀才,平生却最恨淫贼,因为他的妻子就是被他师父奸污致死的。”
“难道另有十二连环坞的余孽?”无瑕的话让我心中一惊,不过想到隋礼可以在战火中逃得性命,那么十二连环坞的其他人也有相同的可能,看无瑕心思动荡,显然是想起了春水剑派的那桩惨案,只是宝亭还偎在我怀里,我只能用目光来安慰她。
“要是隋礼在就好了。”我心中暗忖,他起码知道花蝴蝶平常和谁走的近,谁有可能来花家祭拜死者。
不过,若真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大江盟恐怕就要头疼死了,一旦这些恶人化整为零扎根于市井,想揪出他们来就要花费极大的力气,而自己却要整天提心吊胆的过生活,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惜和大江盟没有什么联系,要不从它那里倒是可以得到那天晚上的战果究竟如何,其实我并不太在意十二连环坞那些恶人的生与死,也不关心他们会给大江盟带来怎样的麻烦,我只是担心魏柔,那些十二连环坞余孽发出的暗箭定会有一支射向魏柔。
“但愿她别像无瑕这般单纯。”我心中暗道,此刻我倒真的希望魏柔心思玲珑些。
回到客栈,我特地叮嘱无瑕,要她和宝亭卧同床、寝同衾。二更鼓刚过,三道黑色人影从墙外翻进,鬼祟的出现在了我的窗外,将窗纸点破,观察了片刻又挪到了无瑕宝亭的屋子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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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些混蛋不看着自己的镖怎么作起了强盗?看到这三人,让坐在屋顶的我颇有些意外,虽然他们都用黑布蒙面,可露在外面的眼睛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是福临镖局的几个镖师趟子手。
真是摆上了一桌菜,却等来了意外的客人,而且让我更意外的是这些原本只应该有着三脚猫功夫的镖手们,却在翻墙的过程中显露出了与之身份不相适应的不俗轻功,这让我心中疑云顿起。不过,看他们的打扮倒像是做惯了这一行的,一人往里面看看,压低声音道∶“就是这儿了。”三人又转回我的窗前,俱从怀里掏出一只吹管伸进屋子。
“这主婢二人的轻功还真了得。”我早在屋顶看清了周围的行走路线,看到主婢二人去的方向,我就能大致判断出来她们行进的路线,每每诳ub她们之前来到她们下一个落脚之处,不过主婢二人跟上来的速度很快,我心中也有些惊讶。
跑了一袋烟的功夫,已经渐渐离开丹阳繁华的处所,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乌云,此刻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地形也越来越陌生,我跟踪的便有些吃力。
好在主婢二人来到了一座废旧的破宅子前蓦地停下身形,左右看看,那女孩突然笑道∶“王兄,如此苦苦追赶是何道理呀?”虽然声音不大,可在雨声里听起来依旧很真切,显然是用了内力。
我心中哂笑,这等诈人的伎俩我一眼便看破了,虽然这女孩的六识敏锐异常,可想发现我的行踪还差了一点;只是这女孩心思灵动,却比无瑕玲珑胜出两分。
同样的话女孩又说了三遍,见没有动静,眉头就皱了起来,“王动不在房间里,那他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了呢?”
雨水打湿了女孩的衣衫,现出的玲珑曲线竟不输于宝亭,只是比宝亭矮一点,让我看着竟有些心动了。
“听他侍女的口气,似乎他早就料到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找麻烦。会不会去了福临镖局的驻地?”
那女孩微微点点头∶“倒也有理。”言罢,主婢二人又转折向西。我真的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我对她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的紧追不舍,不过我知道这次我只能辍在她们的身后了。主婢二人几折几返的来到一家客栈,却正看到从我住处铩羽而归的那三个镖师。
想来这几个镖师也是自作聪明,绕了一个圈子才回来,殊不知人家早摸清他们的住处了,我心中暗笑。在那主婢二人灵猫般的窜上屋子旁边一棵大树的同时,我也飞身上了旁边的另外一棵。
“你看,邱涛他们不也回来了吗?”里面传来的邱鸿声的声音颇有些不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看看他们的狼狈样!”听到慕容仲达的声音我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背后邱鸿声似乎并不尊重慕容仲达,而慕容的语气里已经有了火气,“若不是王动看在慕容世家的份上,没和你计较,放你一马,他们早就躺平了!还能回来跟你说话,笑话!”
“不是王动,是中午茶棚里的那个书生。”三人急忙替自己的总镖头分辩道。
“什么书生?她不过是个雌儿。”慕容道,邱鸿声却急忙问是怎么一回事,三人把经过一讲,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半晌慕容和邱鸿声分别从前门和后窗猛的窜出,慕容在院子四周绕了一圈之后飞身上了屋顶,而邱鸿声则目光灼灼的盯着后院的那七八棵大树。
慕容仲达和邱鸿声还真是老江湖,立刻就想到了会不会有人跟踪。
“射!”
随着邱鸿声一声号令,那七个镖师突然一起涌出,手里俱拎着弓箭,前三后四的排成两列,张弓搭箭射向最东面的那棵大树,箭似流星,即快又平,看起来竟是训练有素。
这些镖师的箭法相当纯熟,那弓也像是一石以上的硬弓,弓弦发出“铮铮”的声响,在夜空中颇有些勾魂夺魄。
在江湖上行走,最怕的就是遇到箭阵,那密不透风的箭雨就算是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孙不二恐怕也不敢轻易言胜,好在福临镖局只有七人,而大树又有遮蔽之功,我倒不太替那主婢俩担心,只是行藏怕是要暴露了。
让慕容把这两个丫头的底细摸摸也好,我心道。听邱鸿声喊“西移一棵树”,我知道箭雨先会把这主婢二人逼出来。
“杀!”
当镖师正依令准备把目标西移的时候,突然听树上传来一声轻吒,接着就是一阵树影一阵摇动。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我哑笑,原来还有人对福临镖局感兴趣,想来我和那主婢二人的行径早落在了人家的眼里。虽然我六识神通的功力连师父都交口称赞,可我的心思都放在了福临和那对主婢身上,加之雨声淅沥,竟没发现这里还有第四者。
不过这声轻吒的时机选择的却是异常准确,正是镖师们一通狂射后正在换箭、精神也有些放松的当口,我真有些佩服这人的眼力了。
果然从几棵树上跳下二十余号蒙面人来猛冲向那群镖师,让那些镖师措手不及,其中一个胖子一马当先,手中斩马刀拨开镖师们仓促射出的几箭后,直扑邱鸿声而去,气势竟极是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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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杀神?!”我心头猛的一震,这一招充满天地之机的杀招在我脑海中早已烙下了深深的印记,虽然这胖子招式的威力比那晚牡丹阁的黑衣女子尚逊一筹,可也是霸气十足。
“魔门?魔门怎么对慕容世家产生了兴趣?”说起来慕容千秋包娼设赌、买卖人口,和魔门倒是臭味相投,魔门要一统江湖,它的目标该是大江盟才对呀,我心中颇有些不解。
从我听到魔门的消息开始,我就觉得我无法预料魔门的行事方式,如果况天的那一箭真是魔门的九天御神箭的话,那么它的目标该是大江盟才对,这倒是很符合它行事的逻辑,总是首先和白道过不去;可它之后却缈无声息,再次露面却是救下了我,那女子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伸出援助之手一直是我心中不解的疑问;眼下它又对慕容世家发动了攻击,难道魔门真的以为自己是三头六臂,可以应付黑白两道的合力夹击吗?以前魔门经历的那些教训难道还不够惨痛吗?
邱鸿声果然藏了拙,在“天魔杀神”一击之下,竟然逃得了性命,虽然左臂被那胖子的斩马刀划出了长长的口子。
“慕容兄救我!”邱鸿声高声叫道,脸上有了惧意。
“慕容仲达也救不了你!”那胖子一直背对着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听他的语气显然对自己没能一刀杀死对手而颇为不满。那二十多人蒙面人把福临的七个镖师团团围住,那些镖师扔下弓箭擎出刀来,立刻缩成一个环形,一时间相持不下。
在“天魔杀神”给我的震撼过后,我突然觉得这胖子的身形看起来很熟悉,于是高光祖的名字在我心头一闪,“好像呀!”不过想起李六娘说过她亲眼看到高光祖被诛,而他也不应该有机会学到魔门的武功,我便把高排除在外。
“这胖子是谁呢?”
在细雨中的胖子有种渊停岳峙的气度,右臂缓缓的横在胸前,虽然看不清他的招式,可正面对着我的邱鸿声脸上的恐惧之色更深了。
屋顶现出慕容仲达瘦小的身影,迅捷的如同豹子一般,想来他江湖名人录第二十八的位子并非浪得虚名,他右手一口短剑,左手却握着一只算盘,左手轻扬,三只算盘珠子便激射而出,显然是想阻止胖子这一招的发出。
胖子斩马刀一圈,“当当当”竟是金铁交鸣之声,“一毛不拔铁算盘,你的算盘还真是铁的。”胖子好整以暇的嘲笑了一句,斩马刀突如霹雳闪电一般劈了过去。
慕容似乎看出胖子招式中的威力,可连变了两种身法竟没能避开这雷霆一刀,不得已抬起算盘来挡。那胖子刀上的劲道十足,将慕容震退了七八步,连步法都有些乱了,好在那边邱鸿声鼓足勇气,倭刀奋力刺向那胖子,才拦住了那胖子追杀的招式。
“混蛋!……无耻!……懦夫!”
我扛着女孩往回飞奔,女孩一路的叫骂,我充耳不闻。回到客栈,无瑕和宝亭都还没睡,见我带回一个女孩来,脸上都有些惊讶,倒是无瑕知道我风流,眼又尖,认出是那个假书生,以为我看上了她,脸上便浮起一层暧昧的笑容。
“把春兰的穴道解开。”我一面把湿衣服脱掉,露出精赤的上身,一面吩咐无瑕,宝亭羞得急忙避过头去,倒是那女孩目光濯濯的望着我,恨声道∶“淫贼!”
“给春兰换件干净的衣服。”我没理她,女孩便一推无瑕的手,“用不着你卖好。”说着,拿起短刀,使劲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要走。
“奶不想让奶家里的女人世世代代为妓为娼吧。”我缓缓道。在慕容仲达那里,我逼着女孩发下了毒誓,要她三年之内不得离开我半步,这是让慕容放心的唯一方法,而我也不想打乱慕容家苦心经营的布置,从而在与大江盟争霸中失去先机。
女孩脚步一缓,脸上阴晴不定,我知道她内心在天人交战。“或许奶真的出身不凡,可我并不感兴趣。”我冷冷的说道,心里把十大门派依次想过一遍,也没想出究竟是谁家调教出了这么一个武功出色的传人,江湖波谲云诡,似乎谁都有这种可能,又似乎谁也没有。
“慕容世家恐怕也没有心情来追查奶的来历,当然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假如奶走的话,最好记得给自己和家人准备好棺材。”
“你欺负人!”女孩回了一句,身形却站定下来,背过身去,肩膀便是一阵抖动,无瑕嗔了我一眼,走过去轻轻搂住她,她扑进无瑕怀里,那压抑的啜泣便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泣。
在我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那女孩已经平静下来,她的身高与无瑕相仿,便换上了一件无瑕的湖丝对襟短袄和百衲裙。看我披着浴袍出来,宝亭低着头不敢看我,而她却是飞快的把头一别,脸上满是愠意。
我不知道是我的恐吓发生了作用,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让她作出了留下的决定,不过换成女装的她清纯亮丽,虽说不如玲珑明艳,不如无瑕妩媚,可也算的上是个美人,这倒让我觉得有些宽慰,总算没有白费一番力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春兰,奶还真是个美人胚子耶。”
我并不在意宝亭会不会吃醋,她是大家出身,应该看惯了男人的三妻四妾。再说我有心娶她为妻,总要磨练一下她做大妇的心胸和气度。
女孩涨红了脸,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没好气的道∶“我不叫春兰!”
“那奶叫什么?夏莲?秋菊?冬梅?连阿猫阿狗都有个称谓,奶总该有个名字吧。”
无瑕刚想说话,却被我一瞪眼又缩了回去,一吐舌头躲到一边去了。泪珠在女孩的眼圈里打转,她却尽力不肯让它掉下来,憋了半天才道∶“我真看错了人!”
“奶认识我?”
我突然想起她和她那个已经死去的丫鬟之间的对话,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似乎对我很熟悉,而在我的记忆中,关于这个女孩绝对是一片空白,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做了她的姐姐或者妹妹。
“奶看错我什么了?”
“你是淫贼。”女孩飞快道∶“原以为你是名门正派,大家说你是淫贼我还不信,原来那些江湖传言才是真的。”
“什么江湖传言?不会是我又变成了杀人凶手了吧。”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我并不想成洛u艘礞云涨W人,也不想成洛u艘 ガ左渐D角,名人死的早,而那些江湖传言会让人死的更早。
“你没杀过人吗?”女孩反问道∶“那花家上下十五口是谁奸杀的?”
原来还是那老一套,我心下释然,“我没有必要跟奶解释究竟是不是我杀死了花家全家,”我微微一笑,“过几天刑部该发下公文了,奶自己看吧。”
可能是我坦然的语调让女孩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不是你杀的吗?”她脸上明显露出一丝狐疑,不过很快又变成了鄙夷,“就算你没有杀花家老小,你也是个淫贼。”她肯定道。
“淫贼?”我哈哈一笑,我并不在意别人叫我淫贼,因为淫贼本就是我奋斗的目标。看那女孩子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我不再追问,倒是无瑕听着不太顺耳,一皱眉像是要再追问,也被我使了个眼色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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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便和无瑕、宝亭住在了一起,折腾了一晚上,连我都有些乏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无瑕有些焦急的脸。
“爷,宝亭和解雨都发起了高烧。”
我这才知道那女孩叫做解雨。等我来到三女房间的时候,宝亭和解雨都面如火烧般的昏睡在床上。摸了一下额头,两女俱是火烫,只是宝亭的额头微微有些汗意,看来是无瑕的药开始开始发挥效力了。
“宝亭没事,能出汗就好。”我放下心来,我并不担心解雨,她应该是叫雨浇的着了凉,之后又担惊受怕,寒毒心火夹攻,才一下子病倒的,不过她内力颇有根基,只要好好休息两日,想必就可以恢复。
丹阳不是个大地方,客栈也不是一家大客栈,店里厨师的手艺就不敢恭维,无瑕怕我吃不惯,便亲自下厨,素手调羹,烹出一碗鸭舌羹来,我尝了一口,真是滑嫩鲜香无比,不由得赞了一声好。
无瑕一早晨的辛苦全都得到了回报,还没来得及易容的脸上满是幸福的满足。我雨露的滋润让她容光焕发,连肌肤都隐泛毫光,就像窗外晨雨后的太阳一般明艳不可方物。
“无瑕,奶真美。”
病愈后的解雨并没有因为我的悉心照料而发生变化,反倒因为我和无瑕频繁而激烈的情事愈发看我不顺眼;宝亭虽然还是不远不近的叫我大哥,只是不再掩饰自己情绪上的变化,离苏州越近,她的神色越黯然。
“大哥送奶回杭州吧。”
宝亭还没说话,旁边解雨先低低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说跟黄鼠狼有关的一个歇后语。一场病下来,两女成了朋友,解雨便替宝亭操起心来,她显然是不放心我这个淫贼。
“大哥不必了,宝大祥也要在苏州开设分号,小妹的叔父目前就在苏州等我,小妹和他一起回杭就可以了,大哥你放心吧。”
我知道在和殷家谈婚论嫁之前,宝亭要避嫌了。想到殷家毕竟是大户人家,我也只好答应。不过到了苏州,宝亭还是在竹园住了一晚,第二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行前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速去杭州提亲。
几女都知道我要娶宝亭做正妻,和宝亭在一起的时候就多了一份拘谨,等宝亭走了,玲珑才缠在我身边诉说那道不尽的相思。
萧潇虽然没回来,可她却透过老马车行传来书信,说有人在宁波府看到了苏瑾,而她正星夜前往那里堵截苏瑾。
孙妙也还没有来苏州,不过我听高七描述她近一个月的行踪,判断目前还在松江府的她下一个目的地就该是苏州了。
一算再过五天就是和孙妙的约期,我便决定等她五日,正好我也要在城里找一处可以做妓院的园子。想起这种事情鲁卫是行家,而花家血案如何了结我也带回了刑部的意见,便去府衙找他。
“老弟,你总算回来了。”鲁卫虽然一脸欣喜,可隐隐有种焦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算晚吧,苏老总给我的期限可是三个月呀!再说刑部那里我早把案子清的一干二净了。”
“老哥我知道那案子结了,你小子还真他妈的能干,竟然勾搭上了桂萼,”鲁卫没好气的道∶“不干案子的事儿,是有件事儿老哥我着急问你。前两天看见玲珑,我还以为你也回来了呢。”
我心下狐疑,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让鲁卫把我的太湖之行都放到了一边,可鲁卫此时却卖起了关子,说要等晚上到他家里再说,不过他让我带着无瑕玲珑一起去却让我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看他一点没有松口的余地,我也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其实十二连环坞的覆灭早已轰动了整个江湖,只是鲁卫得到的版本显然是经过大江盟润色的,与我的经历角度不大相同,两下一印证,整个事情的发展脉络就更加清晰了。
“齐盟主当真是雄才大略呀。”鲁卫感慨万千,经此一役,他师门少林寺的风头完全被大江盟所遮盖,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 。
“他雄不雄才大不大略干卿底事!”我一撇嘴,鲁卫便笑我似乎天生就对大江盟没好感,我嘻嘻哈哈瞎扯一番,便问起买宅子的事来。
鲁卫一听就大摇其头∶“老弟,咱大明吏律可有明文规定,官吏不分三六九品、入流不入流一概不得经商,何况还是开个什么劳子妓院!你不要前程了?!”
“那大明吏律有说不许官太太、官儿子经商吗?”我费了番口舌才让他相信,我开的这家妓院不仅不会影响到我的前程,而且会对日后升官发财大有好处,我也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到苏州的治安,更会让他从中得到可观的好处,鲁卫的脸色才开朗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老弟,你真是个读书人吗?真的中过解元吗?我怎么都觉得传言中的淫贼更适合你。”
“少爷我还要中状元呢!”我不满道。
鲁卫不再和我斗嘴,笑道∶“老弟你也真走运,神仙庙的飞燕阁被它对面的快雪堂挤垮了,老板跳了大运河,留下孤儿寡母的正着急出手,托我给卖了,人家说了,只要把债顶了,飞燕阁白送。城里的几个大老前几天就吵着要买,却还想压压价,我不肯,光棍杀九十九不杀加一,怎么也得给人留条活路呀!再说飞燕阁的地角好,园子又大,那娘俩出的价钱其实很公道,老弟你若是要,一口价十六万两,我今天就给你过户。”
我真有点喜出望外了,飞燕阁正像鲁卫说的那样,实在是经营妓院的好场所,十六万两的价格也的确公道,可沈园的现银几乎都给宝亭拿去填宝大祥的窟窿了,我欣喜过后眼中就现出一丝愁意。鲁卫是个老捕快,最善察言观色,问∶“怎么?老弟,是不是一时不凑手?”
我点点头,说粮租还没收上来,鲁卫倒笑了,说只要先拿个两三万的一来让那娘俩生活,二来让债主放心也就行了,我闻言大喜,决意不再等和李六娘商量,下午就把飞燕阁所有的契约全转到了我名下。
到了晚上华灯初上,我带着无瑕玲珑来到了鲁卫家。鲁卫两口子把我们迎了进来,鲁卫和我走在前面,而鲁大嫂则指点着院子中的花花草草讲给无瑕玲珑听,渐渐落远了。我正奇怪这又不是第一次来鲁卫家,突然变生肘腋。
从我背后花径两旁的大树上猛的跃出两人,那两人衣襟带起的猎猎风响连走在很前面的我都听的清清楚楚。“高手!”心思一动间,我的身子已然似箭一般猛的后退,却觉得一股劲风袭向我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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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鲁,你开什么玩笑!”我变换了一种身法把身子转过来,却见鲁卫拿着烟袋锅子颇有些严肃的望着我。
在他身后,南元子双拳妙招叠出,将玲珑困在一起,他显露出的武功正如我所料的那样有着江湖名人录前三十名的实力;而和无瑕斗在一处的则是个眉目清秀的和尚,他掌法看似枯涩,却是枯荣变化不已,仿佛天地轮回,劲力生生不息,把以掌代剑的无瑕几乎完全压制住了,正是少林寺第二高手、戒律堂的年轻长老木蝉。
“鸿门宴吗?”我看鲁卫两次拦住我的去路,顿时心头火起,周身立刻散发出强大的气机,连远远躲在一旁的鲁夫人都激灵地打了个冷战。
听我喝了一句:“老鲁,再不停手,我可要翻脸了!”鲁卫忙回头看了一眼,呼哨了一声,南元子和木蝉便立刻停了下来。
鲁卫脸上流露出的迷惑表情让我霎那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南元子和木蝉应该是在试探无瑕玲珑的武功,“老鲁,难道江湖又有谁全家被我杀了?”
“不是有人被你杀了,”鲁卫摇摇头,“而是传言中的死人又在传言中活过来了。”鲁卫望着无瑕道。
他那颇有些无奈的话语如同一阵飓风吹过无瑕和玲珑的心,连我都觉得这夜晚似乎有点冷了。玲珑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窘的两眼不知该往哪儿放,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已经近乎完全认同玉无瑕这个角色的玉夫人像是被人揭开了心底最深处的一块伤疤,凄然望了我一眼,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抖了起来。
原来传言的目标竟是无瑕,我突然想起了解雨那一声声的“淫贼”,等我明白传言该是怎么一个内容的时候,无瑕和玲珑的表现已经完全把传言证实了。
“玉夫人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玉无瑕。”我心里升起了一股怒意,就算无瑕是玉夫人又干卿底事!带着恼意拨开鲁卫,走到了无瑕的面前,用力将她颤抖的身子搂在怀里,“她,是我的爱妾无瑕。”
“你还说她是玉无瑕?!”就像是被抓住了手脖子的小偷还在喊自己清白,鲁卫三人见我出人意表的举动,俱是目瞪口呆,连玲珑也因为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投入自己丈夫的怀抱而闪过一丝惊恐不安的神色。
只有无瑕脸上突然放出喜悦的光芒,眼里猛的遮上了一层轻雾,在我温暖强壮的怀里她的身子也停止了抖动。
“若信贝多真实语,三生同听一楼钟。”木蝉突然颂唱道,那声音清朗无比,似乎是用上了少林七十二绝学中“佛门狮子吼”,直有荡涤心肺之功。
“哦?”我诧异的望了木蝉一眼,那张虽然清秀但有些木讷的脸上此刻却满是怜人济世的表情。
“你倒是个诗僧了。”我自然熟悉李义山的这首《题僧壁》,也明白佛家讲究生死轮回,人不论前生今世将来,三生俱是一体,木蝉此刻念出这首诗来,显然是暗示任凭我说得多么玄虚,玉夫人、玉无瑕终是一人。
有了魏柔的消息让我心情舒畅了许多,又问高光祖家里兄嫂弟妹的情况,鲁卫也不清楚,不过说想查也容易,只是费些时日,我便请他埙u d一番。
回到竹园,却有意外之喜,原本应该在半个月后才来苏州的李六娘带着庄紫烟和梅娘到了。
“六娘,看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面对满脸亲切笑容的六娘我也是满心欢喜,这个神秘的女人让我不知不觉生出了一种亲切感。
庄紫烟袅袅娜娜的上前道了万福,叫了一声“主子”,那对乌黑的眸子便好奇的望着我身后的无瑕和玲珑,看无瑕一脸欢喜而玲珑似乎有些心事,那眸子又转到了我身上。
看到紫烟一身婢女打扮我就知道六娘是个极有心的人,见紫烟有些迷惑,便笑着对她道∶“来,过来见过三位玉少奶奶。”
“啊?”没等紫烟动作,在我没回家之前一直陪着六娘一行人的解雨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奶、奶不是萧潇吗?”
她满是惊讶的望着无瑕,不过脸上很快变成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奶、奶就是春水剑派的玉……”
她下面的话被我突然放出的凌厉目光逼了回去,无瑕和玲珑的脸色都有些变化,显然她们和我一样,都想起了江湖流传的关于我与玉夫人的那个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流言。
紫烟乖巧的上前叫了声“大玉奶奶、小玉奶奶”,六娘也好奇的望了一会儿无瑕,转头笑着对解雨道∶“原来姑娘不是公子的家人呀。”
我这才明白我不在家的时候,解雨竟以主人的身份接待了六娘,这姑娘的大胆颇让我惊奇;而且不时用淫贼来称呼我的她似乎已经准备安安心心的在我身边呆三年,也让我对她的突然出现产生了怀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过,就算她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我也有足够的魅力来征服她,虽然她并不是绝色,不过那身不亚于萧潇的武功想来会是我一个好帮手。
无瑕和玲珑早知道了太湖秦楼和李六娘、庄紫烟,只是无缘一面,因为不清楚我今后如何安排紫烟,便只受了紫烟半礼。
我把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和六娘之间的交易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如果秦楼能顺利开业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有心人就会弄清楚它的后台老板究竟是谁,于是我便直截了当的问六娘怎么来的这么快。
“快点好嘛,一路听说你是个大忙人,昨天应天府今天扬州府的,还不知道明天你在哪儿呢。赚钱的事儿拖不得,我只好早些来了。”六娘浅笑道,那缠绵的声音带着异样的诱惑,每每让我忘记她的年龄。
我心中一凛,“六娘对我的行踪很关心呀。”我笑道,在太湖的时候我就发现秦楼对外界新发生的事情极其敏感,或许它已经有一套线人班子吧。
解雨在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后冲我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受欢迎,你的那个侍婢萧潇呢?”
我哈哈笑道∶“英雄喜荡妇,美女爱淫贼,我可比那些满嘴道德文章的人有趣多了。”我含笑望着她,却没有告诉她萧潇的行踪,解雨可能是察觉了我目光很有些色迷迷,便在无瑕玲珑含羞啐了我一口的同时,大大方方的骂了我一声“淫贼”。
六娘忍俊不止,笑了一阵,才把话题转了回来∶“秦楼迎来送往的,消息极是灵通,再说这些日子江湖上除了对十二连环坞的覆灭议论纷纷之外,就是公子的消息了,我想不知道都困难。”
“传就传吧,我自昆仑山上一青松。”我伸手把无瑕拉进怀里,心中暗恨这流言的始作俑者,不过听六娘的话里并没有讥讽的味道,不免生出几分感动。
六娘望着脸上浮起几分窘意的无瑕,沉吟半晌才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无暇奶真好福气呀。其实大丈夫立身世上,本就该快意行事、率性而为,何必听众言粥粥!”
无瑕感激的望了六娘一眼。我听她的话颇有长者之风,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六娘,怎么奶和我娘说话一个调调?”
说罢心中忽然一动,六娘对我莫名的关爱还真像是我的长辈,想起把她拉拢住的诸般好处,便笑道∶“六娘,干脆我拜奶做干娘算了。”
就在满屋子的人俱是一怔的时候,六娘却噗哧一笑,她那张并不出众的脸上突然闪现出动人的神采∶“我有那么老吗?”她娇媚一笑道。
在那一霎那我心里一阵迷惘,她明艳的笑容就比玲珑也不遑多让,瞬间展露出来的媚态甚至比她的弟子、天生媚骨的庄紫烟还要诱人,她真的是个已近中年的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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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奶拜我做干哥哥也成。”一句话惹得众女嘻笑不已,六娘骂我一声荒唐,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有个干儿子孝敬也不错,”
她望了我一眼,笑道∶“只是你能有几分孝心,为娘还真说不好呢。”
“十足孝心!”我回道。择日不如撞日,我当下吩咐喜子和明珠摆上香案,拉上解雨做证人,领着无瑕玲珑给六娘磕了一个响头,便认下了这门干亲。
六娘说也没个准备,就顺手摘下头上的一只金簪子给了无瑕,一对碧玉手镯拆开送给了玲珑。我也凑趣讨赏,六娘阖了我一眼,笑道∶“已经送给你紫烟了,你还这么贪心!”倒把旁边的紫烟羞得红了脸。
“我也要拜六娘做干娘!”解雨在一旁看得眼热,突然一本正经的道。
“有奶叫干娘的时候。”六娘笑着婉拒道,目光在我和解雨间逡巡了两个来回,似乎是大有深意。她不愧是欢场中的老手,轻轻一个四两拨千斤便避过了这个话头,反倒暗将了解雨一军。
“他?”解雨显然明白了六娘话里的意思,脸上便浮起一丝不屑,“六娘奶错了!”她望着我的目光颇有些挑衅的味道∶“我讨厌淫贼,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世上的淫贼都杀光。”她恨恨的扔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动儿你好眼光呀!”
当六娘看过飞燕阁之后,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里不比秦楼差,”她细心的查看着院子里的每一处亭台楼阁、家具装饰,“你说它原来的老板破产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经营的!这么好的地角、这么好的环境,怎么会亏本呢?”她似乎有些不解。
“关键是人。”
六娘赞许的点点头,一清早慕容千秋旗下听月阁的二号人物冀小仙便到了苏州,她的艳丽与乖巧让六娘很满意,“我准备把青烟也调过来,加上小仙,足以和快雪堂的白牡丹、毕玉林一较短长了。”
“是呀,爷!”后面跟着的高七一脸喜气的随声应和道∶“快雪堂在苏州也红了二十多年了,这风月场该换龙头老大了。”一个多月下来,高七的脸上早没了菜色,衣着比往日更加光鲜利索。
“不会那么容易,”站在院子里的一处高阁,就能看见对面的快雪堂,刚过午时,快雪堂的客人已经络绎不绝,“快雪堂根深蒂固,轻易动摇不了她的根本,就像秦楼与牡丹阁一样,大家斗了十几年,依旧不分轩辕。我们最初能在快雪堂的眼皮底下站稳脚跟,就算胜利了。”
六娘经历的事情多,看得就比常人深远;而我也没有挤垮快雪堂的打算,毕竟建立秦楼的目的是为了能有一个畅通的消息来源,也顺便改变一下沉园收入的结构,像田租那种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身上的收入在沈园占的比重实在太大了。我也没把孙妙的事告诉六娘,琴歌双绝的脾气是不是一样的倔我还没完全摸清楚。
高七奉承了两句便机灵的闭上了嘴。六娘心算了一下,道∶“像飞燕阁这么大的布局,至少可以养四五十个姑娘,一个姑娘一个使唤丫鬟,就要用四五十个,加上赌场用的,怎么也得百十来号人,另外老妈子、龟奴、护院各要二十人。”
她望了我一眼,接着道∶“我对地方不熟,动儿,人手可就要你来运作了。”
在准备建秦楼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琢磨这些事情。姑娘我并不愁,慕容千秋那里有大把的女人供我选择,而且还是立刻就可以赚钱的那种;使唤丫鬟、老妈子更是随处可以买到,龟奴可以交给高七,而护院找些身强体壮的就可以,苏州城的帮会、地头蛇几乎被鲁卫铲除尽了,那些护院的任务只是对付几个地痞无赖而已,何况有鲁卫和我在,那些小混混想捣乱也要先准备好挨板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真正让我担心的是赌场,一个没有高手坐镇的赌场很快就会成为那些赌棍的美食,把你吃的精光,血本无归。
师父的目标是把我训练成天下一流的淫贼,淫贼不光要有潘安般容貌、子建般文采,而且要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我四年前易容更名横扫江南赌坊的时候,我就清楚赌界高手难觅,可我又不能亲自坐镇秦楼,六娘在太湖那里也只有一个柳鸣,我总不能把庄青烟调来的同时再砍掉她另外一个台柱子,脸上不禁露出迟疑之色。
六娘很快就看懂了我的表情,“实在不行,只好我亲自坐镇了。”
六娘笑道∶“柳鸣和庄家姐妹一样都是我的弟子,只是大家所学不同罢了。其实若不是她身有奇癖,需得日日生食栗子镇特产的一种湖虾,我就把她也带来苏州了。”
她望着神仙庙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感慨道∶“动儿你说得不错,栗子镇的格局毕竟小了些。”
“干娘奶真是胸有珠玑呀。”我赞道,心里暗忖,她倒是和师父蛮像的,都是一身不足与外人道的功夫,就连培养出来的弟子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有干娘坐镇,秦楼很快就会名动大江南北。”
“你也别闲着,”六娘笑着点了我一指头,“买进来的那些女孩该怎么调教,想来不用干娘费心了吧。”说话间,她的笑容看起来很是暧昧。
“有人替我调教过了,慕容千秋旗下听月阁训练出来的姑娘应该一个顶一个了吧。”我不想隐瞒我与慕容的关系。
哦?六娘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倒是给慕容一个好机会呀,江南快成铁板一块了,慕容也算在大江盟的地头上设了一个耳目。”
“这我早就料到的了。”慕容这么痛快的支援我,想必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冀小仙天真浪漫,不太好说是不是慕容的线人,不过若是一次买进二三十乃至四五十个姑娘,中间夹着几个线人那是易如反掌,可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并不希望慕容世家也像十二连环坞一般在大江盟的攻击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不过六娘的敏锐和对江湖大势的判断还是让我有些惊讶,而六娘似乎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我偏偏支援慕容世家,而不是江湖人人颂扬的大江盟。我用乡情和同好来解释并没有让六娘满意,还是她把话题引向了隐湖。
“应该是为了魏柔吧,对付齐小天这样强劲的敌手,动儿你肯定不愿意看到大江盟的势力过于强大。”
高七拿着我的亲笔书信动身往扬州采买慕容世家训练的那些姑娘去了,在开满莲花的池塘边倚栏而立的只有我和六娘,六娘说话便没有了顾虑。
在六娘面前我觉得自己赤裸裸就像个初生的婴儿,我庆幸她是我的干娘而不是我的敌人,而太湖一行的最大收获现在看来并不是十二连环坞的灭亡,而是结识了这个名不见经传却胸中自有丘壑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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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把话挑明了,我也实话实说,“纵观历朝历代,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想来武林也是如此。江湖已经有五十年没有盟主了,人心思统,毕竟你争我夺、打打杀杀的不是大多数江湖人所愿意看到的。”
我叹口气道∶“看齐放剿灭十二连环坞的手法,加之大江盟良好的口碑,我真担心他很快就会一统江湖,而齐小天就会在大江盟有意无意的推动下成洛u艘新一代的领袖。这会让我处在一个非常不利的境况,哪一个少女不喜欢英雄,不喜欢权势?又何况齐小天还是个俊朗人物呢!”
我停了一下,又道∶“从目前形势来看,大江盟和隐湖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十二连环坞的覆灭就有隐湖的功劳,隐湖说不定也乐于成全魏、齐二人吧。”
“隐湖有自己的行事规则。”这是我第二次听六娘说起这句话。说起来敌人总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丈夫的魔门与隐湖有着几百年的恩怨情仇,想必对隐湖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依附权贵并不是隐湖通常的做法,隐湖结盟的对象通常是少林、武当这些根深蒂固、没有野心的释、道两界的豪门。不过,已经很久没有隐湖当代主人鹿灵犀的消息了,据说目前它的行动都是由织女剑辛垂杨一手布置的,辛久历江湖,自然要染上江湖气,或许与大江盟的合作是她运作出来的也未为可知。”
“六娘,奶这些消息是怎么来的呢?是不是秦楼有自己的情报网?”我直截了当问道,她网罗了梅流香、白秀这样的好手,难道仅仅是为了自保?
六娘微微一笑,“动儿,秦楼就是最好的情报来源,哪里还用干娘再去组织什么情报网!而隐湖是我丈夫的心腹大患,他留意,我自然也就清楚了。不过……”
她顺手拂去落在我身上的一片树叶,眉目之间现出的是慈爱的表情,“若是动儿你有心征服江湖的话,干娘和秦楼会是你最好的后盾。”
“我只想征服隐湖。”我哈哈笑道,听到六娘的保证,我心中大快,“江湖?就留给别人去征服吧。”
“为什么只有我和你一起去?!玉姐姐呢?玲珑妹子呢?”
就在解雨站在马前一脸不满的嚷嚷的当口,孙妙出现了。她是在我已经放弃了等待,正准备去余姚陪伴我的座师阳明公,顺便路过杭州向殷家提亲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马车前。
她冰雪玉容上的仆仆风尘和眸子里的歉意让我把责备的话咽了回去,再看她的丫鬟明鬟更是一脸的倦意,就连她马车的车夫也是哈欠连连,显然是赶了一夜的路。
“明珠,带妙姑娘和明鬟去梳洗一下,过一会儿我在客厅等她们。”
“孙大家她真的来了?!”高七一脸的兴奋。他也是日夜兼程,昨天就回到了苏州,看得出他办事确实利落用心;扬州那边慕容千秋答应我赊购四十个十五至二十五岁的姑娘,按高七的话说那些都是一流的货色。
“孙妙怎么也和这死淫贼凑到了一处?”和高七相反,解雨却是一脸狐疑的自言自语。
“大哥,孙大家真的要加入咱们秦楼吗?”高七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孙妙来到客厅他才掩去自己脸上的兴奋之色。
“孙妙来迟,万望大人恕罪。”
沐浴更衣后的她有如出水芙蓉一般艳丽,那冰冷的容颜丝毫不减她的魅力;翩翩一拜,更是仪态万千,当真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姑娘来了就好。”我和颜悦色道,我已经让她领略了我的强势手腕,现在该怀柔以对了。
沈希仪见到我很是兴奋,“老弟,你来的太好了,这鸟地方,没几个人说话和我的心、中我的意。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转头看到解雨,一把把她拉到榻上∶“小兄弟,你也来,咱们一醉方休!”又喊道∶“希珏,把我那坛‘刘伶醉’拿来!”
随着他的喊声,一个娇娆妇人捧着一只青瓷小坛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正是沈希仪新寡的妹子沈希珏。月余不见,除去了一脸风尘的她竟是出奇的妩媚动人,身上虽然还是一身素,可质地却换成了苏绸,袖子上还绣了几朵牡丹,针法极是精致。
她伸手把坛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露出一段珠圆玉润的雪白颢腕,腕子上带着一对玛瑙红的玉镯,正是我送给希仪的那对。
“公子来了。”沈希珏淡淡道,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喜色,让我明白那平淡的语气完全是刻意压抑的结果。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希珏奶叫大哥。”听沈希仪这么说,我便道了句“不敢劳动妹子。”
伸手去接坛子,手指有意无意的拂过她的纤纤玉指,她眼波轻垂,乘旁人没注意,飞快的嗔了我一眼。
在应天的时候我就发现希珏似乎对我一见钟情,此刻我更加笃定。沈希仪丝毫没有发现妹妹的异样,问我什么时候到的杭州,是不是有什么公干。
我说中午便到了,只是去找你的时候却碰到了武舞,因此迟了。沈希仪一皱眉,看解雨脸上露出的不屑表情,显然明白了下午发生的一切,叹了口气,道∶“老弟,不是我说你,武舞那丫头疯的很,和她走近了连累你的声誉。”
“大哥你多虑了,”我笑道∶“我一个淫贼又有什么声誉!”解雨闻言不住点头,想来极是同意我的观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沈希仪拿我没办法,便问起我那桩案子和鲁卫的近况,我一一做答,又把桂萼和方献夫奉旨入京一事详细告诉了他。
桂、方二人骤得天宠,已然传遍整个官场,只是大家没有确切的消息,个中原因已经被传的面目全非。听我这么一说,沈希仪精神一振,鼓掌笑道∶“如此说来,看来廷议大礼一案要翻案了!”
沈希仪的兴奋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他本来就是因为受廷议大礼一案的牵连才被连贬了九级,从从三品的京卫都指挥使变成了正八品的杭州卫知事,一旦廷议大礼翻案,他极有可能官复原职,甚至进一步擢升也未为可知,这怎能让他不兴奋呢?!
“那老弟你不跟从你的师兄进京,却折到江南洛u H”兴奋之余,沈希仪不由得有些狐疑。
“大哥,虽然皇上起用桂、方二人,可满朝俱是杨廷和一党,杨恐其大权旁落,势必反扑,我怕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弟此去余姚,乃是保护我的老师阳明公。”
沈希仪一点就透,哈哈笑了一声,道∶“方才大哥倒有些失态了。不错,饭总得一口一口吃,杨廷和在朝中势力仍大,皇上的行动必然收到牵制,真正亲政恐怕还要些时日。”又说若是余姚阳明公那里有事,他会全力以赴给我支援。
解雨听得一头雾水,不住的问桂萼是谁、方献夫是谁、阳明公又是谁,显然对官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沈希仪心情好,便一一解答,她总算明白了几个人的职位和其中的关系,看我的眼光就有些异样∶“为什么这么多读书人都对你这个淫贼青眼有加?那个什么新建伯的王什么还收你做弟子,”她啧啧有声,“人家可是一位伯爵大人呢。”
“少说一句能憋死奶吗?”这丫头真是不给我留半分情面,全然不顾我身边还有一位绝色的美女。
希珏诧异的望了她几眼,似乎看出了点什么,那有意无意转到我身上的目光里便有了些暧昧的笑意。
“别情本来就是读书人嘛……”沈希仪也似乎奇怪为什么解雨不知道我的出身,我看他还想往下说,忙用眼光制止了,问道∶“大哥,上次我托你打听的南洋黑珍珠输入的事儿,不知有没有眉目?”
沈希仪点点头道∶“有是有些眉目了,不过事情透着蹊跷。”
他解释说本朝原来与外国有贸易交通的港口有宁波、泉州、广州三处,虽说宁波通日本、泉州通琉球、而广州通占城、暹罗、西洋诸国,可三处俱有南洋珠输入,只是多寡不等而已。
不过去年发生了真假日本贡使事件,日本贡使宗设、宋素卿分道入贡,真伪难辩,而提举宁波市舶司的大太监赖恩接受了宋素卿的贿赂,偏袒宋素卿,惹得宗设在宁波大肆掠夺。
皇上震怒,给事中夏言上疏建议裁撤宁波市舶司,皇上便准奏了,眼下只有泉州、广州两处市舶司有南洋珠的交易,因为皇上新政,对奢侈品输入控制极严,南洋珠在两处的交易量相当稀少,一年不会超过一斛珠,而且价格昂贵。除此之外,俱是走私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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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那个主儿,在两处市舶司都有交易记录,不过今年他们一共只采购了二十颗。”沈希仪机警,看我有些事情避着解雨,便瞒起了霁月斋的名头。
我知道沈希仪是在两广起的家,在两广福建知交甚多,打探到了这么多内部消息,看来是动用了不少老关系,见他如此上心,我很是感动。
“是这样呀。”我沉吟道,霁月斋在苏州开业那天的拍卖会上恐怕就用了半斛珠,显然不可能是正规渠道得到的,如果走私的话,霁月斋的分号都在江东,那边宁波、松江该是最有可能的两处。
“老弟说的不错,不过松、甬本就受我杭州卫的节制,我查了一下二卫及海关、市泊司历年的档案,都没有它走私的记录,也没有被列入嫌疑对象。而松、甬二处的走私向来被倭寇所控制,倭寇豺狼心性,我们怀疑与其交易的嫌疑人大都有很深的江湖背景,像慕容世家、离别山庄、漕帮、排帮,甚至像武当、大江盟那样的名门正派和远在蜀中的唐门都有走私的嫌疑。而你说的那家目前却没发现与哪家帮会有关,这真让我觉得蹊跷。”
听到这么多名动江湖的武林门派都涉嫌走私,我不禁哑然失笑,倒是解雨听了一脸阴沈,想来没有想到这些豪门风光的背后也是藏污纳垢。
沈希仪又告诉我已经派了几个心腹密切监视霁月斋的一举一动,再用些时日定会侦出它的秘密。他和我都明白,若是真的抓到霁月斋走私的证据,扳倒霁月斋便指日可待。
正事谈完,便唠起了家常。沈希仪说他妻子又有喜了,前两个因为正赶上他调动职位,一路劳累奔波结果没保住,眼下正卧床保胎,就不出来拜见我这个叔叔了。
等我快马加鞭地赶到梧桐巷的时候,我才知道事情远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
巷口已经挤满了人群,却被衙役用哨棒阻拦进不去巷子,巷子里密麻麻地布满了捕快,甚至还有一队穿着软甲手持长刀盾牌的兵士。
衙役手中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通亮,连宝大祥周围屋顶上的弓箭手都照得一清二楚,在宝大祥正门的大墙下一溜跪着十几号人正哭爹喊娘地嚎叫着,里面霍然就有杭州店的那个老掌柜,几个捕快正骂骂咧咧地对他拳打脚踢,打得老人家口鼻中鲜血直流。
这一切都显示出这绝不是一般的缉捕行动,杭州府和杭州卫两家竟然联合起来行动,我知道那是对付大盗巨寇、江湖帮会乃至反贼的通常做法。
“宝大祥究竟犯了什么事,要如此兴师动众!”
我心中惊疑不定。可惜屋顶上的弓箭手让我打消了上去一查究竟的企图,我便弄不清宝大祥院子里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些围观的人们虽是唧唧喳喳地议论不休,却是说什么都有,显然大家也是在胡乱猜测。
宝亭呢?她现在安全吗?宝大祥的总舵是不是也遭到同样的命运?我心急如焚,我这才明白宝亭在我心中的地位,她几乎是用一双眼睛就征服了我∶“师父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败给了鹿灵犀呢?”
这念头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来探讨我与宝亭究竟是谁征服了谁。目光焦急地四处逡巡寻找着李之扬的身影,他是杭州府负责刑名的判官,这么大的行动肯定是要参加的。
解雨并不知道宝亭的来历,一边一脸好奇地往前凑,一边嚷道∶“造反吗?是有人要造反吗?”
看她的脑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气得我使劲拍了她一巴掌,骂道∶“胡说什么!造反?造你个头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解雨看我一脸愠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声道∶“难道……殷姐姐是宝大祥的人?”
我没理她,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李之扬的影子,我心中愈发不安,心中暗忖∶“难道官府已经知道宝大祥的总舵在杭州不成?”
我并不知道宝大祥的总舵到底在什么地方,和宝亭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是用了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把我送到了那里,不过我在去太湖之前曾经来杭给宝大祥送过二十万两银子,那次殷大姑娘和她丈夫亲自把我接到了宝大祥在大井巷的一处别院,我便知道宝大祥竟然在杭州有多处基业,显然行得是狡兔三窟之计。
“殷老爷子真是深谋远虑呀!”
从人群中挤出来,我带着解雨直奔大井巷。本来想瞒着解雨,可转念一想,万一需要人手的时候,我身边连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也不成;解雨虽然口口声声地骂我淫贼,身世来历又扑朔迷离,可我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还算听话,有这么个人总比没有强上百倍。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该笼络一批人了,我还要在江湖待上一段时日,就算以后退出江湖,说不准也会发生像今晚宝大祥这样的意外。
离大井巷还有一段距离,我知道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大井巷毗邻的清河坊本是城里最热闹的所在,此刻却显得冷冷清清,因为人们都聚在了与大井巷相交的河坊街口,和梧桐巷那里一样,围观者和执法者将街口堵得水不通。
“……汝一判官,有何权力革我功名?”
我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张着手臂拦在别院大门口的文弱书生,正是殷家的大姑爷柳淡之,而他对面的则是我急于找到的李之扬,在火把掩映下,柳淡之竟发出一种凛然之气。
咦?我这连襟还真有些胆气呢。我不禁一愣,那个和我说话都有些脸红的书生此刻竟然挺身而出,面对二三百号捕快军士竟然毫不示弱。
李之扬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大明最重学子,柳澹之好歹也是个举人,只有提学革了他的功名才能治他的罪,他一努嘴,示意两个衙役将柳澹之拖开,朗声道∶“殷家勾结盗匪,买私贩私,柳兄是读书人,应分辨是非,大义灭亲才是!”
李之扬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便发出了“原来如此!”“无奸不商啊!”的嗡嗡议论声。
柳澹之毕竟力弱,几下便被衙役架开,他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殷家诗书礼仪传家,本本分分做生意,何来勾结盗匪,何用买私贩私?!冤枉!冤--枉!怨……”他声音如杜鹃泣血,极是凄厉,喊到后来,嗓子竟然喊哑了,只“荷荷”的却喊不出声来。
李之扬不理他,一挥手,低喝了一声“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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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三四十个兵士一拥而上,进了别院,里面顿时传来女人小孩的惊叫声。
听到李之扬的话我心头一震,我蓦地想起我交给宝亭的那些从十二连环坞手里得来的珠宝∶“难道是这些珠宝出了问题?”我心中惴惴,若是那样,我可真就万死莫辞了。
看到不时有衣衫不整的人被拉出门来按倒在墙根,我真怕宝亭也要受到这样的侮辱,冲动间我伸手摸出了苏州府的腰牌,刚想分开前面的人群,却觉得身后有人似乎在奋力向我靠近,然后一双素手从我身后探出,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
“不要去!”
虽然那娇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可我一下子就听出那是宝亭,一瞬间我心中有种翻江倒海似地喜悦,转头看去,就在我的身后,一个少女半个身子已经靠在了我的身上,正是我牵挂的宝亭。
“你……终于来了。”可能是看到我眼中的喜悦,让宝亭惶恐紧张的情绪稍稍松懈下来,身子一下子像脱了力一般软在了我的臂弯。
我半拉半抱和宝亭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解雨倒也乖巧,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到了一处僻静所在,宝亭似乎才渐渐有了力气,想从我怀里挣开,却被我死死搂住,她迟疑了一下便安静下来,瞥了一眼解雨,见解雨知趣地躲在老远,一行热泪不由自主从乌亮的眸子中流了出来,颤抖道∶“大哥,扬州那边……出事了。”
“不是那批珠宝?”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心思也活泼起来,扬州店只是一个分号,想找托词把总舵撇清也容易,相应的打点起来也好做手脚,虽然杭州这里弄得这般大张旗鼓的。
“也是珠宝。”宝亭被我抱上了马,伏在我怀里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讲出了事件的原委,等到了悦来客栈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扬州店掌柜李大功的小舅子杨喜不知从何处得来一批廉价的珠宝,李大功忧心生意,见有丰厚的利润,一时建功心切,竟不加雕琢便拿出来售卖,不成想被人认出了来历,扬州店就在我和宝亭离开后的第六天被府衙查抄了,李大功还算机灵,用半生积蓄贿赂了一个捕快偷放了他的一个远房侄子。
那小伙子倒是个忠心之人,连夜诳u^杭州把消息传到,竟比扬州府给杭州府的通告还快,让宝大祥争取到了宝贵的几个时辰,殷老太爷当即做主自己留守,而让殷家老太太带着自己的几房妾室、女儿、儿子出走福建,去投奔娘家。
倒是大女婿柳澹之自告奋勇陪老太爷留下来,被老太爷派到别院等官府的人,而宝亭心里牵挂着我,也易容留了下来。
“杨喜从哪里得到的珠宝?是谁发现了那些珠宝的来历?又是谁告的官呢?”
宝亭一问三不知,于是隋礼和他手里那批十二连环坞的珠宝最先出现在我的脑海,可转念就被我否了,隋礼是个异常现实的人,他把“良禽择木而栖”诠释得淋漓尽致,在对慕容世家的实力心中还抱有疑虑的前提下,他不太可能献出那批珠宝。
“难道是霁月斋在搞鬼?”
宝亭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霁月斋虽然是竞争对手,可它已经占了上风,没有必要使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这种告密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不仅同行鄙夷,恐怕在官场上也不会再吃得开了,谁都要防你一手了。”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盘算着问题所在和如何来解救宝大祥,其实我心里清楚,杭州、扬州两府这么雷厉风行,若不是后面有人推动的话,十有八九是看中了宝大祥手里的银子,只要银子使足了,天大的事也能兜下来,何况宝大祥这点小事,说句开脱的话,不就是不小心收了赃物吗?大不了是个失察之罪。
怕就怕两府并不知道宝大祥已经陷入了资金危机,狮子开大口,喊出一个天价来,宝大祥恐怕就得砸锅卖铁了,那样宝大祥的牌子也就彻底断送了。
恨只恨我手中也没有了现钱,实在不行,恐怕我真得把师父留下来的那些田产卖上一卖了。
一旁的解雨突然变得懂事起来,看宝亭的样子怕是水米未进,便吩咐店家熬了碗鲜虾粟米羹,又要了几样开胃的咸菜,搂着宝亭的肩膀道∶“殷姐姐,奶吃点东西吧,奶若是饿坏了身子,我怕那淫……他也要急死了。”
宝亭昏睡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她一睁眼便看到了离她只有一尺远的我的脸,眼中的惊虑很快湮没在我关切的目光里。
可能是被我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目光四处游走,发现解雨不见了,便开口询问,我告诉她解雨前往应天求助桂萼、方献夫二人去了,宝亭一楞∶“二位大人不是奉旨进京了吗?”
我拍拍她的脸,笑道∶“宝亭,真瞒奶不住。虽说有诏给桂、方二人,可他们还有一二分可能依旧未离开应天,万一他们尚未离开,说句话也能让丁聪思量几分,解雨此行就是碰碰运气,再说,我也需要解雨离开几日,有些事情避着她好一些,毕竟对她既不知根又不知底。如果桂、方二人已经离开应天,我已经准备央求杭州卫的沉希仪派人快马进京,只是……”我沉吟道∶“那样的话,一来一往时间就长了。”
宝亭满脸感激,“大恩不言谢,贱妾……”我忙打断她的话头,笑道∶“宝亭,奶这话见外了,老公帮助老婆竟是大恩,听了让旁人笑话。”羞得宝亭啐了我一口,忙别过头去。
我把从李之扬那里得到的信息源源本本告诉了宝亭,“扬州店里查到已经报官的珠宝并不奇怪,只是杭州店怎么会出现同样的问题呢?走私的帐目又是怎么一回事?”
宝亭的目光既迷惑又内疚∶“杭州店从没有收过有问题的珠宝,李大人是不是弄错了?至于走私……”她眼里满是歉意∶“家父在宝大祥急速扩张的时候,是干过走私的买卖,只是五年前与家父合作的那个南洋人去世以后,整个走私买卖就已经完全停止了,帐目也早已销毁,贱妾也不知道那些帐目是怎么回事。”说着她话语突然一顿,眼珠一缩∶“张金?”
“他是宝大祥的老人,家父的心腹,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除了家父之外,就只有他一人参与,难道是他私自留下了帐目不成?”
我心头一沉,看来李之扬说的铁证如山都是真的,即便是桂萼、方献夫有心替宝大祥出面,想来也是件棘手的事情,我恐怕要在杭州呆上一段时间,好在朝廷有什么旨意必然要经过这里,老师那头暂时放一放倒无大碍。
我知道悦来并不是宝亭适合的住所,看杭州府此番行动的力度和速度,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宝大祥真正的当家人究竟是谁,接下来就会是全城的大搜捕,宝亭没有路引,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还是去沉希仪那里吧。”杭州卫不受杭州府的节制,想来杭州府不会去那里搜查。只是沉希仪虽然和我颇为投缘,可肯不肯为我冒此风险,我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不过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对我二日之内去而复来,沉希仪一头的雾水,倒是希珏喜出望外。宝亭心思细密灵巧,没几眼就发现了希珏眼角眉梢流露出来对我那份异常的关心,便改口叫她姐姐,喜得希珏拉过她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一番,直夸她温柔贤惠。
我把宝亭的身份告诉了沉希仪,他显然知道这桩案子,便有些迟疑,希珏在一旁劝道∶“哥,当初你在军中战功卓著,可杨廷和诋毁你的时候,有谁站出来替你说句公道话?!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为了自己清白得罪了太多人;等你落魄的时候,众人惟恐避之不及,又有谁正眼看你一眼……”
“别说了!”沉希仪脸色变了几变,打断了希珏的话头,转头对我笑道∶“大哥我糊涂!你放心,殷小姐在我这里,绝对不会有问题,至于宝大祥的事情,恕大哥我爱莫能助了!”
他立刻吩咐两个亲随小校拿着我的书信疾驰京城,而把宝亭安顿好,我的心也放下了大半。趁宝亭跟丫鬟去看住处,我便叮嘱希珏帮我照顾她。希珏嗔了我一眼,低低笑道∶“我才不管呢,又是玉妹妹,又是解姑娘的,这又来了一个殷小姐,谁知道你有多少女人呀?再说,我是你什么人呀?”
“奶是我亲亲妹子嘛。”我俯在她耳边调笑道,见眼前香腮似雪,我忍不住轻轻在她脸上啜了一口。
希珏红着脸一下子跳开去,狠狠白了我一眼,却又噗哧一笑,转身去找宝亭去了。
找老马车行给苏州竹园带封信,叮嘱无暇若是萧潇已经回到竹园就让她立刻赶来杭州,若是她尚未回来,就让玲珑赴杭帮我。傍晚我终于在李之扬的家里等到了他,在友情的感召及万两白银的诱惑下,他把官府目前掌握的证据一一告诉了我,从宝大祥的扬州店和杭州店里共搜到了赃物四十多件,大多是近几年巨贾豪门失窃的珠宝,不少在官府登记在案;而走私的帐簿也有两大本,记录了从正德三年年至正德十二年间的全部走私情况,金额高达二百三十余万两,只这两项,宝大祥主事的人斩几个来回都够了。
“正德三年到十二年,这中间有近十年的光景,难道官府一点都没察觉吗?”虽然李之扬听说破获此案是扬州那边得到了线报,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再说走私的金额也与宝亭说得不符,从区区十三万两骤然增至二百余万两,是殷老爷子对自己的女儿也没说实话;还是中间有人做了手脚,欲置宝大祥于死地呢?
“为兄也奇怪,那些珠宝说是下面人眼力经验不够,误收了赃物也说得过去,可走私却不是下面的人能左右得了的,宝大祥一向珍惜羽毛,怎么会出这种事来?!难道真是无奸不商吗?”
“能不能让我见见张金?”
李之扬摇摇头,说他已经被重点监管起来了,没有知府文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别说探监了。他看我脸上有些急色,给我出主意道∶“殷家大女婿柳淡之好赖是个举人,而且又是个书呆子,和宝大祥的业务也没沾边,此刻虽然拘着,但看管相对松了许多。”
“见见他也好。”
我毕竟是衙门里的人,李之扬找了个协同查案的理由,带我进了杭州大狱。
虽然做了二个月的官儿,却是我第一次进监狱,昏暗的牢房里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息,顿时让我胸中一窒。号子里那些披头散发一身污垢的犯人见到有人进来,或是破口乱骂,或是连喊冤枉,一时间号子里异常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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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扬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并不理会,领着我快步走向牢房的深处,三拐两拐来到一间还算整洁的号子前,里面正是柳淡之。
“别情?!你、你怎么来了?!”
柳澹之看上去虽然憔悴了许多,可周身上下没有一点挨打的迹象,显然李之扬对他十分客气。李也聪明,朗声说王兄你查的案子事关机密,我就回避了,给你半个时辰,说着转身带狱卒走了。
“爹自首了?”宝亭闻言差点又昏过去:“自投罗网,爹怎么这么糊涂呀!”
“老爷子并不糊涂,躲是躲不过去的。”我明白老人家一颗保全家人的心:“他是一家之主,他出面把事情先扛下来,官府便会暂时放松对其他人的追捕,从而给你我赢得时间。
”
“贱妾现在心乱如麻,以后该怎么办,请大哥拿个主意吧。”宝亭泪眼婆娑地道。
望着梨花带雨的宝亭我心里一阵怜惜,看她的模样,似乎身子已经透支尽了,连肌肤都不复往日的光泽。
好说歹说才把她哄睡,告别沈家兄妹的时候,已是月到中天。我正想回悦来客栈,却迎头碰上了武舞。
“我猜你就在这儿。”
“找我什么事?”虽然马上的武舞依旧妖娆动人,她身边也不见了其他男人,而她那双风流杏眼流淌出的那种野性的光芒,在月夜里也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可我还是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我,那句问话便显得极不耐烦。
“人家想你嘛。”武舞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态度,跳下马来,亲昵的挽住了我的胳膊,随口问了一句你那个同伴怎么不见了,又腻声道:“王郎,去我的风仪园好不好?”
“我没空。”这时节我哪里有心情倚红偎翠,便一口回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王郎,我是诚心相邀。”可能是以前从未有人这样拒绝她,她眼中闪过一丝愠意,但她极快地克制住了自己,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人家真的很想你嘛。”
虽然这样的话我听得太多,而武舞如同妓女一般淫靡的生活也让我没什么胃口了,可我疲惫的心却得到了些许抚慰,我的语调便缓和下来:“武舞,不是我有意推托,实是要事在身,一俟事毕,我再找你。”
“什么要事呀?”听我语气放缓,她脸上的笑容便自然了许多,我却再度把脸一板:“和我在一起,就要学会别乱管男人的事情。”
她此刻却浑不在意,只是回了句:“关心你嘛”,便把丰腴的身子贴上来,媚眼如丝道:“王郎,既然你有心事,我替你排解一下岂不更好?”
我说不成,我要回悦来等消息。武舞眼珠一转:“那我和你一起去悦来!”
“……也好。”此刻我突然想起了她的身份,杭州卫指挥使的女儿,那该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吧。
二人打马上了通往杭州城南门的官道。武舞坐下的黄骠马该是军马中的极品,竟比我在苏州千挑万选的那匹踏雪乌骓还要迅捷,一眨眼的功夫便跑远了。
我奋力急追,却只能眼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呔,让开!”快接近城门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清叱,接着便是一阵嘶遛遛的马鸣,在夜色里隐约可见几个骑士迅速地围住了武舞。
“大胆!”武舞挥舞的马鞭被人轻易的夺了过去,便破口骂了起来:“混蛋,知道姑奶奶是谁吗?!”
那边一个汉子怒道:“管你是谁!”
旁边一人也道:“你这姑娘也太刁蛮了,撞了人不说,还要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此时我的马也到了,看路当中躺着一个中年农夫正在痛苦的呻吟,他身旁的挑担被撞得七零八落,满地都是从筐中跌落出来的桔子。
而围住武舞的几个骑士显然和那农夫并不是同路人,只是路见不平,挺身而出要向武舞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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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我忙跳下马扶起那农夫,连声道歉道:“在下同伴有得罪之处,万望见谅,这位大哥的损失,在下加倍赔偿。”
“凭什么……”武舞脸上一副不解的模样,可看我面沈似水,她总算乖巧,立刻把话头打住。
“下马,给这位大哥赔个不是。”我没好气地道。
“还是这位公子明事理啊。”
这个充满了磁性的低低话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那语调中隐约的靡丽让我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回头循声望去,我眼前蓦地一亮,在一个胖大汉子身后,一匹神俊白马上端坐着一位俊朗少年,如水的月光撒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把他包裹得如同潘安宋玉一般。
“天下还有这般风流倜傥的人吗?”
我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可眼前这个少年却是天下少有的俊美,就连武舞在转过头来之后,也顿时看呆了。
“咦?这不是王少侠吗?”那胖子盯着我看了一小会儿,突然道。
听到胖大汉子的话我才看清他衣衫胸口处绣着大江盟那个著名的明月大江旗:“诸位原来是大江盟的英雄,幸会!”
我拱手道,环视一周,并没有熟悉的面孔,可那些人脸上的鄙夷表情却是熟悉的很,心中不免有些无奈,江湖谣言真是害死人呀!
在杭州有宝大祥这桩事就够我忙的了,我不想再得罪大江盟这个地头蛇。刚想抱拳告辞,却见那俊美少年低低在那胖大汉子耳边私语了一句,那胖子忙出言拦住我:“王少侠且慢!”
“哦?”饶是我六识通灵,却没听清那少年的话语,显然是他有意收束了自己的声音:“这少年好高明的内力呀!”我不着痕迹地望了他一眼,便问那胖子有何事情。
“在下大江盟刑堂副堂主公岐山谢过少侠太湖援手之恩。敢问少侠何时抵杭,能否前往敝盟一叙?”
“太湖?援手之恩?公大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呀?”我故意装糊涂道。
看来在牡丹阁齐小天还是听清楚了康洵的那声呼喊,不过既然十二连环坞的匪人都死了,我又不想让齐小天领我这个情,便不想承认那天在牡丹阁发生的一切。
倒是公岐山在江湖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又是大江盟的重臣,可看起来却似乎受眼前这个俊美少年的节制,我不由得对这少年产生了兴趣。
好像没料到我竟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公岐山一下子楞住了,眼睛不由得转向了那少年。
看我的目光也投在了他的身上,那少年知道自己的身份引起了我的怀疑,眉头轻轻一皱,抱拳笑道:“在下李思,见过王兄。”
“李思?”
自从大江盟剿灭了十二连环坞,我就开始留心收集它的资料,大江盟各堂执事以上的干部我早已了然于心,可李思这个名字显然陌生的很。
抬眼望去,李思头顶正巧有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我心中蓦地一动:“李兄不是大江盟的人吧?”我淡淡地道:“就像流星……”我望着远远的天边。
“流星?”
那少年和公岐山的脸上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在夜空中那流星只留下了淡淡的尾巴。
“是啊,流星。江湖每到动荡的时代就会出现流星,隐湖尹雨浓、魔门李道真、快活萧雨寒,真是流星般的门派,流星般的英雄。”
我凝望着李思:“李兄就是这样的人吧。”
鲁卫办事果然麻利,第二天早上,我就拿到了苏州府给杭州府的公函,说我正在调查宝大祥在苏州有无不法行径,请杭州府给予方便。
可在杭州府我却吃了闭门羹,知府文公达看过公函后,只说了句我们会将审案的结果知会贵府的,就甩手而去了,连李之扬的说项也是无功而返。
“丁大人有严令呀!”李之扬无奈道。
我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怏怏回到悦来,看来去探望柳淡之绝对是个错误,让别人知道了我与宝大祥的关系绝非一般。
可我又不是神仙,原想就算此案是一省首长亲自推动,下面也该有人情好讲,我怎会知道丁聪之令竟一严如是!
既然已经让别人注意到我了,我便不敢再去沉希仪那里,怕露了宝亭的行藏。在屋子里刚打坐了一会儿,就听门外有人朗声道:“请问王动王少侠在吗?”
那谦恭的话音我听着很是耳熟,心中一动,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二人,俱是一袭白衣,左首一人眉目清秀,手中轻摇羽扇,正是大江盟的副盟主“小诸葛”公孙且,而他旁边站着的那位更加俊朗的少年则是昨夜才相识的李思。
“少侠到了杭州地界,大江盟招呼不周,万望少侠原谅。”
公孙且并没有因为自己身居名人榜第二十位而对我有丝毫的轻怠,我也说没去大江盟总舵拜会齐盟主,失礼之处,请多海涵。
二人客套一番,分宾主落座,公孙且脸上现出悲痛之色,道:“这些日子江湖纷乱,先是况大侠被暗杀,后是贵派和鹰爪门相继被陷,大江盟未及援手,真是痛煞人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说着,眼中竟有泪花闪动:“听说应天一战,少侠正巧回师门救下了玉掌门,可有此事?”
看公孙且悲痛之意竟不似作假,我心中不免狐疑,是他真的为白道痛失两个重要门派而惋惜,还是他曾经暗恋过无瑕呢?只是他话虽问得隐讳,可还是在关心江湖的那个传言,我心中便颇为不悦。
“公孙先生,你莫若问我是不是把玉夫人母女兼收并蓄了更直接些。”我皱眉道。
看到公孙且发楞的表情和李思脸上一闪而过的奇异神色,我真有一股把事情真相公诸于众的冲动,可转念想到这些日子无瑕、玲珑还要行走江湖,我也不想让她们看别人的白眼,只好按下性子,信口雌黄起来。
“玉掌门因为悲痛春水剑派的覆灭已经故去,据我所知,敝派眼下只剩下在下夫妻四人了。”
“夫妻四人?”公孙且和李思俱是一楞,眼中露出迷惑的表情。想来他们算来算去,除非把玉夫人加上,春水剑派怎么也不会有四个人,可我方才明确说明白了玉夫人已经死了,那么除了玲珑姐妹,春水剑派定然还有人从那场浩劫中生还。
倒是李思心思快:“王兄,你是说那天在太湖牡丹阁与王兄一起出现的女子是尊宠,她也是春水剑派的不成?”
“我和贱内是去过太湖,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李兄。”看来李思还想求证牡丹阁那一晚究竟是不是我,可这和大江盟真的有很大关系吗?他们是想报恩吗?
“小弟福薄,无缘见识王兄的风采。”李思颇有些遗憾地道:“能从尹观、高光祖那样的高手包围中从容突围,王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呀。”
我不清楚他究竟是说应天一战还是在牡丹阁的那场剧斗,不过他如此模棱两可却显示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老辣来。
“我有什么本事,只会逃跑而已。”
江湖关于我和无瑕玲珑的传言,已经让我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我可不想再让我的武功也被传得如此惊世骇俗,那样我可真是不会再有安静日子过了。
“再说萤火岂敢与皓月争光!十二连环坞蛰伏几十年,刚想蠢蠢欲动,就被大江盟一举荡平了,真正深藏不露的该是大江盟吧。”
“咦?这可不像是传言中那个潇洒不羁的王兄呀。”李思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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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个屁!”我心中暗忖,若不是因为宝大祥的事情已经把我弄得有些焦头烂额,不愿再去得罪大江盟这个地头蛇,就冲齐小天和魏柔,我不去搞搞大江盟已经算它烧高香了。
公孙且把话题拉了回来:“春水剑派世居金陵,也是江南武林的一份子,日后何去何从,少侠可有打算?贵派重建需不需要敝盟的协助?”
这才是公孙且来这里的目的吧。虽然大江盟与春水剑派并无特殊的深厚关系,可毕竟同处江南,来往也算密切,而且我还曾经在太湖救过齐小天,加之牡丹阁一战中我表现出来的强横武功,大江盟自然想拉拢,至于那些江湖传言到底把我形容的有多么不堪他们想来没有兴趣去理会,因为相比争霸武林的大计,那些都只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就像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一样,敝派恐怕就此一代而绝了。”我笑道:“做个春水剑派的末代门人也不错呀,既然看不到她的诞生,能看到她的灭亡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少侠的想法真是出人意表啊。”公孙且微微皱眉道。
我的话在他这样的老江湖听来,不啻是春水剑派退出江湖的宣言,可我正是扬名立万的最佳时期,武功又不在玉夫人之下,退出江湖难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李思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王兄是不是对大江盟心存怨恨呀?”他语出惊人,就连公孙且都颇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
李思没有理会,接着道:“十二连环坞在大江盟的势力范围之下生存了二十年,换个角度,是大江盟姑息养奸,才让十二连环坞渐成气候,以致酿成贵派灭门的悲剧。说起来,大江盟是罪魁祸首也未尝不可呀!”
望着唇红齿白、貌似处子的李思,我心头竟隐隐生出一丝凉意。“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他和大江盟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怎么敢公开指责大江盟,又挑拨我与大江盟之间的关系呢?”我心中暗忖,而且这个文弱少年看人看事入骨三分,除了齐小天和魏柔的关系之外,李思说的这些正是我对大江盟不满的主要原因。
“老弟说得不错,大江盟着实有愧呀!”公孙且毕竟是成了精的人物,脸色只是微微一变,便又恢复到那副沉痛的模样:“不过,正是因为春水剑派和鹰爪门的不幸才让敝盟下定决心,决意铲除江湖上的恶势力,以防悲剧再度上演。王少侠身怀切肤之痛,难道不想为纯洁江湖做点贡献吗?”
他顿了一顿,声音转为激昂:“再说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万世之功业,少侠真的不想名垂青史吗?”
“太累了,”我淡然一笑:“多谢公孙先生的教诲,可惜我做人没那么多的追求,我只希望能带着我的娇妻美妾笑傲山水就心满意足了。不过……”
我语气变得十分诚恳:“我倒是乐于见到大江盟一统江湖,届时希望公孙先生能在齐盟主面前美言几句,我行走江湖也顺畅痛快些。”
拒绝了大江盟的拉拢邀请,我知道春水剑派将在江南武林中变得孤单起来,不过,我不必担心会受到大江盟的打压,而这正是大江盟与慕容世家的最大区别。
下午去牢里探望柳淡之,文知府倒是一路绿灯放行,显然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不过,看望我这个连襟只是借口,更多的时间却是放在了梁思成那里。
一晃便是傍晚,李之扬见天色已晚,便催我离开,临走之前,我重金贿赂了牢头,让他好生看待宝大祥的人,这才放心离去。
一路只身孤影地回到悦来,心中竟有些落寞的感觉。萧潇苏瑾不在、无瑕玲珑不在、宝亭不在,就连解雨也不在,这一刻我竟少见的成了孤家寡人,就连曾富贵见到我都很暧昧地笑了一笑。
正感慨着走进我租下的别院,却意外地发现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灯光把一个绰约的人影印在窗纸上,竟是分外的动人。
“无瑕?”
我心中顿时翻起一股喜浪,急忙拉开门,一个柔软的身子已然和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扑进了我怀里,在我眼前陡然出现的是一张宜喜宜瞋的面孔,那上面写满了爱恋与思念,不是无瑕是谁?
她那声腻人的“爷~”刚喊到一半便被我的嘴堵了回去,只剩下“咦呀”的轻喘和衣服摩擦的声响。
等我的嘴唇恋恋不舍地从她柔软的唇上离开的时候,她的脸已满是红晕,连对襟比甲的扣子也被解开了两个,隐约露出了里面淡黄的肚兜来。
三更鼓响过,无瑕叫醒了我。
望着身边一脸倦意的无瑕,我爱怜道:“你有了身子,就别去了,老老实实在悦来等我回来吧。”
无瑕不肯,说不想和我分开半步,又笑言日后若是让宝亭知道没有尽心去营救宝大祥,她再摆出正妻的架子,岂不要我做妾的好看?
虽然无瑕说这番话的时候巧笑盈盈,我也明白她只是在开玩笑,可她对自己不明不暗的身份显然还心存忧虑,便不再坚持,两人穿备停当,投入到了茫茫夜色中。
在被杭州知府文公达拒绝之后,我就有心一探府衙,亲眼见识一下那些罚没的珠宝首饰和宝大祥的走私帐簿。
天公作美,不知何时竟起了雾,距离过丈,前面的景象便一片模糊。府衙此刻也是寂静一片,虽然有几盏气死风灯随风摇来摇去,可在雾中就有些半死不活的味道。
“和爷出来,好像都是在做贼似的。”两人跃上墙头,无瑕小声笑道。
按照白天的记忆,我和无瑕顺着墙角向府衙的后院摸去。杭州到底是省城,就连府衙也比苏州、扬州大了许多,连过了两进院子,才到了后花园。
花园里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可我却没有心情来欣赏,反倒希望它楼阁少些,我也容易确认目标,眼下只能奔着一处光亮的所在。
离那座还亮着灯的阁子尚有两三丈远,就听里面传来一人惊讶的声音:“……你没弄错吗?真的是他?!”(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声音很是耳熟,我马上就听出说话之人正是知府文公达,心中一怔,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就寝呢?
“千真万确!这是丁大人亲自确认的。”说话的另一个人声音很是谦恭:“丁大人让外甥带话,说他与桂萼、方献夫私交甚密,让舅舅您小心应对。”
“一个解元竟去做了什么捕快,而且居然还是从我杭州府调到苏州的?我堂堂一府之主,竟然毫不知情,李之扬他在搞什么鬼?”
屋子里议论的主角竟然是我,这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无瑕也凑近我,在我耳边低低道:“他们在说爷呢。”
“任用捕快是李之扬的权利,他倒是不必禀报。”说话的声音苍老而阴柔,显然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他话语缓慢,似乎在斟词酌句:“不过,王动的身份特殊,他应该知会大人一声,否则传出去,岂不说我杭州府辱没斯文?”
“算了!”文公达的话语中隐约有些烦躁:“他若不是我老师的儿子,我早弹劾他了。倒是王动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他为何这般关心宝大祥呢?”
“听说殷家的几个女儿都是貌美如花,而王动素有风流之名,会不会是他看上了人家的闺女?”那苍老的声音道。
“这老头倒有些见识。”我自言自语道,无瑕却轻轻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
“舅舅,王动不就是个解元吗?解元又不是官,就算他是苏州府巡检司的总巡检,那也只不过是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品轶还没我高呢,怕他作甚?丁大人是不是太小心了些?”
“你懂什么?!”文公达呵斥道,那老者忙解释道:“贤侄,王动虽不足道,可桂萼、方献夫都是圣眷甚宠的当朝红人,甚至有传言说桂萼很有可能接替杨大人出任首辅大学士,丁大人能不小心吗?”
“王动何时攀上了这么两个硬后台呢?”文公达苦恼道。
“后台硬不硬那是皇上说得算,若是皇上看桂萼、方献夫不顺眼,王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跳不出大人的手心。”那老者阴阴道。
“柴公,你是说……”
“对,大人,虽然宝大祥买赃卖赃的证据并不充分,可走私却是有据可查,虽说金额只有十几万两,可毕竟也是一桩大案。若是藉着此案把桂、方二人拉进来,杨大人便可据实弹劾,眼下朝廷不利于我的局面可就会大大改观,杨大人也会对大人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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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亦惊亦喜,惊的是这个唤做“柴公”的老者着实阴毒,竟想借我整倒桂萼和方献夫,不过细想一下,官场的确是这般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倒也怪不得他,只是自己行事可要千万小心,不要着了痕迹;喜的是宝亭果然没有骗我,宝大祥的走私额确实是只有十三万两银子而已。
如此说来,毁掉落在官府手中的那些走私帐簿才是当务之急。听那三人又讨论了多时,终于拿定了主意,一方面加紧审讯殷家老爷子殷乘黄和杭州店掌柜张金,以便得到走私的口供和侦出我与宝大祥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不露声色地让瞒在鼓里的李之扬继续和我接触,必要时可透露一点案情的内幕消息给我,引诱我更深一步的介入此案,从而发现我的破绽。
“混蛋!竟然算计起本少爷来了!”我越听心中怒火越盛,看一老一少从阁里出来,我恨不得上前揍他们一顿,倒是无瑕看我脸色不对,轻轻拉了我一把,见我没反应,又将柔软的身子偎进了我怀里。
“你这丫头倒细心。”我压低声音道,顺手在她滑腻的颊上捏了一把:“不过,你也把你老公看得太扁了。”看文公达也熄了灯,我便拉着她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这等轻重缓急,你爷岂不清楚?!”
已是八月天气,北风一起颇有些凉意,加之文公达手中提的那盏灯被雾气罩住了大半的光亮,看起来隐隐约约的飘忽不定,整个园子里竟似多了些鬼气。
“这文公达是不是太吝啬些。”一路之上都是他亲自开门关门,仿佛诺大的花园就住了他一人似的,直到来到一座二层的小楼前,我才看到一缕灯光,就听一个稚嫩的童声道:“老爷,您怎么才回来呀?”
“想我了吗?”文公达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的亲昵,接下来传来的“啧啧”声就连无瑕也猜到了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她不由得轻啐一口,就想拉我离开。
“说不定帐簿就藏在这里呢。”
我的借口马上被文公达证实了:“小春子,老爷交给你的帐簿呢?”
“在抽屉里呢。”小春子应了一声,又吃吃笑道:“又不是唐解元的春画儿,老爷怎么把它当成了宝贝似的?”
“你不懂,有了它,你想买多少折子画都行。”说话间,就听屋子里传来窸窣的脱衣声,不一会儿,两人更是哼哼唧唧起来。
无瑕偷眼看我,却正碰上我灼灼的目光,看她眼中蕴含着一股羞意,我知道她想起了在太湖牡丹阁的那晚,也是在窗下听了一出云雨戏,挑动了她寂寞的芳心。
想到这儿,我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小声调笑道:“咱俩不仅是贼,还是闻香听雨的淫贼。”
“爷才是淫贼~”听我乱用成语,无瑕实在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弄得花枝乱颤。
“好了,好了……”里面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让无瑕安静下来,抬头看我正趴在窗前,而窗纸已经多了个小洞,便扭了几下身子,小声道:“爷,有什么好看的,脏死了。”
“你不知道,这文公达倒是个有趣的人,竟知道‘三扁不如一圆’。”我啧啧称奇道。
无瑕听得一头雾水,便问那什么扁什么圆的是什么意思,我的鬼手摸上了她的玉臀,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菊门,她顿时明白了,不由得大羞,瞋道:“讨厌啦!”
我心中一怔,我记得萧潇曾经告诉我,无瑕在应天一战中被人侮辱,就连她的后庭也没有放过;而我也和她提起过,萧潇有后庭助战才能战倒我,她不该对后庭花一窍不通呀。
无瑕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那身子渐渐变得火热,犹豫了半晌,才下定决心道:“再过三个月,婢子体重……就不堪爷的垂幸了,婢子、婢子……”
“哇……”刚到悦来,无瑕就突然干呕起来。
“无瑕,你中毒了吗?”我吓了一跳,忙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搭上她的皓腕,那尺关搏动有力,脉象张而滑,显然不是中毒之兆。
“我的爷,都是你害的,”无瑕风情无俦地瞋了我一眼:“快把奴的脏衣服脱下来吧。呃~”说着又是一阵干呕。
闻到她夜行衣上溅满的血污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我这才恍然大悟,无瑕开始害喜了。
飞快的把她剥成一只白羊,将两人的衣服和那帐簿扔进浴桶下的火炉中,当浴桶里的水开始发烫,那些证据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心下一阵轻松,今天只要把消息传给殷老爷子和张金,告诉他们走私的帐簿已经被我销毁了,文公达再想从他们嘴里得到走私的口供恐怕难上加难,而剩下的那些买赃卖赃的罪状他们想来会有办法来替自己辨白。
“喔~”当我抱着无瑕浸入洒满丁香花瓣的浴汤中,我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感慨,那些笨蛋现在该忙着给文公达解穴吧,要不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悦来客栈来盘查盘查我呢?
“无瑕,你想得真周全呀。”我把一瓣丁香贴在她白晰的乳上,和那只俏立的粉红乳珠相映成辉。无瑕该是知道自己现在闻不得膻腥之气,便随身带了许多草药香料。
“婢子毕竟生养过……”无瑕有些自卑地小声道。
“爷还要谢谢你生了一双好女儿哪。”我笑道,伸手握住她那对凸起,微微一用力,那对兔子便变换起形状来,让前端的乳珠乳晕更加显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无瑕的身子一点都不像生养过的,无论是胸前粉红蓓蕾还是私处的紧凑,都仿佛是新嫁的少妇一般新鲜可人,就连她的肌肤也光滑得如同女儿玲珑一样,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她究竟是不是那个已经三十四岁为人母的玉夫人。
似乎想起了玲珑,想起来自己算起来还是眼前这个玩弄着自己娇躯的男人的岳母,无瑕的身子陡然变得发烫,她轻轻挪动一下身躯,将双腿缠在我的腰间,头搭在我的肩上,一条香舌舔着我的耳垂,腻声道:“爷,婢子好还是……玲儿珑儿好?”
就在我将要沉醉在无瑕迷人风情里的时候,突然听到闻外传来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我刚让无瑕把身子藏进浴汤里,便传来“彭彭”的敲门声,接着听一个少女气喘吁吁地道:“开门,快开门……”
“解雨?”我心中一怔:“她回来得好快呀!”忙披上浴巾,门刚被打开,一道玲珑的身影带着一股风尘便冲了进来,她似乎一眼就看到了浴桶上方飘着的腾腾蒸汽,便一声欢呼:“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要洗澡呀?”--不是解雨是谁?
她转眼才看清我身上只披了一件浴巾,那浴巾堪堪遮住了隐私之处,却把赤裸的结实胸膛暴露在她的眼前,不由得双眉一挑,骂了声“淫贼”便转过头去,正巧无瑕从浴桶里伸出脑袋,她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结结巴巴道:“玉、玉、玉姐姐?你、你怎么在、在这儿?”
一句话竟问得无瑕不知该如何回答,那白嫩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丹蔻颜色,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我。
“老婆找老公乃是天经地义。”我随口道,看解雨的衣裙上俱是尘土,脸上也灰跄跄的一脸土色,想必是星夜从应天赶了回来。
我心中升起一股柔情:“这小妮子办事倒是真用心呀!”
看她的目光便轻柔了许多,把一件大浴衣披在无瑕身上,将她抱了出来,柔声对解雨道:“天还没亮,店家还没起床哪,你先将就着洗一把吧。”又问她见没见到桂萼和方献夫。
解雨只说了句:“两人早就进京去了。”便把头一别不再理我,可眼睛却不由得往浴桶那里飘去,犹豫半晌,突然道:“那,你出去!”
“喂,我这副模样怎么出去嘛!”
虽然我早就料到桂、方二人该动身去北京了,可闻言心中仍不免有些失望。就算沉希仪用的是八百里加急快报,一来一往恐怕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而宝大祥的案子却是实在拖不起呀。
“你本来就是淫贼,怕什么?”解雨没好气地道,然后跑到无瑕跟前摇着她的胳膊央求道:“玉姐姐,你陪我洗好吗?”
“老弟,你这是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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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李之扬就跑到了悦来,见到只披着浴巾的我不由得目瞪口呆。
“被人赶出来了呗。”我朝隔壁努了努嘴,那边隐约传来女人的嘻笑声,李之扬恍然大悟,顿时松了口气:“这么说来,老弟你昨晚在床上辛苦了一晚喽?”
“难道我能飞上天去做呀!”我没想到他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结论,不过这结论着实有利于我,我便半真半假地发起了牢骚,又问他一清早跑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之扬看了我半天没看出破绽,叹了口气道:“昨晚有两人夜行人闯进了府衙,盗走了宝大祥的走私帐簿,伤了十几个弟兄,我还怕是老弟你干的呢。”
“是吗?”我喜形于色的表情让李之扬顿时皱起了眉头:“别情,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和宝大祥是什么关系?”
我没接茬,却问起了那些兵丁伤得到底重不重,其实我是问给无瑕听的,自从她知道自己怀了身子,心肠就更加软了,就连蝼蛄蚂蚁都不忍心伤害,说是要给肚子的孩子积攒些福分,今日虽是为了我而动刀动剑,可她心里定然不太好受。
听李之扬说那些兵丁并无大碍,我心中也是一阵轻松。
“不行,大哥,我不能让你去做讼师。”宝亭虽然眼中满是感激,却断然拒绝道。
宝亭的反应和李之扬一样,我只好把对李之扬的那番说辞和宝亭又说了一遍,不外乎自己与宝大祥关系密切,不忍看到殷老爷子诺大的年纪还要面临牢狱之灾,而自己也想从刑名入手干出一番事业来,反正已经做了一回捕快,不在乎多做一回讼师等等等等。
其实李之扬当时还引用了大明律中“弟不证兄,妻不证夫,奴婢不证主”的条款说我并不适合做此案的讼师,我反驳说我与宝大祥并无姻亲关系,李之扬才不再多说了。其实,若不是为了宝亭,就算宝大祥被满门抄斩又干我何事呢?
“是呀,就算讼师的名声再差,也总比淫贼强吧。”
解雨小声嘟哝道,看我使劲瞪了她一眼,她忙转移了话题,笑着对宝亭道∶“他虽然好色,可对姐姐却是一片真心,上午没找到讼师,他气得脸都绿了。那劳什子讼师姐姐就让他做吧。”
宝亭顿时羞不可抑,连脖子都红透了,可偷偷瞥向我的那一眼却是情感交集。解雨看在眼里,不知触动了她那根神经,眼中闪过一丝悸动,嘴唇轻咬,鼻中发出了极低的一声“哼!”。
“哥哥的恩情,贱妾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宝亭走到我近前飘然下拜∶“若哥哥不嫌弃贱妾蒲柳之姿,贱妾愿给哥哥铺床迭被,侍奉哥哥一辈子。”
宝亭是个矜持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表露要于归于我的意思,显然是内心已经下定决心非我不嫁,可我知道,她心中感激之情多于爱慕,所以并没有太激动,搀起她小声在她耳边道∶“宝亭,我知道奶为了报恩,不过,我相信,奶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在我身下俯首称臣的。”
宝亭垂着头深思半晌,突然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那目光竟是风情万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在我的一再交涉下,我终于见到宝大祥的东主、殷家的家长、我未来的岳父大人殷老爷子殷乘黄。
李之扬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老爷子的牢房虽然没好到哪里去,可也没差到哪里,在省府两级重压下,老爷子还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我真的对李之扬心存感激。
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把最后一点青菜夹进嘴里。多年的病魔已经将他的身体摧垮,骨瘦如柴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当年叱吒商界的模样,似乎和旁边那些待斩的死囚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偶尔从眼角露的精光让人依稀感觉到他往日的风采。
在互相默默注视了半晌之后,老人突然点点头,道∶“很好,你就是王动吧。”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在殷家变得这么有名,不过老爷子的话还是让我开心了一阵子,至少宝亭在家里并不避讳我的存在。
“我听到很多有关你的传说。”老人慢条斯理地道,他的话让我蓦地想起宝亭易过容的那张脸,那易容术就连称得上是易容大家的我都没有见过,殷家虽是买卖人家,可和江湖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传说中的我该是个淫贼吧。”
我虽然有些无可奈何,可这些都是事实,我不想在我身上披上一层正人君子的伪装∶“其实我就是个淫贼,我曾经有过无数女人,眼下身边就有两房姬妾,最近还要再迎娶一个,因为我爱她,而她也怀了我的孩子,我还有一大堆的女奴,在别人眼里,我不是个淫贼是什么呢?!”
“你并不是我理想的女婿,”可能是我的直率让老人也变得直率起来,虽然我可能是他目前能从牢笼里解脱出来的唯一希望∶“我一直希望宝亭能够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澹之那样的书生才是宝亭理想的对象。”
老人叹了口气∶“可惜我的身子不行了,而宝瑞年龄又太小,宝亭才不得不挑起宝大祥的重担啊。”
老人话语里充满了对自己女儿的疼爱,就像我的父母一样,若非为了让我出人头地,他们何尝愿意背井离乡呢?
“宝亭的世面见多了,澹之那种书生恐怕很难如她的意了,这我知道。”女儿并没有沿着自己设计的道路前进,这多少让老人有些伤感∶“不过她在家里开始频繁地提起你,我就知道终究有一天你会变成我的女婿的,可惜,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了……”
我不清楚老人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心灰意冷了,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不管怎样,老人的生命都不会太长久了,因为即便能活着出去,宝大祥恐怕也玩完了,对于把毕生心血都献给宝大祥的老人来说,没有了宝大祥,他生命存在的意义似乎也不存在了,失去了生存的动力,病魔缠身的他究竟还能活多久呢?
“谢谢,我希望有那份荣幸喊您一声‘爹’,而且,我想宝亭也会把一个完整的宝大祥交给宝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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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宝亭总提起你。”在听完我的计划之后,老人眼睛倏地一亮,仿佛重新燃起了生存的欲望。
头一次过堂,不仅杭州知府亲审,连南京刑部十三清吏司浙江司的主事吕守恭也亲自来杭州坐镇,我知道丁聪一系人马要置宝大祥于死地而后快了。
“王动,念你是一介举人,免跪吧。”文公达面似和蔼却目露杀机∶“带犯人殷乘黄。”
“慢!”我突然喝道,那声音清脆宏亮,竟把衙役“威武”的吆喝声都压了下去,就连两百多个正在唧唧喳喳看热闹的平民老百姓都一下子把嘴闭上了,目光齐刷刷的投在我身上。
“大人,殷乘黄所犯何罪?”我貌似恭顺的边施礼边问道。
文公达眉头一皱∶“宝大祥买赃卖赃,走私贩私,殷乘黄身为宝大祥的东主,王动,你说他犯了什么罪?”
我心中暗笑,这老小子还真配合我呀,双目在旁听的人群中扫过,易过容的无瑕和解雨给我投来的信赖的目光,可绝大多数人似乎都在看我的笑话。
“这位大爷,”我的目光落在一个精壮汉子身上,看他的穿戴打扮该是城里的地痞混混,“能不能上前一步说话?”
那汉子显然是个不怕事的人,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跨过栅栏走到我的近前,那些衙役见知府大人并没有发话,便没有阻拦。
“您贵姓?”
“我姓张,张忠臣。”
我突然拉着他走到审案桌前∶“大人,在下检举张忠臣买赃卖赃、走私贩私,请大人将其收押!”
张忠臣吓了一跳,堂上也是一片哗然,文公达一拍惊堂木,喝了声∶“胡闹!王动,你怎可当庭诬告本府守法良民,说他买赃卖赃、走私贩私,你有证据吗?”
“我没证据,我只是和张兄合演一出戏而已。”
我把吓出一身冷汗的张忠臣送回原处,复躬身道∶“大人说宝大祥买赃卖赃、走私贩私,可有证据?”
文公达刚想反驳我,吕守恭在他耳边私语一声,那声音虽然细小,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大人,不要和他逞口舌之利,证据要用在最关键处。”
文公达果然深吸一口气,道∶“带嫌犯殷乘黄。”
“嫌犯”和“犯人”虽只是一字之差,意义却相差万里,堂上的那些老百姓似乎也听出这其中的区别来,一时间议论纷起。
“这讼师好像很厉害呀!”、“没听文大人说人家是个举人吗?!”、“二子,你这消息就不灵通,这个王动不仅是个举人,还是一榜解元呢!”、“怪不得……”
我心里却暗自揣摩吕守恭话里的含义,官府又得到了什么新的证据了吗?
等把殷老爷子架上公堂的时候,人群里一阵骚动,宝大祥的总舵名义上还在应天,殷老爷子身患奇疾,平日深居简出,在杭州极少有人认得他,而他那副瘦骨棱峋的模样显然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就连解雨眼中也露出惊讶的目光,只有无瑕似乎见过殷家老爷子,神色并无异样。
“完胜!”
无瑕和解雨都欣喜异常,我租下的别院带着厨房,无瑕便亲自下厨素手调羹去了,解雨则围着我转了几圈,小声道∶“你这淫贼倒是牙尖嘴利的,怪不得骗了那么多女人!”
“可少爷我却没把奶骗到手呀!”
望着解雨清秀的容颜,我的脑海里想起了干娘说过的话,无论解雨到底是何方神圣,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只要得到了她的身子,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可解雨却最善于保护自己,又是一种敢说敢作的做派,让我始终得不到机会。
“我才不让你骗呢!”解雨口里说得明白,可眼中却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羞意,让我心中蓦地大动,刚想有所行动,就听院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还有人喊着我的名字,我一走神,解雨眼中的那丝羞意便不在了。
我心情不由得大坏,唬着脸出了院门。出乎我的意料,院外竟聚集了百多号人,把个悦来挤得水不通,管家曾富贵一脸的苦相,见我出来,仿佛见到了救星∶“好了好了,解元公出来了,大家有什么冤情尽管诉说吧。”
他话音未落,喊冤叫屈的声音便此起彼伏起来。我没料到上午的一场庭审竟具有这么大的广告效应,看来以后靠当讼师养家糊口绝对没有什么问题,可因为这帮人搅了我的心情,我便不想理会他们,而且我一眼看出这帮人里还夹杂着官府的密探,便要转身而去,却猛地看到了一对如秋水般晶莹剔透的眸子。
宝亭!她竟易容成了另一副模样混杂在人群中,若不是我那对眸子,我当真认她不出。宝亭冰雪聪明,想必也发现了我在悦来的住所已经被人监视,才换了装扮混迹到人群中,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近我。
我顿时改了主意,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又是外乡人,为了与宝大祥的两代情意才替宝大祥辩护,诸位若是有冤屈,可以直接向知府文大人鸣冤,文大人素来清明,定会为诸公做主。若是有哪位乡亲不会书写状纸,在下可以代劳,其余恕在下有心无力了。”
几番言语众人知道我绝不肯去替别人做讼师,便退而求其次,道能给我们写写状纸也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看人数实在太多,用手指将人群划成几块,说这几日我都在悦来,想写状纸的大家都有份,只是要讲究个先后次序,一个一个来,说着指着宝亭所在的那一块道今日就写这些人的,明日请诳u迭C宝亭在的那群人自是欢喜,而其余的人想到我已经下了保证,又是无偿劳动,也都心平气和的散了,只是有些机灵有钱的人就在悦来订下了房间,倒让悦来不费吹灰之力地赚了一笔。
宝亭有意落在了最后,我一连写了十七八张状纸,手腕都有些麻木了,才终于等到了她。
她显然已经听说了上午庭审的前前后后,看我的目光又比前日不同,那里面少了些感激,却多了许多敬仰和爱慕。
“累死我了。”
无瑕玲珑心思,借口四处看看有没有人监视,便拉着解雨一道离开了,房间里只留下了我和宝亭,我摔了摔胳膊,叫起苦来。
宝亭抿嘴笑了一笑,这是自从宝大祥出事以来我第一次见到她露出笑容,显然她心里也明白,上午的庭审几乎完全断绝了从帐目上推断宝大祥走私的可能,而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想要得从自己父亲那里得到口供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官府剩下的有力证据就只是那些从宝大祥搜到的所谓赃物了,而那些赃物实在是有很多的理由可以推搪过去,也难怪她心情变得轻松了。
看她没动身子,我假意不满道∶“奶夫君都快累死了,也不过来给我揉揉。”见旁边没人,我调笑道。
宝亭闻言嗔了我一句∶“什么夫君夫君的”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房门,那房门被无瑕关得严严实实,将屋子隔成了私密的空间。
这似乎让宝亭的胆子大了许多,犹豫了一下便站起身来,轻咬贝齿,袅袅娜娜地走到我身后,探出一对纤纤素手搭在我的肩头,替我拿捏起来。
虽然她的手法远不如萧潇、无瑕,连玲珑姐妹她也比不上,可一阵惬意的舒爽还是从肩头涌向全身,宝亭身上那股淡淡的处子香气也适时的飘进我的鼻中,我不由得舒服的轻声“哼唧”起来。
或许这哼唧的声音像极了欢好的呻吟,我清晰地感觉到宝亭的呼吸渐渐的重了起来,偷眼看那双活动在我肩头的素手也渐渐红了起来,我心中暗忖,宝亭她倒不是个什么都不知晓的雏儿,刚抬起手想握住宝亭的手,门猛地被撞开,解雨一个箭步冲进来,后面却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无瑕。
或许是和自己想像的场面有着巨大的反差,解雨见到我和宝亭衣冠整齐的一坐一立,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讪讪笑道∶“嘿嘿,不好意思,没收住脚,没打扰你们吧。”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宝亭会窘成一副什么模样,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拔刀将解雨劈成两段∶“喂,姓解的,好歹我曾经是奶的救命恩人,严格讲起来今后这三年我说是奶主子也并不为过,奶能不能有点尊卑的观念呀!”
我忿忿地道∶“我知道奶六识敏锐,拜托奶把奶的耳力用在对付敌人上,不要拿来偷听奶主子的好事。”(
)
解雨没想到我说得这么严厉,顿时涨红了脸,双眼瞬间便噙满了泪水,那望着我的目光竟是十分的奇特,说不出是失望、憎恨还是委屈。
她就这么直楞楞的望着我,直到无瑕、宝亭转过劲儿来,一齐上前想去安慰她的时候,她猛地一跺脚,反身跑了出去。
无瑕给我使了个眼色便忙跟了出去,宝亭知道自己追不上解雨,转过头来央求我道∶“哥哥,你去看看解家妹子吧。”
把无瑕留在了杭州,与宝亭也好互相照料,而我带着解雨一路狂奔只用了半天功夫便到了余姚。
地方上的人显然为家乡出了老师这么一个大人物而感到自豪,所以我很容易就在城外龙泉山下中山阁见到了我的老师,大明特进光禄大夫、柱国、新建伯王守仁。
“动儿,你来晚了。”
或许是因为怀中那个白胖婴儿的缘故,半年多未见的老师阳明公不仅没有衰老,精神反而越发矍铄,态度也和蔼可亲了许多,就连一向对我的称呼也由“别情”换成了亲切的“动儿”。
“他、他就是阳明公?怎么和传说里的不像呀?”解雨望着传说里的人物,一脸的迷惑。
自从老师一举平定了宁王宸濠叛乱以后,他就被世人神话了,那些说书的虽然版本不一,把老师形容的形象各异,可要么是如同诸葛孔明一般“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或者是像岳爷爷一般“气吞万里如虎”,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位瘦小干枯还有些驼背的五十老者,解雨心下自然奇怪。
“是你媳妇吗?”
“我才不嫁给这个淫贼呢。”还没等我说话,解雨抢先道,老师闻言不觉莞尔。
说话间,从屋里袅袅娜娜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素装妇人,容貌秀丽,态度从容,颇有大家气度,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身体尚未恢复,老师见她出来,便把怀中婴儿交给了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看她褙子上云霞翟文,竟是一二品诰命夫人才准许用的服饰,立刻猜到了她便是老师新纳的妾室,听师兄方献夫说她有了身孕,想不到已经生产了,连忙施礼道∶“弟子王动拜见师母。”
从怀里掏出一对宝石耳环并一只玉雕的小猴恭恭敬敬的递上去,道∶“这是弟子的一点孝心。”
又伸手摸了摸那婴儿细嫩的脸颊,道∶“说来也巧,弟子也是属猴的呢。”
我身上已经没有多少现银了,而大通钱庄的资金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动用,这份礼物还是宝亭从她逃亡时随身携带的百宝箱里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小师母还有些犹豫,倒是老师把手一挥,说这小子是个土财主,让小师母把东西收下了。
解雨和小师母逗孩子去了,老师把我领进了书房,让我坐下,道∶“动儿,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我说倒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老师安危要紧。其实老师见面的那句“你来晚了”已经让我知道,他老人家虽然退职在家,可中山阁并不是世外桃源,至少师兄定与他老人家有着密切的往来,否则怎会知道我要来余姚呢?
老师笑了我一句∶“油嘴滑舌”,却很奇怪地没有问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转了话题道∶“你能结交桂萼,殊出为师预料。桂萼性情刚愎,又锐意功名,乃是入世的政客,和动儿你的性格大相迳庭。”
他见我想说话,一摆手,笑道∶“我知道,叔贤来函已经告诉我了,你与他结交的目的是为了朝中有人要弹劾我,想在朝中找一强援。你眼光远大,用心孝诚,为师实感欣慰。”
他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我道∶“可动儿,你真的以为杨廷和能撼动我吗?”
老师眼中乍露的精光让我心头一震,他瘦弱身躯陡然发出的强大气势竟与师父不遑多让。
我不知道这是他久经战阵积累起来的霸气或是别的,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任何人若是小看了他,恐怕都会尸骨无存的。
“其实今上心中最感激的两个人该是宸濠和我了吧。”老师语出惊人∶“若是没有宸濠作乱,先帝就不会御驾亲征,也就不会在途中溺水从而一病不起,在京城里安安稳稳的或许先帝的那些嫔妃就会给他生下一半个龙子来,那皇位岂能轮到今上呢?而若是没有我击败宸濠,万一宸濠得手,这年号恐怕也不是嘉靖了。”
老师竟是如此看问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接着道∶“虽然杨廷和眼下权势滔天,可那是因为今上年少,帝位不甚稳固之故。看皇上屡次挑起廷议大礼,又重用桂萼和叔贤,就知杨廷和死期不远,我又何必惧他?!”(
)
“弟子也是这么想,不过,临死反噬,必定凶险,弟子怕他孤注一掷,东咬西咬的再咬着您一口。师兄进京总要些时日才能真正站稳脚跟呀。”
“动儿你不必多虑,本朝文武向来不睦,为师虽是文臣,却行武事。今上正与杨廷和为首的一干文臣争得不可开交,断不会开辟第二战场再与武将为敌。杨廷和也不傻,弹劾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他现在也不愿与武将为敌,前些日子还托人游说我,以安我心。倒是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驻马杭州不前了呢?”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老师他这般笃定,原来心中早有成算。把宝大祥的事情讲述了一番,心中却暗忖老师怎么知道我在杭州呢?心中忽地一动,蓦地想起那天武承恩的话和他奇异的举动来,便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武承恩来过了。”
“你倒机灵。”老师赞了一句,解释道∶“他虽不是杨廷和一党,却和杨是同乡,私交尚厚,与我也有些交情,便来此做说客。”
沉吟了一会儿,道∶“丁聪、文公达乃是杨廷和一党,与我素无交情,不过武承恩那里我倒可以书信一封,他是现职的杭州卫指挥使,对杭州官场或许有些影响。”
顿了一下,笑道∶“听说你和她女儿关系密切?”
“这倒不假。”我并没有隐瞒,把武舞的事情讲了一遍,就连那晚在悦来的事情也没有放过。
老师的神色意外地凝重起来,在屋内来回踱了好几趟,才道∶“老武竟这般沉不住气。”
语气中竟隐隐有些责怪的味道。
我心中疑云顿起,涎着脸凑到他面前∶“老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学生呀?那个武承恩生怀异术,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啊?”
老师却突然转了话题∶“动儿,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吧。”
我点点头,他望着窗外悠悠白云,颇有些感慨地道∶“真是日月如梭呀,一晃十七年过去了。”
“十七年?那不是我跟随师父的时间吗?难道他老人家认识师父不成?”我心中暗自揣摩。
老师没理我,自顾自道∶“动儿,你知道我门下弟子三千,可叫我座师的只有三人。叔贤少年得志,弘治十八年就中了进士,仅比我晚了六年,说起来我与叔贤谈经论道,实是亦师亦友,彼此获益良多;惟干乃至诚君子,有颜回之风,正德十一年中举后一直追随我左右,直到前些日子下狱。”
“弟子我也不差呀。”我讪讪道,我知道我的两位师兄都是一时之选,方献夫天纵其才却是方正之人,而冀元亨更是谦谦君子,我的性格显然和老师知行合一的思想背道而驰,他收我为弟子当时也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四日后我才启程回杭州,老师自是不肯离开余姚,而经过他的一番分析,我也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老师应该是安全的。
老师原本要给武承恩写封书信,被我拦下了,老师他不喜魔门,而日月两宗又不和睦,我不想让老师欠武一个人情,只是央求老师替我和无瑕做媒,老师问了情况,竟说既然无瑕没有长辈,干脆我做她的家长吧,我自是喜出望外。
心思一定,这四天便只是用心学习魔门日宗的两大绝学大正十三剑和九天御神箭,老师又把原汁原味的天魔刀和天魔变整理给我,只是月宗的绝学天魔搜魂大法老师说它太过阴毒,只是交给我一本小册子,却告诫我轻易不要使用它。
日宗的这两大绝学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学上手的,我也只是大致了解了其中的剑招变化和箭法的一些要领,剩下的可就需要时日来体会了。
不过,饶是这样,老师他也少见地赞了我又赞,直夸我是天才。
“你嘿嘿地傻笑什么?”解雨一路问个不停,她见我小师母体弱,那医学世家的血统便又开始发挥作用,于是老师顺理成章地把她打发到乡下替乡亲们看病去了,直到临走的时候,她才重新见到我。
“嘿嘿,奶这几天怎么没晒黑呀?我那么多女人,还真少个黑里俏呢。”和她自然有吵不完的话题,一路之上倒也不寂寞。
到了杭州我才真正的笑了出来,和无瑕宝亭在一起玩着吊子牌的竟是玲珑!
姐妹俩并没有顾忌解雨的存在,也没有想到日后宝亭可能会是她们的大姐,在见到我的一刹那,姐妹俩就像是见到了分别多年的亲人,忍不住飞奔进我的怀里,那满心的喜悦让两张俏眼在瞬间变成了两朵盛开的鲜花。
“想死奴家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低低的漫吟千转百回,一时间屋子里的众女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还是我在玲珑的脸颊留下炽热的吻之后,女孩们才嘻嘻笑了起来。
“萧潇回苏州了吧?苏瑾呢?”玲珑既然能够放心地离开苏州,显然那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接替,除了萧潇,还能有谁呢?
“爷总是惦记着萧潇姐姐。”玉玲抿嘴笑道,顺手把一封信递给我∶“她回来了,我们也见到了苏瑾姐姐,干娘说萧潇姐姐见多识广,便让她留下筹备秦楼的事情,我和妹妹也就脱了身。只是……”
她犹豫了一下,瞥了解雨一眼,才道∶“只是爷你听了别着急,苏姐姐她受了点轻伤,不过干娘说不要紧,养几天就好了。”
我心中一紧,苏瑾那玉洁冰清的容颜在我脑中浮起,她孤身在外漂泊了多日,是不是引起了别人的窥觊?
不过想到干娘总不会骗我,而拆开那封信一看,果然是萧潇写给我的,信中极尽思念之情,至于苏瑾受伤一事只是略略提及一笔,说她并无大碍,我便把心放回肚子里。
转眼看到无瑕眼中射出万道柔情,却不敢像玲珑一样放纵自己的情怀,便特意问候了无瑕一番,才转头问宝亭这几日案情的进展情况,官府有什么动作没有?
宝亭说这几日官府那里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从其他的渠道得知原来宝大祥首席大档手周老师傅的儿子、现为霁月斋首席大档手的周哲已经从扬州来杭了。
“官府恐怕要从那些赃物入手了。”宝亭最后道。
宝亭对官府没收的那些赃物一无所知,还是我在杭州府衙见到了那些首饰古玩之后,她才清楚了其中一部分首饰的来历,因为那些首饰本来就是由宝大祥制作并售出的,而且在它们失窃后,大多在官府备了案,并且通知了宝大祥。
周哲此番来杭,该是为官府鉴定这些珠宝首饰的真伪吧。
现在没有证据说明宝大祥的总舵并没有参与到这些赃物的买卖中去,一切都是下属分号自己的行为;而且按照宝亭的说法,扬州店那里虽然收了赃物,可杭州店她有十足的把握并没有人收购过此类的珠宝首饰,偏偏官府就在杭州店搜查到了赃物,显然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既然能把赃物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杭州店,想来造出几份与总舵之间关于销赃的往来书信也绝非难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官府占据着主动,我只能见招破着招了。等把宝亭送走,我拉着玲珑的手细问起萧潇和苏瑾的情况来。
“萧潇姐姐和苏姐姐在快到苏州的时候遇到了强人打劫,多亏遇到了福临镖局的人,才把那群强盗打退,只是……只是苏姐姐……流产了。”玉玲边说边怯生生地望着我。(
)
“流……产?”我大脑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空白,苏瑾她怀孕了?我离开扬州已经大半年了,她怎么怀孕了呢?各种念头顿时纷踏而至,连我已经摸上玉玲新剥鸡头的手也僵直地停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本来和玲珑在一起就有些局促的无瑕脸色也突然变得煞白。
“是……”我不知道我的脸色该有多差,玉珑鼓足勇气说话依然结结巴巴的∶“干娘说她、她已经有了……有了三、三个月的身子,只是受了惊吓,保、保不住了。”
“……三个月。”一阵揪心的痛让我忍不住攥紧了我手中的那只椒乳,直到玉玲痛得呻吟起来,我才恍然松开手。苦涩从心头上涌,竟一直苦到了舌尖。
“为什么?!”从我嘴里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来了,无瑕玲珑恐怕也是在这时候知道了苏瑾在我心中的地位。
“为什么要骗我?!她不是说要爱我一生一世,侍奉我一生一世,绝不会让第二个男人玷污自己清白之躯的吗?那她怎么会怀了孕?!难道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转眼都变成一堆屁话不成?!”
“相公……”就在我心中怒火足以燃烧一切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道清澈的声音,那声音清澈的仿佛是一道一眼见底的小溪,轻轻流过我的心,抬眼望去,无瑕一双俏目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目光里除了万般柔情外,竟泛着母爱的光辉。
“苏瑾,她骗我!”无瑕的目光只让我平静了片刻,像受伤野兽似的咆哮再度在我口中响起∶“我王动人物家世,文采武功,哪点辱没了她!她为什么偏偏怀了别人的孩子!”我真恨不得立刻飞回苏州当面质问她,她,为什么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无瑕“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贱妾不了解苏瑾妹妹,可贱妾知道,贱妾和玲珑今生今世都是相公的女人,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若是有来生,我们愿意生生世世侍奉相公。”
说着,她转向玲珑,望着姐妹俩的目光既坚定又温柔∶“玲儿珑儿,我的乖女儿,奶们骂娘吧,娘就是喜欢相公,没有相公娘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而且……娘已经怀上相公的骨肉了。”
玲珑只楞了一下,便扑进无瑕的怀里,母女三人抱头痛哭。
眼前的情景让我渐渐清醒下来,是呀,除了苏瑾,我还有无瑕、玲珑和萧潇这些爱我的女人,自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怎能要求一个歌伎有情有义呢?
看看无瑕吧,她曾经那么成功地让所有人相信她已经忘掉了玉夫人的身份而变成了玉无瑕,可母女连心,她岂能忘掉自己的女儿,忘不掉自己的女儿,又怎能忘记自己就是玉夫人?!她爱上我,内心该有多大的压力,经受到怎样的煎熬呀!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该得到我更多的怜爱?!
“无瑕,我亏欠了奶!”一句话让已是梨花带雨的无瑕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反身扑进我的怀里。
“让少爷我好好的补偿奶吧。”
再次庭审的早晨,老马车行把萧潇、苏瑾和干娘的三封回信送到了。萧潇先告了罪,说怕信中提及苏瑾一事,万一信在途中有差池,给我惹事,又说苏瑾现在一切安好,让我放心。
而苏瑾则只回了一句话,道∶“一切由君做主。”我心中便安定下来,知道萧潇谨慎,便不怪她,而苏瑾显然也不想用写信这种方式解释其中的缘故,那就一切等我回苏州做主吧。
再看干娘的信倒是长长的两幅,说秦楼一切进展顺利,虽然尚未开业,庄青烟和冀小仙已经开始走红苏州,而因洛u陵]妙的加盟,秦楼声势更是直逼快雪堂。从扬州慕容那边过来的女孩子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十分好调教,梅娘只是稍加点拨,已然颇有气象了。
而天气日渐干爽,更让修缮施工的进度骤然加快,估计再有几日就可完工∶“若是杭州一切顺利的话,秦楼可否在本月二十八日开业?”
我心中苦笑,干娘真把杭州这面的事看轻了,眼下离八月二十八日不足十日,想结束杭州宝大祥的事情谈何容易,却不敢让无瑕宝亭她们看出我的心事,吩咐一声,便迎着朝阳打马向府衙奔去。
由于前次庭审的缘故,此番来看热闹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不少是曾经求我代写状纸的老百姓。见我到了,那些人都欢呼起来,一面叫着一面给我打气。
文公达和吕守恭并没有因为群情鼓噪而稍失颜色,而李之扬的脸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同时出现在了大堂上,见我进来,偷偷递给我一个眼色,似乎是想要告诉我要小心。
等到殷老爷子被带上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他的精神明显比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差了许多,人似乎有点傻了,目光呆滞,原来双眼不时流露出来的精光也不见了,只有衣着比前次整洁干净。
我心中疑云顿生,究竟这几天他们对老爷子做了些什么,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目光徐徐在堂下人群中扫过,宝亭果然瘫软在了解雨的怀里,想来是心痛老父了。
正寻思间,听文公达一拍惊堂木,道∶“殷乘黄,今日本府问话,你要老实交待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一挥手,两个衙役抬进一张桌子来,接着一个人把一只锦盘放在了桌子上,盘子里摆着两样首饰,一样是支镶满珍珠的凤头簪,而另一样则是件镂空的玉沛,两样首饰制作得极其精美,称得上是传世之作。
“殷乘黄,你认得这两件首饰吧。”
老爷子半晌没说话,只是痴痴地望着桌子上的首饰。文公达走下堂来,拿起锦盘里的首饰仔细端量了一番,笑道∶“‘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殷乘黄,或许你忘了这凤舞九天珍珠簪和合和二仙蓝田佩,难道你连你的风尘知己罗白衣也忘了吗?”
我并不知道罗白衣是谁,可旁听的百姓群中却顿时想起了议论声,显然罗白衣在杭州甚是有名,看老爷子虽然面无表情,可手指却轻轻抽动了一下。
“那好,就让本府来提醒提醒你吧。”文公达慢条斯理地道∶“二十年前,你认识了本府名妓罗白衣,你与罗白衣郎财女貌,情投意合,为了她你还与你的兄长差点翻脸,在罗白衣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送了她两件首饰,就是这对宝大祥精工细作的凤舞九天珍珠簪和合和二仙蓝田佩。正值杭州花会,罗白衣玉人珠宝交相辉映,竟夺了当年花魁,一时间传为本府的佳话,只是花会甫一结束,罗白衣就在西子湖畔被人轮奸了,她羞愤之极竟然自尽,身上的这两件珠宝也随之不见了。”
提起这桩公案,老杭州都耳熟能详了,堂下那些知道这段历史的便忙着给年轻人解说着,更有胆大之人便问∶“那文大人,难道这两件珠宝是从宝大祥搜到的不成?”
文公达似乎很满意有人如此配合,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之后正色道∶“不错!这两样珠宝正是从宝大祥搜得的!”
他一指殷老爷子,“你不会不认得自己铺子制作出来的这些珠宝吧。”
他冷笑道∶“可惜呀可惜,可惜了罗白衣这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她那么个迎来送往的妓女尚且知道洛u灾v的心上人守节,你殷乘黄好歹还进过学,得过一袭青襟,却为了蝇头小利竟然把自己送出的、已经变成了贼赃的珠宝又收了回来出售,你操守何在?良心何在啊!”
文公达愈说声色愈厉,而堂下曾被我成功逆转的民心再度偏向了官府∶“负心汉!”、“没良心的东西!”这样的叫骂顿时又响了起来。
我不禁暗叹文公达老练,一上来就拿出了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那些赃物绝对是有来历的,宝大祥误收赃物的可能性被他转眼间郊uC。
不过,文公达不再在走私的帐目上做文章,也让我安心了许多。
转眼看殷老爷子脸上似乎有些激动,不禁又同情又有些恨他,老爷子实在是留下太多可以被人攻击的地方,我辩护起来还真有些吃力。
“请问知府大人,不知这两只首饰可是从宝大祥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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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正是从宝大祥扬州店搜到的赃物。”
我“哦”了一声,心中却是一怔,我还以为这两样首饰是从杭州店搜到的,不想竟是扬州店,难道他们不怕我说扬州店虽收了珠宝却没上报,殷老爷子并不知情吗?还是这其中有诈?
疑念一起,已经到了嘴边的反驳话语便被我咽了回去,拿起那只凤舞九天珍珠簪翻来覆去的观看了好半天,心中已有了腹案,问道∶“知府大人,这簪子色泽鲜艳,看起来像是新做的一般,它真的就是二十年前的那支凤舞九天珍珠簪吗?”
文公达不悦道∶“王动,你敢怀疑本府不成?”
“哪里,哪里。”我笑道∶“学生只是觉得二十年,那真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呀。二十年前,学生刚会呀呀学语,而知府大人您那时也才中举人吧。”
“是又如何?”文公达有些不耐,而吕守恭似乎也没想到我不着边际的东拉西扯,竟没一句与匿情不报有关,脸上也有了些急色。
“那,二十年前,杭州店的掌柜李大功在宝大祥是个什么角色呢?”
文公达传上来宝大祥的一个老人,那老人回忆了半天,才道∶“那时候我们宝大祥在扬州设立分号不长时间,小李子是扬州人,他那时该是在扬州分号那里吧。二十年前他不过二十郎当岁,照宝大祥的规矩,他应该在外面招呼客人。”
这和我平常了解的宝大祥相当一致∶“这么说,像他那个职位,是不是见不到珍贵的珠宝首饰呢?”
“当然见不到。宝大祥有规矩,外面的伙计是绝对不许接触价值白银五十两以上的那些珠宝首饰的,若是有了尊贵的客人,都是主事乃至掌柜的亲自接待。”
“哦,原来如此。”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向堂上拱手道∶“列位大人,学生想大家都听清楚了,二十年前,扬州店的掌柜李大功不过是个跑外场的伙计而已。”
我拿起簪子和玉沛,道∶“学生是个外行,不过这凤舞九天珍珠簪和合和二仙蓝田佩最少可值纹银五百两却决不会错,就算李大功当时在宝大祥杭州号当差,他也绝对见不到这两只珍贵的珠宝首饰。扬州号收下这两样首饰,实在是因为不知此物的来历,那殷老爷子又如何能得知他送给心上人的首饰又回到了宝大祥呢?”
堂下顿时交头接耳起来,文公达刚想说话,吕守恭一抬手拦住他的话头,小声笑道∶“解元公好口才呀。不过……”他把声音放大,吩咐衙役道∶“上珍珠衫!”
吕守恭话音甫落,堂下顿时静了下来,一个衙役手捧包裹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放在桌上,将外面的包袱皮一掀,堂上堂下顿时被一片珠光宝气所笼罩,一件几乎是用珍珠金线串成的珠衫显现在大家的眼前。
“喔……”堂下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这件珍珠衫实在是太有名了,从它诞生的那天起,就有无数的传说围绕着它,就连我也听说过关于它的种种美丽传说。
可我心中却是一震,我夜闯府衙的时候曾经看到过那些所谓的赃物,里面并没有珍珠衫,同样李之扬在告诉我官府掌握的证据的时候,也没有提起过它,我藉着转身之际看了李之扬一眼,他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并不知道这件珍珠衫的存在。
“文公达这老小子竟然还会留后手。”我心中暗骂,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件珠衫,果然用料考究,制作精良,不像是赝品。
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这真是蒋娘子的那件珍珠衫吗?”
“如假包换。”文公达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连说话都有些轻浮了。“这就是从宝大祥扬州店一并搜出的赃物之一,你看看,这是李大功的画押。”
说着,着衙役拿过来一本册子,翻开的那页上面画着珍珠衫的式样图案,旁边就是李大功的画押签名。
看他的模样,我知道我该下决心修改我原来的辩护目标了,该舍弃的我要壮士断腕地舍掉了,虽然李大功和我相熟,不过既然他敢收下贼赃,就该想到有今天,我能把殷老爷子救出来就算对宝亭有个交待了。
我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殷老爷子身边,倒让文公达一时不知所措起来∶“王动,你怎么不说话呀?”
“知府大人,我无话可说,扬州店掌柜李大功忘记宝大祥的祖宗规矩,背弃职业道德,私自收赃,罪该万死,即便大人不治他的罪,宝大祥也不会放过他!”
文公达一愣,半晌才道∶“王动,你倒会舍车保帅呀。不过,”他拿起案头的一封书信扔给我,冷笑道∶“这是本府从殷乘黄的宅子搜到的,你且看看。”
殷老爷子被释放是第三天晚上的事情了,就在那一天,我收到了桂萼和方献夫的回信,说已蒙皇上召见,各履新职了。
桂萼就任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学士,而方献夫也成了侍讲学士、直经筵日讲,两人几乎每日都与皇上见面,恩宠正隆。
两人信中还说已给文公达书信一封,让他秉公判断宝大祥一案。
于是文公达就真的“秉公断案”了,说眼下证据不足,把殷老爷子和柳淡之放了出来,而我也知趣地给他送了万两纹银表示谢意。
不过,或许是为了向丁聪有个交待,他依然查封了杭州的宝大祥分号,而杭州号的一干人等也都拘押在案,并不释放。
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更可怕的是他的精气神似乎也随着宝大祥的被查封而不见了踪影,那个曾经叱吒商界的强人殷乘黄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吃喝等死的老人。
“柳兄,老爷子就交给你照顾了。”
在解雨和无瑕两个医术大家给老爷子联袂调理下,老爷子也只是身子见些起色,精神却依旧很差,就连看到曾经给殷家大女儿,也就是柳澹之的妻子看过几年病的无瑕也是面无表情,我知道这种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而我也不可能长久待在杭州,既然总要离开,在殷家住了三天之后,我就准备告辞了。
宝亭前一天晚上就知道我要走,便哭得像泪人似的,我便安慰她,说其实我这次是准备来提亲的,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再提亲恐怕不合气氛,等过些日子老爷子身体恢复了,老太太也从福建那边回来了,我再央求我师娘亲自来一趟杭州提亲,然后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家去。
宝亭也知道自己此时决不能离开父亲半步,便央求我早日来提亲,免得让她心中再洛u麂而忐忑不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本想把武舞留在杭州,这丫头虽然娇纵蛮横,可似乎还听我的话,或许是经历了那么多的男人,只有我能满足她,让她放不下我吧。她身份特殊,就算文公达日后反悔,再度对宝大祥下手,她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维护宝大祥,并且有能力把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我。
可武舞死活不答应,说非要跟着我,在殷家我装得老实了许多,自然没有办法教训她,只好不再提起此事,心里却暗忖,这丫头今后可要好好调教调教了。
于是,离开殷家时的马队便有些浩浩荡荡。一个大男人带着五个美貌女子,直让路人侧目。玲珑、解雨、武舞都是爱热闹的,倒不觉得什么,无瑕面嫩,又有了身子,便缓缓跟在后面。
我看在眼里,自然明白无瑕的心思,便吩咐改道去运河码头,玲珑几人听有船坐,都欢呼一声,无瑕却明白是我心疼她,趁着几女没注意,投过来温柔的一瞥。
在运河码头,碰巧遇上了我和萧潇曾经搭过的那艘船,那个小姑娘一眼就认出了我,忙喊出她娘,那船娘似乎没想到我带着这么多的女人,一时间还真有些手忙脚乱的,把我们安顿在自己家的两艘乌篷船上,又喊来了两艘划子载马,才放了缆绳开拔。
“大姐,还是要上次吃的咸肉春笋、火丁蚕豆、春笋步鱼和西湖纯菜汤,小囡的手艺我可是惦记的紧呀!”
狭小的船舱被挤得满满登登的,连船娘上菜都是坐在舱口的解雨传过来的,几女一试便赞不绝口,我说这小囡可是来历不凡,楼外楼宋大厨的亲传弟子岂能小窥,众女便要见小囡,小囡倒也大方,让众女仔细端详了个够,才对我道∶“公子爷,上次和你一起坐船的那个好看的姐姐怎么不见了?”
众人便笑问我那美貌女子是谁,解雨更是说道∶“这淫贼四处留情,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女人!”
自从那天无瑕对解雨说了一顿肺腑之言后,解雨看我的眼光便有些不同,虽然还能从她嘴里听到淫贼两个字,可她话中的语气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或许她自己还不知道,无瑕却听得明白,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偷偷用腿碰了我一下。
我更对解雨的变化了然于心,笑道∶“解雨,少爷我虽然好色,可也要看看对象是谁。我可不是发情的公马,四处留情,那次其实是我和萧潇坐这家的船从杭州赶去苏州与玲珑会合。”
解雨脸有些红,玲珑心思单纯,并没有看出什么来,玉珑笑道∶“原来是两个月前参加完齐盟主五十大寿之后的事情呀!”
我点头,说起来,就是从齐放五十大寿开始,我才真的踏入了江湖。
在殷老爷子被释放之后,我除了抽空去沉希仪那里感谢他对宝亭的照顾之外,还专程去了大江盟的总舵想拜会一下齐放,虽然我不喜欢大江盟,可因为出头替宝大祥辩护,众人皆知我与宝大祥关系密切,我不想因为我的因素影响到宝大祥,毕竟大江盟在杭州颇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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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齐放并不在总舵,我只见到了公孙且,不过还好,两人所谈甚欢,两人似乎都忘记了那天我曾经拒绝了大江盟邀请,公孙且说在苏州地界上若是有什么事情请我多加照拂,我满口答应;我也请他多照顾宝大祥,他也一口应允。
“说起来,用不了几日我们还要回来,齐萝和宫难成婚,这该是江湖的一大喜事吧。”我道,玲珑已经接到了齐萝的邀请,而我也答应公孙且我会带着我的妻妾出现在齐萝的婚礼上。
“是呀,好长时间没看到齐妹妹了,这下总算能见到她了。”玉玲笑道。
和玲珑一脸喜悦相比,解雨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愁,让我又开始怀疑起她的出身来。
不过对于宫难和齐萝,我虽然觉得这对玉人真的很般配,可这婚礼时机的选择却让我嗅出些许功利的味道,大江盟是不是想借助这场婚姻让自己争霸江湖的路更顺畅呢?
其实除了解雨偶尔露出的愁容之外,这顿饭大家吃得很畅快。狭小的船舱营造出来的是家的气氛,不仅无瑕、玲珑感觉得到,就连解雨、武舞似乎也沉醉在这温馨的氛围里,以致饭后大家都不愿离去,秉烛夜谈直到深夜,大家依旧兴致正浓,我看众女都无睡意,便吩咐船家放好搭板,准备登岸夜游。
离岸边没走出多远,就听旁边官道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随着疾如密雨的马蹄声,一匹白马飞似的从官道上斜插过来,虽然是残月如豆,可我依然清楚地认出了马上之人。
“武承恩?!”
我心中一阵惊讶,这位高居二品的一方大员竟然连一个亲随小校也没带,孤身一人跑到了离自己军营七八十里以外的地方,看他的披风上隐隐有些露水,想必已经在岸边等了许久。
“萧潇拜见主子。”
回到竹园,最先看到的就是萧潇那张久违的笑脸,不过,因为玲珑无瑕几个或明或暗有着我妾室名分的女人在场,她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只是袅袅娜娜拜在我面前,倒是我毫无顾忌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萧潇,想爷了吗?”看到她容貌清减,我心中一阵心痛。
“想死婢子了~”萧潇伏在我怀里喃喃道,她白皙的脸上满是绯红,似乎没想到我在众女面前这般垂爱她。
六娘也带着孙妙、庄紫烟庄青烟姐妹俩和冀小仙等人一同迎了出来,一时间院子里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若是让外人看到这等场面,定会以为一年一度的苏州花会改在竹园进行了。
“她们都是你的女人吗?”
竹园里的女人都是美女,就连内院里的服侍丫鬟喜子、明珠、明鬟几人也是俏丽可人,武舞引以为傲的容颜在这里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气焰不由得一窒。
“奶不会自己看吗?”我没理她,没有见到魂牵梦萦的苏瑾,我心中顿时有些不快。
倒是六娘听到武舞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溺爱的笑容,看众女奶拜我、我拜奶的院子里一阵纷乱,她转头对我笑道∶“动儿,依你的性子竹园是小了些,赶明儿干娘送你一座大宅吧!”
“干娘可要说话算数呀!”我顺杆往上爬,在知道了师父的真实身份后,我看六娘对我的行事态度越来越像我在扬州的那五位师娘,师父无儿无女,或许在她们的眼里,我就像是她们的儿子一样。(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干娘打过诳语吗?”我亲昵的语气让六娘眼中飞过一道异色,不过眨眼间便恢复了平静,她似乎看出我有些魂不守舍,轻轻推了我一把∶“去看看苏姑娘吧!她身子弱,见不得风,我没敢告诉她你回来了。”
房门的吱扭声惊醒了榻上侧卧的佳人∶“是喜子吗?”我极轻的脚步声让她错认了人,直到我走到她的近前,她的呼吸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来,当她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半晌眼中才爆出一道亮丽的光芒,失声叫道∶“别情?!”
“瑾儿?”眼前这个女孩真的是苏瑾吗?虽然她和苏瑾一样盘着凤头髻,一样含黛的眉山,一样欺梅赛雪的玉骨冰肌,可我怎么觉得她似乎是那么的陌生,直到我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才让我的思绪一下子从几年前的回忆中解脱出来。
“瑾儿,真的是奶!”
是的,这榻上的女子正是让我牵挂了半年的苏瑾。或许是因为流产的缘故,她明显憔悴了许多,脸苍白得几乎透了明,我似乎能看到她皮肤下那些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动;裸露在外的小臂不堪盈握,瞧着竟比以往瘦了一圈;原本鲜红的唇也失去了颜色,让她鹅黄对襟上的那几朵红杏看起来分外的刺眼。
我心里一阵怜惜,这一刻她是不是背德而失贞都被我抛到了脑后,我只知道在我不在她身边的这半年多,她定然受了太多的苦,心下激动,忙抢前一步,抓住了她的纤手,而那只手也因为它主人同样的激动而颤抖着。
“瑾儿,我不在奶身边,苦了奶了。”
“……大少……言重了。”
“大……少?”那一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自从五年前我得到了她的身子,她可就再没这样叫过我呀?!再看她的脸上浮起了一层冷漠换下了再次相逢的惊喜,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初遇她的那个下着绵绵秋雨的午后。
这是怎么回事?一丝疑念掠过我的心头,不过很快我就以为我找到了答案∶“瑾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中隐隐作痛,苏瑾和无瑕不同,无瑕被十二连环坞那帮恶人奸污的时候还不认识我,而我却是苏瑾第一个男人,我钟爱的女人就这样被人侮辱了,而我还要强作欢颜地把这段耻辱忘掉,我是不是有点他妈的太伟大了?!
“等奶身子好了,我就娶奶。”
“……大少,你想差了。我、我是真的喜欢他,是我勾引了他……”
苏瑾下面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脑子“嗡”一声,只剩下她冰冷的声音∶“喜欢他,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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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同样冰冷的泪珠滴在我的手上,我才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吼叫道∶“奶骗我!苏瑾,奶告诉我,奶骗我!是不是?!不是的话,奶、奶为什么哭了,啊?”
“大少,我是真想给他生个孩子,可惜,我没能保住他的骨血。”苏瑾的话如同冷水浇在我头上,一个曾经被我小心翼翼供奉在心尖上的东西摔落在地上变成了堆碎片。
她的眼泪竟然洛u髡茯y,我觉得我之前的自作多情全成了笑话。
“大少,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或许是大少你教坏了我,让我变得忍受不了夜晚的寂寞,你走了以后,我有过好几个男人,虽然我还一样喜欢大少,可我也喜欢他们。大少,你真的不在乎一个红杏出墙的妻子吗?”
就在我迈出屋门的那一刻,我心中还幻想这一切都是苏瑾在骗我,她只是因为没脸对我而炮制了这些谎言,然而就算我把脚步放得一慢再慢,身后也没有传来苏瑾焦急的呼唤,也没有听到苏瑾压抑的哭泣,我知道,或许,苏瑾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个离别难,不似相逢好。”离别是难,可相逢真得就好吗?我满心的苦涩。和苏瑾的相逢完全完全变成了一出戏,只是女主角却没有按照我一厢情愿写就的剧本照本宣科的演下去。
竹园里的众女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看我铁青着脸便没有人敢来打扰我,就连一直对苏瑾颇洛un奇的解雨也老老实实地不敢往苏瑾的屋里去,直到我说奶们去看看苏瑾吧,她病中需要人关心,众女才涌到苏瑾的屋子里去探望她。
眨眼间院子里只剩下我和萧潇。“主子,有气您就发在奴婢身上吧,别憋坏了身体。”萧潇温柔地注视着我道,显然她已经知道苏瑾的心思了。
“她为什么背叛我?难道真是我教坏了她?”
“婢子也不明白。”萧潇摇摇头道∶“婢子问过冀小仙,她说就在主子离开扬州两个月后,苏姐姐就开始偷偷与男人约会,平日与她相知的人都知道,只是瞒着老鸨,而她说出去散心找主子,似乎也是因洛uo怀了孩子怕老鸨知道,想在外面把孩子偷偷生下来。”
我默然,难道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只是慕容千秋那么精明的人,岂能容忍苏瑾这般胡闹?可冀小仙的话已经印证了苏瑾所说的一切,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揣摩扬州发生的那一切,只知道苏瑾已经不是我心中那个苏瑾了,于是一阵悲哀弥漫在我心头,就连和萧潇久别重逢似乎也提不起我的兴致∶“走,去飞燕阁吧。”
六娘心怀锦绣,离开苏州仅仅二十天,飞燕阁已被她指挥修缮得焕然一新,还没开业,大门口已经有不少过路人在指指点点的了,就连去对面快雪堂寻欢的那些豪客也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院子里百多号姑娘丫鬟和老妈子正兴高采烈地打扮着飞燕阁,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这让我想起三日后就是秦楼开业的好日子。
姑娘们并不认识我,只是见到管事的高七毕恭毕敬地跟在我的身后,便唧唧喳喳猜测起我的身份来,不时从姑娘堆里飞出暧昧或者放肆的笑声。
“请帖都发下去了吗?”
“大哥,按照您拟的名单,都送去了,只是白知府和城中几个大老那里,六奶奶说还是请您亲自去一趟的好。”
我“噢”了一声。古人云∶“居移气,养移体”,果然如此。短短两三个月的功夫,高七就仿佛脱了胎换了骨,人越发油光水滑,办起事来也越发伶俐了。
我问姑娘的房间都分好了吗,配没配丫头老妈子,高七回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孙大家住停云楼、苏大家住爱晚楼、庄姑娘住牡丹馆、冀姑娘住章华台,这四大头牌每人三个使唤丫头并一个老妈子伺候着,其他姑娘也都各有安排。
提起苏瑾、孙妙这几个名震江南的名妓,高七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秦楼开业给了我接近魏柔的理由。不过当我把名刺投进魏柔在西江阁的住处清晓园后,和齐小天一同出来迎接我的竟有三人之多。
木蝉和宫难是熟悉的面孔了,而站在宫难旁边的那个丰神如玉、气势绝不输于齐小天三人的陌生青年,想来就是名满江湖的唐门大公子唐三藏了。
那时正值晚霞如火,西江阁前行人如梭,五个人俱是卓尔不群,齐小天豪迈、宫难狂傲、木蝉出世、唐三藏秀雅,而我却是风流无俦,一下子吸引来周围众多女孩子的目光。
我目光如电扫雷霆般掠过对面四人的脸,然后冲着齐小天笑道:“这位是齐少盟主吧,霁月斋开业那天小弟多有得罪,万望见谅啊!”
“不打不相识嘛!”齐小天豪爽地笑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王兄在太湖的救命之恩呢。”
木蝉因为鲁卫的关系当然知道我太湖之行发生的一切,倒是宫难和唐三藏显然不清楚齐小天话中的含义,眼中便露出一丝诧异,可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变。
我装出不解的样子道:“少盟主的话小弟怎么听不懂啊?去太湖只是谈买卖,小弟没救过什么人呀?少盟主是不是认错了人?”
齐小天瞬间的一愣,让我知道他最近肯定一直不在大江盟的总舵,要不然他定会从公孙且、公岐山那里知道我的答案,那么这段时间他是不是一直在追寻魏柔的足迹,一直追到苏州呢?
不过片刻之间,他便恢复了沉静,一竖大拇指,笑道:“施恩不图报,王兄真大丈夫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等我说话,他把唐三藏拉了过来,道:“王兄,我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位就是蜀中唐门的大公子唐三藏。”
果然是他!我心中暗忖,怪不得唐棠能力压魏柔,排在江湖绝色谱的头名,唐三藏一丈夫已经如此秀美,那唐棠想来定是倾国倾城了。心念电转间,我拱手道了久仰。
“三藏有什么好久仰的,不过靠着父荫罢了。”
唐三藏微微一笑,那张脸竟似妇人般的艳光四射,声音也很轻很柔,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并没有半点蜀地口音:“倒是一路行来听到王兄不少事迹,三藏可真是久仰了。”
“不就是说我王动乃是个杀手兼淫贼,奸杀了花想容全家,又娶了玉夫人母女吗?”
我嘿嘿一笑:“唐兄若是久仰这个,那咱俩还真是同道哩。”
唐三藏眼中蓦地爆出一道灿烂的目光:“王兄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那些传言难道都是真的不成?”
“无风不起浪嘛,”我淡然一笑:“这些传言解释起来麻烦的很……”
倒是木蝉虽然不喜我的所作所为,却是宅心仁厚,替我岔开话题:“诸位施主还是屋里请吧,小僧怕这儿人越聚越多,影响人家西江阁的生意。”
目光四下一扫,周围已经有不少女儿家在驻足观看,窃窃私语。五人便一同往清晓园走。
边走边聊,我才知道宫难和齐萝因为知道魏柔到了苏州,专程赶过来邀请她出席自己的婚礼,就在我前脚刚刚才到,而唐三藏则在扬州已经和魏柔行在一处。
唐门不甘寂寞,我很快下了结论。
说起来唐门称霸西北西南已有一百几十年的历史了,当年金沙江一场恶战,唐门将峨嵋、青城等蜀中七大门派打得血本无归,奠定了西南霸主的地位,又透过私盐交易将西北武林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不过,唐门似乎向来没有东进中原的念头,就连唐门史上最杰出的人物唐无畏也只是浅尝辄止就偏安一隅了,中原武林也没有想过顶着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去攻击唐门,其间两方虽小有摩擦,却大致相安无事。
不过每到中原武林群雄争霸的时候,就能看到唐门或明或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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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藏和魏柔走在一处,倒是一招好棋啊!”我心中暗忖:“现在局势未明,把自己藏在隐湖身后来冷眼观棋局,这么冷静的招法是唐门家主唐天文的意思,还是唐三藏审时度势的决断呢?”
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唐三藏,而他细长秀目中闪动着的精光正从宫难身上移到我的脸上,目光相对,我猛地一醒,江湖局势变幻莫测,饶是唐天文有智者之称,也不会洞晓其中的奥秘,最多送给自己的儿子四个大字“便宜行事”,那么江东的这一切都该是唐三藏所为了,想通这一点,我不禁迎着他的目光会心一笑。
唐三藏微微一怔,像是明白了我笑容的含义,眼中猛地闪过一道精光,他那比女子还要白皙细嫩的脸上渗出了一丝陀红。
“宫郎。”
站在清晓园月门口迎接我们的是齐萝,她的目光总是毫不矫揉造作地先落在了自己心上人宫难身上,转眼才看到了我,似乎吃了一惊:“怎么是你?!你不是在杭州替人打官司吗?”
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宫郎和哥哥都不告诉我是谁来了。”
“我是淫贼嘛!”我笑道,齐萝的美是惹人喜爱的天真烂漫,和那些富贵人家里被呵护在手心里的命根子一样不懂得半点俗事,却没有那些人身上的骄纵与铜臭气,看到她,就连我这个淫贼也不好意思涌起那些淫亵的念头,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开着玩笑:“若不是因为宫兄,仔细我拐跑了你。”
“你敢!”齐萝瞪了我一眼,跑到了宫难身边,亲匿地挽起了他的胳膊,众人见状,都笑了起来,而宫难有美女倾心在怀,脸上也不禁泛起一丝得色。
就在我也开怀大笑的时候,似乎有一缕细柔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全身。
我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心中倏地一惊。我知道那不是风,风不会像杨柳一般在我身上摇摆不定,我的衣袂也没有荡起半点波纹,可若不是风,那掠过我面颊的轻柔是什么?
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对面几树栀子花正开得烂漫,将树后精舍的窗户掩映的看不真切,可我似乎依旧能感觉到那后面藏着一双令人惊心动魄的乌亮眸子。
“魏柔为什么来苏州呢?”
“她是苏州人嘛。”
六娘听我诉说完西江阁那边的情况,低低自语了一句,便陷入了沉思,烛光落在她出神的脸上,虽然平凡,却自有一种出尘的味道。
倒是紫烟少年不识愁滋味,抱着一只雪白肥大的异种波斯猫偷偷偎上了我的后背,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道:“主子,她,真的像天上的仙子吗?”
说着,还用她滑腻的香舌轻轻舔了一下我耳根,惹得旁边的无瑕一阵偷笑。
“就算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子,我也要吹散她脚下的白云,折去她背后的翅膀,让她一辈子只能匍匐在我的足下。”我的话让屋子里的三个女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异彩。
“无瑕,听说你和恒山练青霓交厚,可知她是什么时候收得齐萝为徒?”半晌之后,六娘突然转移了话题。
无瑕正细心替我把橙子上的白筋去掉,闻言略一沉吟道:“那……该是齐盟主四十大寿时的事情吧,说起来已经有十年光景了,那时候练姐姐才刚刚接掌恒山不到一年呢。”
她怕我不了解武林那段历史,又把当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练青霓算得上是恒山一派少有的天才,五岳剑派早在五十年前就势微了,但恒山派却因练青霓而重新崛起,成为北方武林的重要力量。 不过,也有人说练青霓之所以武功得以突飞猛进大大超过了她的授业恩师定意师太,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她的亲哥哥也就是当今武当掌教清风道长,据说清风曾将武当内功秘传心法“一气化三清”偷偷传给了自家妹子,恒山武当同是道家一脉,练青霓得此心法后,才从同门中脱颖而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兄妹俩一起出家,倒是奇闻……”我漫不经心地道。
“练家在当地是大家族,听说清风道长和练姐姐是庶出,在家中甚受歧视,才相继出家的。”
无瑕在说庶出的时候,语气稍稍一顿,下意识地一低眉,手也不自觉地移到了小腹上。
我知道她想起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起了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份。不过,有妻就有妾,有嫡出就有庶出,这本是身为我女人应有的自觉,只是无瑕温婉贤淑中的那一缕轻愁还是让我心弦一颤,投向她的目光便是万般温柔。
“我倒是听过另一个版本的传言,”六娘冲着我微微一笑,道:“动儿,你看练青霓她是处子之身吗?”
“真是知我者,干娘也。”每次见到美女,我都要仔细品味一番,她是妖媚还是清秀,是环肥还是燕瘦,都一一记在我的脑中,当然也少不了判断一下她究竟有没有那方面的经验。
判断一个女子是不是处子,对于肯定的答案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像我没看出隋宝儿竟是媚骨天生一样,或许只有萧潇凭着她超人的六识和女人的直觉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可作出相反的答案我却是有绝对的信心,而练青霓正属于我可以作出判断的那一种。
“啊?”无瑕惊讶地轻叫了一声,旋即神色一黯,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我身边,她才展颜一笑。
“这么说那个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六娘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听说练青霓出家前曾与齐放相恋,只因齐放之妻奇妒无比,活生生棒打了这对鸳鸯,致使劳燕分飞,练青霓伤心之极,才出家做了道士。”
“哦?竟是这样?”这倒是恒山与大江盟交厚的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要知道恒山派虽小,却是有几百年的历史,而大江盟的崛起不过是近二十年的事情,若说两家有着源远流长的交情显然是胡扯了,何况与六娘相交虽短,却知道她向来言不虚发,说是传言,怕是九成确有其事:“那齐放的老婆不早死了吗?练青霓干脆还俗嫁给他不就成了?”
“动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六娘的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目光:“齐放目光远大,当初他不肯得罪自己的妻子是因为他妻子娘家有很深的商业根基,大江盟快速崛起得宜她良多,而现在练青霓身为掌门,齐放能得到恒山一派鼎力相助岂不比练青霓嫁过来用处大得多?”
我真没想到在六娘心目中,齐放竟是这么一个人,不由得诧异地望了六娘一眼,她显然明白我目光中的含义,笑道:“我对齐放并没有偏见,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岂能顾儿女私情!齐放一代豪雄,自不例外。你看齐放小处的布局就能发现他大的野心,齐萝拜在练青霓的门下不光是为了旧情难忘吧!而齐小天穷追魏柔不舍,也不仅仅是仰慕她的美貌,其中难道没有想和隐湖搭上关系的意思吗?而把女儿嫁给宫难更是神来之笔,宫难是清风的大弟子,极受清风的宠爱,虽然因为是俗家弟子,不能接任武当掌教,可听说清风已经有意提名他出任权力极大的武当俗家长老,武当这样一个重要人物成为自己的女婿,齐放定会得到武当的全力支持,你说齐萝和宫难的婚姻难道没有一点功利的色彩吗?”
“齐萝还真冤枉呀,自己的婚姻都要被自己的老爸如此的利用!”我顺口道,无瑕还在震惊于六娘的话语,而我却已经弄明白了它背后隐藏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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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原来练青霓也是齐放的说客,来做魏柔工作的,看来她对自己的老相好还真是旧情难忘呀!”
“可练青霓的份量远远比不上齐放呀,想让魏柔嫁给自己的儿子,干脆他自己来央求魏柔好了,“求求你了,你嫁给我儿子吧,这样我一统江湖就指日可待了,你也就成为隐湖有史以来第一个江湖少盟主的妻子了。””我模仿着齐放的声音道。
六娘和无瑕都笑了起来:“齐放若是真的这般去求魏柔,恐怕真会如他所愿呢。”
六娘笑道:“魏柔虽然被人称为“谪仙”,可她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虚荣心,以齐放的江湖地位而言,如此恳求魏柔,定会让她感到十分的光荣,或许就真的答应了也未定,要知道那齐小天也算的上是江湖中凤毛麟角的人物。只是,齐放打死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有人没准儿会试上一试呢!”说着,含笑打量了我一番。
我笑道:“是呀,我就和她说,你看我人物俊俏,文采风流,武功高强,琴棋书画,样样皆工;风花雪月,样样皆通,又是身家巨万的财主爷,床上功夫又好,这样的金龟婿你不嫁,还要嫁给谁呢?”
可说着说着,我原本嬉笑的脸却渐渐僵硬了起来,声音也渐渐低落。是呀,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呀,像我这样的金龟婿天底下上哪儿去找呢?可苏瑾她为什么变了心?!
“苏姑娘早晚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六娘明白我的心思,安慰我道:“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
道理我自然懂,我也不想让别人分担我的愤怒与哀伤,便把话题拉回来:“莫非练青霓与隐湖有什么特殊关系不成?”
六娘说没听过两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倒是无瑕微微一笑道:“练姐姐与人最是友善,与江湖许多门派交厚,奴家记得有一次练姐姐无意中说起,她和隐湖的辛垂杨辛仙子很有些交情呢。”
“哦?”六娘一怔,想来这个情报秦楼并不清楚,我说那就对了,六娘你不是说这些年隐湖的行动都是辛垂杨主导的吗?或许练青霓已经说通辛垂杨了呢。
我越想越有可能,心里有气,便把练青霓连同她妈一起问候了好几遍。
“是这样啊!”六娘一皱眉:“这就不奇怪了,听说隐湖门规森严,最是尊敬师长,师长的话,魏柔真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六娘感喟道,话音中竟隐隐有股寒意:“既然后天他们都来,秦楼的开业大典,动儿你可要用些心思了。”
“萧潇,你在什么地方找到苏瑾的?”我拥着沐浴后萧潇赤裸的身躯,问道。
“在……松江府。”
欢爱后的萧潇浑身散发着慵懒的娇媚,我的分身不由得又举了起来,正顶在她的私处,激得她一哆嗦,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走调了。
“她在松江的海边买了一处宅子,似乎准备在那里长住,不过见到了婢子,她便二话没说,和婢子起身回苏州了。那时婢子也不知道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和她同住的也只有一个老妈子而已。”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这人竟能让苏瑾舍我而去,显然非等闲之辈。
萧潇“嗯”了一声:“听小仙说,那些日子偷偷和她来往的一共有七八个人之多,似乎个个都神神秘秘的,她也只见过其中的两个,剩下的连面都没看过,只是听姐妹们私下议论才知道的。”
“给我查!”不就是七八个人吗?即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挖出来,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个男人究竟出色在什么地方!
而我的分身似乎也因为我心中的怒火而暴涨两分,直直顶入了萧潇泥泞的花径中。
“知……道了,婢子……明儿就、就用主子的名义给……给五师娘书函一封,请她、她老……人家动用一下,嗯~以前的关系,调查……苏姐姐这、这半年的举止行踪,喔~”
她一边温顺的抬起一条玉腿缠在我的腰间,一边喘息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五师娘是扬州神手帮老帮主的女儿,至今对帮中事务有着莫大的影响力,神手帮是扬州一个下九流的帮会,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在扬州地界上消息最是灵通。
我原本一直不愿劳动她老人家,而调查苏瑾当然也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可我不想弄的满城风雨,眼下似乎也只有请她老人家出山这么一条路了,便应了一声“是”。
“等……婢子和苏姐姐眼看就要、就要到苏州了,却在城外三……十里的柳树坡遇、遇到了贼人,其中一个竟然会老爷子传给主子的那招刀法杀、杀、杀……”
她转眼就被我杀的娇喘吁吁,最后竟说不出话来,一下子忘情地咬住了我的肩头。
我动作蓦地一停,脑中猛地浮起与我交过两次手,酷似高光祖的那个汉子来:“杀猪?是不是个又高又胖的家伙?!”
“弄死婢子了。”萧潇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媚眼如丝地呢喃道,直到我又问了一遍,她才慌忙道:“不是,那人胖是胖,可个子却矮得很。他武功只比婢子弱一半筹的,缠住了我,其他人就去抢苏姐姐,若不是福临镖局的邱总镖头正好路过,苏姐姐怕就被他们抢去了。”
我顿时头疼起来,对于邱鸿声伸出援手,我并没感到意外,他是慕容世家的一份子,而苏瑾眼下还是慕容家的摇钱树,其中的利害关节他自然把捏的清楚,可为什么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会魔门武功的江湖人物呢?难道是魔门武功挥泪大拍卖吗?
镇江、苏州、杭州,这三个地方连起来几乎就是江南武林最活跃也是最大的经济来源,眼下它也正是大江盟的主要生命线,因为大江盟赖以发家致富的私盐买卖有七成是经过这条水陆黄金线发送出去的。
“大江盟知不知道这条路已经变得不太平了呢?”我心中暗忖,不过这念头转眼便不知飘到了何处,萧潇的呻吟声惊醒了已经睡去的玲珑,玉玲睁开朦胧的睡眼望过来,高悬的夜明珠把帐子里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萧潇香汗淋漓地伏在我身上,一头秀发散乱地披在我的肩头,看不清她的脸,雪白的香臀缓缓扭动着,每扭一下就能听到一声动人的娇吟。
“去,帮萧潇伺候爷。”我示意她转到萧潇的背后,那里的奇景该是她终身难忘的吧,萧潇的名器“朝露花雨”将我的分身涂抹得亮晶晶的,却不像通常那样摩擦久了就泛起了白沫,依然是晶莹剔透的,粉红的蛙口吞食不下巨大的肉棒,外面还留着湿淋淋的半截,一进一出发出淫靡的声音。
玉玲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俯下身子凑近我,我只觉得腿根被发丝撩拨得心动,一只卵子已被吸进了温暖湿润的口腔内。
第二天早晨我才起来没多久,丫鬟明珠来报,说霁月斋的李先生求见。
待我来到客厅,李宽人正和一个穿着褐色湖缎马褂的胖子一起看着我堂中的壁画,却是霁月斋的东主宋廷之。
“哟,稀客呀!别情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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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说了几番客气话,分宾主落了座,宋廷之一拱手,笑道:“今日老朽特来为大少贺喜,一贺秦楼开张,二贺大少官升三级,三贺大少做的好讼师呀!”
说着,一摆手,李宽人献上了一幅画,却是唐人吴道子的真迹“飞雪图”。
霁月斋是宝大祥的竞争对手,而且若是我想重振宝大祥雄风的话,首先就要面对它的挑战,也只有把它打倒,宝大祥才有机会重新站在珠宝行业的顶峰,可我依然对它和它的东主宋廷之充满敬意。
若是能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把宝大祥卖给霁月斋,然后和宝亭风流快活去。
我也没有因为替宝大祥打了一场官司就放弃了与霁月斋业已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早就派人给李宽人送去了请帖。不过,看起来虽然我不在意,霁月斋倒是有些顾虑了。
“宋老,您可是二十八日的贵宾,想逃席可不成呀!”
我笑道:“替宝大祥打官司只是看不顺眼,毕竟我家与宝大祥有着十几年的买卖关系,不过咱们各交各的,宋老您可别多虑。”
说着我又眨眨眼,小声道:“我还等着宋老、李兄给我弄点奇技淫巧的好玩意呢。”
把话说开,宋廷之和李宽人似乎都松了口气,其实光是面对一个身家巨万的富商,两人绝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可面对一个眼下官运亨通、前程不可限量的一榜解元,也不由得他们不多虑,民不与官斗,商亦不与官斗,这可是自古以来的铁律啊。
“大少侠义心肠,老朽甚是佩服。若是用得着我霁月斋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
叫宋廷之这么一说,我却想起件事来:“每年正月十五是苏州一年一度的花会,苏州各大风月场所都会推出自己的代表来争奇斗艳,竞选花魁。在下对贵号的那场开业典礼记忆犹新,它的设计十分大胆精妙,在下想请这位设计者替秦楼的代表设计服饰首饰,不知东主此人的来历?”
李宽人笑道:“这个人大少可是见过的。”
“可是苏州店的掌柜宋三娘?”我眼睛一亮,不过话一出口,心里却升起一丝疑问:“宋三娘,莫非她是宋廷之的娘子不成?”
宋廷之笑道:“正是三娘。别看她一个妇孺人家,却是胸有珠玑,我霁月斋十大大档手里还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构思的精巧。”
“吉时到!”
江南的秋天最是怡人,没有了春天梅雨的袭扰,没有了夏天难耐的酷热,天高气爽,风和日丽的正是好时候。
我从辰时起就站在了秦楼的大门口,扬着一张笑脸不时地和拿着请柬参加开业典礼的客人打着招呼,早上萧潇给我梳头的时候已经偷偷告诉我,说听小仙讲,捧着一张笑脸笑一天可是妓院龟公的基本功呀。
我公开的身份是秦楼东主李六娘的干儿子,在府衙备案的秦楼合伙人里当然不会出现我的名字,大明朝并不允许做官的老爷去经商,不过却没禁止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做点买卖,和六娘名字并列的便是我的小妾玉玲珑姐妹。
秦楼开业请的客人不算多,可观前巷前依旧车水马龙,加上围着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还真有开业的喜庆气氛。
“马大人,您来了,里面请。”
“白知府,您慢点,慈禧堂那儿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讲稿,您到时候照着念就成了。当然当然,我知道您眼睛不好,早给您找了两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先给您读一遍。”
“……哟,这不是李老吗?您老真是越活越年轻呀,这是您孙子吗?啊?是您儿子呀,我、我太敬佩您了……”
“鲁老爷,喂,他妈的老鲁,快给我揉揉脸,我他妈的脸笑得都疼死了。”
鲁卫和南元子是一道来的,两人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终于忍不住指着我笑了起来:“别情,你、你这是穿的什么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其实我身上的衣服并不寒酸,料子是宝悦坊的极品湖缎,据说光是一疋布就价值十两黄金;而裁剪的人更是有姑苏第一妙手之称的沙五娘,可是颜色图案式样却出现了偏差,若不是我身材挺拔,这水绿的颜色加上那些装饰的花花草草,怎么看怎么像只爬行类的动物。
我见到这身衣服的时候差点没把高七给杀了,而高七却是一脸的冤枉:“大哥,我还以为是我站在门口接客呢,哪会想到六奶奶是让您站那儿呀!”
可我总不能穿着八品朝服或者举人青襟站在妓院的门口吧!我只能安慰我自己,这绿色倒是和我的朝服颜色颇为相近,将就着点吧,心里却暗暗叹息干儿子原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说起来若不是从老师那里得到消息说六娘很可能是我师父的秘密妾室,我真的有可能翻脸,而现在在我心里,六娘几乎和我在扬州的那五位师娘一样受到了我的尊重,我也只能乖乖站在秦楼的大门口。
“请柬,贺礼,缺一样都不行!”我故意扳着脸道。
鲁卫和南元子闻言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鲁卫笑道:“老弟,我才知道你是个搞笑的高手,贺礼么,有!”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竟是百十号衙门里的弟兄,黑压压站了一片,一个个腆胸迭肚的煞是精神,见我望过去,突然齐刷刷的喊了声:“大人好!”
“弟兄们辛苦了!”我忍不住喊道,回的依旧是齐刷刷的一句“为大人服务!”声音洪亮,惹得客人、行人和看热闹的都伸长了脖子驻足观看。 我心头一热,鲁卫的这份礼可太大了,他竟然不顾自己官场前程,摆明了巡检司将全力支持秦楼。
虽然苏州已经没有武林帮会的存在了,可从不缺地痞流氓,若是那些小混混天天上门捣乱,也够我心烦的了。
巡检司一旦摆明态度,那些小混混就会收敛多了,毕竟鲁卫来苏州时的霹雳手段大家还记忆犹新。
南元子憨憨一笑,从怀里摸出一锦盒来递给我,说是给我的贺礼,我一皱眉说他太见外,他说不是贺秦楼,而是贺你纳妾之喜,说着他那双看似憨直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意。
我心里一惊,忙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离开苏州,我可是这几天就想把无瑕正式娶回家呀。
鲁卫笑道:“你才来苏州不了解老南,二十年了,他每年九月都要失踪一个月,老三味也要关上一个月,到十一那天他准回来,你就别大惊小怪的了。”
我蓦地想起了南元子昨天说的那番话,他该是去看他的师父吧。能教出这么出色的徒弟,他师父也该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他能任由南元子混迹市井,想来也不是个贪图虚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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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丫鬟领鲁卫和南元子去爱晚楼,那本是给苏瑾准备的地方,可她身子弱要静养,就连秦楼的开业大典她也无法参加,我便用它来招呼江湖上的朋友。
刚把两人送走,便看到了正含笑走来的宋廷之和李宽人。
“大少真是推陈出新哪!”宋廷之望了一眼秦楼的大门,门梁上高挑的气死风灯阵组成了一个大大的“秦”字,甑明瓦亮的煞是醒目。
“到了晚上,恐怕整条街都要被你“秦”灯照亮了。”
“宋老霁月斋的开业仪式才是别出心裁呢!”我笑道,这倒不是一句恭维话,霁月斋的经营手法每每让我有些惊讶。
说话间,又有几个城中商界的大老到了,他们都是参加过霁月斋那场拍卖会的,彼此之间很是熟络,宋廷之笑着对一位宫姓富商道:“宫老弟,上次你买的那对宝石耳环,尊宠戴着可好?”
而另一人却说没见他几个如夫人戴,问他究竟是送给谁了,一时大家都哄笑起来。
“人不服老不行啊,想当年我像大少这般年纪的时候,纵横花丛可是从来没付过什么度夜资,现在不行了,得拿着金银珠宝讨好那些小娘们了。”宫爷自我解嘲道。
“有时候钱再多也不成呀,就像孙妙,我可是请她好几次都请不动,哪像大少那么厉害,听说她会长住秦楼,是不是真的呀?”
于是众人议论起孙妙来,不是评说她的琴技,倒是很关心她开门纳客的机率,讨论的结果却是一致看好我,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我两样都占了,正是孙妙从良的最佳人选。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拱手说诸位老先生还是里面请吧,才把这群啰哩啰唆的老家伙送进秦楼。
却听身后有人唤我道:“大少,别来无恙呀!”回头一看,慕容世家大管家慕容仲达那瘦小的身形和离别山庄总管韩元济的那张马脸一道映入我的眼帘。
我心里咯登一声,我从没给江湖上的其他门派下过帖子,这两个人怎么来了?不过我马上想到了邱鸿声,他和慕容家该有方便快捷的联系渠道,而韩元济公然和他走在一起,或许离别山庄已经和慕容世家达成了某种默契。
“死慕容,”我和慕容仲达是听月阁里泡出来的朋友,说话便没有了顾忌:“你跑这儿干什么?有没有请帖啊?……没有呀,对不起,不让进。”
“大少,我是苏瑾的经纪人,不知道这个理由充不充分?”慕容仲达笑眯眯地道。
“不充分!”提起苏瑾,我神色顿时一黯:“你他妈的听月阁都是一群睁眼瞎吗?”
我心中暗骂,却是有苦说不出,我总不能说苏瑾她一脚把我给踹了而跟别的男人好了,还怀了那个男人的种,那样说起来,我王动的颜面何存呀!
心火窝得难受,越发看慕容仲达不顺眼,而他却是一副笃定的样子,像是胸有成竹,我只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韩元济。
说话间,爱晚楼便到了,这楼本是秦楼里最幽静的所在,六娘知道苏瑾与我的关系不一般,特意将它留给了苏瑾,却不想我和苏瑾之间的缘分竟然莫名其妙的尽了。
屋子里只有鲁卫和南元子二人,见我带进来的客人,两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鲁师叔、鲁前辈、鲁大人,新进来的七个人各自按各自的方式称呼着鲁卫,后来我才知道,除了魏柔,其余的鲁卫都在每两年一届的武林茶话会上见过面,而冰雪聪明的魏柔显然从同伴的称呼中猜到了鲁卫的身份,便恭恭敬敬叫了一声“鲁前辈”。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呀!”鲁卫冲着魏柔笑道,招呼她坐在自己的跟前:“与令师鹿仙子长江一别,一晃已是十七年,她,还好吗?”
“多谢鲁师叔挂念,师尊风采一如往昔。”
“鹿仙子得窥天道,让老鲁好生羡慕啊!丫头你看,我头发都白了。”
鲁卫感慨道,转眼又把众人扫了一圈,笑道:“好么,江湖十大门派来了八个,开武林茶话会呀?”又对我笑道:“贤侄,你面子可够大的。”
“鲁大叔,我哪有什么面子,面子都是给春水剑派的吧。”我浑不在意地笑道,心里却暗忖,少林寺教出鲁卫这么个八面玲珑的人也是异数,他见一帮年轻人都喊他师叔、前辈的,顺手就把我的辈份降了一级,以免众人尴尬。
其实在见到慕容和韩元济之后,我就知道今天秦楼江湖上的客人虽少,却是极有份量。
武林十大门派,除了并入大江盟的排帮和被灭门的鹰爪门,其他的都到了场。我也知道,他们并不是冲着我的面子来的,甚至也不是为了春水剑派,一个已经衰败了的门派哪里有什么面子可言,唯一的原因就是秦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鲁卫,他把苏州这个水陆交通要冲经营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不仅切断了大江盟总舵与排帮主要基地镇江之间的直接联系,间接影响着唐门的药材生意;而且也让江北慕容世家的私盐生意无法进一步扩展到江南。
虽然在苏州各大门派可以开办正当生意,也可以收买线人,可一旦被鲁卫查出有一丝违法乱纪的东西,他处罚起来绝不容情,甚至有一次几乎动用了大逆律,吓得武林各家门派纷纷撤离了苏州,各家的屁股都不干净,若想找毛病岂有找不出来的道理。
秦楼的出现让这些嗅觉灵敏的家伙嗅到了一丝与往昔不同的气息。
苏州风月向领风骚,从不缺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像快雪堂的大名甚至连远在北京的王公贵族都知晓,可没有哪个武林门派想依托快雪堂来苏州弄些消息,站稳自己的脚跟。
且不说每天十两纹银的度夜资,要命的是江湖人一露面,便有两三个捕快像苍蝇似的整天围着你转,任谁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来。
可秦楼似乎有些不一样,它的少东主竟然是名正言顺的江湖中人,那他和鲁卫究竟是什么关系,鲁卫会不会对他网开一面呢?
在爱晚楼里见到鲁卫,想来七大门派要对秦楼重新定位,即使不能把秦楼变成自己门派在苏州的桥头堡,也要在这里安插几个线人,从中获取消息,而这正是我所希翼的。
众人落座,我见齐小天的目光落在了南元子身上,便介绍说这是南浩街老三味的老板南元子,他和鲁大叔是我在苏州仅有的两个朋友。
齐小天“噢”一声笑道:“怪不得我总觉得眼熟,南老板,我可是去过老三味尝过你的手艺哟。”
鲁卫在南元子耳边小声介绍了几句,南元子憨憨一笑道:“记得记得,公子是去年上秋来的老三味吧,我还记得您吃了三碗鸭血羹呢。”
大家看齐小天吃惊的模样就知道南元子说得没错,看他的目光便有些不同,不过众人并不晓得老南其实是个一流高手,话题又重新转回我身上。
“动少,我看你这里人手似乎不太够呀,偌大的一个爱晚楼,怎么就两个使唤丫头?”
唐三藏的目光落在给客人们端茶倒水的小丫鬟身上,薄唇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似乎并不在意魏柔对自己的看法,联想到齐放五十大寿时唐门对大江盟不遗余力的支持态度,看来唐三藏并不想在魏柔面前和齐小天争出个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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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嘴道了一句“是”,说久闻川妹子娇媚得火辣,问他能不能替我买十几个来,唐三藏自然满口答应,说送你都成,全当贺礼了。
而韩元济也说“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他手里正有七八个保定府的伶俐小官,问我要不要给姑娘们打个下手,我也照单全收,全然不顾鲁卫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宫难最是沉不住气,见齐小天、木蝉和魏柔似乎无动于衷,便皱眉道:“动少,江湖并不平静,秦楼如此高调,恐怕是祸不是福呀!”
“我看武林很安静啊,你看就连十二连环坞那帮恶人都被齐兄的大江盟给灭了,江湖没有比现在更歌舞升平的了,宫兄你是不是太过虑了?”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众人似乎并不赞同我的话,却也没有一个人因此而看轻我,大家似乎都很清楚我的言不由衷,我便接着道:“其实江湖平不平静与秦楼何干?秦楼不过是个烟花之地,我和干娘也不过是想赚些银子罢了,只要别惹我,就算江湖上杀的血流成河,我都不会看一眼的。可若是惹到我头上,嘿嘿,我王动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我两眼陡然射出锐利的光芒,那一瞬间竟然连魏柔冰雪般的容颜在我的光芒下都失却了颜色。
宫难一怔之下还想说话,却被齐小天的目光制止了。而这时,从有凤来仪楼的最顶端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琴音,铮铮冲冲的竟是一洗万里长空碧的气象,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只有悠扬的琴声有如千峰竞秀,万壑争流,巍巍乎高不可仰。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半晌,唐三藏才击节赞道:“神乎其神哉!这就是江东琴神孙妙吗?”
废话。我心中暗道,我已经在请帖上注明了今天的主角,不是孙妙能是谁呢?!看这帮武林豪客江湖新秀们似乎只能说出个“好”字,我心里一阵暗叹:“真是对牛弹琴!”
想想有凤来仪阁里那些巨贾富商恐怕也是慕名的多,倒是停云楼里那些文人骚客才是她的真正知音,脸上却从容笑道:“快雪堂有名满江东的白牡丹、毕玉林,冀小仙和庄青烟只能与人家打个平手罢了,若是没有孙妙坐镇,秦楼怎么能后来居上呢?”
唐三藏笑道:“江南我不是第一次来,那快雪堂之名我早就耳熟能详了,大家都说它是江南第一风月场。动少要超过它,雄心不小呀!”
“喂,唐兄,这里可是坐着听月阁的大管家呢。他都不敢认是江东第一,快雪堂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若是连快雪堂我都没有信心超越,还开这秦楼做甚?!”
我笑道:“我既不缺吃,又不缺穿,身边又不缺女人的,不为了干点事业,我遭这份罪呀?”
众人都笑了起来,却只有慕容仲达脸上是一副知音的模样。
宫难说动少你真是胸有大志,我便开着玩笑说难道你希望我投身江湖和你武当一较短长吗?惹得众人又笑了起来。
秦楼第一晚就赚了个满钵是金。
开业时那些巨贾富商的四万多开苞银子全额拨给了济慈堂,于是白知府走的时候便很是红光满面的,因为他的功劳簿上又被我重重添了一笔。
到了万家灯火时分,秦楼则变成了冀小仙和庄青烟的天下,两人不愧是受过名家的指点,烟视媚行,大有一举盖过快雪堂白牡丹毕玉林之势,就连男装的解雨都没有她俩风头强劲,一个晚上下来,秦楼竟坐收纹银一万余两。
“爷,你怎么还哎声叹气的?”紫烟边看喜子往浴桶里注汤边笑着问道,她明眉皓齿的模样竟与苏瑾极是相像。
六娘就斜倚在榻上,神态自若的望着我,那目光里甚至还有几分溺爱,她身后萧潇正替她捶着背,那模样倒像是个孝顺的媳妇。
我自从知道了六娘的身份之后,在她面前就随便了许多,明珠来通报说六娘来了的时候,我并没有从浴桶里钻出来,而六娘看到我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句“二十多岁的人了,倒像个孩子”便笑眯眯地坐在了榻上。
“我心疼我的银子啊!早知道开妓院这么赚钱,我早把逛窑子的钱拿去开妓院那该多好呀,又能赚钱,手里还有大把的花花姑娘……”
无瑕不由噗哧一笑,或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淫贼吧。
六娘也微微一笑,只有紫烟当了真,问:“爷你真的花了很多钱吗?”
又对无瑕道:“三少奶奶,婢子在太湖秦楼的时候,那些男人都怕自己的老婆知道自己去秦楼,可爷怎么不怕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无瑕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我,那里面分明也有着一丝迷惑,我微微一笑,道:“紫烟,你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你还不能完全领会,一个女人若肯把终身寄托给一个男人,只要那男人对她好,她就会包容男人的一切,因为这世界本就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
无瑕和六娘的眉头同时皱了一下,可又倏地舒展开来。这两个女人该是极其相似的一对,无瑕是江湖女流中的顶尖人物,而六娘虽然我看不出她的真正实力,可看她收服梅流香、白秀的手段,想来也不会比无瑕差,这么两个出色的女子却都是甘居妾室,想来对我的话有着更深的理解。
“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嘛!”喜子直白的话一语道破天机,紫烟便噘着小嘴嘟囔道:“怪不得孙姑娘、解姑娘明知道爷已经有了妻室,还想嫁给爷……”
“多嘴。”六娘一唬脸,吓得紫烟不敢再说,便替我撩起水来。
六娘问我怎么没见到玲珑姐妹俩,我说听解雨、武舞讲白天发生的故事去了,六娘便若有所思地道:“解雨这丫头一身的武功足以挤进江湖前三十名,又是赌坛的高手……”
我接着道:“干娘,若不是你不认得她,我还以为她是你徒弟呢。”
“别套我的底!”六娘嗔了我一眼:“说起来她今天在金满堂的表演实在太完美了,那些想出老千的人恐怕要老实好一阵子,这样一来温小满就足以应付,而我也没有必要出手了。”
她说着说着,笑脸上便有了其他的含义:“能让解雨出手,动儿,看来你要准备金屋藏娇了。”
等第二天见到鲁卫的时候,才知道武林四公子和魏柔、练青霓、齐萝俱离开了苏州,除了魏柔之外,齐小天他们六人全乘船返回了杭州,显然是为了筹备宫难与齐萝的婚礼,只是奇怪的是,魏柔并没有同行,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出生地,一出城就失去了她的行踪。
“干么这么神神秘秘的?”我随口道,心中却明白,他们八成是为了躲避我娶无瑕母女的那场婚礼。
原本是想在西江阁放上两个人来监视魏柔齐小天一干人的,可把竹园和秦楼的人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除了我、萧潇和解雨之外,旁人的武功机智都不能让我放心,解雨不是自己人且不去说,萧潇在苏州城外遇伏让我实在担心她一个人出去会不会遭到伤害。
便暗叹一切都听天由命吧,派了两个捕头名正言顺监视他们了事。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是鹿灵犀、辛垂杨,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鲁卫没好气地道,显然还对我昨天自作主张让秦楼收下一堆江湖人物而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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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我说昨晚的收入竟有一万多两银子的时候,他的脸色便明显好起来。
“老鲁,你看你,今年才四十八,看起来倒像是五十八的老头子似的,你是不是活得太不潇洒了?再说,过几年等你退休了,苏州还会像现在这般如同世外桃源一样吗?我的老哥,还是乘大江盟和慕容世家开战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挣点钱养老吧。”
我想鲁卫最近肯定也在思索这些问题,只是听我说的这么直白,却一时不肯转弯,道:“好么,两家开战,你倒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是不是希望死的人越多越好呀?”
“那要看死的是什么人,像十二连环坞那种恶人,当然死得越多越好。不过,对于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旗鼓相当最好,因为这样,我们才能赚到钱嘛。”
我微微一顿,让他有些思考的时间,半晌才接着道:“老鲁,你想想,苏州被你清理干净之后,无论对谁,都是一个断裂的环节,现在有机会把这个环节补起来,谁还敢冒着再度断裂的危险?所以即便秦楼再多放进来几倍的人,也不会出乱子,因为无论哪个门派都要维护自己的这个来之不易的据点,而秦楼一旦变成了消息的中转站,大家就都会聚集在秦楼,那银子岂不是要滚滚而来吗?要说其中有点难度的话,就是如何搞好两大势力的平衡了,若是任何一方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秦楼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真是春水剑派的弟子吗?”鲁卫的目光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该是哪个邪派高人的弟子呢?”
从鲁卫那里出来,我顺便去了趟经历司,重金之下,周老爷子果然十分用心,将司里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也就放下心来,见已是午时,便招呼属下的弟兄们去酒楼吃酒。
正喝到半酣处,一个陈姓弟兄突然道:“大人,您听没听说,桂大人和方大人要辞官不作了!”
“动儿,过来让我看看。”
一脸慈祥望着我的竟是我的大师母墨夫人,旁边还坐着其他四位师娘,身后则是乖巧的隋宝儿。
“师娘,你们怎么来早了几天?我还想给无瑕玲珑来个惊喜呢。”我笑道。
墨夫人望了一眼下首亦羞亦喜的无瑕,笑道:“傻小子,嫁娶是大事,你当是玩过家家啊。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看我一头雾水的模样,她含笑点了我额头一下:“平日里你不是挺精明的吗?无瑕虽然父母早亡,可总还有个干娘吧;你父母不便来苏州,我们便全权代表了,加上你座师充当媒人,这才像个样子嘛。”
我心性跳脱,虽然想把无瑕、玲珑风风光光的娶回家,可也没想到这么复杂,原本只是想请老师阳明公做一下见证,顺便给无瑕、玲珑一个惊喜,毕竟老师那当朝一品的帽子会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绝大的满足,而师娘们来此相贺也显得我对她们母女的重视。
可师娘们显然不想这般草草了事,她们真的要看我正儿八经的娶媳妇,因为我是她们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干娘呢?”墨夫人已经知道我拜了六娘做干娘,不过,既然师父都没把六娘的身份告诉她们,我这个做徒弟的当然也要替师父守秘了。
“她还在秦楼呢。”说秦楼刚开业,一时都离不了她。墨夫人便换了话题,问起婚事筹办的情况来。
我不得不修正我的计划,原本只想在竹园请请鲁卫、李宽人等几人就算了,可现在地方仍在竹园,只是参加婚礼的人一下子膨胀到了二十余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帮富商巨贾们我看就算了,总不好没隔几天就再从人家口袋里掏银子吧,不过,沈熠那个臭小子死活饶不了他,我叫他缠死了,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的时间可都是金子啊。”
自从见到了魏柔,沈熠就缠住了我,年纪比我还长,倒叫起我“老大”来,为得就是要让我把魏柔介绍给他。我怎么和他解释魏柔的身份他都不相信,直到说她是我的小妾,他才罢休,又问她有没有姐姐妹妹,无论是嫡亲的还是姑表的都成,弄得我哭笑不得。
听白秀说他还在秦楼包下了一间豪华客房,一包就是一年,说苏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没准还能再出个魏柔来。
“那个沈熠莫非是松江沈同庆的公子?”墨夫人听我介绍了沈熠的来历,若有所思道,见我有些迷惑,她笑道:“就是松江沈百万了。”
对,我也笑了:“沈同庆哪有沈百万这个名字响亮!”
“是啊,沈百万的名字小妹我在太湖都听说过呢。”门外传来六娘的声音,轻柔中略带一丝沙哑,听起来甚是销魂。
就在墨夫人向我投来询问一瞥的时候,门帘一挑,六娘带着紫烟已然快步走了进来,流瞳轻转,目光便锁定在了墨夫人身上,然后飘然拜道:“小妹李六娘见过大姐及诸位姐姐!”
“是李家妹子吧。”墨夫人忙把六娘扶起,就连我都能听出来六娘语气里的尊重绝对是发自内心,墨夫人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并不晓得六娘的尊重究竟从何而来。
“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了得呀!”我不禁暗自羡慕起师父来,我五位师娘毕竟有个名分,可六娘却是什么都没有啊!能这般无怨无悔的,师父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早就听动儿来信说起妹子了,有妹子这么一个女中豪杰做干娘,动儿也实在幸运。”墨夫人拉着六娘的手笑道,只是瞥向紫烟的眼角余光里透着几分诧异。
旁边三师娘也笑道我们姐妹早想收动儿做干儿子,没想到倒让妹妹占了先。
“什么干儿子不干儿子的,我是师娘的亲儿子!”一句话把五位师娘都逗乐了,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盈盈笑语。
墨夫人笑着对六娘道:“妹子你看,他哪像个要娶妻生子的样子,分明还是个孩子嘛。”
听到师娘的话,我故意装出一脸苦相来,或许在师娘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懵懂的七岁男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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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无瑕,正碰上她含情脉脉的目光,那目光里分明堆满了爱意。
在六娘有意无意的讨好中,她很快和五位师娘打成一片,六人说说笑笑的,就像一家人一般;也只有在师娘面前,我失去了发言权,彻底沦为了一个听客。
而站在六娘身后的紫烟在听了她们一段家常之后,把目光移向了隋宝儿,仔细打量起她来。
“主子,这个小妹妹是谁呀?”紫烟这几天跟着六娘总和我在一起,自然熟络,见六娘和我师娘们正聊得热火朝天,便偷偷跑到我身后,俯下身子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从她衣领泄出的一丝幽香,让我转头望过去,从她侧面看过去,越发像苏瑾。
我怔了一下才朝隋宝儿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看来墨夫人还留着二分心思在我身上,她看到我的动作,手轻轻一挥,隋宝儿这才袅袅娜娜地走到我身前,翩然下拜道:“见过主子!”起身又对紫烟道:“隋宝儿见过姐姐。”
“咦,看来师娘她还真下功夫哩。”我心中暗忖,原来印象中的隋宝儿美则美矣,却是那种聪明伶俐的美,可经过师娘一个月的雕琢,她步履之间已经隐隐有种动人的媚态了,想来师娘说她是媚骨天生果然不假。
我身后的萧潇把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隋宝儿恍然道:“原来姐姐就是太湖秦楼双艳之一呀,早在十二连环坞的时候,婢子就听人说起过姐姐呢。”那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艳羡与景慕。
说来也巧,紫烟和宝儿竟穿着相同式样的衣衫,只是紫烟杏黄,宝儿淡紫,两人一样的机灵古怪里透着妖娆,看起来倒像是姐妹俩似的。
屋子里的众人显然都发现了这一点,俱把目光投在了二女身上,墨夫人说宝儿其实是动儿的侍婢,我替他调教调教;而六娘也说紫烟已经送给了我,只是现在身边无人,暂时借用一下云云。
紫烟和宝儿一听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我的侍女,对视的目光中竟有了些竞争的味道。
末了还是墨夫人呵斥了一声:“宝儿,庄姑娘是姐姐,不得无礼。”
六娘也说了紫烟一句,转头问我道:“动儿,方才在门外听你说起沈百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把沈熠的事情说了一遍,六娘恍然道:“原来如此!”
她略一沉吟,斟酌着词句道:“只是……据说松江沈家做的是海上生意,与倭人联系颇为密切,请他是不是不妥?”
我吃了一惊,师娘她们也面露讶色,显然她们只知道沈百万的名头,却不知他的底细。
而六娘话里虽然有据说两个字,可我知道,她定是有确凿的消息来源。“怪不得沈熠这小子的玩法别出心裁,原来是从他妈的倭人那里学来的。”我心里暗忖,不过回想和沈熠接触的几次看,他绝对不是江湖上的人物,身上也没有武功,当然,除非他像慕容千秋那个死胖子一样,一身武功修练得让我都走了眼。
“沈家是沈家,沈熠是沈熠。”抛开沈家的背景,沈熠还是一个可交而有趣的朋友,再说倭寇毕竟只是倭人的一部分,大部分与大明通商的倭人只是走走私罢了,并不像倭寇那样烧杀抢掠的恶贯满盈。
若是他沈家真的与倭寇勾结,再请官府诛灭他也不迟,我也算是深入虎穴探得消息立上奇功一件。
师娘和六娘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便不再反对,几个人又议论了一番,大喜的日子还是定在我原本定的九月初八,客人的名单也拟得差不多了。
六娘吃过晚饭就带着紫烟去秦楼了。见她离开,墨夫人若有所思地道:“奇怪,我怎么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她呢?”
师父从来没有提起过师娘们的来历,师父在世的时候,师娘们也没有在我面前展露过她们的武功。
直到师父去世,她们才将自己行走江湖时的身份有意无意地透露给我,像大师娘是墨门传人,五师娘是神手帮老帮主的女儿,这些都是我最近才知道的。
我明白师娘们的良苦用心。师父不愿把江湖上的事情告诉我,一来怕我受那些江湖规矩的限制,二来魔门毕竟名声太坏,他不想让我背负起那些恶名。
可是就像我是师父的徒弟,师父是魔门日宗宗主一样,有些事情是不可能更改的铁定事实,师娘恐怕也清楚我所面对的江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在不违背师父意愿的前提下,她们要尽可能给我更多的帮助。
清楚了师娘们的来历,我对师娘们的话才有了更多的领会。大师娘是墨门传人,墨门最擅奇技淫巧,观察人的功夫甚至尤在师父之上,听她话里的意思,我一怔:“大师母,难道干娘她易容了不成?可天下哪有这般神乎其神的易容术呀?干娘她脸上的肌肤可都是真的呀!”
五师娘笑着说你摸过么,怎么知道是真的?大师娘却皱眉道:“五妹,动儿说的没错,我相信我和动儿的眼睛,六娘她脸上绝对没有易过容,只是她的神情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便一挥手:“算了,可能是和哪个无意中碰到的人相像吧。”
我心中蓦地一动:“难道干娘曾经偷偷窥视过师娘们不成?”这念头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华灯高悬的秦楼车水马龙,在街口就能听到有凤来仪楼里悦耳的丝竹声和金满堂沸腾的吆喝声。
街口的小贩也多了许多,卖水果点心的、卖胭脂水粉的、卖针头线脑的,一应俱全。
第二天上午,老师阳明公也秘密来到了苏州。他老人家和我师娘们密议了很长时间,我想除了婚事之外,魔门和隐湖也该是他们议论的焦点吧。
“老师,师父和鹿灵犀的那场比武究竟是为了什么?”
“动儿,听说你又升官了,经历司经历,虽是八品小官,要做好也不容易……”
“老师,您见过鹿灵犀,或是辛垂杨吗?隐湖为什么代代都是美女?”
“动儿,明年开春的大比一定要参加,你现在知道解元的帽子很舒服了吧……”
师徒俩就这样进行着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老师突然变得和师父一样神神秘秘的,我一谈到师父和隐湖身上,他就开始左顾而言他,只有问到小师母和小师弟的时候,他那干瘦的脸上才焕发出喜悦来。
“真不知道您老人家和师娘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喃喃自语道,那语调便有些暧昧。
老师目光陡然射过来,我忙陪笑道:“啊,老师,我是说听说方师兄在京城里请辞了。”不待他询问,就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了老师听。
“叔贤是以退为进。”老师果然是官场高手,一眼就看穿了桂萼和师兄玩的把戏:“不过动儿你记着,这种小聪明你最好少用。为人臣者,就要为君分忧,而他们俩这一退,却把皇上推到了廷议争论的第一线,虽说现在皇上因为需要你师兄他们,必然会恳词挽留,可在皇上心目中就留下了不敢任事的印象,这对日后两人为官甚是不利啊。”
虽然我也隐隐想到了这一层,却不如老师说的那么明白,转眼看他充满了睿智的双眼,我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意,是啊,若是讲做官,老师才是深韵其道吧,他以盖主之功而得以怡情山水,没有点韬光养晦的真功夫,哪来今天的悠闲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背手踱到窗前,望着院子里的花树静静立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道:“动儿,你日后有何打算呢?”
“当然是实现师父的遗愿,征服隐湖了。”我飞快的答道。
“动儿,李师兄他是个奇才,而他也实在幸运,找到了你这么一个天才。”老师的话里隐隐透出些艳羡来。
“为师看来,你在文武两方面的天分甚至比你师父还高,而更可贵的是师兄他教育弟子的本事远远在你师祖之上,能把自己的本事十成十地传授了给你,省了你许多自己摸索的时间,让你能在小小年纪就跻身到江湖的顶尖人物里去。”
这倒是真的,不过老师您老人家若是知道师父是怎么教我的,您恐怕就要换个说法了,要不,让我拿小师弟做个示范先?
“鹿灵犀对于李师兄来说,年纪太小了,一个中年人的心境如论如何是无法和与一个少女相一致的……”
“等等!”我忙打断老师的话,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谈起鹿灵犀的年龄来,因为鹿灵犀只在江湖上惊鸿一现就没有了踪迹,人们只知道她就任了隐湖小筑的家主职位,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连见过她的鲁卫也只是说她乃神仙中人,而神仙都是长生不老的,谁知道她究竟有多大年纪?!大家只是对隐湖在江湖的代言人辛垂杨还不算陌生。
“老师,您说师父与鹿灵犀相遇的时候,她只是个少女?那么她现在岂不是只有三十多岁,和无瑕年纪相仿吗?”
“李师兄他还真没收错徒弟。”老师微微一笑道:“所以,你的机会比你师父大了许多,因为你还年轻,而且眼下的形势对你也很有利。”
“虽然我离开江湖的日子已经很久了,对武林大势并不熟悉。不过,听你师娘说,江湖两大势力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正相持不下,唐门态度暧昧,而隐湖也不清楚究竟站在谁这一方。不过,这一切恐怕都会因为你的崛起而改变。”
“可弟子怎么觉得,妄想以一人之力改变江湖是最最愚不可及的。”
“动儿你是在考为师吗?”老师的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他显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言不由衷。
是啊,我越来越感觉到“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的威力,我踏入江湖仅仅几个月,我身边就发生了偌大的变化,我也察觉到我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人了,在我有意无意间我周围已经开始形成一股可观的势力,这股势力还在迅速的增长,很快就会对江湖局势产生影响了。
“对于隐湖来说,江湖上出现任何一个足以号令整个江湖的强者都是不足取的,即便这个强者是武林正义的化身。因为对于一个门派的生存来说,门派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隐湖也不例外。大江盟和慕容世家能够相安无事最好,如果有一方获胜,隐湖也会希望那是一场惨胜。虽然为师不熟悉江湖,可也知道,大江盟再好,也不如没有什么野心的释道二门少林武当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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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大江盟与慕容世家实力对比实在是大优啊。它日前统合了江南的诸多门派,就连十大门派之一的排帮也加盟到里面去;齐萝又要嫁给宫难,而宫难则是武当掌教清风的心爱弟子,齐萝的师父恒山派的掌门练青霓还是清风的嫡亲妹子,大江盟又代表了白道的利益,武当很可能在两雄争霸的时候倒向大江盟。反观慕容世家除了离别山庄之外并无强援,而离别山庄虽然有几把好手,可怎比得上帮众逾千的排帮?唯一能够与大江盟抗衡的资本,就是慕容千秋那头老狐狸的智慧。”
我顿了一顿,道:“这一战下来,大江盟的胜算有七八成,而要赢就是大获全胜吧。”
“这就是动儿你的机会了,隐湖弟子虽然个个出众,可毕竟只有三几人,需要透过别的门派来实现自己的意图,它现在恐怕也在睁大眼睛在江湖上寻找代言人,大江盟、慕容世家和唐门三家都是财雄势大,并不是做前台的好目标,而动儿你可就不一样了,现在你就很吸引别人的视线了……”
我心里一动,这么说魏柔出席秦楼的开业大典就不光是修练心剑,而是别有含义了。
只是我并不喜欢这种征服的方式,一皱眉道:“老师,若是那样的话,究竟是我征服隐湖还是隐湖征服我呀?”
“傻孩子,手心手背都是你的手,只是你看的角度不一样罢了,究竟是谁征服了谁,个中滋味也只能你自己来体会。”他微微一笑:“当然,或许堂堂正正的击败它对你更有吸引力?”
“那倒不是,”我邪邪一笑:“只要我是征服者,就算用上金风玉露散我也在所不惜,隐湖欠我师父太多,我实在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初八那天,我终于变成了主角。
一身大红喜服的我在竹园的小花园里迎接着参加我喜筵的宾客。花园里并没有挂起红灯笼,却用鲜花扎了个大花球放在了园子的正中央,周围则是四张摆满了时鲜水果的桌子。
最先到的自然是鲁卫和经历司的周老夫子,李宽人随后也到了,还送来了一只锦盒说是东主宋廷之的贺礼,让我洞房时再打开。
之后知府白同甫等贺客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一时间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老大,你比秦楼开业那天可精神多了,那天我总觉得你像是个绿毛大乌龟。”沈熠一进园子就口没遮拦地道:“这是你在苏州的家吗?看着可是小了点……”
“废话,礼金拿来,我等着它买个大宅呢。”
“区区黄金五千两,不成敬意!”沈熠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张银票来。
我心中一愣,虽然早知道他花钱大手大脚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和他只是臭味相投,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他送这么一份大礼欲意何为?
而周围的人似乎也被这份厚礼惊呆了,一时间园子里鸦雀无声,彼此在交换着眼色,似乎是询问此人的来历,有知道沈熠身份的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沈百万的公子,怪不得、怪不得。”
“老大,你不是没见过银子吧?”沈熠小眼珠中放出奇异的光芒,低声笑道:“那日霁月斋开业,老大你也挺敢使银子的呀,光那一对乌金镯子你可就动用了七万五千两银子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又道:“老大,我可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说着,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
“怎么,现在你不是我王动的朋友吗?”我一个四两拨千斤,轻巧地把问题还给了他。
沈熠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老大,看来我还要跟您多学学呀!”
白同甫听了旁边一人解说了沈熠的来历,笑道:“贤侄,老夫就不和沈公子比了,他老爹富可敌国,给多少银子都不为过。这样吧,我来定其他人的调子,彩礼收少了你可别怨老夫。我出纹银一百二十两。”
我心中暗笑,这老头子最会收买人心,看那些贺客脸上果然轻松了许多。
鲁卫笑道:“下官怎么也不能比知府多,这样吧,老弟,我出九十六两,贺你和尊宠天长地久。”
周老夫子也说出九十六两,我吩咐身后的高七将彩金一笔笔记下。
正回谢当地一个缙绅,听园门外一个小厮高声喊道:“杭州都司武承恩大人特使、杭州前卫百户乐茂盛大人到!”
话音未落,乐茂盛已经昂然而入。他并没有穿着盔甲,却是一身公服,乌纱帽,青色团领衫,胸前绣着寸径的小杂花,腰系素银腰带,煞是精神。
快步走到我的近前,朗声笑道:“恭喜王兄!”说着递过一封信函,道:“这是武大人的贺仪!”
“多谢武大人,乐大人一路辛苦了!”我应声道,心下明白定是武舞将我要娶她的消息传了回去,才让武承恩作出公开支持我的举动,这或许也算是我娶武舞带来的好处吧。
伸手想接过那封信函,不料却没有抽动,再看乐茂盛的嘴角隐隐露出一丝揶揄的嘲笑。
“妈的,臭小子,竟然跟你大爷玩起花样来了!”我心头暗恨,手指轻轻一弹那信封的边缘,一道暗劲便传了过去,乐茂盛似乎不晓得我会武功,猝不及防下手一松,那封信便轻巧地落在了我的手中。
“好!”乐茂盛目光陡然一盛,刻意压低声音道:“想不到解元公还是文武双全!改日定要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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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却朗声笑道:“武大人祝大人小登科后大登科,来日为我大明栋梁!”
说话间,他的目光已经把整个园子搜索了一遍,却没有见到武舞。他神态中便有些焦急,可依旧沉住了气,听我把他安排在鲁卫身边,他也不再言语,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园子的入口,像是在等武舞的出场。
高七并不知道我和乐茂盛之间的恩恩怨怨,以为乐茂盛不过是武承恩差来贺喜的,而他也并不知道武舞的真实身份,武舞的身份被我严格保密起来,除了去过杭州的无瑕、玲珑外,只有干娘和萧潇知道,就连高七也不清楚,于是他就沉醉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大哥,您什么时候和武大人交上了朋友?”
“他妈的,他算我哪门子的朋友,他只不过是我的便宜老丈人罢了。”我心中暗笑,却冲高七摆摆手,示意他说话小点声,让在座的那些贺客们更觉得我与武承恩的关系非比寻常,就连沈熠眼中也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吉时到!”这是我十天之内第二次听到这样的喊声。只是当我看到紫烟、喜子、明珠和明鬟竟搀出了四位新娘,身为新郎的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慢!”
今天的新娘应该是无瑕和玲珑三个人呀,怎么会多出来一个?那大红礼服和大红头盖将四女打扮得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同样的胭脂香水味让我“闻香识女人”的绝技失去了用武之地,就连紫烟那四个丫头都是一样含笑望着我,并没有透露一点蛛丝马迹。这一切似乎都在刻意隐瞒着多出来的那个人的身份。
只是贺客们却没有配合我,那筵席上顿时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天哪,这些女孩子不是今天的新娘吗?”
“她们都是陪嫁的丫鬟呢,丫鬟尚且如此,小姐还不……”
“为什么我不是动少?!我的天老爷,您、您还真偏心呀!”
“慢什么慢呀,老大,快掀开你新娘子的头盖让小弟开开眼吧!”沈熠喊出了众人的心声,便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只有某人拿着请柬翻来覆去看着,一边掰着指头,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玉家三姐妹,玉无瑕、玉玲、玉珑,不错,是三个人,我没数错呀,怎么出来了四个新娘?!”
“吵什么吵,我还想掀开她们的头盖看看呢,可新娘、新娘怎么多出来一个?”
“多一个就多一个呗。”沈熠脱口道,等说完了才发现事情并非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身为新郎的我竟不知道自己的新娘是谁,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便讪讪一笑,道:“老大,你还真了得呢,女孩都赶着嫁你!”
而一边的乐茂盛却煞白了脸,显然想到那个多出来的新娘会不会是武舞。
当然不是武舞,武舞和孙妙、解雨在一开始就被我排除在外了,在那一瞬间我猛地想起的是苏瑾,难道说她以前说过的话都是言不由衷,而今要给我一个惊喜不成?可片刻我就否认了我的这个念头,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些女孩子中间,少了一个我至亲至爱的人。
萧潇。
刹那间我胸口涌起一阵幸福,甚至连眼圈都有些模糊,再看后面鱼贯而出的老师阳明公、五位师娘和六娘,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顽皮的表情,我知道我猜得没错,那多出来的新娘就是我的宝贝萧潇了。
“谢谢你们。”我心中默默道,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我知道,只有师娘和老师才能推翻师父当初的决定,也只有他们才能说得动萧潇。
“阳明公!”白同甫却一眼望见了老师,一怔之下忙抢前几步,下拜道:“下官苏州知府白同甫拜见尚书大人。”
那乐茂盛也在惊讶中慌忙起身,拜倒在地;那些贺客们见两个官职最大的都给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施礼,也都纷纷躬身施礼,脑筋灵活的已经从白同甫的话中猜到了这老头的身份。
“诸位请起罢。”他边把白同甫搀起边朗声笑道:“诸位今天远来是客,不必如此拘礼。再说如此喧宾夺主,新郎官可要骂我这个当老师的不合时宜了。”
一句话让气氛轻松下来,虽然众人依旧纷纷见了礼,可话题却落在了这场婚礼上。
当孙妙和着“凤凰操”唱起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宝。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的时候,我和四位新娘并排站在了祖宗牌位前,行交拜礼,喝交拜酒。
前三个新人的头盖被我依次揭起,每掀起一张就惹来贺客们的一声惊叹。
那头盖下正是玲珑和无瑕充满幸福的笑脸,尤其是无瑕,她脸上再没有半丝烦忧的情绪,反是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辉来,既含情脉脉又大胆地望着我。
待到第四人,我却有意停了一下,小声道:“萧潇,爷终于得偿所愿了。”
轻吹一口气,荡起了头盖的一角,露出了我异常熟悉的那只浑圆小巧的下巴,只是那上面已经凝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我伸手把那泪珠擦去,笑道:“傻丫头,你该高兴才是。”一句话却让萧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呜咽着倒在了我的怀里。
萧潇的头盖终于掀开了,沈熠“噢”了一声便没了言语,只是端起桌前的酒壶一阵狂饮,而乐茂盛却是神情一松,也端起桌前的酒壶狂饮一阵。
新妇挨个客人敬起酒来,沈熠却把我拉到了一旁,笑道:“老大,我可真服了你了,你从哪儿找到了这么多的绝代佳人?”
没等我说话,他又道:“还有那个魏柔呢?老大你不是说她也是你的小妾吗?怎么不见她的踪影?”
“主子、主子,您就别去秦楼了,好不好?主子……”
看我脸色变得铁青,萧潇似乎是怕我一怒之下杀了苏瑾,脸上既惊且怕又怜,身子就如同一只八爪鱼似的死死缠住了我,那蜜壶竟然再度剧烈收缩起来。
喜子的一句话将我纳妾的喜庆气氛冲得一干二净,而进屋发现满地都是大红喜服的她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脸都白了,嚅喏道:“主……主……主子,婢、婢子不……不晓得您、您、您……”支吾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晓得你主子在洞房是不是呀?”
看到萧潇那双仿佛受惊小兔般惊恐的眼,我心头那阵锥心的疼慢慢化成了一片怜爱:“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我怎么能抛下我的新娘跑去秦楼楚馆呢?”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我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都落在了萧潇眼里,一行热泪一下子从她眼中涌了出来,她把香唇送到我的嘴边让我使劲亲吻着她,可呜咽的声音还是从她喉里传到屋子里每个人的耳中,然后竟然就是呜咽一片。
“人各有志嘛,你们哭什么?”我轻抚着萧潇雪白滑腻的肩头,转头对无瑕道:“我饿了,无瑕,你给相公做点吃的来,鸭舌羹就行。”
只是冷静下来的我心头却升起一丝疑虑:“难道苏瑾她依旧对我有情,见我娶亲而伤怀不成?她在秦楼出演,慕容家允许吗?”
无瑕这才止住了哭声,脸上飞起一道红霞,含情脉脉地望了我一眼,把我的长衫披在身上,转身下地往我卧室旁专门收拾出来的那间小厨房素手调羹去了。
我知道她该是想起在丹阳的那段日子,就是那时候,无瑕知道我真的会将一切世俗抛在脑后,让她快快乐乐做我的女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望着无瑕丰腴的背影,一阵温馨涌上我的心头:“这样的女人才是我要珍惜的吧。”
“真的……不去看……苏姐姐了吗?”这时反倒是萧潇想劝我去秦楼看看苏瑾了。
“真的不去了。“琴歌双绝”里的歌后献艺,想捧场的人多得是,多我一个的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我去作甚!”
我语调变得轻松起来,转头对还傻愣愣站在地中央的喜子道:“去,找人告诉六娘一声,让她多派两个人去爱晚楼,今天那里的客人定是少不了的。”
等喜子快走到门口,我犹豫了一下又加了句:“苏大家身体欠佳,你再告诉厨房做点补气血的汤煲送到秦楼去。”
外面天已经半黑下来,丫鬟仆妇们正忙着点亮挂在屋檐大门上的气死风灯。毕竟是上秋的天气,晚上已经有些凉意,一阵微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爷,起来么?”萧潇拉过一床丝被盖在我身上,顺手把窗户关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浪费洞房花烛夜每时每刻,起来干么呀?!”说话间,我把玲珑也拉进了被里。玉玲进来的时候小手正碰到我半软的分身,上面湿淋淋的,她嫣然一笑,头钻进被里,我就觉得分身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温暖的腔体,一条滑腻的香舌在我的下体温柔地徜徉着,将上面的秽物一点点舔食干净。
“呃……”突然从小厨房传来一阵干呕声,我这才想起无瑕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忙拍了一下萧潇,小声道:“快,你去帮无瑕一下,我忘了她现在闻不得血腥气。”
萧潇嗔了我一眼,忙披了件衣服跑去小厨房,玉珑见萧潇进了厨房,便趴在我的肩头绯红着脸小声问我道:
“爷,那……娘生下来的……该叫奴什么呀?”
“二娘呗,”我一拧她的鼻子笑道:“难道管你叫姐姐不成?”
“人家本来就是、就是……姐姐嘛~”玉珑媚笑道。
“那你先叫我一声爹。”我调笑道。玉珑的身子一下子变得火热,使劲把自己挤进我怀里:“人家从小就想有一个爹,有个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爹……”她呢喃道,胳膊紧紧搂着我的腰,一面亲着我的脖子一面腻声唤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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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欲火一下子就被重新点燃起来,分身陡然壮大,顶得玉玲一阵干咳。
等萧潇和无瑕端着一碗鸭舌羹回到卧房的时候,玲珑已经连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没有了。
“主子,你以后可要多怜香惜玉些。”萧潇一面把鸭舌羹喂进姐妹俩的嘴里,一面浅笑道。
第二天我就带着萧潇、玲珑和无瑕秘密赶往南京去拜见我的双亲,和上次人物虽同,身份却大不相同。
父母见到如花似玉的四个媳妇自是高兴异常,又听说无瑕已经有了身孕,更是喜出望外,几乎要把无瑕供上了天,连我看着都眼热,玲珑、萧潇看在眼里,更是缠着我非要让我送她们个儿子不成。
欢乐时光短,等往苏州回的时候倏忽已是九月十三了,驾车的依然是老马车行的二掌柜老张,秦楼开业以后,我就和老马车行定了个协议,由老马车行独家接送秦楼的客人,而车行则在所有跑长途的马车上放进了秦楼姑娘的花名册。
“说起来,大少您真是生意场上的天才。”老张边赶着马边笑道:“俺这车行成立也有年头了,坐过俺车的客商何止万万千千,可就没一个想起来用俺来宣传宣传自己。”
这是我这些年游历江东的经验,我是个淫贼,脸皮够厚,每到一地,茶楼酒肆随便找个人一问就能问出当地的风月来;可那些脸皮薄、有贼心没贼胆的客商学子若是有这么一个风月指南,他还不乖乖的自投罗网么?
“老张你过奖了,大家互惠互利嘛!”我翻看着秦楼提供的花名册,上面秦楼姑娘的相貌绝技和度夜资都标的清清楚楚,而那些煽情的语句也真的会让那些寂寞的旅人心动,特别是老马车行的租金不菲,能租得起马车的都是有能力在秦楼使银子的客人。
翻到最后,却多出两张地图来,一张是苏州景物示意图,其中把秦楼标的清清楚楚;而另一张则是老马车行各分号的示意图,旁边加了小注,注明了各分号详细的地址。
“这是俺车行加上的,有了这东西,客人都说好。”老张笑道。
“你们还真细心,”我随口道:“只是眼下秦楼规模尚小,”我望着那张江东地图上的十几处红点,渐渐地一个大胆的计划浮出了脑海,只是其中的关节处我还要仔细推敲,便笑道:“等到我在江东繁华处所像扬州、应天、镇江、杭州都开上分号,两家都会见到其中的大好处了。”
还在路上,“琴歌双绝”一同现身秦楼的消息已经把我的耳朵磨出了茧子。
无论是在路边的茶棚,还是在城中的酒肆,那些自命风流的文人学子和富商豪客都在纷纷议论这个十年来风月场的最大盛事。
“我当然想让她们琴歌合璧喽,不过该是孙妙吹着我胯下的粗箫,而苏瑾在我身下婉转呻吟。”
我苦恼地对无瑕、玲珑道:“像秦楼那样子的琴歌合璧,岂不白白便宜了那些粗人!”
和苏瑾的那段快乐时光被我深深埋在了记忆的深处,我也不去想其实在我离开她的那些日子里,苏瑾用她天籁般的歌喉唱出的天籁般的呻吟并不是唱给我听的。
而萧潇无瑕和玲珑用她们温柔而又火热的肉体抚慰了我受伤的心,让苏瑾渐渐变成了我心头愈合的一道疤痕,不去碰她,便不觉得痛了。
然而“琴歌双绝”联袂演出的魅力实在巨大,虽然有心理准备,可等我回到秦楼看到六娘给我准备好的报表的时候,我还是为这几日巨额的收入所震惊了。
“孙妙和苏瑾不能再演下去了!”虽然那大笔的收入出乎我的意料,可我并没有被眼前的高额利润所迷惑,断然下令道:“高七,你速速贴出通知,就说两位大家连日出演,已经精疲力竭了,况且两人还有其他安排,演过今晚,要停演一个月。”
高七一脸的迷惑,倒是六娘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还是动儿想得周全,再这么演下去,就算是苏瑾、孙妙歌艺琴技再通神,看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高七是个伶俐人,马上恍然大悟,笑道:“对对,买菜的还知道囤积居奇呢!”说着便出去操办此事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看高七离开,我笑着对六娘道:“干娘,您老人家是不是把竹园隔壁院子给买下来了?”
六娘问我是不是看到隔壁搬家了,我点头称是,她便笑着说什么都瞒不了你,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只是杨家的动作太慢了,倒让你察觉了。
“苏州是通衢之地,我看你有心在此发展,如此说来,竹园的格局就小了些,正巧杨家也想换个地方,就一拍即合了。”
她笑道:“成天见到那么多美女进进出出的,换做我是男子,也安不下心来,人家杨家老太太可是要学孟母三迁呢!”
“可我好歹是个解元哩。”我嘟哝了一句,心里却明白,虽然六娘说得轻巧,可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这趟街是苏州繁中取静的处所,地价最是高昂,就算人家杨家本来就想搬走,盯着这间宅子的人也不会少了,六娘没准儿是用了大价钱才购得此宅。
“那干娘干脆也搬来苏州算了,儿子也好孝敬您。”我嬉皮笑脸道。
六娘白了我一眼,将剥好的一粒新橙递到我手上:“那是当然,你不孝敬我谁孝敬我,难道干娘是白叫的吗?”
入夜后的秦楼华灯高挑,只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门前人声鼎沸,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多数人的脸上并没有出入风月场所常见的那种自觉不自觉的猥琐与羞怯,而一旦相熟的人遇到了一起,也没有仿佛被抓着小辫子的尴尬,反倒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再看对面的快雪堂,虽然人流也是不断,可气势明显差了一筹。
“他奶奶的,逛窑子都逛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老大你这秦楼一家吧。”身旁的沈熠艳羡道。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从沈熠身旁走过的两个一袭青衫的学子脸上满是不平,“秦楼岂是寻常烟花之地!有苏大家、孙大家这样的人物坐镇,就算说是皇家尚仪局也不为过!”
“是是!他奶奶的,我说错了还不行,秦楼,干脆改名叫琴歌双绝楼算了。”
沈熠知道和这班学子说不清楚,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冲着我发着牢骚:“老大,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妓院竟然这么赚钱呢?”
“在妓院花了那么多钱还不知道它赚钱,你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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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却似浑不在意:“就因为我知道我是个白痴,想别人都是聪明人,总不会都像我那样白白的往妓女身上扔钱吧,谁知道天下多数都是白痴!”
他转头笑眯眯地望着我:“老大,你秦楼想不想扩张呀?若是需要银子,我沈伯南入个股如何?”
我心中一动,转头看沈熠,华灯下他那张嘻笑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精明。
“谁说沈熠只是个花花大少、纨绔子弟呢?”在一瞬间我修正了对他的看法,语气也尊重了许多:“伯南,秦楼眼下还要打根基,扩张是日后的事情。”既然沈熠开始露出锋芒,我也不想让他小看我。
“而且运作秦楼的银子我还拿的出,不过,倒是另有一桩生意或许你会感兴趣。只是现在有些关节我正在思索之中,且恕我卖个关子。两个月内,我会亲自和你探讨合作的事情。”
沈熠竟能沉住气,不再追问究竟是哪行的生意,只是笑道:“老大,爱晚楼到了。”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苏瑾素喜秋冬之肃杀,尤爱霜天红叶,当时起楼名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脍炙人口的名句,楼门匾额上那“爱晚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也是我这两年少有的得意之笔,可眼下看着竟是那么刺目。
“闪开点,快闪开点。”一个粗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接着沈熠就被一只大手一巴掌给拨拉到一边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忙伸手拽住他,就看一个四旬出头,长着一副马猴脸的高壮汉子带着三个年轻人昂然走进了爱晚楼。
“喂,老大,你怎么不管管呀?”沈熠站稳身形,埋怨道。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我望着那巨汉背后背着的那把长约四尺、阔约五寸的大剑低声道。
在苏州城里的巨贾富商、文人学子眼里,我只是应天的新科解元、苏州府经历司的经历、秦楼的少东家,和江湖并没有什么瓜葛,能把我和春水剑派联系上的,在江湖上原来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当然现在可就不太好说了……
这个大汉该是那个什么铁剑门门主奔雷剑万里流,从六娘说起他那天到现在,足足有十天功夫,他怎么还没走呢?鲁卫好该头疼了吧!
爱晚楼的侍女果然训练有素,见到我进来,只是似乎在不经意间发出了会心的一笑,并没有特意上前来招呼我,这是我定的规矩,我不想每到一处就引起一场小骚乱,而六娘则笑我道:“依动儿的脾性,或许在场的客人全部免费也未为可知呀!”
时间还早,苏瑾并未出场,二楼台子上只是一个女孩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思凡”,可大厅里已经没有几个座位了,我和沈熠好不容易在靠门口的一个角落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沈熠显然比我出名,不时见到有人和他打着招呼;而万里流则坐在二楼的一间包厢里,正伸长着脖子东张西望,脸上渐渐露出焦急之色。
“苏大家怎么还不出来?!”没多长时间,万里流果然发出了一声怒吼,只是他竟然没忘记用敬语倒是让我有些意外,而台子上的那个小姑娘吓得顿时把曲子停了下来。
大厅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嘘声,甚至有人讥笑道:“怎么这个大马猴也能听得懂苏大家的歌吗?”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万里流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却一直忍着没有发作出来,只是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嘴里念念有词,看那唇形似乎在说:“劈死你!劈死你!”
我一皱眉,转头问沈熠:“伯南,这人这几日都在爱晚楼吗?”
沈熠摇摇头:“我在停云楼和爱晚楼都没见过他,老大,你认得他?”
我没言语,却顺着万里流的目光仔细在大厅里搜寻了一番,待看到我对角坐着的两个人,我心头蓦地一跳。
苏瑾怎么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刹那被定了格,如痴如醉的众人仿佛一下子全呆愣住了,我身边的沈熠也张大了嘴,却听不到他的声音,爱晚楼里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就连我也是心中一紧。
几息后,才见一个巨大的灰影从二楼的一个包厢里冲了出来,踩着栏杆飞身要跃上苏瑾所在的舞台,正是那个铁剑门门主万里流。
“下去!”
从帷幔遮掩的舞台上乍地传来低低一声清叱,随着这声仿佛暮鼓晨钟般的呵斥,一柄青钢长剑突地从帷幔中刺出,直刺向万里流的肩井大穴,剑势矫奇有如天外飞仙一般,逼得万里流连变了两种身法都无法破解这一招,只好退回自己的包厢,脸顿时涨成了酱色。
我心中的紧张顿时变成了另外一种情绪:“苏瑾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男子!?他和苏瑾是什么关系!?”
心头涌起的醋意竟然让我平素极是冷静的心也有些失了方寸,几乎要拔地而起冲上楼去。
倒是不明就里的沈熠长出了口气,啧啧有声地笑道:“老大,你对苏瑾还真是照顾有加呀!这人……是不是江湖的高手?”
而爱晚楼好像也活了过来,众人一阵交头接耳,于是喧声四起。
沈熠的话如同重拳一般击在我的心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深深呼吸了一下,心情才平静下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万里流那张马猴脸虽然难看,可手中的奔雷剑却是好看中用的很,我心中自然明白,能登上名人录第三十八位,怎么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虽说帷幔里的那一剑颇为突兀,又占了地利,可明眼人都知道帷幔后持剑的人定是有着与万里流不相上下的武功,甚至极有可能更高。
可惜我眼下只是知道名人录上这些江湖豪客的名字,对他们的武功却知之甚少,便无法从这剑势中猜出这人的身份。
转眼看李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后进来的那两个粗豪汉子更是局促不安。
“给我上!”
万里流一声断喝,他带来的三个年轻人便“唰”地散开,从三个方向直扑舞台,而他也擎出了那把四尺长的阔剑奔雷剑尾随着一名弟子扑了过去。
“不知死活!”
帷幔后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叹,那声轻叹犹在众人耳边回荡,一道青影已从帷幔中冲出,一脚将左边一个昵岷鹤犹叻芍螅硇伪慊味街屑淠歉瞿昵崛嗣媲埃笫秩缟呷绾锥峁?他手中长剑,顺势掷出,将右边的汉子逼下楼去,右手长剑一突,正扎在对面汉子的大腿上,长剑一挑,那汉子便带着一蓬血雾惨叫着掉下楼去。
楼下众人纷纷躲避,万里流却顺势一脚点在那汉子的身上,借力又拔高二尺,奔雷剑如刀一般劈了下来,气势愈加恢弘,青衣人也不敢试其锋芒,不得已身形一闪,便让万里流抢上了舞台,他那劲道十足的一剑竟将帷幔荡起,隐约见到苏瑾倒在地上,而刚从后台楼梯上探出个脑袋的正是一脸急色的秦楼管家白秀。
我这才看清这青衣人的容貌,严格来说这张略显死板的脸并不是他的真面目,因为我一眼便看出他带着一张人皮面具,只是那双散发着炽热火焰的眼睛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脸上僵硬的表情,也忽略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孤傲气息。
万里流不去理会自己在台下哀嚎的弟子,却死死地盯着青衣人嘿嘿笑道:“好俊的剑法!只是这么藏头藏尾的难道是怕见人吗?”
他伸手就向青衣人脸上抓去,口中喝道:“让老子看看你小子究竟是谁!”
这直取中宫的一招擒拿手倒是羞辱对方的意味多些,那青衣人的眼中便暴起了一团怒火,身子竟不稍退,左手并指如剑,疾如闪电般地直点向万里流的手心,万里流变爪为拳,那青衣人应变神速,手指一收拢,两人的拳头便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
一声闷响,万里流高大的身躯竟被震退了三步,那青衣人趁着他脚下踉跄的当口,深吸了一口气,连出三拳,拳势迅疾若奔雷一般,正是江湖上人人会使的“黑虎掏心”,却生生将万里流震下台去,爱晚楼台下又是一片混乱。
“哦?”我心中一惊,万里流的武功虽然不入我法眼,可听无瑕说他一身蛮力十分了得,是和陈万来一样的天生神力,除了江湖十大,武林上少有人的内力能敌得过他,这青衣人竟然和他硬碰硬占了上风,实是让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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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十大中人?”我心中暗自狐疑,虽然转瞬间我就否认了这一点,可右手还是不由得暗暗移至腰间。
却见万里流满面怒容,高声喝道:“好小子,你竟敢使诈诓你爷!”
“嘻嘻,不诓你这个猪头猪脑的诓谁呀?”在慌乱的人群中沉静的李思有如鹤立鸡群一般,他似乎惟恐天下不乱,面露哂笑道。
一句话就把众人的目光全吸引到了他身上,万里流也恶狠狠地望着他:“李思,看在大江盟的面子上,我已经忍你好几天了,别不知天高地厚的,真得惹翻了爷,爷们杀了你!”
“白秀、高七都干什么去了!?”
我心下泛起一丝波澜,听万里流话里的意思,显然李思已经在苏州待了好几天了,甚至极有可能就住在秦楼,这显然是我去应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对于李思这么出众的人物沈熠竟毫不知情我并不奇怪,李思就是再出众也是个男人,沈熠这花花大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庄青烟、冀小仙几人身上,哪有时间去理会一个臭男人呢。
可白秀、高七并没有报告上来,而且眼下到现在还没有人出面制止这混乱的场面,我知道秦楼今后的路还很漫长。
“别把我和大江盟扯到一块儿。”李思却浑不在意万里流的威胁,他一摇手中折扇,微微一笑道:“说你是猪脑都是抬举你了,苏州是何等地方,秦楼是何等场所,苏大家又是何等人物,轮得到你动刀动枪吗?”
说着,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正在二楼舞台晃动的帷幕,那里,青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小子到底是在说万里流还是那个青衣人呢?我饶有兴趣地望着李思,他的目光恰巧转到了我身上,嘴角便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万里流脸色愈加黑亮,嘿嘿笑道:“李思,你自掘死路,可怨不得我了!”
突然呼哨一声,就见从人群中蓦地站起七八个人,俱是双手猛扬,一股股白烟霎时从四处涌起,眨眼间爱晚楼便是白濛濛一片。
咦?铁剑门虽然名声不太好,可也不是个下三滥的门派呀,怎么使出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早有心捣乱,我心头便一阵狐疑,顺着外涌的人群逆流而上,我快速奔到了台前,万里流不见了,李思也不见了,只有他的侍女还依旧傻傻地愣在那里。
我暗骂一声,急忙飞身上了舞台,帷幔后烛光摇曳,却是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只有后台的窗户大敞大开的。
从楼上往下望去,爱晚楼后院的草坪上五个人已经刀来剑往地厮杀在了一处,而苏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依靠在白秀身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打斗中的五人,浑不在意围在两人身边的那几个汉子。
顺着苏瑾的目光望去,我心头蓦地一酸,她目光的尽头正是丰神如玉的李思。
“好高明的剑法和眼力!”我看了两眼便心中暗赞,李思他果然有狂傲的资本,剑法正如他人一雅飘逸,越发显得他的对手万里流声嘶力竭的,或许万里流这会儿才明白他为什么有胆量把大江盟这个硬靠山撇在了一旁吧!
“苏姑娘还是爱你的,可是她想要的,你没有办法给她。”
或许是六娘看出我脸色的变化,她温言安抚我道:“你去应天的这几天,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可她依然坚持在爱晚楼演出,让秦楼的生意和名声都更上一层楼。”
真的是旁观者清吗?六娘前半句话让我心头猛的燃起一股希望,然而很快就被后半句话浇灭了。
“苏瑾她还想要什么呢?难道想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吗?”我自嘲地笑道,“家世、人品、金钱、地位我应有尽有,苏瑾她还要什么?难道……”我心突然咯愣一下子,“是呀,是有一样我不能给她,也真的无法给她。难道苏瑾她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我,而不愿与别人分享吗?”
“老大,老大!你可让我好找呀!”我来不及问六娘她话里的意思,却见沈熠仰着脖子扯嗓子喊我,惹得周围众人都纷纷扭头看我,就连苏瑾也投来惊鸿一瞥,正碰上我灼灼目光,她旋即垂下头去,嘴唇蠕动了两下,似乎是和李思道别,然后招呼了那个青衣人一声,扶着自己的丫鬟一同向门外方向走去,围观的人群自动地分开一条道路,让她通过。
白秀朗声吩咐把万里流几人关进柴房先收押起来,明日送官,又冲着周围的人团团道了万福,笑语盈盈说道:“扰了诸位的兴致,罪过罪过,今儿晚上大家的花费减半了!”
于是众人都欢呼起来,又一股脑地涌向了有凤来仪阁。
“白姑娘蛮能干呀!”白秀的处理方法让我很满意,虽然我知道万里流并没有犯什么大罪,在衙门里过次堂打两板子蹲几日说不定就放出来了,可秦楼毕竟给敢于闹事的人一个下马威,倒是六娘淡淡一笑说在太湖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三次了。
我见楼下的李思似乎是要离开,忙喊了他一声,匆匆赶下楼去,陪着一张笑脸道:“多谢李兄了。”
李思却出人意料地给我鞠了一躬,我一愣,就听他朗朗笑道:“多谢大少给了在下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呀!他日若能一亲芳泽,还要拜谢大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望着他貌如子都的俊俏脸庞我心头蓦地一堵,在他如花似玉的笑容后面,他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锋利,那里面竟满是挑战的意味。
“那李兄可要自求多福了……”
“咦,这话可不该由大少来说。”李思脸稍稍一侧,向苏瑾走的方向望了一眼,那边苏瑾已经拐过了月门不见了。
“我和李兄不一样,我可是个淫贼啊!美女自然多多益善喽!”
“美女吾所欲也,美男吾所欲也,不男不女亦我所欲也……”沈熠凑了过来,嘻嘻笑道,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着李思,那目光还真与常人有些不同。
明知道沈熠在装神弄鬼的,可我浑身上下还是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李思的脸上也多了些愠意,想来他也没法接受沈熠如此惊世骇俗的念头。
“这少年是什么来历?”望着李思远去的背影,沈熠眉头微锁问我道。
等我急急忙忙赶回竹园的时候,解雨已经从苏瑾那里回来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呀,难道你嫌钱赚得还不够多吗!?”解雨一脸的不满:“苏姐姐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你就不能让她别演啦?”
“你知道什么!”望着强词夺理的解雨,我真有种立即把她做了的冲动。
萧潇见状忙出来打圆场道:“我的大小姐,要说咱们这些人里头最心疼苏姐姐的就是相公了,可相公也拿苏姐姐没办法呀……”
“别相公相公的,他是你相公,可不是我相公。”
解雨赌气的话里却有着一股酸酸的味道,萧潇、玲珑想笑又不敢笑,纷纷背过身去,倒是解雨说时解气,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话不仅有些重了,而且话里面还有毛病,俏睑一红,摇着萧潇的胳膊撒娇道:“萧潇姐姐你别生气嘛!我说错话了,要怨就怨这个死淫贼,他真把人气死了!”说着狠狠白了我一眼。
萧潇小声在解雨耳边说了一句,惹得她脸色愈加绯红,连打了萧潇好几粉拳,才转头正色道:“你别担心了,苏姐姐只是心力有些憔悴而已,没大碍的,我已经给她开了方药,休息一晚应该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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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又道:“听说你要带她和孙姐姐去杭州,依我看算了吧!”
我原本是想带着琴歌双绝去杭州给宫难和齐萝贺喜的。虽然我不喜欢大江盟,可齐萝却是惹人喜爱,而宫难虽说狂傲,却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两人的婚事,我自然要送一份厚礼。
不过大江盟富甲一方,金银珠宝怕是不见得比我少,这份礼该怎么送就颇费思量,倒是孙妙、苏瑾联袂在秦楼演出让我灵机一动,琴歌双绝为婚礼献艺该是一份别出心裁的贺礼吧!可现在,就算解雨不说,苏瑾孱弱的身体也让我打消了带孙苏二人赴杭的念头。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心中暗自感慨,却见无瑕披着一件月白碎花夹袄睡眼惺忪地走进来,忙招呼她坐在我身旁。
她拉着萧潇、解雨一同坐下,顺手削了一只梨递给我,小声笑道:“也不知怎的,回来就有些乏了,偎在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解雨马上接茬道:“无瑕姐姐你有身孕嘛!当然嗜睡啦!”
又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看你,一点都不心疼无瑕姐姐!还要带她去杭州,万一出点事情,后悔死你!”
怀了孩子是不是都要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呢?我真的有些迷惑了,师父没有子嗣,他自然从没提过女人怀孕生产的事情,我只记得我娘怀我妹妹的时候,快临产了还在田间地头上劳作,或许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才那么弱不禁风吧!
想到这里,解雨的一些细琐往事流过我的心头:“这丫头该真是个世家出身的人物了。”
不过,她的话还是提醒了我,我不由得转头望向无瑕,无瑕脸上竟有些紧张:“没事儿,咱不是明天就出发嘛!”她脸上流出一丝羞意,伏在我耳边轻声道:“相公要真心疼奴家,路上慢些行吧!”
“这才像我的女人!”我笑道:“无瑕,那今晚你就早点歇息。玲珑,你俩陪爷看出好戏去。”
等二更锣响过,我带着一脸兴奋的玲珑穿着夜行衣悄悄出了竹园来到秦楼。此时的秦楼已然褪去了喧哗,大多数的屋子已经熄了灯,一路掩来,只能零星地听到几声嬉闹。
“爷,真的会有人来劫人吗?”
白秀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将秦楼防卫的重心撤到了有凤来仪阁、爱晚楼、停云楼等重要处所,反倒是院子北侧关押万里流几人的柴房并没有多少人把守。
想当初在太湖牡丹阁里,大江盟就是用得声东击西之计,我可不想秦楼被别人烧上一家伙。
“铁剑门今天摆明了是来闹事的,来闹事就要有被抓的觉悟,也就要有救人的应对。”
“万里流,你人缘很好嘛!刚被捉住就有人赶着来救你。”
我望着委顿在地上的万里流气不打一处来,我竟然叫这个粗鄙的汉子摆了一道:“只是,你门下实力那么强,光是名人录里的人物就有好几个,怎么不见你上武林茶话会去威风一把呀!?”
“不是我有人缘,而是我姐夫有人缘。”万里流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我管你姐夫是谁!”
我随手给了他一巴掌,而站在一旁的白秀装模作样地抚着胸口讥笑道:“哟,小女子好怕呀!”又问:“不知万大哥你有几个姐姐呀?”
“就一个怎么着!?”万里流瞪着牛眼回道,只是脸上却有些困惑。
白秀口风一变:“咦,那就怪了,老娘我记得二十年前的松江县主薄元礼是你姐夫,苏州四海楼的老管家巴三泰是你姐夫,原来名噪一时的快活帮大将曾似雨也是你姐夫,看来你姐姐倒是和老娘是同行呀!”
我含笑望着万里流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心里却暗自诧异:“看万里流的模样,显然白秀说的都是事实,若说白秀对万里流了如指掌的话,我并不奇怪,可他的姐姐只不过是个江湖边缘人,白秀也竟然了解得如此透彻,实在让人惊叹。不过,这是她做杀手时掌握的资料呢,还是六娘有着更广泛的情报来源,亦或是秦楼这个情报渠道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呢?”
“既然你这么清楚,怎会不知道老子现在的姐夫究竟是谁!”万里流反守为攻道。
“万里流,你真不知道自己的马脸有多长吗?你窝在哪个茅屎坑里七八年不出来,若不是百晓生依然把你列在江湖名人录中,老娘以为你早就死了,谁还有闲心管你姐夫究竟是谁!”说着,抬起莲足踩在了万里流的脸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姐夫是现任杭州知府文公达,你竟敢如此待我!”万里流气的鼻子都歪了,厉声吼道。
我一怔,听白秀话里的意思,万里流的姐姐嫁给文公达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万里流现在已经四十好几了,那他姐姐再嫁的年龄最小也有三十七八岁了,文公达虽说为人奸猾,而且既好男风,又好女色,可他自命风流,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又是个做官的,要娶妾也要风风光光地找个年轻漂亮、如花似玉的人物呀!看万里流爹不亲娘不爱的模样,他姐姐又能出色到哪里去呢?
可心下却蓦地想起了慕容千秋,那死胖子的妹妹竟然是绝色,排名尤在玲珑、齐萝之上,看来万里流的姐姐也不能用万里流来衡量啊!
“文知府他可管不到苏州。”白秀话虽这么说,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望了我一眼,她是秦楼的核心人物,自然知道我在杭州替宝大祥打的那场官司,或许她还看不透我与宝亭的关系,可我对宝大祥十分用心她该是十分清楚,而宝大祥却恰在文公达的治下,不由她不心生犹豫。
“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心中暗恨,想到宝大祥的命运还掐在文公达的手里,脸上不得不洋溢起真挚而又诚恳的微笑,连忙上前解开万里流被点的穴道:“万兄你怎么不早说,我和文知府可是打出来的交情,你知会一声,我怎能不倒履相迎,又怎么会整出这天大的误会来!”我的话里既亲热又透着埋怨。
“你他M的少事后卖好!”万里流甫一站好,便扬手想打白秀,我突然身子疾动,一个移形换位换在了白秀身前,万里流收不住手,那一巴掌正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脸上,只是他总算看清楚在他面前已然换成了我,在最后关头猛的收了下手,力道才弱了不少,可我脸上已经是五道鲜红的印子,而万里流也因为手收得太猛而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万兄这回解气了吧!”我捂着脸笑道,并不理会白秀和万里流眼中流露出来的诧异目光。
万里流打量了我半天,又沉思半晌,一言不发往门外走去。
“慢!”我喊了一声:“万兄且慢,还要委屈万兄一晚。”
万里流神情一怔,颇有些意外地道:“怎么,还要抓我不成?”
“秀姐儿,你去准备一桌酒菜来。”
我给白秀使了个眼色,上前拉住万里流的胳膊笑道:“万兄你这一走,不仅把兄弟害了,也把令姐夫文大人给害了!”
万里流脚下一缓,一甩胳膊竟没把我的手震开,便索性停下,嘿嘿笑了两声:“早听说王大人文武双全,果然名不虚传呀!只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管我姐夫甚事!”
我心中暗骂,有本事你别搬出来文公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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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依旧微笑道:“万兄,你不在官场,有所不知啊!我王动虽然是秦楼的少东家,可还是苏州巡检司的巡检,巡检司是做什么的,上谕‘巡检司主缉捕盗贼,盘诘奸伪’,万兄在秦楼生事,我若是不管不问,岂不是有亏职守!?当然,就算我背着有亏职守的恶名,为了万兄我也认了。可我总得给我的上峰一个说法吧!‘万兄乃是杭州知府文大人的小舅子,不仅如此,文大人在江湖上还很有人缘,半夜三更的便有江湖人来搭救他的小舅子’,试想一下,这话若是进了官场,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大少爷,您是怎么让万里流乖乖地待在柴房,明天还要自己去衙门请罪的呢?”白秀一边望着玉玲给我脸上敷上冰袋一边好奇地问道。
“万里流不过是个粗人,他很怕他的姐夫文公达,隐居七八年定是文公达压制的结果,文志向非小,虽然万里流的姐姐定是有过人之处让他舍不了手,可他绝不会再让万里流这个粗人影响到他的仕途。只是……”
我微微一顿:“眼下朝内党争激烈,文公达应是韬光养晦的时候,怎么会放任万里流出来捣乱呢?那些来救万里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呢?”
我手中骨节乱响:“万里流定是知道的,可偏偏没法动刑审他!”我恨恨道。
我对白秀道:“这几日秦楼要小心戒备,以防铁剑门报复。”
白秀点头称是,说她已经派人去柴房后的院墙处查看,发现了不少血迹,一路向西,似乎是去了运河渡口。
我道那也大意不得,又叮嘱高七,利用他的关系在各处烟花赌馆探察是否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又让他尽快再招募一批精壮少年,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从秦楼出来已是快五更时分了,一路行来,大街上早起的人们正忙忙碌碌着。
“苏州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是铜墙铁壁呀!”
我一面赶着马车,一面想起了和玲珑初到苏州的那一晚,又想到那些一击而走的蒙面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苏州虽然能把明睁眼露的武林门派清除干净,可对付那些流窜的亡命之徒却没有太多好的办法。
“恶人也要组织起来才不可怕,一旦形成了组织,就有组织的利益,个人的利益就要服从组织的利益,个人的行动就有约束,反而更好对付。这么说来,十二连环坞的存在倒是一件好事了!”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失笑起来。
“爷你笑什么呀?”车厢里的玉珑听到我的笑声,不解地问道。
“你说爷做个坏蛋大头目好不好?”
“当然不好啦!”玉珑心直口快地道,玉玲却是沉吟了一下,才道:“爷喜欢做就做,只是,做个坏蛋有什么好呢?”
“你想,做淫贼就娶到你们姐妹俩,做坏蛋是不是会有更大的好处呢?”
“讨厌啦~”车厢里传来姐妹俩的娇嗔,显然她俩把我的话当作了调笑。
“别情,听说你大喜,却来不及道贺了,来来来,今日可要不醉不归!”
沈希仪拉着我的手笑道,未了却加了一句:“老弟,你这个官当得是不是太悠闲了呢?”
一路无惊无险地来到了杭州。除了夜间投店,午间打尖之外,无瑕、玲珑、苏瑾、孙妙这五大美女几乎足不出马车,自然就少了许多惊艳的麻烦。
等到了杭州,我并没有直接去大江盟的总舵江园,也没有去拜会我未来的老丈人,更没有住进我已经住习惯了的悦来客栈,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城南棋盘山下沉希仪的府邸,马车一路开进了中门才停下。
“哥你就少喝点嘛~”希珏一旁埋怨道:“人家大哥远道而来,可是鞍马未歇呢!”
拉过玲珑的手,笑道:“听说妹妹嫁了,我心里都替妹妹高兴……”
转眼看到无瑕,又道:“这就是无瑕姐姐吧,早听殷姑娘说起过您,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呀,还真便宜了他。”说着白了我一眼。
无瑕笑了笑,叫了声“妹子”,这是我事先告诉她的。
说话功夫,苏瑾和孙妙也从马车上下来,一时间院子里六美并立,惹得那些仆妇丫鬟都驻足观看。
沈希仪兄妹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沈希仪一把把我拉到一旁,问道:“这、这也是你新娶的不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倒是有这个打算……”我边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边回头望去,才发现苏瑾、孙妙不知什么时候都把表明自己是云英未嫁之身的双丫髻改盘成了凤头髻,怪不得让沈家兄妹误会。
这凤头髻让原本冷傲的琴歌双绝突然变得亲切起来,就连玉珑也上前拉着孙妙的手,笑道:“孙姐姐你换发式啦!这样好看多了,要不,人家都不敢和你亲近哩!”
片刻间我恢复了沉静:“来,让我介绍一下吧!”
沈家兄妹听这两个女子竟然是名满江东的琴歌双绝,顿时改容相待。
希珏是个玲珑的人,上上下下的把每个人都招呼得很周到,而我则放心地和沈希仪来到了他的书房。
我先问了问他太太的情况,他说解雨的方子果然有效,大夫都说妻子的胎很安稳,又恭喜我升官娶妾,末了才道:“听说明日大江盟的齐放嫁女,你是为这而来的吧!”
我点点头,沈希仪的脸上浮出一丝忧虑:“这几日来杭的江湖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数竟比几个月前齐放做寿的时候还要多……”
我开玩笑道:“这没办法,谁让齐萝是江湖十大美女之一呢,美女的魅力无法挡呀!
那些江湖汉子十有七八是冲着她来的,齐盟主也犯不着和自己女儿争风吃醋吧!““可贾城里的械斗事件数量却已经陡然翻了十数倍!三天出了四件命案,死了七人,重伤二十几人之多。杭州巡检司忙不过,杭州卫已经直接插手当地治安了。别情,你带着家眷,可要小心。”
“哦?”我心下一愣,来参加宫难和齐萝婚礼的,该是与大江盟或武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其中也不乏凑热闹的,可按照江湖规矩,大家总会给大江盟和武当一个面子,真要有什么解不开的梁子,也该放到大喜日子之后再拚个你死我活,那边婚礼还没敲锣,这边已经闹出了人命案,显然和齐放的寿筵一样,有人前来捣乱了。
而大江盟和武当联手竟然控制不了局面,让我心中也是一凛。
“武大人和大江盟关系密切吗?”
“这我倒不太清楚,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往来。此番动用卫所的士兵,是知府文公达提出来的。”
我不由得想起了慕容千秋送给武承恩的那份重礼,既然那死胖子肯下重注,想来武承恩在两强争霸中至少会是个不偏不倚的态度,那文公达的立场就值得玩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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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佐,你可知那些死去的江湖人都是什么来历吗?”
沈希仪摇摇头:“卫所的此番行动是由前卫百户乐茂盛负责,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呀!”我自言自语道。
看来尽管武舞在给父亲的信里说了不少乐茂盛的坏话,可他还是颇受武承恩的器重。
既然沈希仪不清楚事件的全貌,我便转了话题:“最近宝大祥的案子可有什么风声没有?”
“说起来,前些日子还真听到些风声,说桂大人和方大人在朝中并不得志,要请辞返乡,当时就有人猜测宝大祥的案子恐怕要有反覆,可文公达并没有什么动作,今天反倒不声不响地放出了几个宝大祥杭州店的伙计,听李之扬说文公达想这几日就准备结案,让宝大祥赔笔巨款之后,就允许它重新开业!”
“他倒也称得上是见识明白!”这倒颇出乎我的预料,看来文公达真没白在官场上混这么多年,方师兄和桂萼以退为进的把戏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甚至连皇上的反应都猜测得完全正确。
“给宝大祥结案?这老小子怕已和丁聪生贰心了,嘿嘿,难道这就是官场吗?”我心中暗忖道。
“无瑕,你说,在你做春水剑派掌门人的时候,你最优先考虑的是什么呢?”
躺在榻上,我抚着无瑕赤裸的娇躯问道,而我身子的另一边,玲珑姐妹早不堪我的挞伐,已然沉沉睡去。
无瑕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悸动,我知道她想起了应天那个恐怖的夜晚,便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此刻的她就像个受惊的孩子一般,若不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看起来倒像是玲珑的妹妹。
半晌才听她幽幽道:“最优先么?当然是一门上下的生计问题了。”
“真是苦了你了。”我爱怜道,春水剑派十几张嘴几乎都靠无瑕的一双手来养活,对比我的钟鼎玉食,怎能不让我暗叹老天的不公;而江湖绝大多数门派都该和春水剑派一样,每天都为了生存而奔波吧!
“若是有人想帮你一把,让你每天衣食无忧,代价只是听从他的指挥,你愿意吗!”
“春水剑派王动及……夫人到!”
当我带着无瑕、玲珑和琴歌双绝出现在江园的时候,我知道我和无瑕、玲珑的人生都面临着一场重要的考验。
即使我没有回头,我也可以从无瑕微乱的步伐里听出她内心的紧张与慌乱,就算我的步伐再坚定似乎也无法让无瑕镇静下来,她那名震江湖、让她登上江湖名人录第十三高位的春水心法好像根本无法平复她内心的波涛。
我知道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站在我的身后,听别人把她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称作我的夫人。当成百上千双熟悉亦或陌生的眸子带着讥笑亦或好奇的锐利目光射在她的脸上,她还能保持住脸上的微笑吗?
玲珑也是如此,她们的身上担负着她们原本不应该担负的责任,可一个是自己挚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尊敬的娘亲,这两种情感,她们如何逃避呢?
柳元礼话里的迟疑并不是因为见到了无瑕、玲珑。齐小天、宫难从苏州回来,必然带来了无α珑已经嫁我为妾的消息;那迟疑也不是为了琴歌双绝,苏瑾和孙妙都面带轻纱,将绝世容颜掩去。
他的这一声迟疑显然是故意做作的,而投向无瑕的目光又是那样的淫亵而无礼,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竟对他产生了刻骨的仇恨,在我心中他的名字已经被划上了一个鲜红的大叉。
柳元礼!若是给我机会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你知道吗?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园子里只宁静了片刻,便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我呸!他奶奶的,人若是不知廉耻,还真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呀,母女同嫁,还好意思立在这世是坤之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老兄,她真的是玉夫人吗?我怎么看她只有二十来岁似的,别是江湖传言传错了,人家真是玲珑的表姐玉无瑕耶……”
“兄弟你可看走眼了,这是雨露滋润的呗,你没看到玲珑的模样吗?啧啧,比起上次齐盟主寿筵上见到她们姐妹可是玉润珠圆多了……”
“这倒也是,不过,这王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能应付过来吗?女人可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呀!”
“言之有理,要不是家中有个母老虎,你老哥我怎么会瘦成这把模样?听说这王动富可敌国,人家母女三人天天用人奶洗澡也说不定,要不怎么这般流光水滑的呢,哈哈、哈哈!”
已经不仅是郧运接了,有些人更是肆无忌惮地嚷嚷起来,污言秽语直扑进我的耳朵,想躲也躲不掉,而我身后的无瑕、玲珑呼吸都渐渐沉重起来,显然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不过,出于对大江盟的肤浅了解,我知道这外院园子里的江湖人都是些三流角色,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总不能把这千八百人的舌头都砍下来。
内院才是招待武林重要门派的所在,那里有无瑕更加熟悉、对无瑕也更加熟悉的旧日同道,他们代表着江湖的主流,他们怎么看,才是我更关心的。
只是面对以往相知相悉、并肩战斗过的朋友,无瑕能坚持下来吗?我真的担心起来,甚至怀疑起带她们来大江盟的正确性来了。
身为地主的柳元礼却根本没有制止的意思,只是在发现我和身后几女俱是两手空空只有高七捧着一只焦尾琴的时候,他脸上才露出诧异的神色,转头望了一眼旁边正傻愣愣等我报贺礼的帮丁,欲言又止。
“老柳,今儿你可看走眼了,王兄可是带来了你意想不到的贺礼!”
这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竟将满园子的议论之声全压了下去。我立刻猜出了来人是谁,果然从不远处的假山后转出一人来,正是丰神如玉的唐门大公子唐三藏。
可能是好奇心掩盖了对无瑕的品头论足,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唐三藏身上,他似乎见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一路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近前,先上下看了我几眼,笑着说了句:“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恭喜!”
接着转头对无瑕、玲珑笑道:“这就是三位弟妹吧,真是我见犹怜,何况王兄乎!”
说着竟是当头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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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唐三藏此番做作,实是有心拉拢我,可我心中还是涌起一股感激,趁着介绍他的机会,我转头看无瑕、玲珑,三女的神色显然也因为唐三藏打诨插科的缘故而放松了许多,眼中都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万福之后叫的那声“见过叔叔”倒真是诚心诚意的。
柳元礼脸上的一丝尴尬转瞬即逝,他笑着对我道:“动少,你看我都失态了,怨就怨动少每每出人意料,老柳是拍马都追不上呀……”
他瞧瞧蒙着面纱的苏瑾、孙妙,仿佛恍然大悟道:“莫非动少想送给我家小姐一对侍婢不成!?”
“妈的,我倒是想把你大卸八块送给齐萝当花肥。”我心中暗骂,口中却笑道:“柳大总管才真是别出心裁呢!只是我若真送两个侍婢,你家小姐不找我拚命才怪呢!”
唐三藏也是莞尔一笑,贴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两句。柳元礼两眼顿时冒出惊喜的火花,再看苏瑾孙妙的时候已是与方才截然不同。
“是这样啊!明白了,明白了!”唐三藏一边低语,柳元礼一边点头,末了柳兴奋地一拱手,转身往内院奔去。
把客人撂在了一旁,我不知道柳元礼是有意还是无意。
唐三藏也察觉出柳元礼的失礼,便替他打起了圆场道:“‘琴歌双绝’大驾光临,也怪不得他失态。”
又笑道:“大江盟虽是一方雄主,可都是一群粗人,有孙苏两位大家来,宫兄的婚礼才有点看头啊!”
望着唐三藏白皙的俊脸,我送给他一个感谢而又理解的笑容。他显然读懂了我笑容里的含义,微微点点头。
我不再言语,不再理会满园子的冷嘲热讽,拔腿朝内院走去。
这里是江园,是江湖一隅,讲的是江湖里的规矩。春水剑派虽然几近灭门,可武林茶话会没开,它还是十大门派之一,它就该有十大的地位与尊荣,就算是为了无瑕、玲珑的尊严,我也要拚死捍卫它的荣耀一回!
唐三藏脚下略一迟疑便跟了上来,好心提醒我道:“大少,今儿可是宫兄的好日子,连武当掌教清风真人都来了,你千万压住火气,任他们说吧!”
“妈的,我带着‘琴歌双绝’又不是来滋事的!”我哈哈一笑,心中却暗忖,原来我人还未到,里面已经开始议论起我来了,或许他们也头疼如何来面对我和无瑕、玲珑这种复杂的关系吧!
还未进内院的大门,柳元礼就带着两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左首自然是大江盟的少盟主齐小天,而他旁边那个三十出头风姿绰约的妇人却颇出乎我的意外,正是我在苏州几访不遇的霁月斋苏州店柜台宋三娘。
“动少,你可来晚了!”齐小夭朗声笑道,又亲热地捣了我一拳:“待会酒席之上,可要自罚三杯!这次可不准和上次一样逃席哟!”说话间,举重若轻地化解了我和大江盟存在的一点心结。
又冲无瑕、玲珑一拱手:“恭喜三位弟妹。动少大喜,本应到贺,只是舍妹也要出阁,小天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做哥哥的岂能不回来张罗!失礼之处,还望三位弟妹千万海涵!席上我让阿萝多敬你们两杯,算我赔罪!”
不知是因为回到了江园,还是因为魏柔不在身边,传说中齐小天豪放四海的性格此刻才表现出来,让我眼前都为之一亮。
而无瑕、玲珑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消除,连万福的动作都变得从容起来。
齐小天又对苏瑾、孙妙道:“两位大家大驾光临,大江盟蓬荜生辉,动少真是给足大江盟面子。只是不瞒两位大家,敝盟上下都是粗人,而来吃舍妹喜酒的这些三山五岳的朋友也不见得比敝盟风雅多少,两位大家如何出演,敝盟上下恐怕没一个人能说得明白。说实话,就连舍妹的婚礼该怎么进行,大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这不,我才把霁月斋的宋夫人请来了。动少,你没忘了霁月斋苏州店的那场开业仪式吧……”
“贱妾认识动少的时候,还不认得少盟主呢!”宋三娘嫣然一笑,给我道了个万福。
“是么?”齐小天诧异道,旋即恍然大悟,笑道:“是我自己太笨了,动少是个花街柳巷的班头,天生一个风流大少,自然少不了光顾你们霁月斋。”
又颇有些感慨地道:“说起来和动少也是不打不相识,只是白白让你们多赚了那么多的银子。”说着,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无瑕的双腕。
无瑕和玲珑今日都穿着素色湖缎小碎花大袖袄外套缎子比甲,只是无瑕是淡雅的浅黄,而玲珑是活泼的湖绿。
随着一种无名的绝望和哀愁涌上心头的是满腔的怒火!
其实在我心中,玉夫人已经死了、当她投身运河的那一刻她已经化身玉无瑕了。
虽然我也常常想起她原来的身份,不过那通常是在翻云覆雨中,她这身份让我感到一种强烈的禁忌快乐。
我带无瑕、玲珑来江园的目的很单纯,隐湖尚未征服,我还要在江湖上行走一段时间,三女都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喜欢把她们带在身边,可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却在无止无休地伤害着她们,让她们,尤其是无瑕失去了面对别人的勇气。
带她们来,就是想让大家接受玉无瑕这个新角色,让她们,特别是无瑕以后在别人面前能堂堂正正地抬起头来。
我甚至都想像了今天可能发生的一切:“这、这不是玉夫人吗?”大叔,您看仔细点,再看仔细点,她真的是玉夫人吗?真的是吗?“……不是吗?好像是年轻许多耶,只是两人怎么这么像,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她是玉夫人的嫡亲侄女嘛!
当然像喽!外甥像舅,侄女当然像姑姑了。“原来是这样啊!可、可玉夫人呢?”
“她当然是被十二连环坞害死了,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请了琴歌双绝来,好谢谢大江盟帮我报了仇呀!”可孝中嫁娶,理所不容……“谁让玉夫人仙去的时候有遗命呢,再说无瑕的肚子也不等人呀!”说来说去你还是个淫贼……“不好意思,不过大叔您是过来人,一定能理解小侄吧!无瑕、玲珑,过来拜见大叔!”于是皆大欢喜。
然而那恶毒的词语把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几乎一下子扑灭了,江湖传言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禽兽、畜生,在这些江湖侠客的心中,我甚至连淫贼都不如吧!那一瞬间,我竟有种深深的悲哀与绝望。
“谁是禽兽!?”我锐利的目光如同剑一般刺向了那富态的妇人,那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强大战意让她一下子捂住了嘴,脸“唰”地就白了;而我眼角余光里,无瑕、玲珑就像霜打过了一般,脸色也一样的煞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当然是说你了。”我身后想起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你将玉家母女兼收并蓄,如此败坏伦常,不是禽兽又是什么!?”那声音竟极是坚定。
我猛的回转身去,在中间的一张桌子旁站着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他憨厚的脸上写满了鄙夷,在我刀子一般的目光下,他丝毫没有退缩,只是眼中的目光似乎蕴含着某种狂热的情绪。
我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把上,无瑕从身后把我的手按住,低低唤了声“相公”。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股杀人的冲动压在心底,开始做最后的努力。
“这位大叔,我王动初出茅庐,许多前辈我都无缘一见。不过,虽然我不认得你,可这么多人里只有你敢站出来骂我一声‘禽兽’,可见你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血性汉子……”
我故意顿了一顿,好让齐小天有机会插上一句:“动少,这位就是名满江湖的‘铁肩先生’铁平生铁大侠。”又对铁平生道:“铁叔叔……”
我栏住了齐小天的话头:“‘铁肩担道义,快意一平生’,铁先生的大名我久仰了。
素闻先生为人最是方正不阿,那么且问,先生说我把玉家母女兼收并蓄,可是有确凿的证据了?““这还要什么证据!”他蓦地激动起来,一指我身后的无瑕:“她,玉夫人,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无瑕:“玉夫人,自从你接掌春水剑派以来,历届的武林茶话会我都见过你,加上少林空闻大师和恒山练仙子的掌门即位大典,前前后后共有十三次之多,我怎么会认错了你!”
“这老小子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倾慕无瑕呀?若是这样,倒怪不得他这般气急败坏的!”铁平生方正的形像瞬间在我心中坍塌。
而此时周围也有几个人指着无瑕道:“不错,她就是玉夫人!就是她!”
我知道这是无瑕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近距离地面对自己熟悉的同道,怕她乱了方寸,忙伸手拉过她。
她的手果然已是湿漉漉的冰凉,我心中顿起爱怜,温柔地将她轻拥进怀里。
或许是众目睽睽下的亲昵让多数人都不太适应,席间更是一片啐声,铁平生的目光也不由得一紧,只有几个女孩子眼中流露出艳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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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铁先生和我故去的岳母很熟悉,那太好了,您老人家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玉夫人她真的有这么年轻么?”
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无瑕在做春水剑派掌门的时候,不仅为了生计而费心劳神,就算是穿着打扮也要保持掌门的形像,无形之中让她看起来老了许多。
而自从嫁给我以后,衣食无忧,加之我雨露的滋润,让她重新焕发了青春,眼下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四五岁的少妇,与玉夫人的年龄看着足有十岁以上的差距。
“这不过是春水心法的驻颜之功。”铁平生的话竟大出我的意料:“故老相传,春水剑派的开山师祖李春水年过五旬,望之犹如三十许,这个江湖典故,恐怕不光是我铁平生一个人知道吧!”
见齐小天点点头,我心中一凉,春水心法我已烂熟于心,说它有驻颜之功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可我若说:“人各不相同,总有人生得老,十岁孩童看起来像五十岁老头似的;也总有人生得少兴,就像李春水五十岁的人了倒像三十岁一般呢?”
那样无瑕是不是可以归在特异的那群人中呢?而若是我丝毫不加解释,一旦大家把铁平生的话当了真,今生今世我恐怕再也不会安宁,容颜永驻,这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眼下总算有了点希望,人的欲望能压制住吗?我发现有人已经流露出一刻袄?的目光,我心里不禁一阵咬牙切齿。
不过刹那间我还是找到了他话里的破绽,开始反击:“铁先生你最后一次见到我的岳母是什么时候呢?”
铁平生说当然是上次武林茶话会,就是去年的腊月。
“这么说,就是九个月以前喽?那时玉夫人是什么模样呢?”
铁平生蓦地迟疑了一下,我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道:“铁大侠想必清楚了,天下或许真的有什么驻颜之功,可如何能把一个几近四十的中年妇人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呢!?这样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或许只有铁先生才有吧!”我讥笑道。
这确实超出了一般武学的基本原理和大家认知的水准,不远处就有人小声道:“是呀,说练练春水心法人老得慢倒有可能,可去年武林茶盎岬氖焙颖穹蛉丝醋旁趺匆?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你想征缍技奕啦,当妈的也年轻不到哪儿去。眼前这位玉夫人看着就是二十出头的光景,春水心法再好用,也不能一下子就年轻十来岁吧!”听他的口气,显然已是信了我说的话。
这人真是善解人意啊!我忍不住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我身后的唐三藏也笑着替铁平生打圆场道:“铁大侠,您第一次见到玉夫人是十几年前吧,或许您老人家总惦记着她年轻时候的模样,把人弄混了也说不定……”
我以为铁平生该顺着唐三藏给他搭造的台阶顺势而下了,可铁平生却直挺挺地立在那里,脸色愈涨愈红,旁边一个白衣汉子提醒他道:“铁兄,你不是说春水剑派遭袭的那天晚上……”
“不错!”铁平生似乎捞到了救命稻草,两眼顿时冒出狂热的目光:“那天晚上十二连环坞的那帮人渣干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可、可也留下了追查玉夫人的线索,那帮混蛋在玉夫人身上留下了多处创伤,找个大嫂去密室验一验,一切就清楚了……”
“你才是人渣!”我终于听明白了铁平生话里的意思,那压抑了很久的怒火猛的迸发出来,身形晃动间斩龙刃已经拔了出来,人如箭似地冲了出去。
齐小天和唐三藏反应极是迅速,或许他们在听到铁平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留心我的一举一动,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不可!”就分别出掌拦截我。
唐三藏在我身后,一抓落了空,而站在我身边的齐小天那疾如奔马的一掌也没能留下我,却助我的速度又快了一些,铁平生撤步抽剑奋力刺向我,正撞上我含愤而出的斩龙刃,只是“当”一声,铁平生的剑已然脱手飞到了半空中,而斩龙刃的刀尖此时已点在了他的喉咙上!
“老子说你是淫贼‘蛇郎君’杨威,那家伙被我割了卵蛋,老子现在要剥光了你的衣服验明正身!”我深吸了一口气喝道,齐小天的那一拳还是让我呼吸有些不畅,这武林新人榜的头名状元果然有真才实学。
内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呆住了,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知道他们内心在想什么,铁平生,那是名列名人录第七十位的江湖高手,怎么一招就被人制住了呢!
虽然江湖早有传言,说我曾经在尹观、高光祖的手里救下了玉夫人,武功早就迈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了,可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惊心动魄的一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重新评价我的实力。
“动少且慢!”齐小天连忙喝住我,我心念电转,刹那间冷静下来,知道此刻并不是我手刃这老小子的最佳时机,斩龙刃蓦地一撤,冷笑道:“今天是齐盟主爱女出阁的好日子,我不想让喜筵变成了丧筵。不过,你辱我姬妾,我岂能饶你!明日午时,西子湖畔楼外楼,我要与你决斗!”
长刃一收,我再也不看铁平生,目光却雷霆般地扫过全场,那眼神分明是告诉别人,谁再对我的女人不敬,谁就准备和我决一死战吧!
齐小天似乎对铁平生的胡搅蛮缠也颇为不满,此刻竟没有开口相劝,只是示意我向议事堂走去。
“听说尊宠是表姐妹?”文公达问道。
进了议事堂之后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我顿时放下心来,不由得望了木蝉一眼,他木讷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木讷的笑容,只是对上我目光的时候,眼中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宽容。
我知道定是他代为我解释的,满屋子的人恐怕只有他最清楚无瑕的身份,无论是真的玉夫人还是假的玉无瑕。
只是他为什么打破自己心中的清规戒律而口出诳语,从他那张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而我送给文公达的那一万两银子此刻显然也发挥出了作用,他这一问便大有学问,以他一府知府的身份定下了基调,其他人想唱反调不仅要想想文公达的反应,还要掂量是否会陷地主大江盟于不利。果然,见我点头称是,练青霓、司马长空等人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情好福气哟!竟不让娥皇、女英专美于前。”说话间,文公达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来杭可去了宝大祥?”
虽然我从沈希仪那里已经得到了他善待宝大样的消息,可他自己单刀直入地就把话题往宝大祥身上引,未免与他的老谋深算太不协调,我不由得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倒让他误解起来。
“别情,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说我要对宝大祥下手呢?”
就算是我未来的前程再远大,文公达一个四品知府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和我这个八品小官表白自己,我知道这两天定是朝中出了利于我的事情,便不露声色地道:“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将殷老爷子开罪释放,足见大人是本朝难得一见的清官能吏,大人当日所作所为都不为他人左右,今日又怎会出尔反尔呢?”
“还是别情知我呀!”他这句感慨显然和我的奉承一样都是那么的言不由衷,或许这就是官场里说话的学问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做官难呀!有人举告,你就要处理;否则就是懈怠公事,这样的罪名谁都吃不起!
好在已经查实宝大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下属分号所为,宝大祥总部只是监管不力罢了,主犯张金我已经报请刑部秋后问斩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就放他们回家。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宝大样本府可要重重地罚它一笔以示警戒。“说着,他笑道:“就便宜了别情你一个,解元公做讼师,真是为杭城留下了一段佳话!”
“大人真是有心了!如此爱民如子,必能上达于朝廷。”文公达真不愧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一篇官样文章叫他做得滴水不漏,该告诉我的都冠冕堂皇地告诉我了,留白的地方全要我自己去领会,我便投桃报李:“只是,”我沉吟道:“近几日大人可曾见到令舅哥?”
文公达眼中流出一丝紧张,却似不解地道:“贱内并没有兄弟,我哪里来的什么舅哥呢?”
“那万里流竟是乱攀官亲喽?那回去可要让白知府重重治他的罪!”我忿忿道:“他竟敢来骗我!”
文公达内心挣扎了片刻,才无奈道:“原来是他!说起来他真是我小妾的远房弟弟,我一向严加管教,怎么,别情,他去苏州惹事了吗?不要管我,你重重责罚!”
“没什么大事。”我先安文公达的心:“他过两日就会回来,只是大人可要多关心关心他喽!”
就在我和文公达郧运接的时候,那边练青霓已经亲热地拉过了无瑕,而玲珑也被辛垂杨招呼了过去。
这恐怕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情况,整个武林与无瑕相交最厚的就是练青霓,无瑕最害怕面对的人也是她!
果然,无瑕一边不太自然地给练青霓施礼,一边把无奈与求助的目光投了过来。
“……无瑕?真是人如其名呀!只是以前怎么没听玉夫人提起过你,你也是春水剑派的弟子吗?”练青霓的话里暗藏杀机。
其实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无瑕的身份这么感兴趣,特别是现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
有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时间,去把自己地盘上的势力整合一下,训练训练自己手下的弟兄岂不更好!
然而,我放眼望去,大家似乎都把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争霸的事情忘掉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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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内是我从小看大的师妹,当然是春水剑派的弟子喽!”我向文公达告了罪,转身走到了无瑕身边朗声笑道。
虽然这话已经和无瑕练习过,可无瑕听了脸依旧红到了耳边。
练青霓微一皱眉:“这么说令夫人也是宋仙子的弟子喽,那么宋仙子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呀,教出来的两个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啊!”
劫后余生的无瑕虽然武功大减,可依旧是江湖高手,在清风、魏柔、辛垂杨这些武学大行家的眼中,她举手投足间依然有着高手的痕迹。
而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响亮的宋思却有着这么出色的两个弟子,也怪不得旁人的目光中总有些匪夷所思。
“要不是我岳母看我师父会教徒弟,怎么会把自己嫡亲的侄女交给她老人家呢!可惜师父她老人家走得早,要不玲珑也要送去跟我师父学习一段时间呢!”
我信口雌黄道,反正宋思已经死了,有本事你去黄泉地府和她对证吧!
“再说,自古青出于蓝,练仙子你自己的武功不也是把令师定意师太远远抛在了身后吗?日后没准儿齐萝也要超过您呢!”
说着又有意无意地瞟了魏柔一眼,那目光却大有挑拨之意,虽然大家都没见过魏柔的武功,可她在江湖名人录上的排名已在师叔辛垂杨之上,辛垂杨心中就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练青霓一阵语结,只是拉着无瑕仔细地端详,一时间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只有清风、魏柔和清风身边那个胖子的脸上似乎还保持着一种淡泊的微笑。
“那都是定意师太慧眼识英才呀!”率先出来打圆场的是八面玲珑的公孙且,他一摇纸扇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道:“练仙子,王少侠可是一榜解元,辩才江湖无双,前些日子还替宝大祥打了一场官司呢,论起口才来连不才都甘拜下风呢!”
言下之意,这王动不过是个口舌之徒,和他斗嘴作甚!
练青霓是齐萝的师尊,又是清风的妹妹,大江盟出来拉偏架我毫不奇怪,自然也不会因此生公孙且的气。
倒是公孙且为了替练青霓解围,似乎忘了一旁还站着那场官司的另外一个重要角色,果然,文公达的脑袋微微一侧,目光朝远处望去,只是手掌倏地一下握成了拳头。
“这么说来,高先生岂不后继有人了?”司马长空冲清风身边的那个胖子笑道。
排帮的老帮主高君侯?我不由得诧异地望了那胖子一眼,他那张市侩的脸虽然掩饰了许多英气,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势足以说明他的身份,在江湖顶尖高手中姓高的只此一家,而他年幼时也正是在长江水道上说书的,就在功成名就以后,他还时不时地找个场子说上一段过过嘴瘾,惹得江湖人当面赞他“入云龙”而背后却都称呼他“穷酸”来。
只是无瑕提起他的时候却没说他是个胖子,藉着从练青霓那里拉过无瑕的机会白了她一眼,她眼里也满是惊讶和无辜,似乎在说,贱妾也没想到他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么眫了!
“江湖传言信不得。”高君侯一开口就博得了我的好感,只是下一句却让我啼笑皆非:“滚滚长江东逝水,瘦老高变成胖老高……”
他这穷酸的名号还真不是白叫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让他扯到了一处,看他周围的几个武林大豪都是一味摇头,显然大家早已领略了他的风采;而那些坐在圆凳上的二代弟子中也有人噗哧笑出声来。
只是,就在我嘴角也扯出笑意的时候,我却突然想起了他耐人寻味的身份:“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当排帮并入大江盟,当所有的荣耀都落在了齐放头上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浪花后的英雄呢?
于是,我的目光中便多了些探询的味道,不过,他身边的清风、辛垂杨都是江湖绝顶高手,我那一探便浅尝辄止。
“司马老弟,你久在江湖不了解读书人。”高君侯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道:“江湖岂是解元路!王少侠早晚是要离开江湖的,人家现在已经是八品经历了,若是来年能金榜题名,外放出去就是七品知县,王少侠人绝顶聪明,自己又家财万贯,不必去贪污,这样的年轻俊彦哪个长官不爱提拔?”
他问文公达道:“您说是吧文大人?”
见文公达点头,他接着道:“如此一来,要做到像文大人那样管着一府一州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再过几年,王少侠就是你我的父母官呢!”
说着,高君侯竟一本正经地叫了我一声“大人”。
众人皆愣,辛垂杨却笑了起来:“看来少侠的一顶解元帽子还真让老高羡慕,老高,听说你一直想搏个青襟?”
“那是,从正德到嘉靖,次次科考我老高都参加了,只是,看别人博取功名似探囊取物,轮到自己,哎,一个字,难呀!不过……”
他脸色一正:“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不到花甲之年,我老高还要搏上一搏!”
这真是穷酸本色,我肚子里忍住笑,藉题发挥道:“博取功名似探囊取物?高老此言差矣,哪个学子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呢!?别人不知,在下可是一直用功到了考场前的那一刻,为此,还接连放弃了两届武林茶话会呢!若不是我岳母心性淡泊,无意江湖虚名,在下这顶解元帽子还未必能戴在头上呢!”
说着,我竟给无瑕、玲珑深深鞠了一躬:“辛苦娘子了!多谢娘子了!”。
不管是不是我有意做作,这一稽都让无瑕、玲珑挣足了颜面,三女的眼圈顿时红了,进江园以后受的委屈此刻似乎都得到了回报。
清风、高君侯、辛垂杨等人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那些二代弟子们则多是艳羡的目光。
文公达是一榜进士,此时此刻自然与我心有戚戚焉,叹了口气道:“别情所言极是,这一谢也是应该。想当年,唉,不提也罢……”
宋廷之此时接过话头,笑道:“文大人的夫人以孝俭持家,在杭州都是有名的,老人常说的城南三孝中的文孝就是文夫人呢!”
一对花绣球将新人连在一起,一头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剑童引着一身吉服、头戴花帕头、容光焕发的宫难;另一头则是两个绝色女子搀着一身大红喜服、凤冠霞披的齐萝,只是一头大红盖头遮去她娇憨容颜,身后四个侍女擎着宫扇灯笼,引着两对娇娆女子吹弄笙而来,极是喜气洋洋。
“宋三娘也真敢使人啊!”
我一眼便认出了搀着齐萝的正是苏瑾和孙妙,二人都穿着粉色水袖挟袄和儒裙,与往日的那一身素白截然不同,加上巧笑盈盈,越发娇艳得惊心动魄。
众人中虽然只有寥寥数人见过二人,可琴歌双绝大家几乎都听说过,当有人低低惊呼了一声她们的大名后,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在了二人身上,几乎夺去了新人的风采,也有人叹道,大江盟好大的手笔呀!
我心中却倏地闪过一丝疑念:“练无双呢?这伴娘她做最合适不过了,怎么不见了她的踪影,难道她也出了什么不幸,遁入了空门不成?”
齐小天伸出了胳膊,宫难微微一笑,从他腋下俯身而过,我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哥哥尚未娶妻,妹妹已经出嫁,宫难此举乃是僭越之礼,齐家江湖人家,岂能明白这些道理,定是宋三娘的指点,回头看无瑕、玲珑,果然是一脸迷惑,便小声替她们解释。
宋廷之笑道:“到底是解元公学识渊博,此等婚嫁之礼,连老朽都不清楚呢!”
“宋先生家中兄弟姐妹不多吧?”我似无心地随口问道。
宋廷之哈哈笑了两声,道:“老朽自幼而孤,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道:“白手起家,宋先生真让人钦佩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宋廷之笑了两声,不再言语。而此时一对新人已经走到了齐放座前,双双跪下。夫妻交拜之后,宫难用一枝机杼潇洒地掀开了齐萝的盖头。
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开了脸的齐萝散发着惊人的艳丽,几乎让她身旁的苏瑾、孙妙失却了颜色,怪不得宋三娘如此胆大,竟把孙苏二人做了扶持红花的绿叶。
就连宫难都看呆了,那只机杼在半空中停了良久,直到齐萝含羞低低唤了一声“宫郎”,他才回过神来,傻笑道:“妹妹,你……真好看。”
这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齐萝开心,她脸上顿时绽开了花似的笑容。
“真便宜了宫难这小子!”我心中暗道,看主座上的齐放老怀大畅,而清风也好像失去了绝世高手的沉静,那欣喜的模样仿佛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一般。
“这宫难不会是清风的私生子吧!”我心中嘀咕了一句。那边宫难和齐萝已经开始给客人们敬酒,于是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些祝福很容易让我产生了共鸣,我不由得回头望了无瑕、玲珑一眼,却正碰上三女的目光,那目光里也满是深深的情意,而刚进江园的那股紧张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看到她们心结渐解,我也暗自舒了口气。
“真是佳偶天成呀!”宋廷之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赞宫难和齐萝,还是感慨我和无瑕、玲珑。
只是在转头的一刹那,我就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待我回转过身来的时候,那目光已然收了回去,再看屋子里的那几大高手,注意力似乎都在一对新人身上,就连嫌疑最重的魏柔此时也正含笑接过齐萝递过来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半响功夫,新人敬酒敬茶来到了我面前。宫难今日显然开心之极,见到我之后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听我道了恭喜,他口不择言地笑道:“同喜同喜。”
我心中暗笑,我和你同什么喜呀,难道你今天洞房要分我一杯羹不成?嘻嘻一笑,从苏瑾端着的盘子里拿起了一只酒杯。
齐萝的目光却落在了玲珑姐妹身上,那刻意保持的持重转眼换成了天真烂漫:“玲妹妹、珑妹妹,总算见到你们了。上次去苏州,要不是宫郎急着赶回来准备婚事,我就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竟和玲珑准备的贺礼一样,都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结。
“你们姐妹还真是心有灵犀呀!”我笑道,齐萝显然是早有准备,看来她倒是十分珍惜和玲珑之间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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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妹拉着手说起了悄悄话,倒把新郎官冷落在了一旁,我便问道:“宫兄婚后的住处可都安顿好了吗?有没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别的不敢说,小弟那儿找几个使唤丫头倒容易的很。”
”性情高傲,虽说因为是个孤儿,自己的师门又是道门,?方便婚嫁之事,婚礼才在江园举办,可他断不肯背上入赘的名声,武当又是江湖上有名的豪门,给他置办些地产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有劳动少挂念,我家已经安置妥当了,至于丫鬓么…彼艘谎燮肼埽Φ?:”家里的事情我就交给萝儿了。““不许教坏我相公!”齐萝听到我暧昧的笑声,瞪了我一眼。
“宫嫂子,我只是说要给你和宫兄找两个丫鬟而已耶。”我委屈道,大江盟里或许只有齐萝敢毫不做作地当面呵斥我吧,我不禁又想起了远在苏州的解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是吗?”齐萝嘴上狐疑,可脸上却因为我的一句“宫嫂子”让她眉开眼笑:“怪不得骗了玲珑妹妹。”
她转眼望着玲珑笑道,突然伏在玉玲耳边小声问了句什么,屋子里鼓乐喧天,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什么。
玉玲噗哧笑了一声,道:“不是的了。”
齐萝“噢”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目光却落在了苏瑾、孙妙身上,不一会儿,笑道:“若是这两位姐姐的话……”
宫难忙打断她的话:“萝儿你有所不知,这两位姑娘就是名扬江东的琴歌双绝孙大家、苏大家,是动少特地从秦楼请来为咱们贺喜的。”
齐萝惊讶地“啊”一声,道:“那、那怎么作起伴娘了呢?”
孙妙道:“大少有吩咐,说一切听从宋三娘的安排。三娘说今儿人多,图的是个热闹,我和苏姐姐的那些东西就不合气氛了,正巧你原先的伴娘临时有事,我们就权充一回吧!”
“练姐姐总是要坐关。”齐萝嘟囔了一句,拉着孙妙的手道:“可姐姐我还想听琴歌合奏呢!”又白了我一眼,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吩咐?”
悦来?那间独院几乎成了我的别墅,悦来的老板曾炳泉因为那场诉讼让?来名利双收,对我极是恭敬,我只记得和他闲谈中提及过对园林的一些感悟,这次再住进来,那别院竟按照我的意见完全改造过了。
“这也是生意经呀!”
望着曾炳泉的背影,我轻轻叹了口气,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门道,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爷,孙二真的像南大哥一样,是个市井中的奇人吗?”见没有了外人,无瑕、玲珑紧张一天的神经立刻松懈了下来,玉珑更是舒服地倒在我怀里,眯着眼睛问道。
“和齐放称兄道弟,让十二连环坞束手无策,把一个龙蛇混杂的车马行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物不是奇才又是什么呢?”我轻抚着玉珑胸前结实的凸起笑道。
孙二无意之间表现出来的武功足以让他在江湖高手中占有一席之地。不过,他显然和南元子一样无意江湖,我和他谈论的范围便被局限在了老马车行和秦楼上。
或许是两个人都太精明了,当我提及老马车行那遍及江东的分号时,孙二立刻便开始猜测我扩大秦楼业务背后的野心;而之后孙二提议共同出资在老马车行所有分号所在的城市兴建客栈,我也觉得眼下我并没有动用如此庞大资金的实力,即便有,现在我也没有时间陷进这无休止的日常管理中去,对于老马车行,除了看中它的赚钱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借重这个先天的情报来源。
然而孙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对江湖产生巨大的影响,这恐怕是他极力所避免的,因此这次见面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孙二允诺,我可以得到老马车行更好的服务,一旦我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用比官府八百里加急快报更快的速度来传递消息,代价只是让老马车行拥有日后我名下产业所有客人的优先接送权。
“且不去说他了。”见无瑕偎在了榻上正出神地望着我,便问她在想什么。
“……爷,明天你就饶了铁平生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饶!谁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其实我今天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开始遇到了许多波折,可毕竟在众多因素的推动下,无瑕的新面目得到了大多数武林大门派的默许,不管他们究竟是怀着什么目的。
“无瑕,你说我阉了他如何?”我开着玩笑道。
“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无瑕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或许她是想让我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点阴德吧!
“好,饶了他!”我笑道,搂着玉珑一起倒在了榻上,一把掀开无瑕的衣襟,露出了里面水粉色的小衣,那湖丝小衣勾勒出来的小腹已然微微隆起。
无瑕飞快地瞥了女儿一眼,脸上就多了一丝绋红,虽然已经和玲珑一起服侍我好多次了,可每每她都在玲珑支撑不住了之后才彻底放开自己。
“会不会和玲珑一样又是双胞胎呀!”我把手伸进小衣摸索着,调笑道。
“……不会吧……”无瑕不由自主地起身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有些紧张地道,我知道上次怀征绶置涫给她留下了太多痛苦的回忆。
“不一样了,有我在,无瑕你怕什么呢?”
我强大的自信感染着她,她轻轻“嗯”了一声,偷偷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我更近些。
正和三女腻在一处的时候,突听院外伙计喊道:“少爷,有客人来访!”
“是殷小姐来了吧!”无瑕忙拉下小衣,遮住了怒挺的酥胸。而玲珑也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透过窗纱往外望去,一顶青呢小轿已经进了别院,等轿子落地,从里面走出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看身材正与宝亭相仿。
昨天晚上我曾和无瑕说过,这次来杭州不去殷府了,眼下杭州龙蛇混杂,我不想让那些江湖人都知道我和宝大祥有着某种特殊关系,再说反正老师和师娘已经去提亲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名正言顺地拥有她,宝亭脸皮薄,此时去殷家,没准儿让她尴尬。(
)
无瑕当时只是笑笑,却没有说话,此刻我才明白,她竟料到了宝亭会来见我。女人对女人,或许真的有种说不清的直觉吧!
宝亭!
我三步并作两步迎出了门外,不顾伙计和轿夫诧异的目光,一把拉住了宝亭的手,低低地唤了一声。
宝亭轻抽了一下手没抽动,便任由我握着,只是那两只温凉如玉的小手顿时变得火热。
我拉着她往屋里走去。一阵北风吹过,将她的面纱扬起一个角,露出了半只熟悉的下巴。
“宝亭她还是易了容。”我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莫非真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我才能见到她的绝世容颜吗?”
“哥哥,杭州这几天太乱了,而宝大祥经此一难,人心也有些散了,贱妾不得不未雨绸缪,哥哥你原谅则个吧!”
宝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小声赔罪道,那柔美的声音里倒比以往多了些撒娇的味道。
我摘下她的面纱,她依旧是我上次见到的那副模样,只是那对流瞳里满是娇羞的喜意,显然老师、师娘已然搞定了这桩婚事。
“好!”我哈哈笑了起来,一挥手招呼无瑕、玲珑道:“来来来,快来见过你们的未来主母!”
无瑕、玲珑乖巧地给宝亭道了个万福,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姐姐”,宝亭大窘,满眼都是羞意,想去阻止却被我按住,结结实实地受了三女一礼。
无瑕又说去厨房看看晚上用点什么,便拉着玲珑躲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我和宝亭。
“喔~”当房门刚被带上的那一刻,宝亭便融化在我的热吻里,她丰腻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支撑,一下子瘫在了我怀里。
“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要你赔我!”我把她横在膝上,在她耳边小声嘻笑道,左手飞快地解开她挟袄的中间一粒扣子,然后缓缓探了进去。
或许是终身已定让她少了些许顾忌,她一反身双手将我抱住,却将我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胸前,星眸紧闭,呢喃道:“哥哥,想死奴家了。”
奴为出来难,叫君态意怜。听着宝亭赤裸地表白自己的心意,我心中一阵悸动,甚至忘记了我手下的那只椒乳竟是那么的挺拔娇嫩,虽然中间还隔着一层缎子小衣。
“那就快嫁过来吧,让哥哥好好地疼你。”
“宝亭,鸡鸣五更了。”
“嗯~是喜鹊叫嘛~”
“宝亭,天放亮了!”
“嗯~十五的月亮……十八圆。”
直到日上三竿,宝亭才恋恋不舍地从我怀中爬起,虽未真个销魂,可宝亭也心满意足了。
只是她却不肯让我起来,自个儿对着镜子好一番梳洗,都打扮妥当了,又叫伙计送来早点之后,才服侍我穿衣盥洗,又服侍我吃饭,竟十足一副妻子模样。
“贱妾不日即往扬州应天处理那边分号的善后事宜,正巧师娘也要回扬州,贱妾就随她们一道去,夫君大人且放宽心。”宝亭笑道,见我若有所思,便问还有什么事。
“为夫相信你有自保之道。”我轻捻了她的脸蛋一把:“宝大祥根基深厚,或许还和江湖有些渊源,要不你这手易容术可就没了来历。不过,江湖日趋紧张,宝亭你还要多加小心。”
我想起了六娘身边的庄紫烟,这丫头江湖不见其经传,人机灵,武功又高,倒是最适合给宝亭使唤的,反正无论水旱两路回扬州都要经过苏州,届时向六娘要了她服侍宝亭,路上也安全些。
宝亭微微一笑:“既为君妇,岂敢相欺!爹爹早年曾救过一位江湖女子,后来嫁给了爹爹,就是贱妾的四娘,四娘无儿无女,待我如同亲生一般,这易容之术就是她传给贱妾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说着她眼睛一垂,声音渐低道:“她还传了贱妾一样奇术,若是贱妾不从,任谁也破不了贱妾清白之身!”
早听师父说起过江湖上确有此等锁阴奇术,却不曾想叫宝亭学会了,我心中大定,倒想拜会一下这位四娘了。宝亭看出了我的心事,说等归于郎君了,再见四娘岂不是名正言顺,说话的时候,她满脸俱憧憬。
正午,西子湖畔楼外楼。
远远望着这栋掩映在湖光山色中的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玲珑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而玲珑那声清脆的“淫贼看剑!”也似乎又回荡在我的耳中。
“淫贼看剑!”
我正陶醉在往事的回忆中,突听楼外楼上传来一声暴喝,接着一道剑浪在骄阳的照耀下带着刺眼的光芒如天河倒挂一般从楼上倾泄而下,气势竟颇为不凡!
我这才想起来我今天是来决斗的,虽然我已经有心化干戈为玉帛,可对方看来和我想的并不相同。
铁平生那张憨厚的脸上布满了怨怒,那剑法也带着凛然之气,显然他真的要和我决一死战了。
云破、月来、花弄影。
斩龙刃在我手中如同精灵一般跳动着,我眼前的那股剑浪顿时失去了形状,剑势刹那间便被我分割得四分五裂,那把精钢剑也被斩龙刃段段震碎,在半空中划出十几道弧线激射而出。铁平生的攻势就像冰河开裂,立刻溃不成军。
“饶尔不死,去吧!”
“士可杀不可辱!淫贼,我跟你拼了!”
三击三破,铁平生的精钢剑已经换了三把,兀自不退。而楼外楼的阳台上此时已站满了人,每张窗户后面都是一张张热血沸腾的脸。
“铁大侠又站起来了!他、他再度换了一把剑!太让人感动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呀!让我们一起为铁大侠加油!铁大侠——加油!铁大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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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啊!卑鄙!今天的这场决斗让大家总算看清楚了王三麻子的丑恶嘴脸,他、他竟然把剑卖给了那位白衣侠客,这种钱他也敢昧着良心收吗!?难道他是个没心没肺之徒,铁大侠如此栏义胆竟也感动不了他吗!??位兄台,怎么称呼?华青山?
袖里乾坤华大侠?““好!铁大侠再度使出了成名绝技‘回首西北射天狼’!啊不,纠正一下,华大侠说这招其实是‘三星伴月云飞扬’,果然是妙绝人寰的一招呀!只是、只是,我想大家都看到了,他的对手实在、实在太恐怖了!铁大侠的剑……又碎了!”
“阿弥陀佛!朋友们,我们今天不幸目睹了史上最强淫贼王动的诞生!铁大侠一身功夫,在他面前就像孩童一般,他破去‘三星伴月云飞扬’就像拉屎放屁一般容易,江湖历史上或许从来没有这么强悍的淫贼吧!我看只有空闻大师、清风真人和齐盟主这样的绝顶高手才能斩杀他吧!请大家……自求多福了!好在我只有三个儿子……”
我不知道那个现场解说的猥琐汉子是不是就是江湖有名的大嘴巴郭小小,不过他那沙哑的声音还真的很富有煽动性,配合着后面人群中不断发出的“铁大侠加油!加油!”
的呼喊声,我想就算铁平生有心放弃恐怕也放不下这张老脸吧!
当然,若是他像我一般六识敏锐,能在那般呼喊声里听到类似“我买王动三招之内废了他,这么大的差距铁平生还好意思再打下去,脸皮也真够厚的,换我干脆抹脖子算了!”之类的对话,或许他真的早抹脖子见滞趿恕?可眼下他嘴角已经沁出血丝却依旧又换了一把长剑,我不由得冲递给他剑的华青山也就是昨天坐在铁平生身边的那个白衣汉子一拱手:“华兄莫非与铁平生有仇?”目光掠过楼上楼下,却不见大江盟的踪迹。
“淫贼人人得而诛之,华某恨不得以身相替铁兄。可惜铁兄与你订得是生死决斗,吾等正道中人,岂能像你这淫贼一样,将信义二字抛在脑后!?”华青山义正辞严地道,又轻蔑地望了一眼无瑕、玲珑。
“我呸!”听到华青山的话我知道自己昨晚有些天真了,淫贼还是淫贼,人心怎么能说变就变,特别是这些自命白道的大侠们,大江盟就算势大也无法禁锢他们的思想吧!
转眼看无瑕、玲珑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中越发讨厌华青山,正巧铁平生又摇摇晃晃地刺来一剑,我身形便仅是稍稍一躲,却让那锋利的长剑在我臂上划出一道口子来。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我是有心相让,场外的那声欢呼刚刚响起便极快地湮没在一片惊讶声中。
铁平生也是一怔,或许是早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表情一松,竟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我没想到是苏瑾、孙妙给我的杭州之旅带来了意外的机遇。
原本在宫难和齐萝的婚礼后就要离开杭州的,虽然魏柔就近在眼前,可她毕竟住在了大江盟的总舵江园里,而我并没有充足的理由天天往江园跑去接近她。
然而琴歌双绝果然有超凡技艺,就连大江盟的那些大老粗们都听得如痴如醉,齐小天便找我商量,问看能不能让孙苏二人多在大江盟停留两天,我一番做作之后,又假意与二女商量一番,自然就答应了,我也多了个去江园的理由。
“阿妙,此去江园少说多看,不过,切不可事事关心。”孙妙是头一回当线人,而大江盟又是龙潭虎穴,我自然要交待清楚,只是望着不远处正默默无语吃着茶的苏瑾,我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这等私密的事情,原本是要交给自己的亲密之人去做的,只是现在我却把希望寄托在了一个月前还形同陌路的女子身上……
宝亭当晚便和师娘们一道上路了,消息是老马车行传来的,我并没有去送,却托老马车行给苏州六娘那里带去了我的手书一封,央求她把紫烟转给宝亭以保护她的安全。
之后,又去拜访了李之扬,从他那里得知皇上慰留方师兄和桂萼的上谕已经下发了,并且桂萼又擢升二级至正三品詹事府詹事。
怪不得文公达如此慇勤,我心中暗忖,仅两月工夫,桂萼已由一个远离政权中枢的六品主事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政坛新星,恩宠之隆,嘉靖朝中,几不作二人想。
江浙两省都在流传着我和桂萼、方献夫之间有着特殊关系,而且越传越离谱,已经有传言说我是桂萼夫人王氏的嫡亲侄子,李之扬告诉我这些也自有他的用意。
我问起了这几日贾械斗的?情,李之扬向来看不平人,此刻便鄙夷地道?“都是一群地痞无赖争风吃醋,最好都死了才好。”
说这几天杭州城聚集了上千江湖人,怎么能不生事,武人之间的械斗,倒真的十有八九是在妓院武馆吃飞醋、斗闲气惹出来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些江湖人也真够不争气的了,我心中暗忖,随口问道,那妓院赌馆多有保镖护院,怎么也不出面管管。
李之扬细想一下,脸上倒有些迷惑了,说:“叫你这么一说,我倒发现妓院赌馆闹事的虽多,却闹事的当口还真没打死个人,要不,我早趁机查封它几家气焰嚣张的了。”
我一怔:“兆清兄,小弟怎么听说已经说死了七人,重伤二十多人呢?”
李之扬点头说别情你消息倒挺灵通的,重伤的多是斗殴的,而死的那七个却不知怎地就横尸街头了,他们有的连路引都没有,也没人认尸,竟成了无头公案;肯认尸的也不求缉凶沉冤,十分奇怪。
江湖恩怨江湖报,这是江湖上的规矩,想来李之扬并不清楚。只是这些人的死怎么看起来像是在示威似的,我心道:“难道是慕容世家看江南武林越来越向大江盟靠拢,暗杀他几个以收恐吓之功吗?”
李之扬却没深究,转头提及华青山一伙上告一事,说把几个为首的打了二十棍子轰走了事,这本就在我意料之中,他甚至对地头蛇大江盟都不稍假辞色,何况是华青山这伙乌合之众。
只是如此一来,想要了解里面的内幕,究竟华青山纠合这么多人的目的是什么,只能靠我自己了。
从李之扬家里出来已是初更时分,沿着湖边的绿荫小路一路往悦来走去,湖波荡漾,冷月无声,秋风带着湖上桂子香气迎面吹来,沁人心脾。
“这是三潭映月吧!”玉珑拉着我的手跑向一座拱桥边,指着倒映在水面的圆月笑道。她到底是少年心性,白天的不快似乎已不见了踪影。
“看,湖上还有不少船呢!”玉玲也指着湖上忽明忽暗的灯影道:“爷,咱们也租条船吧!”
我回头望了无瑕一眼,她孕中的反应这几日明显开始加重了。无瑕却不忍拂了姐妹俩的兴头,笑道:“贱妾也想夜游西湖一回呢!”
招呼了半天好容易才找到一艘船,那船娘竟认得我:“哟~这不是打官司的解元公吗?快上来吧,大姐免费拉你游湖。”无瑕好说歹说,那船娘才收了二两银子。
船娘是个话匣子,从苏堤春晓平湖月一直讲到曲院风荷断续桥,直把杭州说成了人间天堂。玲珑听得有滋有味,还不时问这问那。
无瑕却只是静静偎在我怀里,过了一会儿又偷偷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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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船上怎么像是恒山派的静闲师姐?”我们租的那艘乌篷船正钻过一道拱桥,玉玲突然指着远处一艘画舫诧异道。
我放眼望去,在画舫船头,正立着一个二十多岁容貌秀美的姑娘,样子颇有些眼熟,昨日确实在大江盟议事堂里见过一面,好像就坐在练青霓的身后,只是那身道袍此刻却换成了背子和儒裙,却让她的形像完全发生了变化,玉玲不说,乍一看我还真认不出来呢!
“嘘——”我示意大家别说话,又做了一个靠近画舫的手势,那船娘倒也聪明,轻轻荡起桨来,小船悄无声息地朝画舫慢慢滑去。
里面似乎有人唤静闲,两下的距离实在太远,饶是我六识通神,也只能隐约听出呼唤之人似乎是个男人。
我顿时来了兴趣,以我淫贼的眼光看静闲的模样,十有七八是在此偷会情郎。
想起练青霓那一脸的道学,我不禁幸灾乐祸起来,让你道学,看你自己的徒弟都背叛你!
静闲回头应了一声,便摇摆着腰肢回舱里去了,船头和船舷处已空无一人。乌篷船渐驶渐近,那画舫上的声音在我耳中也渐渐清晰起来。
“……就是女儿家也没有弟弟这般粉嫩呀~”静闲的声音中颇有些荡意。
王家三女又惊又羞,脸上都是一红,玉珑轻啐了一口,转头贴在我耳边小声道:“爷,那静闲师姐平素可端庄了,可……”
“你也端庄呀!”我顺口调笑了一句,可静闲真一如我所料的在此偷情,我心中也暗自惊讶,恒山乃是道家一脉,清规戒律森严,即便是齐萝、练无双这样的俗家弟子,等闲男子都不易接近,像静闲这样的出家弟子更是几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这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如何能把静闲弄上了手的?
“……姐姐……吃……白……”里面的男人嘴里似乎含着东西,说话便听不真切,只是中间间杂着的静闲的呻吟却越来越腻人了。
就连船娘听得都有些心旌摇曳,手一重,带出了毮E的浆声,便和画?的浆声合不上拍了,那男人的声音陡然一停,我心中一动,这人在欢好的时候耳目还如此聪慧,显然身负不俗武功,一个健步来到船头,抢过船娘的橹飞快地摇了几摇,小船便箭似地冲起来,很快离那艘画舫远了,等我蹿回到舱里的时候,画舫的船头已经现出了船家的身影。
“相公,没人,就是老七家的船刚过去。”碰巧正有艘乌篷船驶过画舫,那船家便冲舱里喊道。
里面没了回应,而我却哑然失笑,遇到这样愚笨的船家,舱里人还能说什么呢!
转头问船娘这画舫的来历,船娘说这船湖里有十多艘呢,都在大江盟名下,船家只是租用的,每年要交多少多少银子哩。
大江盟还真是生财有道呀!我心中赞了一句,这船家和大江盟关系太密切,我倒不好直接去打探船上那男子究竟是谁了,毕竟宝大祥一案让我在贾莞孺皆知,包不准那船家也和这船娘一般认得我呢!
当我和玲珑转到船舷另一侧的时候,那朵在夜空中怒放的灿烂礼花已经渐渐失去了它的光华,只是残留在黑色夜幕上的斑斑点点隐约组成了一个“花”字。
花?这是什么意思?非年非节的,怎么放起花来了呢?
看礼花的位置,看周围的船舷都有人影闪过,只有静闲所在的画舫上没有什么动静,我便知道这礼花定是那艘船施放的:“难道是那男子讨好静闲的吗?”
“好好看哟。”玉珑合掌遥望着夜空痴痴道,玉玲也趴在窗户上,翘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煞是动人。
我褪了她的小衣,月光照在她浑圆的雪丘上,如同满月一般,两腿之间闪着晶莹的光芒,我用手指一勾,便扯出长长一道银丝。我轻声一笑,分身已剌了进去。
玉珑很快察觉到了姐姐呼吸的变化,回头白了我一眼,便搂住我的脖子把香唇送了过来。而无瑕则被礼花爆炸声惊醒,起身把舱门锁上,来到我的身后,双手环住了我的腰。
或许是新的环境让无瑕大胆了许多,她的纤手渐渐滑向了我的分身。名器“比目鱼吻”既浅且紧,我的分身便有半截露在了外面,无瑕并三指套住它,随着我的耸动一紧一松。
她的小手竟如名器一般让我舒爽,我喉间不由得轻哼出声来,分身又壮大了一圈,玉玲已是在苦苦强忍,此时越发不堪,忍不住小声呻吟起来。
“咚”地又是一声爆竹响过,一发礼花在空中绽放,组成了一个头绚烂的“好”
字,果然是从静闲那艘船上放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而玉玲也随着这声巨响一下子爆发了,只是那高亢的呻吟正湮没在那阵“劈啪”的爆竹声里。她阴中如波浪一般剧烈收缩着,一股股热流顺着我的分身流了下来,若不是我双手抱着她,她早瘫在了地上。
“好爷,给奴一个儿子呗。”半晌玉玲回过神来,望着我依旧耸立的分身撒娇道,说着俯下身去,温柔地把它含进嘴里。
中午玉珑月信不期而至,这让她失落了半个下午,而玉玲前些日子月信刚去,算算现在正是播种的好时机,也难怪她心急。
师父是个奇才,这是我老师阳明公说的;而我是个天才,这是我师父逍遥公说的。
武学当然有门派之分,少林凝重、武当高峻、隐湖飘逸、魔门诡异,这就是门派风格的不同。不过,万流归宗,每派武学练到了极处,也就殊途同归了。
那些能够在江湖上屹立不倒的门派都有着自己的独门绝学。当然江湖并无什么秘密可言,这些绝学中的秘密能保持三五十年就算长久了,若不再经过本门几代高手去芜存精的承继与发展,迟早会被浩荡向前的江湖所淘汰。
譬如少林,本无七十二项绝技,达摩东渡只不过带来西域绝技十三项,却因几百年来寺中高手迭出,创造出领先时代的武技,才有今日的荣光,而这些推陈出新的高手们则被后世称为奇才、天才或者大宗师。
魔门的武功已经被师父发扬光大了,当我从阳明公那里见到原汁原味的魔门七大绝学时我就知道了这一点,就像他教给我的幽冥步,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早已超越了魔门七绝的范畴。
不过即便是师父那样的武学奇才,也不能无中生有,幽冥步里还是能看到魔门武功的影子,只是其中还化用了多少招别派的绝学,却不是我眼下所能了解的。
我也知道,这世界上并非只有师父一个奇才,也并非只有我一个天才,当我似模似样地模仿着少林不传之秘“佛门狮子吼”的时候,或许也有那么一个天才正在模仿师父幽冥步中的闲庭信步,只是这个人实在不该是李思。
李思对于师父来说太年轻了,虽然尹观可以一眼认出我幽冥步的来历,可李思出道的时间甚至比我都晚,师父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打过交道。
“这人的武功颇为不俗啊!”无瑕似乎看出我神情的变化,在我身后小声道。
“他,就是李思。”无瑕、玲珑极少去秦楼,自然没有机会遇到李思,不过在杭州的巧遇以及李思与万里流的秦楼一战,我都曾讲给她们听,于是三女的目光都聚在了李思身上。月色里的李思愈发俊朗如神,就连貌如子都的唐三藏都仿佛被比了下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无瑕低低嘟哝了一声,似乎发出了和沉熠一样的感慨,只是末了加了句:“好像有点……胭脂气哩!”
我并没有在意无瑕的低语,因为湖心亭里魏柔的眼中蓦地闪过一丝疑色。
“莫非她看出了什么不成?”我心中暗自揣摩。
隐湖与正派各大门派交厚,又与邪派纠缠了几百年,正邪两派的武功都很熟悉,或许她认出了这“闲庭信步”的来历吧!只是她知不知道鬼影子任独行就是魔门日宗宗主李逍遥,而李逍遥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呢?
李思进了亭子,大家说话的声音就都小了下来,加之周围围观的大船小船上的人群交头接耳地说个不停,亭子里的对话听起来就极不真切。
只见李思给宫难齐萝夫妇俩作了好几个揖,似乎是在赔罪,而唐三藏则在旁打横插了一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齐小天、宫难都大笑起来,连苏瑾、孙妙都莞尔一笑,只有齐萝狠狠瞪了唐三藏一眼,而魏柔却依旧一脸沉静,只是眉头间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李思的师门究竟是何方神圣呢?”我见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回身躺在榻上,亭子里发生的事情等以后问孙妙和苏瑾吧!心里暗自回忆起跟随师父十七年来他老人家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有关江湖的点点滴滴,希翼能从中得到线索,然而我失望了。
“……鬼影子任独行。无瑕,你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事迹吗?”
“相公和师公恐怕是江湖最奇怪的一对师徒啦!”无瑕抿嘴儿细声笑道:“说起来鬼影子这个名号十几年前也并不算太响亮,记得百晓生初排江湖名人录的时候,师公这个‘鬼影子”的化身要排到四十名以后呢,直到与离别山庄萧庄主一战得胜后,才晋身十大的。”
无瑕并不知道萧别离和萧潇之间的特殊关系,而我闻言却顿时精神一振,师父当初究竟与萧别离打了什么赌怎么打的赌至今是个谜,或许赌局就是无瑕所说的这一战吧!
“那一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该是……十四年前的事情吧!”无瑕沉吟道。
十四年前,从时间看,还真有七八成的可能。听无瑕接着道:“那时候萧庄主已是名满江湖,年不满四旬更被百晓生推为江湖第九,以当时师公鬼影子的名头挑战他,无异于以卵击石,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等等,”我打断了无瑕的话头,问道:“难道这是一场公开比武吗?”若真是一场公开比武的话,那萧别离恐怕是与魔门毫无瓜葛了,除非他也是个和师父一样的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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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摇摇头:“正相反,这本来是一场很隐秘的比武,选择的地点也很特别,萧庄主是武林闻人,交往遍天下,怕有人打扰,于是比武选在了应天府府衙的后花园进行。偏偏百晓生正是当时应天府尹的外甥,得以亲眼目睹这场龙虎斗,师公他也因此一战成名。”
玲珑听母亲讲起武林典故,也围了过来。不过姐妹俩显然早听过这段往事,玉笆阈Φ溃骸柑凳背蹙褪怯糜内げ交罨畎严糇魍峡宓摹!?
说到这儿,她突然张大嘴巴惊讶地“啊”了一声道:“咦,那、那李思怎么也会幽冥步呢!?”
“死丫头,现在才发现呀!”我在她玉臀上使劲拍了一巴掌。在指点玲珑武功的时候,我已经把幽冥步的基本步法和多数招式融合到了春水剑法当中,里面自然有闲庭信步这一招。
玉玲这小妮子或许还沉浸在肉体的欢娱中不能自己,直到现在才发现李思的武功来历很有些不寻常。
无瑕这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师父的江湖经历产生了兴趣,支着脑袋思索良久,才道:“师公他有江湖记载的武林决斗不过寥寥几次而已,而且多是隐瞒自己武功的打了就跑,和他老人家交过手的也只有萧庄主、目前已经退隐江湖的少林长老法性、十多年前被灭门的淮扬大豪夏种和……尹观。”当她说出尹观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还是有些迟疑。
这几个人恐怕很难和李思搭上什么关系吧!最有嫌疑的萧别离,因为萧潇的关系,反成了最不可能与李思有关的人。莫非李思真是出身魔门不成,以魔门对释道两派武功的了解以及和师父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它的传人或许真的身兼数派之长也未为可知,只是究竟是月宗还是星宗调教出这么一个得意弟子呢?
“星宗门下不俱是女子吗?”无瑕有些迷惑不解。
“好强的一剑!”
我竟一直低估了魏柔,虽然她是隐湖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在江湖名人录中高居第九。
这一切都是太湖秦楼那场混战的后遗症。当我看到那朵剑花在一眨眼的功夫绽放了十三次,每一朵剑花后面都带着血花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就算是我的碎月刀也没有这么快、这么强横!我实在无法把她和太湖秦楼的那个魏柔联系在一起:“难道金风玉露散的威力有这么大吗?”我下意识地回头问无瑕道。
无瑕顿时羞红了脸,显然她误解了我话里的意思。而这时那些强忍着剧痛发出的“咦呀”声和“扑通”落水声已经平息,亭子里的魏柔已收剑而立,雪白的衣袖上满是暗色的花朵,连缀成片,煞是醒目,她神色虽是平静如水,可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在她的刻意施为下,就连两丈外的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强大战意。
只是在月光照耀下,她额头发迹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一粒粒珍珠钻石一般,那……该是汗珠吧!
我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剑她该是用上了隐湖秘法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她恐怕连那一剑的七成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竟想射她一箭试试我的猜测究竟是对还是错,若是错的话,我可真要重新考虑实现师父遗命的方式了。
苏瑾、孙妙紧紧靠在了一起,脸上都现出了恐惧的表情。齐萝拔剑护在两女的身前,神情倒似轻松的很,她敬佩地望着魏柔,艳羡道:“魏姐姐,你好厉害哟!”
魏柔没有回答,目光快速地掠过湖心亭的四周,湖面上水波不兴,竟没了那些杀手的踪影。而我这船的船娘似乎被吓傻了,双手下意识地摇着橹,那小船便吱扭吱扭地朝湖心亭划去,惹得魏柔的目光便投了过来。
“是我,魏仙子。”我示意无瑕、玲珑留在船上,收起羿王弓,踱上船甲板,朗声笑道。以魏柔、齐萝的实力,加上我和无瑕、玲珑,那些黑衣人恐怕真要有来无回了,但这可不是我所希望见到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魏柔看了一眼我没有说话,齐萝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玲珑妹妹呢?”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剑一指,我横眉道:“方才是你来暗杀我们!?”
“喂,宫嫂子,我可是孙、苏二位大家的东主呀!”我可不想背上这口黑锅,忙申辩道。只是新婚的齐萝散发着惊人的美丽,连我都有些怦然心动,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魏柔也道:“齐妹妹,不是动少。”望了小船一眼,目光转到我身上的时候就有些意味深长:“动少,你来得正好,对手恐怕不会只有这么一波攻击,请动少帮我抵挡一阵。”
听她毫不矫揉造作地说出求援的话语,我心中竟隐隐升起一股凉意,这丫头究竟是真需要我帮忙,还是有意隐瞒自己的实力,或是想窥探我武功的深浅呢?她头上的汗水究竟是体力透支的结果,还是她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呢?
“魏仙子这雷霆一击恐怕已经吓破敌人胆了吧!”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拔出了斩龙刃。
魏柔的目光落在了仿佛蒙着一层青霜的剑刃上,轻轻赞了一句:“好剑!”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我轻巧地舞了个剑花,又道:“剑好,人也好。”
齐萝噗哧一笑,道:“你呀,纵不是个江湖淫贼,也算是个轻薄浪子,怪不得那么多江湖人都不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这倒是句大实话,齐萝即便成了亲,可还像个孩子一般漫无心机,我逗她道:“若不是宫兄抢先了一步,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里。”或许在我心里,也想有这么一个妹妹吧!
“不理你啦!”齐萝微红着脸转过头去。几句话让亭子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孙妙、苏瑾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孙妙那双冰冷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而苏瑾则把目光投进漆黑的夜幕里。
“缴械不杀!”从山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抬眼往山上看去,齐小天和宫难已经汇成了一处,大队人马将十几棵大树团团围住。树上并没有弓箭射下,似乎箭已经用光了。
呼喊了几次之后,就见从大树上跃下几道黑影,正落在人群中,一阵骚动之后,众人欢呼着继续向后山挺进。
“看来你哥哥得手了。”我随口对齐萝道,目光却在湖心亭四周转了一圈,就像魏柔说得那样,敌人的攻击不应该只有这一波,只是湖面实在平静的看不出一丝异样来,我心中暗自奇怪起来,对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夜风袭来,颇有些凉意。苏孙二女坐得久了,凉风一吹,嘴唇都哆嗦起来。旁边的魏柔身子也微微抖了一下,我心中顿时大定,看来她那一剑真是尽了全力,贴身的小衣该是被汗水全打透了,再禁不起冷风了。只有齐萝穿得厚实,依旧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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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吧!”我伸手拉起孙妙,动作自然得就连齐萝也没有说我要占孙大家的便宜,我感慨一声:“毕竟天凉好个秋啊!”随即展露了淫贼本色:“烦请魏仙子、宫嫂子在船中保护在下的两位心头肉如何?”
说着,并不去看四女,纵身跳上了舱顶,伸手再度擎出羿王弓,朝四周水域一番轮射。
船舱里响起的惊讶声被我一声“禁声”喝止,我聚起全身的功力倾听着小船周围的一切声响,然而直到小船靠岸,众女依次上了岸,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和魏柔飞快地对望了一眼,火石电光中两人都该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却听齐萝不满地对我道:“喂,无瑕姐姐、玲珑妹妹都在这儿耶!大家一齐动手,不就把那些杀手拦下了吗?”
“无瑕有身孕了。”
一句话让齐萝顿时呆住了,吃惊地望着无瑕,就连魏柔都诧异地望了无瑕一眼,只有苏瑾脸色一黯,目光一垂,身子一缩,似乎是更冷了。
“师父您在天之灵可要多多保佑弟子啊!”我站在灵隐寺天王殿的弥勒佛像前低声祈祷。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或许全杭州的苦主都跑到了灵隐寺来求神拜佛,见到了我仿佛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
“王大人,我儿子冤枉呀,他好好走在大街上,那吕大善人的钱包就不知怎的跑到他怀里了。”
会有这样的好事!?老天怎么不掉块金砖砸死你?
“是吗?真的吗?那天大街上拥不拥挤,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就是三只手的那种……”
“解元公,真的是阿三那个混球强奸了我女儿呀,可文大人非说是我女儿勾引他……”
我呸!天底下还有人能对着母猪勃起吗!?
“大婶,像阿三这么有眼光的人,干脆招他做女婿算了,什么强奸诱奸的,最后变成合奸岂不更好……啊!阿三是个白痴呀,我说呢……阿三他爹不肯给钱?大婶你要多少,我给中不中呀!”
原本惬意的携美之旅变成了一场诉讼会,其中还不乏一边拉着我诉苦,一边贼眉鼠眼地偷偷打量我身后四位绝色美女的,我心中已是腻烦透了,脸上却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一连写了十几张状,纸耳根子才清净下来。
无瑕早见识过这种阵势,自不奇怪,玲珑见自己的夫君有如此人望,磨墨的时候便喜气洋洋;而唐三藏柔媚的脸上却颇有些惊讶,当然无论他的容貌有多么秀美,现在在我眼中都像是一只苍蝇;只有魏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就连别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和解元公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她的神色都始终如一,只是到了天王殿,听到我那句祈祷,她才似不经意地道:“师父?动少的师父真是让人好奇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当然知道魏柔所说的并不是春水剑派的宋思,春水剑派不过是我头顶的一块遮人耳目的招牌罢了,我也并不奇怪魏柔是如何得知我师门的,十二连环坞的尹观、少林的鲁卫都知道我武功的来历,或许还要再加上个大江盟,太湖那场厮杀十二连环坞总会有人落在大江盟手里,因此隐湖想了解我并不是件难事。
让魏柔惊奇的恐怕是那个只是以轻功名震天下的鬼影子任独行是怎么教出一个文武双全的我来的,或许在隐湖的数据库里,我该和另外一个人蛮相像的。
唐三藏似乎知趣了许多,见我和魏柔说话的声音很低,便跑到一边拉住方丈问东问西,那老和尚看在二百两香油钱的份上竟是解说得不厌其详。
“昨晚动少的箭强劲的很,在船舱里都能听到呼啸而过的尖啸声……”魏柔的话还没说完,那把羿王弓已经摆在了她面前。
她眼中倏地闪过一丝讶色,伸手轻轻抚摸着羿王弓,泛黄的弓背、乌黑的弓弦和嫩白纤细的玉手交织成了一副奇异的图画。
良久,她才抬头望着我,目光里多了几分锐利:“真的是它,那动少使的该是九天御神箭法吧!”
远处的唐三藏身子顿了一下才恢复了正常,而我却流出不解的神色:“它?它是什么?魏仙子知道这张弓的来历吗?”
我把羿王弓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笑道:“九天御神箭法?听起来好像是很厉害的武功哩!”
魏柔从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略一沉吟,才道:“动少,这张弓乃是魔门四宝中的羿王弓,向来是魔门弟子代代相传,而九天御神箭法更是魔门七大绝艺之一。”她目光炯炯地望着我道:“令师没有跟你提过魔门吗?”
“魔门?是那个著名的大反派吗?我有听说过,鲁大叔就曾跟我说起过,只是它不早就被你们隐湖消灭了吗?听说魔门最后一任门主李道真就是被你们隐湖的尹雨浓一剑斩去了头颅,那尹雨浓该是仙子你的师祖吧!这张弓既然是魔门重宝,它究竟落在谁的手里,你们该一清二楚吧!”我如同杂耍似的把羿王弓抛来抛去,反问道。
“动少不是魔门弟子最好……”魏柔刚说了一半就被我打断:“师父他老人家又偷鸡又摸狗的,还骗人家小姑娘,说起来倒真像是魔门中人呢!嘿嘿,其实做个魔门弟子也不错,做人总要少些约束才开心嘛!若是像这灵隐寺的和尚,清规戒律一大箩筐的,活着还有什么趣味!”我嘻嘻笑道,末了突然意味深长地道:“譬如仙子,纵然杭州乃是人间天堂,可值得仙子如此流连忘返吗?”
不待魏柔回话,我已经转身把羿王弓扔给了墙角里的唐三藏:“唐兄,魏姑娘说这可是魔门重宝羿王弓啊!给你开开眼界先。”
“是么?”唐三藏果然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脸上的惊讶正恰到好处,左手擎起羿王弓,右手一扯弓弦,竟只拉了半开,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嫣红,深吸一口气,才将弓弦拉满,随即手指一松,在清脆的“铮铮”声中,他缓缓地道:“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好硬的一把弓啊!这把弓看着小,却足有五百石。寻常二百石以上的弓就极少见了,这么强的弓真不愧是一门重器。动少用的惯它吗?”
我知道他是借羿王弓来探测我内功的高低,就像我从他张弓这个动作里已经窥视到了不少东西,他虽然被百晓生列为江湖名人录的第十九位,可就像无瑕说的那样,唐门并不擅长内功,甚至唐门家主唐天文很可能都是十大里内力最差的一个,若是唐三藏没有藏拙的话,我的内力足足高他二成。当然,唐门的出色轻功和无敌暗器能让你有多少机会来和他一较内力的长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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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射个十箭八箭的该没有问题吧!”我把数目缩减了一大半,随手拍了拍腰间的狭长箭壶,那里真的只能装下十枝没羽箭,其实天下间有几个高手能挡得住我的连珠十箭!?而真要遇见昨天西湖边的那种江湖械斗,我想我还是趁早开溜吧!
“武举试弓马,骑射不过要中四矢,步射不过要中二矢,多中几矢考官也不给你加分,我费那力气作甚!”我笑道。
唐三藏也乐了:“莫非动少还想考个武举不成?”说着把羿王弓还给了我。
“这可不一定哟!”我莫测高深地一笑:“我老师阳明公是大明南京兵部尚书,是统过大军的,或许那天一高兴我就步他老人家后尘了。”
“动少,”唐三藏闻言却神色一正:“那,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我一下子想起来宫难齐萝婚礼那天唐三藏似乎就有话要对我说,此刻见他神色颇不寻常,便给无瑕、玲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缠住魏柔,便和唐三藏迈步出了大殿,朝后寺花园走去。
“动少本不是江湖人,为何在江湖里厮混?”一向低调的唐三藏竟单刀直入地诘问起我来,就算我锐利的目光直刺向他,他也毫不退让,秀美脸上的柔美线条第一次在我面前演绎出了它的刚直。
“真难得呀!我还以为‘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的唐大少只剩下处子的那一面呢!”对视片刻后,我突然笑道。
而唐三藏并没有因为我语气中的嘲讽而稍有怒色,可语气却依旧咄咄逼人:“动少师门显赫,家财巨万,朝中又有得力奥援,凭动少才学那一榜进士也是囊中之物,为官四大要素动少都占全了,又何况动少已经是正八品的经历司经历了,想想鲁大叔奋斗了那么多年不过是个正七品的总捕!可动少放着锦绣前程路不走,偏偏淌起江湖这潭混水,不由得让人可惜,也惹人生疑啊!”
“啪啪啪!”我和魏柔撤剑的同时,就听唐三藏鼓掌笑道:“精彩、精彩!能一睹魏仙子、动少的风采,三藏真是三生有幸啊!”他话语颇为真诚:“看魏仙子这绝世一剑就知道百晓生果然生就一双鬼眼,而动少能扳回局势,也是出人意料,今年的十大恐怕真要改写了。”
只是他眼中分明闪动着一丝迷惑,或许他没想到我竟把春水剑派的武功演绎得如此出神入化,他心中那原本十分肯定的推断恐怕要动摇起来了吧!
我从没怀疑自己有十大的实力,在出徒的时候,就算是师父也已经很难打赢我了。只是听到唐三藏这么一说,我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魏柔未经一战就被百晓生高列名人录的第九,显然百晓生与隐湖有着极其深厚的关系,她肯与我一战,甚至不惜一败,除了想刺探我之外,是不是还想为了百晓生新谱名人录而造势呢?若不然,为什么偏偏找了一个唐三藏在场的时机呢?
只是我心中对百晓生越发好奇的同时,一面暗忖:“把我推上十大,对隐湖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唐三藏的话还是打断了我对魏柔的注视,我眼前这个恍若天仙的绝色少女该是怎样一个女子,我竟是捉摸不透,她轻易对我说出一个“败”字,显然没有把那些江湖虚名放在眼里,只是她败可以,隐湖败也可以吗?
当她说出这个“败”字,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师门呢?若是她连自己的师门荣誉都可以轻言不顾,那还有什么能羁绊她的心灵呢?
“春水剑派会参加年底的武林茶话会吧!”魏柔收剑,突然问道。
“那可要看我的心情了。”我模棱两可地笑道,转头对唐三藏道:“唐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今日我和魏仙子的比试,唐门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我可不想屁股后面跟着一堆挑战者天天来烦我。追着我问,‘你这只癞蛤蟆究竟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让仙人似的魏姑娘答应与你一战呢?””
唐三藏不由噗哧一笑:“好,我答应你了。只是这么英俊潇洒的癞蛤蟆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呢!”而魏柔眼中闪过的一丝羞涩让我知道,她毕竟还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女。
午时从灵隐寺出来,我和魏柔、唐三藏就分手了,魏柔不是个死缠烂打就能赢得她芳心的女子,我也做好了下水磨功夫的思想准备,相聚便不求一朝一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只是回到悦来客栈却意外地发现了苏瑾、孙妙和陪同她们的齐功一票人马,齐功见到我只说把孙苏二位大家完好无缺地交给我就算胜利完成任务了,之后就起身告辞。
问过孙妙才知道,自从昨晚遇袭之后,大江盟已经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就连她和苏瑾在江园的活动都受到了限制,听说大江盟和江南道上那些门派的首脑一直在开会,只是讨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她们在为大江同盟会演出了一上午之后,就被客客气气地送出了江园。
“齐放还真是谨慎的很。”我心中暗叹,只是清风、练青霓这两个原本与大江盟关系最为密切的人双双离开江园,而隐湖辛垂杨、魏柔,少林悟性和唐门唐三藏等一批不甚相干的人却留了下来,让我知道大江盟要有大动作了。
不过孙苏二女的归来却让我失去了继续留在杭州的借口。在齐功给齐放捎去了我对大江同盟会的祝愿之后,我甚至不必亲自去告辞了。而宝亭也跟随师娘她们一道去了扬州,我在杭州似乎已经没有了目标,剩下的只是收起行囊和满腹的疑问,离开这座美丽的城市了。
杭州离余姚、宁波不算太远,虽然才和老师见过面,可既然已经到了杭州,我索性就往南走一趟。我并不太担心秦楼,有六娘照顾,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孙苏二女失踪的时间越久,再次露面引起的轰动就越大。
去余姚是要去拜会老师阳明公。自从他老人家自揭身份以后,我就觉得和他亲近了许多,而他对我也不似对待其它门人那样,满口的道德文章,反是给我讲了许多做官做人的诀窍,让我思路顿开。
而宁波则是我关注的一个城市,苏瑾当初出走扬州的时候曾经到过宁波。被神秘灭门的鹰爪门也有一个镖局分号在宁波,而宁波更是珠宝走私的重要港口,霁月斋的走私渠道之一很可能就在宁波。
余杭这条路短短一个月里来来回回我已是走第三次了,再迷人的景色对我也失去了吸引力。懒洋洋躺在无瑕怀里,在马车极有节奏的颠簸里,我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无瑕小声“嘘”了一声,然后马车似乎缓缓地停了下来,就听车后传来玉玲刻意压低的声音:“铁叔叔,你已经跟了我们三十多里地了,究竟想做什么?”
我缓缓睁开眼,无瑕正撩着马车的窗帘向外探望,我身子微微一动,她就察觉出来,便投给我一个满是歉意的微笑。
我往窗外看去,官道上玉玲正拦住了一人一骑的去路,而翻身下马的那个汉子正是铁平生。
“这老小子还真是痴情得紧呀!”我把无瑕揽在怀里,一只大手正捂在她的椒乳上,在她耳边轻笑道。无瑕娇躯一软,不由得瞋了我一眼。
“玲儿,我要见你娘!”铁平生憨厚的脸上满是激动。
也不知是羞意或者怒意,玉玲的脸涨得通红,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陡然冰冷起来:“铁叔叔,玉玲已嫁入王门,铁叔叔最好叫我一声王夫人,玲儿二字休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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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果然活着。”铁平生的话里竟有种万念俱灰的味道,而与我的目光正好相撞的目光里已满是绝望:“既然得不到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话间,他蓦地抽出长剑往自己的脖颈抹去。
“喂,你想自杀也不必死在我眼前,污了我的眼睛呀!”虽然铁平生在江湖素以硬汉著称,可当我听到他不带一丝生气的话语,我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举动,其实我并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是我不想让他的死在无瑕心中留下什么痕迹,便随手拔下无瑕头上的一根金簪用力掷了出去,那金簪去势如电,正钉在铁平生的手背上,他一吃痛,动作就慢了下来,让缓过神来的玉玲一剑将他的长剑击飞。
无瑕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缓缓把身子靠在我的背上。那边铁平生呆立在官道上,望着落在地上的长剑久久未挪动目光,等我已经示意玉玲上马车准备启程的时候,他突然道:“独木不成林,王动,你秦楼该是很缺少人手吧!”
看他一脸的坚决绝不是像在开玩笑,连我心中都不免生出一丝惊讶,而玲珑吃惊的样子更是仿佛又回到了楼外楼与我的那场初遇,那时初出江湖的我毫无顾忌地提出要加入二百年来没有一个男弟子的春水剑派。
“人若是得了相思病,是不是都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呢?”不过,片刻间我就看到了铁平生加入秦楼给我带来的好处,六娘和白秀眼下都只能隐藏在暗处,秦楼实在是没有一个可以公开露面震慑宵小的江湖好手,铁平生的江湖口碑和一身武技都还说得过去,排除他是个卧底探子的危险,该是秦楼护院教头的理想人选,而且在他自己暗恋的心上人眼皮底下,恐怕他也不会弄出什么花样来。
“秦楼护院教头,月俸白银二十四两,年节双俸,一口价,没商量。”
于是去余姚的队伍中,就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铁平生。
饶是我见多识广,可看到宋素卿和她的铁甲船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惊诧了一回。
早听说日本国的造船技术已经超越了中国,看到这又快又稳坚固如堡垒的铁甲船,我心中还是惊忧参半,难怪倭寇能在与大明水军的战斗中占得上风>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那名满天下的日本贡使团团长竟然是个女的。
“她今年少说也有三十多岁了吧!”宋素卿成名已经十数载,可看起来却犹似二十五六的少妇一般,长年的海上生活似乎没有损害她的容颜,裸露在外的肌肤竟和无瑕、玲珑一般的细腻白嫩。
“怪不得赖恩偏袒她,原来太监也喜欢美女呀!”我心中暗忖道。
“沈大少是贵客,妾身怎敢不以真面目相待!”宋素卿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惑,莞尔一笑道。她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若是换上汉人的衣服,就像是个汉家姑娘一般无二。
“宋姑娘太客气了。”沉熠倒是随便的很,自己动手冲起了茶:“日本人的茶咱喝不惯。”他解释道。
我闻言不由望了她一眼,宋已经不是处子了,只是沉熠的那句“宋姑娘”也绝非随口乱叫,看来倭人的习俗和中土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或许她的肉体也是维持她领导地位的一件利器吧!
其实交易简单的很,五千多粒上等的海珠装了满满一斛,沉熠只是听宋素卿报了一个数目,自己根本没有去查点,就将二十万两大通钱庄的银票交给了她,显然双方已经建立了良好的信任关系,所谓让我压阵,只是沉熠的借口罢了。
倒是宋素卿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玉珑脖颈间的那串檀珠项链来:“这么大的南洋檀珠,中土极罕见的。”她转眼望着我道:“公子和沈大少一样,也是生在富贵人家吧!”
在我答应沉熠的时候,我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隐瞒起我的身份,此时沉大少便只是笑着说了句:“宋姑娘好眼力,李大少他是个土财主,有钱的很。”却不肯把我的来历告诉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却顺着宋素卿的话头问道:“宋姑娘能一眼认出这是檀珠,看来是珠宝业的大行家啊!鄙人倒要请教一二了。”
“行家不敢当,其实哪有女人不爱珠宝的呢?妾身只不过是见得多罢了。”说着,她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只素腕,白皙的腕子上戴的竟也是一副象牙白的檀珠手链,只是珠子的个头要比玉珑的小上一圈。
“真正做珠宝买卖的,是宗设。江南一带珠宝行所用的南洋钻石黑珍珠、日本海珠几乎被宗设垄断了。只是近来机缘巧合,妾身才和沉大少做了两次。” 她捻起一粒圆大色纯的海珠,接着道:“其实,一粒上好海珠不过白银四五十两,可到了宝大祥、霁月斋、积古斋等大珠宝行的手里,略加修饰镶嵌,恐怕就要一二百两银子,钱都被珠宝行赚去了。”言下颇有些感慨。
“日本人无法在中原落地做生意。”沉熠在一旁解释道。
“虽然近来也有加工成成品再出售的趋向,可中国的珠宝行却都是极力抵制,就连宗设也无法把那些珠宝成品卖出去,在这一点上,中国人倒是心齐得紧。”宋素卿补充道。
“总不能让你们这些倭崽子把钱都赚了去吧!”我心中暗道,脸上却浮出一脸笑意道:“钱是大家赚的嘛!中国人也没说把丝绸做好了和服,再卖给你吧!”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
沈熠趁机说李大少有个朋友开珠宝行的,正缺一个大档手,三法师在船上闲着也是闲着,不若让他去中原长长见识如何?
宋素卿只思索了片刻便欣然同意,只是她喊出的月俸一千两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不过这让我对三法师的手艺好奇起来,若是他真的值这么多银子,为了宝亭,说什么我也要把他请回到宝大祥去。
随着宋素卿的呼唤走进豪华船舱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该是一位少女才是,虽然她的头发剪得比我还短,眼中流露出来的也是男孩子一般的野性光芒,可她的确是个少女,而且还是很出色的那一种。
怪不得沉熠提起她的时候语气中竟有些惆怅,看惯了江南女子妩媚的他对这个三法师该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吧!只是就像孙妙、苏瑾一般,三法师让他那个无法征服的女子名录上又多添了一个名字。
只是小小年纪的她就是浪人中有名的铸剑大师吗?她那瘦弱的胳膊能抡得起那重重的铸锤吗?
“藤壶,你愿意去中原吗?”宋素卿似乎对这个属下有着异乎寻常的尊重,而三法师的目光却落在了我腰间的那口斩龙刃上。
她直率地向我要过斩龙刃,轻轻一按机簧,只是“沧啷”一声轻响,斩龙刃猛的弹出了半尺,三法师眼光一亮,摸着刀刃上细密的花纹,脱口赞道:“好刀!”
“剑茎五寸,剑身二尺五,剑重七斤三两,鞘重八两。剑锋刀锋各一,是谓剑刀。”我随口吟出了剑刀的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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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法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皱着蛾眉疑惑道:“你是铸剑师?”
“这话该是我问姑娘的吧?”我笑道,虽然她的官话比起宋素卿来差了许多,可有着江南水乡的柔软味道,和她的那副男孩子打扮大相迳庭,那种异国风情听起来竟让人心动起来。
“虽然我不是铸剑师,不过,我会把铸这把刀剑的师傅介绍给你。其实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姑娘若是能久居的话,定能有所感悟,让你的铸剑之术更上一层楼。”
“老鲁,我要全面监视宋廷之,你那儿有没有机灵点的兄弟?”
早晨回到苏州,我甚至没在竹园停留,便直接来到了巡检司,招回了日夜监视霁月斋的那两个弟兄仔细询问了这段时间霁月斋的动静,可霁月斋一切如常,弟兄们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像珠宝这种东西,既小又方便携带,而苏州又不是霁月斋的总舵,它的大档手最近也几乎全部调到了杭州,想来所有走私进来的珠宝原料都该集中在杭州了,想在苏州查出点毛病还真是困难。
“就算霁月斋是宝大祥的竞争对手,你也犯不着这般兴师动众吧!”鲁卫一头雾水地问道:“再说,这几天老哥我手底下的弟兄都已经忙得打不开点儿了。”
“宋很可能有江湖背景。”
我一句话就让鲁卫坐直了身板,瞪着我良久,突然笑道:“看来我的收山之作就落在此人的身上了!”
鲁卫立刻叫来了心腹副手李农和另外一个貌不出众的汉子,吩咐他俩把手中案子交给别人,从即日起开始对宋廷之展开侦察,但要保持绝对机密,待宋再来苏州以后即实行全程跟踪,必要时哪怕天涯海角也要相随。
我给了李农二千两银子,叮嘱他我只要宋廷之的行踪,让他不要顾忌钱的问题,而鲁卫也发出了绝密快报给南直隶总捕苏耀、杭州通判李之扬和扬州总捕瞿化,请求三府密切关注宋的一举一动。
给霁月斋布下了天罗地网之后,我才松了口气,看看已是午时,我便要拉着鲁卫去吃酒,鲁卫却让人在衙门旁边的小酒馆里简单要了两个小菜,把手下人都支走,才一脸正色地道:“老弟,杭州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一怔,才想起苏州杭州虽然相距不远,却是分属两省,消息向来传递不畅,怪不得到现在鲁卫还没接到消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把大江同盟会的成立和那些古怪的黑衣人自杀性的袭击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鲁卫才明白了个大概:“难怪最近两天通过苏州南来北往的江湖人骤然增多,原来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都准备开战了。老弟,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大江盟的鹰击堂堂主齐功和慕容世家的总管慕容仲达都已经住进了秦楼,两人包住的别院仅有一墙之隔啊!”
其实秦楼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从原先单纯的妓院赌馆渐渐多了客栈酒楼,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四不像。
不知是因为苏瑾、孙妙吸引了大批的学子,还是因为老马车行上的小册子让那些懒人懒得再去找别的住宿之地,反正最近一家子一家子进出秦楼的客人多了起来,特别是有凤来仪楼,几乎成了苏州政商两界大老宴请宾朋的主要场所,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下榻于此并不奇怪,只是……
“他妈的,难道秦楼再没有别的住处了吗?白秀她这是怎么安排的!?想看打架呀!”我不满地嘟哝了一句。不过眼珠很快就被桌上那张江浙两省的地形图吸引过去了,地图不少地方画着红红蓝蓝的圈子,旁边还标注着慕容世家、大江盟等武林门派的名字,甚至连快马堂这样的小门派都用极细小的正楷简单标了“快马”两字,只有苏州那儿是用朱笔画了大大的一个圈,旁边却什么也没写。这竟是一副江浙的武林形势图,鲁卫看来真是个有心人!
他指着苏州道:“老弟你看,若大江盟真的有意与慕容世家开战的话,苏州是绝好的战略要地,它可以极快地支持镇江、应天一线,又可方便地从杭州得到后方的补给。”他边说边指点着地图。
我的目光向上移到了镇江上,那儿被鲁卫在蓝圈之外又加了个红点,显然他和我一样都认为这儿该是大江盟与慕容世家率先争夺的焦点了。
镇江自古就是兵家要地,也是历次江湖争霸的几个主要大战场之一。大江盟与慕容世家原本为了避免摩擦,或是有意掩盖自己的野心,都刻意放弃了在镇江的利益,至少表面上如此。结果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镇江眼下被实力并不算强大的漕帮所控制。
不过虽然漕帮态度不甚明朗,可与大江盟结盟的排帮却在镇江拥有重要基地,大江盟还是占了先手之利,若是能顺利掌控镇江,则北进再无后顾之忧,苏州自然而然成为后防补给地;反之若是万一让慕容得到了它,则苏州也成了杭州的门户。
兵法有云:未算胜而先算败,苏州正是大江盟可进可退的最好选择,何况鲁卫在苏州经营的铜墙铁壁此刻都成了大江盟的保护伞,除非慕容世家冒着被安上造反名头的危险在苏州对大江盟展开攻势。
怪不得大江盟住进了秦楼!可慕容仲达怎么也住进来了呢?难道他仅仅是贪图苏州那张对他来说同样存在的保护伞,还是有其它的企图呢?一时间我真有些糊涂了。
“喂,齐兄、慕容兄,在下丑话说在前头,秦楼对我来说是赚钱的地方,对两位老哥来说就是泡马子享受的地方,仅此而已!我可不想哪天看到有人横尸街头。别的地方我管不着,若真在苏州搞出点什么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仔细老子拿大逆律伺候你们!”
“那是,动少就放心吧!”被我同时请到有凤来仪楼一间密室里的齐功和慕容仲达满脸堆笑,异口同声地道。
“真是的,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有几年活头呢?及时行乐还来不及呢!再说,秦楼别院住一晚要一百两银子,不找个姑娘补偿补偿,我都替你们肉痛呢!”我边往外走边嘻笑道,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个对手。
等一切都安稳了,我才回到了竹园。一进门就发现了与以往的不同,原本就不太宽敞的庭院里又移植过来几株高大的梧桐,而在西侧一堆花树掩映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爬满青藤的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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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的动作好快呀!我知道她定是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把原来杨家的宅子收拾妥当了。搂着满脸欢喜的萧潇,我推开暗门一看,里面假山丛立,水流潺潺,亭台出没于花树丛中,果然是别有洞天!
“这是给主子金屋藏娇的洞天福地。”萧潇巧笑道:“干娘她已经给这儿取了个名字,说竹是树中君子,兰是花中君子,君子配君子,园子就叫做兰院了。”她指着空白的匾额道:“就等主子题字了。”
“六娘倒是雅兴不浅呀!”我笑道,跟在后面的喜子便说六奶奶这些日子都在布置兰院,连秦楼都去得少了。
“六奶奶?是干娘让你们这么叫的吗?”我一怔,竹园上下只有高七在我面前这么称呼她,丫鬟仆妇们可都是叫她李嬷嬷的,这还是六娘特意让底下人这么称呼她。
喜子望着萧潇,萧潇解释道:“干娘在兰院里特地留下了五位师娘住的地方,婢子想反正干娘的名字叫六娘,称呼六奶奶,一家人显得亲近些。干娘她就不坚持了。”
我一怔,难道六娘她不怕师娘们看出破绽吗?还是她有心公开和师父的关系呢?正寻思间,假山后面已经转出玉家三女,她们先我回到竹园,这时怕是已经把兰院里里外外逛了个遍吧!
“爷,这儿真像是个世外桃源呢!”玉珑天真地笑道。
“你就是桃源里的仙女!”我拉着她的手笑道,只是心中暗自感慨,或许只有等我完成师父的遗命,我才能真正享受这里的安逸吧!
随口问起孙苏二女,萧潇说已经住进玲珑妹子原来住的地方了,我这才安下心来,只是想起苏瑾身边出现的神秘青衣人在那天之后就不见了踪迹,心中未免生出一丝疑虑。
随着萧潇把园子粗粗走了一遍,却没发现六娘、解雨和武舞。
“不对呀,我才从秦楼回来,没听白秀说她们三人到了秦楼,再说天还早着呢!”
萧潇真不愧是我最亲近的女人,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我心中的疑问:“好像是秦楼金满堂那里出了点事情,有人砸场子,六娘和解雨刚往那边去了;而武舞头午就陪源姑娘去太监弄谦字房何定谦那儿了。”
咦?我眉头一皱,十天前秦楼已经表演了它的霹雳手段是多么强悍,这人难道不知道吗,怎么还敢在秦楼闹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原本想和萧潇好好云雨一番以慰相思之苦,看来又要拖上个把时辰了,我心头不由暗恨起这个不知趣儿的捣乱鬼来了。
二度回转秦楼,金满堂里的战事已经到了尾声,在众人簇拥下的解雨春风得意,相形之下她对面的那个三十七八岁的白净汉子脸色已是一片青白,他面前的筹码只剩下了十几枚,算起来只有十几两银子的赌本了,胜负已是一目了然,只是周围不见六娘的影子。
“马鸣,亏你还是个成名人物呢?连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如!不就是十几两银子输赢的事儿么,你倒是干脆点呀!”解雨转眼见到我进来,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惊喜,却又似漫不经心地朝我笑了笑,目光随即又回落到桌子上。
倒是站在她身后的温小满一脸惭愧地快步走到我面前,说道:“少东家,今天若不是解姑娘来,秦楼的牌子可就被小老儿给砸了。”
“马鸣?是江湖人称‘神仙手”的那个赌坛高手马鸣吗?”我问道,这些日子在江湖行走,别的不说,百晓生名人录里的人物我倒是都记下来了,马鸣虽然位居名人录的最后几位,可也称得上是个成名人物。
“就是他!”温小满肯定地回道:“他只带了一百两银子,可连赢了小老儿八把,被他赢去了一万多,多亏了解姑娘,一上来就赢回七把,看来马鸣心已经怯了。”
“我赌本不够了。”半晌马鸣才低声下气道:“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风,姑娘就放我一马如何?”
“咦?你赢的时候怎么没想放秦楼一马呀?”解雨嘲笑他道。
穷寇莫追,这是战场与赌场通行的规矩,可解雨似乎是忘记了,而周围的赌客果然有人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马鸣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好!那我马某人就和你赌上一局,我这只左手虽说没有右手值钱,折价一千两也不为过吧!我就全拿它做赌本了,赢了我也不要银子,姑娘你就陪我一只手如何?”
“一千两?你的手是金子做的呀!?再说,我要你那只破手作甚!要赌,赌你这个人还差不多,若是你输了,罚你在金满堂帮工三年!”
我这才明白解雨一直激怒马鸣的原因所在,不由对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她似乎并没有在意,可指着马鸣的细嫩小手上却渐渐透出一丝陀色来。
“那若是姑娘输了呢?”
“那我就赔你十万两银子!”
等和解雨一道回到竹园的时候,心思细腻的萧潇和六娘、无瑕都发现了解雨脸上的娇羞。
“恭喜主子。”趁着把碗筷摆在我面前的当口,萧潇细声在我耳边笑道,坐在对面的解雨虽然听不到,可耳根子却都羞得红了起来,见六娘、无瑕也投来会心的微笑,她窘得眼睛没处放,四下乱看了一通,突然道:“咦,武丫头呢?”
话音未落,武舞已经领着源藤壶兴冲冲地闯了进来:“爷,你看这把刀怎么样?”她一面将一把尺半短刀递到我手上,一面喜滋滋地道。
那短刀一入手,我就知道它有着和斩龙刃一样的材质,刀才无声地拔出一半,就能感到逼人的杀气;待刀出鞘,这把不足尺二宛如新月的短刃竟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而上面的龙纹似乎比我的斩龙刃还要细密。
“好刀!”我衷心赞了一句,望着源藤壶道:“藤壶,这该是你的得意之作吧!?”
萧潇、解雨虽然已经和源藤壶照过面,可看来无瑕、玲珑还没有机会来解释这个异国少女的来历,此时都好奇地望着这个带着大自然气息的假小子,似乎还无法相信瘦弱的她是如何抡起铁锤的。
“老师,这把刀可是何定谦师父打造的,我只是最后淬了一遍火而已。”源藤壶却轻描淡写道。
这称呼让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我身上,我只好解释了一番,又一一替藤壶介绍道:“这是你六奶奶,这是你四师娘……”我说一句,藤壶就像鹦鹉学舌似的跟一句,等她跟着我说“解……阿姨”的时候,众女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们当得了她师母,我为什么当不了她阿姨呢?”解雨噘着小嘴儿不满道。
我知道这话题延伸不得,便问武舞怎么去了这么久。武舞说何师父那儿的生意特别好,连他自己都奇怪这几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而阿源又不愿在外人面前展露她的技术,等大家都散了才和何师父切磋起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和六娘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这该是大战的序曲吧!只是这么公开地大肆采购兵器,若是鲁卫没有什么举措的话,他苦心经营的苏州很快就会变成刀光剑影的战场。
那边玉珑问起那短刀的名字,虽然已经嫁人了,可她还是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全然没有想到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这场大战会给自己和自己的丈夫带来什么结果,而“新月一文字”这个名字也让玉玲和解雨咀嚼了半天。
六娘身边的丫头已经换成了明珠,我知道她已经按照我的意思把紫烟拨给了宝亭,又想到我那几位师娘也不是寻常人物,可即便这样,还是担心起宝亭的扬州之行来了,特别是霁月斋的背后隐藏了大江盟的影子。
“动儿,是不是局势不在自己控制之下而有一种无力感呢?”
六娘的目光总是那么洞彻人心,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这或许就是我现在心情的最佳写照吧!坐山观虎斗虽然惬意,可老虎会按照你的意愿表演吗?
“那就参加进去吧!你不是想征服隐湖吗?这该是你最好的机会了。”六娘的声音低的只有她身边的我和无瑕才能听得到,只是和无瑕流露出的担心和恐惧不同,我若有所思的目光却落在了解雨身上。
小别胜新婚,特别是路上这几天我一直强压着自己的欲望,此刻兰院我新寝居里弥漫的便是一股极其淫靡的气息。
古朴典雅的卧房里,那张足可以并排躺下三人的大床却空无一人,要推开西侧的一道暗门,才能看到那无边的风月。
原本是主人书房的那间屋子被改成了浴房,纯白大理石打造的宽大浴池将水的清澈完美地诠释出来,六个注水孔三凉三热,都是取自地下的活水,听萧潇说还专门有四个烧火丫头日夜维持着水的热度。
墙壁都包着十年以上的湘妃竹篾片,既保温又清爽,热气一蒸,屋子里满是竹子的清香,只是上面点缀的七八只铜环眼下我还不知道它的功用。
“……萧、潇妹子,别……呜呜呜……主子~舞儿好难过~”我身下的武舞婉转呻吟着。
我拉着武舞脖颈上一条粗大的黄金链子像是拉着马的丝缰,独角龙王挟着温热的池水快速地冲击着她的蜜壶,饶是惯于风月的她也有些坚持不住了,趴在池边的大理石上忘情地呻吟着,在夜明珠的珠光里,她浑身满是晶亮的细珠,也不知是水还是汗。
而同样赤裸着娇躯靠在我身上的萧潇正聚精会神地把小淫龙顶在了武舞的菊蕾上,在小淫龙一点一点的扣击下,那暗红的花纹像是乞食的小嘴儿般一缩一张。
“放松!”在武舞身后的我威严地低喝道,腰间放慢了下来,好方便萧潇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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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回协助我替别的女人后庭开苞的萧潇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奋的表情,就连欢好后极度满足的肉体此刻似乎也重新蠢蠢欲动起来,或许在她的被虐体质下还隐藏着虐待的性格吧!
“……主子……就知道……欺负舞儿~”言辞中的埋怨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渴望,暗红的菊花已经在我眼前缓缓开放。
在池水的润滑下,小淫龙顺利地钻进了武舞的后庭。异样的感觉让武舞顿时一哆嗦,就连她蜜壶里的独角龙王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当萧潇抖动起小淫龙的尾巴,武舞蓦地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那支撑着身躯的一只手猛的向后抓去,似乎要阻止萧潇的动作,只是手只挥动了一半,她已经到了欢娱的尽头,身子一僵,蜜壶开始剧烈的收缩起来,十几下之后,她瘫在了大理石上一动不动。
我和萧潇都没想到武舞的后庭竟是如此的敏感,以致如此轻易地就缴械投降了,看武舞的样子,恐怕她再没力气来承受这后庭开苞之苦了。
萧潇满是歉意地望了我一眼,腻声道:“好主子,都是婢子不好,要不婢子把玉家姐妹叫来伺候爷吧!”
“算了,”我站直了身躯,那块垒分明的躯体不经意间就散发出迫人的气势,萧潇低吟了一声,眼中射出万道柔情,娇躯一震,便跪在池水中,捧起我雄风犹在的独角龙王送上了她的香唇。
“呼……”萧潇的小嘴儿、香舌、贝齿加上七年下来练就的口技,实在有着不弱于名器朝露花雨的威力,等到武舞慵懒地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已经快到了最后时刻。
跟随了我七年的萧潇甚至比我自己还要熟悉我的身体,在做了最后的用力一吸后,她已经飞快地站起身,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两条滑腻的大腿顺势缠在了我的腰间,让我的分身仅仅在空气中逗留了一息,就再度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温暖与湿润,当她在我耳边呢喃地说着“好主子,让奴怀上你的儿子吧!”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爆发了。
高潮的余韵散去之后,我才发现武舞白皙的脖颈上满是红色的条纹,这该是那条金链子惹的祸了。
只是那条链子看起来却陌生的很,我边把一种特制的酊油膏涂在她伤处边问萧潇这链子是哪儿来的,萧潇望了武舞一眼,只说了“太湖”两个字。
原来是十二连环坞的藏宝,我心下恍然大悟的同时,一个念头蓦地浮起:“……十二连环坞,宝藏……嘿嘿嘿……”
鲁卫果然行动了。在发现了江湖在苏州的异动之后,情况不明下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向自己的师门少林寺发出了求助的请求。
少林寺显然对自己的这个俗家弟子十分看中,立刻指示尚在杭州的悟性赶往苏州,又派了寺中十八罗汉中的四人星夜驰援,终于在我回到苏州的那天晚上,鲁卫的援兵到了。
“老哥,不用这么夸张吧!”我望着被鲁卫打扮得如同杀猪屠夫一般的悟性和四大罗汉忍不住哈哈大笑,几个人秃秃的头顶上被黑炭画的乱七八糟,样子十分古怪,只是那戒斑倒是真看不清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让他们在一夜之间就变出头发吧!”
“藏宝?什么藏宝?”杨四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后,追问道。而东面大江盟的弟子也极其配合地闭上了嘴巴,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可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我开始左顾而言他:“宝藏?十二连环坞的宝藏?不会吧!四哥您是不是听错了,我、我说得可是十二连环坞的炮仗呀,有了那玩意,一炮下去,湖面上全是鱼呀,您就捡吧!”
“是么?”杨四不再追问下去,只是等我踉踉跄跄告辞的时候,他飞快地给同伙使了个眼色。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杨四和另一个小子的刀抵在了我的胸口,剩下的两个人该是去跟踪半路与我分道扬镳的解雨了吧!按照计划,解雨在解决掉跟踪她的人之后,就该扮成我的模样北上应天来造成我不在苏州的假象了,之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就继续北上扬州与宝亭会合,毕竟霁月斋与宋廷之的复杂背景让我不得不担心起宝亭来。
“别、别杀我,杨四爷,我告诉你,我全告诉你,十二连环坞的藏宝就在太湖葫芦岔子周围的山上……到底在哪儿?我哪里知道啊,我知道的话还不早把它挖了……”
心里却暗忖:“他奶奶的,大江盟的人怎么还没出现呢?再不出现的话,我可要喊萧潇出场了!”
这计划的另一半就是等大江盟的人马也出现后,装扮成蒙面人的萧潇把我劫走,造成苏州城里有第三方势力的假象,让大江盟和慕容世家心存顾忌,不敢放手攻击对方。
正暗自寻思,却见杨四身后一个蒙面黑衣人如同灵猫似地蹿了过来,我正奇怪萧潇怎么不等我的暗语就自己出来了,却见一溜剑光划过,杨四和他同伙的脑袋已经带着一蓬血雾飞上了天。
我一惊,来人不是萧潇,难道是大江盟的人?那句“杀人啦”刚喊出了一个字,一柄犹滴着鲜血的长剑已经抵住了我胸口。
“小子,别吵!乖乖跟我们走一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蒙面汉子的武功尚不能威胁到我,我便任由他蒙上了双眼,把我塞进一辆马车里,却隐约觉得似乎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头,这蒙面汉子真的是我预料的大江盟的人吗?虽然杨四的死会让我制造的流言更富有戏剧色彩,可大江盟怎么就能这么毫无顾忌地挥剑杀人呢?
“萧潇该是顾忌我的安全不敢轻举妄动吧!”我暗忖道。
颠簸了一袋烟的功夫才到了目的地。把我推推搡搡的似乎推进了一间屋子里,刚有人伸手想把我眼睛上的那块黑布解开,就听有人阻拦道:“慢!三弟,这人是谁?”
“大哥,人我给抓回来了!”那个杀了杨四的蒙面人兴奋地道,话音未落,一阵凉风掠过我的面颊,然后昏穴上就被重重的点上了一笔。
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只是原本应该昏迷的我却还保持着头脑的清醒,魔门七大绝技中最神秘的天魔变果然有偷天换日之功,那十七个名不见穴道谱的异穴形成的另外一条内功运行路线让点穴术对我几乎失去了作用,只要我有充足的时间。
不过等我解开被封的穴道,那老三已经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道:“还真让大哥猜着了,那东西真的就在葫芦岔子!”
我心中顿时一阵狐疑,听对话的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大江盟的人马,果然那个大哥问道:“那大江盟的人呢?”
“嘿嘿,都叫我给做了。”
“三弟,你做事还是那么冲动!”那大哥叹了口气道:“这种宝藏的传言,只有杨四之流的江湖混混才会把它当回事儿,可真正有点头脑的人却不会相信,把杨四换成慕容千秋,他绝对一笑走之。哼!几百年来这种江湖骗局实在太多了!”他缓了口气:“三弟,你若不去理他,即便杨四之流上报上去,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智囊们也不会理会,传言就自生自灭了。可这些人一死,加上这个李佟一失踪,原本不相信宝藏这码事的人,此时恐怕也要信上几分了。”
我心中蓦地一动,这个大哥好清醒的头脑呀!这些人不是大江盟,也不是慕容世家,难道是……魔门?
“可这小子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呀!”老三不解地道。
“问题就在这儿!”老大无奈地道:“我倒希望他说的是假话!咱们为了那些金银财宝在十二连环坞忍气吞声了七年,总算老天开眼有点眉目了,可这么一来,却弄得江湖皆知,我看用不了多久,葫芦岔子周围的每个山头上都会挤满了挖宝的江湖人!”
“咦?他们竟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我吃了一惊,看来太湖那一仗十二连环坞的漏网之鱼还真不少呢!我不禁想起了隋礼和丹阳花家老宅那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祖宗牌位。
只是这几个人投身十二连环坞竟是觊觎它的金银财宝,在老虎嘴里拔牙,他们的胆子也实在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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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杀了那些人也好,让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互相猜疑一段时间吧!”大哥转过头来安慰三弟:“把这个李佟弄醒吧!看看他说的对咱有没有用,或许两下互相印证,能让我们快点找到那东西呢!”
再一指点在我身上,我知道我该醒了,那大哥显然行事极为谨慎,并没有把我的眼罩撤下,便问起了宝藏的事情。
我自然先来了一番苦苦哀求,直到老三不耐烦地使劲踹了我好几脚,我才道:“小人是听一个船家喝醉了酒说的,他说那晚葫芦岔子打仗的时候他正在北面岔湾停泊,见到火光他就爬上北山,等大江盟的船都走了,他看见有个汉子上了南山,上去的时候空着手,下来的时候却背着一个小包裹,他好奇,就随后上了南山,在山坳里发现了几排房子,还有一个被打碎了脑袋的湖神。在湖神不远处,他竟发现了一枚钻石戒指,又发现湖神的脖子那儿都是空的,他才晓得这湖神的脖子里原来装得都是金银珠宝,看那汉子包裹的大小似乎只拿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定还藏在山上,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那真真假假的故事顿时引起了三人的共鸣:“妈的!还以为是大江盟砸了湖神泄愤呢?原来是东西藏在湖神里!怪不得,都是水上讨生活的人,谁他妈的敢对湖神不敬呢!”老三懊恼道。
老大心思却缜密的很:“葫芦岔子里留守的花想容和杜其言已经战死了,可竟然还有人能生还?”他自言自语了一声便没了动静,似乎正在把留守十二连环坞的人一个个地过着筛子,过了半晌,他突然道:“莫非他是隋礼?”
就在他说出隋礼名字的时候,我也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在太湖牡丹阁唯一逃出生天的十二连环坞高手只有“阴司秀才”李岐山一人,而李岐山在进入十二连环坞之前正是江湖有名的智者。怪不得他临阵脱逃,原来和十二连环坞本就不是一条心,只是他怎么逃过大江盟的搜捕的呢?
李岐山表现出来的智能让我更加小心地收敛起功力,就听老三诧异道:“不会吧!隋礼那厮武功差得很,连花想容、杜其言都没能逃得过大江盟的毒手,他……”
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老大道:“哼!难道武功高就能决定一切吗?尹观、高光祖的武功哪个不比我高,可最后还不是只有我逃了出来!你和二弟若不是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话,又岂能轻易逃过大江盟的搜捕!隋礼那厮机灵的很,又不见得和十二连环坞一条心,他能逃出去才不奇怪呢!换了别人,就算逃出去,也未必能猜到宝藏的下落。”
“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话,大哥那咱岂不是白忙活了吗?”三弟道。他虽然用的是假设,可语气中已经完全相信了我的话。
“那船夫编不出这种谎话来。”老大斩钉截铁地道,顺手又给了我一指,才接着道:“不过,这恰好证实了咱们以前的猜想。虽然咱们一直认为投身十二连环坞的人身上肯定都带着贵重的财物,几十年下来该是一笔巨额的财富了,可毕竟谁也没看见过,眼下咱终于可以肯定,确确实实有这么一笔金银财宝就在葫芦岔子里!虽然叫隋礼拿走了一部分,可狡兔三窟,十二连环坞绝对不可能把萝卜都种在一个坑里,如此看来,大多数的珠宝应该都还留在了葫芦岔子,有了隋礼的思路,找起来就容易多了。当然,咱们也可以去找隋礼,只是那小子滑得很,茫茫人海的,找他怕是比大海捞针还难呀!”
“那大哥你说咱现在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如果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依旧把注意力放在武林争霸上的话,咱们弟兄就走一趟葫芦岔子;若是他们兴趣都转移了的话,那就来个二桃杀三士,先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吧!哼,老子连十二连环坞都敢惹……”老大的话渐渐低了。
“那这小子呢?”
“……或许可以给他设计一套合情合理的说法把别人引向歧途。”老大缓缓道,似乎边说边想,不过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还是杀了好,一了百了,省得别人发现我们弟兄的存在!”
他奶奶的这个阴司秀才果然是判死不判生呀!我浑身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那把新月一文字已经从小臂滑落到了手中,将绑在我腕上的绳索悉数割断,正准备扯下眼罩的时候,就听“咯嚓”一声巨响,似乎是木门被什么重物砸开,接着就听老三和另外一人两声惨叫,然后屋子里突然变成了漆黑一片。
萧潇这丫头的救人时机选得真是正确无比,真不枉这些年的调教!我心中暗自赞了一句,却也觉得有些可惜,李岐山的意外出现让我觉得有必要修正我的计划,我可不想现在就被萧潇给“劫走”了。
飞快地拉下眼罩往墙角一缩,因为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我已然将屋子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却见背靠着门旁墙壁而立竟不是意想中的萧潇,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粗豪汉子,看起来很是眼熟,却是原来排帮的副帮主司空不群;而躲在木桌后的却是个三十七八岁的文士,侧面映出的轮廓显得很斯文,只是薄薄的嘴唇扯出的弧线却透着一股冷酷和阴险,正和无瑕形容的李岐山模样相仿。
两人都是一副屏住呼吸的模样,似乎都怕对方先发现自己,只是司空不群的目光在屋子里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什么,而李岐山眼珠却是滴溜乱转,像是在寻找脱身之法。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两人虽然还能发出点声响,可是那断断续续的哀嚎已是一声弱似一声了。
“大江盟还留了后手呢!”见到是司空不群,我一惊又是一喜,惊讶的是一上午的搜索并没有发现他的路引,显然是偷偷摸摸溜进苏州城的,或许像他这样的角色大江盟来了不少,喜的是我可以通知萧潇别轻举妄动了。
“强盗啊!”我尖叫着。
“李岐山,想不到你这个十二连环坞的漏网之鱼胆子倒不小呀!”屋子里的两个人根本没理会我,而司空不群的内力到底比李岐山深厚,率先发现了对手,手中短枪气势如弘的向前突击,一下子就将李岐山身前的桌子击得四分五裂,李岐山手中那杆似棍非棍的兵器格了一下,身子便往后退去,口中却低喝道:“看暗器!”
司空不群舞动短枪向左一闪,李岐山已一缩身飞也似地跳出了后窗,却哪里有暗器的影子!司空不群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愠色,可并没急于追赶,却好整以暇地在地上那垂死挣扎的两个人身上又补上了两枪,才转头朝我望来,那目光里分明起了杀机。
司空不群的眼神让我一愣,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排帮原本在江湖上的名声就不如大江盟,虽然与大江盟合并了,可老毛病还没时间去纠正,再说即便是大江盟,它对待敌人的手段也是同样的毒辣,想起葫芦岔子水战的最后一幕,我总算明白绿林道里的白道实在是不能和少林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划上等号。
此时屋后如我所料地响起了几声兵器相交的“叮当”声,大江盟果然在此设下了伏兵,接着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呼喊:“帮主,点子扎手!”
司空不群眼中精光一闪,一边快速向后窗移去,一边低喝了一句:“妖言惑众,留你不得!”抬起手中短枪,随手向我心口刺来。
眨眼间救星变成了煞星,我心中不由得暗自苦笑,而眼前的形势若真要解释开的话,我的计划也就全然落空了,暗叹一声,新月一文字闪电般地划出,不仅一刀劈开了毫无心理准备的司空不群的那杆短枪,而且还连带削下一大片铁屑来,好在我刻意隐瞒自己的实力,一文字才没顺势割下他握枪的右手。
饶是如此,司空不群已经如惊弓之鸟般退出了门外,而我就是要争取到这点时间,一缩身从后窗飞了出去。
后窗小院里,李岐山和一个瘦小汉子缠斗在了一起,月色下那汉子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却是原来排帮的总管“活泥鳅”曹晓。
他真如泥鳅一般滑不留手,却又悍不畏死,李岐山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可偏偏逃脱不得,脸上没甚表情,招式已然有些使过头了,显然内心是又气又急。
曹晓一见出来的并不是自己人,脸上一怔,身法就是一缓。其实李岐山心中该更加惊讶,他却把握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然脱出了战团,向院外窜去。
“这小子他妈的真是一点道义都不讲呀!”我心中暗忖,身子已从曹晓旁边掠过,曹晓这才猛的醒悟过来,可被我一刀劈断了他的短匕,藉势朝李岐山走脱的方向奔去。
“小兄弟,你倒是真人不露相呀!”
李岐山的轻功果然像江湖名人录上记载的那样出色,可他能利用地形左拐右拐地摆脱司空不群和曹晓的追击,却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我,跑了一阵子,他的内力便跟不上了,落在了一户人家的后花园里,索性停下了脚步,转头打量了我一番,见我气息如常,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调匀呼吸,一拱手缓缓道。
“跑呀!你怎么不跑了?”我嘲笑道,随即一瞪眼:“谁他妈的是你兄弟,我是你老子!妈的,想杀老子,老子玩死你!”那二流子的模样倒蛮符合李佟的形像。
李岐山果然能屈能伸,陪笑道:“这位小哥,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着实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人一次!”
说着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可身子却渐渐向我靠过来,我心中暗自好笑,却诈作丝毫没有察觉的模样,破口骂道:“你他妈的就是该死……”
我正骂得痛快,李岐山眼中突然阴芒一闪,手中那根似棍非棍的兵器猛的向我小腹扎来,只是我原本似乎毫无防备的小腹前突然多了一把宛如新月的短刀,然后夜空中就爆出一溜火花,那刀带着一股大力一下子把他的兵器劈开,然后他就见到了我满含着嘲弄目光的一双明亮眼睛。
“跟我玩阴的,李岐山你还得学几年呢!”我讥笑道,目光却落在了他的兵器上,出乎我的预料,他的兵器竟没有被斩断,上面只留下了一道划痕。
此时李岐山却沉默起来,半晌之后,他脸上的阴戾之气倏地隐去,又变成了一个文雅的儒士。
“小兄弟,你还年轻,要知道困兽犹斗,不要逼人太甚!”
“我干嘛跟你拚命呀!”我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嘿嘿,我只想玩死你!想跟我打呀,没门!老子就是要吊着你,让你寝食难安!等老子玩够了,就把你卖给大江盟,他们或许更愿意和你拚命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只不过是我虚言恐吓他罢了。其实我正困惑,是现在就把李岐山抛出去坐实十二连环坞宝藏的真实性,以便继续推进我的计划;还是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有关十二连环坞的消息呢?他在十二连环坞的地位可比隋礼高多了,应该知道更多的内幕,而十二连环坞的离奇覆灭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李岐山再度沉默了半晌,突然恭恭敬敬地再度施礼。
“不知者不怪,小哥你就原谅则个,何况我们之间大可以合作一回。”
“合作?我跟你合作什么!要不是你小子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早一刀劈了你了!”可这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的时候,我心中却悚然一惊,不是该把他送官吗,怎么我竟起了杀心,难道变成了李佟,法律对我都没有了束缚吗?看来慎独真的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呀!
不过我立刻就明白对于李佟来说,李岐山的话并不太离谱,就听他继续道:“我在十二连环坞卧薪尝胆七年,就是为了那批珠宝,既然小哥也是为了珠宝的事情,那干脆我们合伙吧!我毕竟对葫芦岔子熟悉的很!”
他的这番话让我下定了决心,司空不群不是听到了我和李岐山关于藏宝的对话了吗?那就让司空不群去证实这个消息吧!虽然效果不如李岐山那么震撼,又很可能局限在大江盟内部,可也比我原来计划的好得多了,李岐山就留着揭开十二连环坞覆灭之谜吧!
不过想让他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不仅要从武功上压倒他,更要从他自以为得意的智谋上胜过他,这样他才不敢跟我玩花样。
“不错,李岐山,我是正在找十二连环坞的漏网之鱼,可我不想找个白痴当合伙人!”我冷笑道:“凭老子的武功,杨四他能灌醉我么?你那个三弟能制服我吗?”
“公子果然高明,用的竟是引蛇出洞之计,只可惜了我那两个结拜兄弟。”李岐山不再藏拙,同时也换了称呼:“那么敢问公子又是何方高徒,竟然不惧在下的焚心锁刺穴大法呢?”
“你脑筋怎么这么死板,难道贩湖珠的就不可以会武功吗!?焚心锁刺穴大法?听起来倒像是蛮吓人的功夫,只是你真的认准我的穴道了吗?”
我低头看了看,胸前已被戳出了两个洞,便道:“妈的,你小子把我衣服撕破了,这可是我老婆亲手缝制的,你他妈的赔我!”话刚说完又摆了一下手:“算了,等分赃的时候我多分一成,你四我六,勉强就相抵了吧!”
李岐山实在是跟不上我思维的变化,不再言语,抬眼见月亮已经偏西,脸上隐隐有些焦急之色,可我却慢条斯理地道:“李岐山,虽然你是个死脑筋,可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十二连环坞那么多高手没几个人能逃出来,你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我一放出风声,你就能立刻采取行动,显然你就躲在苏州。这儿可是鲁卫经营的地盘呀,我真的很好奇,一没身份二没路引三被通缉的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躲了这么多天也没被鲁卫手底下的人发现呢?”
李岐山愣了半天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放在掌中平摊开来,竟是一副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他掏出一只小瓶倒出些液体涂在人皮面具上,然后把面具仔细粘在了自己的脸上,对着小镜子整理了一番之后,他已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是寻常模样,却是文雅中颇带着几分侠气!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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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我可是跟司空不群着过面的。”我乘机敲诈道。李岐山竟藏有人皮面具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这种人皮面具需得从活人身上将整个脸皮剥下来立刻进行特殊方式的硝制才能保持面具的肌肤纹理如同生人一般,制作法门极是恶毒,而且据说已经失传了,就连解雨用的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人皮,那还是唐门前几辈留下来的宝贝呢!
江湖人若是机缘巧合得了一张人皮面具都视若珍宝,绝不轻易示人,李岐山显然是被我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
李岐山犹豫了半天才从怀里又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来,连同那个小瓶一道无奈的递给我。我照葫芦画瓢把面具戴上,对着镜子一看,镜子里现出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文静汉子,容貌虽然不甚出众,可也比李岐山顺眼多了。
“你小子的牛黄狗宝还真不少,赶快都给我拿出来!”我喜出望外地道。
李岐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而发起火来:“妈的,你当老子是变戏法的吗!?这他妈的可是人皮面具呀,你小子究竟识不识货!?”
说着,一扭头便往院外奔去,却没忘了提醒我:“你现在叫王谡,是我本家的兄弟,来投奔我的,仔细别错了。”
投奔他?我一怔,李岐山究竟化身成谁了呢?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当他曲里拐弯地领我回到南浩街附近的一座宅院偷偷从后院溜进去,轻车熟路地闪躲过几批守夜的护卫,来到一间小屋前推门进去并且故意弄出点声响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那声音还有点耳熟:“……王……先生,您……去哪……儿?”
“解手!”李岐山回了一句,示意我快进里间,在我一闪身进了里屋的当儿,我已经认出躺在外屋榻上睡的五迷三道的汉子正是在杭州西湖见过的大刀门的罗师兄。
咦?这儿竟是大江同盟会的秘密据点吗?我心中一阵剧烈的波动,这儿离我和鲁卫的家仅仅只有两街之隔呀!
看李岐山在外屋燃起了安息香,确认罗已经睡熟了,我压抑住心中的惊讶,轻声问李岐山道:“看不出你竟是神通广大,说,你在大江同盟会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你怎么知道我是大江同盟会的人?”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你竟然认识罗毅?大刀门不过是个江湖小角色而已,你的来历很让我放心不下呀!”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老老实实把从十二连环坞逃出来之后的经历告诉了我。
他现在的名字叫做王炯,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当然这名气都是这些年他利用被十二连环坞派出湖外公干时偷偷摸摸用现在这个面目闯出来的,在太湖逃出牡丹阁之后他立刻换上了这副面孔。
两个月前快马堂原来的管家因病去世,他毛遂自荐成为快马堂的新任管家。大江盟牵头成立同盟会以后,江南武林各门派根据自己门派的地理位置被统合成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和南方朱雀三大集团,大江盟和排帮分别成了青龙、白虎两集团的中坚,而快马堂总舵因为在浙南,自然被归到了南方朱雀集团中。
根据同盟协议,平时各派享有充分的自主权利,同盟会并不干涉各派的内部事务,可特殊时期却要听从同盟会的统一调度。在同盟会拥有决策权的是同盟长老会,不过五长老中除了同盟会盟主齐放兼任的首席长老之外,高君侯和齐小天也是被选举出来的长老会成员之一,事实上同盟会已经被大江盟完全控制。
眼下正是非常时期,大江同盟会业已完成了战斗动员,朱雀集团根据同盟会的指示抽调了各派的中坚力量组建了临时战斗群,集团总指挥就是五长老之一、鹰爪门硕果仅存的人物“鹰刀”司马长空,而快马堂的门主赫伯权则是他的副手之一,由于鹰爪门人丁稀少,而其它门派又缺乏像李岐山这种能写会算的理财之人,司马长空便对他甚是倚重,他自然而然地成了朱雀集团的总管,负责集团一切后勤的保障。
“快马堂?它最近的情况可有些反常呀!”我边听边寻思道:“司马长空也是大江盟的坚定支持者,他能坐上长老之位,看来大江盟事先做了不少工作……啊?闽南话,老子走南闯北的什么话听不懂!”我随口回答着李岐山的提问。
“你能听懂闽南话?那太好了!就这样吧!你是我本家兄弟,从小跟闽南连家练过几天刀法,后来和我一道回了浙南,这才躲过了连家那场灭门之祸,之后一直在家读书准备武举考试,只是最近家乡出了场大祸,家里人都死绝了,我才把你招来协助我。”
我听了一遍王谡的资料就大体记下了。这世上原本该有这么一个人吧!否则这张浙省下发的路引就没了出处,只是现在他恐怕已经在天国了。
“这两天我再教你几招连家刀法,就什么破绽都没有了。”
“可我为什么要躲在大江同盟会呢?难道这儿也有宝藏不成?”
“是有宝藏的引子!”李岐山接下来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因为十二连环坞的一个重要人物‘碧落黄泉”严落碧落在了大江盟的手上,而严落碧正是两大仲裁人之一的高光祖的情妇。”
我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栖身于快马堂,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接近大江盟,或许当初他就是这样接近十二连环坞的吧!
不过十二连环坞自尹观、高光祖以下不是只走脱了李岐山一个高手,剩下的都被阵斩了吗?这可是六娘亲眼看到的呀!怎么又多了一个严落碧呢!?
转念一想,六娘的心思大多放在了尹观、高光祖身上,或许看差了一两个也不奇怪,倒是大江盟为何也放出风声说严已经被斩于牡丹阁,实在耐人寻味。可等我问李岐山他是如何知道严落碧被俘的消息、那天牡丹阁的战况又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他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就再也不肯说了,只道了一声:“睡觉!”
我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否则他的戒心会更重。李岐山很快就睡着了,我又点了他的穴道让他睡得更沉,可我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我当然知道这座宅子意味着什么,在震惊的颤栗过去之后,我竟有种莫名的激动,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只命运之手吧!就在踏入江湖几个月却始终游离在江湖边缘的我正想介入两强争霸战的时候,我竟然就在这不经意间站在了江湖争霸的最前线!
这也是介入江湖争霸的一种方式吧!亲自站在第一线的我也许更容易把握局势的发展。一点点地发挥出我的实力,加上秦楼情报的支持,说不定还可以夺取大江同盟会的一部分领导权,然后拿同盟会去对付隐湖,嘿嘿,想想还真有诱惑力呢!
只是隐湖会给我这么长时间吗?我的失踪会不会起引其它的变故?秦楼能不能按照现在的步调继续走下去?
各种念头纷沓而至,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取舍。最后我索性不再去判断每个方案的优劣,既然未知的条件那么多,那就暂时在大江同盟会待上几天,看情况的发展再作定夺吧!
第二天早晨罗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我早打扮妥当正和李岐山闲谈,听李岐山介绍了一番我的身世,说一早来投奔他的,罗毅便亲热地跟我打起了招呼。
李岐山又带我去见赫伯权,赫伯权似乎有些心事,只简单问了我两句,就让李带我去找司马长空。或许是司马以为赫伯权已经查实了我的来历而他又着急出去,连我的面都没见,便对李岐山说既然是投奔你的,就给你打个下手吧!于是才顿饭功夫我就变成了李岐山的副手。
看李岐山如此卖力,我知道至少在查实十二连环坞的宝藏下落之前,我不必连睡觉都要提防他下毒手了,毕竟他这个假身份实在来之不易,何况又爬到了一个能接近大江盟的位置上,放弃了实在可惜。
而如此轻易地让我蒙混过关,也使我知道大江同盟会要真正统合江南武林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李岐山似乎也有所察觉,望着三五成群在园子里溜跶溜跶的江南好汉们,脸上颇有些无可奈何。虽然大江盟早进行了战前动员,可从这些人身上丝毫看不到大战前的影子,就像罗毅,他该是集团派来保护李岐山的卫士,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职守上,倒是忙着和燕子门的大师姐李玉霞幽会偷情,在他看来,大江同盟会的这次行动,不啻是给自己和情人创造了相聚的机会。若不是司马长空要求各门派严厉约束自己的门下,或许他们早上街寻欢去了。
虽然李岐山没有告诉我这园子究竟藏了多少人马,可看过他的那张食品采购单,我也估算得出来,若是此番青龙、白虎两个集团的规模和朱雀差不多的话,那么大江同盟会藏匿在苏州的人马总数竟超过一百五十人!
这么多人是怎么混进苏州的?我很是好奇,这几天每一个进入苏州城的外乡人都是要登记路引,巡检司还要和各家客栈上报的旅客名单核对这个人究竟住在了什么地方,这些人难道是插翅飞过来的不成?
“嘿嘿,入城登记,出城也登记吗?鲁卫哪有那么多的人手!路引上又没有画影图形,找个人把几十张路引带出城去再分头进来,几个来回就把人全接进来了。不错,登记簿上是有三四十个大江同盟会的人,可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地待在了秦楼,你说鲁卫能看出什么毛病来!”
李岐山边说边把从一家菜铺买的五斤肉、十斤菜扔到车厢里,随后驾车跑到了相距很远的另外一家铺子买了同样的东西,就这样凑齐了五十来号人一天的伙食,怪不得从市场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妈妈的你老小子还真是老奸巨猾呀,这样的鬼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我还没机会接近大江同盟会的核心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秦楼说起了十二连环坞藏宝的事情呢?”
“大江盟得到弟子的报告之后,立刻通报了三大集团的首脑,而我恰巧在司马长空身边,又恰巧有机会出来安排,轮值的罗毅也恰巧刚在床上辛苦了一番,而你又恰巧救了我一命,事情就是这么巧!”
我默然。不过我还是找到了机会在南浩街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了春水剑派的独门暗记,让无瑕她们知道我目前还很安全。
第二天我就在南浩街上发现了无瑕,她虽然易了容,可我还是从她的眼神里认出了她。这或许就是易容术的最大破绽,无论怎么易容,熟悉你的人还是会从你的眼神里发现你的影子。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唐门的易容术配合着精巧的易容工具就让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不过即便这样,当我和无瑕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依旧凭着感觉认出了我。
一张写着我眼下身份和需要六娘配合去做的几件事情的小纸条落在了无瑕的手里,而我手里也同样多了一张纸条。
解雨已经按计划北上,只是目的地已经更换为扬州,因为老马车行捎来宝亭的书信,说准备出售宝大祥扬州分号的时候,遇上了意外的买家||唐门。
宝亭并不知道解雨的真实身份,她的售卖目标该是积古斋这样的珠宝业同行,唐门的江湖背景让她无法判断这桩买卖会不会对同样身在江湖的我产生不利的影响。
或许就在几天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建议宝亭把霁月斋卖给唐门,只要它出的价钱合理。可现在事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在弄不清唐门真实意图的情况下,卖还是不卖呢?而且不管卖还是不卖,日后宝亭和解雨见面恐怕都会有些尴尬。
我真是陷入了两难,好在无瑕误打误撞让解雨去了扬州,她唐大小姐的身份总该可以弄清楚唐门购买宝大祥的真实目的吧!我总算稍微安了安心。
之后两天,就是陪李岐山四处采购吃吃喝喝的东西,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似乎都没有因为各自属下的死而再发生冲突,我也不清楚鲁卫究竟知不知道这桩命案,只是在路上碰见巡检司弟兄的次数却多了起来。
十二连环坞的宝藏也被朱雀集团的人偷偷提起过,只是语焉不详,引起的骚动也不强烈,显然大江盟只对同盟会各集团的首脑传达了消息,对下却把消息封锁了。
李岐山也很讲信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连家拔刀诀中的几招精妙刀法传给了我,说是从尹观那儿偷学来的,我和尹观交过手,两下相互印证了一番,那刀法便似模似样了,反过来倒要我指点他,弄得他一个劲儿地苦笑之后便羡慕起我的武学天才来。
只是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朱雀集团突然召集了所属十一家门派的代表开会,会后园子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一袋烟的功夫,十一家门派的五十多名弟子已经齐聚在了小花园里,唧唧喳喳地小声议论着。
“老弟,我知道你武功高,可江湖械斗不比单打独斗,千万别逞能,谁逞能谁先死,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要活着回来,要不那些宝藏对我们来说可就毫无意义了!当然遇到立功的机会也别放过,毕竟咱们在大江同盟会的职位越高,越能得到有用的消息。来来来,老哥给你讲讲江湖械斗的保命绝招,就是……”
或许是李岐山觉得自己着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同伙,于是不耐其烦地教导起我来,直到罗毅进来喊人,他才打住了话头,三人一同出去,却见司马长空端着一大碗酒已经站在了队伍的面前。
“……诸位,我司马长空和大家一样,也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我何尝不想安安稳稳地坐着热炕头老婆疼儿子爱的。可咱练武为了什么?还不就为了‘侠义”二字么!那慕容狗贼为一己之私,买卖人口、逼良为娼、残害江北武林同道,坏事做绝,又觊觎我江南花花世界,妄想奴役我江南武林,我辈岂能坐视!今日与慕容狗贼一战,就是为我江南武林而战,为子孙不受奴役而战!大家且饮此酒,携手杀敌!”说着,把酒一饮而尽!
众人皆学着他的模样把酒干了,碗一摔,队伍顿时多了些盎然战意。司马长空目光扫过队伍,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一挥手,喝道:“弟兄们,换装出发!”
毕竟是练武之人,到了节骨眼上,一打起精神来,这五十几个人还真像军队一般守纪律听指挥,十一家门派领头之人各带自己门派的弟子换上已经准备好的苦力服装,分批溜出了宅子向运河码头方向奔去。李岐山因为是朱雀集团的总管,并没有和快马堂走在一处,反倒是跟在了司马长空身后,而我和罗毅作为他的助手和卫士,自然也跟在了他的后面。
虽然已是二更天,可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并不少,卸船装船的苦力也有五六百人,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三三两两赶过来的苦力在扛了一大袋子粮食分上了两艘船之后就再没下来。人齐了之后,司马长空吩咐一声“开船。”大货船便向北驶去。
在码头我就发现周围再没有与我们样式相同的货船了,在过苏州运河渡口的时候,也是李岐山亲自去办的手续,当然是靠银子免去了查验。船开了一段时间后,我偷眼向舱外望去,后面只有快马堂等几派坐的那艘船紧紧地跟着我们,在确认并没有人跟踪的同时,我心中也狐疑起来,按照船前行的方向和我以往的分析来看,这船的目的地该是镇江,可就凭这区区五十人怎么可能控制住局面呢?就算是偷袭力量也有所不逮,大江盟到底弄得什么玄虚呢?
“兄弟,你是第一次打仗吧!”罗毅见我东张西望的便有些误会,而我也确实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战斗,便点头承认,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心道:“我头一回打仗也是兴奋得睡不着,可真动起手来才发现睡不够,内力下降得就飞快,打一会儿就没劲儿了,兄弟,还是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说着便眯起了眼睛。
我是兴奋吗?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罢了。不过,对罗毅的热心,我还是生出一丝感激。
对面司马长空此刻却把目光投了过来:“你就是王先生的那个本家兄弟?”他一向神出鬼没,今天晚上倒是头一回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我“嗯”了一声,司马长空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你年幼时曾经在闽南连家习武一段时间?”
我点头,心中却暗自一凛,看来司马长空并不是他平常表现的那般粗豪,反是细心的很,我可要仔细应对了,而眼角余光中司马长空侧后的李岐山分明也竖起了耳朵。
“连家十四年前被尹观屠门,你那时已经回家乡了吧!小伙子你真的很幸运啊!连家的几个娃子连海、连山、连水、连天的岁数都和你差不多,却都遇难了。”言语之中甚是哀恸。
我却心知肚明,他是藉题发挥探起我的底来了,好在当初为了弄清十二连环坞的底细,我曾经仔细研究过尹观的卷宗,对连家自然不陌生。那边李岐山似乎也明白了司马长空的用意,知道他话里定是有些毛病,可就算是与尹观相识多年也不清楚究竟司马长空的话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眼中倏地闪过一道杀机,右手悄悄朝腰间摸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连海、连山、连天弟子认得,可连水是谁,弟子怎么没听说过,是不是司马师伯把连湖师姐记成连水啦?”
司马长空表情真的放松下来,说还真是记错了,那望着我的目光便有些见到故人晚辈那种和蔼可亲的味道。倒是李岐山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或许他又在猜测我的来历了吧!
“小子,你很四海嘛!死去十几年的连家你都知道……”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小声道。
“别为这事儿费心了,还是考虑考虑我们的对手吧!”我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
此时我已经完全确定下来,大江同盟会的这批人马确实就只是朱雀集团这五十三人。我不禁开始为自己在大江同盟会的前途和那个八字没一撇的计划担忧,如此以卵击石,为了逃生我很可能要使出全力,早晚会暴露出我的身份。
可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船又行了一日一夜,离镇江已经越来越近,却突然向西折去。这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向西,那可是大明的南京应天呀,守卫之森严比苏州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四周驻守的京军五军、三千和神机三大营又都是精锐之师,尤其是神机营更是军中第一营,动作极为迅捷,我们的行动一旦被他们发现,剿灭我们就像掐死蚊子一般容易。我们此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此时我不仅是担忧我的计划,更担心我自己的小命。看绝大多数年轻弟子依旧雄赳赳气昂昂一副不知愁的样子,我心中不禁暗自悲哀,倒是几个门派的代表和李岐山见多识广,脸上都不禁有了忧色。
众人推举赫伯权找到了司马长空,询问此行的目的地是不是就是应天,司马长空却笑着安慰他,说目标虽然就在应天,不过大家不必担忧,齐盟主早有万全的准备,又言此时正值京军秋校,大军屯于百里之外,已构不成威胁。众人始安,士气复振。
等到了应天,已是黄昏时分,众人依苏州之法分批进入城中后,在一家名叫“大道”的客栈租了一座别院安顿下来休息。
二更时分,众人再度集合,司马长空终于揭开了谜底:此行的攻击目标竟是福临镖局的应天分号。
“原来大江盟早就知道福临的底细了,可笑慕容犹把它当作自己的秘密武器。”我不得不佩服大江盟的情报收集十分得力,就算慕容想维持现状恐怕都很困难了。
“福临镖局是慕容世家刺探江南武林消息的主要渠道,也是慕容世家的四大经济支柱之一,铲除它就斩断了慕容世家伸进江南的一只爪子,所以同盟会今天将向它在江南的所有分号发起攻击。应天分号是福临的江南指挥中心,总镖头是七煞手洪发,局里共有二十二个镖师,实力在江南诸分号中最为强劲,同盟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是对我们朱雀最大的信任。”
虽然司马长空说得很认真,可当大家听说对手只是福临镖局的一个分号时,神情明显都松懈下来,一个镖局能有多大的实力呢?就算是面对它的总舵,凭朱雀集团眼下的实力都可以轻松拿下,遑论一个小小分号了!
洪发?他的名气更是无法跟司马长空和赫伯权相比。于是就有人发牢骚说这纯粹是拿着牛刀宰鸡,更有人问出了“应天分号实力最强,是不是窖藏也最为丰厚”这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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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见识过福临镖局的真正实力,才知道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任务,而大江盟首先破坏慕容世家的情报网和经济来源,显然深明争霸之道。
司马长空肃容道:“诸位切不可存轻敌之心,据大江盟得到的消息,福临镖局镖师的武功相当强劲,每个人的实力都不比在座各门派的弟子差,而且精通箭术,大家还没忘记西湖孤山的那七个箭术高超的黑衣人吧!我们可要特别小心!这场战斗不仅要胜,还要胜得漂亮!来,我带了五十三个弟兄来,走,我也要带着五十三个弟兄走!”
在座的多数参加过西湖上齐小天指挥的那一场战斗,司马长空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把轻视之心去掉。大江盟果然安排周密,接应的人除了画出了福临的详尽地形图之外,还给众人准备了十几把轻便又结实的藤盾,用来破对方的弓箭。
于是大家抖擞起精神,在夜幕的掩护下向福临镖局所在的古意巷奔去。待来到巷子口,司马长空一挥手,队伍便分成了两队,他和赫伯权各带一队,分头从前巷后巷向朝于巷子中间的福临摸去。
说起来老天着实照顾大江同盟会,天阴沉着不见一丝月光,夜色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距离稍远些,后面的人便看不见前面的人,而呜呜的北风也掩去了匆匆的脚步声,正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我、李岐山和罗毅都被分在了司马长空这一队,离福临还有十丈远,隐约能看到它门前在风中摇曳的气死风灯了,司马长空示意众人停下,他借袖中飞爪飞身上了旁边的高墙,向里探望了一番,低声吩咐一声“上。”这二十几人各出招数,或用飞爪,或搭人梯,俱上了院墙,我也踩着罗毅的肩膀爬上墙,又把他拽了上来,往院子里一看,模模糊糊地看到些亭台楼阁,似乎是个官宦人家的宅子。
众人小心翼翼地翻下院墙,蹑手蹑脚穿过花园,来到了西面院墙前,它的另一侧该是福临了。
还是司马先上去窥视了一番,才招呼我们一道上去,我的目力超凡,就在爬上院墙的同时,便看到福临后花园的院墙上也隐约有人头晃动,知道那该是赫伯权他们也顺利到了预定地点。
这福临镖局的应天分号还真有些气势,前后两进两正房八厢房,前有练武场后有花园,显得既宽阔又符合镖局身份。院子里只有一间厢房闪着昏暗的烛光,正把两个走来走去的人影映在了窗纸上,隐约听到的说话声又快又急,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司马长空却没有我那么好的眼力,等了一会儿,估摸赫伯权一队也该进入攻击位置了,才“呱”地学了一声乌鸦叫,带着十九名弟兄,五人一组,分头扑向前院的四间厢房,而听到了暗号的赫伯权一队也是五人一队扑向了后院的另四间厢房。
我和李岐山被留在了院墙上接应,司马长空该是和连家有旧,自从确认了我的来历之后,便对我照拂有加;而李岐山在他心目中则是管帐的形象更胜于武人的形象,于是有心立功的两人只好接受他的好心关照,乖乖蹲在院墙上了。
“妈的,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打入大江盟的……”李岐山的牢骚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杀!”
随着这中气十足的一声断喝,挂在厢房屋檐下的十几盏铜油灯突然自己燃了起来,虽然不甚明亮,可依旧让刚落在前后院空地上的大江同盟会的人马无处遁形,接着就听见无数弓弦响过,从正房厢房门房飞出一阵箭雨,饶是大江同盟会有藤盾掩护,仍是倒下了五人!
敌人设了圈套!
这该是每个大江同盟会的弟兄此刻闪过的念头,不过来不及深想,第二波箭雨又到了,虽然不如第一波猛烈,可还是射死了两人,而此刻司马长空才醒悟过来,知道再待在这个空旷之地,早晚全军覆没,睚眦欲裂地吼了一声:“抢占厢房!”说罢,抱着厚背鹰刀如箭一般射向我这面的一间厢房。
这原本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唯一机会。福临的院墙高达丈许,反身向外逃的话,或许只有司马长空、赫伯权等寥寥几人能凭借上乘的轻功逃出生天,其它的人定会在翻越院墙的时候被射成糖葫芦。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瞬间作出正确的判断,而大江同盟会组成复杂的弊端在这生死关头也一下子显露出来,只有罗毅、李玉霞等八九个人紧随着司马长空;另外七八个人则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下意识地想要逃出福临这修罗之地,不约而同地往院墙方向奔去。
我和李岐山面面相觑,一切来得太快,纵然我俩都是多谋之人,也只能眼见着同伴在一阵箭雨中倒在血泊里,而慕容家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暴露,在此主持大局的不该是那个无名小卒洪发吧!可到底是谁呢?没准儿是像慕容万代这样的高手亲自坐镇呢?一时间我俩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恐惧。
“跑?”
“你他妈的太没赌性!”我瞪了李岐山一眼,飞快地思索着对策,若是李岐山不在身边的话,我倒是可以用羿王弓来压制对方的弓箭手,可现在……我狠狠地一掐院墙,竟把一块墙砖掐断,心中一动,顺手把半块砖头使劲掷进了厢房。
李岐山愣了一下之后,一猫腰跳上了屋顶,揭开一块瓦掷了出去,却砸在一盏铜油灯上,灯顿时灭了。
这老小子的秀才之名还真不是白叫的,竟能举一反三,弓箭手需要瞄准目标才能发挥威力的,一旦陷入黑暗,威力可就大大减弱了。
于是我蹿上正房的屋顶,与李岐山两下夹攻,不一会儿就将前院的铜油灯一一砸灭,前院顿时陷入漆黑一片。
可是就这么短短的几息时间,那些想翻墙而逃的人已经全部被杀,当他们手足并用地往屋顶爬去的时候,他们也成了最好的弓箭靶子。
而司马长空一队却利用重新降临的黑暗和弓箭分散的机会顺利地攻进了李岐山脚下的那间厢房,几声哀嚎之后,厢房里便安静下来,显然他的运气还好,并没有遇到慕容世家在此主持大局的高手。
“屋顶有人!”对方很快做出了反应,藉着后院的光亮,就见到七个汉子嘴里衔着刀飞快地爬上了屋顶,只是谁也没想到屋顶上是两个真正的一流高手,李岐山一剑就刺死一个,我一刀就砍翻一个,眨眼工夫七个人全见了阎王,只是敌我双方谁也没有机会注意到这一点。
“我去后院看看!”说着,我重新回到了正房屋顶,向后院望去。
后院的情况更糟,众人根本不听赫伯权的号令,像没头苍蝇一般四下乱窜,而原本应在墙头接应的那个七星门弟子此刻早不见了踪影。
赫伯权知道完了,带着自己门下的三个弟子,利用别人吸引弓箭,渐渐移向东厢房与正房交接的拐角处,这里正是东厢房与正房弓箭手的死角,西厢房弓箭手的射角也小,而对面是后花园的围墙,那儿显然并没有埋伏弓箭手,不似前院四面八方都是箭雨根本没个死角,这里的弓箭就疏散了许多,赫伯权一翻身上了院墙,又将自己的弟子拉上来,竟只有一个弟子胳膊上受了点箭伤。
等后院的其它人发现了这个死角之后,一切都晚了,从东西厢房涌出了十几个镖师,一下子就将院子中间剩下的四人分割开来,接着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不过白道总归是白道,赫伯权并没有立刻逃走,在四下张望见到正房上的我之后,迅速奔到了我身边,急切地问道:“司马长老呢?”
我刚要回答,就见李岐山在福临旁边官宅花园里抱着一块大石头焦急地喊道:“掌门、掌门,快来帮我一下!”赫伯权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跳下去把石头接过来运足一口气向上抛去,正好越过院墙砸在了屋顶上,砸得瓦片四下飞溅,屋顶的泥土也松动起来。
等赫伯权重回屋顶的时候,后院已经静了下来,在解决了地面上的所有敌人之后,那些镖师开始向屋顶攀登,我、李岐山和快马堂的那三个弟子用瓦片延缓着对方攀登和前进的速度,而赫伯权则掀开一大片瓦片,再度把大石头抛起,只听“轰”的一声,屋顶顿时被砸开了一个大洞。
尘土飞扬中,李玉霞第一个翻上了屋顶,接着众人一一逃出来,最后才是司马长空,他左臂已是血肉模糊,显然也受了箭伤,默默和赫伯权对视一眼,他黯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司马长老,大道客栈回不得!”李岐山提醒司马长空道:“慕容世家布置得这么周密,定是得了准确的情报,大江盟在应天的接应人嫌疑最大,大道实在回不得!”
就算是加上那个临阵脱逃的七星门弟子,五十三个兄弟也只有十四人生还,六个门派的精英丧失殆尽,也难怪司马长空乱了方寸,摆脱福临镖局的追击几乎是李岐山一人指挥的。
“王先生,那我们去哪儿?城门早关了出不了城,这样一身是血的在街上游荡,早晚被人发现。”
“……那,我们就做回恶人吧!”
毕竟是白道中人,就算是打劫都扭扭捏捏的,到后来李岐山拿出十两银票“威胁”一家之主说若是他报官就杀了他女儿,否则银票就归他所有的时候,我就弄不清楚到底谁是被打劫的一方了。
罗毅等几个年轻弟子实在心力交瘁,很快就睡过去了,而我也偎在墙角假装睡着了。司马长空包扎好伤口之后,问了赫伯权当时的情况,便很郑重地向李岐山道了谢,道:“赫兄,你真是有个好总管呀!”
快马堂是十一个门派中损失最小的,只有一个年轻弟子阵亡,此时俨然成了朱雀集团的中坚力量,司马长空不得不更加倚重赫伯权,而李岐山表现出来的机智更让他看中,于是虚心求教起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其实原先的计划中并不是没有攻击失败后的预案,不过叫李岐山一说,司马长空也怕大江盟的接应人被敌人收买了,便不敢按照原来的方案行动。况且李岐山的另一番话,让他心头愈发沉重。
“长老,今晚福临埋伏了不下百八十人,而福临在江南共有五个分号,若每个分号都这么设下埋伏的话,岂不是要动用慕容世家近三分之一的人手!因此属下大胆设想,慕容世家定是将主力集中在了一两家分号,而将其它分号放弃,我们朱雀集团碰到的就是其中的一支主力!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应天是福临最强的分号,照理应是大江盟亲自动手,或者是排帮也说得过去,可为何任务落在了我们朱雀集团头上,是不是大江盟和排帮另有任务?”
司马长空叹了口气:“王先生说得不错,同盟会得到了线报,漕帮已经决定倒向慕容世家了,故而大江盟和排帮的目标是镇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吃了一惊,漕帮此时做出的决定让我实在看不懂,它做的是运河生意,跨越江南江北,理应保持中立才是呀,即便需要表态,拖到胜负分明的时候再表也不迟,它这么急匆匆的倒向慕容世家,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过这消息却也解开了我心中一个谜团,怪不得慕容仲达进驻苏州,原来镇江已是慕容世家的囊中之物!
赫伯权、李岐山的脸色都微微一变,久在江湖的他们都心知肚明,漕帮人手众多,它的倒戈让大江盟的优势不再那么明显。
李岐山怔了一会儿,才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慕容敢在应天集结人手,原来是后顾无忧!不过……”
他沉吟道:“既然镇江已经成了主战场,慕容在应天得手后多半要把这里的人手抽调一部分支持镇江。司马长老,他们刚打了一场胜仗,定不会把咱这些残兵败将放在眼里,咱们就照葫芦画瓢,在半道上也打这些兔崽子一个措手不及!”
司马长空眼睛一亮:“王先生请讲仔细!”
李岐山便说马上派出两个弟兄去监视福临镖局的一举一动,若是福临分兵而动,则尾随而去,或狙击,或埋伏,削弱敌人的力量,减缓敌人前进的速度;若是它倾巢出动,则乘机打下应天分号,如此,朱雀集团对同盟会也算有个交待了。
李岐山的最后一句话或许是司马长空最想听到的,他立刻下了决心,派出两人监视福临。
我一面暗骂李岐山狡猾一面暗自奇怪,十二连环坞有隋礼和他这样的人材,为什么败得那么快呢?不过,眼下倒也怨不得李岐山,他想在大江同盟会里爬上更高的位子,以便得到宝藏的消息,总要表现出点过人的才华吧!只是苦了慕容千秋这个倒霉蛋儿了。
果不出李岐山所料,福临一支六十多人的队伍一清早便离开了镖局,出城后在几处茶寮取了马匹,分四批沿着官道急匆匆向东驰去。
看到敌人飞驰而去,同盟会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都傻了眼,大江盟虽然给各集团下拨了银两,可为了行动都放在苏州,就算是管帐的李岐山身上也只剩下不到一百两银子,大伙凑了一下,就只够买七匹马的钱,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影,众人都一脸的失望。
我身上倒是有好几千两的银票,可我乐得看着司马长空干着急,慕容世家的实力原本就弱,真要按李岐山的方法实施下去,没准儿真坏了慕容世家在镇江的大局。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司马长空长叹一声,牙一咬,狠狠道:“七匹就七匹!现在重要的是咬住他们!”他点了赫伯权、李岐山、罗毅和三个快马堂弟子的名字,然后吩咐燕子门的李玉霞道:“我和赫掌门领人先行一步,李姑娘你带着其它人在后跟随,一定要按我们的暗记行事,万一没有了暗记,你们就直接返回杭州,就说……我和赫掌门已经尽力了!”
听司马长空话语甚是悲壮,李玉霞眼圈顿时红了,她目光缠绵地望着罗毅,竟不顾大家吃惊的目光扑进罗毅怀里狠狠亲了他一口。李岐山也望了我一眼,目光中竟隐隐有一丝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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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王”赫伯权极是懂马,挑出的七匹马上了官道一亮蹄,就觉得速度不凡,眨眼间就绝尘而去了。
“李师姐、李师姐||”李玉霞犹自望着远方出神,不得已我只好喊了喊她。
留下的六人中除了我和李玉霞之外,还有奇门的赵朴、赵实兄弟,百花帮的张楠和李玉霞的小师妹许诩,许诩并不是我在西湖见过的那一个王锦,王锦原本也和我们在一起,只是在昨晚和她的情人一道战死了。
其实李玉霞不是六人中最年长的一个,可赵家兄弟实在是“朴实”的很,根本没有他们师父“神算子”赵清扬的半点风采,而我在司马长空眼中更是个初出江湖的雏儿,千斤重担就落在了李玉霞的身上。
走吧!她收拾起离别情绪,领头向东而去。
“走?”我忙拦住她:“师姐,等咱走到镇江,黄瓜菜都凉了,咱们还是租辆车吧!”
租车?咱们哪儿来的银子?
我拉过许诩,来到一座茶寮前冲里面的客人一拱手,朗声道:“在下师兄妹初到贵宝地,缺少盘缠……”便把打把势卖艺的那套词说了一遍,许诩正惊讶间,我已经拔刀砍了过来,她便慌忙接招。燕子门的武功本就轻盈可观,加上许诩佼好的模样身材,一场下来,竟赚了三两有余。
“他、他是谁!?”
李玉霞面无血色,直到飞扬的尘土已经落地,她才战战兢兢地问道,而那边许诩已经吐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青天白日下血淋淋的屠杀给人带来的感观刺激和冲击不知要比昨天晚上那场黑暗中的厮杀大多少倍,望着赵家兄弟肉泥般的尸体,连我胃里都忍不住翻腾起来。
而慕容世家铁骑的威力,更是让我脊梁骨发凉,五十余张弓的一次齐射,若是没有盾牌之类的护具防护的话,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孙不二也得被射成血葫芦吧!
“他就是慕容万代!”我明白李玉霞对慕容万代生出的那种恐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那两剑在我眼中并不算什么,可在李玉霞这种出身小门派的江湖人眼中恐怕就是魔鬼般的武功吧!她们若不是机缘巧合,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见识到这些江湖一流高手的绝世武功,即便见到,恐怕也不是这种杀人的手法,那种武林茶话会上点到为止的比武实在不能与生死立决的战场搏杀相提并论。
“啊?是、是、是他!好险呀!”李玉霞捂着嘴惊叫道。
我并没有说破方才慕容万代轻轻放过搜索山坡的机会,只是为了快速追赶司马长空而已。他这么快地追踪而来,看来司马长空的前次攻击中定是有漏网之鱼,而走在头里的福临人马恐怕也没人能阻挡司马和赫的联手攻击,特别是在兵力已经分散的情况下。慕容万代对轻重缓急把捏得十分准确,已颇有大将之风。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总不能说现在福临镖局的防卫已经空虚,咱们杀个回马枪,就可以把福临给端了,虽然赵家兄弟和张楠的惨死让我心中平添了几分怒气,可还不致于乱了方寸。
不过,跟着慕容万代往镇江走也着实危险,立刻折返苏州或杭州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念头在我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轻言放弃并不是我的性格,想当初只是为了追求一个女人,我就下了多少软磨硬泡的功夫!如今总算找到了一条完成师父遗愿的道路,就算再崎岖再坎坷我也要……
“……为了江湖道义,就算镇江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一闯!”
“王师兄,你、你好伟大哟!”
在两女惊讶与敬佩的目光里,我拾了些干柴放在了赵家兄弟和张楠的尸体上把火点燃,人死如灯灭,还管他什么安葬不安葬的!转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我招呼二女继续前进,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卧牛岗。
卧牛岗旁的卧牛镇是应天镇江中间的一个大镇,我见已是晌午,便先在一家兵器铺子把死者的兵器卖掉,凑够了买马的银两,又逼着李玉霞和许诩换了装束,然后找了个酒楼打尖稍做歇息。
“……这家酒楼是不是太奢侈了?”
“没准儿这就是咱们最后一顿了!”
酒楼的人并不多,毕竟已经快十月了,天气一天凉似一天,南来北往做生意的就少了许多。这也是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为什么急于现在开战来争夺镇江的原因之一,一入冬,生意人大多要歇冬,运河长江也几乎停运,来往的客商人数骤减,少了水陆两路的客商与行人掩护,两家想要大规模调动人手的话都会被对方轻易侦知,从而陷入被动。
只要入了冬,无论是谁控制镇江,都赢得了一冬天的充裕时间来巩固这个前方基地而不必太担心对方的攻击。
“……世道真是乱了,青天白日的就杀人,哪里有王法……”
对面桌子几个行商议论的正是司马长空击杀福临镖师的事情,听起来似乎就发生在前面二十里的宋官屯,我知道司马已经成功的消灭了另一批镖师,只是他知道后面慕容万代已经快马加鞭越追越近了吗?再看李玉霞和许诩脸上是又喜又惧。
“……这些盗匪都是小儿科!”其中一人不屑道:“去年我在山东被响马王堂裹胁,那家伙手下有一万多人,队伍拉出来连天蔽日的,那才叫可怕呢!也多亏了俞大人……”
我当然知道王堂流寇山东河南的故事,心中一哂,王堂他也是从几十匹马几百号人发展起来的,或许在朝廷眼中,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潜在威胁不会比王堂小吧!
想起唐三藏的话,心中蓦地一动,或许朝廷也乐于看到两强杀个你死我活,倒省得朝廷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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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俞大人已经故去了!”一人叹息道:“刚上任的这位新漕督,能像俞大人那样治漕吗?”
“听说这位李大人是带兵的能手、治盐的行家,没准儿比俞大人治理的还出色呢!”说话的人倒是对前景充满了希望。
我顿时记起前些日子经历司给我上报的来往公文秘要中确实见过这么一份上谕,说:“调总制陕西三边军务李钺总督漕运,巡抚凤阳诸府,入掌都察院事。”
当时我并没在意,这样的官员任免调动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可此刻心中却蓦地一动,漕帮正是漕运的主力之一,此时投入慕容世家的阵营会不会与李钺上任有关呢?联想到本朝的第一任漕督俞谏也是军中名将,我隐约察觉到了一丝火药味。
可眼下我也只能是心存疑惑罢了,要紧的是先扮演好王谡这个角色,说起来我已经深刻理会了“分身乏术”之后的那种无奈,只是对六娘有着极强的信心,我的大后方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郭兄你们可以安心做几年生意了,不管怎么说,俞谏和李钺都不是糊涂蛋,可两广……”见这老兄要发牢骚,旁边一人忙制止了他。
李玉霞姐妹却根本没有兴趣听这些官场时事,两人心事重重,饭都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可却也不催促正慢条斯理啃着鸡爪子的我,显然师门灌输的侠义思想让她们知道自己此刻应该选择的道路,可毕竟对慕容万代产生了惧怕之心,下意识地想离他越远越好。
“咱们三个的马再快也快不过慕容万代,还是多吃点吧!再说就算能赶上他,也要有力气和他拚命,怎么也不能做个饿死鬼!”我挥舞着手中的鸡爪子道,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司马长空虽然每次都是突袭,可毕竟人手少,为了歼灭这后两拨福临的人马多少要用些功夫,而两仗下来人和马也都需要歇息,算算慕容万代真快追上他们了。
我只能祈求李岐山能够想到福临镖局的人马或许会在这段官道中间最大的镇子龙潭镇会合,因而变更攻击方式,从而幸运地躲过慕容万代从背后的雷霆一击。
正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我探头一看,楼下十余个穿着福临镖局镖师衣服的汉子围住了三人,其中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相貌很是清秀,正是唐门鹰堂堂主唐天行,而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看模样似乎是他的子侄。
这条官道还真够热闹的,我忙缩回头来,心中暗忖唐门真是无处不在!不过更让我奇怪的是福临的这些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算算加上这十几人,福临在应天已有一百二三十人,远比昨天晚上它表露出来的人数多,难道竟隐瞒了自己的实力不成?
李玉霞吓得脸色发白,手一下子搭在了剑把上,目光投向我,似乎在询问对策。
我摇摇头,示意她别轻举妄动,听了一下下面的对话,才猜出了个大概,这批福临人马是被慕容万代安排来搜索漏网之鱼的,正碰上唐天行三人看着像江湖人,便追问唐的来历,只是态度差了些,而那唐天行也是孤傲冷僻之人,一言不合,顿起争执!
“这些人正好让唐天行去打发,咱们快溜!”说是溜,却是大摇大摆地出了大门,李玉霞两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我逼着她们打扮成了小媳妇模样。
“王师兄,你办法真多!”许诩赞道。
李玉霞却比师妹细心,出了卧牛镇,她突然拔剑从背后向我刺来:“奸细!”
我反手就是一刀,虽然隐藏了八成功力,可拔刀诀中的这招“鹿回头”还是把她震开好几步去。
“你疯了!?”
“慕容万代、唐天行,这些江湖名家我们都不识得,你怎么会认的!?”
我这才想起来我的身份只是一个一心想考武举的半吊子江湖人,按照我的履历,能接触到江湖高手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唐天行倒还好说,他毕竟还参加过齐放的五十大寿,虽然听李玉霞的口气似乎唐天行并没有在江园公开露面;可慕容万代极少过江,“王谡”认得他真是异数了。
好在这漏洞被发现的早,若是司马长空在背后给我一刀试探试探,我可真就露馅了。
“连家当初可是江湖有头有脸的门派,慕容千秋、慕容万代都拜访过我师祖连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一脸怒容道,就算司马长空和连家有旧,也没办法知道这事儿究竟是真是假,而慕容也没功夫来解释他究竟去没去过连家吧!
李玉霞顿时扭捏起来,讪讪道:“……都是小妹多心了!”
不知不觉间,两女开始以我为马首是瞻。向东又疾驰了三十里,又发现了一处打斗现场,尸体依旧没被掩埋。我估摸离龙潭镇不过十里了,把马贱卖给路上的行商,又搭上另一路行商的马车向龙潭镇驶去。
“……小哥,你很本事,竟然娶了两房媳妇哩!”
那边两女一副害羞的模样,李玉霞毕竟是经过男人的,眉目之间隐有风情,扮起少妇来还真似模似样的,而许诩却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只是行商都只顾着饱餐秀色,并没有人注意。
“哪里哪里,做点小本生意而已,哪像大叔您,这么多马车,要很多银子吧!”
“嘿嘿,这些车可都是雇来的,小哥你还不知道吧!城里的廪实行昨晚被人洗劫一空,这两天粮价肯定要飞涨,老哥我这是去龙潭镇拉粮食呀!”
父亲的竞争对手廪实行?那不是大江盟控制的江南有数的大粮行吗?我心下顿时恍悟,原来在大江盟试图削弱慕容世家经济实力的同时,慕容世家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只是看来大江盟失败了,而它的对手却成功了。
“怪不得今天福临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手来,原来昨晚一部分人分兵去打劫廪实行了!慕容能把兵力运用的这么合理,这出戏可真是好看了。”
第九集预告王动借籍籍无名的王谡现身于两强争霸的最前线,龙潭镇成为了真正的龙潭虎穴。
漕帮的加盟使得慕容世家用兵游刃有余,而出人意料的逆境也让李岐山和王动这对各怀心事投身于大江同盟会的利益盟友逐渐脱颖而出,只是越来越得到赏识的王动却得到了一个令他啼笑皆非的任务。
解决了宝大祥售卖分号事件的解雨从扬州归来与王动会合,成为王的得力助手,几番出生入死,王谢的感情愈深;而六娘更没有辜负王动的信任,秦楼作为情报中心的地位开始显现出来。
廪实行该是漕帮和大江盟交恶的导火索吧!
漕运运的就是粮食,而漕帮则是民间运漕的主力,经营粮行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天优势。其实在大明初年,朝廷于漕政每加优恤,漕帮当时养活上万人,却也没打粮行的主意。只是到了英宗时,下了道扣口粮均摊的旨意,滋生出许多弊端,军纪由此开始松弛,漕卒敲诈克扣漕帮之风日盛,而各卫所以及漕运总督衙门则动辄拖欠漕运银子,漕帮苦不堪言,人数从一万余人锐减至不足两千人。正道赚不到钱,漕帮被迫走上了邪道,搀沙水于米中,以次充好,将上等好米换出在粮行出售几乎成了漕帮活命的本钱。
廪实行是当时漕帮名下最大的粮行,就在宸濠作乱那年无缘无故地一夜之间突然倒闭了。
因为牵扯到父亲,我很怀疑那是师父的杰作,甚至连当时如日中天的老师阳明公或许都脱不了干系。廪实行的倒闭几乎让漕帮彻底从江湖消失,只是因为正德突然驾崩,新皇继位,大力整顿盐漕,接连几任漕运总督都是能员干吏,清除漕运流弊不遗余力,漕帮才起死回生。
“漕帮不会吊在漕政清明这一棵树上。”我心中暗忖,虽然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多数人的习性,可贪婪更是人的本性,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的漕帮重新经营粮行势在必行,在江南颇有些声望的廪实行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可结果却是大江盟抢先控制了它,或许漕帮从此与大江盟有了心结。
旁顾李玉霞、许诩却还只是像小媳妇似地垂着头不敢看人,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显然不知道廪实行与大江盟之间的关系。想来大江盟入主廪实行虽然没有避讳别人,却肯定十分低调,而漕帮虽然心里有股怨气,却碍于大江盟的实力只好忍气吞声,江湖上晓得此事的并不多,无瑕恐怕也是因为当时住在金陵,机缘巧合知晓此事而已。
可廪实行到底贡献了多少收入给大江盟呢?惹得慕容世家拿它第一个开刀!
眼下我无法得到答案,而旁边那个热心而啰嗦的大哥也没给我多少思考的时间,龙潭镇就已经到了眼前。
“到喽!”
和车老板的欢快不同,李玉霞和许诩的脸上却紧张起来。这或许是江湖人的本能,就连我也嗅到熙熙攘攘的龙潭镇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危险。(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师兄,那个……慕容万代会不会在龙潭镇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已经融入人流的三人并不起眼,可许诩提到慕容万代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眼,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她把极寻常的称呼“王师兄”中的那个“王”字私下匿了起来。
“若是我没估计错的话,慕容万代正在这镇子上!”
倒不是慕容他不着急赶路,而是那些福临的镖师极有可能在龙潭镇会合打尖,一会合就会发现己方遭到了袭击,在弄不清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必然要在龙潭镇固守待援。而司马长空一队经过两次攻击之后人马都需要休息,就算在龙潭镇发现了福临的镖师,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十有八九会赶在对方的前头再打个埋伏。只是一旦福临的人马等来了慕容万代,大江盟的埋伏又会有什么用呢?
“阿弥托佛,老天保佑,不要让慕容看出什么破绽来才好。”
“你小子,看什么看,说你呢,贼头贼脑的,干什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心里正担心许诩被别人看出破绽来,就马上有个年轻人指着我鼻子喝道,好在看他的样子,似乎只是瞧着我有两房媳妇心里不痛快罢了,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多久。
这人并不像是福临的镖师,倒像是地方的保甲,我灵机一动,忙上前拉住他笑道:“哟,这不是……老弟嘛!几年没见,怎么不认识我了?”却用低低的声音道:“我是南京总捕苏老总的属下,在此办案,兄弟你配合一下。”
握在我手中的那块捕头腰牌让他并没有怀疑我的身份,却狐疑地望了我身后的二女一眼:“王大人,南京巡检司怎么出女捕头了么?”他总算机灵,也摸出了我故意留给他辨认的那一半腰牌上究竟刻的是什么,便压低声音道。
“掩护我身份的。”
一句话打消了那小伙子的疑虑,他旋即十分上路的大声笑道:“谁晓得几年没见你都娶上两房媳妇了,兄弟我还光棍一条。”又状似亲密地趴在我耳边,像是说着怕人听的风月话,却是把他的身份告诉了我。
我一面招呼二女过来给他施礼,一面心道这个龙潭镇的保甲富来坷倒是心思玲珑,看来富贵绝不会像他父母起的名字那样来得那么坎坷。
“大人,约莫两个时辰前有大批的武林人物到达本镇,俱是马刀弓箭齐备,其中一大部分人马直到方才才从本镇离开,余下的还在本镇燕子楼,大人您找得可是他们?”又有些迷惑道:“有几个人看着眼熟,似乎是福临镖局的镖师,只是福临怎么会有这么多镖师呢!”
我形容了一下慕容万代的模样,问他还在不在镇子上。小富闻言不由打了个冷颤,点点头,说那凶人看着就让人害怕,大人您竟要查他,真是神武非凡!
慕容还分兵?李玉霞小声问道。
“那只是鱼饵罢了。”我无奈地道,慕容竟然算到了大江同盟会很可能在前路设下了埋伏,让我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当司马长空发现增援的福临人马中并没有高手的时候,他能按耐住攻击的冲动吗?在他心目中,己方人手虽少,可有两个是名人录中的高手,少而精干,正适合打一击即走的骚扰战,可对手能让他如愿以偿吗?慕容世家的这队前队人马只要能粘住他片刻,或者他稍微贪功一下,真正的雷霆一击就会从背后袭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不想暴露身份的话,几乎可以给司马长空他们预定棺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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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此刻也该整装待发了吧,他与前队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否则鱼就有脱钩的危险。我正思索间,龙潭镇的那条中央大街上就现出了一个二十多人的马队,为首的正是慕容世家的二当家慕容万代。
从马队中散发出的凛然战意让街上行人自动地闪出了一条通路,小富也忙拉着我闪到一旁,李玉霞和许诩知道这不是逞英雄的地方,都躲在了我的身后偷眼观看,却让路中央的一个中年道士变得格外醒目。
“这不是慕容施主吗?真是巧遇呀!贫道武当清雨稽首了。”那干瘦道士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朗声笑道。
武当三清的老么“傲梅”清雨?果然他那清臞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是藏不住一脸的傲气。
如果那天在秦楼现身的青衣人果真是“孤竹”清云的话,那么武当三清“松竹梅”此次可是倾巢出动了,这绝对称得上是武当近些年少有的大举措。看清雨的样子,似乎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是途中偶遇,倒像是专程在此等候似的,我心中一动,莫非武当想公开介入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之间的争霸战了不成?
慕容万代一勒战马停了下来,而已经提起速度的马队也不得不跟着停下来。慕容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皮笑肉不笑地道:“是清雨仙长呀,真是少见!只是在下着急赶路,就不叨扰仙长了!”他先封住了清雨的嘴,以免他耽误了自己的行程。
“什么事儿这么急?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清雨边说竟边让开了道路。慕容眼中和我一样飞过一丝疑惑:“难道这真是巧遇?”
只是慕容的马驰过清雨已经一箭地了,却听清雨突然笑道:“差点忘了,慕容施主,听说与施主交好的那个王动是魔门中人,虽然你我道不同不相谋,可魔门是武林公敌,施主还是小心为上。”
慕容的马陡然一缓,回头望了清雨一眼,才继续东进,只是马队的气势却在不知不觉间消弱了许多。
他你你的!我差点冲出去质问清雨,谁他妈的告诉你我是魔门弟子的,可转眼我就想到了答案,能落实我身份的只有那张羿王弓,而看过羿王弓的两个人里唐三藏自然不会出卖我这个未来的妹夫,只有魏柔才能让武当派相信我是魔门的弟子。
这个……婊子!这一刻我竟然不是满心的愤怒而是有些伤感,隐湖虽然是我征服的目标,可我内心对隐湖的女人还保留着几分尊重,她们毕竟是战胜过我师父的强者,可魏柔的所作所为符合强者的身份吗?征服这样一个对手我又会有什么满足感呢!?
“王动,就是那个娶了玉家母女三人又大闹江园的淫贼吧,怪不得他那么无耻,原来竟是魔门中人!”随着慕容万代的渐行渐远而明显恢复了生气的李玉霞恍然大悟道:“若不是武当揭发他的身份,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当呢!”
“是呀,那个王动这么卑鄙无耻,武当的大侠们为什么不把他杀了!?”虽然心中郁闷的我无法反驳,但顺手打武当一钉耙却不是件难事,看清雨随手掸去落在自己身上的尘土,我突然发现他的鞋袜几乎一尘不染。
不必再思索武当的倾向了,我心中暗自替慕容千秋烦恼,好不容易拉来了漕帮平衡了局势,可大江盟另一个强援已经静悄悄地登场了。
“走吧!”来不及歇息,我和二女便买马尾随慕容而去。虽然我无法也无心去阻止慕容家的铁骑,可毕竟亲眼目睹一下铁骑的威力对我来说也是成长所必需的经历。
与慕容的马队相隔二里,依旧能从飞扬的尘土中判断出他们的前进方向和速度,只是这样会不会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出来,似乎慕容万代根本就没有去想它。
“……千万不要中计,千万不要中计!”李玉霞在我身后嘟哝着。经过我的解说,两女都明白了同伴面临的处境,她不由为自己的情人担心起来。然而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就在跑出龙潭镇二十余里地之后,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激昂的呐喊。
“冲啊!杀呀!……杀死慕容家的这班狗贼啊!”
咦!?
听到上百人发出的这中气十足的呐喊声我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喊杀的对像怎么会是慕容世家!?难道是大江同盟会的援兵到了?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目前处境的呢?
“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哩!”同样听到了呐喊声的李玉霞和许诩在吃惊了一会儿之后便在马上欢呼雀跃起来,打马扬鞭的恨不得立刻投入到战场中,我骑在马上竟然呵斥不住她们!
转过一道小山坡,前面赫然就是战场。在一片树林环绕的狭窄空地上,五十多个身着蓝色半袖圆领旋袄的骑士加上同等数量的由江南各大门派弟子组成的刀斧手将慕容万代率领的二十几人迅速分割开来,夹杂在明晃晃的刀光中的是缤纷的血花和凄厉的惨叫。
我一眼就看到了和司马长空并肩作战的大江盟总管公孙且,他俊美脸上的儒雅早被一股冷毅所代替,并不是以用刀出名的他却让自己手中的斩马刀的每次挥舞都带走了对手身上的某件东西,顷刻间那刀就卷了刃,而司马长空则护住了他的侧翼,让他再无后顾之忧,李岐山也骑马在外圈来回驰骋呐喊着。再看被慕容万代作为诱饵的大部慕容铁骑还在五里之外,按照同盟会这种疯狂进攻的速度,等他们回身相救,慕容万代这一部人马恐怕就被吃的只剩下渣子了。
原来清雨的目的就是把慕容万代和他的大队人马分割开来呀!望着远处听到呐喊声开始转向的慕容铁骑,我终于明白了清雨的意图。
可慕容世家秘密训练出来的铁骑毕竟拥有强大实力,在承受住大江盟出人意料的奇袭之后,开始发挥他们的优势。他们操控马的能力明显要比大江盟强上几分;而一对一的马上决斗,更是略胜一筹;同盟会那些仓促上阵的刀斧手们显然是缺乏有效的实战训练,原本是对付骑兵的利器,却被慕容家的骑士轻易地纵马踏翻,竟成了自己马队的绊脚石。加上慕容万代几近疯狂的攻击,竟渐渐让他聚拢起十余个人来。
“慕容万代快下马投降,饶尔不死!”公孙且摆脱了一个慕容家骑士的纠缠,眼见自己的又一名属下的脑袋飞上了天,他边往慕容万代身边靠去边厉声喝道。
“放屁!”慕容拨转马头,十几人组成锥形向东面骑士和刀斧手的结合部冲去。他眉发戟张,状似疯虎,同盟会的两个刀斧手挥舞着斧子冲了上来,却见他手中长剑舞出漫天剑影,两人顿时被拦腰斩成四段!后面的罗毅杀红了眼,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对手是武功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级数的慕容万代,挥舞着马刀就迎了上来。
“不!”我身边的李玉霞发出了一声渗人的惨叫,状似疯狂地冲下了山坡,然而那叫声还没等传到罗毅的耳朵里,他的脑袋已经带着一溜血花飞上了天,而包围圈也顿时被冲出了一个缺口,待到大江盟的刀斧手奋力将缺口封死,慕容万代已经带着八骑冲了出去。
“哪里走!”公孙且一看慕容万代要走脱,带头纵马便追,却见那八名骑士纷纷把刀入鞘,却摘下背后的弓箭,回头向公孙且射来,公孙且拔开四五支射向自己的利箭,却无法护住坐骑,战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在地上,顿时把他摔了出去。公孙且藉势在空中翻滚两下,稳稳落地,可他身后却又有三人中箭落地了,再看慕容万代几人已经绝尘而去。
“别……追了!进树林!”公孙且望着远处越扬越高的尘土,一摆手示意大家停下追击转入树林,只是那声音分明有着太多的不甘。南人擅舟,北人擅马,一百人对不足三十人,却只留下了不到二十个喽啰,慕容万代着实给大江盟上了一课。
进了树林,慕容家的铁骑和弓箭都失去了威力。而慕容万代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在与大部队汇合之后,并没有返身攻击,却缓缓向东而去。
林子里李玉霞抱着罗毅残缺不全的尸体失声痛哭,引得许诩等几个女弟子都呜呜的哭了起来,而李岐山则夸张地拥抱着我,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嘴里还嘟哝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这家伙还真会演戏呀!我肚子里窃笑,这时司马长空纵马过来,关切地问道:“还好,你们没碰上慕容万代那个魔头吧?”他四下望了望,又问:“赵家兄弟和张楠呢?”
“战死了!”我把事情经过交待了一番,司马长空脸色一黯,叹了口气道:“五十三个弟兄,而今只剩下八人了!”
“可我们也拖住了慕容世家的大批人手。”我道。
司马长空果然很爱听这话,赞许地点点头,看我的目光就越发亲切。我又问李岐山他们是怎么找到了公孙且的,他叹了口气,道:“这真是错有错着了!同盟会原来预计慕容世家在接到福临镖局应天分号被袭的消息以后,定会向应天增派人手,故而事先在龙潭镇外安排好了人手准备打援。而在龙潭镇外布下的探子正好发现了我们,于是两下就会合了。”
司马长空接过话头道:“这还要多谢王先生,他算计福临的镖师定然会在龙潭镇集结,故而我们干脆就没进龙潭镇,直接赶到了前头。”
果不出我所料。只是大江盟事先安排人手打援却颇让我感到意外,如果大江盟认为慕容世家需要增援应天的话,那定然是建立在司马长空可以轻易得手的假设上,那让司马长空以逸待劳来打援岂不更好!就算是同盟会考虑到司马长空经过一场苦斗之后已无力打援,那么打援的地点放在镇江城外岂不更省力气,为何要拉到一百多里外的龙潭镇呢?莫非……
他们不是打援,而是增援廪实行的援兵不成?
[朱雀集团虽然损失了几十名弟兄,可他们的血没有白流慕容家的而号人物慕容万代和他的精锐骑兵被我们拖在了主战场镇江之外,而且我们重创了他们。更可喜的是,经过应天一役,我们成长起一批有头脑有拼劲的骨干,假以时日,他们必将成为我们同盟会的栋梁”取得小胜后的大江同盟会也没有乘胜追击,在旷野中,慕容家的铁骑与弓箭将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实在不是眼下这些同盟会弟子所能阻挡的,身为首脑的公孙且和司马长空对此都有着明确的认识。
于是大队人马重新回到了龙潭镇补充给养,又开起了战后总结会。
r司马总指挥在逆境中能沉着反击,殊为下易;朱雀集团总管王炯临危下乱,勇于谏言,可堪大用;朱雀集团总管协理王谡能S审时度势,保存已方实力,也是可用之才。
“……司马总指挥、王总管和……王谡少侠留一会,其它人散会!”公孙且的目光意外地落在了我身上。
“听说你艺出闽南连家,不知连家拔刀诀你练到了什么火侯?”公孙且慢条斯理地问我。
奶奶的,那边慕容万代随时有可能反扑回来,你还有心思查我的底细!我心中暗忖,却不敢轻易做答,公孙且江湖人称小诸葛,是大江盟的智囊,江湖有数的智者,可不比司马长空那个蠢蛋。
“属下九岁就离开连家,之后就再没回去过,拔刀诀到底练到了几成火侯,改正自己也不晓得。”“噢?是这样呀!”公函且略一沉吟,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口剑,突然刺了过来。
看剑势我就知道他只用了三分内力,心中已有了决断,刀猛然出鞘,毫无花俏地劈了过去,却是迅疾如雷,竟将那剑荡了出去。
公孙且惊咦了一声,剑势陡然森然起来,我手中刀只是横一劈竖一劈,却也坚持了六招,竟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拔刀十字诀?”公孙且长剑入鞘,若有所思地道:“连辟连老师只教你这么一招吗?”“那倒不是,十字诀、八字诀、迎风诀师父他老人家都教过,只是属下练到后来对十字诀最有心得,其余的就不练了。”,“难得难得!可惜可惜!”(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公孙且颇有些惋惜地望着我:”你天分甚高,若是能一直在连老师哪儿,或许就是江湖名人录里的人物了。“若是一直在老师家,公孙总管您就看不道属下了。”我回道,转眼看李歧山,他却像是没事人似的闷头吃着东西。
“把你留下来是因为听燕子门许姑娘说你行事甚市机警,毕竟江湖既要斗勇也要斗智!”
虽然听说公孙且是个内心极为高傲的人,可看起来并不狂妄自大,而他也不愧小诸葛之名,等把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大体说了一遍之后,我和李歧山都从他的方案中看到了一种高度灵活和简洁实用的近乎完美的结合。
“全体在龙潭镇休整一夜,明日攻击福临应天分舵。”
“我总觉得自己和恶魔签定了契约。”李歧山望着惬意地袍在浴桶里的我喃喃自语道,见我射去锐利的目光,把话题转了回来。
“……镇江守兵两千五,完全有能力镇压大规模的江湖械斗,这也是同盟会和慕容世家敢把大批人马调出城外的原因之一,因为在镇江最多只能有一次让两方四五百人放手一搏的混战,就一次,”李歧山伸出手指比画道:“人多也没用。”
“这我知道,公孙且不急于回兵镇江就是知道回去也没有用武之地,况且慕容世家的铁骑一进城威力就会大大削弱,同盟会定是有办法对付。”我漫应道,心中却暗忖:“公孙且好歹也是名人录前二十名的人物,就算他自己一个人对上慕容万代也不见得吃亏多少,他肯放弃追击慕容万代,很可能是大江盟的主力已经到了镇江。”
李岐山沉吟了一会儿道:“看此次两方的行动,显然各有情报来源,只是都不完全准确。福临的人马这么急着回去,定是镇江那边的战事吃紧,可同盟会真的有这么强的实力,慕容加上漕帮都无法应付?”。“这实在不好说,”我心头蓦地闪过了武当三清的影子,且看看今晚有没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睡眠吧,毕竟慕容万代一旦发现并没有人追击他,他就该想到福临应天分号依然是同盟会的目标。我无聊地捻着浴桶的花瓣,心思已经飞回了苏州竹园。
“没有美女的温柔却只有血腥的暴力,这种江湖争霸的游戏实在是不太好玩呀!”
出乎我的预料,在龙潭镇竟然一夜无事。从李岐山的中我也看到了同样的迷惑,敌暗我明,原本就是敌人偷袭的大好时机,慕容万代却这么轻易地放过,是看穿同盟会设有埋伏,还是镇江那边真的紧张到了他必须驰援的地步了呢?不过经过了一夜的整修,大部分人都从战友阵亡的阴影中恢复了过来,就连李玉霞也忍住了悲痛,在公孙且的鼓动下,这支队伍又重新充满了战斗的欲望。
然而回到应天府才发现,廪实行的总舵几乎完全被摧毁了,从掌柜到伙计二十多人全部被杀,所有的帐簿都被烧毁,一个可以容纳一千石的大粮仓也被城中的无赖百姓和乞儿掠去了十之七八。
公孙且面沈似水,而探子的报告更让他心烦意乱,福临镖局虽然没有把被袭的事情报官,却不知从什么渠道请来了一小队士兵,让原来设计好的攻击计划全部变成了废纸。
“怪不得慕容万代那么放心的离开,原来真有万全之计。”李岐山感慨道:“官府可以这么用,慕容世家倒不一定落了下风。”而我已猜到同盟会在应天的联系人不是成了叛徒,就是光荣牺牲了。
公孙且无耐之下,只好留下一个副手和官府打交道来处理廪实行的后事,又留下了二十人来保护剩下的粮食,其余的八十多人再度回到了龙潭镇。虽然一去一返仅是五六个时辰的事情,然而队伍的斗志和已是大不如前“节哀顺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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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及其自然的拍了拍李玉霞的肩膀,一天下来,我并没有多少机会和她接触,想到也算是和她同甘共苦过,便安慰到:“不必为罗兄难过了,他只是比我们早几天去了天堂。”我被派出去做了斥候,自从公孙且试探我的武功之后,就对我青眼有加,认为除了几个成名的人物之外,我的实力明显超出他人一筹,自然而然的给我加重了任务。而李玉霞在悲愤的支撑下显的精力异常的旺盛,主动请缨与我一同外出探察敌情,而许诩似乎不想和师姐分开,也参加进来。
李玉霞感激地点点头:“邪不胜正,这仇终有一天会报的!”我无言,如果真的只凭正义就可以战胜邪恶,那我们还练功做什么呢?
可面对李玉霞眼中那坚定的目光,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去看看龙潭镇上有没有什么动静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能让我不至于在这样的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中送了自己的性命。
“公孙总管是不是太小心了?”许诩问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呦。”
诸葛一生唯谨慎,公孙且这个小诸葛也是谨慎异常,虽然我和李岐都认为慕容万代该早进入镇江城了,可他依然派出了三拨斥候。
深秋的黄昏一眨眼就过去了,夜幕很快笼罩了龙潭镇,当万家灯火燃起的时候,龙潭镇的繁华就一览无余了。
就像太湖边上的那个鱼米之乡栗子镇一样,身为陆路交通要塞的龙潭镇也如同一座小城一般,街道青石铺路,行人熙熙攘攘,路边酒旗飘扬,吆喝声不绝于耳。
我就坐在“刘伶醉”二楼一个雅致的包厢里,对面就是同盟会住的那间鑫鑫客栈,若有人入侵那里的话,绝逃不过我的视线,桌子上的那把洞箫很容易就把警报及时地传到对面客栈里去。
“那个保甲真的是你师兄的朋友吗?”经历了一场大战,许诩的心也开始细腻起来。
“因为武举考试,龙潭镇我来过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帮小富抓过一个贼,这样一来二去就认得了。”
我心里不由得感叹李岐山思虑的周密,这个王谡经历不算丰富,但却可以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物,万一出现漏洞,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他该是李岐山为自己准备的另一个角色吧,可惜被我抢了过来。
“师兄若是真中了武举,恐怕就不能……来同盟会了吧!”许诩的话里颇有些惆怅,在烛光的掩映下,她脸上明显泛起一丝绯色。
这小妮子动了春心。七年来的淫贼教育让我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事。
燕子门本就不是个三贞九烈的门派,而生与死的巨大反差也让她急于敞开自己的心扉,谁知道下一场战斗之后,自己,或者自己喜爱的人究竟是在人世还是在天堂呢!
“来吧,让我们都忘掉心底的恐惧和忧伤,别让这良辰美景虚度了……”
许羽半裸的娇小身躯就偎在我怀里,披肩而下的长发裹起的那张小脸虽然不似无暇。萧潇一般的沉鱼落雁。却也颇为可观,那对明亮的眸子里是即喜且羞的迷离,小巧玲珑的玉乳似乎还没发育好,靡靡之间散发着一股青涩的味道,在月色里,那上面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细若萧管的呻吟声在我耳边响起了许久,X听到一声纠缠着幸福与痛苦的闷哼,而我的肩头立刻传来了一阵刺痛,然后血分别从我的肩头和许羽的私处流了下来。
从我背后伸出的一双玉臂把我的脑袋按在了一片棉花团里,让我的头发随着起伏的的身躯刺激着一只凸起的蓓蕾,那正是几近疯狂的李玉霞。还是她打破了许羽的矜持,让我憋了好几日的欲火得以发泄在了许羽的身上。
“月儿都害羞了……”
那片乌云带来的黑暗和着我火热巨龙的快速冲击让许羽一下字达到了快乐的顶峰,她再也无法顾忌这里究竟是不是一个公众的场所,高亢的呻吟起来。
“杀气!”
就在许羽娇嫩的声音还在屋里回荡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背后的走廊里传来快速移动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极其熟悉的“铮铮”弓弦声如爆豆般在门外响起。
“慕容世家?”我来不及考虑慕容世家的人马怎么又回到了龙潭镇,又是怎么躲过另外两批斥候的,刹那间在我脑海中闪过的是如何躲过这来势凶猛的箭雨,那七八个方案里该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吧,我心里暗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许诩的身子正压着我的双腿,我满可以把前面的那张桌子一脚踢向身后来挡住那些急速飞来的利箭,然而现在我只能右肘猛的向后挥出,让李玉霞带着惊讶的叫声飞向大门,自己却抱着许诩向右翻滚而去。
半空中响起一连串的“噗噗”声,李玉霞的咒骂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已经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而与此同时,一股热流喷在了我的大腿中央,许诩这小妮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失禁了。
“你……你……”她颤抖的声音被李玉霞和大门的轰然撞击声给打断了,在翻滚中,她该看见了被长箭射透了的李师姐那一脸的不甘吧!
“妈的,你小子有够狠!”大门被李玉霞的尸体撞开,敌人看清了落在走廊上的那人究竟是谁,就高声喊了起来。
而我已经一刀劈开了隔壁的木版,不顾木刺将身体划出了道道血痕,抱着许诩连滚带爬地闯入了隔壁包间,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我身后的木版上又多出了几只利箭。
“咦?”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对精致却沾满了灰尘的小蛮靴上,心头猛的一震:“这房间竟然有人!?”
天下有几个女人能躲过我敏锐的六识呢?刹那间鹿灵犀、魏柔的名字闪过我的脑海,可这双绣着几朵梅花的粉色小蛮靴完全否定了这种可能性,除了鹿魏这种级数的高手之外,唯一的可能就是萧潇这样天生六识敏锐的女子了。
难道是萧潇不放心我暗自跟了过来不成?我心里一阵惊喜,轻唤了一声:“萧潇……”迎接我的却是一张陌生少女的用人不当,只是那对眸子里射出的爱恋与恼怒交织在一起的目光和我最近所熟悉的气息一下子把她的身份全暴露了。
“雨儿!”我惊喜地叫出了声,这少女竟是应该还在扬州的解雨!
“这小子在隔壁!”随着一声叫喊,杂乱的脚步声又出现在门外。
“淫贼,去死吧!”解雨白了我一眼,又狠狠地瞪了蜷曲在我怀里的许诩一眼,轻吒一声,双手一场,数道寒星从袖中飞出,疾若闪电般地刺破窗纸,接着就听见两声惨叫。
“小心!这小子有暗青子!”就在解雨使出闻名天下的唐门暗器的时侯,我已经推开了许诩,一刀将门旁的木板墙壁劈成粉碎,那走廊上依然张弓而立的四个黑衣人吃惊地望着犹自赤裸着下身的我如行云流水般地把四枝近距离射出的长箭一一劈开,然后他们的大好头颅就在我一刀之间带着血雾飞上了天。
“……你这个……大坏蛋……”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我拥抱的解雨妖慵地伏在我怀里,满眼的恼意却换了满眼的羞意。而许诩一脸迷茫地躲在角落里,似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好雨儿,这么急着回江南,是不是怕老公出事?”我心中既感到又怜惜,解雨脸上的仆仆风尘说明她这一路行来该是如何的辛苦。
“才不呢~~”解雨口是心非地嗔道,她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我依然光溜溜的壮大分身让她心乱而又心动,就在一片血污狼藉中,她的身子渐渐火热起来。
“杀人啦!强盗杀人啦!”楼上楼下传来酒楼客人恐惧的叫喊声,让我知道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回身把衣裳穿好,看鑫鑫客栈那边平静如昔,便到走廊上找到了被解雨暗器射杀的黑衣人尸体。
一只星形的飞镖正扎在一个黑衣人的咽喉上,而两只短箭则几乎没进了另一个人的头颅,我知道这该是一种装在小臂上靠机簧发射出来的力道强大的短箭。
“唐门暗器果然有些门道。”我心中暗付,便把暗器从黑衣人身上取出,便用刀把敌人的尸体垛了个稀烂。
“收好吧!”我把暗器送给解雨,目光转向了墙角缩成一团的许诩。
或许我该杀了她,只是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一下子勾起了我心底的爱怜,毕竟我刚破了她的处子之身,可我方才显示出来的强大的实力应经说明我这个王稷绝对不该是个江湖无名之辈,如何安置她才不会暴露我的身份和企图呢?
“你要扮成李玉霞!?”和我的惊讶相呼应的是许诩的一脸的匪夷所思。
解雨却陶醉在自己的异想天开中:“没错呀……人家就是要看住你这个大坏蛋嘛!”可她得轻怒薄嗔里却含着浓浓的情意,从我心底不有自由的泛起一股柔情来,那否定的回答越发斩钉截铁。
“有你我就不怕了……”解雨读懂了我的心,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幸福,只是那声低低的呓语我还是费了番功夫才听个明白。
而许诩看在眼里,一面暗自奇怪一面自伤自怜。
看她如此的坚决,我暗自盘算起来这奇思妙想的可能性来。我丝毫不怀疑解雨的易容术,这种已经可以归为艺术范畴的易容术就连我都看不出破绽来,而且她出色的武功和较次于萧潇的敏锐六识会让她成为我的得力助手。
但是她对李玉霞一无所知,又不熟悉江南生活,而且和许翊不同的是,李玉霞刚死了情郎,她实在没有理由一直呆在我的身边。
“这实在是个天大的难题呀!”光是这两点已经让我头疼不已,何况我还没有考虑到许翊,她会守口如瓶吗?
可望着解雨强忍着恶心要将李玉霞的的面孔拓下来的那份执着,我实在不想拂了她的心意。在几番权衡之后,我把目光转向了许翊。
“许翊,虽然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武功,可我并不是坏人,因为我是来抓坏蛋的!”我把身上带的另一块捕快腰牌递给她,那腰牌上用的是李冬的名字:“你不是问我那保甲是不是我的朋友吗?说实话,他并不认是我。可他认得我的腰牌,”既然我不想杀她,我就要收服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简单的很,和我有了亲密关系,收服她并不是一件难事。
“你是……官差?”果然,我的官府身份让许翊紧张的情绪明显的缓和起来,可她迟疑了半天还是问道:“官差为什么要加入同盟会呢?同盟会可都是行事光明磊落的白道正派中人呀!你……你卧底该去慕容世家才对呀!”“惩治邪恶是衙门的责任,朝廷并没有把这种权利下放给任何人,就算同盟会也是一样,任何人都不能打着铲除邪恶的旗号去杀人,无论如何,杀人都是犯法的。”这显然和许诩自幼受到的教育不同,不过,我的恐吓还是收到了效果,她脸上虽然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却没有急于反驳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当然,朝廷日理万机,对这种江湖械斗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没有危害到朝廷的安危,朝廷一般不会插手的。我的任务就是把两强之间的争斗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里。”“我需要你的帮助,许诩。想想,多少人会在你的帮助下免于遭受你李师姐那种悲惨的遭遇,当你已经耆耄之年,回想起这段往事,你该是多么的自豪与欣慰,是你拯救了这些人的生命!”在一番大话恐吓后我换上了一副诚恳的表情,许诩顿时就被感动了,”我……我帮你,再说,我只能帮你了,我、我怎么能出卖我第一个……可、可这位姐姐实在和李师姐相差太多了!”
“现在还差吗?”若说解雨刻意仿真出来的声音与李玉霞只有五六他相似的话,那易容后的她几乎就是李玉霞一个活脱脱的翻版,我心里虽然有所准备,可也吃了一惊,许诩更是被吓得跳了起来,一下子钻进了我的怀里。
“鬼…”“你才是鬼呢!”解雨见我亲呢的搂着许诩,不由噘起了小嘴嗔道。
“好、好像耶!”许诩还沉浸在一片震惊中,丝毫没注意到解雨的不满:”可…可李师姐的事情这位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一问可就露馅呀!”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强烈的刺激让她几乎推动了所有的记忆,她甚至认为我就是她的情人罗毅!”“啊?”解雨和许诩发出了意义绝然不同的惊呼。
敌人在刘怜醉的人马似乎就只有这六个人,当然用来对付燕子门的二个女孩外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我这已经是小题大作了,而我也清楚同盟会放出的另外两组探子恐怕都已遭遇不幸了,不过刘怜醉里虽然乱成一锅粥,却不见慕容世家的后续戟,或许听到那些食客“杀人啦”的呼喊,还以为自己人得手了呢!
“呜——”凄凉的洞箫声响彻在这纷乱的夜空。
对面鑫鑫客栈同盟会所住的那个别院的窗纸上便开始闪动着凌乱的身影,过了一会儿烛光才被完全熄灭,那别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中。
藉着街道上的灯火,数十道黑影从客栈的两旁涌了出来,动作极其迅捷,显然是训练有素,在抢占了客栈两侧的制高点之后,数十道火龙呼啸着奔向同盟会的住所。
火攻!
我没想到慕容世家竟是这么大胆妄为,这街道上的房屋大多是木制结构的,一旦着起火来,恐怕整个街道都无法幸免,为了杀死同盟会这百十号人,慕容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为韪,难道他不怕江湖人群起而攻之,官府动用军队来剿灭它吗?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慕容的用意,那箭射到大门上之后,只燃烧了几息时间,就倏地灭了,而同盟会不明就里,慌乱间不少人还没穿好衣服就舞动着刀剑闯出屋子来,结果正成了弓箭手的靶子,等屋子里传来李岐山公鸡嗓子般的喊声:“这不是火,是磷!”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几人倒在了血泊中。
“射呀,射死他们!”许诩紧张地握着短剑在我身后喃喃自语道,而我正拉弓搭箭瞄准了对面屋顶的一个黑衣人。听她就么说,我索性把弓放了下来。
“你当我是箭神呀!这儿离对面少说也有五十步,一箭射不死他,咱们三个就等着被射成糖葫芦吧!”我没好气地道。
射中五十少外的黑衣人对我来说就如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这些花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弓箭手想来就是慕容与大江盟争雄的本钱,他们每个人都应该用在对付大江盟的战场上,我并不想轻易让慕容世家因为我而发生占斗减员,何况刚才我和解雨已经杀了六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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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是秦老四他们吗?”走廊里传来惊叫声,显然慕容家的人发现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有埋伏,快撤!”另外一人高声喊道。
如丧家之犬一般狂奔了三十余里,到了一座小山前马对才停下来,原本百多人的对伍而今只剩下二十七骑。
公孙且此刻苏醒过来。虽然他身上的每处伤口都不深,可浑身上下被慕容万代手中的名剑“不留痕”留下了四十多道口子,失血过多,又用脱了力,在李岐山就出他没多久他就晕了过去。
而司马长空左臂的伤势也相当严重,那黑面矮子短剑刺进的瞬间他翻转了剑身,割断了他的筋脉,若不及时处理,左臂就要报废了。
李岐山麻利的给两人简单的包扎了伤口,面沉似水的公孙且便指挥众人在树丛找了个隐蔽处所歇息,听到“歇息”两个字,不少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王先生,大恩不言谢!”公孙且躺在枯草上朝李岐山一点头,诚恳的道,又转头示意我过去,颇为感慨的道:“今日一败,全系我少算一路,没想到慕容万代会有援兵,责任在我!倒是你们兄弟二人是同盟会里少有的智勇双全之士!
以前公孙且不了解二位,对二位存有提防之心,二位万勿怪罪!““属下愧不敢当。唉,若是属下能早点发现敌情就好了。”我忙到,心下暗道“这公孙且还算是个有担待的人!”把在留伶醉的情况挑些能说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道:“……只是,属下斩杀慕容家那几个弓箭手之后,发现李姑娘似乎受了刺激,她……她竟然认为属下就是……是已经光荣牺牲的罗毅罗师兄!”
“哦,竟有这等事情!?”
几个还有精神的同盟会弟子诧异的望着解雨装扮出来的李玉霞,而此刻她正含情脉脉的望着我,不过看在那些弟子的眼里,那目光难免有些疯狂。
而公孙且、司马长空不过瞥了她一眼之后,就向我投来了安慰的目光,似乎在同情我怎么被一个发了疯的女子缠上了身,着让我看出了李玉霞在他们心中那微不足道的地位,也对解雨扮演李玉霞这个角色充满了信心。
“那李姑娘就拜托王老弟来照顾吧,我也好跟燕子门的张师姐交待。”司马长空叹了口气道,而公孙且也点头同意,毕竟大败之后总要有些话题来转移众人的目光,特别是能让同盟会的弟子从对慕容万代的恐惧中解脱出来的话,就算李玉霞再怎么疯狂也都值得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司马长空环视了一下周围同盟会的弟子,除了李岐山、我和李玉霞、许诩之外的都是大江盟的弟子,就连公孙且带来了五十几个朱雀集团的弟子也都损失殆尽了。他神色一黯,对公孙且道:“既然慕容万代不急于回镇江,还能获得援兵,不仅是福临的总镖头邱鸿声到了,而且那个围攻我的黑面矮子的武功也绝不亚于邱鸿声……”
公孙且插言问知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司马迟疑了一下,说那人剑法诡异,身法灵活而内力不足,似乎是个女子,才接着道:“很明显镇江的局势发展对敌有利。而我方连番受挫后,必然要影响士气。公孙兄,此地也不安全,慕容家毕竟比我们更懂马,很容易就追上来了,而一旦他们追上来,以目前情况来看,我们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再败一场,恐怕我们都会去见阎王了!依我之件,我等应速往镇江与同盟会主力汇合才是!”
从司马长空的话里我嗅到了一丝火药味,似乎在指责公孙且原来那个应在应天镇江官道上将慕容万代铁骑消灭的计划。
其实公孙且的计划原本并没有什么错,只是谁都没料到慕容竟会请出了军队来保护福临,又突然多出邱鸿声这样的强援来。
而我也认为既然慕容在应天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就该全力驰援镇江才是,可他竟又在龙潭镇打了个埋伏,这小子用兵还真是神出鬼没。
公孙且却心平气和道:“虽然今天晚上我们损失了大部分兄弟,可慕容万代也绝对好不了哪儿去,现在他也是强弩之末!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所依靠的弓箭手已经没有多少弓箭可用了!”
他转头问我道:“老弟,听说你考过武举,练过弓马,依你所见,一个弓箭手一般带多少枝箭呢?”
“寻常箭壶二十枝箭,不过属下见过三十枝箭的大箭壶。只是骑兵的弓箭不宜多带,否则就容易失去骑兵的机动性。”
“说的好!”公孙且赞了一句:“从慕容万代出应天以来,加上今天已是我方三度交手,俱是以弓箭为主力,特别是今晚,时间虽短,弓箭的消耗量却是极大。而在应天镇江这条官道上,除了龙潭镇,再没有弓箭补给之地,而且我问过镇上的兵器铺子,那箭枝还是专供军队使用的,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现在龙潭镇已经闹翻了天,慕容万代断不敢在此地打劫生事,由此可见,他的弓箭手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难道公孙兄还想再打伏击战不成?”
我看公孙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真是有心打一声伏击战,心中不禁迷惑起来,虽然公孙且对慕容万代的情况分析的颇为中肯,可此刻同盟会的这支部队自己也几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哪里还有能力去打什么伏击战呢?是公孙且昏了头脑一心想复仇,还是怕如此损兵折将回去不好交待呢?
还好公孙且的一番话看起来他似乎还没失去理智:“虽然慕容万代的弓箭手派不上用场了,可他还有马队,眼下秋高气爽,天气干燥,道路平坦,慕容家的骑兵正可发挥最大的威力。而我们同盟会的弟子毕竟训练时间太短了,相比之下马上实力明显不济,何况弟兄们大多带了彩,真打伏击的话,我们恐怕坚持不到最后。再说……”
他望了那些骏马一眼,接着道:“这些马都快马堂上等战马,得来不易,不能白白损失了,要不岂不辜负了王老弟的一番努力!”
司马长空实在弄不懂公孙且究竟想要做什么,问道:“那……这么说我们还是回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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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慕容万代!”公孙且冷冷地哼了一声,眉头一皱扯动着那条长长的伤口也似乎活了起来,那模样颇有些狰狞:“看他的架势,该是想在龙潭镇把咱们一口给吃掉。哼,骄兵必败,我也要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他眼中蓦地射出一道凛冽寒光,转头问清我手中尚存几枝弓箭,便道:“老弟,你骑术颇佳,人又机警,我在要事相托。你明日一早带几人前去骚扰慕容万代,他此刻该和我们一样,躲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歇息,你务必找到他并延缓他东进的时间,我好在下蜀镇布置陷阱。切记远远骚扰即可,他的弓箭手丧失了战力,只要你保持好距离,应该无虞。若慕容不理会你,你就立刻驰返镇江,找同盟会镇江主将高君侯高大侠,告诉他我意狙杀慕容万代,请他务必派得力干将支持我,我最多能与慕容周旋两天。”
我点头示意知道了,心中却暗骂:“奶奶的,你拿老子当傻子耍呀!慕容弓箭虽然没了,可他武功并没有消失半点呀!老子若不是有自保之道,岂不被你玩死!再说三百里官道中我上哪儿去找慕容万代呢?”
却听公孙且强打着精神道:“大家好生歇息吧,不用守夜了,若是上天依然眷顾我们的话,就让我们睡个好觉,明天还有一场大战等着我们!”
“是啊,若是上天还眷顾我的话,就让慕容万代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吧……”
“毅哥哥,你等等我,毅哥哥……”
解雨那白痴加花痴的表情让同盟会的弟子颇有些苦中作乐的味道,而我一面强忍住笑,一面暗叹她果然有演戏的天分,或许那些江湖侠少们就是这样被她一一骗过的吧!
“什么,你叫王谡?不不不,毅哥哥,你别吓唬我,你怎么会是王谡呢?你不是疯了吧……”
解雨扑进我怀里,一边委屈地诉苦,一边偷偷地掐我:“哼,无暇姐姐和萧潇姐姐不在身边,你就胡作非为起来了,随便什么女人你都要,你这个大坏蛋、死淫贼!”
“我是疯了。”大敌当前,生死攸关,她还惦记着我偷嘴的那点芝麻大的事情,有这样的老婆我岂能不疯:“玉霞,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你的亲亲老公罗毅!来来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亲热去……”
在众人的嘻笑声中,我一手搂着解雨的小蛮腰一手拉着许诩向树林深处走去,公孙且、司马长空和李岐山都是老江湖,虽然对李玉霞都不重视,可戏分还要做足,而许诩被破了处子之身,也无法隐瞒多长时间。
当然,在我预料之中的,那低靡的士气的确因为这出莫名其妙的喜剧而稍稍振作起来,于是公孙和司马就只是投来同情的目光便不再理会我的举动了。
离开大队人马约有四五十步,我突出一指点倒了许诩,轻轻把她放在了地上,对解雨笑道:“好了,玉霞,该咱老公老婆亲热亲热了吧!”
解雨突然扭捏起来:“想的美~”她白了我一眼,指着许诩左顾而言他道:“……你以后怎么安置她呀?
“我原来只是不想让她连男女之情都没尝过就去了阴曹地府,可她现在却成了你扮演李玉霞的有力保障,倒要好好地笼络笼络她了。”
想现在确实不是调笑的时候,而我一肚子的问题也还没找到机会问她,便道:“雨儿,你怎么来的龙潭镇?在扬州遇到宝亭了吗?你家为什么要买宝大祥呢?”
“还好还好,你总算还记得殷姐姐。”解雨刮了一下鼻子羞我道:“还以为有了什么师姐师妹的就把我们给忘了呢!”
“好酸呀!”我笑道。
“怎么酸了,人家殷姐姐三句话里倒是有两句是问你的,哪儿像你仔细我告诉殷姐姐不理你!”
可说着说着她自己却轻声笑起来了:“别唬着脸嘛!好不好?人家就是吃醋了嘛她腻声道。”
“我到了扬州便去宝大祥拜见殷姐姐,哼,算你运气好,老天都帮你,见到殷姐姐我才知道是我们唐门要收购殷姐姐的宝大祥。无暇姐姐信里让我去扬州,却没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想来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解雨伏在我的胸口轻笑道。
“收购?”我一怔。
记得解雨曾经告诉过我,在唐门女儿家是无权过问家族生意的,虽然解雨是过世的唐老爷子的心肝宝贝,可她也同样不能插手家族事物。不过她毕竟是唐门当今家主的宝贝女儿,是唐门的大小姐,耳闻目濡之下她应该知道收购的意义。
“是收购,阿爹不仅要买宝大祥在扬州,应天两处的宅子,而且还要在这两地使用宝大祥的招牌。这可是我六叔亲口对殷姐姐说的,而且我那时候可就在屏风后面哟!”
她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笑容,又滇道:“为了你我只好把我的身世告诉殷姐姐,要不人家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她呀!”
“雨儿你真聪明!”我真心赞了她一句,随即皱眉道:“难道你爹觉着贩私盐卖药材赚钱还不够过瘾,准备进军珠宝业不成?不过,这太没道理了吧,想做这一行的话该是在蜀中开几个铺子吧,毕竟唐门的根基在蜀中啊!”
想到唐门为了购买宝大祥竟然派去了自己的四号人物百草堂堂主唐天运,我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对呀,”听我这一说,解雨也奇怪起来:“真搞不懂啊爹在想什么,他以前对珠宝啊首饰拉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哩!”
她也皱起了眉头:“偏偏六叔说这就是阿爹的主意,连我说是殷姐姐的朋友他都不肯放弃,只是说既然我是殷家的朋友,就不讨价还价了,而且还给殷姐姐一笔宝大祥名号的使用费做补偿。殷姐姐说既然这样,就让我别为难了,只要别坏了宝大祥的名头,交给唐门她还放心呢!”说到后来,她眉头舒展开,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满是羞意。
宝大祥的事情竟是这么解决的,虽然和我想的不同,可看起来也算圆满,解雨尽了力,而宝亭也得到了她所需要的。何况听解雨的口气二女非但没有因此事生了芥蒂,反而倒更亲密了,我也应该放心了。
“你殷姐姐她好吗?告诉你她下一步行止了吗?”
“殷姐姐挺好的,只是想你。”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她说扬州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就回杭州,说让你多保重,不必挂念她。紫烟我也见到了,她说请主子放心,她一定保护好大少奶奶。”
“那个顽皮丫头有这么懂事吗?”
我随口笑道,突然想起一事来,自从解雨那个丫鬟被慕容仲达和邱鸿声杀死之后,她身边就再没人伺候了,想想她好歹也是唐门的大小姐,转眼看到许诩,便温言道:“雨儿,你是金枝玉叶身,不能没人伺候,我看许诩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定是能吃苦的,让她给你做个贴身小丫头好不好呢?”
解雨开始听着眼中满是柔情,可听到后来却噗哧一笑道:“丢丢,说来说去还是为你自己打算呀!”
我心头猛的大动,这小妮子就像宝亭一样,一比眼睛直有勾魂夺魄之功:“那你就替为夫打算打算吧!”我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樱唇。
仿佛到了奏,扑鼻而来的是馥郁的芬芳,甘甜的津液是满齿留香,这一记生涩的香吻给我带来的震撼竟不输于初次和萧潇的欢好。
“她真是有很好的潜质呀!”听她喉间不经意发出的呻吟是那么的腻人,我越发放肆地吸吮着她滑腻的香舌。
“喔…你……你就知道……欺负人家啦…”沉迷在欲望中的解雨尤保持着一分清醒,“听众,你总不想戏演到一半就穿帮了吧!”我小声嘻笑道。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解雨使劲白了我一眼,一反手拍活了许诩的穴道:“便宜你了!”
唐门毕竟是黑道门派,就连解雨的行事都带着两分邪气。
于是无辜的许诩又一次被我压在了身下,既痉又甜蜜的承受着我的恩宠,而始作俑者却背转过身去,只把一阵腻人的“咿呀”声传了出去。
然而上天的眷顾并没有完全落到同盟会的头上,虽然在树林中歇息的一夜平安无事,可等到发现慕容万代的行踪,我和解雨许诩已经身在下蜀镇了。
慕容万代我手下的三十余骑兵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虽然款式品色不尽相同,可全然没有了打斗的痕迹。
下蜀镇是应天镇江间仅次于龙潭镇的第二大镇,镇江卫的一个百户所就驻扎在不远处,就算慕容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授人以柄,让官家有了对付自己的借口。“看来慕容的确用完了弓箭,若不然从龙潭到下蜀,有不少地方适合狙击,他该在那里设下埋伏,也不用跑到这儿来设陷阱了。”
我解释给解雨听,她正好奇地望者慕容万代和手下三五成群地分散开,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会儿之后,有的去了客栈,有的去了酒馆,更多的人则去了药铺,而慕容万代、邱鸿声和那个眼下变成了白面书生模样的矮个女子则一同去了镇上唯一的兵器铺子,他们该是在那里补充马战用的斩马刀吧!
“可这么招摇而设下的陷阱又有什么用呢?”我静静地思索起来,在下蜀慕容该和我一样很容易就大探到并没有一支二十多人的马队通过,二同样的公孙且如果来到下蜀的话,他也会和很容易就打探到慕容万代正在这个镇子里,那时他该放弃在下蜀镇攻击慕容的计划,一路回镇江吧!
想到这儿,我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慕容万代这是有意让公孙且知道他已有准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公孙且逼回镇江,那里慕容世家一定是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可战局的变化怎么如此迅速?就在昨天,慕容还把福临的人马匆匆调往镇江!难道慕容世家除了漕帮之外,又有新的强援!?
我心头一阵迷惑,江湖上那些有透有脸的门派在我脑海里一一流过,阴湖、少林,最后只剩下唐门两个字在我眼前飞舞,想起唐门莫名其妙地收购宝大祥,我心中募地一激灵,莫非是唐门替慕容世家出面扩展财源不成?
“我们去镇江!”我打断了两人的话语,无奈地吩咐道。既然镇江是非去不可了,那我也要早去一步,早做一些安排。
站在排帮镇江分舵所在的乌衣巷巷口,我才知道情况比想像的还糟。已是黄昏时分,按照衙门里的规矩,捕快都该回家抱老婆热炕头去了,可十几个便衣依旧在巷子里荡来荡去,而巷子里不远处,一座古朴的宅子似乎刚经历了水与火的无情洗礼。
联想起进城时城门守卫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不禁担心起同盟会众人的生死来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恰到好处的停留时间全被许诩这个丫头的表情给破坏了,果然,我刚离开巷口,就有几个人快速地跟了上来。
这几个看来都是捕快里的高手,跟踪的距离和相互之间的掩护已是相当的熟练,如果我没有受过鲁卫一番熏陶的话,我很可能就忽略了这几个人的存在,不过此时倒成了我手中的工具。
“大叔,请问您是当地人吗?……哦,是呀,那么巷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您刚从那儿出来,一定知道吧!”我索性进了附近一家饭庄,等那几个人分头落坐,我更是拉住了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开口询问道。
那中年汉子一时间被我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就连解雨许诩都一脸的莫名其妙。可很快那汉子就平静下来:“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到乌衣巷做什么?”
“可我先问你……”
“啊!也没什么,只是一座宅子走水而已”。那汉子含糊其词道。
“是漕帮李帮主的宅子吗?”我突然灵机一动,试探道。
“李帮主的宅子?哈哈,那可不是李……”那汉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可话刚说了一半,就听他同伴咳嗽一声,这才醒悟过来,忙硬生生把话头停下,道:“你听谁说的那里是李帮主的住处呢?”
“是路上一……咦,你说那不是李帮主的宅子?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就不用替他传口信了。“我脱口而出之后是一脸的庆幸。
这几个汉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目光里满是迷惑,那中年汉子问道:“你说是托你捎口信的人说那是李帮主的宅院?他是什么人,托你捎什么口信?你又是何门何派弟子?”他声音越说越高,最后不自觉地露出了捕快本色。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肚子里一边暗自好笑,一边准备把这个愣头青好好演下去。
“这是本府的贺捕头哩。”旁边一个既好心又多嘴的家伙提醒我道。
贺捕头看身份已经暴露,便不再隐瞒,把捕快腰牌递给了我。
“在下浙南落第武秀才王谡!”这身份恰到好处地说明了我为什么带着刀剑:“在下途经龙潭镇时遇到两伙江湖人火拚,其中一重伤之人委托我转告漕帮的李帮主,说他们在龙潭镇遇伏,几乎全军覆没,让李帮主务必小心。还说这话一定要亲自转告李帮主。不过,既然大叔你是官府中人,我自不能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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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捕头并没有听出什么破绽,至于为什么把排帮的分舵说成是李展的宅子,在他眼中或者那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小伎俩罢了。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我什么不进巷子,我说其实若不是看他将要死了,我才不会答应给他传什么口信的。这些目无国法的家伙,都死了最好!至于那宅子,我还我正巴不得它出点事儿呢,我也省得去报信了。
贺捕头查了我的路引,又简单问了几句我的行程,便不再怀疑,这才告诉我那不是漕帮帮主李展的住宅,却是排帮镇江的分舵,而且那儿昨晚发生了一场和龙潭镇一样的灾难,现在宅子里已是空无一人了。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却是疑窦丛生,镇江的官府怎么介入到这种江湖争斗里去了呢?
记得鲁卫曾经说过,江湖争斗很忌讳官家,或死或伤多是自行处理,极少有报官的;而大规模的械斗只要不涉及百姓,官府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干涉,在官府的心目中,这些江湖人无论好坏,能多死一个算一个。
就连刑部与少林武当联合勘定的那个江湖恶人榜上,也多是杀害了平民百姓的凶手,或者是像杨威那种强暴良家妇女的淫贼,只有极少数是像尹观那种残害武林同道手段极其恶劣的才被列入恶人榜中。此番镇江的捕快为何表现得这么积极呢?
怏怏走在大街上,我犯起愁来。排帮镇江分舵被摧毁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不过总该有人能逃出生天吧!
听公孙且话里的意思,坐镇镇江的是排帮前帮主高君候,凭他江湖名人录排名第十一的武功,如果他有心逃命的话,就算是慕容千秋亲来也未必能留得住他,只是偌大的镇江,我上哪儿去寻找他的行踪呢?
解雨是一脸少年不识仇滋味,甚至还颇有兴致地东张西望。而许诩则是满腹心事。或许在她加入同盟会后脑海里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失败)二字,可作为江湖正义的化身,同盟会居然连吃败仗,就连自己最亲近的师姐都牺牲了,这让她十分迷茫。
而自己的命运又掌握在眼前这一对来历不明的恋人手里,让他无法琢磨出自己的前途,她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把女儿身给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给自己带来了从来没有的快乐……
这是我偶一回头从许诩脸上眼中读到的,看他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在解雨的身后,我心中隐约升起一丝惭愧,不过这惭愧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若是没有我,她该和李玉霞一道去见阎王爷了把!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可贵了。)(城西老君庙,有人等。)就在我意飞神驰之际,迎面走过一个瘦小的少年,同时送来了一句低语。
果然,那巷子里并不都是官府的人,虽然不清楚这人究竟是谁,不过是同盟会的弟子几率该大一些,眼下漕帮在镇江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若想抓我的话不比绕怎么大的圈子。
我的猜测没有错,在东绕西绕确信再没有人跟踪之后,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城西的老君庙。这是一做久无人供祀的荒庙,破败不堪,早变成了叫花子的栖息地,苗里充溢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尿臊气,不仅解雨几欲作呕,就连我都极力屏住了呼吸。
我并没有理会叫花子们的敌意,里里外外四下寻找了一番,除了一座残缺的太上老君木雕像,哪里有那矮瘦汉子的身影。我的目光不由得投在了雕像上,如果真的是同盟会和我联系的话,这里应该是同盟会藏匿的一个秘密据点,那些叫花子里没有练过武之人,庙里就数这座老君像最是可疑。
“你小子好胆识,竟真敢找到这里!可惜你投错了主子,同盟会假仁假义,岂能成大事,你投降吧!”就在我若有所思,正像敲敲看这座雕像石否中空的时候,雕像里发出了阴恻恻的声音。
这阴森的声音在破庙中回荡,着实有些可怖。解雨顿时紧张戒备起来,许诩更是一下子紧靠住了解雨,而我却不由得“噗哧”乐出了声。
“想试探我的身份却用如此愚笨的方法,真是蠢到家了,如果我是慕容世家的子弟,眼下这座破庙早该被围的水泄不通了!”我停了一会儿,虽然不太相信心中所疑,可我还是问道:“是不是高帮主受了重伤而群龙无首了呢?”
“你怎么知道?”雕像里那人换了声调惊讶道,话一出口发现已露了底:“哎呀,我怎么告诉你了!”就听雕像座下一阵淅唆声,钻出一人,正是约我的哪个瘦小少年。
我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他也同样注视着我,一会儿他露出两只大板牙讪讪笑道:“你、你挺聪明的呀!”“我叫风大虾。”少年领着我们钻进了雕像下的信道。
“大侠?你真能自吹自擂呀!”我身后的解雨羞他道。
那少年刚委屈地解释了一句:“是虾米的虾。”却听信道尽头有人道:“他是我的弟,日后当不得大侠二字吗?”那声音虽弱,却不怒自威。
我循声望去,信道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里几人围住了一张短榻,榻上躺着一人,虽然烛光昏暗,那人面色也是赤红一片,脸也瘦了许多,可我依然认出他就是排帮的前帮主同盟会五长老之一、白虎集团的总指挥高君侯!
“弟子朱雀集团总管协理王谡见过高长老!公孙总管、司马长老命弟子前来听侯高长老调遣!”我上前施礼道,又笑道:“名师出高徒,他日风兄弟定能出人头地,扬威武林!”
心中却暗道:“怕是这风大虾武功没学会多少,说书的本事倒学了个十成十。”刚才那几句话还真听不出是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出来的。高君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中着实一惊。
解雨却还没忘了演戏,对风大虾道:“哼,我罗哥哥才是大侠呢!”
高君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没说话,风大虾诧异地问道:“你、你不是叫王谡吗>?为什么她喊你什么罗哥哥?”
>我一指点昏了解雨,苦笑道:“李姑娘的情郎罗毅罗兄弟战死在龙潭湖了,她受到>刺激,误以为我是罗兄。”我解释了一番才把解雨的穴道解开。
“公孙总管、司马长老是让你来请救兵的吧,可惜眼下白虎集团在镇江就剩下眼前这几人了。“高君候淡淡地道:”青龙败、白虎败,朱雀亦败,这个秋天会不太走运呀!“高君候只根据我的几句话就大体推断出眼前的形势,他身边那几个浑身是血的汉子闻言神色都是一黯,我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便道:“虽然青龙、朱雀两集团在前线的这部人马眼下只剩下二十几人,可福临镖局的一百多精锐的骑兵也只剩下了不足三十人,大家斗的是半斤八两,并不算败。公孙总管差弟子前来,原本是想请高长老派出得力人手,狙击慕容万代的。“然后把司马长空的追击战和在龙潭镇的那场血战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却隐瞒了公孙且和司马长空的伤势。那几个汉子果然振奋起来,一人道:“我们排帮也没让慕容世家得好,我们大当家的亲手斩了江北有名的大盗李子胡,慕容家留下了一百七八十具尸体才攻进了我们分舵,要是我们再多二三十人,谁胜谁负还难说呢!”
听那汉子一口一个排帮,一口一个我们当家的,我知道排帮与大江盟的融合还欠火候。
不过高君候肯在此死战,显然排帮上层对同盟会的热情要比弟子们高许多。
船甫出镇江,高君候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喷了一大口鲜血之后便倒在船舱里。
正在摇橹的风大虾听到舱里有动静,进来一看,忙向我讨主意。
“高长老的伤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我安慰他道,这一晚的功夫我已经折服了他,听我这么说,他才安静下来。“我是来请援兵的,公孙总管和司马长老还在等我的消息。万一他们等不到我的消息,贸然闯进镇江城,就正落在慕容世家的陷阱里了。可眼下高长老也……”我故意把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叹了口气。
风大虾脸上果然露出了内疚的表情:“那,那该怎么办呢,王大哥?”
其实我并不为公孙且、司马长空他们担心。慕容世家虽然蠃了这头一场,可其中至少一半原因是因为同盟会过于轻敌,论实力,同盟会仍在慕容世家之上。
若是公孙他们真的一头闯进包围圈,就活该自己送死,正好平衡两家的实力。唯一让我有些挂念的竟然是李岐山,或许十二连环坞一直是我内心一个未解之结吧!
不过眼下还要在风大虾和许诩眼前做足了戏分:“风兄弟,方才没来得及询问高长老,我们朱雀集团的副指挥、快马堂大当家‘马王’赫伯权赫大侠带着几个弟子前来通告应天失利一事,不知风兄弟知道不知道此事?“风大虾尴尬地摇了摇头,道:“王大哥,我不是排帮的人,排帮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一切等师父他老人家醒了之后问他吧!“排帮帮主的弟子竟然不是排帮中人,这还真有些蹊跷,记起方才潭玉碎说我和风大虾乃是高君候的秘密弟子,我心中一动,莫非是高君候并不看好排帮乃至同盟会的前景,给自己留了后路不成?而高君候收秘密弟子定是一件隐秘之事,却弄得连慕容世家都知道,显然排帮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可朱雀集团那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那你师兄呢?”
风大虾说他大师兄战死了,而二师兄和与他同为秘密弟子的三师兄则尚在九江:“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又联系不上排帮,高长老的伤又重,若是返回龙潭下蜀的话,或许连高长老的命也送了,依我看,眼下还是返回杭州同盟会总舵救治高长老是唯一可行之路。“风大虾却意外地摇了摇头:“王大哥,师父教导过我们,凡是以他人为先,若就这样放弃朱雀集团的话,师父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不若我们就近找一户人家住下,请这两位姐姐照顾我师父,小弟和大哥走一趟,去给公孙大侠报信去!“放屁!全是他XX的穷酸教育!我差点骂出声来,可内心却蓦地生出一丝感动,自己何尝不是为报师恩就一脚踏进了这茫茫江湖,话到嘴边已然变成了一声称赞:“好!高长老有徒若斯,足见前辈的高风亮节!”
想既然风大虾这么说,而我若是想继续混迹在同盟会的话,也真的要再走上一趟镇江了,转眼望着解雨,她眼中射出万道柔情,似乎在说不管怎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惧,心中顿生出主意来。
“风兄弟,还是你留下来照顾高长老,李许两位师妹毕竟是女儿家,不太方便。“他还想争辩,被我拦住,说了句你师父要紧,他才悻悻坐下。
看风大虾丝毫没有被今晚凶险的战事所吓倒,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少年,想起了当年自己是如何背着师父,用尚未熟练的赌术横扫了江东几大赌坊,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想起潭玉碎和岳幽影或许日后用的着,我叮嘱风大虾不要泄了这两人的底,又编了一套说辞好日后用来解释我们是如何逃出镇江的,之后便在镇江城外不远处靠了岸,带着解雨、许诩告别了高君候师徒,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高君候看出我脸上的惊讶,接着道:“唉,五先生,你要是知道老夫身上的伤是谁留下的,你恐怕就更吃惊了,离别钩萧别离,很公平的决斗,不到十招,我就败了,想不到吧!““啊!?”这回我真正地大吃一惊了。
其实这场江湖争霸没有几个人是我所关心的,但萧别离绝对是其中的一个,不仅因为他是萧潇的父亲,而且因为他和师父那种特殊的关系,以及离别山庄对我表现出来的友好态度,如果说对上慕容千秋我或许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话,对萧别离我恐怕真的很难发挥自己的真实实力,可没想到甫一开战,他就冲到了第一线。
可名列名人榜第十的他竟然能重创排名第十一的高君侯,一时间我还真是难以消化。虽然我听无瑕说过,那名人榜说来也巧,十大的武功明显要比接近他们的人高出一筹,可是以高君侯的实力,支持上十几招然后逃跑,这才是正常的实力对比。
若按他的说法,那萧别离岂不是该有与齐放唐天文比肩的实力了吗?
“是不是高长老您心有旁鹜,以致武功的发挥打了折扣呢?”对担言自己失败的高君侯我隐约生出一丝敬意。
“我倒觉得萧别离的发挥似乎打了折扣呢!”高君侯的表情看不出这是玩笑还是实情:“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隐瞒自己的武功,处心积虑,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天。”
我这才明白他方才那句话的含义,恍然道:“您是说……连慕容千秋、慕容万代的武功也不能按江湖名人录上记载的那样来计算吧,怪不得公孙总管败得那么惨。“心中却暗忖:“隐藏自己的武功十几年,慕容兄弟和萧别离有这么深的心机吗?可为什么他们武功大进呢?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内力怎么可能再提高……“望着高君侯赤红的脸,我心道:[莫非他们学了什么歹毒的武功不成?]高君侯并没有留意我的心事,几句对话仿佛耗尽了他的精力,他阖上眼睛有昏迷了过去。风大虾毕竟还是个少年,此刻也慌了手脚,满脸焦急对我道:[王大哥,师傅已昏迷三次了,可他老人家给我开的方子里的几味主药,城中药铺的存货都被漕帮买去了,这可怎么办呀!]虽然我对道,医,兵,易,儒,法,墨,名,杂均有涉猎,不过医术并不是我的强项。
可我蓦的想起了解雨,这丫头的医术远比我高明,只是她眼下的身份却无法让她表现她那神气的医术。于是我不经意间给解雨使了个眼色,转头似模似样的替高君侯把起脉来。
[风兄弟,令师该是伤了足厥印肝经,期门,章门二穴受损,引起肝阳上亢,你把令师的方子拿给我看看。]这倒不是我信口胡说,我输了一丝真气探查高君侯的伤势,真气行走到期门章门二穴便受阻无法前行,再看高君侯给自己开的方子,却是治标不治本的一张治跌打损伤的药。
我心中一晒,这高君侯自己也是个蒙古大夫,想慕容世家此番虽然大获全胜,可死伤也必定惨痛,大肆收购这种治刀棒枪伤的药材页不足为奇了。
[高长老他伤的重吗?]解雨果然心思玲珑,贴着我的身子假意关心的问道,而小手却在我背后飞快的写起字来,我照葫芦画瓢开出了一张方子,心底才松了一口气,便送给解雨赞赏的一瞥。
和风大虾交待了两句,他便转身离开了,密室里顿时静了下来。
“王、王师兄……”许诩怯怯地喊了我一声,转头望过去,她一脸的灰心丧气:“连高长老都受伤了,我们、我们还能活者、活者回家吗?”
我知道在许诩心中像齐放高君侯这样的人物都已经被神话了,他们的失败几乎让许诩丧失所有的信心,不过这正是我所要利用的,便道:“高长老是败在武功上吗?不是!公孙长老是败在武功上吗?也不是!所谓‘恃势大矜人众,欲见威于敌,是谓骄兵。”骄兵必败呀!”
“我我听不懂。”许诩一脸茫然,没进过学的她着实不太懂我说的话。
“王兄弟的意思是同盟会自恃人多势众,滋生了骄傲之心,轻敌妄动,故而失利。”高君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来,沉声道,他望了我半天,叹口气道:“看来同盟会卧虎藏龙,好好挖掘利用人才,定能重振雄风。”“高长老谬赞了,弟子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高君侯毕竟是同盟会的首领之一,甚至很可能是次番镇江会战的同盟会主将,若论起失利的责任来,莫大于他了。高君侯强打着精神询问起我的经历来,当他听说我是连辟的弟子时,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异彩,他让我试演了几招,神色才黯淡下去,发出了和公孙且同样的感慨,只是末了他道:“尹观虽然恶毒,武学天分却甚高,他连家拔刀诀的成就甚至在你师父连辟之上,可惜他不走正途,还让这门江湖绝技从此失传了,你所学到的拔刀诀与原本差了许多。”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还露出一丝动人的笑容,半晌道:“我记得少寺达摩院长老空相大师早年曾做过南少林寺的方丈,与你师父相交深厚,有机会去拜会一下他老人家,或许你会有意外的收获。”拔刀诀又算什么出色的武功呢?我暗哂,可心中还是生出感激之情,高君侯与王谡无论江湖地位和武功都相差不可以道里计,此番谆谆爱护之语就显得更为难得,怪不得他能获得属下的衷心爱戴。
正说话前,却听地面上传来几场凄厉的惨叫,然后就听一女冷笑道:“小子,任你奸猾似鬼,也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说着却又换了语气:“来,告诉姐姐,高君侯在哪儿?姐姐给你奶吃~”声音甚是淫靡
“不好”
我一听就明白了,定是去抓药的风大虾暴露了行藏,把敌人引了来,吩咐许诩照顾高君侯,便拉着解雨飞快地从信道爬上去,却听风大虾扯着嗓子喊道:“叔叔大爷救命啊,臭婆娘杀人啦!快去报官啦!”“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哪,倒挺会演戏的嘛!听说高老头原来就是个说书的,嘻嘻,你不会是他的徒弟吧?”
我将雕像下的帷幔挑开一道缝往外看去,就见庙前台阶上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艳妇人,身材极其丰满,尤其是胸前那对凸起更是硕大无比,几欲裂衣而出,只是那圆嘟嘟胖乎乎的脸上的淫荡笑容里却藏着三分贪婪和狡诈,手中的那口长剑犹自滴着鲜血,台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人,既有借宿此地的乞儿,也有排帮的弟子。
她丝毫不理会四下逃散的众乞儿和拦在她身前的三名排帮弟子,目光紧紧盯住了风大虾。
藉着夜色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那妇人周围似乎并没有帮手,我心中暗自奇怪,难道她竟是欺高君候受伤而孤身来犯吗?风大虾还死死抱着一大包草药,似乎是一脸委屈地望着那几个排帮弟子道:“大叔,你们说替你们买药就给我一两银子的,可为什么不告诉我买药会惹上这个动不动就杀人的臭婆娘!?”可眼珠却四下乱转,似乎在寻求脱身之法。
“唱作俱佳,真是精彩哟!”那美妇正笑得花枝乱颤,三个排帮弟子身形已然发动起来,三把钢刀从三个方向直劈向那妇人。
虽然这三人已经受了伤,可看样子该是排帮的好手,三把刀的刀势依旧颇为凌厉。那妇人身子猛的左移,长剑挡开她左手那汉子的刀之后团身而上,一剑正刺在了那汉子的左胸,那汉子几位勇悍,怒目圆睁,左手竟一把握住了长剑。
那妇人冷哼一声,长剑一抽一荡,一蓬鲜血和半只手掌便一同喷向了妇人,那妇人竟迎着血雨而上,右肩猛的将汉子撞向中间一人,那人招式已用老,一刀砍在了自己同伴的肩上,竟把同伴的右臂生生切了下来。就在这汉子慌乱之际,妇人的那柄长剑穿透了他同伴的身子一下子刺进了他的心房,这汉子虎吼一声,身子猛地一歪,长剑喀嚓一声折成了两!
而此时右边那个汉子的刀已经劈落下来,妇人用半截长剑搪了一下,可连杀两个好手之后,手已经有些软了,竟没拦住那汉子含愤的一刀,她只来得及闪开大半个身子,那刀贴着她的肩膀落下,一下子从她肩头削下一大片肉来!
“老娘剥了你的皮!”妇人的脸上一片青白,含怒而发的一疾如雷电,眼看那汉子就要血溅当场,风大虾已如泥鳅一般窜了出去,手中变出一把不足二尺的短剑直扑向妇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妇人听到风声有异,反手就是一剑,只听当的一声,风大虾被震得登登后退了好几步方站稳了身形,夜色中看不出他脸上的变化,却是不住的喘着粗气。
妇人身形顿了一下之后,似乎是没想到少年风大虾的武功如此出色,怕被他趁隙逃走了,竟置身后那个大汉于不顾,飞身追了上来,半截长剑直刺风大虾的大腿,显然是想先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
然而我的长刀出手了,漆黑的庙里顿时爆出一溜灿烂的火花,两个人影骤合骤分。
就在刀剑相交的一瞬,我已经判断出这妇人的内力尚不如我在苏州遇到的裂虎叉钱空,而在我假意后退的途中,心下也有了主张。
然而我的计划还未开始实施,那妇人就在与风大虾同时发出一声惊叫之后,突然喊道:“呆子,你快出来吧,点子扎手!”
“这臭婆娘有同党,王大哥快制住他!”风大虾一边焦急的喊道,一边又揉身而上。
我心中也是一愣,若来人是慕容世家那几大高手的话,这四下只有一个门的老君庙可着实不容易脱身,心念电转间,我轻轻对解雨道了一声“暗器”,之后身法陡然加快了两分,直想一刀解决了这个妇人,以免牵扯我撤退的后腿。
可我横扫的这一刀已经堪堪将妇人拦腰斩成两截了,她的同伴却依然没有出现,我心中狐疑,刀势就缓了下来,那妇人的半截断剑才勉强护住了自己的腰胯,只是就算我只用了三分内力,她还是承受不起,身子顿时横飞了出去,风大虾的短刺正好札进了她的大腿。
她惨呼一声,尖叫道:“谭大哥,这次是真的了,点子实在扎手呀!”
随着她的呼喊,突然从庙门东侧的大树上跳下一人,尚在空中,那汉子就几个翻滚接近了那个排帮弟子,一团黑黝黝的香瓜大小的东西从他袖口急速飞出,我还没来得及示警,那瓜状物已经击在了排帮弟子的头上,只听“噗嗤”一声暴响,头颅顿时被打成了一个烂西瓜。
“飞火流星谭玉碎?”
来人被我喝破了身份,脚下不由得一缓,而我已经顺势把刀横在了妇人的脖颈上。
“死人”、“挨千刀的”、“死瘸子”,一连串的咒骂从妇人口中吐出,只是目标并不是我和风大虾,却是离我两丈远、正如毒蛇一般注视着我的皖北谭家第一高手谭玉碎,只是咒骂之余她偷偷地打量我,目光又惊又疑。
“谭先生,做个交易如何?”“凭什么?”谭玉碎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动,那满是皱纹的丑脸上也看不出半丝表情,可他眼珠却是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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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我手中的醉芙蓉岳幽影岳姑娘啦。”当我认出谭玉碎之后,那妇人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江湖盛传谭玉碎苦恋岳幽影,而岳幽影的形象正与眼前这个风骚女子十分吻合。
只是听说岳幽影虽然利用谭玉碎爱她之心做了很多大事,也赚了不少银两,却依旧与谭若即若离,两人关系十分微妙。
此时看来,两人若是站在一起,还真如鲜花牛粪一般,也怪不得岳幽影对谭玉碎看不上眼。可眼下我还要利用一下他俩的关系,刀上稍稍去了点力,岳幽影便立刻配合地喊道:“谭大哥,你、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种凄凄惨惨的嚎叫岂能打动素有冷血之称的谭玉碎呢?
果然听谭玉碎眯起毒蛇一般的细眼冷笑道:“笑话,你是什么东西,跟我谈条件!不过,看你小子还算有种,乖乖放了岳姑娘,再把高君候交出来,我给你一条生路!“妈的,这老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惹火了老子,老子一刀劈了你!我心中暗骂,凝神细查,那群乞儿早就跑没了影,周围静悄悄地似乎并没有其他人了。
“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烂命一条,送给谭先生也无妨,当然,岳姑娘可要陪着我们一起上天堂下地狱喽!“我淡淡道:“可惜呀可叹,江湖上传言谭先生对岳姑娘如何如何,原来都是一片虚情假意。也难怪,岳姑娘虽然生得花容月貌,可这母老虎的脾气恐怕谁也……“我话还没说完,岳幽影已经心领神会,“谭大哥,妹子知错了,”
她的声音又濡又腻:“其实妹子心里一直暗暗喜欢大哥的,只是÷只是……\她骤然改变态度,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谭先生口拙,岳姑娘又是个女儿家,怎好把自己的心意轻易说出口。“我接口道:“眼下正是谭先生你表明心迹的大好时机,岳姑娘断不会因为你放走了我等而轻看你,只能更敬重你,更明白你爱她之心呀!”
我说一句,岳幽影就连忙点头说一句:“是”。
谭玉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冷笑道:“一派胡言!谭某为她做了多少事情,心迹表白了多少次,可这贱人心中可有一丝感动!我心早冷了。今日正好,我虽不忍心杀她,可你要杀她,谭某也不会阻拦,就此断了情根。不过,幽影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会把这几人碎尸万段,替你报仇雪恨!”
“谭玉碎!你这个王八蛋、……”岳幽影心中一急,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我却微微一笑:“岳姑娘,你冤枉谭先生了。其实谭先生救你之心如火烧火燎一般,他方才一番话只不过是想放松我的警惕罢了,顺便把我的筹码使劲往下压。论起心机来,岳姑娘你比谭先生差远了!哼,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谭先生不知给你挡了多少灾难!“岳幽影看看我又看看谭玉碎,似乎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个男人的心机远远高过自己,她不敢再说话,只是换了衣服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谭玉碎。
谭玉碎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说话,只是目光掠过岳幽影的时候,里面多了些心疼与无奈。我心中暗笑,却肃然道:[不过,谭先生,岳姑娘豺狼心性,实非良偶,下就替谭先生杀了这贱人!我师兄弟与你决一死战,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岳幽影此刻也明白过来,自己的小命其实掐在谭玉碎的手里,她冷汗顿时流了下来,我刀上都能感觉到她身子微微发颤,却是黛眉攒动,腻声道:“谭大哥,若你救得幽影一命,幽影、幽影就……就把身子给大哥………,不不不,从今以后,幽影影一心一意跟随大哥,其它男人幽影都、都不理会了好不好?\\且慢!\谭玉碎低喝一声,脸上晴不定,半响才道:\幽影,不是我信不过你,也不是我不爱你,你知道慕容先生的规凡是叛帮通敌者,诛其全家,你我或能逃脱,可我谭家上下几十口人必受我连累,我谭玉碎岂不成了家族的罪人!你且先去,待我杀了这般小人之后追随你于地下。“”玉碎!“岳幽影听谭玉碎真有死意,六神无主之下竟口不择言:”幽影出来之时,并未通报任何人,你我不说,慕容先生怎会知道?你若信不过我,我对弥勒宜发誓!“她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将血滴弹向半空,誓道:”弟子岳幽影甘愿嫁给谭郎玉碎为妻,终生不离不弃,若违此誓,愿受万蛇之噬!“\就是你贪功!”谭玉碎埋怨了一句,眼中却露一丝喜悦和激动,然后冷冷对我道:“小子,算你走运,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了,你们放了幽影,赶快给我滚蛋,免得我变了主意!若是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老子就在江南大开杀戒,让你们知道,他们都是因为你们多嘴才送了命的。”“这一点倒请谭先生放心。不过,”我微微一笑道:“谭先生是欺我年轻不知江湖险恶吗?”
谭玉碎一直压抑住的表情此刻却有了松动,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风大虾,道:“虽然你涂黑了自己的脸,可我昨天绝对没看到你,听说高君候秘密收了两个弟子,想来就是你和旁边那小子吧,真是名师出高徒呀!”
他话里并没有揄挪的味道,倒是隐约有种棋逢对手的快意:“高君候看来真是伤得不轻啊!否则,怎么会让你们这两个小鬼出来自作主张!?”
“是呀,萧先生的离别钩实在是出神入化,老夫不是他的对手。”
我身后传来高君候中正淳和的声音,那声音里竟听不出他内力受损的一丝痕迹:“难道他方才受伤的模样竟是装出来的?”
我脑海中竟闪出了这般念头,虽然我很快就明白那不过是高君候强运内力制造出来的假象,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投去关注的一瞥,在我的眼角余光中,高君候依旧一脸病容,可那对眸子中却不时闪动着凛冽的目光,让人觉得即便他受了伤,也绝对不能力搏杀眼前的敌人。
潭玉碎面色微微一变,沉吟不语。我催动刀气,那岳幽影心肝欲裂,越发冷汗淋漓,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只得幽怨地乞望着潭玉碎。
潭玉碎长叹一声,一咬牙道:“既然高帮主在,且信你们一回!四下城门都有官兵,只有运河码头是漕帮自己守卫,想要出城的话,只有运河一条路。“我暗呼一声侥幸,好在没一刀杀了岳幽影,此刻她竟成了我们的护身符。而藉着谭玉碎对慕容世家包围网的熟悉,我们轻易躲过了许多明岗暗哨,终于来到了码头。
“这艘船就是你们的了,你们该放了岳姑娘吧!”谭玉碎一口气杀了四个前一刻还和他寒暄的漕帮弟子,然后冷冷地道。
“谭先生此言差矣!”我一句话几乎让他立刻翻脸,不过他马上就哭笔不得起来。
“岳姑娘已经是谭夫人了,你怎么也要换个称呼吧!”我一边笑道,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料药丸塞进了岳幽影的嘴里:“谭先生不必紧张,这并不是毒药,只是一粒销魂丹罢子。只是一刻之内不能阴阳交合的话,尊夫人可就要变成花痴了,谭先生想必不会假他人之手吧……“谭玉碎恨恨地道:“表山不改,绿水长流,你留个姓名,也好让谭某知道究竟败在哪位高人手里“?
我却站在船头微微一笑,待船行远了,才悠悠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船甫出镇江,高君候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喷了一大口鲜血之后便倒在船舱里。
正在摇橹的风大虾听到舱里有动静,进来一看,忙向我讨主意。
“高长老的伤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我安慰他道,这一晚的功夫我已经折服了他,听我这么说,他才安静下来。
“我是来请援兵的,公孙总管和司马长老还在等我的消息。万一他们等不到我的消息,贸然闯进镇江城,就正落在慕容世家的陷阱里了。可眼下高长老也……“我故意把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叹了口气。
风大虾脸上果然露出了内疚的表情:“那,那该怎么办呢,王大哥?”
其实我并不为公孙且、司马长空他们担心。慕容世家虽然蠃了这头一场,可其中至少一半原因是因为同盟会过于轻敌,论实力,同盟会仍在慕容世家之上。
若是公孙他们真的一头闯进包围圈,就活该自己送死,正好平衡两家的实力。唯一让我有些挂念的竟然是李岐山,或许十二连环坞一直是我内心一个未解之结吧!
不过眼下还要在风大虾和许诩眼前做足了戏分:“风兄弟,方才没来得及询问高长老,我们朱雀集团的副指挥、快马堂大当家‘马王’赫伯权赫大侠带着几个弟子前来通告应天失利一事,不知风兄弟知道不知道此事?“风大虾尴尬地摇了摇头,道:“王大哥,我不是排帮的人,排帮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一切等师父他老人家醒了之后问他吧!“排帮帮主的弟子竟然不是排帮中人,这还真有些蹊跷,记起方才潭玉碎说我和风大虾乃是高君候的秘密弟子,我心中一动,莫非是高君候并不看好排帮乃至同盟会的前景,给自己留了后路不成?而高君候收秘密弟子定是一件隐秘之事,却弄得连慕容世家都知道,显然排帮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可朱雀集团那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那你师兄呢?”
风大虾说他大师兄战死了,而二师兄和与他同为秘密弟子的三师兄则尚在九江:“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又联系不上排帮,高长老的伤又重,若是返回龙潭下蜀的话,或许连高长老的命也送了,依我看,眼下还是返回杭州同盟会总舵救治高长老是唯一可行之路。“风大虾却意外地摇了摇头:“王大哥,师父教导过我们,凡是以他人为先,若就这样放弃朱雀集团的话,师父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不若我们就近找一户人家住下,请这两位姐姐照顾我师父,小弟和大哥走一趟,去给公孙大侠报信去!“放屁!全是他XX的穷酸教育!我差点骂出声来,可内心却蓦地生出一丝感动,自己何尝不是为报师恩就一脚踏进了这茫茫江湖,话到嘴边已然变成了一声称赞:“好!高长老有徒若斯,足见前辈的高风亮节!“想既然风大虾这么说,而我若是想继续混迹在同盟会的话,也真的要再走上一趟镇江了,转眼望着解雨,她眼中射出万道柔情,似乎在说不管怎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惧,心中顿生出主意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风兄弟,还是你留下来照顾高长老,李许两位师妹毕竟是女儿家,不太方便。”他还想争辩,被我拦住,说了句你师父要紧,他才悻悻坐下。
看风大虾丝毫没有被今晚凶险的战事所吓倒,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少年,想起了当年自己是如何背着师父,用尚未熟练的赌术横扫了江东几大赌坊,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想起潭玉碎和岳幽影或许日后用的着,我叮嘱风大虾不要泄了这两人的底,又编了一套说辞好日后用来解释我们是如何逃出镇江的,之后便在镇江城外不远处靠了岸,带着解雨、许诩告别了高君候师徒,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还好老大爷并没有完全抛弃同盟会,就在离上岸没过一个时辰,我就在官道上发现了向南疾行的公孙且、司马长空一行人。
原来公孙和李岐山都看破了慕容万代的企图,只是公孙和司马都不相信同盟会已在镇江完败,就派出了几人进城打探消息,大部人马留在城外以防万一。
可那几人却是有去无回,公孙且这才知道镇江战事已糜烂,立刻下决心放弃镇江南撤苏州。
待听我说排帮在镇江的人马已经全军覆没,高君侯也受了重伤,饶是他们有思想准备,依旧听得面面相觑,久久没人言语。
同盟会和慕容世家争霸战的初战这这样以慕容世家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了。其实从死伤人数来看,同盟会死三百三十余人,重要干部十七人,其中包括燕子门门主张秀卿和排帮一位堂主及镇江分舵舵主,另有赫伯权失踪。
而慕容世家也阵亡了近三百人,其中不仅有一百多人是它的精锐铁骑,也有像李子胡这样的名人录上的高手,二家都损失惨重,但慕容世家虽然放弃了福临镖局在苏杭甬的三处分行,却牢牢掌握住了镇江、应天两处战略要地,从战略意义上来说,慕容世家的初战目标已经完全实现了。
当然,这是我回到苏州之后,从同盟会弟子嘴里得到的零星情报中拼凑分析出来的,同盟会在应天与镇江的失利内幕被严格的控制了下来,我因为参加了应天一役而被告知要保守秘密,因而对我来说,镇江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成了一个谜。
或许是怕慕容世家趁隙取了苏常,同盟会的高层与江南各大派的掌门都齐聚在这里,接连几天在秦楼开会,虽然内容不得而知,可毕竟把局势稳了下来。
同盟会藏身的燕园依旧人声鼎沸,只是已经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江南众门派组成的朱雀集团此次阵亡九十余人,人手几乎折损了四分之一,因为接近年底的武林茶话会,江南各门派只零星抽调上来十几个人,其余的都是大江盟的弟子。
‘真是惨败呀”李岐山望着园子里的那块空地上翻腾滚打的大江盟弟子喃喃自语,那边在奇门门主赵清扬的大弟子姚鼎之地指挥下,忽聚忽散,却始终呈无误梅花之数,‘孔子云:‘不教人战,是谓弃之”,江南不是没有人材,像这个姚鼎之,武功虽不高,可精通战阵,同盟会为何早不用他呢?”
李岐山虽然是个阴司秀才,可他的确是个聪明的读书人,毕竟十二连环坞的智囊不是白叫的。不过,我倒不是为了同盟会的失利尔郁闷,因为大江盟把所有的采购都包了下来,我和李岐山都失去了外出的机会,与竹园近在咫尺,却无法与自己的妻妾相见,心中自是憋着一股怨气。
[要我们监视……王动?”
解雨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那种荒诞不经的感觉。背过身去嚏哧笑了起来。
[奸笑吗?”许诩莫名其妙地问道。
[奸笑吗?当然……不是啦。我只是是高兴而已。这么说我们就不用住在燕园了。
也总算不用天天面对大江盟那群无聊的弟子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解雨真不愧是演戏鬲手。
[现在,我就是浙南的风流财主王谡;你,就是我的小老婆;弥,凝捌、老要的陪嫁丫鬟。咱们身怀一千两银子的巨款。在苏州,准备渡过快乐无忧的三年。哈哈。我真是很向住这种生活呀,不过。总要先安个家的说我来看看。花枝巷竹园。王动这小子还真有钱那,这花枝巷可是苏州的高尚住宅区地价很贵呦,怎么样。它隔壁,对门,背后有没有适合咱们住的地方?”
两女听到我安排的身份。似乎都有一些下满。不过,这不满看来还在可以控制的范畴。固为解雨突然神秘地一笑。而许诩的注意力很快被南浩街上的繁华所吸引了。
r相公。咱们在这儿开个店好不好?”
[去去去,弥什么也不会做。最后还得无瑕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小声道。抬眼却看见了南元子那魁梧的身躯。一想。可下是么,转眼十月已经到了。
[南六哥回来了。”解雨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南元子,惊喜地道:[对,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可以和南大哥学两手呀!““你这不是抢南大哥饭碗吗?”
“那……我跟南嫂子学!”解雨噘着小嘴道。
看解雨似乎很认真的样子,我心中忽然楞了一下,她为什么突然想学起厨艺来了?
在唐门她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宝贝大小姐呀,就连闯荡江湖的时候他哥哥唐三藏都替她预备好了大票的银两,这娇宠惯了的丫头怎么改了性子了?
难道……就是因为我喜欢美食的缘故吗?
“好!”我心念电转,开一个店对我这个双重身份之人的诸般好处顿时闪现在我脑海中,无暇、萧潇她们可以假借吃饭为由与我接触,而我也可以借口竹圆的少奶奶们需要我店中的美食而出入竹圆。而日后有个营生,也好让她们打发些空闲时间。
“真的?”解雨喜出望外“做什么好呢?担担面,鸳鸯锅子……”
“那还不如干脆在大门上贴块牌子,上书:本店提供上好川中美食,有蜀中唐门唐大小姐亲自主理……“”知、道、啦!“解雨顿时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擂了我一粉拳:”那、那做什么呀?“”先别管做什么?看看南浩街上有没有铺子要出兑*是真的,不行,就让大江盟出面替我买下一间店面,也算少爷我着十天辛苦的酬劳。“不过我的运气还真好,就在南元子隔壁的那家卖生煎包子的“老包包子铺”要出兑了,原因竟是南元子的番瓜团子、鸭血羹实在是太好吃了,客人都在老三味吃得饱饱,再没有食欲来光顾老包包子铺了。我甚至只用了五十两银子就把铺子兑到了手,那老板老包还千恩万谢的。“好了,小诩,回来吧!”我招呼正在远处一个卖女儿家饰品的货摊上流连的许诩,她头上带满了廉价的珠宝首饰,听我喊她,才恋恋不舍地从摊子上回来,笑道:“少爷,你给我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用完呢!”
“这花花绿绿的都是些什么呀?”我皱眉道:“小诩,给你的银子是让你打扮一下,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就是……打扮喽。”许诩怯怯地道。
我不再言语,看来燕子门也和其它大多数的江南门派一样,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给解雨施了个眼色,示意她带许诩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饰品,自己却走进了隔壁南元子的老三味。老三味里就像以往一样人头攒动。“客官您来点什么?”柜台后的老南憨憨地问道,就像我第一次遇到他那样,他手脚并没有停下,麻利地兜了一勺滚烫的鸡汤浇在了馄饨上。“老样子。”南元子显然听出了我刻意没有改变的声音,微微一怔,看了我一眼,道:[鸭血羹,番团子?][你记得我?][怎么不记得?太太那天还赏了一吊钱呢!]南元子微微一笑:[王公子您后院请,鸭血羹和番瓜团子这就给您送去。]不一会儿,就见南元子一边就着围裙擦着手一边进了后院,后院只五六个客人,见到南元子都热情的大着招呼。
[久仰南浩街南元子南大哥的大名,今日有缘想见,三生有幸!在下浙南王谡,乃是一落第武生,无颜回乡,想暂居此地预备下次科考。正巧南兄老三味隔壁老包包子铺出兑,在下便兑了下来作些营生,故而特来拜会南兄。][喔,是这样呀!王公子请——]南元子刚把我让进了屋子,就憨笑道:[老弟,你在搞什么把戏?]我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说为了弄清十二连环坞覆灭的真相我打入了同盟会,却瞒下了我的真实目的和李岐山的身份。等听到我要自己监视自己的时候,南元子也忍不住莞尔笑道:[你胆子也忒大了,这江湖争霸岂是儿戏!一个弄不好,小心同盟会和慕容世家两家追杀你!再说,你这么在意十二连环坞,或许会让玉姑娘心里感到压力的。]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看来南元子憨厚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细腻的心:[知道了,不会太过火的。]我笑道:[现在关键是怎么把这铺子开起来。]南元子想了一会儿道:[这却不难。南浩街上多的是各地风味小吃,你新开张的店面若也想经营这类东西的话,不太容易招揽到客人,而且让无暇解雨那般丫头去摆弄鸡毛鸭毛,生鱼海鲜的,恐怕也不成样子。不若你开家茶寮,这街上到是没有哩,而且即干净又文雅。][好,就依你!]赚不赚钱是小事,可真的把我女人弄得一身鸡毛鸭血我可受不了。南元子又指点了我一番做茶寮的注意事项,末了他笑眯眯地道:[你找这儿倒是对极了。老包包子铺的身后就是老鲁的宅子,他们两口子没儿没女的,住那么大的方子该空得很吧!]就这样把一切都搞定了,用银子开道,没用两天功夫,天茖茶楼就粉饰一新,老板娘自然是解雨,账房自然是许诩,又雇了煮茶的大师傅外加两个跑堂伙计。四个服侍客人的丫头,茶楼就似模似样地开张了。
[司马长老,这人是谁?]在离天茖茶楼不远处的一做酒楼的包间里,我望着与司马长空一道前来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其实这汉子的面孔我再熟悉不过了,有段时间我甚至天天和他见面。李农,鲁卫的副手,竟然是大江盟的卧底!
怪不得大江盟能有那么多人偷偷潜入苏州,原来并不全是那个偷梁换柱的计策好,李农在苏州的配合恐怕也是重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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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吃里爬外的混账东西!我心里刚暗骂了一句,却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王谡身份,再看李农就不那么可厌了。
[这位是李农李兄,苏州巡检司副总巡检,也就是鲁卫的副手,以后他和你单线联系。]司马长空介绍道。同盟会肯把这么机密的探子对我公开,显然我已经取得了他们的对信任。然后司马长空翻起了我的账单:[喂,老弟,我是让你去秦楼接近王动,你在南浩街开茶楼做什么?][弟子略一打听就知道,王动在苏州没有多少朋友,可老三味的南元子就是其中之一,天茖茶楼就开在老三味的隔壁,或许王动走的口渴了,上去喝喝茶也不一定——][那,这茶要十两银子一两?这不是比金子还贵吗?还有,你租的这是金銮殿呀,一年要一百五十两银子!?][王动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弟子总不能用一两银子一担的粗茶招呼他吧;至于租得那间屋子,他的主人可是这位李先生的顶头上司鲁卫,听说王动与鲁卫两家走动的很频繁,他就是要一千五百两我也得给他呀!][住在鲁卫家,不怕他看出破绽呀?][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刚说了一半,李农便接过了话头:[司马长老,王兄言之有理,而且有这么一个茶楼,我也方便和他联系,只是鲁卫确实明,王兄还要多加小心。]回到鲁家,终于见到我久违的女人们。萧潇和王家三女满脸俱是相思,玲珑姐妹跟是扑进了我的怀里,全然不顾鲁卫和南元子惊诧的目光。无暇哽咽道:[相公这一去,也没个音信,姐妹们担惊受怕,如坐针毡,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真真是度日如年……][支颐不语相思坐,料得侬心似我心……]听到这赤裸裸的心声,我心中一阵爱怜,紧搂着玲珑姐妹,凝望着无暇,萧潇柔声道,一句话更若的四女泣声一片。
[老头子,你闲着没事儿干呀,去帮我腌梅干菜去!还有小南子,老三味的客人不用你招呼吗?仔细你家老二回家跟你算帐,快回铺子去!]屋外响起了鲁大嫂的声音。
屋子清静了,我半偎在塌上,望着沐浴在夕阳里的四个绝代佳人。十几天没见,四女竟都请减了,萧潇和玲珑越发楚楚可怜,而无瑕的脸瘦了一圈后却显得她孕中的身子越发臀丰乳高。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真是相思最苦。千万句柔情话语不知从何说起,却化成了一句:[六娘好吗?]玲珑[噗哧]一生轻笑,萧潇捂住了小嘴,笑还不敢笑出声来,无暇也是莞尔一笑,四女想来从没看过我口拙的时候,一时间我眼前闪动着四张犁花带雨的笑颜。
[相公真是孝顺呢,先问的就是干娘,干娘若是知道了,定要开心死了。]王玲笑道。
[百善孝为先,]我一伸猿臂将她搂在怀里:[玲儿,记得你叫我什么?爹爹!我的乖女儿,你怎么孝敬我呀?]片刻间我就恢复了浪子本色,在玉玲耳边小声调笑道。
玉玲脸颊顿时飞起了一抹陀红,塔顶是想起了和我欢好是它放浪的叫声。扭捏的清瞥了一眼房门窗外,房门早已紧闭,透过竹帘窗外竹影婆娑,窗内一株合欢枝叶相缠,宛如交合一般。[回家吧……]玉玲小手轻轻抚着我的胸膛细声道。
[主子怕是还要把天茖茶楼安顿好,过几日才会回竹园吧!]萧潇抿嘴笑道,她飞快的望了一眼玉家三女,试了试炭炉上烧得热水温度,注了满满一大盆热水扯下两条毛巾走到塌前,把毛巾浸湿拧干,递给了玲珑姐妹,笑道:[去,还不快给也擦擦脸。]玉玲,玉珑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玉玲将毛巾盖在我脸上,温柔的替我擦拭起来,却伏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奴是不是太笨了,就连服侍相公的事情都要萧潇姐提……][你萧潇姐跟你相公七年了……]我含糊道,七年的朝夕相处,让她几乎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分开越久,越发现我实在离不开她。该是玉珑解开了我袍子的腰带,另一条热毛巾将我的胳膊,手,胸前擦得干干净净,就连指甲缝都不放过。而不知是萧潇还是无暇脱去我足上的薄底黑皮靴,把我的脚浸在了滚烫的热水中。‘喔……”一双温柔的玉手掐捏着我的足背足底,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我舒坦的哼出来:‘无瑕,你学的真快呀!”我赞道。‘萧潇姐,让……让我来吧”耳边传来玉玲羞涩的声音。
我刚想揭开覆在我脸上的那条毛巾,手却不知被谁给按住了。一只细嫩的小手溜进了我的小衣,轻轻握住了我已经涨大的分身。而同时‘嘶啦一声轻响之后,我的分身似乎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
不过那种微凉的感觉仅仅存在了不足一息,一条温热滑腻灵动的香舌便把温暖送了过来,从独角龙王如伞的巨大角冠到布满龙纹的粗壮龙身,每一寸都留下了那条丁香妙舌的洗礼。‘小玲儿,我的乖女儿~”我快乐的呻吟着,让伏在我左腿上的玉玲越发忘情,较小的身子扭来扭去,我都能感觉到她胸前的那对凸起快速地鼓胀起来。
‘珑儿……也要吗~”玉珑腻人的声音刚传到我耳朵里,我胯下双丸就被她含进了嘴里,香舌轻轻的把双丸推来推去,独角龙王愈发怒目圆睁,腿也不由自主的崩直起来。无瑕轻呼了一声,我这才想起来我的脚还在水盆里,骤然带出的水珠定是撒了无瑕一身,刚想问一句,萧潇轻轻的跪在我的头边,将毛巾揭开一半,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一只坚挺的乳珠霎时间堵在那我的嘴边。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其实这话在我喉间已经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呓语,而我张嘴的目的似乎只是想把那粒乳珠吸进嘴里,清拢慢捻抹复挑,重勾急舔吸复咬,不进那乳珠已肿胀成了一粒巨大的葡萄,就连萧潇的身子都瘫软在我身上,那只丰挺的玉乳紧紧地压在我的脸上,一连串“嗯……喔……”的呻吟声也让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愈发淫靡起来。“都……干净了~”玉玲喃喃道,她该是给妹妹使了个眼色,玉珑吐出了我的双丸,只听“淅唆“的脱衣声,该是玉珑帮姐姐把小衣脱去了。
玉玲轻灵地一翻身,独角龙王已经顶着了一处柔软温湿的所在,那里藏着的淫靡之花已经盛开,龙吻已经感觉到了那花中泌出的丝丝花蜜,只是花径孤独了十几天,倍觉紧小,玉玲身子轻颤,上下耸动了几遍,才把那独角龙王纳入了一半。
“呜……”玉玲娇慵地哼了一声,趴在了我的身上,似乎着一下就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我的一只脚此时也被揣进了无暇那温暖的怀抱,随着我独角龙王的冲刺,那脚趾也在无暇胸前上上下下的,直把一只乳珠拨弄的异常挺硬。
玉玲似乎把这十几天攒下的花蜜都泌了出来,那丝丝爱液让甬道异常地滑腻,随着我的动作,从身下清晰地传来“滋咕滋咕”的响声,和着玉玲细若萧管的呻吟,就像是一味极品的春药,让我欲兴愈加勃发。
“主子~”萧潇的轻呼让我发觉我不仅下半身用着力,嘴里也似乎跟着使劲,牙关松开,扶起萧潇,一把扯去脸上的毛巾,眼前萧潇白皙的乳上已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血印。“真让我心痛呀”!嘴上说着爱怜的话语,可手却拽住了她另一只乳上那熠熠生辉的钻石乳环,轻轻扯动,那只桃子似的玉乳就渐渐变形,成了玉笋一般。萧潇的眼中闪过一丝被虐的渴望,而掐捏着我脚的那双玉手也突然间顿了一下,越过衣着凌乱伏在我身上的玉玲,我看到无暇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同样的渴望。“珑儿,让你姐姐飞上天吧!”我收回让无暇羞红了双颊的目光,也收回了放在萧潇胸前肆虐的那只魔手。双手搂住玉玲结实的玉臀,将雪腻股肉使劲向外分,玉珑便听话的吮了吮手指,然后那只手指便没在了她孪生姐姐的雪臀中。
“啊~”已经在高潮边缘的玉玲立刻崩溃了,随着那声高亢的鸡叫,她娥眉紧蹙,身子突然使劲压住我,花房开始剧烈的收缩,一下两下,一张一缩地十好几个来回,她蹦紧的身体才软了下来,那额头鼻侧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无暇的目光完全凝住了,如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应该正好可以看到那朵淫靡之花惊心动魄的悸动和依旧龙精虎猛仿佛披上一层亮银铠的巨大分身。她是如此的专注,以至没有察觉我好色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身上的那件蜜合色的夹袄半敞着,那葱绿色的湖丝抹胸被我的脚趾扯下了一小半,露出了一片白腻的酥胸。我看着心动,也不放开玉玲,唤了一声:“无暇。”
无暇一惊,才发觉方才自己的失态已全然落在了我的眼中,顿时窘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再看我示意她上榻上来,更是手足无措,直到我又唤了她一声,她才扭捏地爬上榻来,跪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尽管她已经多次和萧潇、玲珑一起伺候我,可她还是有些放不开,况且眼下虽是黄昏,可夕阳把屋子照得通亮,更添她的羞涩。而她越感羞涩,身子就越敏感,害得她在床上患得患失,甚至有一次还偷偷问我她是不是个天性淫荡的女人。
轻轻一拉,竟没把那抹胸拉下来,等萧潇笑着帮无暇把抹胸拽到乳下,我才发现无暇的那对玉乳明显大了两分,那两粒乳尖也由紫红变成了暗红,着手处也不似以前那般结实,却是柔软了许多。
“好无暇,你坐直了身子让我看看。”我兴奋地道。
我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浓浓爱意让原本紧张的心怦怦乱跳的无暇偷偷松了一口气,她略有些骄傲地挺直了身躯。晚霞落在她半裸的身上,形成一副艳异的图画。
这就是孕中的无暇呀!不知是落日的余辉还是少女般的羞涩染红了她的雪白肌肤,而那条横在胸腹间的葱绿抹胸更添几分粉意。
微微隆起的小腹非但没有破坏她的身材,却和那对涨大的玉乳构成了一道优美的曲线。
眼前的无暇像是少女和母亲的奇异混合体,既青涩又成熟,那种奇异的美丽让我的目光变得异常炽热起来。
“能听孩子的心跳吗?”我欠起身来,把脸贴在无暇隆起的小腹上。
“贱妾……不知道……”无暇的脸上是一片羞涩的茫然,她怀玲珑并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年少无知加上整日提心吊胆的,让她并没有精力去体会做母亲的那份快乐。
萧潇、玉珑都好奇地望着她,就连瘫在我身上的玉玲也把头转了过去。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从无暇肚子里传来的肠鸣声似乎把一切都掩盖了,饶是我六识通神,也无法分辨出夹杂在这些声音里面的究竟有没有一颗小小心脏的搏动。
“那……就让我再看看我的宝贝无暇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变化。”我笑谑道,目光不怀好意地从她小腹往下溜去。
无暇只是嗔了我一眼,却任由我撩起了她的长裙。我并指如刀划破了她的月白亵裤,露出了万黑丛中的一抹嫣红。
那里果然是精湿一片,可与以往却颇为不同,以前无暇花蕊中泌出的汁液虽不比萧潇的朝露花雨那般晶莹剔透,却是清爽怡人,而此番竟是浓腻无比,手指勾抹之间就有如油浸了一般。
那花瓣也肥硕了许多,手指一沉,那两瓣花瓣就仿佛合欢花似的收拢起来,把手指裹得紧紧。
这从未有过的体验刺激着我的欲望,把还在高潮余韵中的玉玲再度推上快乐的顶峰,然后,我拉过无暇,让她缓缓坐在了我的身上。
就像迎接尊贵的君王,臣子卑贱地打开了隐秘之门。可独角龙王的角冠还是太过巨大,那两瓣淫肉被挤的几乎变了形,才堪堪接纳了这位尊贵的君王。
“嘶……”
无暇的桃源既不是七大名器的重峦叠翠,也不是七大名器中的春水玉壶,可独角龙王只能前进三指,就发现这十几天的功夫无暇的身子真只变化了许多,甬道的四壁似乎是因为充满了汁液而膨胀,把甬道填塞得几乎一点缝隙都没有,独角龙王的每一分前进都仿佛披荆斩棘一般,又紧又暖似乎是到了她的后庭一般,又比后庭多了许多涌动的皱褶和爱液的润滑,直让我舒爽异常,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攀上她俏立的椒乳上。
无暇的双眼顿时蒙上了一层轻雾,目光便如春水一般轻柔,腰枝轻摆间乳波荡漾,那相思红豆上的小小金环也划出了一道道的弧线,没几下,无暇已是满面潮红,香汗淋漓,细细的呻吟声从她口中不由自主地逸了出来。
“珑儿、萧潇,扶你姐姐一下。”我看原本体力最好的无暇此刻竟似没了力气,知道怀孕对她的影响已经开始显露出现,却不敢把她压在身下,生怕压坏了她肚子里的胎儿,吩咐一旁呆看的玉珑、萧潇架起已经娇慵无力的无暇,屁股猛筛,只二十多下,无暇就紧闭双眼开始哆嗦起来,阴中如浪涌一般剧烈地收缩,之后一下子瘫在了萧潇、玉珑的怀里。
无暇花心生出的那阵有如婴儿觅乳般的吸吮酥得几乎让我也缴枪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想起来就算是重峦叠翠也不过如此吧……”望着从还在微微抽搐的花朵里流出的那几股白浊的汁液,我竟有些出神了。
小别胜新婚,这一场盘肠大战直战到响鼓二更,四女最后都脱了力,而我也破天荒地播撒了两回种子,只是鲁大嫂精心烹制的接风酒菜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鲁卫和南元子自然是一脸怪笑,倒是鲁大嫂善解人意,只是说少年人要体恤自己的身体。
鲁卫老两口无儿无女,本就拿玲珑当女儿看,此时鲁大嫂看我的目光就很有一些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而送走四女的时候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鲁卫说前早解雨和许诩已经回来过了。解雨知道无瑕萧潇她们未了之后。就拖着许诩去了老三味。说是要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
‘这丫头机灵着哪”鲁卫赞道。
看鲁卫的模样我就知道南元子已经将我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此刻有心提醒他道:[老鲁。苏州不是你我想像的那般铜墙铁壁。同盟会和慕容世家都有大批人马藏匿与此,而且……”
我犹豫了一下。想是不是现在就告诉他李衣的真实身份。我真怕他一时火大,找李农算帐。把我的身份给暴露了。可转念一想。身边有这么一个卧底。鲁卫实在太不安生。便道:[而且。你的副手李农是……”
[是大江盟的人。对吗?”出乎我的预料。鲁卫竟接过了我的话头说出了让我吃惊的话来:[宫府不是吃素的。少林寺虽然是吃素。可也不光是吃青菜豆腐。”
我皱眉道:[你竟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用他做你的副手呢?
[我掐着大扛盟的脖子。不给他留点喘气的余地。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生。再说。大江盟奸歹是白道中人。虽然买卖私盐有违国法。可人家毕竟也做了不少好事。。
江南道上这十几年来平静得很,不能不说其中与大江盟有很大的关系。私盐的事情就让盐课提举司那班杂碎去擦心吧”鲁卫的脸上露出几分狡黠,我不由得,心中暗叹了一句:[少林寺能教出这样样的弟子来。也是异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笑道:“这其中恐怕还不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有些事情你故意透露给李农,好让大江盟提早准备,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呢?“鲁卫笑道:“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干嘛说得那么明白。”他指着南元子:“你当老南不知道吗?他比你知道的都早呢,可他呢,啥也没说。“南元子却道:”老鲁,以前不说,不等于现在不说,形势不同了,慕容世家占据了镇江之后,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苏州,你若是不用点霹雳手段的话,苏州真要控制不住了,遭殃的还是百姓。“说着,他冲我笑道:”最大的祸害就是你的那个秦楼!““老南,你是不是看秦楼日进斗金的有点眼红呀!我可是在秦楼发了不少老三味的资料,还图文并茂呢!”顿了一下,我接着道:\不过老南,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钱,要和朋友一起赚的,以前不知道秦楼赚不赚钱,不好意思拉朋友入伙,现在秦楼前途光明,我说话心里也有底。老南你有没有兴趣入股,百分之五的原始股,快赶上白送了喔!“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南元子虽然是朋友,可这朋友得来的稀奇,说起来只是意气之,可这个南浩街上的奇人背后隐藏着的实力着实让我看中,我真的想把和他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想赚钱的话,多开几家老三味就有了。”南元子目光濯濯地望着我:“老弟,你这话可看轻俺老南了。\‘老南!不是我俗,而是我把你当真朋友看!”我诚恳地道:‘古人云‘同师为朋,同志为友”,咱们虽不同师,可却是同志。说得好听点,你我老鲁都是淡泊名利之人;说得难听点,我们都是胸无大志之人。你老南一身高超武功却甘居市井,与人无争;老鲁无论武功智能都是捕快界的顶尖人物,若是真想做大官的话,他勾心斗角个几年,恐怕就不会蜗居在苏州。老南你知道盛极而衰的道理,而老鲁他自幼受少林寺佛家思想的熏陶,都明白人生平淡是最真。我也一样呀!完成了师父的遗命,我就该退出江湖,去过餐风饮露,游乎四海之外的神仙生活了。老南你别瞪我,因为现在我还年轻,等我和你一样老了,我也会和你一样疼疼老婆,逗逗孩子,早晨打打拳,中午晒晒太阳,晚上给我儿子讲讲他老子年轻时候的荣光。可这一切都要一个字,钱!”
南元子顿时笑了起来:‘刚说自己淡泊名利,马上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淡泊名利不等于不要名不要利,否则我们这么生活!你我讨厌的是那种不择手段地去夺取名利的人吧!说起来,你老三味难道没有名,没有利吗?”
鲁卫笑道:‘到底是人家解元公会说,竟讲出这么一大箩筐的道理来。叫我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家是真朋友,互相帮助,共同致富,那是应该的。
”
就这样把南元子拉下了水。只是听了我的建议,他还是感叹了一回,官商结合实在是件恐怖的事情。
‘老鲁,既然不能杜绝这些江湖人,那就干脆把他们全部赶进秦楼。我去找白同甫,让他用苏州府的名义发下布告,凡是城中居民擅自留宿江湖人等地,一律按私自结社集会论处,没收财产,流徒三年;凡是在此非常时期雇佣护院,保镖,打手等江湖人士的,下人犯法,主人连坐,大批雇佣护院保镖者,需向衙门申报财产来源。凡是住宿别处客栈酒馆的,每日巡检司查他个十回八回,让他不胜其扰,什么也做不成,要么退出苏州,要么住进一天只查一次的秦楼。这几天就让巡检司的弟兄们辛苦一下吧,我出一千两银子犒劳大家,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嘿嘿,我就不信,这回大江盟和慕容世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解雨许诩回来的时候已是三更十分了。忙碌了一天,可解雨许诩却还是精神头十足,不大的一个天茖茶楼就把二女吸引住了。
解雨是新鲜好奇,而许诩虽然武学天分平平,却甚有商人头脑,二人做起事来兴趣盎然。
说起来也奇怪,别看许诩大字不识几个,可算起帐来又快又准,直让她师父解雨一个劲儿地感叹,想当初我学算数的时候是如何艰难,看来老天也不偏心,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既然你那么喜欢算帐,等日后你主子嫁过来,你就帮着管帐。其实,高帮主给我了一份刀谱,原本是要传给你主子和你的,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我笑道。
等许诩睡了,解雨才偎在我怀里,边嗅边说这是无暇姐姐留下的,这是萧潇姐姐留下的,她六识敏锐,唐门又是暗器毒药的祖宗,嗅觉最是灵敏,一一指来,竟是丝毫不差,只是那盈盈笑语中却隐约有一丝醋意。
“这是我的好雨儿留下的。”我撩开自己的小衣,把只穿着亵衣的解雨搂进我赤裸的怀里,让她的处子香气留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就这样相拥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苏州城果然是鸡飞狗跳,燕圆被抄,慕容世家的一个秘密据点也被连根拔起。就连像沈舟,马力这样的苏州大老都不得不辞退大批的护院。
各客栈酒家更是苦不堪言,甚至连带着一点江湖气的镖局走镖都不敢再接了,原本陆陆续续从各地赶来的同盟会弟子和不断从苏州渗透的慕容世家门人几乎都还没进城就接到了上峰的命令,让他们各自原路返回待命,就连竹圆周围那些监视我的苍蝇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同盟会和慕容世家在苏州的人手都锐减到了不足三十人,躲在秦楼两座相临的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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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长空和朱雀集团全部撤离了苏州,临行前他特意去了天茗茶楼一趟,说同盟会已经得到李农的消息,此番巡检司大动干戈绝不是只做做样子的事情,同盟会不能与官府为敌,大部人马只好撤离,而且同盟会新人训练不足,天气有逐渐寒冷,明年春天之前恐怕没有能力来攻击镇江,除一部人马加强常州的防御之外,其余的人都撤到福建泉州进行整训。
又说王动的倾向对战局的发展方向十分重要,让我务必加紧行动,接进王动于是,这几日秦楼便多了一个叫王谡的客人。
自己变成了客人,才感觉到六娘治理秦楼的手段是多么的高超。扬州自古是烟花繁盛之地,天下闻名,个大妓院早总结出了一整套招呼客人,伺候客人的方法,比之杭州应天苏州都高出一筹,我从十七岁起就走马章台,自然体会颇深,而在秦楼就仿佛回到了扬的听月阁、碧涛台一般,每一个老鸨都八面玲珑;每一个龟奴都态度谦恭;而每一个姑娘都更是含情脉脉特别是像庄青烟、冀小仙这样的绝色美女也不会因为你只是个把一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换取一夕欢娱的穷小子而看不起你,来到秦楼,你就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温柔乡里。
而金满堂里营造出来的气氛也让你觉香今天你就是那个鸿运当头、被赌神看中的幸运小子,你经常地赢,赢得连你自己都忘记了其实你输的远比赢得多。而那些还能保持冷静,有心杀杀庄家的人看到马鸣和温小满的赌技也都收敛起自己的野心。
这里的一切已经远胜太湖的那个秦楼,看来六娘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才能,或许栗子镇的格局实在太小,到了苏州,她终于可以一展长才。
[干娘,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把一对姐妹干昏过去,扮成了老鸨模样的六娘就到了。说来也怪,我总记不得六娘的模样,明明才见的面,转头一想她,她脸上就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让我想不真切,我知道这很可能是妓家绝学[惑心术]的缘故,不过,六娘不说,我也没问。
而此刻六娘只是简单易一下容,就似乎与以住颇为不同。
不过,我还是立刻认出了她,易容术的最大破绽就是眼睛,像我这般六识敏锐而又相熟的人会从眼睛认出他的本来面目来,而能把眼睛也易容了,普天下似乎也只有唐门一家才能做得到。藉着夜色,六娘领着我钻过了假山中,假山中那条小径本是白天姑娘们嬉戏打闹的佳处,而此刻却是人影皆无,六娘走到一座假山旁,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才俯下身去,抽出一块石头,里面竟是个铜按钮!
[动儿,你站过来,便劲按一下。]我虽然心中狐疑,可依言走了过去,使劲按上了那只铜按钮,把那按钮足足按下去了一寸,按钮突然一松,只听地下传来一声轻微和闷响,路边的一块青石板突然升起,露出一个黑黝黝尺半见方的洞口来。
[干娘,也亏你能找到这里耶!]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修建这么大的花园的主人定是大富之家,为躲避战火强盗,定然要修密室藏身,只是六娘手中并无图纸,能找到这些密室也算是异数了。顺着台阶钻过洞去,六娘手中已经多了一颗夜明珠,我便随手把洞口关好,才发现青石板上连着两根粗大的弹簧,关上洞口的时候,那两弹簧便被压缩起来,再用青石板底的四只销子将青石板固定好,而那铜按钮就是控制这四只销子的,按钮按下,销子被顶开,弹簧便把青石板弹起,端的设计精巧。
沿着一人宽的信道曲曲折折地向前走去。信道里虽然没有恼人的蜘蛛网,却有着一股重重的霉味。六娘似乎猜出了我的心事,笑道:[这里也是我才发现的,动儿你是第二知道这暗道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收拾,好多地方还来不及动呢!]我噢了一声表示了解,走了约莫四十步,那信道竟有了分叉,六娘向右转去,又走了十步,前面出现了一溜台阶,六娘放轻了脚步,沿着台阶上去,洞口虽然也有遮盖,可显然已被人搬开了,上面竟是一间窄窄的暗室。
这就是夹壁暗室了,虽然和扬州沉园的不同,却也是大同小异。藉着夜明珠四下打量了一番,紧靠墙头放着一张短榻,榻上摆着逍遥枕,斜上方的墙壁上钉着一组镂空杂物架,只是上面什么也没有,榻前放着一只春凳,虽然几样家具看关似乎有些年头,可毕竟是黄梨木的,一经擦拭,依旧十分光洁。地面墙壁也与那条地下信道不同,早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多年的训练使我有着极强的方向感,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暗室的位置似乎是在庄表烟的牡丹馆里。
[……青烟,就让我住一晚吧!]一个男人哀求道,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略一思索,我不由吃了一惊,这男人竟是此刻大江盟在苏州的最高指挥官,齐放的亲弟弟、大江盟鹰击堂堂主齐功!六娘递过来的眼神让我明白她已经知道了齐功和庄青烟的关系,心中忽地一动,在这儿,六娘是不是曾经……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偷偷落在六娘身上。
[齐爷,您还是回秋山别院吧!贱妾当焚香沐浴,只盼明日早些到来。]庄青烟柔柔地放道,只是她的声音就似我第一次听到紫烟声音那般销魂蚀骨,饶是我心坚似铁,也微微一荡。[那……我就不走了嘛!]齐颇有些赖皮道。
[青烟虽不知齐爷身份,可秋山别院您一住就是二十多天,青烟知道您定是做大事的。
齐爷您在青烟这儿泼水似地使唤银子,却把三十几个弟兄扔在秋山,贱妾怕坏了齐爷您的大事呀!其实……贱妾、贱妾也舍不得……]听到这儿,我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欲拒还迎,这庄青烟掐捏男人的心思还真是一流哩!果然一阵[啧啧]声之后,听齐功道;[宝贝儿,你是真替我着想!实话告诉你,是大江盟的人。][啊?听说大江盟的盟主就姓齐,莫非……][齐放是我二哥,我是齐家老三。]说起齐放的名字,齐功的声音也变得尊重起来,甚至似乎因为是齐放的弟弟而感到骄傲:[不怕你知道,前些日子我虽然心爱你,却不敢近你。那时候我们大江盟正和江北慕容世家也就是住在我们隔壁天境别院的那帮人开战,战事十分紧张。]庄青烟轻[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三爷,你们干嘛和他们住在一起呀?][这可要问你们那位少东家啦!]齐功巧妙地倒打一耙之后,似乎不经意地问道:[这几天似乎没看到他哩!][听说少东家回家探亲去了,也快回来了。]庄青烟同样似乎漫无心机地道,却又马话题转回来:[那三爷,你们一定是打赢了吧!]我心中暗赞六娘真是调教方,就听齐功道:[青烟你却猜错了,这一场倒是我们大江盟输了,不过一切都还在我大哥的掌握之中!]听齐功语气十分坚定,似乎不像是特意为了在佳人面前夸口,我不禁微微一怔。
齐功接着道:[眼下苏州城风头正紧,运河也要上冻了,唉,跟你说你也不懂,反正这个冬天是没法和慕容家再开战了。]这倒是和我得到的情报完全一致,听庄青烟腻声道:[所以你三爷就闲了下来……]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似乎是齐功把她扑在了床上。
偷眼看六娘,她面色平静如昔,似乎并不在意下面即将发生的一切。不过,隔壁的齐功看来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力气,两人只是亲热了一会儿,他就在庄青烟的温言相劝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牡丹馆。
严格说来,青烟算不得我的弟子,我只教了她一点狐媚功夫罢了。不过,正因为如此,齐功才入毂了。][楉怎么听怎么像刺天魔吟。]楉少声嘟哝道,身为魔门日宗宗芽手工艺师父见识过魔门七大绝学中手工艺每轧种,他老洼家既然能把天魔销魂舞传给萧潇,自然也有可能把天魔吟传给六娘。
不过六娘也够干脆,敢把自己的功夫明目张胆地比作狐媚的,这天底下恐怕也少见。
庄家姐妹的性命是六娘救的,又有授业之恩,自然对六娘忠心。而六娘也说过,若不是青烟生性好淫,也不会让她入了这一行,又叮嘱过我,最怕青烟动了真情,故而后来李思在秦楼的时候六娘有意不让青烟与他有过深的交往。
这也是六娘发现了这个暗室之后便偶尔来探察青烟的原因。
不过,显然齐功远没有让青烟动心的资本。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就要看青烟如何来狐媚他,套出有价值的情报了。
等回到了玉角楼,六娘听我述说了一遍这些日子的经历,便把我狠狠地批了一顿,说我大胆妄动,轻蹈险地,只是莽夫所为,我也只是嬉皮笑脸地听着。
末了她还告诉我前几日同盟会首脑及江东各门派的掌门齐聚秦楼的事儿,道[同盟会虽然新败,可根基未动,虽然失了镇江,可也打消了同盟会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此番同盟会虽然伤亡的人数与排帮与江南各门派大致相当,但大江盟与排帮的弟子都上千,两家并未上筋动骨,倒是江南其余诸门派的前景堪忧阿!][我也是觉得大江盟有借敌人之手清洗江南诸小门派的嫌疑,只是两军对垒,务求初战得胜,以利士气,加之公孙且救援之心尚算强烈,所以同盟会此败恐怕还是轻敌所至,听说同盟会要重整组织,干娘,咱们可要多主义者方面的情报了。]我和六娘彼此交着来的信息。
和六娘讨论了一番下一步如何监视同盟会和慕容世家的事情,同盟会眼下已经有了突破口,倒是慕容世家仿佛老鼠拉龟,无从下嘴。
当初从慕容那里要了五十个女孩,眼下就是这批女孩里的人来服务天境别院,她们的家人都在扬州慕容家的眼皮底下,哪个敢出卖他们呢?
何况此地的头领慕容仲达不仅是个猴精巴怪的人物,对妓家甚至比我还要精通,比起那个土包子齐功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想要用女人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慕容仲达这块骨头啃不下来的话,那就换个人物,漕帮的副帮主[混龙]何庆不是也到秦楼了吗?漕帮这几年过的可是苦哈哈的日子,找不出色点的女还,他未必能抵挡住这份美色的诱惑吧!或者就让青烟辛苦些,看这两个人争风吃醋的,不也很好玩吗?]六娘白了我一眼。笑道:[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惹上你真是有苦头吃了。]沉思了一会又道:[动儿,按照你的说法,干娘可以肯定武当已经完全倒向同盟会了,现在只是在选择一个最佳的介入时机罢了。你若想从中渔利,要么能说服清风真人——不过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要么打乱他的行事步调,逼它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介入这场争霸战。]她轻叹了一声,喃喃道:[清风,这株武当山的轻松并不想想像中那么高洁呀!][我就没想过他有什么高洁,看他对宫难的万般庞爱,我很怀疑宫难就是他的私生子!
有魏柔那贱人。真想把我陷如万劫不复之地!有朝一日,哼!]我恨恨地道。
[魏柔……]六娘仿佛呓语一般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等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时,六娘却突然转了话题:[动儿,你伴的那个王稷该和你会面了。]于是王稷和王动在一个偶然的场合里认识了,当然这两个角色眼下还不会发生什么动人的故事,大家彼此仅仅是认识而已。
王稷更多的是与老三味的老板元南子凑在一起,当然因为他还租用着鲁卫的房子,而鲁卫与南元子又是知交,加上王谡说文能文,说武能武的,为人又很四海,所以在老三味或是天茗茶楼,人们经常会看到这三人围炉小酌的场面。
而与此同时,王动府上的玉玲珑两位少奶奶正式拜了鲁卫做干爹,于是两家走动就频繁起来,不仅是王府的两位二少奶奶,就连三少奶奶、四少奶奶都隔三差五地去拜访鲁卫夫妇俩,而且一待就是小半天。
当然,若是你一刻不停地观察王谡的话,就会发现他的高矮胖瘦似乎总有些变化,而且他似乎爱好相当的广泛,就连应天附的王老实米行在苏州开了个分店,他都要去凑凑热闹。
不过,又有谁真的会关心一个不太起眼的茶楼老板呢?就这样,王动忙着年关岁尾官场上的打点,师娘和老师的贺岁礼以及替桂萼、方献夫筹措银钱年货;而王谡则守着天茗茶楼,要么与鲁卫、南元子摆龙门,要么去秦楼听戏耍钱玩女人,而同盟会则接到报告说计划进展顺利,王谡已经接近了王动的外围云云。
这一年的冬天真是出奇的冷,冷得让大多数人在开门的一刹那就失去了出门的欲望。而就像我预料的那样,随着这个寒冷冬天的到来,江湖局势似乎也进入了冬眠期。
隐湖的辛垂杨和魏柔自从两强开战以后,就双双失去了踪迹;而前来支持鲁卫的悟性与少林四罗汉见苏州城已然安定下来,都返回寺中;武当在龙潭镇偶露峥嵘之后,似乎也把锋芒收敛了回去;只有唐门举动频频,不过却是为了宝大祥扬州、应天分号的开业而忙碌。
同盟会和慕容世家也停战了。慕容世家一面忙着巩固自己在镇江的地位。清剿同盟会的残余和新混入城中的破坏分子。一面将私盐买卖渗透到镇江应天。
它所采用的方式也与在江北时颇有不同。质优价廉。着实抢了大江盟不少生意。
而同盟会则在常州布下了重兵,窥觊着镇江的动态。大家似乎都不想在这个寒冷的东天发生什么战事。
“弟兄们,虽然我们遭遇了二十年不遇的严冬,而这该死的天气给苏州乃至整个江南的旅游业都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在同行业毛利平均下滑八成的情况下,我们秦楼本月毛利仅比上月下降了三成三,这是一项多么了不起的成就!作为少东主的我,为你们辛苦劳动所换来的丰硕成果感到无比的自豪!“我俯视着楼下正仰望着我的近三百男男女女们,他们把有凤来仪阁挤得满满的。
今天是十月三十,照例是发薪水的日子。严寒不仅让江湖冬眠了,而且让秦楼变得空荡起来,连着十几天生意不太好,人心就有些慌乱,毕竟周围的快雪堂。丽春院等妓院已经开始大批遣散姑娘龟公和护院,以节省开支对待来年春暖花开再做打算,秦楼是不是也要步他们的后尘呢?
如果秦楼这是个单纯的妓院赌坊,我和六娘恐怕也要采取快雪堂的方式了,毕竟我和六娘计算了一下,从现在到明年开春,真的紧缩人手的话,至少可以节省三四千两银子。可这些姑娘护院里,至少有一半还正在接受白秀与铁平生的训练,半途而废,着实可惜,还不若趁机收买人心,日后也好让她们替我出死力。好在扬州那边的田租基本已经收上来,一时间我也没有资金匮乏的危险。“弟兄们!基于上述原因,我干娘说了,本月大家的薪水一个铜子也不会降,不仅不降,考虑到今冬天气异常,材火木炭价格上扬,秦楼还要多发一两银子过冬!”
揣揣不安的众人顿时换上了喜悦的表情,大家一起欢呼起来。我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接着道:“不过‘秦楼兴而我荣,秦楼衰而我耻’,这是身为秦楼人应该有的自觉,从下月到来年二月,比照本月,秦楼多赚了则大家的薪水也就水涨船高,秦楼赔了,大家也要有减薪的准备。“楼下一人喊到:“到时就是大少给我们,我们也没有脸拿呀!”
“这话说的好!”我赞道:“不过,到时候我更希望大家比现在拿的还多!
弟兄们,发动你们的亲戚朋友,三叔四舅,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秦楼吃喝玩乐吧!把每一个出来完的客人都抢到秦楼,把客人的每一个铜板都留在秦楼,当然也要让客人的每一个铜板都物超所值!只要大家努力,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战胜眼前的这点困难的!““一定!一定!”众人的信心空前高涨。
“那好,就让我来揭晓本月也是秦楼有史以来第一对最佳男女员工究竟花落谁家吧!”
众人又都欢呼起来。说起来员工这个词的发明充分验证了古人那句至理名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我提出评选先进以激励士气的建议之后,在和六娘,诸妾以及秦楼的高层一起讨论的过程中,为究竟如何来命名先进争论不已。
最佳妓女,最佳龟公当然是最早被否决的两个,可后来的秦楼之花,模范伙计,护院楷模等等等等都无法让大家满意。
争论之余,大家又议论起究竟谁能在票选中获胜,当高七提起绰号‘地主二少”的王根生之后,武舞便忍不住反驳道,说就那个圆鼓隆冬的龟公怎么能当选最佳呢,实在是有损秦楼的形象,而无瑕极少去秦楼,就问起这王根生的情况,武舞说着说着,就把‘圆鼓隆冬的龟公”说成了‘圆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员工?”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顿觉眼前一片开朗,对呀,就是员工!
员,成员也;工,做工也,这些人不都是在秦楼做工的成员吗?
于是,这先进便有了名号,最佳男员工与最佳女员工。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员工这个名头一经推出就得到了秦楼上下的极大欢迎,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那些龟公的妓女都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我们是秦楼的员工!
‘最佳男员工,王根生!”
随着一个矮胖的龟公叽里咕噜地滚上楼来,众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王根生受宠若惊地接过了王老实米行赠送的相当于一石上等粳米的代用卷,台下更是笑声一片。
[好好干,继续努力!]我鼓励着王根生,他眼中已闪着晶莹的泪花:[大少您放心,俺不仅要做个好员工,还要教育俺儿子,俺儿子的儿子都要做个好员工!][这朴实的话语里蕴含着多么崇高的理想呀!来,让我们大家一起为王根生加油!]带起一阵热潮之后,我打开了另外一只锦囊:[接下来,本月的最佳女员工就是……
。][庄姑娘!][庄姐姐!]台下顿时呼喊起来,那名字却只有一个,庄青烟!
[果然是公道自在人心,庄青烟周旋于齐功和何庆两人之间,为秦楼带来了可观的效益,功劳实在是有目共睹,此项最佳真是实至名归。
庄青烟自与王根生不同,就在此刻也是落落大方,接过名医叶国贞亲手制作的养颜灵药[合和保春丸],竟还半真半假地小声和我开起了玩笑:[青烟还要少东家的额外奖赏!]那狐媚的模样不愧是秦楼数一数二的名妓。
庄青烟的话让我想起六娘给我准备的那几个预备送给达官贵人的女孩儿,我在她们身上花费的时间似乎台少了些。
好在青烟的额外奖赏并不需要我实时兑现,所以会后我赶着去安慰的是秦楼另一个台柱,因为青烟获奖而郁郁寡欢的冀小仙。
动儿婉君、思怡那几个丫头你也该用点心思了。”等无瑕玲珑她们都离开了。
六娘果然劝我道:[这个冬天虽然给了你一个喘息的时间,可毕竟太短了。而大江盟和幕窖世家之间的互斗也不可能打上三年五载的,这些女孩儿再不嫁出去。对你行走江湖的助益就几乎等于零了。
[我也没办法。]我无奈的道。虽然我越来越体会到师父的不动明王心法在床上的妙用处。可已经被无暇玲珑萧萧这样的绝色美女惯坏了的我对这些小家碧玉也越来越无法动心了。或许偶尔换换口味尝尝鲜未尝不可,可一下子就送7个。
[哎,真是作茧自缚啊]这些女孩还是我亲自提议买进的,也是我亲自提议让六娘把他们训练成女间的,而已娘说要用美男记我也同意的。
只是,虽然这些或座或立正含情脉脉的望着我的少女燕瘦环肥的,甚至比易容后的宝亭谢雨还要可人些,可我心里却很难泛起一丝波澜。
[宝亭、解雨究竟是哪里吸引我了呢?]宝亭的眸子是我见过最动人心魄的一队,甚至就连有嫡仙之名的魏柔都比她不上,这样的眸子该是国色天香的美人才配拥有的吧,宝亭就这样用一对眸子和一张面具轻易的引发了我的好奇心。
而解雨呢,她若不是因为那个誓言的约束恐怕早就离我而去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不仅她恐怕永远无法了解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淫贼,从而深深的迷上了,而我也会如同过眼云烟的把她忘掉,绝不会让她在我心了扎下根。
[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感受到周围的这些女孩痴迷的目光,这该是另一种日久生情,每日被六娘巧妙的灌输几次我是如何的风流倜傥,温柔多情,即便我并没和它们有过多少接触,这些女孩的心目中还是深深的打上了我的烙印。
[不过,还是让你们清清白白的嫁出去吧,虽然我万分的舍不得你们,因为清白对一个女儿家实在是太重要了,至于那份刻骨的相思,就让我们把他深深的埋在心底,每当清风拂面,新月留影,那就是上天把我的思念送到你的身边]最后,我还是更改了六娘的计划,没有一夜间破了这七个女孩的身子,既然要把她们都嫁出去,清清白白的嫁出去总比妓女从良要好上千百倍。
我从女孩们的眼中读到了感激,何况这一晚异样的激情恐怕已是她们心底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七,和你的泰山大人商量一下,就认下思仪这个外甥女吧,也好趁年底就把她送过。
我对高七道。
这7个姑娘都是孤儿,要让她们嫁出去之后联系方便,且在夫家不至于太受欺压,我就想到要给他们安排个良好的出身,像七人中最出色的王婉君我就准备让老爹任她做个干女儿,而高七的岳丈也成了这项计划中的一环,好在上次高七回杭与岳家和好了,而思诒又是个极其懂事的姑娘,想来让岳丈人下这么一个外甥女并不是件难事。
[那思诒姑娘岂不是成我我妹子?]高七缅着脸笑道。
[小七,你可别监守自盗!]我笑骂道:[一个明就让你腿肚子转筋了,连你媳妇都无暇诉苦,说你好长时间不与她同房了,在多一个,想把命送了去啊。别忘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在说,我已经和孙大家说好了,让她把明髻送给你做妾高七的媳妇卢氏是前些日子进竹园的,本来竹园兰园都是无暇管得多一些,近来她身子越发不便,我也劝她那些细琐的小事就交给下人去办,他才应允下来,见过卢氏几面,是到他支书达理,就让他来竹园帮忙。
无暇待下人最是宽厚,那些丫头仆妇有什么心事都愿意和她说,而孙妙的丫鬟明鬟也已经被高七弄上了手,两人正打得火热。
[着老婆什么都说,]高七讪讪道,脸上却是藏不住的欢喜,[孙大家他真的答应了,真的?大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得到肯定的答覆,他高兴的几乎手舞足蹈起来,只是过了一会儿,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凑到我近前小声的道:[大哥我知道你老人家神勇盖世,天下无双,那个那个、什么内功的能不能点给我?[你学内功做什么?]我随口道:[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现在才想学起来,晚了!]高七听了脸上不免有些沮丧,泻气道:[明鬟都会武功呢,这下可好,一辈子都要翻不了身了/>我听他说得可怜,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明鬟那丫头的武功也就能吓唬吓唬你罢了,以后嫁给你是打有打不得你,骂也骂不得你的,你怎么就翻不了身了?]看他那副模样,想起卢氏更无暇的抱怨,心中一动:[莫非你在床上战不过明鬟。丢人现眼了?
[嘿嘿,还是大哥您理解我。]高七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其实我总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我媳妇是个贤惠的人,可我也是降伏了她的,原来玩过几个女人也都夸我少年勇猛,可偏偏遇上明鬟这个小狐狸精,我就是费尽了力气,便函足了花样也战不过她,真他XX的邪门了。有一次我问她,她说这就是因为缗了内攻的缘故。
“哦?是这样!”我笑道,可心里却微微一怔,内力是会让女人在订上的精力更加充沛,就像无瑕,在玲珑已经没有力气的时候,她还能受着我的冲击,可内力并不会让一个女人的床上功夫变得高起来,若是那样的话,江湖名人录上排名第二的鹿灵犀恐怕就只有排名的第一的孙不二还能满足她了。
明鬟这丫头或许是天生异禀,像隋宝儿那样身怀媚骨吧,若是那样,高七这小子还真是撞着宝了。“小七,若是为了这个,那我教你一套功夫,虽然不是内功,可对付女人却是颇为好用。”
心中略有沉吟,我便有了主意,让他拿来纸和笔,就把洞玄子秘注十三经的入门口诀传给了他。其实洞玄子十三经本是一套房中术,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把天主人翁变的内功心法加了进去,名字虽然只多了“秘注”二字,却已经它完全超越了房中术的范畴,高七若是坚持下去,不仅房中之术会大进,就连内力也会有所成就。
不过若是身边有女人的话,高七十有八九会沉迷在房中术那层皮毛上,便正色道:“小七,这套功夫乃是我师父的绝技,修炼相当不易,最初一个月更是要绝对禁欲,否则前功尽弃。恰好给桂大人和我方师兄的年货已经准备妥当,香玉宝珠二姬了要送她两位大人,你就随老马车行一道进京替我把这两件事儿办了。此去京城,一来一往正好一个月,你若潜心修炼的话,估计这套功夫也该入门了,回来正赶上过年,届时我就告诉孙大家把明鬟嫁给你。“虽然高七看不太懂那些深奥的口决战,不过满纸玉茎花房的他去看得明明白白,不禁喜动颜色,再听佳人归期将定,更是摩拳擦掌。
“惨,真是惨不忍睹!”鲁卫拿着从经历司得到的密报感慨道,饱经沧桑的脸上闪过一丝少见的愁苦。
廷杖一百三十四人,当场毙命十六人,回家后重伤不治者两人,如此辱没斯文的血淋淋惨案,就算在武宗那个荒唐的年代朝廷也没有出现过,就算桂萼和师兄方献夫由此势力大张,我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丝丝寒意。
“左顺门,该在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吧,年轻的皇帝斗败了权臣,以后看谁还敢向皇帝的权威挑战!”
“天威难测呀!”
鲁卫嘟囔了一句之后,指着其中一人的名字道:“老弟,实不相瞒,给事中张原,廷死的十八人之一,和我一样都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论辈份我还是他的师叔,虽然他没在寺中待多久,又多是跟空性师兄学佛法,武功也是平平,可他对师门却是极有情义。他今年才三十三岁,又是一榜进士,前途无量,可就这么白白死了……唉,真是可惜又可叹!”
他说话间眼角竟闪动着一丝晶莹的光芒:“张原和方丈空闻大师的方外至交吏部左侍郎何孟春是少林在朝中最得力的支持者,可眼下一死一贬,以后朝中谁还能为少林说话呢?”
我心下这才恍然,本朝释道二门相争甚烈,原本是道家的武当稳稳占了上风,直到最近少林寺才渐有起色,原来竟是这二人的功劳。
特别是吏部左侍郎何孟春,由于吏部尚书乔宇被罢,他暂摄部职,几为六部之首,加之他在地方做过河南参政,在中央做过太仆卿,在军中做过右副都御史巡抚云南,政绩军功都很显赫,在朝中极有份量,他若是替少林寺说话,在以前就连皇帝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怪不得他一失势,鲁卫的脸色这么难看,原来是为自己的师门担忧呀!
何孟春该是在做河南参政的时候,与空闻大师结下了友谊的吧,或者是少林寺慧眼识英,刻意结交,在何孟春身上的感情投资终于得到了回报。
我心中暗忖,心思却蓦地飞到了漕督李钺身上:“漕帮这么快就倒向了慕容世家,这里面会不会有他的功劳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其实,江湖上这些大门派,每一家的背后或多或少都闪动着官府的影子。”鲁卫毕竟做了几十年的捕快,最善察言观色,见我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便猜出了我心里的活动:“且不说少林武当,就说蜀中唐门,唐门家主唐天文的十四妹是肇庆原知府胡继的宠妾,而胡继的老子正是南都四君子之一、现为吏部右侍郎的胡世宁,胡继虽然死了,他老子却很是疼爱这个小儿媳妇,加上胡世宁圣眷正隆,唐门反而因祸得福。”鲁卫言辞里颇有些调侃的味道。
“怎么,看着眼红呀,那让空闻大师也生上几个好闺女就有了耶!”我笑道,却问道:“官府里的人对江湖人家该是颇多提防之心吧,就像文公达,娶了个半吊子江湖女儿,却把自己的小舅子万里流手脚困住了七八年,不让他行走江湖。”
“说得也是,好在唐门没有那么多的野心,严格说起来它更像是个商人世家而不是个武林世家,不然胡继也不敢娶唐家女儿做妾。就像大江盟,声名在外的,结果几次三番地讨好父母官文公达都碰了一鼻子灰,最近两下的关系才亲密起来;不若慕容世家一贯低调,反而更容易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像杭州卫指挥使武承恩就是慕容家的老关系。老弟,你别奇怪,毕竟,在官家的眼里,或许除了武当少林因为跟释道二门牵扯上了关系比较容易得到尊重之外,其余的无论是白道的大江盟亦或是黑道的慕容世家,都该是被剿灭的对象,或者说都是被人利用的对象,卑鄙的慕容世家当然比高尚的大江盟更有利用价值了。”鲁卫自嘲道。
“那……隐湖呢?”
鲁卫白了我一眼,笑道:“怎么,套你老哥的底儿呀!”我软语央求,他说他又不是神仙,少林寺的情报网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找魏柔那丫头打探去。”他末了道。
鲁卫把那盏白毫银针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迎着风雪出了天茗茶楼,等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南浩街的酒旗中,解雨噘着小嘴儿走了进来。
“鲁大叔他最无聊啦!”
明知道是为了鲁卫提起她十四姑姑与公公之间的那层暧昧关系让她的颜面有些过不去,可我还是打趣道:“咦,这是怎么了,昨天还是鲁大叔长鲁大叔短的,今儿怎么惹着你这个小姑奶奶了呢?”
“讨厌~”冰雪聪明的解雨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把戏,扑进我怀里瞋道。
“说正经的,雨儿,你十四姑姑是怎么嫁给胡继的呢?”
我并不是突然对解雨的十四姑姑产生了兴趣,让我感到惊喜的是唐门竟肯让自己家的女儿嫁与他人为妾,如果这个十四姑姑的身份并不是像和亲的王昭君那样被临时加上一个头衔的话,那我说服唐门来默许解雨做妾的事实该容易许多吧!
解雨微蹙蛾眉:“详情贱妾也不得闻,只是听大哥说,当年爹爹曾在九江救过十四姑姑的公公胡大人,后来十四姑姑就嫁过去了,没几年,姑丈就因为胡大人下狱而病故了。”
对胡世宁这位朝中权臣的履历我倒是知之颇详,略一思索,便知道那该是宸濠作乱之前胡世宁做江西副使时的事情了,胡世宁的驻地九江是长江航运的重要港口,唐门对此地必定十分重视,或许正因为如此,唐天文才有意无意之间救了胡世宁,毕竟他那时的主要任务就是剿匪,而在战场上难免有个闪失。
“那你十四姑姑可是你爷爷的亲生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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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五爷爷家的。”解雨随口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那你五爷爷还健在吗?”
随着解雨在我怀里摇着头,我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解雨显然和她的十四姑姑不同,看来这番周折想省是省不掉了。
至于解雨的这位十四姑姑究竟在唐门和胡世宁之间扮演着什么角色,也因为唐门与我没有了冲突的可能而让我无法提起兴趣去了解了。
正和解雨温存,就听楼下许诩笑道:“哟,这不是李爷嘛!这大下雪天的,还忙着公务哪!”
然后听李农的声音道:“可不是嘛!只是这大冷天的,弟兄们冻得也有点受不了了,进来驱驱寒,小娘子,去沏壶好茶来。”
听许诩慇勤地把李农几人安顿下来,我恋恋不舍地把手从解雨怀里掏出来,笑道:“许诩这小妮子可越来越像个管钱当家的了,里里外外竟都是一把手儿,雨儿,你好好笼络住她,日后定是你的好帮手。”
“知道啦~”解雨媚眼如丝地道:“现在呀,就算我赶她走她也不肯走哩,谁让这儿有个可心的大老爷呢!”
与慕容仲达越走越近的王谡得到了他的邀请,苏瑾明天晚上要举办一个私人聚会,届时请务必参加云云。
我心中顿时犹豫起来,女人有种很奇怪的直觉,特别是与你有着亲密关系的女子,很可能从你的眼神、体味等诸多细节中分辨出你来,正因为如此,无论是相请还是偶遇,我都一直极力避免这个冒牌的王谡与苏瑾、孙妙的碰面,可慕容仲达的邀请却是像王谡这样的风流浪子所无法拒绝的,我真是两难起来。
“主子有好长时间没见过苏姐姐了吧!”萧潇偎在我怀里细声道。
“她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朝朝管弦,夜夜笙歌的,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相见争如不见。”
可我心中却蓦地生出一片涟漪,不光是王谡,恐怕就连我自己也在躲避着她吧,当往日那些美妙的时光一一从眼前流过,我心里真是又怜又恨,酸甜苦辣的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萧潇低眉浅笑道:“真的吗?那……为什么一听到苏姐姐,主子、主子那儿就又……”她话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一只纤纤玉手温柔地握住了我怒目圆张的独角龙王。
“因为你该挨揍了!”我一翻身,把她娇小的身躯压在了身下。
解雨从没这么仔细的替我易容,那张人皮面具原本就精致非常,她又对细处进行了精心处理,甚至把自己带的据说是世间仅有的那一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薄片戴在了我的眼睛里,那张脸相信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最后她用一点点淡雅的香水撒在了我的腋下臂弯,然后才满意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若是这样苏姐姐还能认出你来的话,那只能说是天意了。”
我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到了一袋烟的功夫,却没想到自己已经是爱晚楼里最后一个到达的被邀客人了。加上苏瑾和丫鬟喜子,客厅里也只不过稀稀拉拉坐了七个人。
慕容仲达自然是主客,不过慕容世家除了他,却再没有第二个人,就连他的副手漕帮副帮主混龙何庆都不在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倒是他的死对头齐功正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他的对面,而齐功下首却是霁月斋苏州分号的掌柜李宽人,更出乎我意料的,在苏瑾的背后坐着的那个戴着面具仿佛保镖似的高瘦汉子,正是那晚在秦楼偶露峥嵘后就杳无音信的青衣人,而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该是武当手握重权的长老孤竹清云。
这真是奇妙的客人组合呀,看到大家的脸上似乎都挂着轻松愉快的微笑,我心里不禁暗叹苏瑾的魅力果然无法阻挡。
这些人当中只有清云面无表情,事实上那张劣质面具也完全把他的表情遮盖住了,我只能通过他的眼睛来判断他的喜怒哀乐。
他怎么肯放下他孤傲的身段和高贵的身份来做苏瑾的保镖呢?我一面暗忖,一面和齐功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在慕容仲达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下首,而齐功此时也恰到好处的一皱眉,似乎是不满我与慕容仲达的交往,然而也仅此而已。
“老弟,你可来晚了,以后记着,苏大家的聚会,怎么也要早来半个时辰,机会难得呀!想当年老哥我在扬州的时候,都很少有这样的福气呢!”
望着慕容仲达翕合的嘴唇,我不禁替慕容千秋悲哀,这家伙在扬州的时候可没这么讨厌,或许天高皇帝远的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吧!
不错,苏瑾当初确实是你慕容家的红歌伎,可也没有必要总挂在嘴边吧,看他那幅猥琐的模样,我忍不住想一巴掌拍死他。偷眼观看苏瑾,她的眼中果然闪过了一丝不豫。
其实苏瑾的样子已经让我吃惊不小,虽然看起来还像是冰山上的雪莲,可原本对人从不假辞色的她今夜却让这朵雪莲彻底的绽放了,那冰雪容颜不再像屋外的满天飞雪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是让这被火炉熏得太温暖的屋子里平添了一分舒爽的凉意。
那双流露着一丝荡意的眸子和娇慵地半倚在榻上雪臂半裸的媚态,竟是我从前也不能轻易见到的。
难道这才是真实的苏瑾?这才是那个有着冰美人之称的她背后真正的面孔?她的神态是那么的自如,让我的脑海里竟涌出了这样的念头。
“那只能说苏大家以往遇人不淑。”齐放嘲笑道:“看动少的手段,比你慕容世家高明了多少!”末了他还不忘挑拨我与慕容家的关系。
齐功的一番话让苏瑾的目光再度游移起来,不过显然王谡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她的目光只是从我脸上一掠而过,就停留在了李宽人的脸上,微笑着问道:“李先生,上次在江园见到宋三娘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不凡技艺,最近听说她的闺名和贱妾一模一样,真是巧极了,三娘她最近还在苏州吗?我好想见见她。”
“定是动少多嘴了,”李宽人哈哈一笑道:“三娘她虽是我苏州号的柜台,可她正如您说的那样,是珠宝界不可多得的人材,眼下她被敝号调往宁波支持敝号新开的宁波分号,要等年前才能回来呢!”
我心中却是一愣,李宽人想当然的猜测并不正确,若是我和苏瑾依旧像在扬州那般卿卿我我的话,我十有八九会把宋三娘的事儿当做一件趣闻讲给她听,可眼下的我哪儿还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呢,那这宋三娘的事情究竟是谁告诉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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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哦”的一声,喃喃自语道:“原本还想让三娘帮我看看参加来年正月的花会所要佩戴的珠宝呢……”
众人皆是一怔,就连我都吃了一惊。
李宽人结结巴巴地道:“苏大家,您、您要参加苏州花会?”
苏瑾嫣然一笑:“怎么,不行么,李先生?是不是小女子面貌太过丑陋了呢?”
这一笑直如百花初绽一般,几乎把众人的魂魄都笑到了九天去,李宽人更是连忙摆手:“不不不,在下哪是这个意思,说真的,是因为苏大家实在太出色了,您若是参加花会的话,别人可就只有争第二的份儿了,只是、只是……”他沉吟了半晌,才决定把话说完:“这是动少的意思吗?”
我自然明白李宽人话里的意思,苏瑾眼下一反常态的样子已经够让他消化一段时间的了,再去参加什么花会,这与在扬州大相迳庭的作风让李宽人怎能不觉得惊讶。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不过我想动少他会答应的。”苏瑾淡淡地道。
这不啻表明她和我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结束的话语,让李宽人顿时目瞪口呆起来,只是他实在是拥有一颗灵活的大脑,转瞬间就明白绝对不可以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便努力展开了一个笑容道:“其实任何珠宝都比不让苏大家您的美丽,不过好花还需绿叶扶,若是苏大家愿意的话,敝号将免费给您提供所需要的珠宝。”
慕容仲达听到苏瑾那番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显然他已经从其它渠道知道了我与苏瑾的现状,秦楼里不乏慕容家的线人,我和苏瑾的关系绝瞒不过这些有心人,甚至苏瑾自己就是慕容家的线人也说不定。可他听了李宽人的话,却微微有些动容。
不管李宽人的品格是不是有些卑下,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确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出了这么绝妙的点子,虽然这里面有原来秦楼与霁月斋的协议这个因素在里面,可他当机立断的气魄恐怕没有一个宝大祥的分号掌柜能比得上他。
然而与苏瑾的会面并没有出现我期待的场面,她面对我的时候甚至披上了一层冷漠外衣,就连关于她背情的说法也与往日一个模样。
而亲自问过冀小仙之后,虽然两者的说法有些许差距,可也在比较容易理解的范畴之内,这一切似乎昭示着大江盟得到的情报只不过是慕容世家为了让苏瑾更容易接近大江盟而有意释出的,甚至爱晚楼里那泣人血泪的钗头凤和西湖湖心亭的那次针对她的暗杀,都是为了让这出感情大戏砝码更重一些。
于是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在面对齐功请求的时候,我只是请求大江盟务必保障她的安全,就痛快地放行了。
刚送走齐功,桂萼的仆人就送来了他的八百里加急快件,撕开一看,撇开那些寒暄的客套话,信中的内容竟是关于桂萼政敌杨慎的。
桂萼虽然性格刚爆,却是个绝顶聪明的主儿,杨廷和、杨慎父子已经失势,失势的原因又是触动了嘉靖皇帝心中的禁忌之处,本朝恐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他实在没有必要落井下石。
果然信中道,因为杨廷和在任首辅大学士的时候,一力主张裁撤锦衣卫,损害了诸多人的利益,所以今年正月致仕的时候,就有人蠢蠢欲动,欲加害于他,只是见皇帝虽然疏远了他,却依旧赐玺书,给舆廪邮护如例,便不敢贸然下手。
今番见杨慎谪戍云南永昌卫,知道杨家父子已经彻底把皇帝得罪了,便想让杨廷和尝尝老来丧子的滋味,合议要在途中加害于他,趁机陷害同样对锦衣卫不甚感冒的杨一清、张璁等人。
锦衣卫都指挥使张佐无法阻拦,也无法出面检举同僚,便密告同乡桂萼,让他私下保护杨慎,桂萼碍于张佐夹杂在中间,也无法大张旗鼓地派出护卫保护杨慎。
他一面私下警告这帮人不得擅动,一面从刑部派了四名好手,名为押解,实为护卫与杨慎一同上了路,并且更改了路程,没有沿着通常的路线过开封、襄阳两府后入川再去往云南,反是顺着运河沿岸南下,已经快到淮安府。
只是护卫们发现虽然没有了锦衣卫的动静,可屁股后面却跟上了几个不明身份的江湖人,桂萼知道我与江湖联系密切,便着我调查这几人的身份,如有可能的话,北上迎接杨慎一程,如果能让他在我的保护范围休养一冬,待到明年春暖花开再去云南就更好了云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桂萼他还真能给我找点苦差事干呀!”望着屋外那白皑皑的一片,我不禁苦笑一声。
算算日子,虽然是雪拥蓝关,可杨慎一行距离扬州最多也只有三四天的路程,如果要去迎接他的话,此刻就该动身了,再加上探望师娘的时间,一来一往怕就要小十天的功夫,如此就又要与魏柔擦肩而过了。
“和魏柔还真是没什么缘分哩!”我心中暗自感慨。
其实对于曾经攻击过老师阳明公的杨廷和父子我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有些怨恨,可是桂萼的信虽然写得委婉,但毕竟事关几人的名誉地位,看他竟用了八百里的加急,就知道他是十分想让我出面保护杨慎的,如此一来,扬州是必须要走一趟的了。
于是先换到王谡的身份与齐功联系上,说过年客居异乡容易引起他人怀疑,而且虽然我的亲人已经死绝了,可李玉霞、许诩的家人尚在,正好趁着王动猫冬没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回乡省亲。
齐功想到过些日子就是武林茶话会了,王动既然要参加,自然要离开苏州,我在苏州的意义也就不大了,便同意了我的请求。
之后,安顿好了萧潇、无瑕诸妾,我便在天茗茶楼贴出了回乡省亲的告示,与解雨、许诩一道,在出了苏州向南行了二十余里确信没有人跟踪之后,便折向北方行去。
“咱们怎么走回头路啦?”
就在许诩发问的时候,我已经变戏法似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那张大的嘴再也无法合拢起来。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眼前的我不仅身份是假的,甚至连这副面孔都是假的,只是眼前的我要比那个王谡英俊潇洒的太多,渐渐的她脸上竟泛起了一层红晕。
“公……公子,你……你究竟是……是谁?”
“本少爷就是江湖最大的淫贼,魔门的嫡传弟子,经历司的八品经历,应天府的新科解元王动是也!”
同时扮演两个人并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特别是这两个人的行动轨迹越来越多的交汇在了一起。
我已经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了,旁人还好瞒过,像许诩这样在我身边的女子很快就会发现我的破绽,与其到那时措手不及,还不如现在自揭身份,反正我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吃死许诩这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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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虽然许诩的心中可能已经有所觉悟,我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可听到我就是我们潜伏在苏州的主要目标,她实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脸色变了几变之后,目光无助地投向了解雨。
与许诩的失声惊叫一同发出声来的是解雨的嘻笑,她见许诩求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便上前搂着她的肩,笑道:“没错,他就是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淫贼啦!只是,”她的眼中流露出万种柔情,就连声音都轻柔了许多:“像他这样的淫贼,或许一百年也出不了一个,我们做女人的可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哟!”
见许诩依旧六神无主的模样,解雨又道:“一时间也说不清楚那么多,不过好在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这么长的岁月,你自己就能体会出来你主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淫贼了。现在,该轮到你换副新模样啦!”
厚厚的积雪虽然让旅程变得异常艰辛,可也让许诩有时间消化这些层出不穷的意外,等三日后到达扬州的时候,她已经基本上接受了我和她的新角色了。
巧得很,我们到达驿站没多久,杨慎一行五人也到了。
看来锦衣卫对杨廷和一派的文臣是抱着莫大的仇恨,一顿廷杖不仅公报私仇的打死了十八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就连体魄健壮的杨慎也被打得几乎成了残废,又没有时间养伤,等我得到通报出来迎接的时候,杨慎就是被刑部四人中的两人搀下车的。
“别情,哪阵香风把你吹回扬州来了?”慕容千秋亲昵搂着我的肩膀问道。
解雨一脸好奇地望着这两个形象反差巨大的男人,看他们的模样,真得很难想像他们竟会是多年的朋友。
而许诩更是两腿发颤,两眼发呆,同盟会的头号强敌、黑道的第一高手竟会是这个看起来走路都有些困难的大胖子,若是以前有人这么形容慕容千秋,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而眼下,她就站在离他仅仅三四尺远的地方看着他和自己的主子勾肩搭背的,近得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肥胖脸上的每一道细小的皱纹。
说起来这也不怪许诩,虽然慕容千秋几乎每年都参加武林茶话会,可能够见到他尊容的也只有少林空闻大师、武当清风真人等三几人,而以这些人的高贵身份来说,他们绝对不会把慕容千秋的模样作为自己的谈资。
“唉,老哥我没脸见你呀!”没等我提起苏瑾,慕容千秋已经开始自我批评了:“原本以为你不在家,苏瑾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可万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情!还有,这位是老弟的新宠吧,慕容仲达那个糊涂蛋竟瞎了狗眼敢得罪我弟妹,我他M的真想把给他跺了,只是念他最后把错事变好事,强盗变媒人,才放他一马!”
他转头对解雨谄笑道:“等弟妹你大喜的时候,我让他给你当肉凳,你踩着他上花轿。”
听慕容千秋这么说,就连解雨都无法再说什么,只是噘起小嘴“哼”了一声。
我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现在正缺人手,就饶他一命吧!”
转头看到站在慕容身后的隋礼,几个月不见,他头发竟白了许多,心中不由一怔,道:“隋先生可见老了。”
“他是累的。和大江盟这一仗凶险的紧,全靠隋先生运筹帷幄,有时两三天不睡一觉,岂能不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哦?看来隋礼已经完全得到了慕容千秋的信任,聪明才智得以充分的发挥了:“老哥你这一仗的确打出了威风,隋先生用兵如神,真是可圈可点呀!”
“你也知道?我还以为你一头拱进了经历司的故纸堆里钻不出来了呢!”慕容千秋开着玩笑道。
我心道,你哪里知道,我就奋战在大江盟与你慕容世家角逐的第一线,没有我,或许你的战果会更大吧,这都是你放纵苏瑾和属下的代价。
不过,这两强的初战却有许多地方就连我也迷惑不解,此刻倒要弄个明白了。
走进慕容世家的大本营香园,明显感觉到这里的警戒比以往森严了许多。慕容千秋让大夫人吕氏招呼解雨、许诩,两个大男人便放浪形骸起来,跳进已经注满热水的大浴池,又招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俊俏丫鬟,两人一面享受着少女羞涩而细腻的服务,一面开始试探对方,到底相识这七八年来的友情有多大的份量。
“老兄,作战讲究集中兵力,最忌两线出击……”
“我知道,底下人来报说老弟你甚至没有回沉园,就直接从驿站来到这里,我就知道老弟是替杨慎做说客的。”
慕容千秋闻弦歌而知雅意,眯着小眼道:“只是杨慎父子是你老师阳明公的仇人,老哥我可真是看不懂了。”
我并没有跟他解释这其中的关节,只是把利害关系摆在了他的面前:“老兄,在这要紧的当口你肯接下这趟差事,定是有人许诺在你与大江盟的争斗中给予老兄支持。且不说这些当官的发誓就像放屁一样、也不说杨慎父子还有无数知交好友在朝中掌权,他们虽然不敢忤逆皇上,可把你慕容世家灭了解气却是易如反掌。就算他真有心帮助老哥,就能帮得上这个忙吗?想想吧,老兄,皇上继位以来,最先裁撤的是什么,锦衣卫!裁了多少?十四万!这可不是杨廷和在皇上耳边吹几次风就让他动心的,实在是皇上他做兴献王的时候在地方上看透了这帮人的嘴脸,所以裁撤起来毫不容情,可笑锦衣卫不敢对皇上不敬,却拿杨廷和当出气筒,不想想连他们的大头目张佐都夹着尾巴做人,他们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那张佐还是兴献王府的旧人呢!你有这份心,还不如把和武承恩的关系打造得牢靠些更有用处。”
慕容是一方之雄,知道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与基业,朝廷总要有人替自己说话才行。可他对朝政却是一窍不通,巴结上武承恩恐怕也是机缘巧合。
听我这么说,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才道:“老弟,我信你!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反悔了岂不是更不好?再说,虽然这帮兔崽子吃人不吐骨头,总还是个想头……”
“不是让你反悔,而是形势所逼,你不得不收手,否则对方就连自己也保不住了,所以,老大,我需要至少两个杀手的人头。”
“妈的,你小子可够黑的了!”慕容千秋被我说得苦笑不得,只好使劲拍着那丫鬟的大白屁股,肥大的卵子在秘处疯狂的进出,激得池水一阵劈啪作响。
“看来官场可比他M的江湖黑多了,也就老弟你这脑子能混个如鱼得水的。不怕老弟你笑话,和武承恩打了好几年的交道,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他NN的至今是弄不明白他究竟喜欢什么!听说他的女公子正在老弟府上做客……”说话间他脸上浮出暧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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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或许有一天我还会成为他的女婿。”我知道我该给慕容一点实惠了:“老兄,你放心,武承恩那边我替你说些好话,绝不会让他站错了队。”
慕容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毕竟我的保证要比那些人来得可靠的多,心情一好,当话题转移到与大江盟的那场初战后,我竟得到了比我想像的还要丰富的情报。
在事先得到准确情报的情况下,陆眉公顺利地击溃了那帮杀手当晚的袭击,并且还留下了两个意志最薄弱的,根据他们的口供,陆眉公连夜招来了扬州知府陈焯和总捕瞿化。
河南清吏司正管着扬州府的刑名,在顶头上司的督促下,陈焯和瞿化连夜造访慕容世家,慕容千秋自然是推了个一干二净,可也总算找到了借口去应付锦衣卫中的当事人,于是尾随在杨慎一行人身后多日的这些江湖人就这么忽地不见了踪影。
事情如此轻而易举的解决让陆眉公不禁对我另眼相看,就连杨慎也出来道了一声谢谢。
我与陆眉公商议说回家省亲三日再南下苏州,陆眉公二话没说就表示同意,说也正好趁机让升庵公养养棒伤。我便留下了一千两银子供几人用度,这才回到了沉园探望师娘们。
几位师娘见随我而来的就是前些日子到访的解雨,知道我又多了一房媳妇,墨夫人偷偷告诉我,说在苏州的时候虽然见过解雨却没留意,上次来扬州的时候,见她谈起我的那股扭捏神态,就隐约猜到了今日这个结果,便仔细端详的一番,虽然解雨还易着容,可光看她的骨骼肌肤,就是极其出色的人物,墨夫人便叮嘱我好生待她。
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却是五娘带来的关于苏瑾的消息,神手门费时三个月终于查出了蛛丝马迹。
“今年二月至三月间,苏瑾曾两度秘密离开扬州,每次都是十天左右,去向不明,而对外则称病不出。”
密报的第一行就让我吃了一惊,苏瑾虽然每每玩弄生病的小把戏,可那时候她有我做后盾,不过,就算是我在扬州的时候,她都很少与我一同出游,她的每一次外出都是慕容千秋亲自安排的,因为行程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大家都清楚她的目的地究竟是在何处,像这种瞒天过海的技俩,在我记忆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凭这一点,我已然断定,苏瑾的这两次外出,与以往一样也是慕容千秋安排的,只是他需要隐瞒着什么,故而听月阁几乎没人知道苏瑾竟有一段时间并不在阁里。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苏瑾被慕容千秋当作了活生生的贡品献给某个大人物,以换得对慕容世家的支持了。
不过这念头很快就被我否决了,五年甚至更长的一段时间里,慕容千秋不下十次有理由这么做,可他都放弃了,为此他还得罪了当时的扬州知府魏大同,他实在没有理由在知晓我已经高中解元的时候,把苏瑾推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那苏瑾究竟去哪儿了?又去做什么去了呢?
我望着地图呆呆地发楞,十天,那么扬州周围三至四天车程的地方都可能是苏瑾的目的地,而以这个距离画出的圆圈几乎把整个江东都涵盖了。
密报上说神手门已经调查了老马车行,这期间苏瑾并没有乘坐老马车行的马车,看来该是对方派出了马车接走了苏瑾,如此以来,想查她的目的地就更难了。
“同一时期内,有秘密客人留宿苏瑾处,客人身份不详,有人听到其屋中曾有欢好声。”
这与冀小仙的说法相一致了,因为毕竟是在听月阁,想完全避开别人的眼睛几乎不可能,只是细看密报上罗列的那七八个客人的特征,却有几人之间颇多相似之处,细细归纳一下这些人的特点和出没的时间,我已经大致断定这七八个人其实只是三人而已,因为每次变幻着不同的容貌,让其它人觉得苏瑾每次的客人都有所不同。
“这是为什么呢?”我眉头紧锁,虽然马上就猜到这是为了掩饰身份的缘故,特别是其中一人的体貌特征,让我很容易就联想到苏瑾身边的青衣人,可三人都需要如此刻意的掩饰自己身份就很耐人寻味了。
且不说那人若当真是武当真武殿长老清云的话,我关于他是武当指派过去的保镖这个猜测就有些问题,按照苏瑾的话来说,三个人的同时出现其实是有些匪夷所思的,因为之后苏瑾仅仅在四月短暂失踪过七日,而按照她怀孕的日期推算,她正是在这几天怀上孩子的。
“……大少,你想差了。我、我是真的喜欢他,是我勾引了他……”
“大少,我是真想给他生个孩子……”
夜晚就宿在金山寺。我和杨慎抵足夜谈,我这才明白他初一见面时那副倨傲模样的一番苦心,原来竟是为了不再连累别人:“至于眉公嘛!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又是个武人,皇上只会喜他忠贞耿直,反倒无事。”
政见上的不一致并没有妨碍我们之间的交流,其实他对我老师也是极为推崇的,只是对桂萼、张璁却是说不出来的反感,认为他们是攀炎附势的媚上之徒,我肚子里只说他书生气太重,却也不与他强辩。两人谈古论今,等陆眉公找上门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喂,臭小子,升庵公可是个病人呀,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是呀,我就是想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病人嘛!”
和陆眉公呛呛了几句,杨慎就明白了我们的用意,从未履足江南的他听到还可能有机会领略莺飞草长的三月江南,已是神驰意往,便乖乖地听我和陆眉公的安排,却不知道这其实是他最看不起的桂萼的一番心意。
再南行的时候,杨慎的心就像放晴了的天一样愉快了许多,相比之下,我和陆眉公的眉头却渐渐锁了起来。
特别是途径镇江、常州两地,见到了三五成群、行色匆匆的江湖人,陆眉公忍不住问我道:“别情,听说大江盟与慕容世家之间的战事暂时偃旗息鼓了,又时近年关,怎么还有这么多道上的人行走江湖?”
我一怔,原以为他和我担心的是同一样事情,却不想是自己想差了,便笑道:“陆大人可是忘了一年一度的武林茶话会了吗?”
陆眉公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唉,到底是老了,钻进了牛角尖,就连这个武林盛会都忘记了,说起来这个武林茶话会当初还有我一分功劳呢……”
我心中一凛,百晓生的官方身份已经让我对武林茶话会的举办目的有所怀疑,再听当初陆眉公竟也有份,这显然就不是百晓生一时心血来潮之举,想起唐三藏在杭州灵隐寺说的那番话,我隐约察觉到这个武林茶话会或许就是官家控制江湖的手段之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百晓生,这个姓白名澜字晓生,看起来颇有些不务正业却被超迁至南京吏部考功司员外郎的中年人究竟是怎么的一个人呢?
“白澜?哈哈,他可是个很有趣的人呀!”陆眉公陷入回忆中,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只是半晌之后,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我身上:“你……嗯……该是很合适的……吧……”
等我好奇地追问他话里意思的时候,他却再不肯多说一句了。
一回到苏州,知府白同甫与刑部主事陆眉公就分别上疏奏报杨慎患病无法行动,加上桂萼推波助澜,刑部便下令着杨慎暂在苏州养病,而陆眉公、黄宪等人则调返京城,押解杨慎去云南一事则交给了苏州府。
我替杨慎租了间宅子,又寻了两个丫头服侍他,经过医生的调理和下人悉心的护理,他恢复得很快,等刑部令下来的时候,棒疮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化名杨安访名胜、寻古迹,消遥自在的如同神仙一般。
而与此同时,黄宪三人也像是掉进了温柔窟里,整日风流快活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哪里还顾得上杨慎是真病还是假病,直到要返回京城了,犹自在秦楼的姑娘身上寻找快乐。
陆眉公并没有与黄宪一道回京,他的八百里加急快报让刑部尚书赵鉴改了主意,让他留在苏州便宜行事。他本与鲁卫相熟,此番就住在了鲁卫家中。
我知道他并不单单是为了不放心杨慎,其中一多半倒是为了今届的武林茶话会,就在黄宪他们胡天胡地的时候,他已经偷偷去了应天府一趟。
虽然鲁卫和南元子都不赞成我用春水剑派的名义去参加武林茶话会,可陆眉公却极力推动,这让鲁卫感到很困惑,可我知道陆眉公正在进行着一项计划,而我似乎正成为这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百晓生?那可是个很有趣的人呀!”无瑕对他的评价竟然与陆眉公一模一样,这让我好奇起来,无瑕笑道:“就说他爱睡觉吧,记得那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次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到齐了,偏偏不见了主持人,等着人把他从府上叫来,才知道他正睡觉!排帮的高帮主就笑他说是宰予昼寝,朽木不可雕也。爷你猜他怎么说?”无瑕灵动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笑问我道。
“他怎么说?”我好奇道,这两句话可是孔夫子大人说的,难道他还能翻案不成?
“他说宰就是杀;予,就是我;昼,就是白天;寝,就是睡觉。合起来讲就是,哪怕是杀了我,也要在白天睡上一觉啊!”
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百晓生还真有急智!
看明媚的阳光落在无瑕白腻的身子上,让她的肌肤流动着一层柔和的光芒,心中一动,顺手搂过她,调笑道:“你说,我们这也是宰予昼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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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羞得嘤咛一声躲进我怀里,我抚着她日渐隆起的小腹,颇为憧憬道:“再过五个月,竹园就要多个小主人了。”
“那爷也为他想想,又是同盟会,又是武林茶话会的,还有隐湖,万一爷有个闪失,叫我们娘俩靠谁去呀!”无瑕幽怨道。
我不禁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却蓦地想起了与魏柔的再次相遇。
当我回到竹园的时候,在一群莺莺燕燕中竟有魏柔那出尘飘逸的身影。我还在惊讶她怎么会在竹园等我十天的时候,解雨已经从我身后快步跑到了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说起了悄悄话,而许诩更是激动的腿都直打颤。
看她的模样似乎竟是住在了竹园,这让我心中顿时一惊,不过想起她以往还有道贺秦楼的惊人之举,想来她做事就如同她的剑法一样,天马行空,不受他人的约束。
“魏家妹子已经在这儿等候相公多日了。”无瑕笑道。
看无瑕、萧潇、玲珑她们与魏柔的亲密劲儿,我知道魏柔对女人的杀伤力一样巨大,这让我心中隐约泛起一丝不安,当我必须与魏柔拔剑相向的时候,我身边的女人能像我一样狠下心来吗?
与魏柔的密谈,我只留下了无瑕,她毕竟做过一派掌门,江湖经验是我身边这些人里最丰富的了。
随着武林茶话会的临近,秦楼再度热闹起来。虽然同盟会与慕容世家的大部人马包括两家在苏州的首脑齐功和慕容仲达已经离开,可纷沓而来的江南武林其它门派的弟子却是三五成群地涌进了秦楼,粗粗看了一下,参加同盟会的四十一家门派除了玉女门、快马堂等四个门派之外,其余都派出了自己的代表。
而从老马车行传来的情报,江北也有几乎同样数量的江湖人聚集在了扬州,想来谁也不愿放弃这一年一度的武林盛会。
“这些门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竟然能住得起秦楼?”白秀站在我身旁小声嘀咕道。
“参加同盟会可是有很多优惠的哟!”萧潇在身后笑道:“不仅一年有三千两银子,每个战死的弟子另有五十两的抚恤金,就连服装兵器的花费都可以实报实销呢!”
只是让我有些惊讶的是,这些门派似乎并没有急于前往龙潭镇,反倒像是在秦楼集中一般,秦楼的房费就算一降再降,一间屋子也要三两银子一个晚上。
因为我的另一个化身王谡按照计划此刻还应该在家中省亲,其中的缘故我一时竟没有消息管道弄清楚,而这些同盟会弟子突然个个变得守身如玉,秦楼的姑娘竟也如同老鼠拉龟一般,无处下手。
“大江盟还真舍得出血,一个门派三千两,四十个就要十二万两,它的银子难道是抢来的?”
这还没算那些隐含的费用呢,我心中暗道,收买这些门派的掌门所花费的数目恐怕要远远大于这个数字,无论是从李岐山传来的片言只语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消息,还是慕容千秋的不屑指责都表明了大江盟收买各派掌门的事实。
“告诉姑娘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肉都送到嘴边了,再让它溜走,岂不弱了我秦楼的名头!”
离开白秀,我去玉角楼找到了六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自从从慕容千秋那儿得到了关于镇江应天一役的诸多情报后,根据我和六娘的分析加上日常的观察,基本上已经把慕容世家安插在秦楼的线人摸清楚了,利用前些日子客人清淡进行培训的机会,六娘重新安排了她们的住处,让她们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发挥一定的线人作用,否则一旦失控,就连我扮演的王谡都有生命危险。
“干娘,我想要监听七星门樊津鹏、大刀门李定远、奇门赵清扬等几人的情况。”
六娘噗哧笑道:“动儿,你当那个秘道能通到每个人的屋子里吗?”
六娘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嘿嘿笑了两声,道:“唉,怪只怪这帮家伙油盐不进的,眼看今天都初九了,这些人最多再在这里住一天,可我什么消息都没得到,怎能不心急!”
六娘有些奇怪,那迷雾似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道:“动儿,樊津鹏他们不过是江湖的二流角色而已,就算你要参加十大门派的争夺,七星门、奇门他们对你也没有任何威胁,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心起来了呢?”
“毕竟同盟会和慕容世家还在交战中,同盟会如此大规模的集结,我怕它会剑出偏锋,不理会百晓生的官方身份,在武林茶话会上动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面对二三百个江湖人的围攻,就算我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可萧潇、玲珑她们可就难说了。”
“哦?齐放怎么会连你也攻击呢?”六娘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目光。
“或许是我和他都互相看不顺眼吧,表面上维持着一种和睦的关系,骨子里可能都希望对方死了才好吧!而且我总觉得那个我是魔门弟子的传言就是大江盟有意放出去的。何况,魏柔绝不会毫无缘由地前来劝我不要出席武林茶话会,只是,我怎么看都觉得来苏州这一趟似乎并非她的本意……”
“动儿,你是说这是她师门的意思?”
“若是隐湖的意思倒还好,怕就怕这根本就是大江盟的意思也说不定。只是,魏柔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听从大江盟的安排!可偏偏这种感觉为什么又是这么强烈呢?”
我喃喃自语道,转眼看六娘也陷入了沉思,我又问道:“干娘,你对隐湖该是很熟悉吧,你了解鹿灵犀吗?”
“怎么想起了她?”六娘目光闪烁着道。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鹿灵犀自与师父一战后,就几乎绝迹江湖,若不是魏柔是她嫡传弟子,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既然她还好好地活着,为什么江湖看不到她的踪迹?只弄得隐湖现在给我的感觉,仿佛是辛垂杨当家似的,可辛太世俗化了,与隐湖的风格总有有那么一点不协调。”
六娘低低自语了一声,那声音轻的饶是我六识敏锐都没听清楚,等我再问的时候,她却笑道:“辛垂杨是有些世俗化,不过,这不正好给你机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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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谢不敏了!”我被六娘逗得笑了起来:“我是个淫贼,不过却是有品味的那种,辛垂杨虽美,可毕竟韶华已逝,我还没有那么博爱吧!”
“你师父不是让你征服隐湖吗?”六娘微笑道,只是这笑容中似乎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征服,征服的方式也该有许多种吧……”六娘那特异的笑容虽是一闪而过,却没逃过我的眼睛,想来是我的那句“韶华已逝”让她心生感慨,心中倒有些后悔起来。
六娘虽然没有答应我去监听樊津鹏、李定远诸人,却邀我一起探索这秦楼秘道里的秘密。按照她的说法,这条秘道除了花园假山的这个出口之外,应该还有能让宅子里的人逃出园外的出口,只是她却找不到:“你师父颇善机关之学,动儿,你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沿着秘道前行,走到了那个分叉口,却没看出这秘道还有什么秘密来,向右就是位于秦楼西面的庄青烟居所牡丹馆,在我的记忆中那条路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向左行来,却是长长的一段才到了头,我估摸了一下位置,该是在秦楼主楼有凤来仪阁的底下,而那里的暗室空空如野,我很快就把室内检查了遍,还是一无所获。
我沉思起来,有凤来仪阁正处在了秦楼的中心,面南背北站在这儿的话,它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花园,一条曲折小路直通到大门口,出了大门,与秦楼隔街相望的正是苏州城里曾经风光无限的快雪堂。
它背后是一片亭台水榭围绕的假山,环绕在有凤来仪阁四周的是秦楼姑娘们的住所,再外面一点的左前方也就是秦楼的东南角是金满堂,金满堂的东边则是护院们的住所和一片小练武场,再东边可就出了秦楼,正是苏州有名的弄堂太监巷。
金满堂的北面则是五个各具风格的小院子,每个院子都住着一两个已经小有名气的姑娘,再往北就是冀小仙的章华台和另一名妓陆小凤的凤栖阁之间,再后面就是孙妙的停云楼和眼下还空闲的寄啸阁。
有凤来仪阁的右前方也就是秦楼的西南角原本空着许多地方,现在则变成了客栈,同盟会与慕容世家租住的秋山和乐水别院就在那儿,因为投宿的客人越来越多,那儿已经用石墙把它与秦楼隔离开了。
同东侧大致相仿,客栈的后身是三个别院,原本是白秀、高七、温小满等几位秦楼高级主管和婉君思怡她们七人的住所,婉君她们离开之后,我就安排了铁平生、马鸣住了进去。
其后便是庄青烟的牡丹馆和名妓冷银屏的画屏小筑。西面则是苏州有名的乐山园,只是它的主人神秘的很,我在苏州已经快半年了,却从未见过他,平素只能看到采购生活用品的仆妇偶尔进出此园。
牡丹馆的后身就是苏瑾的爱晚楼和六娘的玉角楼,与东面的停云楼遥遥相望。整个秦楼的后面则又是一个大花园,眼下只有秦楼认定的贵客才有机会进入花园与自己喜爱的姑娘们携手同游。
秘道的一个出入口就在牡丹馆与章华台之间的那片假山中偏西,也就是靠近牡丹馆的一侧,照理说,偏东的一侧也该有一个相同的秘道,可六娘说她找了许久也没有线索。
就算是西侧的一条秘道,如果只是到假山那里的话,那避难的效果要差许多,怎么也要修到北面花园里才更有意义,而看当初修建此园的那个人的财力,多这么一点工程实在是不算什么。
和六娘重新折回到假山的那个入口处,在离台阶不远的地方,我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撬起一块石头,再一块石头,没多长时间,一个略带着霉气的洞口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动儿,找到了……就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身后传来六娘微微颤抖的声音,接着她便靠在我的背后,因为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袍子,我甚至感觉不出她的玲珑曲线,只是我内心的震撼却非同小可。
面对蛛网密布,隐约还能看到爬虫的信道,我心里也颇有寒意,我也知道,女儿家最是害怕这些满身都是爪子的东西,六娘的反应该是最正常不过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就是在夜明珠的珠光里,六娘可以清晰地发现这些虫子,而事实上饶是我六识敏锐,也只是隐约看出它们的影子而已。
六娘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能调教出紫烟这样的高手,能让武功基本已经定型的梅娘白秀武功大进,这样的人物,就算把老师阳明公和武承恩那样隐居的高手都算进去,整个江湖恐怕也不会超过二十个,然而我一直无法证明,此刻她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武功,甚至还在我的想像之上,她怎么会在江湖上没有半点名声呢?
“干娘,我可是准备得很充分呀!”我笑着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迎风一晃,火光顿时把身前的洞口照得通亮,身后的六娘这才轻巧地后撤了一步。
“此刻的六娘该是怎样一副表情呢?”我甚至想回头一探究竟,不过这念头只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甚至自嘲的偷偷笑了一笑,若是让六娘知道的话,该生气我对师父不敬了。
似乎都觉得会面不合时宜,我和齐小天在秦楼擦肩而过。
与我一同前往龙潭镇的是萧潇、玲珑和武舞,无瑕则留守竹园,解雨不愿在这种场合下与父亲相见,就主动留下来照顾无瑕。
“瞧,他就是那个魔门妖人王动。”
“啊?可不,就是他!他怎么也来了,难道魔门也要争夺十大吗?不过,他身边的妹妹真的……好靓!”
当看着我的畏惧目光落在四女身上的时候,转眼就变成了猪哥模样:“唉,怎么连魔门都腐化堕落了呢?原来魔门可是最痛恨淫贼的了!”
一路行来,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形。不过大家也只是指指点点而已,并没有立刻拔刀相向。魔门虽然臭名昭著,可毕竟五十载未履江湖,大多数的江湖人只是听长辈提起过它,而更多的人甚至连魔门是如何为恶江湖都说不清楚,没有了切身感受,光靠传说能凝聚起多少敌意和仇恨呢?
坐在“刘伶醉”那间熟悉的包房里,对面就是此番武林茶话会的主会场鑫鑫客栈,虽然已经装饰一新,可两个月前那场争斗还是留下些微痕迹,启人遐思。
龙潭镇的保甲兼刘伶醉的老板富来坷看上去既兴奋又焦虑,每个到刘伶醉的江湖人花钱都似流水一般,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他能结结实实赚上一笔过年银子;可若再打起来的话,光是疏通府衙的银子想想就要肉痛了。
“镇东的富贵客栈住了二百五十四人,都是从江北来的,所有的花费都是一个叫做慕容仲达的人出的;而镇西的如意客栈则住了二百三十三人,全都是江南人士,同样的,他们所有的花费也是一个叫做公孙且的人支付的;而从西南西北来的人虽然少,只有八十七人,可也都住进了镇中心靠近鑫鑫客栈的南北客栈,他们的费用则是由一个叫做唐天行的人来支付的;另有若干人等住进了鑫鑫,只是那儿已经被神机营的老爷们保护起来了,等闲人根本不允许接近半步。王大人,您还想知道什么?”
富来坷果然是个伶俐人,很快就替我弄清楚了镇子上的情况,同盟会与慕容世家所控制的门派泾渭分明,而像少林、武当这样至少在名义上保持中立的门派则住在了鑫鑫,只是原来十大门派的首脑除了我之外,竟没有一人现身龙潭镇。(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还真让我猜着了。”见富来坷已经退出房去,我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只能怪百晓生这个十大的排名方式太保护强者了。”
如果不是百晓生主动调整的话,一个门派若想进入十大殿堂,就必须先挑战第十名,而挑战成功之后每前进一名,都要面临新的挑战,可挑战的方式却只是简单的五局三胜。这样的挑战方式,让漕帮这样人多势众却缺乏高手坐镇的帮会徒唤奈何。
以往是第十名的鹰爪门承受了几乎全部的挑战,当然拥有况天、司马长空两名名人录高手的它足以应付这些挑战。
而出于君子风度,也是实力确实有所不济,他们并没有因为厌烦了这种挑战就想去谋求春水剑派第九的位子;由于百晓生独到的眼光,他排列的十大几乎完全反映了各门派的实力,十大门派之间名次之战似乎也因此变了味,大家不是为了争夺一个更高的位次,倒像是为了切磋武学。
就像齐放说的那样,换做平日,他哪里有机会与清风真人真刀真枪的比试呢?而这种同一级数的比试对于武学进境实在是有莫大的好处。
可如此一来,十大门派里就经常有重要人物缺席,反正大家都君子的很,十几年来并没有发生趁火打劫的事例,只是像今年这样大家都不约而同缺席的情况倒是第一次出现。
其实对于这个让江湖十大几乎变成了终身制的挑战方式,江湖不乏微言,可据说百晓生自有他的道理,如果一个门派既培养不出属于自己门派的高手,又不能吸引其它门派的高手加盟,那它还有什么资格晋身十大呢?或许连存在的价值都缺缺吧!
“只是今年实在是与以往大不一样呀!”我感慨道:“若是咱们也退出十大的话,那百晓生真该为把剩下的三个位子分配给谁而头疼了,恒山、漕帮或许可以拿到其中的两个席位,可剩下的那一个呢,江南的百花帮、七星门,江北的谭家、言家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谁胜谁负真是孰难预料。”
“相公,咱们真的不参加十大排名了吗?”玉玲小心翼翼地道,而玉珑的目光里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希翼。
玲珑毕竟还是孩子,虽然江湖带给她们太多的创伤,但一路见到那么多摩拳擦掌的江湖侠少,心底那股争强好胜的少年心性又让她们有些跃跃欲试起来,毕竟就连一向要求严格的母亲都说自己的武功大进,如果这份苦练的结果只有自己亲近的人才可以欣赏,岂不是有点可惜了?
“这世界上有绝对的事情吗?”我微微一笑:“参加不参加的,当然是看局势的发展喽,最重要的是要有人肯付出代价才行呀!”
“不参加了,春水剑派虽然名义上还存在,可我想到我这代就该结束了,没有必要再背负这个虚名了。”我对韩元济道。
韩元济的到访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他关心的是春水剑派,倒让我略微有些惊讶。
“没有了大少,江湖可就更寂寞了。”韩元济那张马脸上现出生动的表情,似乎是为我惋惜:“想到与漕帮这样的门派一起被人称作十大已经让敝庄觉得面上无光了,若连百花帮或是谭家也晋身十大,敝庄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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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韩兄好像很在乎十大血统的纯正性呀!”我不由笑道:“不过,这样评价自己的盟友,李展李帮主恐怕不会很高兴吧!”
“大少,因为利益而结合起来的联盟只有在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才会崩溃,怎么会因为一两句不中听的话便大动干戈呢?何况敝庄可从来没有把漕帮当作朋友的觉悟,言辞用不着这般小心谨慎吧!”
韩元济正色道,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我:“大少,别看盟友和朋友只差一个字,含义却是天差地远呀!”
韩元济的一番话不啻把江北同盟的老底都揭开了,只是他对我如此坦白必有含义。想到离别山庄对我的特别关注以及我与离别山庄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他此刻提出来的盟友和朋友的概念就更意味深长。
“听说我师父与萧庄主曾有一战……”我突然转了话题道。
“大少羽翼渐丰,知道此事就不奇怪了,那一次是令师任公完胜。”
“师父平生绝少与人动手,与少林空性大师是因为师父偷入藏经阁,而夏种、尹观则是因为触怒了师父,夏种更是因此而被灭门,可与萧庄主一战究竟是为什么,我可真得搞不懂了。”
“大少现在不知个中实情也无所谓,任公就是因为不愿意让他的思想左右了大少才特意隐瞒了那么多事情吧!不过大少该知道,自从那次比武之后,任公和敝庄萧庄主之间就存在了一种特殊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我家小姐成了大少的姬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百晓生先是感叹了一句,之后便笑道:“说起来好笑,就是今届的武林十大门派都要改成武林七大门派了……”
话音未落,宫难已经瞥了一眼慕容仲达,抢着问道:“莫非,漕帮也不参加此番十大排名了?”
百晓生赞许地望了他一眼,点头道:“不仅漕帮退出,恒山派也退出了排名,甚至连百花帮、谭家、七星门都送来了不参加排名的通知,加上先前因为种种原因退出的排帮、春水剑派与鹰爪门,这种情况下,晓生能把今届的武林茶话会勉力支持下去就已经要殚精竭虑了,又岂敢奢望下届?”
我心中暗惊,想必是同盟会与慕容世家为了避免自己人相互残杀,昨晚做了大量工作,终于把各门派因为我的退出而引发的名利之心给弹压下去了,当然其中究竟有什么交易我还无法弄清楚,不过我敢断定,恒山派与漕帮这两个原本有十足把握上榜的门派的双双退出,该是交易中自我牺牲以求他人心理平衡的那一部分。
想到这里,我顿时明白了百晓生这个以退为进的绝户计:“既然十大门派的游戏你们不想玩了,那好,咱就永远不再玩下去了。这游戏对我百晓生又没有什么好处,既不能升官也不能发财的,原本只是图个心情愉快,现在你们不给我面子,我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呢?”这该是百晓生那番话里的潜台词吧!
百晓生真是不简单哩,慕容没来找我是因为想出了高挂免战牌的计策,而他昨天也没有来找我,原来早已胸有成竹。
而他这一招显然打乱了同盟会和慕容世家的部署,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谁也不希望武林茶话会就此夭折;而倘若真的夭折了的话,漕帮、恒山乃至百花帮、谭家这些门派恐怕就要为这最后的十大称号而大打出手了,这显然不是同盟会与慕容世家所愿意看到的。
“只选七大门派,也是晓生不得已而为之,像大刀门、三花教这样实力在伯仲之间的门派,江湖上共有十几家之多,厚此薄彼,必然会引发一场江湖仇杀,这岂是晓生举办武林茶话会的本意!?”
真是厉害呀!已经快让两强苦心经营的同盟阵线土崩瓦解了,还要把挑起血腥争斗的责任推给别人,在我眼中,百晓生似乎已经长出了毒蛇尾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齐小天已从方才的激动中平静下来,似乎若有所思,显然他开始察觉出百晓生这番话可能会给同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宫难因为武当并不在意这十大的名头,似乎还无法理解自己大舅哥的心情,惊愕之余左顾右盼反倒显得十分悠闲;而等我目光掠过同样是方外出身的悟性的时候,他已是一脸的沉着,看不出内心的变化了。
慕容仲达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小声与韩元济嘀咕着什么。只有宋维长脸上不时变幻着兴奋与憧憬的表情,显然陷入了幻想当中。
当我的目光最终回到我身边的唐三藏脸上的时候,正碰上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或许是因为看惯了他那副柔美的模样,此刻他锐利的目光竟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你该知道了吧……”
“是的,我的大舅子。真要谢谢你了,你让我看清楚了两个人的心。”
“那……阿棠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两人藉目光做着交流,这也让我们彼此了解了对方的大致实力,不久唐三藏眼中就露出宽慰的神色。
最后还是齐小天道:“先生可否将茶话会的第一期公报暂押一日,待我等回去商量一下,再作论处?”
他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先生激流勇退之举,小天是晚辈,不敢多言,谨代表大江盟三千子弟请先生三思!”
预备会议就在众人各怀鬼胎的情形下结束了,看魏柔似乎有意落在了后面,我刚想出言相邀,却听百晓生喊我道:“别情,可否留下一叙?”
一句“别情”,让我顿时想起了百晓生的另外一个身份,作为南京吏部考功清吏司员外郎的白澜,正手握江南中下层官吏的考核大权,如果我还想借用官家身份官家势力的话,他可是我眼下开罪不起的人物啊!
“白大人……”
“别情不必客气。”百晓生笑容可掬地道,然后一拱手:“晓生先要恭喜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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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之后顿时明白定是桂萼在京中为我谋得了新的职位,不过,当初我是想做一任苏州通判的,可通判乃是正六品,已经属于中级官员了,而六品官员的任命,非要吏部考核推荐,皇上下旨才可,桂萼眼下虽然倍受皇帝信赖,可毕竟左顺门那场血案刚过,他需要时间来平息六部对他的怨恨之心,不会贸然向吏部甚至皇上举荐像我这样没有进士学历的下级官僚,若是个七品推官嘛!和南京吏部知会一声,或许打个马虎眼,就能蒙混过关了,可眼下苏州推官可是鲁卫鲁大哥呀,桂萼总不能把他一脚踢到一边去吧,我可是在信中提过,若是力所能及的话,顺便提携提携他的?莫非……
“苏州府原来主管刑名的通判刘大人已经致仕了,鲁卫鲁大人精明干练,热心公事,已被吏部举荐为苏州通判,而他留下的推官一职,就由别情你来接掌了。一年三迁,别情真是官运亨通,让人羡慕呀!”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从里屋和陆眉公一同转出来的鲁卫,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就连脸上的皱眉似乎都少了许多。
“多谢大人提携。”
“不要大人、大人的叫了……”白澜拦住了我的话头:“再说,要谢就谢谢你的师兄方献夫叔贤兄吧!”
后来我才知道,他与方师兄不仅是同乡,而且启蒙老师也是同一个人,算起来还是同门的师兄弟,而同乡、同门、同科、同志这四同可是纵横官场的法宝呀!
“那……白公把晚生留下,不光是为了告诉晚生履新这个好消息吧!”白澜是与杨慎同科的进士,自认晚辈也是理所应当。
“别情,说起来这里没有外人,我与叔贤相交甚厚,眉公虽然是李东阳大人的门生,可对令师阳明公却敬仰的很,而鲁公就更不必说了,今儿,我倒要以长辈身份说你一句了,你这般混迹江湖,孰为不智!”
每个这么劝我的人都怀有不同的目的,无瑕玲珑是想过上一种安定的生活,而唐三藏则是为了避免自家人在江湖上自相残杀,鲁卫这么劝我则是觉得我在官场上的前途远大,可白澜是为了什么呢?
看白澜优雅地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我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这等风姿若是用在官场应酬上该是无往不利吧,却怎么闲的有时间与江湖这班大老粗打诨插科的,想起唐三藏那个以江湖制江湖的说法,一个念头遏制不住地涌起来,他该是朝廷派出来掌控江湖的那个人吧!
“恭喜干爹,贺喜干爹。”
鲁卫被玲珑姐妹缠的没办法,只好告饶的变出一对小玉猴儿送给姐妹俩,醉意朦胧地道:“你们相公可是属猴子的,上窜下跳的没个老实劲儿,若是看不稳当,那副诰命可就不知落在谁头上了!”
我飞起一脚,骂道:“好个死老鲁,竟敢挑拨离间!”
却听旁边武舞不屑道:“不就是个孺人的封号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发现自己大小姐的毛病又犯了,一吐舌头,连忙躲在了萧潇身后。
或许武舞永远也无法理解我的心情,在她这个二品大员的宝贝女儿眼中,一个七品推官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她哪里知道,出身贫苦农家的我曾经觉得一个七品县太爷是多么的遥不可及,就如同她老爹看着金銮殿上的那张龙椅一样的遥不可及,那时候的我爹看到一个不入流的里正都大气不敢多出一下,遑论知县大人了。
而我敢梦想考个举人,梦想去山水阁吃吃喝喝,却从不敢梦想自己有一天也成为一个七品大老爷,回忆起前尘往事,我心里又酸又苦,却是越发感激我的师父,没有师父他老人家,或许我现在只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田舍郎,而“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只能是我的幻想而已。
“丫头,说的好,你家相公该有更远大的理想才是!”
鲁卫并不知道武舞的来历,便跟着添乱:“换做俺老鲁,七品就知足了,想想俺鲁家祖宗八代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是个衙役的班头!可临退休了,俺老鲁竟然升官了,六品,嘿嘿,六品呀,你鲁大嫂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了……”他说着,一扬脖,一杯老烧刀子又下了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鲁卫正站在自己梦想的顶峰,再怎么恣意狂欢我也能理解。不过,他毕竟是少林高徒,在狂欢中依旧保留着一份清醒,特别是当武林茶话会的公告摆在他面前的时候。
“这……这是在搞什么呀?”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四人的预料之内了,只是发生的这么快,还是让我们感叹人性的贪婪。
短短几个时辰,武林茶话会的气氛已是突变,同盟会和慕容世家再也无力控制自己的盟友,那张原本有些空白的十大门派申请表上一下子就多出了十七个门派,不仅有恒山、漕帮,就连鹰爪门都赫然在目,当然,其中并没有春水剑派的名字,我还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百晓生也公布了初选的十大门派名单,除了新入选的恒山派、漕帮外,唯一引人注目的是慕容世家的排名前进了一步,而相应的唐门则由第五变成了第六。
隐湖小筑、少林寺、武当派、大江盟、慕容世家、唐门、离别山庄、恒山派、漕帮、鹰爪门。
如果我一开始就宣布参加十大的话,或许就根本不会发生这场风波,正如慕容仲达说的那样,如果春水剑派参加十大排名的话,江南、江北会分占两个席位,这是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人内心中的欲望一旦被勾起,没有见到血之前是绝对无法平复的,唐门和慕容世家互换了位置似乎还不会引起太多的举动,可别的门派呢?
恒山、漕帮,特别是鹰爪门,它们对阵百花帮、谭家的时候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易湄儿、谭玉碎他们能忍受这样的门派骑在自己的头上吗?而鹰爪门的司马长空心高气傲,恐怕也不能容忍自己万年老十的地位吧?
“或许明天十大门派的顺位战就有一场龙争虎斗哩!”
“什么是顺位战呀?”武舞好奇的问道。
失去了十大门派的位子,就失去了在武林茶话会中的特权,我也和众多门派的弟子一样,坐在了镇外树林旁临时搭建的巨大棚子里,那棚子四面透风,北风吹过,就是一阵呜呜的响声。
反观对面十大门派却是一家一个棚子,那棚子打造的十分紧凑,地上铺着厚厚的毡子,棚子里甚至还烧着火盆,待遇简直是天差地远。
后来我的大舅子唐三藏告诉我,其实西面棚子里曾经有人为我请命来着。见到四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混杂在一群野兽中间,十大门派中不少人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于是借口春水剑派曾经是十大门派之一,联名提议让春水剑派坐进东面一侧为挑战者准备的温暖安静的棚子里,只是这个提议立刻就被主持人百晓生否决了,说十大有十大的特权,挑战者有挑战者的特权,这是身为武林中人应有的自觉,如果想享受这些特权的话,那就来争夺十大的席位吧,于是十大就立刻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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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大果然没看错,让我难以忍受的确实是周围坐着的这些粗鲁汉子,他们贪婪而好色的目光不时落在我身边的四大美女身上。
我不知道是这帮混帐忘性太大,忘记了本少爷的霹雳手段,还是色欲熏心,冲昏了他们的头脑,总之这些人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
刚听到武舞说话,就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搭腔道:“所谓顺位战,就是十大门派排定位次的比武了,若是哪个门派对自己的排名不满,就可以逐级向上挑战,直至失败为止。顺位战之后,就是榜外门派的候补战,候补战的头名才可以向十大门派的最后一名挑战,那就是夺位战了。”
其实这家伙解说的还真得头头是道,只是武舞已经看出我脸上的不豫,便冷冷地道了一句:“谁用你多嘴了!”
武舞本就刁蛮,此刻更有着颐指气使的味道,不过此刻看在我眼里却颇有些可爱,倒是那汉子脸上挂不住了,刚想出口反驳,却正碰上我如雷似电的目光,这才想起自己的武功与眼前这个传说中的魔门弟子相差太多,讪讪坐下。
东面前七个棚子每个棚子里只零星坐了一两人,只是后三个棚子里的每一个都达到了茶话会所规定的最大人数——七人,显然这三家门派都做好了比武的准备。
“练无双,我怎么找不到练无双呢?”
在恒山派的棚子里寻找慕名已久的她,恐怕是我目前两件感兴趣的事情之一了,只是我把棚子里的七人来来回回看了两遍,也没有发现这个江湖绝色榜上排名第六的美女。
当然,并不是说棚子里没有美女,风华绝代、嫁为人妇之后尤胜女儿身的齐萝正坐在师尊练青霓的身后,而她旁边也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姑娘,只是当我身旁那些粗线条的家伙们还在争论这女子究竟是不是练无双、江湖绝色榜的第五名究竟比第六名美艳多少的时候,我已经认出她就是与李思偷情的静闲,虽然她比我在西湖遇到的时候还要亮丽几分。
连齐萝都赶来为师门尽力,练无双,这个恒山掌门的亲侄女,名人录里排名六十七的门中第二高手,却怎么不见了踪迹!?究竟什么事情比得上师门进入十大重要呢?还是练无双……其实和齐萝是同一个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细想一下,凡是齐萝出现的场合,我都没有见过练无双,可传说中,这对师姐妹的感情可是好的很呀!
难道齐萝是齐放与练青霓的女儿,练无双只是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可天真烂漫的齐萝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机来扮演两个角色,百晓生又岂是容易哄骗之人!
想到这儿,我便把这个猜测否决了,只是这猜测却开启了我的思路,莫非就像我装扮王谡一样,练无双也有另外一重身份,而那个身份让她无法现身武林茶话会不成?
内心颇有些失望的我把目光投向了鹰爪门的棚子里,那里除了不知什么时候赶到这里的司马长空和那个饶舌的宋维长之外,还有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正是已经成为同盟会总管协理的李岐山。
在报名表里看到鹰爪门的名字,我就知道大江盟将派出得力干将暗助它一臂之力,否则以它目前将不过两员、兵不足十人的实力,想在十大中站稳脚跟,就有如痴人说梦一般,只是原本预料来人应该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李思,没想到却是李岐山。
难道他在同盟会总舵又显露了什么特别的武功吗?我心中暗自揣测。
我一时还无法得到答案。因为鹰爪门挑战漕帮竟是雷声大雨点小,司马长空与李展的武功就在伯仲之间,甚至李展还要强一点,没有二三十招,两人绝难分出胜负来,而按照顺位战的比武规则,凡是超过十五招未分出胜负的一律以平局论处。
至于漕帮副帮主“混龙”何庆与宋维长的武功差距就更小了,两人在名人录上的位置仅仅相差一位,恐怕打上一天一夜才能分出高下,两场平局之后,司马长空竟意外地弃权余下的三场,李岐山连出场亮相的机会都没有!
当众人还对恒山派出场的三大美女品头论足的时候,恒山派再度让人吃了一惊。
“挑战离别山庄?这丫挺的不是疯了吧!”不过,众人很快就发现离别山庄的庄主萧别离并没有现身顺位战,在它的专属棚子里只坐着两个人,总管韩元济和护法艾不同。
“难道是恒山想占便宜?”江北同盟一些心急的汉子已经开骂了,却听练青霓不紧不慢地道:“萧庄主的武功远在我之上,而韩总管的武功也胜齐萝一筹,这两台胜负分明,没有必要再比试了,还是让我门下弟子静闲来向艾护法讨教一番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恒山派竟是拿离别山庄来练兵的,联想到练青霓与齐放的特殊关系,这或许还是一举两得的妙计,既让门下弟子增长了经验,又帮老情人打探到了对手的虚实,换做我恐怕也会如此吧!
不过,当看到静闲充分发挥了恒山剑法的另一面,以顽强的防守将比武拖到了十招之后,我才对恒山刮目相看,如果加上那个杳无音信的练无双,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鹰爪门恐怕也不是恒山的对手,练青霓能让这个已经没落了一百多年的古老门派重新焕发青春,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清风真人,或许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练青峰,他和妹妹练青霓,加上或许是练青峰私生子的宫难和或许是练青霓私生女的练无双,加上或许是练青峰的宠妾易湄儿,再加上这些人背后的武当、恒山、百花帮,练家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想到这些,就连我心中都隐隐生出一丝忧虑。
恒山的完败不仅无损于它的形象,反倒让人看清了它坚实的实力。在人们的心目中,已经把胜利者的花环戴在了恒山派的头上。
当然,三场比试之后,还产生了另外一个胜利者,顺位战的结果再次印证了百晓生那洞隐烛微的眼力。虽然一些刚出道的年轻人还意犹未尽,不过那些参加过几次武林茶话会的老人立刻就教育他们,知足吧,光是顺位战就有三场争斗,这可是前十一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呀!
“乌拉——看候补战的报名去喽!”这些不知道疲倦的年轻人呼喊着冲回镇子。
漕帮和鹰爪门显露出来的实力让许多门派看到了希望,就像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说的那样,只要前三台能拖住保平,后两台就有一半的机率击败对手,在各派信心空前膨胀之后,鑫鑫客栈那间报名室的气氛也空前膨胀起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格老子的,俺乐山派报上名喽,俺乐山派报上名喽!”上午在棚子里对我骂骂咧咧的那个粗鲁汉子边兴奋的叫嚷着边挥舞着一张小纸条从人群中挤出来,当然无巧不成书地正看到一脸嘲笑的我。
“为啥子你笑的瓜头瓜脑的?”他顿时收起笑容,上下打量着我。而他的同伴顿时紧张起来,就想把他拉走,却被他一甩胳膊抡出老远,嘴上还骂骂咧咧地道:“虾子,他不就是那个啥子王动吗!?”
他还真属于稀有品种呀!
我不相信他的同门朋友没有把我的英雄事迹告诉他,可他依然不畏强权、不畏生死的与我搭讪,像他这样的品种早该在江湖上死绝了,没想到竟然让我遇上了一个,心中涌起一股喜悦来,我立刻打消了日后从精神和肉体上消灭他的念头,倒有心与他结交了,只是眼前还需要他这个配角和我一起把这出戏唱下去。
“不过是报了个名而已……”我话只说了一半,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把另一半都说出来了。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顷刻间全落在了我俩身上,气氛立刻变得诡异起来。
其实我一走进鑫鑫客栈,就让正准备报名的那些门派心中打起鼓来,他们都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不过,看我并没有走向报名处,而是去找鲁卫,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而没多长时间,我就往外走了,似乎对报名参加候补战并没有兴趣,众人更是庆幸起来,可就在这时,那个上午已经得罪过我这个小煞星的粗鲁汉子又出现了。
脑筋快一点的人已经隐约察觉到事态的发展很可能涉及到自己门派的利益,具体来说,就是以王动为首的春水剑派在这个无名人士的漫骂挑拨下,为了证明自己,毅然决然地参加候补战,去争夺他们已经放弃了的十大资格,从而使自己门派多了一个实力强劲的竞争对手。
事态似乎正按着这些聪明人预料的方向发展,因为那个粗鲁的无名人士显然并不聪明,他下面的话已经充分说明了他根本就没有预见事态发展方向的能力。
“报名昨的啦!这说明我们乐山派有胆量,有信心!”他边费劲的用官话喊道边握紧了斗大的拳头:“不像你们瘟猪子春水剑派,被人又杀又奸的之后还做缩头乌龟!”
他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我,一字一句地道:“缩——头——乌——龟!”
他同伴估计现在已经后悔死了,为什么把他带来参加武林茶话会?为什么要他来报名参加候补战?甚至为什么要把王动的身份告诉他呢?不告诉他春水剑派的故事,或许他的言辞也不会这么激烈了吧!
周围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因为我蓦地停下了向客栈外走动的步伐,头上的那顶六合一统帽突然“啵”的一声四分五裂,碎片在北风中飞舞,打在茫然失措的众人脸上,而就算是凛冽的寒风似乎也压制不住我燃烧的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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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头乌龟?就让你见识一下缩头乌龟的厉害吧!”我迈步朝那汉子走去。
我刻意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意让众人丝毫不怀疑我要杀了这无名汉子,当然事件如果就此解决的话,众人自然乐见其成,不过,一只讨厌的苍蝇此刻突然站了出来。
“别情,这里是武林茶话会,禁止一切私斗!你不想成为武林公敌兼官府通缉犯吧!?”
“你主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了,江湖上有多少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若是没有合适的借口,我怎么去接近魏柔呢?”我轻抚着偎在怀里的玉玲那细腻的肩头解释道。
“那……主子也不用说自己是淫贼呀!”身后玉珑赤裸的娇躯紧紧贴着我的背,右手埋在我的两腿之间,正与那只独角龙王一起享受着她姐姐高潮后的余韵。
“淫贼也是高尚的职业。”我察觉玉玲蜜壶里的悸动渐渐弱了下去,轻轻一转身,只听“波”的一声轻响,我的分身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
“当然,很多人偷换了淫贼的概念,认为淫贼是无耻下流卑鄙的典范,不过,这样也好,一来咱们作些卑鄙无耻的事情就变成了理所应当,而一旦作些好事,立刻就会把别人的眼球吸引过来;二来那些心思单纯的美女们通常都是母性十足,当她们在一个混蛋身上发现这样那样的优点之后,就会觉得这个混蛋其实是可以被救赎的,这时她们身上的那种母性就会无可救药的发作起来,她们会用所有的爱心来换得你的浪子回头,嘿嘿,这样一来,事情不是简单了许多?”
“主子,你……真是坏死啦~”
玉珑的双腿被我高高的举起,烛光里她两腿间已经晶莹一片,仿佛绽开牡丹一般的私处像是在迎接自己高贵的君王,激动的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本少爷这么辛苦地耕种,却没有结出果实呢?”我壮大的分身一下子刺进了玉珑的身体,她明亮的眼睛顿时变得迷离起来。
小姐妹在一起什么都说,听到齐萝已经怀孕,玲珑简直要羡慕死了,刚回到刘伶醉,便腻在了我身上。
只是我也奇怪起来,要说当初和萧潇、苏瑾的时候是自己控制不在一些特殊的日子与她们欢好,她们无法怀孕还说得过去,可眼下的我已经没有丝毫顾虑了,为什么只有无瑕怀上了我的孩子呢?
看来,回去还真要和无瑕好好讨论讨论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等云收雨散,玉珑在神驰意飞之计还没忘把腿蜷在胸前,似乎是想让我播撒的种子尽可能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这副模样落在蹑手蹑脚走进来的萧潇眼中,她不由得噗哧一笑。
“萧潇姐姐~”不知是高潮的余韵还是心生羞意,玉珑脸上一片陀红:“人家着急嘛~”
“那……”萧潇眼珠一转,伏在玉珑耳边说起了悄悄话,玉珑脸上虽是半信半疑,可眼中却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彩,她害羞地望了一眼我半软的小弟弟,又拉住萧潇在她耳边央求着什么,萧潇微微一笑,转过身伏在我胯下,将满是白浊液体的分身含进了嘴里。
“呼……”
萧潇实在是太了解我了,饶是我刚刚发泄过,独角龙王还是很快挺直壮大起来,萧潇给我使了个眼色,那张小嘴将独角龙王慢慢引向玉珑那依旧微微翕动的私处:“主子,把玉珑妹妹这儿塞住才能让她怀上小宝宝呀!”
“是吗?”我随口问道,不过转眼我就明白这其实只是萧潇的恶作剧而已,看玉珑流出近乡情怯般的眼神,我不忍心说破,一挺身,独角龙王再度投进了那濡腻的蜜壶中。
就这样趴在玉珑的身上听萧潇的报告,老马车行送来高七的消息,他从京城返回,已经到扬州,来信请示扬州是否有事要办。
“让他直接回苏州吧,我再给六娘写封信,让老马车行尽快送到苏州。”
这届武林茶话会与往届截然不同,光是候补战眼下知道肯定要参加的就有三十多个门派,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原本两日就可结束的候补战或许延长一倍时间也比不完,如此一来,就算我背生双翅也很难赶上殷老爷子五十五岁的寿宴,贺礼看来只有让高七送去了。
放下殷乘黄的寿宴,我又想起了另一位泰山大人萧别离,转过年,就该是他的寿辰了,萧潇出嫁并没有邀请他,不过天伦之情岂容泯灭,我也该去拜会他老人家了。
等我把这个决定小声告诉萧潇的时候,她脸上顿时涌起了一股复杂的表情,轻轻地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口,几滴晶莹的泪珠随即落在了我的胳膊上。
候补战的规则是江湖公认的公正与完美,双败淘汰制让每一个门派都不至于因为一场意外的失利而丧失了挑战资格,这也保证了每一位选手都能在一种平静的心理状态下出战,而这正是把自己武功发挥到极致的关键因素之一。
其中唯一的瑕疵或许就是那个抽签制了,因为并不是每一届参加候补战的门派数都是二的整数次幂。
就拿本届来说,参加候补战的三十七个门派中必定要有一个门派轮空,剩下的三十六个捉对厮杀,获胜的十八个门派留在胜者组里,失败的则留在败者组里,而那个先期抽出的幸运门派就直接留在了胜者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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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胜者组就有十九个门派,同样抽出一个幸运儿之后,剩下的十八个门派进行比武,胜出的九个门派加上那个幸运儿一共十个门派继续留在胜者组,输掉的九个门派则被打入败者组,而败者组的十八个门派此时也经过一轮厮杀,负者因为已经失利了两场被淘汰出局,而胜者与从胜者组淘汰下来的门派一共十八个门派组成了新的败者组。
依此类推,再经过四轮,胜者组将决出本组最终的胜利者,而此时被打入败者组的门派与败者组幸存的三个门派再经过两轮的角逐,决出败者组的前两名来,之后败者组的第二名将成为候补战的第三名,而胜者组与败者组的优胜者之间再要比武一场,胜者就是本届候补战的第一名,负者就是第二名。
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可以只经过两场比武就夺得候补战的头名,不过,这既然是老天的眷顾,加上那两战战胜的都是经过几轮厮杀才存留下来的强者,这头名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当然,候补战中还有许多小规则,比如曾经比试过的两队若再次相遇,则不再进行比试,而以第一次比武结果为准;一场比武一旦有一方领先三局,比武即告结束等等,这些都是为了让候补战不至于冗长到了喧宾夺主的地步,毕竟十大门派中最惊心动魄的可是夺位战。
然而,这一届武林茶话会显然要把以往的传统全部颠覆,别说三十七个门派参加候补战已经是空前绝后的记录,就连百晓生也没有想到江湖还真是卧虎藏龙!
当我拿到第一轮对阵表的时候,我并没有关心我的对手,一个地处西南边陲的神秘门派苗疆五毒教,倒是因为看到了铁剑门的名字而皱了一下眉头。
其实五毒教的名声也曾显赫一时,但无论武功与用毒,她们都玩不过唐门,被唐门打压近百年之后,已经没落了,只有据称是万蛊之王的情蛊还留在江湖的传说里。
可对我来说,五毒教那层神秘的面纱早被老师阳明公给撕破了,他老人家在先帝正德元年因为触怒了权臣刘谨,被谪贵州龙场做驿丞,一待就是三年,龙场正是五毒教的大本营,它的底细早被老师摸的一清二楚,甚至连那情蛊的秘密他都晓得,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和五毒教的姑娘们有着某种不正当的关系。
倒是铁剑门让我想起了那晚去秦楼搭救万里流的那几个黑衣人。那几人的武功颇为不俗,而且显然不是铁剑门的弟子,铁剑门参战,这几人会不会暗中襄助呢?
如果是的话,那么此番铁剑派争夺十大名头,是不是出于为了替这些人寻找一个合适的身份行走江湖这个目的呢?
上午的比试只有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江北谭家与江南七星门提前相遇了,谭玉碎的谭家飞花逐月腿完全压制住了樊津鹏的七星剑法,仅用四招便一脚将樊踢下擂台。
而新入门的谭夫人岳幽影更是只用了两个回合就搞定了对手,加上第三台谭玉宇苦战十三招击败了七星门的奇兵,一时间谭家声威大振,就连开设赌局坐庄的刘伶醉饭庄都迅速把谭家进入候补战三甲的赔率由二赔七调整为三赔五。
上午顺利胜出的知名门派还有江南奇门和江北的一字正教,至于那个幸运的门派却是实力不俗的百花帮。
西南的乐山派也击败了一个不太有名的门派得以继续留在胜者组里,我这才知道那个胡大海是乐山派的第二高手,他在挨了对手几剑之后一拳将对手打下了擂台,而那人至今昏迷不醒。
送走沈希仪夫妇,等我赶到镇外比武场的时候,和五毒教比试的第三局都已经开始倒数计时了。
“别情,你不能再上场了,”白澜一把拦住了正想登上擂台的我:“因为你们迟到了半炷香的时间,前两局已经判你们春水剑派做负了,现在该上场的是你们门派的第三台……”他低头查了一下名单:“……玉玲!”
或许唯有春水剑派只有五个人参加比武,其余的门派都用足了七人的名额,因为武学相生相克,同一级数的人,很可能张三胜了李四,李四胜了王二麻子,而王二麻子却又胜了张三,有的怕遇到刚猛之士,有的怕碰上阴柔之人,这七个人如何针对对方的情况排兵布阵,也是晋级非常关键的因素。
为了比武双方的斗智不受影响,双方在比武的时候就坐进了西面豪华的单间棚子里,隔着油壁,谁也不知道对方下一个派出的究竟是谁。
当然,为了避免田忌赛马这样的计策被应用到比武中而有损公平,每个门派报名的时候都要上交一份本门派出战弟子的排名表,这个排名表完全以武功强弱为标准,而出战的顺序必须严格按照排名表来进行。
百晓生会根据自己掌握的情报对排名表做一些细部调整,不过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很小,在上百家门派的眼睛监督下,在排名表上做手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像铁剑门那样,除了门主万里流之外,每一个人都是江湖的陌生面孔,那排名表只好根据比武的情况现场临时调整了。
玉玲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上了擂台,那里已经有一个头扎朝天髻的女孩等着她了。这女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粉妆玉砌的极是可爱,正一脸艳羡地望着玉玲,似乎也在惊叹她的美丽。
玉玲看上去有些迟疑,其实换做我想必也是如此,眼前的女孩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杀气,就连手里那把短刀也不是五毒教淬了毒的那一种,面对这样一个对手,许多招式顿时就失效了。
比如,这女孩一刀劈下来,似乎是力劈华山,只是那方位角度力量都离正宗的力劈华山相差十万八千里,若是换做一个蟊贼使出这么漏洞百出的一招来,玉玲简简单单的一招“昨夜西风凋碧树”就可以把他拿刀的膀子轻松卸下来,可眼前是个可爱的小丫头,于是玉玲这招只使了一半就被迫收剑,而且因为收剑的动作太猛自己反倒后退了一步。
又比如女孩使出了一招同样漏洞百出的秋水无波,玉玲本来一剑就可以给她刺个对穿,可那不知避让的女娃脸上一片天真,她怎么能下得了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就这样打了四五招之后,玉玲才明白过来,想用剑赢她是不可能了,而台底下的人也鼓噪起来,特别是那些下了重注赌春水剑派胜出的人们已经顾不得爱惜幼苗了,纷纷给玉玲出主意,最后终于统一了意见:“把她的刀打飞,把刀打飞!”
按照规则,兵器脱手确实是胜出的标志之一,只是我实在懒得看那些规则,而玉玲就更不知道了。直到众人提醒,玉玲才恍然大悟,可目光刚落在女孩的刀上,一件奇事发生了。
那女孩突然停住了脚步,飞快地把刀抱在怀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地哭起来,边哭边委屈地道:“呜……呜……耍赖皮,你们大人耍赖皮!那么多人帮着姐姐打雯雯,呜呜呜……”
玉玲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回头无助地望着我,我心中叹了口气,遇上这种小魔星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真要让玉玲破坏自己的玉女形象,把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一剑砍翻、一脚踢下台去吗!?
“为严肃比武纪律,避免台下支持者的情况再度发生,本局敝派认输。”
“都是贱妾没用!”玉玲从台上下来眼圈就红了,一见到我就自责起来,直到我肆无忌惮地把她搂在怀里,她才从众人的漫骂声中解脱出来,扭捏道:“相公,那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我笑道,目光已经落在了从隔壁棚子过来的那个三十多岁一身石榴红花袄的少妇身上,她的身后,除了雯雯之外,竟还有一个与雯雯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耶?”
“真的呀!娘没骗人,这里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大姐姐呀!”
玲珑姐妹和雯雯姐妹都惊喜的叫了起来,双生子本就稀少,见了面就倍觉亲切。玉珑此刻早把不快扔到了爪哇国,跑上前去一把抱起一个来,笑问道:“你是……雯雯?”
“我是霏霏。”女孩兴奋的答道,一双灵动的眼睛在玉玲玉珑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王掌门,我给您赔罪来了。”那少妇爽朗地笑道,目光随即落在了女儿身上:“不过,要怪就怪你们江南人手太巧了,做出来的东西那个精致呀,别说这两丫头喜欢,就连我看着都心爱,这也想买回去,那也想买回去,银子就不够使了。我们来江南一次不容易,空手而归的,心里还不甘心,便想赌它一赌,可这两丫头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买自己输,看对手是春水剑派,又听说王掌门是个读书人,玲珑姑娘心地也善良,就想了这么个赖皮法子,让王掌门见笑了。不过,这一来我可是赢了三百多两银子,买什么都够了!”那少妇脸上露出顽皮的神情,可看到萧潇、武舞都捂嘴笑了起来,才重新扳起脸来,正色道:“王掌门,对不起啦!”说着,给我深深道了个万福。
“何教主何罪之有!?”没想到五毒教的教主何素素竟是个性情中人,与她的名字大不相同。
问了赔率,买五毒教胜出竟是一赔二十,我便扼腕叹息道:“早知道赔率这么高,我也买自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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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喜欢何霏何雯姐妹,便褪下腕子上的镯子塞在了两丫头的怀里。那镯子虽然不是宝大祥的库藏精品,却也花了百多两银子,何素素就要推脱,我说玲珑难得见到双生子,就给孩子们留个纪念吧!
从棚子里出来,就见西南几个门派的弟子已经迎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赢了候补战中公认实力最强的春水剑派都是值得庆祝的。唐三藏也溜溜跶达转过来,把我拉到一旁,笑道:“动少,放水也没有这么放的吧!”
“好歹唐门是西南的霸主,就算我给老泰山一个面子行不行呀?”我小声嘻笑道。
唐三藏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如今看来,真与解雨太多相似之处。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快过年了,阿棠是回四川,还是留在苏州?”
“下一场,铁剑门对大刀门,第一局,铁剑门万里流对大刀门李定远!”
其实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李定远自己恐怕也没有想过要在这场比武中胜出。就像此番报名的众多门派一样,他把赌注压在后三台自己的门派会有出色的发挥上。
如果我没有卧底大江盟的话,或许对这些中小门派的实力还不会了解的那么透彻。就像科举中很少有穷乡僻壤的学子金榜题名一样,登上江湖名人录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情也很少发生在这些中小门派身上,即便有,通常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门派的实力,因为这些登上名人录的好手并不是因为自己门派的武学有什么过人之处,反而多是因为个人的武学天分高,或是极端的刻苦才造就了他们的威名。
换言之,就像李定远,如果他当初拜在少林门下的话,他一样可以成为名人录中人,而出身少林的鲁卫若是从小就在大刀门厮混,或许名人录里就没有他这一号人物了。
当把这些门派的特异份子排除在外的时候,就很难判断这些门派的实力是强是弱。而把这个结论映射到武林茶话会,我就不奇怪为什么这么多武林抢着报名参加候补战了。
万、李二人都是以一身外功驰名江湖。剑本轻灵,可万里流那四尺有余的奔雷剑显然是剑中异类;而李定远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虽然没有关老爷八十二斤那么夸张,可看起来也有二十多斤了,一刀力劈华山竟比漕帮李展那口秋水雁翎刀施展出来的还有看头,虽然在我眼中他几乎浑身都是破绽,可台下却是一片叫好声。
万里流的眼光虽然没有我那么锐利,可脸上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身子一侧,便避开了对手的招数,李定远不等招式变老,青龙偃月刀一横,顿成铁索横江之势。
万里流此刻才拔出奔雷剑,直刺过去,正点在了李定远的刀杆上。李定远登登登后退了三步,脸立刻变成了酱紫色,正张口欲喝,万里流的剑又点在了刀杆上,就这样万里流连发三剑,竟生生把李定远逼下了擂台。
“万里流的本事也没什么长进呀?”唐三藏微微皱眉道。
“那是当然,你想,老天爷会让奇迹发生在这种人身上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就在我说话的当儿,台上已经宣布了万里流的胜利。虽然过程简单了些,可结果还是在众人预料之内,不过,当大家看到铁剑门第二个出场的竟是在报名表中只排名第四的胡一飞,台下不由得传出了唧唧喳喳的声音;待看到他的模样,那声音就更大了。
如果他脸上没有那纵横交错的刀痕的话,他颇为优雅的举止配上他蜂腰削背的身材,该是一个很风流倜傥的人,然而那满脸刀疤把一切都破坏了,加上他眼中不时流露出仇恨一切的目光,或许只能用狰狞来形容,相比之下,他对面大刀门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丑陋汉子此刻看着都顺眼了许多,当然气势也弱了许多。
“这个胡一飞的岁数看着似乎比万里流小不了多少,怎么会是万的弟子呢?”唐三藏再度皱起了眉头。
“闻道有先后嘛!”我笑谑道,转眼看乐山派的胡大海正惊疑地望着我,便向他招招手道:“胡兄,这面坐如何?”
胡大海下意识地望了唐三藏一眼,而我大舅子的颔首轻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我顿时明白了唐门在西南武林中的地位,几十年下来,凡是敢于反抗唐门的恐怕都已经从西南武林销声匿迹了,饶他胡大海是个浑人,内心也极是忌惮这位比女人还要秀美的唐门大公子。
“胡兄是个直率汉子,在下甚是喜欢。听说上午比武胡兄奋勇胜出,真是可喜可贺呀!”
大棉袄下根本看不出包扎的痕迹,看他依旧生龙活虎的,显然伤势并不重。
“龟儿子,先人板板的,啥子意思嘛?”
胡大海愣了一愣,虽然唐三藏就在眼前,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脏字,只是声音比昨日小了许多。
“胡兄不必多虑,在下只是想和胡兄藉着候补战切磋一下武功而已。”我笑道,对这个粗鲁汉子,我倒是有种莫名的好感,便有心指点他一二。
胡大海狐疑地望了我一眼,转头向擂台望去,那边大刀门的弟子正拱手道:“俺叫……”
他的名字尚未说出来,胡一飞已经不耐烦地喝道:“啰嗦什么,老子管你是谁!有本事,放马过来!”
大刀门弟子丑脸一红,他手里的鬼头大刀虽然没有李定远那么夸张,可舞动起来也很有气势,只是他败得甚至比他的师父还惨。
同样是一招力劈华山,他甚至还在蓄力的当口,胡一飞已经如箭一般的冲了过去,短短眨眼的功夫,一柄三尺三的铁剑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的手中,等大刀门弟子“啊”的一声惊叫后,剑尖已经堪堪抵在他的喉咙上,而他的对手胡一飞的眼中正流露出一股嘲弄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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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就连作为今日比赛两大监督的木蝉和宫难都微微有些动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胡一飞竟然有著名人榜的实力。
““一往无前”,铁剑剑法在他手中还真是别有一番气象呀!”
唐三藏的江湖见识毕竟比我丰富得多,一眼认出了胡一飞的招式。他看我的眼神中就颇有些探究的味道,如果说方才他对我的话还抱有怀疑的话,此刻,他心中该是惊讶我是如何知道这些人底细的了。
这真的是“一往无前”吗?我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迷惑,不知为什么,胡一飞的剑法让我突然想起了魔门的大正十三剑,虽然那十三剑里并没有任何一招与这招“一往无前”相似,可我心里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
“铁剑门胡一飞胜!”
如果铁剑门没有在排名表上玩什么猫腻的话,胡一飞的胜利几乎宣告了十大中一个新门派的诞生。
李展和司马长空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李岐山的眼中也闪过几道异彩,而谭家、百花帮等几个有实力争夺十大的门派也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铁剑门第三个出场的齐默。
竟与胡一飞一样,齐默的脸上也布满了疤痕,唐三藏忍不住问我道:“别情,难道练达他们几人都是这般被毁了容不成?”
我说我不知道,当初他们都蒙着脸,我不清楚究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面孔还是怕自己的脸太过惊世骇俗。其实,如果齐默不是又矮又胖与胡一飞截然不同的话,单从那张脸实在是无法分辨出这两个人来,因为那样的一张脸你很难有兴趣多看几眼,留在你记忆中的只有那些刀痕和一对充满仇恨的眼睛,偏偏这两样东西这两人又是那么的相似!
齐默也干净利落地赢了对手,当百晓生宣布铁剑门的胜利时,台下竟是一面默然。
“万里流是文公达的小舅子?这么说来,那些蒙面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秦楼救他嘛,他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想来你会卖个面子给文公达的。”唐三藏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立刻就抓住了其中的蹊跷处。
“不错,那些蒙面人本就是来试探秦楼实力的。虽然万里流是在秦楼素手被擒的,可主要功劳应该记在李思和那个青衣人身上,秦楼究竟实力如何,对他们来说还是个谜……”
唐三藏笑着插了一句:“就是现在也还是个谜喔!”
一天的比武下来,留在胜者组的固然欣然,而被打落到败者组的也因为还有一线生机而保持着高昂的斗志,而且我很快就领略了这种斗志给败者组的那些门派所带来的惊人战意。
第二天首先开战的就是败者组,春水剑派抽中了第一场,对手则是被江北言家击败的凤阳花子帮。
或许是因为再输一场就要被淘汰出局的缘故,帮主李非人昨日虽然被言家的言无心打得口吐鲜血,可依旧带伤出战,只是没走上一招,就被我轰下了擂台。
等玉玲上场的时候,对手显然想起了昨天她对五毒教何雯的那一幕,以为玉玲心慈手软,一上擂台竟不顾她的凌厉剑势,拚命地向她冲去,玉玲此番显露出了她追杀杨威时的那股狠劲,不仅一剑洞穿了对手的肩胛骨,还顺势一脚把他踢下了擂台。
花子帮这才明白过来,玲珑双玉这两头母老虎虽然嫁人了,可口爪依然锋利,无奈只好弃权第三局,成了候补战中第一个出局的门派。
与花子帮同病相怜的其他八个门派里,就有大刀门,它很不幸地遇到了实力强劲的七星门,虽然大家同为同盟会的一分子,可在擂台上毫不相让,只是前些时日同盟会与慕容世家那场厮杀的后遗症开始显露出来,虽然李定远超水平发挥,在樊津鹏的强大攻势下勉力坚持了十五招,可他大弟子罗毅的牺牲让大刀门失去了第三台的有力人选,从而一败涂地。
在胜者组里,却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西南的五毒教和乐山派都没有通过第二轮,留下的十个门派都是江湖上耳熟能详的,而百花帮则继续着它的好运,再度抽到了轮空的上上签.铁剑门出战的依然是万里流、胡一飞和齐默三人,其他人竟然连比武场都没有来,显示了它强大的信心,而它打入十大的赌盘竟然和春水剑派一样,都已经不接受下注了。
在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情形下,同盟会和江北同盟内部之间的和谐氛围也悄然地发生着变化,原本都在如意客栈用餐的同盟会分子开始有个别门派出现在了刘伶醉买醉,而江北花子帮更是早早就离开了龙潭镇,打道回府了。
“老天爷保佑,不要抽中五毒教啊!”去抽签的玉珑喃喃自语道,可老天爷似乎要捉弄她似的,抽出竹签一看,上面竟赫然写着五毒教三个字。
看到玉珑懊丧的模样,已经有人幸灾乐祸地叫了起来,按照候补战的规则,已经交过手的门派不再进行比武,就按照初次相遇的成绩计算,如此一来,春水剑派可就要被淘汰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怎么会这样?”和玉珑同时发出感慨的是今日两大比赛监督之一的柳元礼,他手里正拿着一封书函,脸上颇有些遗憾。
“五毒教送来了弃权书,春水剑派自动进入下一轮。”
另一个比赛监督唐三藏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算无余策的他定是想到了这种可能,事先安排好了五毒教的弃权,反正五毒教并没有争夺十大的实力,为了避免让春水剑派莫名其妙地出局,弃权自然成了最好的解决办法。我这个大舅哥还真替我着想呀!
我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转头四下张望,果然没有发现五毒教的影子,看来在从我身上赢了一票之后,几个人的心思已经放在了应天那个花花世界了。
“唐门对你不错么,听说唐棠那丫头至今还没婆家,是不是唐天文看中了你想让你做他的东床娇客呀?”
鲁卫“神眼”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我觉得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让他看出了破绽。
“唐棠长的什么模样我还不知道呢!”我嘟囔了一句,虽然已经俘获了这个天之骄女的心,可她的娇容对我来说依然是个未知数。
“江湖第一美女的名头总不能白叫吧,想想我干女儿才只排第四呢!”
鲁卫一直对这个绝色榜颇有怨言,一来此榜无形中给那些下三滥的蟊贼提供了想入非非的素材,甚至成了他们猎艳的标尺;二来绝色榜上的人物有几个就连他也没见过,在替自己干女儿鸣不平的同时也不免有些遗憾。
“白澜是让栩王爷的妹婿,四川定是要常回去的,虽然他的身份需要保密,可他能遇到唐棠的机率也还是蛮大的。”
提起绝色榜,我又想起了榜上那个神秘的慕容芷和练无双。按照慕容千秋的性子,慕容芷若是没有婆家的话,此刻定会被他用来招揽新生代中的佼佼者,可就算慕容世家与同盟会之间的争斗一日紧似一日,也不见慕容芷的踪迹,显然当初她哥哥的那句“已经有婆家了”
十有八九不是一句托词,而且很可能夫家相当有份量,甚至是官府中人也未为可知。
倒是练无双时不时的在江湖上惊鸿一现,表明她依旧是云英未嫁之身。
“唐门与江南颇多生意往来,此刻示好于我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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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卫点头表示赞同:“原来十大里除了你春水剑派之外,个个都会赚钱,尤以唐门最甚,不过,现在春水剑派出了你这么个怪胎,一切可就不好说喽!唐门要做生意,找你倒是没找错人。”鲁卫笑道,便不在这上纠缠下去,翻弄着对战表,道:“明天倒是有两场硬仗啊!”
“铁剑门对奇门?老哥,这已经不算是硬仗了!眼下,就算铁剑门把恒山挑落下马,我都不会奇怪,遑论奇门了!”
“老弟,奇门不可小窥呀!”鲁卫正色道:“赵清扬能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融于武学中,绝对是个人才,虽然因为受到自身先天条件的制约而无法跻身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可总有一天这门绝学会被发扬光大的,他的大弟子姚鼎之也是江湖少有的智谋之士,可惜的是他也没长着一副练武的身板。”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若是赵清扬早遇到了你,或许奇门的名头已经震天响了。”
鲁卫出身少林,是当今掌门空闻大师的俗家师弟,他的授业恩师就是曾经和师父他老人家有过一战的法性。虽然鲁卫不是江湖的一流高手,可在少林熏陶了那么多年,恩师又曾经是藏经阁长老,对各派武功都有所接触,目光绝对一流,等闲武功根本不入他的法眼,如此推崇奇门,让我不由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起在苏州燕园姚鼎之训练同盟会弟子的情形,果然觉得这奇门颇有可取之处,特别是在小规模集团作战方面,更是有着相当多的优点。
“这样的人才落在了同盟会手里,还真有点可惜呢!”我心里暗自感慨,以我眼下的身份和秦楼的特点,不可能把底下的人手弄得和大江盟、慕容世家一样的规模,奇门这种七八人最多二十几人组成的战斗团队的作战方式,与六娘之法相得益彰,倒是最合适秦楼不过了。
“就算它武功别出心裁,也难逃失败的命运,倒是百花帮与一字正教的比武更让我期待。”虽然与鲁卫的关系非比寻常,可在他面前,我还是把我的野心稍稍隐藏了一下。
“百花帮的崛起也是一个谜,易湄儿以一介女流之身登上同盟会七长老的宝座,中间定有许多内幕。”
少林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原本不太起眼的门派,只是目前看来并没有把它和清风联系到一起,这让我越发感慨六娘在收集情报方面着实有着惊人的实力。
“不过,即便百花帮实力不明,我还是愿意把赌注压在它的身上。”鲁卫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狡猾的神色。
由于被淘汰出局的门派越来越多,候补战的进度陡然加快,开战的第四天连着进行了第四、五两轮的角逐,败者组里仅存了春水剑派、七星门、奇门、一字正教和言家五个门派。
胜者组里的百花帮再度福星高照,抽到了轮空签,而铁剑门与谭家的比武则成了候补战开战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
谭玉碎付出了小腿骨折的代价也没能抵挡住万里流的奔雷剑,而那条腿依旧还长在他身上则完全是万里流剑下留情的缘故。
当万里流的铁剑几乎要斩断他小腿的时候,台下慕容仲达的眼珠子差点都要蹦出来了,就算最后万里流大发慈悲将剑身转了九十度,慕容的脸色也没有强多少。
为武林茶话会折损了己方大将,可是同盟会和慕容世家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岳幽影的情况也不比谭玉碎强多少,不知道谭玉碎使出了什么绝招降服了她,这两人显得伉俪情深,见到自己的丈夫受伤,她几近疯狂,在她蛮横的进攻下,胡一飞也只好敲断了她的腿骨,才让她平静下来。
谭家就这样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它在跌落到败者组的同时宣布了自己的弃权。
照理说,敌人的失败就是我们的胜利,可谭家的失利却让同盟会属下的七星门、奇门等门派心有戚戚焉,铁剑门的诡异与强横让敌对的双方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十大的名头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能让谭玉碎在明知实力不济的情况下依然拚命如斯?”
枕着萧潇的大腿我喃喃自语道,回想起在镇江与谭玉碎打的那次交道,他该是个很冷静的人才对,为什么突然改了性子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谭夫人对她相公的感情可真深呀!”不了解江湖的武舞发出了艳羡的感慨。
我不禁哂笑了一声,岳幽影对谭玉碎的感情,这可从何说起!难道她是三从四德的忠实信徒,一旦嫁了人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这未免有点太不可思议了。虽然岳幽影在江湖上算不得艳旗高帜,可和她的名字联系到一起的江湖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她那种疯狂模样,看起来倒像是做戏似的。
做戏?我心里猛地一震,难道谭玉碎竟是在演一出苦肉计吗?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觉得慕容世家前景不妙,借此机会脱离江北同盟呢?
谭家以腿法闻名江湖,而谭玉碎却是左腿微跛,巧的是今天他受伤的正是那条已经跛了的左腿,这更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个中冷暖,唯有谭玉碎自己知道啊!”我答覆武舞道,又叹息一声:“可惜,眼下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不然,我倒真想去拜访拜访他,问问他是如何降服了岳幽影的。”
萧潇跟了我七年,我表情的些微变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她很快就明白我的言不由衷,眼珠一转,笑道:“相公,你不是和齐小天说要追求魏姐姐的吗?好几天了,那该去问候她一声了吧,何况,她还是今天的比赛监督呢!”
我眼睛顿时一亮,伸手扳过萧潇的身子,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不错,比赛监督不仅要确保比武的公正性,出现了伤亡事件也要负责慰问伤员,运气好的话,或许魏柔就在谭玉碎那儿呢!
天很早就黑了,可这时辰龙潭镇还热闹的很,除了几百号参加武林茶话会的江湖人之外,因为年关已近,回家过年的行商旅人也多了起来。
从刘伶醉出来,虽然外面溜着刺骨的小北风,可依旧能见到三五成群的行人。
到了对面的鑫鑫客栈一问,不仅魏柔外出不在,就连辛垂杨也没了踪迹。倒是宫难见到我领着四女来见魏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魏姐姐和我哥哥出去了。”齐萝亲热地搂着丈夫的胳膊微笑道。
和齐小天在一起?我心中吃味的同时也明白如此一来魏柔就不可能去谭玉碎那里了,只是这么晚了两人出去做什么呢?
和宫难夫妇闲扯了顿饭功夫之后,我泱泱离开了鑫鑫。齐萝虽然天真烂漫,可对哥哥的行踪却是守口如瓶,我试探了几次都没有结果;而宫难话里更好像带着呛药,让我胸口时不时地堵上一口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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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别情吗?”迎面正碰上白澜和陆眉公,而白澜的身旁却立着一个高瘦清臞的文士,竟是化名杨安正在江东四处游玩的杨慎!
“他怎么来了龙潭?!”我心中突地一跳,在给皇上的上疏中杨慎可是在苏州养病的呀,而白澜却是皇上派出来掌控江湖的密探头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甚至负有监视南京百官动向的秘密使命,让他知道杨慎活得悠闲自在什么毛病也没有,就算桂萼圣眷甚宠,这欺君之罪恐怕也吃罪不起吧!
“别情,我们又见面了。”杨慎态度极其自然地招呼我道,又转头对白澜道:“晓生,我在扬州过江的时候,正碰上了别情,我们还合作了一首“临江仙”呢!”
说着,把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念给了白澜听。
“好词!”白澜听得眉飞色舞:“用修,虽然这词是从你那首诗里化用出来的,可意境就仿佛凤凰涅槃一般,远高前作了!”
看他俩的模样,似乎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虽然官场上恩怨情仇变幻莫测,可这还是让我稍稍放下心来,看陆眉公神色如常,显然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已经混得成精了。
我眼珠一转,笑问道:“升庵公该是在苏州养病吧,怎么到龙潭镇来了呢?”
“哦?我还以为别情你知道呢,晓生可是朝中有名的金匮圣手,听眉公说他到了龙潭,自然要请他替我诊治一二喽!”
我眉头轻皱,杨慎的病已经好了七八成,若是白澜真是精通医术的话,岂不一眼就看出了破绽,不过,就算他杨慎跟我没什么交情,总不能去陷害陆眉公吧!
果然陆眉公偷偷递来一个眼色,似乎是暗示我别多说话,我就含糊其词地应了一声。好在白澜并没有在杨慎身上纠缠下去,目光却落在了萧潇四女身上。
“别情,我看过你的序齿录,未娶妻而先娶妾,与礼不合呀!不过,那日看到尊宠,我就想,换做是我,恐怕也先把这几位佳人偷娶回家了。”说着,拍着我的肩头哈哈一笑。
气氛顿时轻松下来,我招呼四女过来拜见几位大人,萧潇玲珑自然有些拘谨,倒是武舞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显得落落大方。
“你是杭州卫指挥使武承恩大人的女公子武舞小姐?”白澜客气地问道。
武舞惊喜地点了点头,而我却一阵心惊。武舞的身份就连秦楼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白澜竟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显然他注意我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或许从我出现在齐放五十寿筵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进入了他关注的视野。
打发四女回刘伶醉,我和白澜三人来到了他在鑫鑫客栈的别院里。
从鑫鑫的别院出来,冷风一吹,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隐湖介入江湖的方式远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我不禁头疼起来。虽然每一代隐湖弟子出现在江湖上的不过三几人,就像从尹雨浓开始,现身江湖的只有尹、鹿、辛、魏和那个五十年前战死在魔门一役中的李裳五人而已,可隐湖门人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五人之数,出现在江湖上的该是那些在武功上有所成就的弟子,而其他人或许并没有老死隐湖,嫁入豪门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条出路。
而既然能嫁入豪门,嫁给江湖上那些呼风唤雨的强力人士的可能性也就大增,就像魏柔和齐小天的交往,没准儿就是隐湖和大江盟有心运作下的产物。而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究竟又有多大?
街道上早没有了行人的踪影,道两旁的客栈酒楼的烛火也都熄灭了,只有挂在屋檐下的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摇曳。
望了对面的刘伶醉一眼,自己的房间还闪着昏暗的烛光,把几个绰约的人影映在了窗纸上,天虽然很晚了,可萧潇她们显然还未就寝,都在等着我回来,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暖意。
颇有些自豪地向四周逡巡了一圈,绝大多数的房间都沉浸在睡梦中了,目光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却猛地见到东面街角处闪过三道黑影。
如果他们没有施展出上乘轻功的话,我或许会以为是从哪个酒楼里尽兴而归的江湖人,可事实上这三人的身法之妙、速度之快,与华青山、谭玉碎之流不遑多让。
甚至,其中的一个胖大身影看起来竟是那么的眼熟。
“咦,这不是在丹阳和杭州两度相遇的那个酷似高光祖却比高光祖多了一只眼睛的蒙面汉子吗?”
自从凭空冒出这么一个高手之后,我就托鲁卫调查高光祖的身世,虽然天下之大,容貌相似的人甚多,可两人都是武林一流好手的机率实在是小之又小。然而鲁卫调查的结果却是语焉不详,高的兄弟在他进入少林寺没多久就失去了踪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当时我甚至开始怀疑高光祖的死和那只瞎眼,可鲁卫信誓旦旦的说,高光祖的那只左眼确实是在与同门的对练中被误伤打瞎了,此事少林寺许多人亲眼目睹,绝不会有假,而以目前的医学水平,给他安上一只好眼又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只好认为天下的事情就是那么巧,偏偏有人长得和高光祖那么相像,也同样是武学的奇才——当然,如果他是高光祖的兄弟,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过,我当初并没有把他和铁剑门联系到一起,直到万里流说出了他是文公达的小舅子又有一帮黑衣人前来搭救他的时候,我才把他也归结到了万里流那伙人当中去。
这三人莫非就是铁剑门未曾露面的练达、宗亮那几人吗?心念电转间,我也藉着夜幕施展轻功跟了过去,可跟到街角,那三人却是踪影皆无。
“莫非是去了江北同盟住的富贵客栈?”
这不光是因为富贵客栈离这儿只隔了一条街,而是那些黑衣人有袭击慕容世家的前科,只是富贵客栈眼下高手云集,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值得他们冒如此大的风险呢?
一面可惜没有带解雨来——只有她可以飞快地把我易容成别的模样,而夜色正可以把易容术发挥到极致,一面藉着楼房的阴影向镇东的富贵客栈快速移去,果然,刚望见富贵客栈的屋檐,那三个蒙面黑衣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客栈的围墙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可惜眼下刚过了腊月十五,月亮又大又圆,加上没有半点云彩,在皎洁的月光下,十几丈远的景物都很容易地分辨出来,而那三人竟然就坐在了围墙上四下张望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咦?这是在弄什么玄虚?”这三人的举动大出我的意料,我也只好停下了脚步:“难道他们还没搞清楚下手的目标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吗?”
就在我狐疑之际,那三人却飞快地跳进了客栈,我急忙冲了过去,离客栈还有几丈远,就听见客栈里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有人高声呼喊:“不好!有刺客!抓刺客……哎呀!”然后就是叮当一阵乱响。
我倏地一下收住了脚步,心里蓦地一动,就算富贵客栈里住着不少高手,可凭那三人的武功,怎么会这么快就把自己给暴露出来了呢?难道江北同盟早知道他们要来不成?还是其中另有文章?
想到这里,我忙一闪身躲在了客栈旁边一家酒楼的屋檐下。
却见那三人又飞快地从客栈里跳了出来,其中一人还呼喝着:“刺客,有刺客!”
边喊,边把手中双刀敲得震天响,过了一会儿,墙头上才现出慕容仲达那瘦小的身影,之后,韩元济那张马脸也映入了我的眼帘,两人都穿着单薄的内衣,显然是听到有刺客,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冲了出来。
我看得一头雾水:“这三人搞什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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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逸去的方向,似乎又不像是在调虎离山。再看墙头上的慕容仲达四下观瞧了一番,似乎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动静,沈声问道:“方才是谁喊有刺客?”就听十几个人纷纷说听到有人喊“有刺客”,就发现自己的窗户上出现了人影,自己也就跟着喊起来了,可究竟是谁先喊的,对方有多少人,问了半天竟没问出个头绪来。
慕容仲达一皱眉,薄薄的单衣抵挡不住料峭的北风,他似乎也急于回房去,便道:“大家先回去歇息吧,只是各派务必要留一个人守夜,以防万一。”
江北众人骂骂咧咧地各自回房去了,我想了一会儿,终究放弃了等在这里看看那三个黑衣人是否还会回来的念头,转身准备回刘伶醉,那里也正是铁剑门下榻的住所。
刚走了没几步,我就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杀意,接着就能听得极轻的脚步声在呼啸北风的掩映下快速向我接近,那风声也几乎让我忽略了那一缕剑风。
迢迢……不断如-春-水!
我毫无征兆地猛的向前跃出一丈多远,在半空中我的身躯轻盈地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等落地的时候,斩龙刃已经挥出了一片剑雨,正碰上了急速而来的一柄长剑,那剑招极是缠绵悱恻,在斩龙刃的强力攻击下,长剑的主人也只是仅仅后退了一步。
“慕容二哥?”在我看清楚身后跟上来的这个胖大汉子竟是传言说还在镇江的慕容万代之后,对方也惊讶地喊了一句:“别情!”
“喂,你什么时候来龙潭镇了?”
“喂,半夜三更的你跑到富贵客栈做什么?”
言家注定成为我的垫脚石,而百花帮也顺利地击败了七星门,候补战的三强便名花有主,剩下的只是三强的排位之争。
按照之后夺位战的规定,候补战的第三名首先向十大的最末一名挑战,成功则取而代之,否则就只有等下届继续努力了。在挑战成功的前提下,可以逐级向上挑战,直至失利为之。
在第三名的挑战结束后,第二名和头名的挑战也照此相继进行。故而十大的最后一名很可能要承受多次挑战的冲击,而候补战的头名则可以用最少的场次来取得自己最满意的排名。
在武林茶话会前十一届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候补战第三名挑战成功的例子,第二名倒有一次,不过它还没把十大的位子坐热,就被那届候补战的头名鹰爪门给赶了下去。
正因为如此,每届武林茶话会候补战的头名之争都是极为激烈的,所以当鲁卫听说我又要弃权的时候,忍不住跑来问我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非要现在去应天不可?”
“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和苏耀苏老总捻熟,替我引荐一下,如何?”
鲁卫一怔:“老弟,这么着急见新上司,可不像你做事的风格。”他狐疑道。
我这才明白他竟然错会了意。苏耀是南直隶宣承布政使司的从六品理问所理问,有督导属下州县刑名的责任,算起来也是我履新的职务苏州推官的半个顶头上司,倒是鲁卫升官之后,与苏耀再没有直接的关系,因为自己的品轶比老上司还高,鲁卫就有些犹豫。
“老鲁,你这顶乌纱帽也是自己多年辛苦赚来的,又没偷谁的抢谁的,怕什么?”
我笑道:“何况,过年过节去探望一下老上司,苏耀心里只会高兴。再说,我真的有要事与他商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于是老马车行用官府八百里加急快报的递送方式,途中接连换了三次快马,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应天,中午离开的龙潭镇,等到应天的时候,天光还大亮着。
苏耀的家对鲁卫来说是熟门熟路了,只是苏耀却不在家,苏老嫂子见是鲁卫,惊喜地把他迎进屋去,还埋怨他干嘛买那么多东西。看她模样,我和鲁卫都明白,南京吏部定是把我俩擢升的消息给公布出来了。
苏老嫂子又问了我的姓名,听我就是王动,她一面吩咐自己的小儿子去衙门找苏耀回来,一面笑道:“我那老头子这几天也不知道忙什么案子,每天都是二更才回家,弄的我连觉都睡不踏实。”又吩咐下人置办好酒好菜。
看苏耀的住处不仅十分宽大,地角也好,家里布置得也相当讲究,还雇了几个仆人,我就知道他和鲁卫一样,虽然称得上公正严明,却不是个死心眼的人。刑名本就是一块肥肉,是廉是贪仅在收钱的先后之间,贪官事先收钱,看原告被告谁的银子多而定官司输赢;而清廉一点的只是事后收些谢银,倒也无伤大雅,苏耀和鲁卫就是江南刑名系统中的这种清官。
江湖出身的苏耀能稳坐南京布政司理问所理问近十载、鲁卫擢升没有遇到什么阻力皆出于此,毕竟朝廷也需要像苏、鲁这样的清官来装点门面。
等了半个多时辰,苏耀才匆匆赶了回来,一见面就向鲁卫道了恭喜,而我也过来拜见他。
他对我颇为热情,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倒让鲁卫看着眼馋,感慨道:“老大人可是从来没对我这么好呀!”
“两个老头子这么亲热,不当你是妖怪才怪了呢!”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老嫂子和他几个儿子都静悄悄地退下去了,苏耀才换上了一副严肃面孔,道:“别情老弟,老实说,当初吏部推荐你接任鲁公职位的时候,我是极力反对的,一来听说你那经历司的经历做得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不像是个热心公事的人;二来日后你也不会在刑名系统久留,你在这个职位上待个一两年,就让我少了一两年培养别人的时间。不过朝廷很有人替你说话,我人微言轻,到头来你还是一年之内得到了第三次升迁的机会,而且每次都是超迁。”
我心中一愣,我和苏耀并没有什么恩怨,严格说起来,因为我在花想容全家被害一案中被人陷害的时候他力排众议支持素未谋面的我,我和他可以说还有些渊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旗帜鲜明地反对我,不过听他举出的那两个反对我的意见,倒是一心为公。
只是,我暂时还要借助官府的力量,搞好和苏耀的关系十分重要,又不想委屈自己,想了一下,便开口自辩起来。
“大人想必听过三国时庞统治耒阳的故事吧!几个月积累下来的公事,庞统一天就尽断毕了,何邪?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是朝廷用人的原则,对庞统来说,区区一个知县实在是大材小用呀!”
苏耀微微一皱眉:“这么说,经历司的经历是屈你大才了,那么苏州推官是不是也让你无法施展抱负呢?”
“不怕大人说属下狂妄,一个经历司的经历也只配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于那些收收文件、发发文件,用几个读过几天书的女人就可以干好的工作,属下已经够专心的了!官者,管也,做官的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那摊职守管得政务通达,公正严明,至于怎么管,该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南京御史台的老爷们不是才把属下里里外外查了一个遍吗?在他们的评语中,眼下的苏州经历司不是十年来最出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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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鲁公前人栽树,大人英明领导,苏州推官该是一桩轻松的差事,属下不敢说苏州会变得路不拾遗,不过把它变成百姓安居乐业的天堂、宵小闻风丧胆的地狱,属下倒是很有信心。至于抱负不抱负的,朝廷既然授给属下这个职位,就算它无品无轶,属下也要把它干好,只是方法或许与大人想像的有所不同吧!”
苏耀半天没言语,换做一个毫无背景的下属,这么和他说话或许早就被他一脚踢出门外了,可惜我不仅是一榜解元,还是军中巨擘王阳明的弟子,而朝中新贵桂萼、方献夫又与我交好,到底道行有多深谁也说不清楚,这样的人只可以公论,不可以狭私呀!
“鲁公,看来我是老喽!”苏耀眯着眼感慨了一句,又转头对我道:“你心中有百姓,这推官也算能做得,再说有鲁公这位行家里手坐镇苏州,我就乐得轻闲了。”
“大人此言差矣!且不说苏州还隶属南京,就算两地远隔千里,也都是我大明国土,岂能骤分彼此。且刑名一系,最重信息流畅,上下配合,大人把苏州轻轻往外一推,岂不是因我而废公事!”
“好你个王动,倒给上司扣上大帽子了!”苏耀勃然作色道,鲁卫也忙给我使眼色,可对于已经从秦楼的情报中了解到苏耀少年时代的狂傲不羁的我来说,苏耀眼中闪过的一丝激赏才是他的本意吧!
“只见万里流使出了一招“猴子摘桃”……”
“停!小富,莫不是你看易女侠丰满成熟,动了什么歹念吧,怎么又是龙爪手,又是猴子摘桃的?”
“啊……这个……总之,易女侠和万里流对战了十五招不分轩轾,第一局双方和。”富来坷微红着脸道。
这个结果早在我预料之内,两人在名人录上的排名相差无几,武功该是在伯仲之间。我关心的是,因为这局和局,如果铁剑门想拿候补战头名的话,就至少还要推出一位新人。而百花帮前几轮出战的时候,它第二台那个叫做郭盈的女孩一直没有露面,此番是不是也该上场了呢?
“之后胡一飞速胜林筠,齐默胜孙无言……”
“等等,若是齐默打第三局,那后面铁剑门都放弃了,双方打成了平手?”我诧异道:“那究竟谁是抽签的幸运儿呢?”
“当然是我们易女侠的百花帮了。”富来坷兴奋地道:“冷门,绝对的冷门,咱们可是大大的赚了一票呀!”
就这样,在三强刻意隐瞒自己实力的情况下,百花帮夺得了候补战的头名,而铁剑门、春水剑派分列二、三,一场闹剧渐渐接近了尾声。
“明天,要打好几场比赛。”武舞有些紧张,毕竟自幼娇生惯养的她平生只在前几天的候补战中亮过两次相,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特训,可与人对决的经验还是极度匮乏。
“五儿,过来,你相公给你放松放松。”我笑嘻嘻地掀起她的百衲裙,隔着她的亵裤轻轻揉着她丰腻的雪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人家说正经的嘛!”嘴上这么说,可身子却老实地扭动起来。
“我怕、怕自己上去就打输,多丢人呀,姐妹们该笑话我了。”
说着她竟幽幽一叹:“就我最没用了……”说着,一行清泪划过她白皙的脸颊。
是什么让这个娇蛮的大小姐变得如此脆弱?这个极其容易得到的答案却让我内心泛起一丝波澜,百炼钢化绕指柔,爱有改变一切的威力,只是武舞究竟爱上我什么?
“技不如人就没用吗?那么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在你面前惭愧死了!你比玲珑懂诗书,比无瑕明音律,比宝亭会武术,虽然每一项都不是很强,可这样也很难得呀!”
或许从没听到我这么温柔的夸奖,武舞的俏眼顿时闪过一道异彩,含在眼睛里的泪珠仿佛放射出来七彩光芒,一排玉碎银牙紧紧咬住了嘴唇,好像下了某种决心。
“我们的目标是排行榜的第八位,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地吃,鹰爪门是我们要过的第一关,司马长空和宋维长并不可怕,棘手的是那个王炯,因为他就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李岐山,他武功甚至还在司马长空之上,不过,现在他倒是我的同盟军,只是不清楚他在大江盟究竟展示了几成武功。”
夺位战就要开始了,那些前段日子见首不见尾的十大门派头头脑脑们终于开始出现了,虽然缺少了隐湖鹿灵犀、大江盟齐放、慕容世家慕容千秋、唐门唐天文、离别山庄萧别离等重量级的人物,可少林空闻大师、武当清风真人、隐湖辛垂杨、大江盟高君侯、慕容世家慕容万代等人的到来,再加上魏柔、齐小天、宫难、唐三藏等年轻一代的顶尖人物,这届武林茶话会虽然开始有些黯淡凄凉,可最后毕竟还是迎来了一个绚丽的高潮。
“夺位战第一场,鹰爪门对春水剑派!”比赛监督空闻大师的声音清晰地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武林的传奇人物,二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三种少林绝艺的绝世天才和佛法精深的有道高僧,或许是长年吃素的缘故,他看起来有些瘦弱,可就是这副瘦弱身躯,担负起了少林千年不坠的威名。
听他用七十二宗绝艺里的天龙禅唱颂出的这句话醇和平正,虽远尤近,我大致判断出来他内功要比他的得意弟子木蝉至少高两成,甚至还在清风之上,不用点计谋,眼下的我要击败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暗自寻思间,却听隔壁百花帮的棚子里有人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往年况大侠在世的时候,替春水剑派挡了多少挑战,可眼下春水剑派倒反过来挑战鹰爪门了,这是什么世道呀!”
玲珑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我知道这是百花帮开始施展心理战了,不过,我并没有去劝解这姐妹俩,江湖本就险诈,很多事情就要靠自己体会了,而我则提着斩龙刃登上了擂台。
对司马长空的武功我早已了然于心,眼下我只是考虑究竟是用三招击败他以立威,还是韬光养晦让他走过五招顺便卖个面子给他。在我心中,我更关心李岐山,自从他在武林茶话会上结识我之后,他看我的目光里总有一丝疑惑。能击败他的少年高手本就没几个,体形又是那么相近更启人疑窦,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自己地头上易容成别人有些匪夷所思和考虑到江湖毕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的话,或许他早该指认我就是那个商人李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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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就是春水剑法?”
“是呀,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仿佛春雨般的剑法了,往事如烟呀!这招王动使得意境高远,说不定他真是宋仙子的弟子呢!”
“不不,他该是玉夫人的得意弟子才是,宋仙子教不出这种弟子来。看这剑法,怎么也得下十年八年苦功,说他是魔门弟子,别又是江湖谣言吧!”
武功相差太多,司马长空虽然竭尽了全力,可他的鹰爪镰在我眼中还是慢的出奇,我甚至可以分心将台下唧唧喳喳的议论声一一收进耳朵里。
“听说在齐萝婚礼上他一剑就击败了铁平生铁大侠,司马长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倒是那个一直没露面的萧潇究竟是什么来路,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记不记得阎王钩乌承班在苏州被王动和玲珑双玉联手杀死那次,听说与王动同行的就有一个少女,武功不在双玉之下,或许就是她吧!”
萧潇在公开场合就出手了那么一次,便被江湖所知,想在江湖上保持什么秘密,看来真是很难呀!
“这、这是昨夜西风凋碧树吗?!我、我怎么看不清楚,是吗?真的是吗?天哪,太强了吧,春水剑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啊!”
“真是帅呆了,要是能嫁给他,该多好呀!”
“别做白日梦了!你连玲珑双玉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就算是那个武舞,也比你美上一万倍,王八配绿豆,你、你还是嫁给我吧!”
这场意外的和局让鹰爪门士气大振,因为报名表中排名在前的萧潇并没有出场,如果自己的第四台徐图能够击败籍籍无名的武舞,那么已经无人可派的春水剑派自然就输掉了第五局,从而使双方的总比分战成了平手,谁能留在十大中就全凭天意,比起完全绝望地跌出十大,这仿佛伸手可及的希望顿时让鹰爪门的斗志急速地上扬起来。
而武舞却似乎心事重重,虽然春水剑派只需要一场和局就可以将鹰爪门淘汰出局,可这似乎更加重了武舞的心理负担。
“十大对你相公来说并不重要,严格说起来,这只是一场挺好玩的游戏而已。没有十大的帽子,你相公头上还有一顶七品乌纱帽呢!”
“我要一品的!”武舞噗哧一乐,撒娇道。
“好,一品就一品,不过,可是一品大肉棒啊!”我压低声音笑道,四女顿时飞红了脸,都小声啐了我一口,我又在武舞耳边叮嘱了一番,她凝思了一会儿,冲我嫣然一笑。
徐图早在擂台上等着了。武舞走上了通往擂台的梯子,上到一半多,她长剑突然往木板上一点,身形陡然拔起,一眨眼,半个身子已经超过了擂台台面,虽然看起来她似乎已经力竭再也无法升高,可她长剑向台面一拍之后,整个人顿时又拔高了三尺,轻飘飘地落在台子上,身法看起来竟是那么的优美。
比武的擂台高达两丈,不借助飞爪之类的工具,就连我也无法一跃而上。武林茶话会的比武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武功高的不屑用这种方式来显露自己的武功,武功低的藏拙还来不及,自然也不会傻得使用轻功登台,只有几个想震慑对手的采用了这种方式,可身法远没有武舞这么快速优美,单看武舞露的这手轻功,运气好的话连名人录都可以挤进去了。
同盟会的呐喊声顿时小了许多,徐图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谁也没想到,前两次上场并没出什么彩的武舞实力竟然这么强。
只有我心里最明白,武舞只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武舞的武学天分并不突出,小时候又不用功,武功的底子其实并不好,否则以武承恩的武学造诣来说,武舞的功夫应该不在玲珑之下。
虽然自从我接纳她以后她苦练武功,可女孩子练武的黄金岁月毕竟已经过了,她内力的增长极为有限,倒是在武学原理及招式的领悟上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或许武承恩和无瑕一样,虽然自己有一身好本事,却不是个好老师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轻功虽然与内力息息相关,可身法同样重要。对于轻功来说,强大的内力会带来更强的爆发力和更持久的耐力,而精妙的身法则是充分利用肢体的摆动变化在短时间内形成可以与强大内力支橕下的轻功相媲美的效果来。
正因为如此,轻功就成了武舞进步最为显著的一项,在一个相对比较短的时间里,她的轻功甚至不比玲珑差,而这则成了震慑徐图的有力武器。
其实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比武。鹰爪门能这么快就招揽到几员大将,背后定是大江盟在全力支持,因为从已故去的况天到司马长空两代掌门都与大江盟交好。
不过,为了照顾江南其他同道的利益,大江盟也不能大包大揽,支援鹰爪门的人手究竟该派谁就十分讲究,既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想来当初齐放定是费了一番苦心。
比如宋维长,他是江南著名的镖师,早先与鹰爪门也打过交道,虽然早洗手不干了,可出来辅佐司马长空也算说得过去,当然其中的代价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至于李岐山被派到鹰爪门,一来他声名不着,不易招惹他人注意,二来他与司马长空关系密切,能够得到司马的信任,如此他的智慧才有充分发挥的余地。
在武林茶话会这种五局三胜制的比武规则下,扬长避短,避实就虚,才能取得事半功倍之效,让实力并不坚强的鹰爪门能有机会立足于十大之中。
在顺位战中,徐图隐而未发,不过,鹰爪门毕竟是白道中人,在排名表上做手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按照我的推断,徐图的武功该和武舞在伯仲之间,只是李岐山素来机智,定是为徐图定下了对策,其中的一条就该是我教育胡大海的那条如何击败百花帮弟子的搏命手段吧!
比武的锣声刚敲响,武舞立刻闭上了眼睛,与我和玲珑一样,长剑挥洒出一蓬春雨,正是春水剑法的第一式“小楼一夜听春雨”。
见到武舞双目紧闭,徐图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台下也议论纷纷,莫非这武舞的内功已经强到了听风辨数的地步,那样的话,还打什么打,徐图干脆认输算了。
只见徐图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之后,却发现武舞根本没有理会,只是把招数完完整整地使了一遍,第二式“红英落尽青梅小”顺势发出。
徐图再退。就这样武舞根本不顾徐图的反应闭着眼睛一连使出了四招,徐图就跟着退了四步。
台下终于大哗,因为此刻徐图已经距离她至少一丈有余,她的剑根本无法威胁到他,在凛冽的寒风中,武舞就像是个独自起舞的舞者,而原本应当投入到这场比武中的徐图反倒像是个茫然的旁观者。
徐图看起来并不是个善于权变的人,当武舞的举止超出了他以及李岐山的预料时,他并没有立刻应变的能力,一开始武舞的轻功就给他留下了强者的印象,在这种错误的导向下,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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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候补战第一天对五毒教认输的好处终于体现出来,同盟会中虽然已经有人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可碍于比武的规矩,却不能出声提示;而江北众人更是幸灾乐祸,哄笑连连。
徐图自然明白那哄笑声绝不是给武舞的,他该是渐渐发现,武舞的剑风并没有那么强,哄笑声中,他眉头一皱,身子小心翼翼地迫前了一步,台下的众人似乎也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台下这一闹一静的变化似乎对武舞毫无影响,她就好像对周遭的事物失去了感觉一般,依旧独自舞动着长剑。
徐图此刻倒不虞对手会发起攻击,而因为武舞的表现,他的心理也似发生了某种变化,看他握剑的那只手动了几次,我就知道他正压抑着自己进攻的念头。
春水剑法是江湖少有的攻守平衡的剑法,破绽极少,就算他曾经得到过李岐山甚至大江盟高层的指点,要想轻易击败武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武舞眼下紧闭双眼,正如同盲人一般,他更是要利用这个机会,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丰硕的成果,故而他只是握紧了长剑,双眼紧盯着武舞,却没急于出手。
我知道他在等他熟悉的一招,而我心中也在默默算计着招数,果然,又过了三招,在武舞使出“斜阳只送平波远”的时候,他眼神陡然一亮,长剑突出,竟有一种置之生死于度外的气势!
可就在这时,武舞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陷阱!”
“真希望恒山派也有漕帮的觉悟,乖乖的认输啊!”
由春水剑派放弃十大而引发的贪念让江南江北同盟的内部都产生了裂痕,无论大江盟与慕容世家怎样去弥和,总会有一丝芥蒂横在那些曾经面对面交过手的门派之间。
而春水剑派也重新回到了十大,我表现出来的实力也让许多萌动着野心的江湖人看到了另一个可以追随的目标,日后若是秦楼扩军的话,该不会太发愁没有人报效。
既然当初的目标都已经达成,老实说,接下来的比武除了能满足一下虚荣心之外,实在比不上抱着娇媚的少女享乐一番来的有趣。
厚厚的窗帘将阳光完全的遮挡开来,大套房的里间靠着火炉里不时窜出的火舌才能大致分辨出四周的景物,屋子中央的那只浴桶里两条白腻的身子在做着剧烈的运动,不时发出劈啪的声响,而溅出的水珠落在火炉上,“滋”的一声就化作青烟散去了。
榻上还有三个佳人支着脑袋偷望着这令人心跳的一幕,不知是因为炉火掩映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少女的脸上全是娇红一片,有一个甚至轻咬了嘴唇,三双眼睛都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若是一个定力稍差的男人被这样的眼光注视着,恐怕早就一泻千里了,可浴桶里的我却还能好整以暇的用目光挑逗着她们。
再看三女的满头青丝遮盖不住雪白浑圆的肩头,显然那床浆洗得异常干净的大被下是三具赤裸的躯体。
“主子……他……好过分呀!”
“可是,舞姐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哩!”
当玲珑的对话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正把毛巾撕成几条,将武舞的一对玉乳绑了起来,被勒成了竹笋模样的乳很快因为充血而变得紫红,那两粒葡萄更是肿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武舞和无瑕一样,都有着被虐的嗜好。
无瑕的受虐心理有着清晰的脉络可寻,因被奸污而成孕的她本就背负着不洁的沉重心理负担,而春水剑派的覆灭更是让她的心灵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作为一派掌门,她把同门之死完全归罪于自己,被虐让她的心灵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换言之,那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赎罪。
而武舞显然不同,出身豪门的她如果说是个虐待狂才更符合逻辑,事实上,当初的武舞也确实有着虐待狂的潜质,她曾经毫不犹豫、一个接着一个地甩掉自己身边的男人,也曾经无缘无故的鞭挞自己的侍女,然而遇到我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还要归功于沈熠的指点。中土并不推崇男女之间的暴力,就算是洞玄子秘注十三经包罗万象,其中的虐经也多是介绍如何来对付那些不听话女人的酷刑和淫具的,对心理的探讨则停留在很浅显的范畴。
相反的是,一水之隔的日本对此却有着深入的研究,沈熠与倭人相交甚久,对此中之道倒是十分的熟稔。
按照沈熠的说法,出身高贵而又生性活泼的女子竟是调教成被虐狂的良好素材。
高贵的出身往往与叛逆的性格同卵而生,生性活泼又注定了她有丰富的好奇心,有可能接受新鲜事物,如果把握好她的心理一步步加以诱导的话,很容易就调教出一只人形犬来。
不过这正是沈熠感到迷茫的缘故,高超的手段和合理的选材,让他身边的每个女子最后都变成了人形犬,当调教过程中的乐趣消失之后,面对着一群几乎不会思维的女人,他恐怕只剩下苦笑了;而那些应该可以和他形成互动的女子他却一个也钓不上手。
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女人变成整天只想着捆绑和鞭挞的动物,不过,在欢好中加些佐料我自然十分愿意,我始终掌握着被虐嗜好和被虐狂之间的那一点点区别。
玲珑并不知晓自己的母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这种特殊的癖好,无瑕的被虐都是在极端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只有和我最亲近的萧潇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就算是像今天这种程度的捆绑,姐妹俩也是头一次见到,玉玲嘴上说我过分,可羞涩的目光里已经有了几分好奇。
武舞双臂反剪背对着我,身子倚着浴桶的边缘,木椽正顶着那对玉乳的下缘。精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把她的脸全部包住,那儿究竟是副怎样的表情只有通过榻上三女的眼睛才能体会出来,不过,从她阴中传来一阵阵颇有规律的蠕动和满耳的娇吟,想来她已经快到了幸福的顶峰。
“小淫妇,你主子的一品大肉肠好不好吃?”
“呜呜,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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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鲁卫和木蝉告辞之后,我并没想在中午打个牙祭。因为今天的风沙太大,和我一样喜好洁净的四女都嚷着要洗个澡,想下午第一场比武是铁剑门对漕帮,等轮到自己上场还有大票的时间,便同意了她们的请求。
这间客房的浴桶是富来坷特地为我订制的,三人同时在里面洗澡也没有任何问题,玲珑动作快,便抢到了服侍我洗澡的机会,只是洗到半截腰玉珑内急,我就依了前言,抱着她把了小解。
这让四女想起了我许下的那个“一品大肉棒”的诺言,而就在此时,武舞有口无心地说了一句:“相公的该说是绝品才对,它实在是比别人厉害太多了。”
虽然武舞立刻就后悔了,可我已经是怒火中烧,武舞的糜烂生活固然是发生是结识我之前的事情,可毕竟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于是,武舞的被虐就成了必然。
“好吃?那可就不是惩罚了。”我一下子把独角龙王拔了出来,带起的热流涤荡着武舞那绽放的花蕊,让她忍不住“咦呀”娇喘了几声。
“玲儿,去拿几个晒衣服的木夹子来。”
玉玲应了一声,从柜子里翻出几只木夹子便赤裸着娇躯走到浴桶旁,通红的炉火映照着她的脸庞,上面颇有些迷茫之色,显然她并不知道我的用意。
“来,玲儿,把它夹在这儿。”我扳起武舞的腰,顺着她肩头望下去,那对已经涨得发紫的娇腻凸起正挺拔在玉玲的眼前,在我手指的搓揉下,那乳尖更是紫得发亮。
“这儿……行吗?”玉玲不由得轻呼了一声,可目光却在那对蓓蕾上流连了好一会儿,似乎心中正犹豫着什么,直到我催促了一声,她才手忙脚乱地把一只木夹子夹在了武舞的乳尖上,边夹边小声道歉:“舞姐姐,这可是主子让我夹的呀!”
“嘶”
虽然夺位战并没有结束,可这个春水剑派在武林茶话会中的历史最高排名还是让玲珑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她俩只是在齐萝过来道贺的时候才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是说要退出江湖了吗?”
“……”
“不要得意的太早,和铁剑门肯定还有一场苦战。”
“……”
就算嫁了人,玲珑依旧保留着几分少女心性,十大名号就像她们中意的一个玩具,握在手里,就不想给别人了。
还没到晚餐的时间,白澜就送来请帖说他要设宴款待今天刚到的几位重量级人物,邀请我作陪。等我安抚好四女来到鑫鑫客栈,却发现席上只有三位客人。
“别情,听说在齐萝丫头的婚礼上你已经见过辛仙子和清风真人了,那这位大师是谁你猜也该猜到了吧!”白澜笑道。
“那是,早听鲁卫鲁大哥屡屡提起大师,焉能不知?”我笑道,随手一合掌,叫了一声“方丈大师”,心中却暗暗揣摩,白澜只是礼节性的宴请武林最具份量同时也最超然于江湖俗事的这三大门派,还是另有文章要做呢?他邀请我的目的何在,不怕让别人看出我的密探身份吗?
辛垂杨微微皱了一下眉,鲁卫是空闻的师弟,如果我喊鲁卫大哥的话,就和席间三人同辈,这可是依然活跃在江湖的武林中人的最高辈份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而事实上,当初无瑕就矮了空闻半辈,眼下打着宋思弟子名号的我无论如何也该对空闻执弟子礼才对,倒是空闻、清风却似浑不在意,清风笑着赞了一句“英雄出少年”,而空闻竟更是道了一句“久仰”。
这倒不是我有意抬高自己的辈份,无论鲁卫也好、空闻也好,原本都和我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两人谈得来就做个朋友,谈不来就一拍两散,冲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叫师叔师伯,我还缺乏这种自觉。
“龙潭镇虽是通衢大镇,可究竟不比镇江扬州,张罗这席素斋,花了我一下午功夫。”白澜微笑道,配合着他的动作,这话听起来绝不像是平常的诉苦亦或是示好,倒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而借此点出眼下江湖的形势,又似乎是在说希望下一届武林茶话会不要再在这种地方举行了,言外之意,竟是要尽早结束大江盟与慕容世家之间的争斗。
我不禁暗自叹服,在白澜那里恐怕没有“说难”这两个字吧!
他虽然每每宣称自己是“游侠列传”的拥戴,举办武林茶话会、修订江湖名人录皆出于个人爱好,可谁能忽略他的官家背景呢?特别是他新近入主南京吏部考功司,更让人无法忽视他手中的权柄。
他话里的含义究竟是他自己的意见还是官府的想法,就让人颇费思量了。
不过空闻三人胸中俱有丘壑,就顺势谈起这席素斋来,倒是白澜把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告诉了我。
“别情,年底我就要公布新修订的江湖名人录了。虽然名人录当初只是我的游戏之作,可演变到现今这种状况,不由我不小心对待。一来我白晓生毕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讲究治学严谨,考据周详,我也改不了这个毛病;二来自古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名人榜上的每一个变动都牵扯到一个人的荣誉,实在马虎不得,每一次落笔我都是战战兢兢。
为此,我总要多方求证,特别是在茶话会期间定要听听三大派的意见,十几年下来,已经成了惯例。”
说到这里,空闻三人都点点头。我肚子里却暗笑,名人录成了游戏之作,也亏白澜能想得出来,当初他不会像在刘伶醉那样把名人录资料“无意”之间遗失给了江湖吧!
“然而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齐盟主和慕容家主已经明确表示,今年不会向我提供门下弟子的武功资料了,这让我十分为难。后来空闻大师提醒我,虽然今年战事繁多,而且几乎集中在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两大帮派之间,不过,还是有个人与名人录中人有着相当多的对战记录。”
“我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好战分子?”我笑道,心中却倏然而惊,不错,从杭州楼外楼擒下杨威开始,无论是十二连环坞、慕容世家还是大江盟都能见到斩龙刃的影子,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啊!而且,空闻的这番提议,是助我扬名,还是让我陷入四面楚歌之中呢?
“死人也需要点评吗?……不需要?那就轻松许多了。”
在白澜的提醒下,从杨威开始,到春水剑派的灭门、十二连环坞的覆灭、大江盟与铁平生之战,秦楼青衣人与万里流之战等等等等,甚至在丹阳慕容仲达遇到的黑衣人都被揪了出来,我不知道是白澜自己的情报网打探出来的结果,还是另有情报来源,似乎除了少数几场相当机密的比武之外,几乎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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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白澜的发问我渐渐明白,他只是利用了空闻大师的提议,间接地表明他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当然,同朝为官而又志趣相投,私下有些交往也易被他人所理解。
只是这些隐秘并没有让空闻三人动容,空闻清风是出家人,而隐湖向来是世外桃源的代名词,三人练就的都是出世的内功心法,就算心中有滔天巨浪,也不会喜怒形于颜色。
不过,这三人和白澜还是流露出了倾向性,他们对那些早就成名的江湖闻人并没有多少兴趣,反是更关注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我虽然也是其中之一,但看来魏柔已经把我俩在杭州灵隐寺比试的那一剑上报了自己的师叔辛垂杨,而辛显然也把资料转给了在座的几人,因此白澜听了我在春水剑派与尹观、高光祖对决的几招之后,已经大致把握了我在名人录中的位置,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李思便是备受重视的一个,他在秦楼与万里流的一战,从招式到两人的对话,甚至表情,白澜都问的十分详细,我这才知道他虽然没有练过武功,却对各门各派的武学有着深刻的了解和理解,想来定是大内和刑部那浩瀚如海的藏书提供给他丰富的资源。
“这么说,那七招内李思始终压制着万里流?”
“万施主的武功与前些年没有多少进步,如果按此衡量的话,李施主该与敝寺空离师弟的实力大致相仿。”
“不,李思说进则进,说退则退,该是保留了一两分的实力,贫道以为他的实力应该更高一些,想当年敝派清云师弟曾与陈万来有过一战,个中情形与李思颇为相似,如此看来,李思的武功不应该比清云师弟弱。”
“我支持清风真人的意见,李思不仅剑法出众,而且身负轻功绝学幽冥步,王少侠,我说的没错吧!”
望着辛垂杨的笑脸,我也嬉笑道:“魏仙子见多识广,自然不会看错。”
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魏柔无疑认出了李思湖心亭上施展的那一式“闲庭信步”,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这是师父的绝学幽冥步呢?
当初在湖心亭上我见到魏柔那一丝疑惑的表情,我心中已有所疑,但因为师父的幽冥步化用了诸多门派的轻功绝学,这一招“闲庭信步”或许与某派的轻功不谋而合,而魔门与隐湖几百年的恩恩怨怨,对彼此的武功都十分熟悉,这招甚至用的就是隐湖的招数也未为可知。
不过,辛垂杨的话显然否定了这种可能,而师父平生与人交手的次数并不多,特别是近十年来,他几乎没有出过手,以魏柔的年龄,绝对不可能和师父有过一战。
唯一能让魏柔了解幽冥步的只有她的师父鹿灵犀了,而要能一眼认出这招式的来历,最有可能的就是鹿灵犀亲自施展过幽冥步,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幽冥步不光是身法,它牵扯到心法的诸多妙用,就算鹿灵犀天纵其才,想要模拟出来也绝非易事,虽然十七年前鹿灵犀和师父曾经有过一战,可当年师父是以魔门日宗宗主的身份与她一战的,师父会使用并不是魔门七绝的幽冥步吗?就算使用了,难道鹿灵犀光凭那一战就把它模拟出来吗?还是……在那一战之前,她和师父之间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且,若是师父用上了幽冥步,鹿灵犀该清楚地知道李逍遥和任独行其实是同一个人,那么为什么十七年来隐湖从没打扰过师父?魏柔又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我魔门弟子的身份呢?
“幽冥步?那不是令师任独行的独门轻功吗?难道李思与你是同门不成?”白澜好奇地问道。
“师父只有我一个弟子,李思为什么会使幽冥步,我也奇怪的很。”
在座的三位都是成精的人物,想完全隐瞒我的武功来历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宋思就成了我师父的老熟人,我的女师父,至于这会不会毁了她的清誉,反正人都死了,也就无所谓了,而看三大派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一招半式相合,并不奇怪。”
除了官家,少林寺恐怕是武学典籍最为丰富的一个门派,千百年来,寺内始终保持着钻研的精神,对武学本质的认识比别派要强上一些,此言一出,就得到了清风和辛垂杨的认可,辛垂杨也说大师说的没错,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太多的巧合都发生在李思身上,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我心中暗忖,不过虽然我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李思对我的威胁甚至还在齐小天之上,可现在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好隐而不发。“那好,就把他列在武当清云真人之后,唐门唐天行堂主之前。”白澜一言定下了李思的位置。
名人录就是这么炮制出来的,我心里已然明了,怪不得几大门派都对名人录十分推崇,原来里面掺和了许多他们的想法和意见,自己又怎么能打自己的嘴巴呢!
空闻说自己的师兄、达摩院长老空相过完年之后就要正式退休转掌藏经阁了,特此申请不再进入名人录的排行。
今年已经六十二岁的空相是名人录上唯一一名超过六十岁的高手,按照一般规律,男人在接近花甲之年的时候,武功就开始下滑,年纪越大,下滑的速度就越快,虽说空相自幼练就童子功,让他年过六旬依旧在名人录上占据了第十七的位置,不过,现在看来,任谁也无法和无情的时间相抗衡。
虽然今天是春水剑派的最后一战,可解雨主仆二人却都留在了刘伶醉,解雨臀上有伤,而一夜云雨也让许诩几乎下不了床。
“主子,身体要紧啊!”萧潇趁别人不注意,忍不住悄悄提醒我。
师父曾经跟我说过,我天生就是阳气旺盛之人,而修炼不动明王心法和洞玄子秘注十三经所积累下来的阳戾之气也需要阴阳调和才能宣泄,可旦旦而伐究竟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谁也说不清楚,过犹不及,萧潇的担心也并非没有道理。
师父身边只有五个女人,就算加上六娘,也只不过六人,从数量上来说,我肯定要青出于蓝了。不过,若是没有鹿灵犀的话,他老人家后宫的人数该不止此数吧,究竟十人还是二十人是个极限,眼下的我还不得而知,换言之,按照师父的说法,我现在正处在美女多多益善的境界里。
不过,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也偶尔生出一丝烦恼。倒不是怕自己的身体无法应付,而是怕这越分越薄的感情。
而且,虽然我不时地暗示自己,对于我身边的每个女人,我的爱都是毫无二致不分厚薄的,可内心深处总是更喜欢某人,总是更想把她搂在怀里恣意爱怜不想放手,可一想到对我翘首以盼的其他人,我的心就怎么也硬不起来,这,或许也是做淫贼的代价吧!
等我赶到比武场的时候,整个夺位战竟以一种让我吃惊的方式结束了。恒山派在再度弃权落到第十的位置上之后,身为候补战头名的百花帮竟然也放弃了挑战的机会,让我越发相信六娘的情报绝对真实可靠。
更令人惊讶的是,铁剑门临阵变卦,声言对已经获得的第九心满意足,不再向上挑战,让期待着一场龙争虎斗的众人大失所望,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难道是怕我看出什么破绽吗?”我不由得暗忖起来。
这也让白澜措手不及,不过他毕竟在官场十几年,久经风浪,见等了一个多时辰却等来三场弃权的群雄情绪有些失控,他在当机立断地宣布了新一届十大门派的排名后,立刻请空闻、清风和辛垂杨对比武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进行点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虽然并没有涉及到什么高深的武学原理,也没有把自己门派的不传之秘拿出来演示一番,可就算是平常的一招“黑虎掏心”,三人就能讲出诸多用法和变化,众人有机会聆听大师的教诲,自然而然地都静了下来。
等三人一番精彩纷呈的演说结束之后,众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场外已经支起了一溜灶台,几十个厨师或切或剁,或炒或烧,正忙成了一团,而神机营的老爷们也正督促着镇子里的人把鸡鸭鱼肉和一坛坛的酒源源不断地运过来。
白澜这才宣布,第十二届武林茶话会顺利结束,为了感谢大家,他以新十大门派的名义宴请大家。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生性豪爽者没等白澜的话说完就已经开始抢好酒去了。菜随即流水似的传了上来,虽然都是整鸡整鸭、大鱼大肉大锅菜的,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正合群雄的脾胃。
虽说几大阵营泾渭分明,可盟内大家也是聚少离多,又接近年关,众人都开始放纵自己的感情,或是老朋友举杯高歌,共祝新年;或是新结识的青年男女牵手细语,倾诉衷肠,气氛霎时间就达到了高潮。
“白大人的脑子里不知装了多少花花主意。”万里流望着欢乐的众人若有所思地道。
第一个跑来祝贺的就是万里流,他与江湖脱节了七八年,原先的朋友也淡漠了,加之大多数门派各有同盟归属,看来看去,我还真是能与他同享欢乐的第一人选,想想还真有讽刺意味。
“你从哪儿找来了这么多牛黄马宝?”
如果我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才让人奇怪,而且,胡一飞等人的出处也需有个说法,由我来传播出去也是一条不错的途径。
果然万里流回道:“他们都是因为犯错而被军队除名的军中高手,这几年陆续聚集到敝门,说实话,人家也是想借铁剑门的招牌闯一番事业!”
万里流的话半真半假,利用铁剑门自然是真的,可说胡一飞他们是军中弃将,打死我也不相信。虽然出场的胡一飞和齐默身上都带着一股杀气,可他们身上的杀气与沈希仪那种在战场上形成的杀气截然不同,胡齐两人更多的是因为怨气而引发的暴戾之气,可若是去军中调查他们的来历想来也是件十分繁琐的事情,从正德帝到嘉靖帝,内忧外患,大小战事不断,且不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一句自己的长官同僚都战死了,就会让你半天摸不着头绪。
“军中弃将?这些人纠合在一起要闯出什么样的事业来呢?”我笑问道,看万里流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心中更如明镜一般,不待他回答,又问道:“文大人知晓此事吗?”
“是我老姐嫁给他,可不是我嫁给他,他管不着我。”
可我一眼就看穿了万里流做作出来的轻松姿态,而他显然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瞒不过我,便换了一副诚恳的表情:“说起我这个姐夫,他总是对江湖人有偏见,说侠以武犯禁,我流连江湖对他仕途影响甚坏,等等等等,总之,在他眼里江湖就是一堆狗屎,甚至连狗屎都不如。可人家陆眉公、苏耀、鲁卫都是江湖人,不是一样在朝中为官吗?百晓生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可他的江湖朋友遍天下,也没见他仕途受到什么影响,人家最近还升官了呢。头上的乌纱帽是靠自己本事去赚的,和我这个小舅子是不是江湖人有什么干系!”万里流虽然激动,可顾忌着旁人听见,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显然他虽然对文公达不满,可内心还是相当忌惮,生怕让别人知道他和文公达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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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少,江湖里唯一能让我姐夫有点好感的就是你了。你和他不打不相识,现在也算有些交情,若是他问起来,动少能不能替我美言几句,告诉他我绝不会做影响他仕途的事情呢?”
原来他过来道贺的目的竟落在这里,我顿时就想回绝他,可转念一想,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
“万兄,文大人天资聪慧,又在官场浸淫了二十年,孰是孰非还用我这个末学后进去告诉他吗?你也太小瞧他了!”
见他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我话锋一转:“美言谈不上,他若是愿意和我做个朋友,想来对江湖人的看法已经有了改变,万兄别忘了,我也是江湖人哪!”
万里流想了半天,才哈哈笑道:“是极!是极!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万掌门忘了什么?”说话间,齐小天和宫难联袂过来道贺,万里流也算急中生智,陪笑道:“光顾着自己高兴,却忘了若是没有白大人举办这武林茶话会,我铁剑门怎会获得这十大的荣耀,该先去谢谢他才是。”
齐小天顿时正容道:“吃水不忘挖井人,万掌门言之有理,是该好好谢谢白大人!”
他眼珠一转,冲我道:“动少,不若今晚新的十大一起做东办一桌答谢宴,答谢白大人如何?”
还没等我回答,万里流已经一拍大腿,兴冲冲地道:“好主意!少盟主,算我一个。”
又转头望着宫难,宫难却看也不看他,只对齐小天道:“大哥,武当派我做不了主,回去要和师父商量一下。”
宫难似乎对此并不热衷,这也难怪,武当早就屹立在江湖顶峰,逾百年而不坠,白澜的江湖十大对它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有或没有并不影响它卓然的地位。
不过这个建议是他大舅哥提出来的,就算他心里并不见得赞同,也要尽力促成此事,反正此事无伤大雅,并不代表着什么。而以清风对他的宠爱程度来看,这件事他去说项,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成功。
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个坏人,也点头同意,还道年关已近,大家再送点年货更实惠。
齐小天见转眼说通了三派,愈加兴奋,先是约好了大致时间,又说隐湖、少林、唐门、恒山四派他去说项,至于慕容世家和离别山庄,就烦劳我走一趟吧!
齐小天真会抓差呀!不过放眼十大,或许只有我最适合这份差事,在排除了鸿门宴可能之后,我痛快地答应了。
见西南诸派的棚子里胡大海、何素素几人此时都站起身来,一齐向我望来,似乎是要过来道贺,我忙和齐小天几人告了罪,冲西南诸人点点头,提笔写了几句话封好,让一个传菜的送给那边的唐三藏,之后便带着四女扬长而去。
西南是唐门的地盘,若能得到唐门的支持,西南诸派自然也会全力支持我,倒不便绕过唐门去刻意结交他们,以免唐门心生芥蒂。信上也只是写了些感谢支持的话语,并将齐小天的动议告知他,请他自己定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三藏,那我宁愿你什么也没听到。”
已是月斜河倾,答谢宴才在众人的恋恋不舍中结束。
原本只是个应酬的宴会,可当白澜试着从佛道儒以及绘画书法等诸多不同的角度来阐述人生和武学原理的时候,众人都觉得眼界大开,虽然彼此之间的联系有些牵强,很多比喻也不恰当,可毕竟让大家开阔了思路,对自己今后武功的提高大有裨益。
于是结束的时间便一再延后,等大家离开鑫鑫的时候,脸上都洋溢着莫名的兴奋。一旦讨论的范围超过了武学的范畴,就能看得出世家弟子的优势。
宫难、唐三藏甚至练青霓都与白澜有过激烈的争论,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魏柔和木蝉偶尔也能亮出机锋,而其他人包括齐小天在内就并不太适应这种天马行空似的话题,不过白澜总能找到一些浅显但蕴涵着深刻哲理的话题,让他们特别是齐小天有发挥的余地,绝不会让这几人感到尴尬和无趣。
当然,在这种几乎是为我量身订做的命题下,我更是放射出了熠熠光华。
如果说在座的这些人以往对那顶解元帽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并没有深刻体会的话,那么今晚他们总算体会到了。
我涉猎之丰、见解之精,就连魏柔都不时送来关注的目光,此时唐三藏的话正是有感而发,只是听到我意外的回答,饶是他机智过人,也迷惑起来。
“难道白大人说的“学武之人不能拘泥于武学”错了,还是“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总要珍惜”错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都对!功夫在诗外本没有错,可一味追求诗外的功夫,最后连诗都不会做了,是不是本末倒置?特别是你的本门功夫还在精进中,心有旁鹜可是大忌,至于如何做好诗外的功夫,像你这样的天才还是等到三十五岁以后再说吧!”
“你这话倒像是老爹说的。”唐三藏笑道,可眼中依旧有不解之色。
果然他忍不住问道:“可是,按照你的话来说,我眼前可是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反例啊!”
基于生理的因素,男子普遍要比女子晚十年才能达到相同的武功境地,魏柔以不足花信年华即登上名人录第九的高位,而我像她一般大的时候恐怕连她五成功力都达不到,江湖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武林四公子”中最年轻的宫难今年也有二十八岁了。
当然,作为补偿,男人在江湖上有着更长的寿命,花甲之后才开始退隐江湖,而女子则要早十到十五年,故而名人录上鲜有超过五十岁的女性高手,像已故春水剑派长老李清波那样五十三岁还高居名人录第三十一位的就简直是异数了,这也是当初齐萝婚宴上铁平生说春水心法有驻颜之功能让那么多人相信的重要原因之一。
通常,各大门派和世家的男弟子在二十六七岁开始秘密行走江湖,一方面增长见识,另一方面在实战中提高自己的武功,一年后,正式开始江湖生涯。当然,这个惯例如今被打破了,而打破它的人正是我。
二十四岁就拥有十大的实力,这恐怕是每个江湖男儿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这个叫王动的小子如何做到的呢?今晚白澜有意无意地指出了一条道路——功夫在诗外。
这个结论是对是错,天才的师父和天才的徒弟这种绝配所产生的结论究竟能不能作为普遍的规律,白澜没有明说,他只是在不经意间把我博闻强记、精通百家的另一面展露给了大家。
这正是白澜的高明处,就连机智如唐三藏者也得出了他所想要的结论。
其实我内心相当感激白澜,他今晚所做的一切,大半是为了我日后能顺利掌控江湖做铺垫,但是,我可以看着少林、武当、大江盟、慕容世家陷入误区,甚至换一个唐门中人我都会置之不理,可唐三藏毕竟是解雨最尊敬的大哥呀!
犹豫再三,我终于说出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三藏,你是雨儿最亲的大哥,我无法骗你,不然,我无颜面对雨儿。”
我正色道:“我七岁跟随师父习武,辅之诸子百家,琴棋书画。说实话,每当我练功遇到了瓶颈,我总能从其他的非武领域里获得灵感,”
我苦笑了一声:“谁让我是个不摺不扣的天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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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练功进境之快就连师父都瞠目结舌。可是,等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时候,已经晚了。”
“代价?”听我说的如此郑重,唐三藏的脸上不禁现出一丝忧色。
“不错,是代价,因为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三藏,你我都知道,衡量一个人武学修为的高低,内功是基础,特别是想步入江湖绝顶高手的行列,内功更是关键,这就是名人录十大没有一个外功高手的缘故。”
唐三藏颇有感触地点点头:“我爹就说过,若是寒家的内功心法能与少林武当比肩的话,或许天下第一的名头就落在了寒家也不一定。”
“此话正说在了关节处!可内功修炼是没有捷径的,而且越到艰深处越需要苦心磨砺方可有大成,我走偏门捷径走习惯了,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修炼内功的黄金岁月已经过去了。”
“难道说,别情你的内功再也不能进步了吗?”
唐三藏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可你今年不过二十四岁,至少还有十年的修炼时间,大可换一种方式专心修炼内功呀!”
“可是,我已经静不下心来了。”
是啊,我已经静不下心来了,江湖、官场、金钱、美女,当你经历了软玉温香的甜美、横刀四顾的快意、钩心斗角的险诈、玉堂金马的富足,你能有多少大智慧让自己静下心来呢?
“何况十几年养成的习惯怎么可能说改就改。”我叹息一声:“三藏,我修练的是江湖第一流的内功心法、第一流的刀法、第一流的剑法、第一流的轻功,如果我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话,以我的天分,至少有五成把握能站在武林的颠峰。可现在,如果没有奇迹,我或许还能向上攀登两步,可顶峰终生无望。”
唐三藏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我拦住了:“不必安慰我了,我的大舅哥,其实明白了这一点我反倒解脱了,我本就无意江湖,名人录上究竟能排老几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现在的我可以放开心思倚红偎翠了。而你不同,你需要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顺利接掌唐门,才能保持唐门百年威名不坠,你身上的责任太重!因此多强的内功对你来说都不嫌多,每一点进步对你来说都弥足珍贵,所以千万别走弯路,弯路就让齐小天、宫难他们去走吧!”
是啊,就算我的武功再无法精进半寸,在这一两年的时间里,眼下的这身功夫也该足够用了,如果拼尽全力的话,即便对手是齐放或是慕容千秋,鹿死谁手也是未知之数。
如果魏柔没像我一样藏拙的话,我有十足的把握击败她;当然,如果她的师父鹿灵犀也如传说那般强横的话,我也只剩下智取一条路,不过对于我的智慧,我可是从来没有丧失过信心。
其实我心里隐约感到恐惧的是,就像我比别人更快的练成了内功一样,我会不会比别人更快的失掉它呢?
内功不仅是武学的基础,也是我一身床上功夫的根基,若是散功现象出现的比我想像的还要早,面对虎狼之年的众女,我恐怕只有头疼的份了。
唐三藏凝望着我半晌,才幽幽道:“别情,你这般推心置腹,我很感激。不过,世事无绝对,或许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或许吧!”
“你和大哥聊了那么长时间都说什么啦?”解雨偎在我怀里小声问道。
真是一句话泄了女儿家心事!她在窗前该等了多久已是不言自明。
听到“中毒”二字,我心忽地一沈,一丝不祥之念悄然升起。
略问了一下富来坷,才知道神机营查验江南江北两大集团的时候,发现富贵客栈和如意客栈两处都各有四五十个江湖人在今晨病倒,原以为上吐下泻的众人是吃坏了肚子,因为这些人都是参加了同盟内狂欢的,可有人开始便血则分别引起了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重视,两家都带着随行医师,经查,竟不似腹泻,倒像是中毒。又说慕容世家已经抢先一步,把唐大公子请去富贵客栈了。
怪不得早上出了命案也不见几个江湖人出来围观,我心中暗忖,却听陆眉公道:“那就先去富贵。”
等到了富贵,慕容仲达、韩元济、何庆以及言无心等江北几大门派的掌门人早在客厅等候,众人面色都相当沉重,而唐三藏正背对大家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窗外景色,听我们进来,他才转过身来,虽然神色平淡如昔,可眼中已颇有忧色,目光和我相对的时候,竟有求助之意。
我心中一紧,就听性情火爆的何庆神色激动地冲唐三藏嚷道:“好了,白大人、陆大人、王大人他们都来了,大少,你总该告诉我们这究竟是他妈的什么毒了吧!”
“七连环。”
脑筋慢一点的还在琢磨这七连环究竟是什么东西,何庆已经“噌”地一声跳了起来,指着唐三藏惊讶道:“真是七连环?真是曾经位列“唐门三毒”的七连环?!”
“何副帮主,在下也不希望是七连环,可有列位大人在,三藏岂能信口胡说!何况,七连环又是敝门的独门毒药。”揭开了谜底,唐三藏反倒从容起来。
“他妈的,你们唐门竟敢暗下毒手!”
慕容仲达一把拉住了欲上前理论的何庆:“老弟,千万别冲动,中了人家挑拨离间的奸计!唐门素来与我慕容世家交好,怎会加害于我!定是大江盟那帮奸贼不知从什么渠道得到了七连环,下毒嫁祸唐门,让我们两家相互猜忌,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慕容仲达果然老奸巨猾,知道此刻万万不能与唐门翻脸,一来像他说的那样,唐门缺乏下毒的理由;二来就算是唐门下的毒,没有弄清事实真相前也绝不能与唐门公开决裂,否则两线作战,腹背受敌,对江北同盟的士气将是极大的打击。
“没有真凭实据,慕容总管说话可要小心。”陆眉公看到我递过来的眼色之后,冷冷地道:“大江盟那边也有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唐三藏,你和王大人去如意客栈,查一下那边的情况,然后回鑫鑫待命!”
何庆顿时得了理,嚷道:“我说得没错吧,就是他们唐门下的毒手!这帮川巴子定是眼馋咱们中原的花花世界,想称霸中原武林!”
又有人嚷道:“臭小子把解药留下来再走!”
我和唐三藏没有理会,迈步出了大厅,身后传来陆眉公训斥的声音:“吵什么!亏你们还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道七连环一下子毒不死人吗?!再说,唐三藏若是随身带着解药,不等于告诉你,我就是下毒的人,他有你那么蠢吗?!”
我俩对望了一眼,唐三藏浮出一脸苦笑,轻叹了一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唐门想置身事外,难呀!”
解雨虽然不太愿意提及唐门,可毕竟那是她的家,我对唐门的了解也比旁人深刻的多。
唐门素来以用毒著称于江湖,七连环更是曾经与阎王帖、相思草并称唐门三毒,是唐门著名的毒药,只是最近十年再没现身江湖,渐渐被唐门毒药中的后起之秀断魂散所取代。
毒药杀人于无形,故而江湖很少有人轻易去惹怒唐门,否则真有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而唐门对毒药的利弊也有着清醒的认识,使用毒药对敌的次数远不像创业时那么频繁,特别是百年前唐门在史上最杰出的人物唐无畏的统领下将西南西北武林都牢牢掌控在手心里,成为足以与少林武当分庭抗礼的超一流门派之后,唐门用毒就愈加谨慎,近十年来,怀疑是唐门下毒的案子每年都不超过五起。
江湖已知的唐门毒药大约有十七八种之多,但有名的就那么几种,阎王帖见血封喉,相思草寸断肝肠,七连环却是痛苦连环。不过,就像陆眉公说的那样,七连环的确一下子毒不死人,但中毒之人很快就失去了行动能力,没有解药的话,七日后就只能缠绵于病榻中了,短则一两年长则七八年后吐血而死。
它的歹毒是让那些中毒之人每天都有几个时辰要承受一种噬心吸髓般的巨大痛苦,而投毒者也正是藉此发泄心中的怨愤。
七连环应该是唐天文父亲那一代研制出来的,而让它名噪江湖的则是二十年前的一件往事。
当时,自诩风流的江南大侠曾如云在当年的唐大公子唐天威游历江南的时候与他的一个宠妾通奸被唐门发现,唐门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之后立刻采取了行动,那女子先是受尽了折磨,后被投入了万蛇窟活活被蛇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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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曾如云则被当时尚籍籍无名的唐天文一举擒获,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之后又被强灌下了七连环囚禁在唐门,虽然没到一年他就疯了,可唐门依旧没有放过他,足足让他痛苦了六年。
六年中的最初三年,几乎每一个到唐门做客的江湖人都有一个固定的保留节目——参观曾如云。
于是七连环声名鹊起。虽然其间多位江湖重量级的人物受曾如云的弟弟——快活帮大将曾似雨的委托而为之求情,只求让曾死个痛快,却都被唐门拒绝,为此还差点引发唐门和快活帮之间的火拚,直到几年后快活帮在太湖全军覆没,曾如云才渐渐被人遗忘,可这时七连环已经威名远扬了。
不过,七连环名声虽大,却很少现身江湖。这么多人一起中了七连环,恐怕是自它被唐门研制出来之后绝无仅有的记录。
“听雨儿说,唐门中能接触到三毒的人数相当有限,保管也十分谨慎,就算七连环现在不是唐门三毒了,可……”
“别情,我明白你的意思。”离开了富贵客栈,唐三藏不再掩饰他心中的忧虑:“寒家对毒药控制得相当严格,特别是毒性比较大的几种,像阎王帖和相思草全部都由家父保管。不过七连环略有不同,不瞒你说,因为七连环有药可解,对它的控制相对松懈,不仅各房男丁都有机会接触到它,甚至……”
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甚至堂主以上的人物都可随身携带少量七连环外出,做保命之用。”“保命之用?”我一愣,毒药保命,我还真是头一遭听说。
唐三藏点点头:“阎王帖、相思草和断魂散都是立即发作的毒药,中则必死,寒家自己也没研制出解药来;可七连环却不同,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去寻找解药,只是七连环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七种毒药环环相扣,错解一个顺序就立刻毒发身亡,而眼下江湖上只有寒家可以解去其毒,所以几位堂主一旦遇险,就要设法让敌人中上此毒,以解毒为交换,换得自身安全。”
“咦,万一对方反倒迫使你自己服下这七连环,逼唐门为其解毒,从中偷取解药秘方可怎么办呢?”
“你还真会想。”唐三藏苦中作乐般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寒家弟子自幼就以秘法服用微量毒药,以增强抗毒性,故而体内都带有毒素,而七连环正好可以引发这些毒素,服下它之后就毒发身亡了,还解救什么?”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常言道,毒花最美,解雨是不是因为体内带毒而变得异常美丽的呢?
“如果只有几位堂主可以把七连环带出唐门的话,那他们所携带的份量能让这么多人中毒吗?”
唐三藏苦笑了一声:“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因为几位堂主的七连环加起来也不足以让这么多人中毒。”
他接着解释道:“七连环中的几味主药采集殊为不易,寒家也只是维持着一个很低的存量,如果大江盟那边也像慕容世家一样有这么多人中毒的话,虽然他们中毒的剂量不足惯常使用的三分之一,可所需的七连环就几乎等于寒家全部库存了,所以该与几位堂主所携带的七连环无关。”
“七连环虽不是唐门下的,可追根溯源,唐门脱不了干系,解毒还要落在你唐门身上。究竟是谁下的毒,就着唐门察访,限期三个月。至于中毒之人,唐门负责每人赔偿纹银五百两。”面对数十家门派的代表,陆眉公脱去了唐门身上的嫌疑。
众人虽然甚有不平之意,可慑于陆的权威,都只好装聋作哑,默不作声。陆眉公久在官场,早练就了一副城墙似的厚脸皮,脸上没半点尴尬之色,却嘿嘿笑了起来∶“诸公不乏智谋之士,回去想想,就知陆某是公心公断了。”
“别情,没有你的话,恐怕他的公心就是把寒家直接送进衙门了。”唐三藏心有余悸地道。
陆眉公并不清楚我和唐门之间的特殊渊源,不过老谋深算的他在明白白澜有意把我培养成接班人之后,便立刻察觉到了眼前正有一个可以让我施恩于唐门的机会,没有和任何人商议,当然也没有机会商议,他突然扮起红脸来。
他是老刑部,抓住七连环是唐门珍贵毒药从不外传这一点猛攻唐三藏,问话可谓刀刀见血,唐三藏因为无法说明七连环是如何外流的,很快就陷入了被动。而我却立刻明白了陆眉公的用意,于是顺势扮演起白脸来,而这正是我极力想扮演的角色。
我从下毒目的、时间以及方式等诸多方面指出唐门下毒于情理不合,中毒的虽然多是江南江北两大集团的骨干,可并不致命,如果唐门真像陆眉公指责的那样有争霸江湖的野心,那完全可藉此机会用唐门三毒将两大集团一网打尽,没必要费此周章。
而唐门几大堂主的行踪也极好确认,下毒缺乏时间人手,在我力保下,陆眉公才放弃了他原来的主张。
“别客气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给这么多人解毒吧。”
“抱歉,我不会解。”
“喂,大舅哥,你可是唐门大公子兼刑堂堂主耶,你不会解,谁信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白了我一眼,“如果我会解的话,恐怕家父连家主之位都不保。七连环的解药,早被寒家列为绝密,而这个级别上的解药资料,向来只有家主、二位家老和百草堂堂主四人知晓,我若是会解的话,家父就要承担莫大的责任了。”
“原来你还是会解。”我凝望着唐三藏,他眼光果然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也没有出言反驳。
既然唐天文能徇私将解药秘方传给自己的儿子,那唐天威、唐天运自然也有可能将解药秘方告诉给自己的亲人,唐门到底有多少人会解七连环还真是个未知数。
“还好你老爹眼下正在应天,请他老人家来一趟龙潭镇帮大家解毒,事情不就结了吗?……担心凶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哩,不用这么愁眉苦脸的吧,再说那三个月的期限只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难道抓不到凶手,真就把你唐门给封了不成?”
“别情,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北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秀发,几缕青丝横在眉眼之间,把那张忧郁的脸衬得愈发动人。“这家伙和李思还真有得一拼呢,若是变成女儿家,还不得把男人迷死。”不知怎的,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奇异念头。
“七连环中的七味毒药环环相扣,每解一种都需调养一段时日才能解下一种,虽然此番群雄所中的七连环剂量不足,可要完全恢复,至少也要七七四十九天,武功底子薄的甚至要更长……”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至少四十九天之内,这些人都失去了战斗力?”
“喂,别情,你的表情很容易让人误会,那七连环的毒是你下的哟。”唐三藏苦中作乐地笑道。
不错,我是很开心。江南江北两集团中毒的人看似不多,从人数上来说甚至可以被忽略,可来参加武林茶话会的都是各门各派的高手和同盟中的骨干精锐,这些人的战斗力几乎相当于两大同盟战力的十分之一,远比单纯从人数上体现出来的实力要强大得多。他们的病倒,无疑将延缓两大集团的动作,从而为我争取到时间,我怎能不开心呢?!
只是,究竟是谁对我这么好呢?
当然开心之余,我也深深为唐三藏担心,那些认为唐门有意争霸江湖的人现在恐怕又有了新的证据,两大集团战力无论是何种形势的折损,唐门绝对都是受益者。
唐三藏把话题拉了回来∶“不仅解毒需要时间,而且每解一种都需要观察才可以用药,如此一来,家父和六叔恐怕一段时间之内都无法回蜀了。”
“这……会有什么问题吗?”唐门四个可以摆在台面上来解七连环之毒的人当中,唐天威体弱多病,另一家老唐可真更是年逾古稀,俱不可能出川,而两大集团中毒的人又不可能集中到一地进行诊治,唐天文和唐天运势必要分头给两大集团解毒。只是听唐三藏的语气,似乎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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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堂的收入目前已经占了寒家收入的七成,虽然下游出货的客户大多数在江东,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这个机会去拜会他们,不过眼下蜀中风干物燥,也正是药材生产的大好时机,没有六叔坐镇,恐怕质量难保。”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不过,单单为了这个,唐三藏没有必要太担心吧,毕竟他大伯唐天威在医学上的成就尚在他六叔唐天运之上,唐天运能入主百草堂,主要还是根据唐家四兄弟创业时的协议,百草堂堂主一职一直是由老三家那一脉出任的缘故,何况唐天威作为家老之一,监督百草堂也是理所应当。
虽然我很快就想到他更担心的该是自己的父亲唐天文离开唐门的日子太久了,不过,既然他不想说,我便不再多言,但唐门内的争权夺势却让我对下毒者的判断徒添了许多变量。
“别情,你看,孙章的死会不会和群雄中毒有关?”见我半天没言语,他问道。
他是有病乱投医胡乱把原本两件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还是有着不输于我的智慧呢?我不由深深望了他一眼。
其实,在知道群雄中毒之后,孙章被杀案中一个似乎被人忽略了的细节就引起了我的遐思。孙章的尸体距离官道足有四丈,又没有被移动的迹象,那么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偏离了大路呢?
大解小解?大圣门的那群猴子似乎还没进化到需要钻进林子里那么深处的文明程度;贼人布局引诱?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如果凶手中再有一个女人的话,那么以这些猴子的智力,鲜有不上当的可能,只是为了这么几个小角色,凶手用的着如此大费周章吗?那么,会不会是同党招呼入林后被杀人灭口呢?
“你是说,孙章假意离开龙潭镇,之后返回下毒?江南江北两大集团都在自己的地头上狂欢,想下毒也不是件难事,下毒之后却被幕后主使灭口,对吧?”
“原来你早想到了。”唐三藏眼睛一亮。
这该是个很大胆的猜测,而且大圣门这几年为什么突然发了财也有了相当合理的解释,“只是,且不说下毒之人有何目的,如果你是幕后主使的话,你会选择大圣门那群猴崽子吗?”
唐三藏一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泄气道∶“江湖上确实有些门派专门替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这些门派个个都很神秘,而大圣门显然不是,况且孙章是个很招摇的人,他到哪里都相当引人注目,并不适合做这种下毒的事情,看来是我想差了。”
“不过,换一个角度,他又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唐三藏显然被我弄糊涂了,笑道∶“真服了你,就说你到底想怎么帮我查案吧。”
唐天文依然笑容满面,可那笑容就像突然经了冰霜似的,森然透着几分冷意,方才屋子里那温情脉脉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突然的转变让我心中顿生一丝不妙,转眼看唐三藏脸上也颇是迷惑惶恐,显然他父亲表情的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是的,伯父,小侄的确认识了令嫒。”我斟酌着词句道,心念却飞速旋转,从解雨提起的往事里,我自认大致了解了唐天文。他以三子身份接掌唐门,门内根基并不牢固,急需强援,带女儿认识齐小天、宫难等江湖侠少,说白了就是想以女儿为饵,得到强力外援的支持,故而我才对提亲报有相当大的信心。唯一困难的,原以为是解雨的身份,女儿做妾怕让他觉得颜面无光,不过我想用一副诰命加之秦楼的鼎立支持,他该动心了吧!
可眼下他刚猜到我的来意,还没论及到解雨的身份,他怎么就突然冷淡起来了呢?难道我这一榜解元,一府推官、秦楼万均之力、竹园万贯之财在他眼里都是一堆废物吗?还是解雨逃家大伤老父心怀呢?
“既然贤侄见过小女,那就请贤侄告诉老夫她的下落,好让我们父女得以团聚”
听他话里竟有责备我的意思,我眉头不禁微微一皱,有心顶他一句,转念想解雨离家一去就是大半年,换做是我,恐怕早就气的杀人了。
将心比心,我顿时平静了许多,欠身心平气和地说道:“伯父,阿棠离家出走是她的不对,不过她虽孤身在外,却心系唐们,心系父母,行事均以唐门为重,此番她本要前来,只是小侄念及眼下武林中人云集应天,怕引起旁人瞩目,徒惹是非,故而小侄只身前来,拜见伯父。”
“阿棠”这个称呼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家我都叫她雨儿的,可若在这儿这么叫的话,老奸巨滑的唐文天岂不很快就会知道女儿究竟化妆成了谁。
而我最多只是唐门的女婿,就算唐天文看我不顺眼又能奈我何?自然是把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却听唐天文“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也叫她阿棠?好,好,好!真是有了情郎忘了爹娘,还没有嫁人,连行止都听别人安排了,我唐天文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孝女来!”
他的目光注视着我,似笑非笑地道:“贤侄饱读诗书,怎么也由着她性子胡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胡闹?若是我爹我娘也如此待我,我早就造反了,岂只是胡闹而已?!我心中暗自不爽,只是唐天文的反应尚在我的预料中,我便深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
唐三藏一旁小心翼翼地道:“爹,妹妹的脾气您也知道,别情怕是拧不过她……”
“你也有份!”对着我还保持几分笑脸的唐天文面对儿子的时候,满脸都是雷霆之色,“别以为我这个当爹的糊涂,你妹妹化名解雨,你敢说你不知道吗?!如此娇纵她,你这个哥哥又是怎么当的?!”
“爹……”唐三藏的脸色刹时变的雪白,诺诺地说不出话来,秀目却不由自主地瞥了我一眼。
我的心也猛然跳了几下,一口闷气顿时横在心中,唐天文明批唐三藏,脸色却是使给我看的,如此借题发挥,我怎会看不明白。
整个事件分明是唐棠负气离家出走在先,我俩相识相爱在后,他又岂能不知,如此指桑骂槐是何道理!心中怒火渐升,竟顾不得思索唐天文是如何知道自己女儿在江湖上的化身的了。
“从来都是‘子不教,父之过’,没听说妹妹娇纵要哥哥来负责的。”我轻声一笑,唐天文一手揭开解雨的身份,几乎封死了我求亲的大门,他的态度也让我对求亲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说话便不再有顾及:“伯父,既然您知道阿棠扮成了解雨,那就该知道三藏兄是无辜的,而且没有三藏兄的维护,阿棠的江湖路风险会更大,岂不让您老人家更担惊受怕?”
“贤侄,且不说这是鄙门的家事……”
没等唐天文的话说完,我已然笑道:“可现在,这也是我的家事了。”
“阿棠能得到贤侄垂青,乃是鄙门的荣幸,只是婚姻大事,没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又岂能草率从事?”
看他一副吃定我的模样,我心中怨气一下子变成了熊熊怒火,不在理会唐三藏频频递过来的眼色,轻蔑地一笑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在我眼里狗屁不如,谁敢拦在我和阿棠面前,我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伯父,啊不,我该叫您一声岳父大人了,您,就等着抱外孙子吧!”
“狂妄!”
唐天文脸上第一次变了颜色,细眉陡然一跳,大袖一挥,一条黑黝黝的皮索已如张牙舞爪的蛟龙一般从袖口飞出。
“岳父大人怎么如此沉不住气!”我讥讽道,斩龙刃瞬间便出现在我手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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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锋至利的斩龙刃与至柔至韧的神仙索在半空中交织在了一起,我俩的身形都是微微一晃,一股阴柔的大力从斩龙刃上传来,竟击破了我不动明王心法设下的两道护身罡气,沿着手臂直攻上来,眼看到了肩头才堪堪被我阻住,一时间我的右臂竟似麻木了一般。
“这……难道才是十大的真正实力吗?”
除了魏柔,唐文天该是十大中内力最差的一个,可依旧与我不相伯仲,而此时他手中的神仙索还能如情人的手一般缠绵而上,直缠住了斩龙刃,招式运用之千变万化甚至还在我之上。
“杀官可是灭门之罪啊,岳父大人!”
神仙索果然闻声顿滞,而我手中的斩龙刃已如精灵一般的跳动起来,霎时间便摆脱了神仙索的纠缠,眼波转动间,见唐三藏的脸色此刻才轻松下来。
“三藏兄,请恕我无法陪你和岳父大人一起回龙潭镇了,我拟在南京歇息一晚,明日龙潭镇见。”
说罢,我优雅地拜了唐天文一拜,飘燃出了宝大详。
“怎么向雨儿解释呢?”
刺骨的北风一吹,我才清醒过来,自己虽然出了一口怨气,可向唐门提亲的事儿却是泡了汤。
唐天文的举动实在太出人意料了,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白送上门的一个强援就叫他一手推掉了,难道他当初领着解雨去结识各大门派的新锐是另有目的不成?而他竟知道解雨就是女儿的化身,这让我更是不敢小窥他的智能。
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解雨的身份呢?
解雨行事并不高调,如果问齐小天、宫难他们是如何知道她大名的话,他们十有八九会告诉你,因为她是个很独特的追星少女,可像她这样的追星一族江湖上少说也有百十号人,除此之外,她并没有给江湖留下太多的印象。
而他除了在丹阳的那次惊艳演出,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事迹可言,唐天文竟然能晓得她就是自己的女儿,若不是她和哥哥唐三藏的联系被他发现了,就是他对我特别关注,甚至我身边的女子他都十分熟悉,以至于我一露出提亲的念头,他对号入座一一分析之下立刻发现了女儿的化身。
我一边思索,一边朝教敷巷(真的是这个名字,我没打错,,泥人大大,怎么会搞个这么复杂的名字出来了,‘教敷’,真有你的)的方向走去,远远能见到“王老实米行”的大字招牌,我才习惯性地四下望了望,果然发现两个行迹可疑的汉子跟在我的身后。
唐文天是想把女儿抢回去吗?我心中暗哂,兜了几个圈子甩掉了尾巴,我回到了父亲家里。
“爹爹他……不同意吗?”
虽然从我的表情里预感到了一丝不详,可解雨并没有沮丧的样子,似乎事情的发展早在她的预料之内,她支走了许诩,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相公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她的声音既柔且濡,与平日的清脆活泼大相迳庭,我不由得诧异地望着她,她眼中射出万种柔情,痴痴注视着我。
“能知道相公的心,贱妾已是心满意足!何况,区区礼法又怎能束缚得了相公呢?!”
解雨竟是我的知己,我平素竟小看了她!心头顿时涌起一阵热浪,把胸中那口不平之气都熨烫平了,忍不住把她拥在怀里,恣意爱怜起来,半响,她才红着脸从我怀中挣脱开,小声笑道:“相公且宽衣,贱妾去去就来。”说着,闪身进了里屋。
“相公,我好想把‘福来’买下来喔!”站在丹阳那家曾经住过的福来客栈大门口,解雨搂着我的胳膊撒娇道。虽然她又易了容,可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还是让行人侧目。
“没问题,可你有时间去打理它吗?不若买它一半股份,还让原来掌柜的一家经营如何?”
福来就是让解雨走进我生活的那家客栈,店面不大,设施也颇为陈旧,可店主陈姓夫妇却把小店收拾得里外都是那么整洁干净,加之又有纪念意义,解雨就动了收购之心。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生际遇之奇妙,在此又一次得到了证明。
“‘旧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干脆改个名字,就叫‘燕堂’吧!”
“大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连名字都起得那么雅致。”陈氏收了契约书和一千两银子,喜滋滋地笑道,而她身后的解雨更是笑靥如花。
中午,老相识王捕头在家里做东,几人美美吃了一顿农家饭。席上又提及了花家老宅,王捕头道:“那宅子还真邪门了,周围邻居都说那里闹鬼,有个要饭的老头还因为遇见鬼被吓死了呢”又说当初县太爷看中了这套宅子,可现在谁也不敢进去了。
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我,闻言顿时就把鬼和武林人联系到了一起,这些人高来高去的,稍加装束,扮起鬼来可谓易如反掌。
“相公,我和阿诩陪你去看看吧!”解雨善解人意地道。
花家大门上的封条早不见了,扣门的铜环乌亮得没有一丝锈迹,进了宅子,青石板铺就的庭院虽然有些尘土,却只是极薄的一层,显然不久前曾有人打扫过。(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脚印!”解雨指着前面极浅的一个鞋印小声道,回头看看自己的脚印,我俩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好高明的轻功!”
进了这阴森森的宅子,我、解雨和许诩都提起了功力,自然而然地使出了轻功,我身体虽重,脚印却是三人中最浅的,许诩最轻,脚印反而最明显。解雨指着的那个鞋印意似乎比我还略浅些,若不是以前留下的,那这人的轻功竟与我在伯仲之间。
“三寸金莲?江湖上有这等轻功的女子一巴掌就能数过来。”我心中正暗自揣测,眼角余光里就觉得内堂似乎闪过一道人影,接着一张仿佛天仙般脱俗的冰雪容颜突然映入我的眼帘。
“魏柔?!”
她怎么会在这里!心头的疑虑压过了相逢的喜悦,只是片刻之后,魏柔的身边也不见齐小天的身影,我心中才兴奋起来。
“魏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解雨惊喜地跑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问道,这丫头虽然已经花落我家,可闯荡江湖留下的追星习惯却一时半时改不掉。
“解妹妹,姐姐正想问你哪!”魏柔见是解雨,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只是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脸,目光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东西,既陌生而又熟悉。
“都是他呗,说是要来看看,我就只好跟来了。”
换个女孩子,或许就要打趣解雨几句了,可魏柔闻言却是眉头轻蹙,微一沉吟,目光陡然转向了我。“动少如何对花家老宅生出了兴趣?”
“那魏仙子又如何对花家老宅生出了兴趣呢?”我笑着反问了一句。
不过,我并不想显得那么没有风度,不待她回答,便道:“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来此宅了,上一次是五个月前,那时花家命案刚发生不久,而我则是疑凶。”
“花家上下15口无一幸免,这是近几年来南京少见的大案,我身负嫌疑,自然要为自己洗脱罪名,来花宅正是为了搜索证据。”我嘿嘿笑了两声:“说老实话,官府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线索,只好让十二连环坞做一回冤大头了,反正他们坏事做绝,也不多这一桩。”
“可这案子已经结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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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都快把它遗忘了,可这里最近闹起了鬼,仙子不觉得奇怪吗?”
当她听到“鬼”字的时候,眼珠不自觉地四下转动了一周,不过,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偷眼看我的时候,我的目光已经落在内堂摆放整齐的桌椅上了,好嘴角露出一丝不宜被人察觉的微笑,道:“我也是听说这里闹鬼,才过来一看的。”
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逃过我眼角的余光,我立刻明白她竟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而光临这座废弃的宅子。
我没有说破,走进屋里,道:“这宅子的鬼还是个雅士,上次我来的时候,此屋凌乱不堪,眼下倒是一尘不染了。”
“动少是说,这里有江湖人出没?”
“总不能说是鬼吧!除了想霸占这座宅子的地痞无赖,只有江湖人才最符合传说中的鬼吧!”
“如果不是花想容死而复活的话,那么这些人就该是江南江北两大集团里的人物,丹阳在镇江、常州之间,是个相当重要的缓冲地。”
“人死岂能复活?”我淡淡一笑,心中却是微微一怔,魏柔她怎么会候到花想容死而复活了呢?莫非她根本就是在怀疑花的生死,可当初在葫芦叉子,玲珑可是证实了齐功手上的哪颗人头的确就是花想容,虽然当时的距离远了一点,又是黑天。
且慢,我努力回忆着当时玲珑说的每一句话,葫芦叉子的那场大战又重新回到记忆里,记得当时玉珑说的是“我们也没见过他,不过看模样和师姐形容的倒是一样”,这么说,那颗人头也有可能并不是花想容的。
难道花想容未卜先知,事先找好了替身?似乎他的智能还没有达到这么高的水来,何况武功又岂能伪造!如果花想容真的没死的话,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大江盟和花想容同演了这出戏,找了一个面貌相近的人做了替死鬼,反正满脸血污又是夜里,稍一易容,就很难看出破绽来。
思绪渐渐明朗起来,我一直怀疑十二连环坞败得迅速是因为有重要人物被大江盟收买,现在看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花想容。尹观有断袖之癖,而花正是他的男宠,他自己又是十二连环的四大堂主之一,对十二连环坞的动向可谓了如指掌。而他刻意打击隋礼,恐怕也是怕这个智囊型的人物发现自己的身份吧!
“真是这样的话,十二连环坞败得可就一点都不冤了,只是大江盟付出了什么代价来收买花想容呢?”我心中暗忖,嘴上却接着道:“再说这也不像是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行事作风,何况镇江常州几个时辰便可相互抵达,丹阳的缓冲意义并不大。”
魏柔眼睛一亮:“莫非动少另有所疑?”
好个小妮子,竟然和我玩起了心机!我这才明白她十有八九已经想到了此处与两大集团并无关联,方才她的话只是试探我而已,自己竟不知不觉地上了钩。
“我江湖经验浅薄,实在是无法猜测其中的缘由,魏仙子出身隐湖,对江湖事务多有了解,或话该有合理的解释吧!”
“隐湖可不是江湖上的包打听喔!”魏柔罕见地开了一句玩笑,脸上的顽皮笑容虽是一闪而过,却也让我知道,好虽身负谪仙之名,可依旧是个花信少女。
解雨在一旁听得有些气闷,此刻才插进话来,“魏姐姐,你孤身一人要上哪儿去?是回隐湖过年吗?”
我不由得暗赞解雨机灵,一句话让我和魏柔都从机锋中解脱出来,猛地想起魏柔是苏州人,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可故土故乡之情总还萦绕在她心间吧,心念一动,便笑道:“魏仙子若是回师门过年,就烦请仙子替我带一份礼物给令师鹿仙子;倘若不是,仙子与我同回苏州过年如何?贱内可都是相当的仰慕仙子,当然,”我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真诚地道:“当然,她们的仰慕加起来也不足我的万分之一啊!”
我大胆的邀约和告白竟使魏柔微微有些手足无措,白皙双颊上顿现的一抹陀红和游移的目光把她那颗羞涩的少女之心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我面前,竟让我觉得那么动人。
只是片刻间她就恢复了冷静,微微笑道:“我是要回乡看看,不过动少的好意,魏柔心领了。”
我心中一喜一疑,喜的是看来她和齐小天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否则她就该去杭州了;疑的是像隐湖这样的门派难道不过年贺新?看来回去还真的要好好问问无瑕。
“魏姐姐你是苏州人吗?家住在什么地方?过年我去看你好不好?”解雨拉着魏柔的胳膊一个劲地问道。
只是这些问题却让魏柔的眼睛忽地一黯,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合上了嘴,只是轻轻拍了拍解雨的肩头,歉然一笑。
“魏仙子虽是苏州人,可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上次加苏州还是住在一家客栈里。”
魏柔不由得白了我一眼,解雨道了歉,却道:“既然这样,那魏姐姐你干脆住在竹园好了,那儿人多热闹,过年不就图个热闹吗?再说,姐姐上次住在竹园的时候,我去了扬州,都没机会和姐姐亲近呢!”
魏柔似乎有点动心,一泓碧波不经意地瞥向了我。
上次魏柔出人意料地住在了竹园,对她的清誉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那时我还在扬州。不过在她了解了竹园的同时,我也知晓了一些她的生活习惯,而且在那十天里,她和萧潇、玲珑甚至变成了朋友,而她们这几个年纪相仿、同是怀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同性朋友对于高处有胜寒的她来说该是相当珍贵的,这也是我敢于邀请她的原因之一。
“雨儿的话没错,我知道仙子你素喜清净,可过年总要有个过年的欢乐气氛,寒家人口多,又与仙子相善,仙子正好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何况竹园指月轩自仙子走后,一直保留原样,那里动静相宜,就算仙子想要清净几日,也绝不会有人打扰。仙子就莫要推脱了,伤了我夫妻的一番诚意,或是仙子觉得我王动是个俗人不成?”
魏柔是个精明的女孩,我和解雨的关系瞒不了多久,索性就挑明了。而解雨听我揭开了她的身份,倒先害羞起来,嗔道:“你呀,虽然不是个俗人,可却是个大淫贼,难怪魏姐姐担心,是不是,魏姐姐?”
魏柔被她逗得莞尔一笑:“解妹妹,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吗?只是,你偷偷嫁了人,姐姐还没吃到喜酒呢!”
搞定了魏柔的苏州之行让我心中大快,不过我并没有得意忘形地就把自己心中的猜测告诉给她,事情牵涉到大江盟,魏柔她虽然与齐小天似乎并不是情侣关系,可还存在着把消息透露给他的可能性,而且她师叔辛垂扬明显与大江盟交好,从她那里更可能泄漏出去,眼下的我还不想打草惊蛇。
而魏柔也没有把她注意花宅的真正原因告诉我。两人都心存疑虑,就又把花家老宅仔细搜查了一番,内堂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以前的线索都没有了。不过,看花家的祖宗牌位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地摆放在供桌上,更坚定了我的推测。
和魏柔商议了一下,两人都因为各自的理由而不愿意轻易放弃调查花宅闹鬼事件,于是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在丹阳详细调查一日之后,再回苏州。
解雨听魏柔还没住处,便邀她住进福来,她臀上的鞭伤还没好利索,花宅还是坐马车来的,此时便让许诩骑着魏柔的马,自己拉着魏柔钻进了马车里。
听魏柔这么急着赶来花宅,我越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一面挥舞着鞭子赶动马车,一面暗自琢磨如何才能套出魏柔的口风来。
街上零星响起了“劈啪”的爆竹声,我才想起来今儿是腊月二十三,正是小年节,各家拜灶王爷的日子。回头刚想说话,马车的窗帘一挑,露出解雨的半张脸来,颇有些兴奋地道:“相公,今儿就在丹阳好好过个小年吧!”
“为什么我那么命苦?”
焰火爆竹让宁静的小城陷入了喧嚣中,徜徉在夜晚的街头,到处是欢乐的男男女女,只有解雨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目的地终于到了,站在花家老宅的门前,竟感觉不到节日的喜庆气氛,似乎它在花宅阴森的鬼气面前也打了退堂鼓。
“真邪门了!”我嘟囔了一句,飞身跃进花宅,庭院里就像白天一样,没有半个人影,倒是惊起了几只寒鸦,吓了解雨一跳,慌忙躲进了我怀里;闪身进了内堂,也是空无一人。
“等吧!如果连小年夜鬼都不出现的话,我们也就不必再查下去了。”
我和解雨在供桌后面藏好,而魏柔则一翻身上了房梁,等了半天并没有动静。解雨不敢坐着,蹲的时间久了,腿似乎都麻了,便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腰腿之后,舒舒服服地趴在了我后背上,目光该正好落在了供桌上:“就算死人没有供品,可总该给鬼准备点什么吧?”此刻她总算找到了一点撒气的理由,于是我胳膊上就很快多了几处淤青印子。
“早准备好了,就把你献给鬼!”我按住她的手,开着玩笑道。
“你舍得呀?”她在我耳边腻声道。
“怎么舍不得!因为我就是那只鬼,风流鬼!”
正和解雨有一句没一句的调笑,却听院子里突然传来“噗”“噗”的重物落地之声,在等了一个多辰之后,终天等来了客人。
我抬头朝房梁望去,正碰上魏柔明亮的眼睛,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小心,她颔首,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听脚步声,院子里竟有三人之多,我心中不由一怔,难道不是花想容,而是另有他人;还是有大江盟的人陪着他一起来的呢?
“妈的,再这么搞下去,你我和那些偷鸡摸狗的小贼又有什么分别!”外面一人发着牢骚道。
听着那喑哑的声音,我心头猛然一惊:“好熟悉的声音!”脑海里顿时闪过铁剑门胡一飞、齐默的面孔,不错,就是他们!他们不仅面容被斩得鬼模鬼样,就边声带也都被毁了,说话正是这种嘶哑腔调。
铁剑门跑到这里做什么?难道花想容隐身铁剑门不成?我心下狐疑,抬眼朝魏柔望去,她脸上也是一片迷惘。
“老六,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没一点耐性,再怎么说你齐默现在也是名扬武林了!”
果然是铁剑门,我和魏柔不由对视了一眼。
“嘿嘿,二哥,不是我没耐性,只是不明白大哥为什么非要让咱们守在丹阳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破地方,要妓院没妓院,要赌场没赌场的,鸡巴都淡出个鸟来了!”
“别心急,大哥已经说了,苏州正月十五的花会,咱们哥几个可要大大的凑个热闹,听说连琴歌双绝里的苏瑾都要参加呢!”
三个人顿时“呵呵”怪笑了起来,那嘶哑的笑声仿佛是石头划过瓷器一般刺耳,激得我顿起鸡皮疙瘩,而解雨更是捂上了耳朵。
可就在此时,那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宅子突然变得异常的宁静,宁静得竟有一种妖异的气氛。我心中正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就听“砰”的一声,内堂的大门竟被人踢开,接着就听一人扯着嗓子喝道:“何方妖孽在此装神弄鬼,速速现形,否则,别怪我铁剑门剑下无情!”
“啊?”就像吃进了个苍蝇,我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捉鬼反被当成鬼,可真是糗到家了,略一思索,就知道是地上的脚印泄了底,暗骂自己太不小心。
“咦?怎么没人?”最先破门而入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屋子里藏着人,可随后就听一人嗅了两下鼻子,突然道:“香气?莫非是……魏仙子和齐少盟主?”
铁剑门竟有如此机警的人物?我心中再度一惊,此人虽然没全猜中,可也相差不远。知道自己藏不了多久,我颇有些沮丧地从供桌后站起。
在火折子昏暗的火光中,一柄铁剑带着风声毫无花巧地直刺过来,正是铁剑剑法中的“一往无前”,而持剑人那张伤痕斑驳的脸加上蜂腰熊背的身材,让我认出他就是胡一飞。
“堂!”胡一飞被我一剑震了出去,他身后的一个高大汉子伸手一接,举重若轻地化解了胡一飞的后冲之力,只是彼此见到对方的容貌,都惊讶地喊出声来。
“动少?!”
“高光祖?!”
那汉子摸了摸下巴,尴尬地笑道:“俺可真是错生了一副臭皮囊,不仅空闻大师认错了人,就连动少也看走了眼,俺姓宗名亮,可不是高光祖那厮,动少你再看仔细了!”
他的声音虽然嘶哑,可依旧能听得出那不咸不淡的山东口音,与高光祖确实不同,听声音正是众人口中的二哥;而细看他的容貌体态,除了比高光祖多了一只好眼之外,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显得比高光祖精干了许多,左颊从眼角到耳垂多了一道淡淡的刀痕,看那疤痕,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越看似乎两人的差异越大,倒是和在此地遇到的那个会使天魔刀的蒙面汉子极其相像,而他也正是在杭州文公达府上后花园阻击我的那个汉子。
“江湖上怎么突然出现了你这么一个高手,着实惹人疑窦,宗亮,且吃我一剑。”
那张黄梨花的供桌在斩龙刃的锐利剑锋下顿时变得四分五裂,激荡的碎木中,斩龙刃春水一般地缠住了宗亮。
“动少……不也是如此吗?”宗亮一面挥舞着铁剑抵挡住我的攻势,一面紧喘了两口气一语双关地笑道。他虽然一步一步后撤,可我察觉出他的内力甚至还在高光祖之上,眼下后退得这么快,该是兵器不顺手吧!
难道他真是魔门弟子?想到这一点的我心中竟生出一点点的关心和喜悦,魔门虽然为江湖所不齿,可毕竟是我的师门呀!
“不打了!”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冷笑道:“宗亮,你的武功竟然比高光祖还强,真是让人吃惊,铁剑门那湾小水塘怎么能容得下你这条蛟龙?还有,上次你袭击福临镖局的老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转眼看其余二人,正是胡一飞和齐默。
“没办法,只有万门主肯收留我们嘛!袭击福临镖局?动少怕是认错人了吧,万门主怎么会让在下干那种事情?!”他眨了眨眼笑道,目光却投向了我身后的解雨。
我顿时哑口无言,解雨在那里杀了好几个人,真的追究起来,对大家可都没好处,这宗亮还真够阴险的。收了斩龙刃,知道若问他们为何来到花宅,他们定然有无数个理由等着我,便突然道:“宗亮,我要查你的路引。”
宗亮嘟囔了一句:“我的大少爷,您是苏州府的推(?)官,总不能越界管到人家镇江府来吧!”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痛快地把路引递给了我。
路引是山东青州府下发的,证明宗亮乃是青州府蒙阴县沙坪镇人,年龄37岁,体貌特征也与宗亮相符。我知道这绝对是一张真实的路引,不过想获得这样一份路引并不困难,只需像李岐山那样做一番长期工作即可,而经过人事变迁,想要证明宗亮乃是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则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现在的当权者愿不愿意追究前任的过失还是个问题。
“不是想查你,而是新的江湖名人录即将公布,给百晓生的资料当然越详细越好,像你这样的高手,怎么能让你就这般籍籍无名于江湖呢?”
借口查案把宗亮三人轰出了花宅,魏柔才从房梁上落下来。
“动少曾经和宗亮打过交道?”
“是呀,虽然蒙着面,不过应该是他,只是那时他使的是天魔刀法,而不是铁剑剑法。”转头问解雨:“雨儿,你看宗亮他脸上的疤痕是真的还是假的?”
“光线太暗了,我看不太清楚,不过,七八成是真的。”
我知道解雨是在魏柔面前刻意隐瞒自己那敏锐的六识,如此说来,那疤痕几乎是真的无疑。“莫非他真的不是高光祖?”虽然他的内功路子似乎是天魔变中的筑基,可我隐约觉得其中还有些不同,只是两人脸上的显著差异,还是让我暂时把高光祖和宗亮看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天魔刀法?”魏柔那对明亮的眸子注视着我,沉吟道:“这么说,魔门是借铁剑门的名义行走江湖?”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眼下魔门四分五裂,能不能统一起来都成问题,光这么几块料,又能对江湖局势产生多大影响?说实话,原来躲在暗处还抓不住他们,现在自己跳出来,对付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江湖上至少有五六家门派可以一口吃掉他们,眼下宗亮这帮人还处在寻找江湖生存空间的阶段,想成气候恐怕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五六家门派里是不是也包括秦楼呢?”
“那可要看仙子肯不肯嫁给我喽!”我顺杆往上爬,笑道。
“动少……说笑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失去了火折子照明的内堂昏暗无比,让我看不出魏柔脸上的变化,而她的声音则显得十分平静,既没有被人追求的喜悦,也没有被人调笑的厌恶,只是话题却很快被好转移了。
“未雨绸缪,除恶务尽,如果任由魔门发展的话,不知道要给江湖带来多少灾难。”
“大明是个法治社会,就算是魔门,也有生存的权利,只要他们的屁股是干净的……”
打着正义的幌子,让手中的屠刀沾满鲜血,这向来是我最讨厌的事情,不过,想到自己化身王谡时那藐视法律、视人命如草芥的快感,我知道我和魏柔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差距罢了。
魏柔没有再反驳我,事实上解雨的动作很快吸引了她。
“相公,你先出去嘛!”解雨就这样把我推出了内堂,等片刻之后二女出来的时候,魏柔几乎变了一个模样。
魏柔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并不是仅仅靠一张面纱就能遮掩去的,可就连她的身形都发生了变化,我不得不佩服解雨她易容手法的高超和极具杀伤效果的亲和力,看魏柔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羞涩和突然耸高了的双峰翘臀,我就很容易想像出来解雨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些什么。
“这样,宗亮他们就认不出姐姐你来了。”解雨一脸天真地道,只是在魏柔上车的时候,偷偷对我扮了个鬼脸。
“少爷回来喽!”
马车直驶进了竹园,先是几个小丫鬟见到了车夫模样的我,惊叫声把萧潇、无瑕、玲珑也喊了出来,几女都拥进了我怀里,只是待魏柔从车厢里钻出来,萧潇、玲珑便顿时欢呼了一声,仿佛我征服隐湖的大计完成了似的。
“卢嫂子,你帮魏仙子把行李拿到指月轩吧,明珠,这几天你就去指月轩服待魏仙子。”我搂着无瑕吩咐道,十几天不见,她又丰满了许多。和萧潇、玲珑不同,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因为魏柔的到来而有所分散,充满了爱恋与幸福的温柔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脸上。
玲珑是少年心性,和我分开没两天,相思情绪并不那么浓烈,虽然我不时提及隐湖是我和征服目标,可魏柔依旧是她们心中的偶像;而萧潇则深知隐湖对我的重要意义,她与魏柔的交好显然是怀着某种目的,于是魏柔就被包围在一片令人陶醉的温情与友情中了。
和众女温存了半天,我才去了秦楼,给六娘叙述了一遍武林茶话会的经过。六娘并没有纠缠于各门派在擂台上的表现,却对宗亮等人的身份和“七连环”中毒事件十分的关注,只是她的分析大致与我相仿,这两桩无头公案还是没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动儿,看来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想做渔翁哩!”六娘一摆手,似乎要挥去这些恼人的事情,“听说,魏柔住进了竹园?”她暖昧地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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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娘,我可有的是自知之明。”
从玉角楼向外望去,花园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影,倒是有凤来仪楼那边张灯结彩,颇有些过年的味道。
“就像生意有起有伏一样,在魏柔没达到隐湖心法最高境界的‘心剑如一’之前,她的武功也该是起伏式的前进,眼下的我和齐小天,或许都是她磨砺心志的工具。”
六娘欣慰地点点头:“不错,确有传言说,要练成‘心剑如一’,就非要堪破情关不可,否则心有所属,又怎能心剑合一?”
“可是,为了心中所爱而挥出的剑,难道就没有力量吗?”
六娘默然。
天刚朦朦亮,我就从睡梦中醒来,着眼是枕上纷乱的乌黑长发、点点残脂和无瑕那张写满了慵懒与满足的白皙圆润的脸。轻轻下了床,身边的无瑕并没有被惊醒,依旧睡得安详。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舞动着斩龙刃,我感受着一股熟悉的剑意重新流回我的心间。
琴心棋胆、书情画意、刀魂剑魄,这些并不是我与生俱来,出师之前的每一天我几乎都是在苦修中渡过的,才造就了文武双全的我。可这几个月来,练功读书的时间越来越少,长此以往,就算我是天才,功夫恐怕也会不可避免地减退啊。
“这……是大正十三剑吗?”
后花园沧浪亭里白衣胜雪的是魏柔,黄衣如菊的是解雨,两个女孩正是江湖上新一代侠女的代表人物,眼下却都迷惑地望着我。
“这是李太白的侠客行”
大正十三剑是魔门七绝中唯一具有王道色彩的武功,与少林达摩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堂堂正正、气势宏大处,甚至比武当真武剑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我眼下修练的却并不是它。
太白的诗让我顿起豪情,斩龙刃如刀似剑,让我把所见过的剑法、刀法都融合在了一起,天魔刀、大正十三剑、春水剑法、大江流刀法,甚至魏柔那惊艳一剑都被我拿来当作了素材,时而剑似春雨,时而刀如狂风,竟是酣畅源淋漓。
许久,亭里才传来清脆的掌声,解雨顽皮地笑道:“你是不是知道魏姐姐来了,就故意耍出这么一套厉害的刀法……啊不,是剑法来呀?”
“你相公有多强,魏仙子早知道了,用不着现在再献宝。”我笑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解雨嗔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却大胆地垫起脚来用手帕替我抹试着额头鬓角的细汗。
魏柔深思了一会儿,正色道:“动少天资聪慧,当今武林不作第二人想,这一路剑法中竟然包含了七八个门派的武功,可贪多则不精,动少若能专心求一,武功定能再上一层楼。”
听她说得如此诚恳,我心中隐约生出一丝暖意,这丫头倒生了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并没有因为我很可能是魔门弟子而心生敌意。
“这丫头若不是隐湖弟子那该多好!”心有所思,脸上的笑容也就相当的真挚:“魏仙子所言极是,只是在下生性跳脱,专练一门武功,时间长了,心中也就烦了,对练功影响更大,再说,我意不在江湖,眼下这身功夫足矣。”望着她如朝阳般令人眩目的绝世容颜,心中忽地一动,又笑道:“魏仙子别一口一个‘动少’了,让我觉得这竹园仿佛不是我家,反是隐湖似的,魏仙子改个称呼吧!”
“那你还一口一个魏仙子呢!”解雨机灵地敲着边鼓,我刚想投去赞许的目光,她却用身子遮住了自己的小手,偷偷在我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那淘气的目光里分明有着三分醋意。
“那要先听魏仙子怎么称呼你相公,你相公才知道怎么称呼她嘛。”我立刻明白了解雨的心,撮动自己的心上人当着自己的面去追求另外一个女人,饶是她见惯了男人三妻四妾,心中恐怕也是酸苦难耐吧!只是眼下不是安慰她的时候,我只能把搂着她丰满腰肢的胳膊往怀里更紧了紧,脸贴着她的秀发,笑道:“比如,她称呼我师兄,我就称呼她师妹;她喊我大哥,我就叫她小妹;她……”
“我称呼玉夫人为师叔,那就叫动少‘王师兄’吧!”魏柔打断了我的话,故作淡然地道,只是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窘意。
“那就叫动师兄吧!”我颇有些霸道地说道:“姓王的太多了,江湖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知道你喊的是哪个?”我可不想和齐小天一个待遇,总要压他一头半头才是。让我微微有些惊讶的是,魏柔并没有在这上多做计较,大大方方地喊了我一声‘动师兄’。
“师妹……”我轻轻唤了一声,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素,直到脑海中浮现出师父那充满睿智的双眼,才把它压了下去,内心颇有些愧意地暗自发誓,师父您就放心吧,弟子一定要完成您的心愿,征服隐湖!
魏柔并不习惯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特别是席上似乎只有她自己与我无名无份,不过,对于解雨的邀请,她没有执意拒绝,这越发让我觉得她正以我为石来磨砺自己。
究竟是她勘破情关,还是臣服在我的胯下,现在说来还为时尚早,不过我会不择手段地让她沉迷于红尘俗世中,锦衣玉食最能消磨人的斗志于无形,我自然不会放过。
家中饮食原本是无瑕一手操办,近来她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六娘便替我重金请来了杭州楼外楼宋大厨的师傅刘老爷子来坐镇厨房,指点高七媳妇等人,故而眼下竹园饮食之精,绝不下于王公贵族之家。
简简单单的香稻水饭、玫瑰腐乳,已经让魏柔惊喜,萧潇看在眼里,眼波一转,笑道:“我们都沾魏妹妹的光了呢,刘老爷子一向不轻易动手,今儿倒破例做了两碟小菜,妹妹要是能一直住下去,我们就有口福了。”
解雨呷了口莼菜汤,品了又品,道:“萧潇姐,刘老爷子的口味是不是太淡了?我总觉得无瑕姐姐做得更好吃。可惜无瑕姐姐怀了宝宝,明年这时候才能尝到她的手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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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并不像大多数川人那样非辣不欢,不过鲜咸二字却免不了,刘老的清淡确实不合她的口,只是现在说起来却不是她的真实意图,与萧潇一唱一和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勾起魏柔对俗世生活的向往。
“用不了那么久,明年五月无瑕就该生产了,三个月后,她就可以做点家务了。”我笑道,一旁的无瑕微微颔首,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众女就开始议论起届时该给无瑕和孩子准备些什么,因为没有经验,错误百出的言语逗得几个已经结婚生子的仆妇都抿嘴直乐。
魏柔只是边吃边听,并不说话,她的动作表情都是淡然从容,只是目光忽快忽慢地游移在众女脸上,或是会心一笑,或是若有所思,竟极是生动。
无瑕用腿轻轻碰了碰我,眼角送了一丝挪揄的笑意,我才清醒过来,藉着喝粥来掩饰我瞬间的痴迷。
隐湖毕竟是传世百年的门派,虽然不崇尚奢华,可单单从魏柔优雅的吃饭动作就能看出来,它对弟子的培养和我师父逍遥公一样,都是全方位的。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我的猜想,如果隐湖弟子的武功不足以在江湖上维持师门荣誉的话,那么她很可能不是终老隐湖,而是嫁入了豪门世家。
正胡乱寻思间,丫鬟来报,说有位沈熠沈公子求见。
虽然我还没有上任苏州推(?)官,可鲁卫早就通知自己原来的下属要将每日发生的案子抄报到经历司衙门一份给我,案情重大的更是直接报到竹园我家里,可等了一天,也没见到昆山县关于真义镇凶案的报告。
事关六条人命的大案,县里若是知晓的话,绝不敢隐瞒不报,想来定是宗设手下焚尸灭迹了。虽然我对做官并不十分在意,可命案毕竟出在自己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上,若是传了出去,让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江湖人再竟相效尤,苏州想恢复平静就不那么容易了,对我官声也是影响极大。
“连年都不想让我好好过!”
我抱着萧潇翻看着李农送来的演示文稿,府衙的捕头在城外十里拉网式搜捕,虽然抓了十几个小偷小摸的盗贼,可并没有宗设手下的消息。
“后儿才是除夕,主子不若和魏姑娘一起去趟真义如何?”
“你也算聪明了。”
我自然明白萧潇的意思,隐湖以侠义自居,遇到汉倭相争之事,自然无法推脱,若不是事关沈家走私贩私,更牵扯到宝大祥和唐门,我还真要感谢宗设给了我与魏柔单独接触的机会,可眼下却不得不小心从事了。
“主子哪里像说奴聪明的样子,分明……是说奴笨嘛……”萧潇娇嗔一句,媚眼一转道:“主子又不是真要去查案子,案子不过是个借口罢了;魏姑娘也不是真要查案子,眼下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斗得正凶,隐湖哪儿有精力顾得上这些事情,只是没办法推脱罢了,就算她真想查这案子,案了是苏州管辖的,而苏州府是主子的天下,主子怎么说,她还不得怎么听着。”
“你倒是个女诸葛了!”我眼睛一亮,不由夸赞道。
果然如我俩所料,魏柔得知此事后,就立刻动了前往真义镇的念头,并没有丝毫勉强,只是听说我也要去那里的时候,她眼中才闪过一丝犹豫,我心里叹息一声,只好再拉上解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中午,三人与昆山县的几个捕快已经出现在真义镇北。
接近年关,路上行人相当稀少,加上沈熠早把行程路线告诉了我,而近藤那几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会说汉话,故而相当引人注目,从昆山县城一路向西查来,就很容易发现他们的行踪,只是在沈熠描述的出事地点,仅发现了血迹,却不见尸体,而近藤他们似乎也在这儿消失于空气中。
“再往东,可就是松江地界了。”
萧潇和我都没有算到的是魏柔出人意料地执着,返回昆山之后,好竟建议向东继续查下去,直到找到近藤的老巢为止。
“魏姐姐,后天可就是除夕了,难道我们不过年了吗?”
“可就这么放过他们,日后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惨遭涂炭,除恶务尽,这可是我们习武人的理想和职责!”
狗屁!都像你这般恣意妄为,还要朝廷作什么!虽然脑子里这么想,可望着魏柔平静而又坚定的面孔,我心里还是隐隐升起一丝敬意,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而努力,也该是一种幸福吧!
“何况,此番倭人的行动有迹可寻,轻易放过,殊为可惜。”她凝视着我,目光清澈而又蕴含深意:“师兄守一方平安,更不可能置身事外吧!”
“那是,咱们这就往松江去!”
托老马车行给竹园捎去书信一封,信自然写得情真意切,可心情却压抑得很,“雨儿,你相公是不是很滑稽?写信安慰自己的女人说,她们嫁过来的第一个新年很可能无法与她们相公一起度过了,而理由竟是相公要追求另外一个女人,唉……”
只是这些事情,魏柔她一点都想不到吗?是正义感太过强烈,还是不习惯竹园大家庭合家欢的气氛,有意无意地逃避呢?
有了沈熠提供的线路,我们南下的速度相当快,定更鼓刚响过,我们已经到了松江府。
沈熠就是从这里出发的,这儿是沈家的老巢。据他说,进了腊月,官府对松江的检查明显松懈下来,不少人又重新回来进行走私的买卖,就连沈家和宋素卿的这笔交易也是在这附近的海上完成的。
我知道近藤的行踪从这里开始会变得模糊难查起来,松江是抗倭的前沿,对旅人的盘查警戒之严比之苏州有过之而无不及,近藤他们很可能与那些逃亡的江湖人采用同一种方式,遇城而不入,逢哨卡则另择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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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拜会沈百万吗?”
我摇摇头,虽说沈家在松江的势力一如我在苏州,与倭人打交道的日子又久,或许真能了解一点宗设的行踪,可我眼下并不想与他扯上关系,沈家与倭人关系太过密切,而沈百万儿子又多,里面没准儿就会出现一个妄想夺嫡的逆子,再把消息暗中传给宗设,我们可能就立陷危局了。
“先找宋素卿,她是为朝廷所承认的日本贡使团团长,可以自由出入几大港口中,或许她眼下就在松江。”
第二天,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总算幸运地找到了宋素卿。她还记得我,“李公子”“李公子”(?)的叫得很亲热,又问起源藤壶的近况,不过,她没太关注解雨、魏柔二女,二女为行事方便,都简单易了容。寒暄了半天,我才把沈熠遭袭之事告诉了她。
“近藤又兵卫?”宋素卿颜色微微一变,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早料到宗设不会轻易让我涉足珠宝生意,对他的行踪便颇为注意,他的旗舰‘三笠’几日前尚在泉州附近,所以我就没有提防他。”
她顿了一下,微蹙蛾眉:“而且,原以为他会直接对付我的,没想到却是去截杀沈少爷!”
“这怎么说?”
“宗设此人心狠手辣不假,可他是个直性子,不像你们汉人那样一肚子都是鬼主意,袭击我的合伙人,这和他的风格大不相同!再说他怎么知道沈少爷身上带着珠宝呢?”
“宗设定是早有预谋,派人监视宋姑娘您的一举一动,自然就知道沈兄这几日与您交易过,而沈兄一行八人,目标相当大,跟踪也很容易。至于大般,那只是宗设使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我解释道,心中却不由暗生轻视,这么简单的问题就连玲珑、武舞她们,恐怕也能一口出答案来,倭人的思维还真是直线条呢!
不过,她的话还是让我想起了宗设手下的那个汉人,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他搞的鬼呢?
魏柔静静坐在我的身后听我给宋素卿分析如何才能除去宗设这个心腹大患,并不插言,而摆放在她面前的那盏和式香茶,她只是浅尝辄止,倒是一缕极淡的女儿幽香透过茶香缓缓飘来,清雅而持久。
解雨却是好奇得紧,蜀地不比江南,很少接触到东瀛的器物,加之她又是第一次见到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把舱里的瓶瓶罐罐摆弄了一番之后,就趴在窗边望起海来。
“大海好无聊耶,什么都看不见,水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连渔火都没有……”看了一会儿,她竟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宋素卿却微笑道:“姑娘在船上生活些日子,你就知道大海的好处了,大海给我们吃、给我们穿,就如同土地之于农夫一般。何况,守着大海,自己的心都觉得宽广起来了!”
“是吗?可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就像远处的那条船,它上面怎么连一点光亮都没有,鬼鬼祟祟的,人家看了心情怎么能好?!”
就在我心中微微一怔,宋素卿也皱起了眉头,几人齐齐往窗外望去的时候,猛见二里之外爆出一团耀眼的红光,红光映照出船的轮廓,竟然是一条与宋素卿的座舰“妙之丸”几乎完全相同的铁甲战舰!
“不好!”
我脑子里刚闪过这念头,一声接着一声的巨雷就猛然在头上炸响起来,船体顿时剧烈晃动起来,架子上的花瓶茶碗瓷器‘呼’的一声飞舞出去,眨眼间遍地都是碎片水渍,可一点都听不到器物破碎的声音。
四只烛台颓然倒下,蜡烛在地板上跳动了几下就倏地熄灭了,船舱里立刻漆黑一片。
解雨一下子撞在了窗棂上,又一下子仰面朝天地被甩了回来,我双足一点,竟是一个踉跄,船身倾斜,让我差点没借到力,勉强跃起三尺接住解雨,身子就已经下落,左手新月一文字一刀扎进船板里(?),才堪堪稳住了身子,而一具娇躯此时也正狠狠砸在了我的后背上。
“抓住我胳膊!”用少林狮子吼吼出来的声音就连我自己都听不到,可魏柔的手却真的抓住了我的胳膊,那张动人的脸此刻正贴在我的肩头上。
敌袭!我根本来不及体会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一股炮弹引发的巨浪便铺天盖地一般卷了过来,从窗子涌进来的冰冷海水一下子把三人打了个精湿。
我被这连珠般的炮火惊呆了,与这铁甲战舰的炮火相比,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的战舰倒像是小孩子玩扮家家酒的玩具似的。在这犀利的火器和茫茫大海面前,久不知恐惧滋味的我竟隐隐生出了惧意,而这丝惧意和着透心的寒意让我牙关忍不住哆嗦起来,只是见到怀中解雨那惊恐的眼神,我才努力镇定自己,挤出副笑容来。
“太、太基是尤!太基是尤大!”(日语“?、????、?????”,意为‘敌袭’,发音‘tetekisyutekisyuda’)就在我生出要命丧于此的念头时,对方的炮火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一个落汤鸡似的中年倭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叽哩哇呀地喊着什么。
我满耳轰鸣,只能隐约听到他的声音,他说的该是日本话,我连一个字都听不懂,转头正想找宋素卿,只觉背后一轻,魏柔已经轻盈地跃了开去。
宋素卿倒在船舱的一角,一动不动,显然被撞昏过去了,魏柔接连点了她几处穴道,竟没把她救醒。转头望向窗外,敌人那艘铁甲战船正长桨齐飞,迅速地靠近过来。
“开炮!开……炮!砰!砰!”我冲着那倭人又叫又划着,那倭人也满脸焦急的和我比划着什么,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难道‘妙之丸’上有敌人欲得之而心甘的东西吗?”这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对面的弓箭手似乎发现了我,一阵密集的箭雨倾泻而至,我连忙卧倒在甲板上,匍匐爬到那中年倭人的旁边向前望去。那两条小船每条都有十四人,六人操桨如飞,八人执刀盾而立,立在船头的两人动作极其迅捷,将宋素卿部下零星射过去的箭枝一一击落到海中。
船?我不是正愁没船吗?一个大胆的主意顿时在我脑海中形成,“放小船过来!”我在中年汉子的手上写道。
“夺船?”他面露诧异,指了指敌舰上那群弓箭手,似乎在说——在敌人弓箭射程之内,站都站不起来,惶论夺船了!
我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回头喊了一嗓子:“师妹、雨儿,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敌人的小船距离‘妙之丸’只有十几步远了,船上的人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一张张狰狞而贪婪的脸,两个武士已经抬起了长长的挠钩(?),钩上的倒刺泛着冷艳的光芒。
就在这时,我手中的翌王弓开始发威了,九天御神箭法中的“九阳珠链”被我几乎发挥到了顶点,弓弦发出的震颤声仿佛琵琶的和弦,连珠似的九枝箭射向对面敌舰的弓箭手群,每一枝都带走了一个人的生命,敌人顿时大乱,纷纷寻找掩体,很多人甚至干脆就趴在了甲板上。
“起!”收起翌王弓,我拉起魏柔的手纵身向敌人前面那艘小船跃去。
风从耳边掠过,魏柔飘摆的丝带从耳边掠过,身子自由得仿佛是神仙一般,霎那间我竟有些陶醉了。
“咄!江海凝清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杀!天魔群仙破!”
那明晃晃的倭刀此刻就成了惊醒好梦的讨厌虫子,斩龙刃和明霜剑不经意的合璧,只是为了赶走这些讨厌的家伙,可船头那两个身手可观的武士眨眼就变成了八段,还是让我和魏柔互相对视了一眼,合璧的威力竟会如此之大吗?
只是眼下谁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它了,斩龙刃如狂风般地从船头扫荡到船尾,竟没有我一合之敌,而魏柔则忙着把一条缆绳系在小船上,‘妙之丸’上的解雨也喊着号子指挥着众人将小船拉到了大船旁。
敌人这才明白过来,弓箭手纷纷重新钻出来,一面与宋的部下对射,一面攻击我和魏柔,只是箭雨已经稀疏了许多,魏柔见我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便站在我前面,替我拨打箭枝。
“噗、噗!”两只挠钩从后面那艘小船伸出,一下子搭住了船尾,小船顿时一颤。
我心中却是一喜,“就怕你跑掉,你倒是送上门来了!”深吸了口气,喊了声“师妹,掩护我!”两人心有灵犀的一换位,我踩着挠钩(?)直扑后面的小船而去。
“要命的快滚开!”还真有三人应声跳进了水里,而我又连杀三人后,一把倭刀生生架住了斩龙刃!
强弩之末,不能入鲁缟。对面倭寇手上的力量虽然是今天遇到的众人当中最强的一个,却尚不足我平常力量的一半,可我知道我已经没力气来杀他了,施展幽冥步,我倏地退了回来,而魏柔已经持剑跃了过来。
隐湖剑法竟也有犀利肃杀的一面,魏柔剑出如电,只两剑就把我方才的对手逼得跳水而逃,其余众人更是纷纷中剑落水,‘妙之丸’上顿时欢声雷动。
缴获了这两艘小船之后,所有尚有战斗能力的人和几个身份重要的伤员都转移到了小船上,只留下了伤员来处理尚存的炮弹。带着生离死别的悲伤,三艘小船迅速驶离了‘妙之丸’。
我们三人和宋素卿坐在了一条船上,同船的尚有那个中年倭人,三个女忍和四个少年,两只大木箱子占据了余下的位置,想来箱子里面就是宋集团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贵重珠宝和银票之类的东西,没有它,复仇只能是痴心妄想,而敌人想要得到的或许也就是它了。
我早抽空换了干衣服,还顺手抽了块干燥的木板,拎了床棉被才上了船。船板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潮湿,我把木板垫上才让解雨、魏柔坐下,然后用大被裹住了二女。
“相公,你也进来暖和暖和吧!”解雨敞开棉被的一角,柔声道。
“算了,江湖人言可畏,本是在一条大被下御寒,可传着传着,没准儿就成了被翻红浪、大被同眠的风流韵事了,相公本就是个淫贼倒也无所谓,可你魏姐姐还是冰清玉洁的女儿家呀!我还是摇摇橹活动活动身子骨暖和暖和吧!”(
)
我半真半假的调侃让魏柔陡露一丝女儿羞态,她偷偷瞥了解雨一眼,解雨柔情万种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忍俊不禁的笑意似乎只是在欣赏我说话的有趣,并没有在意话里的调笑之意。
她轻轻咬了下嘴唇,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却让解雨发觉了,笑道:“相公,快过来吧,魏姐姐都给你腾出地方来了!”
就见魏柔的胳膊微微碰了碰解雨,另一只手稍一用力,那被子便把她裹的更紧,反是解雨夸张地惊叫了一声。
离敌舰越来越远,前面隐约能看到岸边的轮廓了,船上众倭人的心情似乎也从悲伤中走出,好奇地望着我们三人打闹说笑。
我向解雨那儿挨了挨,正想钻进大被里去,却猛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一发炮弹正落在船旁,掀起的巨浪竟一下子就把小船掀翻!
我猛地伸手一抓,却只抓住了棉被,眼看着解雨、魏柔从我眼前滑过,一头栽进水里,然后冰冷的海水也湮没了自己的脑袋。
寒冷飞快地摄住了我的躯体,浸饱了海水的棉袍似有千斤重,直拽着我朝海底沉去,而更让我心焦的是我不知道解雨、魏柔究竟会不会水,拚命地脱掉棉袍,只留下了贴身的小衣,就连斩龙刃都被我忍痛扔进了海里,等浮出水面,看到的情景却让我的心一下子都冻结了。
距离我三丈远,四只胳膊半伸出海面上胡乱拍打着,让那两个梳着双丫鬟的人头在水中忽沉忽浮,这典型的溺水者挣扎的形象,让我顿时明白过来,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二女竟然都是旱鸭子!而更不幸的是,不知为什么,两人跌入水中的时候还在一起,此刻却分开了一段距离,而我却恰好在两人的中间!
“相——-公!”
“……师兄!”
两人在头探出水面的一瞬间齐齐发出了求救的呼唤,解雨更是看到了我,双手拚命拍打着海水,想向我游来,却被海浪越推越远,眼中满是对死的恐惧和对生的留恋。
难道诸事顺利的我连老天爷都妒忌了吗?竟然残酷地把这两个花样少女的生死选择权交到了我的手中!这样冰冷的海水,救一个人已是我所能的极限,妄想两个一起救,最后只能落得个同赴黄泉的下场啊!
此生而彼死,此死而彼生,如果在这一刻用铁锤轻轻敲击我的心,怕是一下子就敲出无数水晶碎片了。
“还是把生留给吾爱吧……”
瞬间的犹豫后,我已经向解雨那儿划去了,只是刚挥舞起手臂来,解雨的眸子里就突然爆出一朵璀璨的光芒,它把所有的恐惧与不甘驱赶得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是心花怒放的欢喜。
也就在这同时,她的手臂不再向空中乱舞了,却是轻灵地一转滑入了水中,缓缓凫起了半个身子,冲我做了一个鬼脸。
“死丫头,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我顿时恍然大悟,她哪里是不懂水性,分明是藉机刺探我的心究竟爱她有多深!
这哪是使小性子的时候!我气得牙根直痒,若不是在海里,我非揍烂她的屁股不可,眼下却只能狠狠瞪了她一眼,反身朝魏柔游去。
炮弹不疾不徐地落下来,一枚甚至正砸在一艘小船上爆炸了。我奋力拨开那些残肢断臂和四分五裂的船板,在魏柔即将沉入水下的一刹那,抓住了她的手。
一掌击在她的后背上,逼出几大口水,魏柔才清醒过来,眼波一转,见身后是我,目光陡然变得极其复杂,竟让久历女儿香的我也无法说出她眼神中的奥秘。
“哈啾!”后面解雨打着喷嚏游了过来,身子贴在我身上,我这才发觉她和我一样,都已经把厚重的棉袄脱掉了,饶是水寒刺骨,我依然能感觉到那双亲昵地缠在我腰间的大腿是多么的修长丰腻,那对从我腋下绕到我胸前的藕臂又是多么的玉润珠圆。
“奶奶的,若是夏天,老子不当场做了你。”小弟弟虽然挺了几下,可冰冷的海水还是立刻就把它打回了原形。
“魏姐姐,隐湖小筑不是在湖边吗?怎么你不会游泳呢?”解雨湿漉漉的脑袋搭在我的肩上,哆嗦着笑问道。
“雨儿,别调皮了,快帮我把你魏姐姐的棉袍……”
话没说完,又一个炮弹掀起的巨浪砸了过来,险些把魏柔重又砸进浪里,我连忙拉住她,不等解雨动手,便去解她棉袍的扣袢。
知道是为了救她,魏柔不敢乱动,只羞得别过头去,看得解雨不由在我耳边“咕”地轻声一笑。
“雨儿,再闹的话,我们可都要喂王八了!”我不知道解雨的神经究竟是什么做的,面对生死竟还如此轻松。
“人家可没想过死哦,有相公在,我们怎么会有事呢?是不是,魏姐姐?”她自信地道,却依言松开了我,转到我身前,帮我脱去魏柔的衣服。
“搂住我,双腿自然的打水。”我扔了块木板给解雨让她紧跟在我的身后,自己也抓住一块木板,一只手则抱住魏柔,踩水向岸边游去,一面教魏柔浮水的秘诀,一面四下张望。
三艘小船竟然全部倾覆了,海面上依然活动着的倭人不超过十个,这种水温,没有内力的人很快就会被冻僵,然后九成九会葬身海底。
不远处我发现了宋素卿的身影,她正趴在一只大木箱子上吃力地转动着脑袋搜寻着什么——-想来定是海水把她激醒了,旁边则是两个女忍惊惶的推着箱子向岸边游去。
“李公子——”她终于看到了我,顿时欣喜地叫了起来,拚命地向我挥手。
过度的热情让印象中颇为沉静的宋素卿显得颇有些怪异,不过,眼下大家都在生死边缘,什么异常的情绪都可能出现,我便不再猜疑,奋力游到她身边,让魏柔把住箱子,看她渐渐能自己踩水前行,心情一松,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霎时袭上了我的心头。
“好冷……好热……”
萧潇乳头被刺穿那一瞬间迸出的嫣红血迹,病榻上苏瑾散乱的那头乌黑秀发,宝亭灿若星河的眸子,无瑕隆起的雪白肚皮,玲珑潮吹的晶莹汁液,甚至解雨玉臀上的青紫淤痕,都在我脑海里纷沓而至,仿佛一出出的戏,乱哄哄的你方唱罢我登场,让我周身忽而热如炭火,忽而冷若寒冰,终于忍受不住,大吼了一声,人猛地醒了过来。
“你……是谁?!”
我头昏目眩,尚不十分清醒,可就在肌肤恢复了知觉的时候,我猛然发现一具丰满的肉体正依偎在我怀里。虽然一头乌黑秀发把趴在我胸口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使我看不清她的容颜,可我知道她不是解雨,更不是魏柔。
“公子,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女人扬起脸来,细眉圆脸上满是关切之色,小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膛,竟是亲昵之极。
“宋……宋姑娘?!”
虽然我是个淫贼,可我并不喜欢这般投怀送抱的女人,即便她是个美女。况且她那湿热的私处正抵在我的独角龙王上,让我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被强奸了似的。
“正是素卿。”她媚眼如丝地道,“公子的救命之恩,素卿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报答公子深恩。”边说边亲吻着我的乳头,待我分身渐渐庞大,她一只小手更是伸向我胯间轻轻撮弄起来,轻笑道:“它,还真老实呢!”
察觉到她竟引着独角龙王接近了她的私处,我忙制止住她,尴尬地道:“宋姑娘,你不必心怀感激,我只是为救自己而已……我的两个同伴呢?”
“同伴?公子且放心,那两个女孩都很安全,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喜代子几人正照顾她们呢!不过……”
宋素卿轻笑了一声:“若是按照大明朝的风俗,这两个女孩该是非君不嫁了吧!”虽然她稍稍挪动了一下,让两人不再那么亲密,可她的小手却极富技巧地刺激着独角龙王。我周身无处不酸软,唯有分身在她的带动下精神矍铄地高昂着。
“我去看看她们吧!”
“也好。”
她眼珠转动了一下笑道。从我身上爬起,披上了件薄薄的袍子,气势顿时一变,从似乎只会和情郎撒娇的妇人又变回了我熟悉的那个女强人宋素卿。
我这才有时间打量这间屋子,房间布置得相当雅致,黄梨木和红木的家具都是当今流行的款式,做工也精致,墙上挂着一副仕女图,竟是唐伯虎的真迹。花架鱼缸等等摆设也与江南的富贵人家别无二致,碧橱粉帐鸳鸯枕透出来的胭脂气,将房间主人的身份表露无疑,而透过窗棂,外面小花园里几株红梅正在怒放。
“这该是宋集团的秘密据点吧!”
宋素卿的官方身份让她登岸后只能住在馆驿中,行动都受官府的制约。她久在江南一代活动,购置秘密居所本就是意料中事。
小衣轻裘都整齐的叠放在床头,上面还压着擦拭一新的新月一文字和翌王弓,穿戴整齐,我被引到了隔壁。
罗纱帐里的解雨魏柔并头而睡,海水长时间的浸泡不仅让魏柔现出了本来面目,就连解雨独步江湖的易容术竟也失了效,两张妙绝人寰的秀颜上都是娇红一片,直如两朵并蒂红莲一般。见到我探进头来,解雨嫣然一笑,魏柔却忙闭上了眼睛。
“雨儿,你觉得哪儿不舒服?”
“人家浑身哪儿都疼~”解雨撒娇道:“魏姐姐也是,你都不管我们,坏死啦~”
魏柔该猜到解雨的身份了吧,我正暗自寻思,身后传来宋素卿的笑声:“难怪公子一醒过来就急着找两位姑娘,这对天仙似的妙人,连我看着都心动,公子真是好福气呀!”
“哼!”正深情款款注视着我的解雨听到宋的声音,突然不高兴地撅起嘴来哼了一声,从棉被里探出手来拉着我道:“相公,她不是好人,我要给相公开药方,可她理都不理我!”
我心头一紧,忙运内功,内力丝毫没有受制的迹象,倒似乎比以往更精纯了一点,这才放下心来。
听宋素卿噗哧一笑,道:“小妹妹,你感染的风寒比你相公还重呢,我怕你和他一样都是胡言乱语呢!”
“宋姑娘,贱内祖上都是名医,按她开的方子抓药吧!”伸手摸了摸解雨的脑门,果真有些烫手,让侍女拿来湿毛巾冷敷,抬手去试魏柔的体温,魏柔的眼睫毛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有睁开眼,任由我的手在她额头颈上试来试去。
魏柔的体温甚至比解雨还高,我心中不免有些焦虑,习武之人平常不易生病,一旦病来则势若猛虎,眼下三人齐齐病倒,万一有人来袭,顿成待宰羔羊。
“奶奶的,对方是不是宗设?”温言劝慰二女安心养病,我回到了宋的房间,一口气喝了一大碗红糖姜汤,钻进被子里,没好气地问道。
坐在床沿上的宋素卿眼睛一亮,点头道:“正是!来袭的正是宗设的旗舰”三笠!“随即神色一黯:”可惜我们消息错误,让他轻易得手!‘妙之丸’上八十三人,生还的只有八人,我两个兄长也战死了!“言下不胜唏嘘。
沈熠曾经告诉我,宋集团的主力战舰就是‘妙之丸’,其它两艘商船并没有什么战斗力,此番船毁人亡,对宋集团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只是宋素卿悲则悲矣,可脸上却昂扬着复仇的斗志,莫非她还留有后手不成?
“妾身没有后手,却有强援!”
听她骤然改了称呼,我心中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待她希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心中便愈加了然。
“大人权掌一府捕快,手握一楼精锐,此仇不报,焉为大丈夫邪?!素卿愿附骥尾,血仇焉得不报!”
“原来你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心中一惊,她这女子好深的心机!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若无其事地与我周旋,若不是昨晚出事,或许她会一直含而不喧吧!
“怪只怪大人名声太响亮了。”在我的凝视下,宋素卿微微一笑道。
“宗设并没有伤到我一根毫毛。”宗设在我大明海域竟敢如此猖獗,就算针对的不是我,我亦是怒发冲冠,不用宋素卿激将,自己都恨不得提一队人马剿了这股倭寇,可我不想成为宋手中的一枚棋子,她先和宗设狗咬狗去,我大明坐收渔利岂不更好,便缓缓道。
“大人此言差矣!”我的话颇出宋的预料,她眉毛一挑,肃容道:“宗设狼子野心,所图非小,自去年大掠宁波以来,与海盗相互勾结,妄图称霸东海,不趁其弱小之时将其剿灭,养虎为患,悔之晚矣!”
“大明虽轻视武将,却重军功,特别是文臣行武事者,尤受朝廷重视,贵国几个深受皇帝器重的封疆大吏莫不如此,大人欲建功于社稷,求闻达于朝廷,剿灭宗设实是快捷方式呀!”
我心中大震,宋素卿对我朝研究如此之深,她才是所图非小吧!可她说得句句都是实情,本朝重文轻武,却重军功,别人暂且不说,几个与江湖隐约有些干系的大员如漕督李钺、吏部右侍郎胡世宁无一不是以文臣行武事后得到重用的,而军功尤重边患倭寇,若真能一举剿灭宗设集团,定然大大有利于我的仕途。
我已经开始飞快地盘算这种可能性,以沈熠在苏州地界被袭为借口,越界奇袭宗设的大本营,一举将他刺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不过一来宗设陆上的老巢定然隐秘,不易搜寻,二来一旦打草惊蛇,他远扬海上,就几乎不可能抓住他了。更难的是他手下众多,一击不成,反受其害,算来算去倒不若把这场功劳送给沈希仪,以他为主,以我为副来得稳妥些。
我胸中虽已波澜起伏,脸上却丝毫不露,宋素卿窥不破我的心,脸上闪过一丝焦虑,突然泪如雨下,泣道:“两个兄长战死,妾身本已万念俱灰,就想追随他们而去,只是血仇未报,叫妾身有何面目面对他们?!想起大人,才让妾身顿生希望,欲以残败之躯侍奉大人,求大人为妾伸冤。只是,大人既然已经有了一对绝代佳人,又怎会把妾身蒲柳之姿放在眼里!妾身、妾身这就死去!”说着,竟一头朝梳妆台撞去。
明知道这不过是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技俩而已,可我还是伸手拽住了她,若真想剿灭宗设,她是个绝佳的助手。不想她竟似真的要寻死,偌大的冲力几乎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只是用力一扯之后,我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还是心软,果然,她顺势就扑进了我怀里。
“大人……”
“除夕了。”
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爆竹声不绝于耳,三五成群的孩子提着灯笼、唱着童谣互相追逐着。
“卖懒、卖懒,卖到三十晚,人懒我不懒……”我轻声和着童谣,仿佛又回到了快乐的童年。
“把懒都卖给你才对呢,那么多姐姐妹妹不够你忙么,非要再找个倭女?”偎在我怀里的解雨娇嗔道。
“雨儿,你总算找到机会撒气了。”我不由得噗哧一乐,从宋素卿遣散手下要与我同回苏州开始,她就撅起了小嘴,忍了一路,眼看就到家了,终于忍不住了。
“宋素卿和你们姐妹不一样,她和我不是一条心。”
说白了,我和宋素卿只是在互相利用而已,就算她壮士断腕般地割舍了松江府的豪宅,遣散了所有的手下,甚至将一笔庞大的资金交给了我,我也明白那只不过是做出来给我看的姿态而已,两个异性兄长或者说是情夫的阵亡会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痛苦吗?她的目标仅仅是复仇吗?这些都在我心里画着问号。而我也需要她提供宗设的情报,那笔资金也有助于我征服隐湖,何况她给我的甚至更多。
“那你还收留她做什么?”
“她比谁都了解宗设,而宗设已经成了我大明的祸害,于公于私我都要设法铲除他。”况且,我沉吟了一下,才道:“雨儿,那天沈熠曾提起过,他走私的红货其实是唐门为应天宝大祥要的……”
解雨惊呼了一声,嗔了我一眼,似乎是怪我怎么不早告诉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解释道:“雨儿,这或许牵涉到唐门内部的权力争夺,我可不想让你陷进去。其实,我一直有些奇怪,唐门突然扩张经营的目的究竟何在?老爷子他又到底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雨儿,或许你还不清楚,从七连环到珠宝,唐门几乎每项生意都隐藏着莫大的危机,一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就可能扯出另外一个环节,唐门甚至可能一下子就崩溃了。”
“钱财乃是一门生存之基础,本应是门主亲自掌握才是,可我听三藏说,唐门的经营大权掌握在你大伯唐天威手中。不是我这个外人挑拨离间,兄弟若是齐心,怎么都可以,像人家大江盟齐放齐功兄弟就配合得天衣无缝,慕容兄弟也是相扶相携,可唐门是这样吗?我看未必,光一个宝大祥,老爷子看来就并不怎么知情!”
“你还说你是外人?”解雨虽然娇嗔,眉目之间却暗藏忧色,我心下明白,唐门内部果然并不安生,那种至亲之间的勾心斗角恐怕也是她离家出走的重要原因之一吧!只是她不肯数落自己的长辈不是,却挑起我话里的毛病来了。
“哈哈,是相公说错!虽然他老人家没同意我们的婚事,可我却是他老人家的女婿!女婿向着老泰山是天经地义嘛!”
解雨噗哧一笑,说:“这还差不多。”
我接着道:“老爷子他可能拉不下面子去插手你大伯所管辖的门中事务,我可就不一样了,七连环和宝大祥这两个浮出水面的事情我可不想轻易放过,七连环三藏去查了,我就来查宝大祥,宋素卿她熟悉海上走私,又是宝大祥私货的上家,或许能为我解惑。”
说着说着,我心中蓦地升起一个念头,唐天文会不会是想借我之手来揭开唐门经营中的秘密才出人意料地冷落我呢?他是不是担心唐门准女婿的身份不仅会妨碍我的思想行动,又会牵扯到他呢?若真是这样的话,唐天文可真称得上是老谋深算了。
“是……是这样呀,那相公你怎么不早说,我……我都偷偷给她好几个小脸子啦!”
“你做得没错啊,嘿嘿,这样,她才会全心全意地依靠你相公嘛!”
接到我书信以为我无法回来过年的众女见到我归来自是喜出望外,可再看我们三人俱是一副病泱泱的模样,又都紧张心痛起来,解释了半天,众女才放了心,在无瑕的指挥下,忙着准备年夜饭去了。
虽然一路奔波已让我精疲力竭,可我还是强打着精神与众女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年夜饭,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竹园才是我自己的家,这顿饭也是我自己家的第一个除夕团圆饭。
贴报春的喜联,听寒山寺的钟声,直乐到月斜河倾。可经这么一折腾,到初六我的病才告痊愈,而解雨两天前就满地活蹦乱跳了,只是魏柔的低热却一直缠绵不退。
自从回到竹园,魏柔就躲进了指月轩很少出来,和众女倒还亲亲热热的,可见了我却不假颜色。我心中暗喜,知道她内心正天人交战,既不说破,也不抱怨,每天依旧早午晚三次去探望她。
她没用大夫,药方都是解雨亲自开出来的,解雨偷偷告诉我,说她因为受凉,月经至今淋漓不断,我便吩咐卢氏偷偷做些当归羊肉羹之类补血补气的东西给她送去,让众女知道了,倒笑了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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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那阵子,萧潇就和我商量,说别去离别山庄给爹爹拜寿了。我知道她心疼我,不欲我大病之后远行,可我不想让她心中存有遗憾,坚持赴滁州一行。
“动少真是关照敝号哩,咦?这、这不是魏仙子吗?!”
李宽人听说我来,忙迎出霁月斋,却一眼看到了与我同行的魏柔,顿时惊讶地叫了一声,目光在我俩逡巡了几个来回,既好奇又迷惑。
魏柔痊愈已是初八,我赴滁州的行程只好一拖再拖,正月十五的苏州花会想来也无法参加,好在花会本就是六娘一手操办的,倒不用我费心。我甚至与白同甫、鲁卫商议,将交接的时间推迟到三月,以期在此期间解决掉宗设这个心腹之患。
见天气是近几日难得的风和日丽,我便约魏柔一同出游,原本准备了许多说辞,不料魏柔竟是一口应允,于是,这一天苏州的大街小巷就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而苏州的美丽怡人也让少小离家的魏柔流连忘返。
南浩街的老三味,玄妙观的三清殿,枕河的水巷,飞虹的石桥,让魏柔沉静的面容渐渐变得开朗;鸡丝馄饨鸭血汤,生煎馒头蟹黄酿,又让她脸上多了些适意的笑容;谦字房眼下无法再造出斩龙刃的无奈会让她叹息,而宝悦坊的银貂披风也会让她欣喜,大半天的时间,我就惊喜地看着她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点一点变成了可亲可爱的俗世少女。
“你眼倒尖。”我随口笑了一句,他和魏柔应该只在秦楼的开业典礼上见过一面,能一眼认出她来,想来魏柔定是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他身后的宋三娘也一面偷偷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我俩,一面含笑替魏柔脱下石青刻丝的银貂披风。
“动少莫非是想给魏仙子配些首饰?”
隐湖弟子似乎都不喜奢华,魏柔和辛垂杨俱是如此,两人的衣着都相当简朴,头上的簪子恐怕是她们身上唯一的饰物。拉魏柔去了趟宝悦坊,把她里里外外全换上了名贵的衣服,倒不是我存着暴发户的心理,非要绫罗绸缎不可,而是那粗糙的衣物实在会损伤她细腻的肌肤,而魏柔似乎一直都顺着我的性子,只是换下来的旧衣服却非要让伙计送回竹园去。换上新衣的她越发光彩照人,不过……
“宽人兄,你不觉得魏仙子身上少点什么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的大少爷,现在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呢!”李宽人开着玩笑道,显然他误会了我与魏柔的关系,他上下打量了魏柔一番,突然面露喜色,笑道:“真是巧极了,敝号周哲师父刚刚完成了一套翡翠饰品,取名就叫”心之湖“,听说魏仙子就是来自……来自什么什么湖的,倒像是特意为仙子准备似的。”
“是吗?快拿来看看。”
虽然我不齿周哲的为人,可他的手艺实在是青出于蓝,业已卓然成家。李宽人见多识广,推荐的“心之湖”必定是款传世之作。
静静躺在白丝绒里的是一套三件的翡翠饰物,手镯、项链和指环都被小心地用丝绒隔开,晶莹剔透的绿仿佛是雨过天晴后的冬青叶子,苍翠欲滴,尤其那水滴状的炼坠,就像从掌心刚刚滴落的一滴翠绿湖水一般,极是惹人喜爱,而这湖水般的颜色似乎让魏柔想起了什么,眼睛陡然一亮。
“珠宝业有句行话,叫‘黄金易得,翡翠难求’,上好的翡翠俱是从掸国输入的,能制成整套饰品的不仅罕见,加工也极为不易,江南地面上只有三几人有这等手艺。”
“宽人兄,你就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我笑着打断他的话,魏柔已经流露出犹豫的神色,他再夸下去,这套‘心之湖’恐怕只能我自己捧着欣赏了。
而精通顾客心理的李宽人竟然犯下了这等低级的错误,想必是太喜爱这套“心之湖”了,以致情不自禁地要夸赞一番。
宋三娘把镯子戴在了魏柔的手上,镯子的大小就像是按照魏柔手腕的尺寸订做似的,看起来极其协调,那翠绿的玉和雪白的皓腕更是相得益彰。
“一饮一啄,概由天定!”李宽人不由叹息道。
这也是一种天意吧,我惊喜地暗忖,镯子套进魏柔手腕的一刹那,我竟似乎觉得一道情锁正锁在了她的心上,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她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小女儿神态,或许她也正有此感念吧!
“心之湖”戴在魏柔身上后,我就再没让她摘下来,而李宽人瞧见我递过来的眼色也机灵地绝口不谈银子的事儿,这种极品翡翠打造的极品首饰,没有五万两银子绝下不来,这么大的数目岂不吓坏了魏柔!
我故意和李、宋二人谈起了即将举办的元宵花会,好让魏柔的注意力从‘心之湖’转移出来。
其实,花会的准备事宜早在六娘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了,而宋三娘也不愧是此道的高手,许多创意就连我都击节赞赏不已,魏柔开始并没在意,可越听越投入,想来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隐湖压抑了她的天性,骨子里的爱美之心还是会在不经意中显露出来。
“师妹,宋三娘方才的话颇有些道理,就算你一心问剑,可你毕竟是个女儿家,总要学点女儿家的本事。”我直言无忌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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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霁月斋,已是日近黄昏,落日余晖中,魏柔沉静外表下隐藏着的那股少女心性似乎越发明显。
我接着道:“描红刺绣怕是束缚了你,三娘对服饰、珠宝、园艺都颇有研究,莫不如你就在苏州待上一段时日,跟她切磋切磋。当然,若是你愿意跟我学琴,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沉默了半晌,她突然问道:“师兄,听说你不参加花会了,是吗?”
我点点头,“过几天是萧潇父亲的生日,我这个做女婿的总要去拜贺一下……”
没等我说完,魏柔已经轻轻“呀”了一声,神色颇有些落寞地道:“原来,萧姐姐和我不一样啊!”带着淡淡哀愁的轻叹仿佛一枝利箭正刺进了我的心,这一瞬间我的信念竟突然动摇起来。
当隐湖只是个抽像意义上的符号时,我可以为师父而毫不犹豫的把隐湖彻底毁灭,甚至把隐湖弟子全部赶尽杀绝,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眼下,魏柔已经不再是个简单的符号了,这两个字意味着一个活生生的少女,她和其它的女孩子一样有喜有悲,换一个身份,我想的恐怕只是怎么疼她爱她吧……
给师父带来痛苦的是鹿灵犀,魏柔她该背负起师门的仇恨吗?
“你就把竹园当作自己的家吧!”
魏柔再度沉默,又过了半晌,她神色恢复了宁静,才道:“师兄,出来那么久,我也该回隐湖看看了。”
“师妹?”虽然早想到她眼下不会长住竹园,可她突然间就动了离开之意还是让我措手不及,“我还想等我回来之后,咱们一起对付宗设这个王八蛋呢!”
“……?”
“师妹,我不瞒你,此番我还要顺路去一趟应天府,我的好友沈希仪是南京五军都督府的断事官,他与南京守备徐公爷相善,我想求他说服徐公爷,拨一支精兵剿灭宗设这个倭贼!”
“有大军襄助,师兄定能旗开得胜。我不善水,去了反是累赘。”魏柔不为所动,淡淡道。
“可据说宗设和他几员得力干将都相当剽悍,没有高手坐镇,很容易让这些贼首逃逸!”
“秦楼高手如云,对付宗设已是绰绰有余。”
见我还要说话,魏柔肃容道:“师兄,非是我不肯为国出力,大军铁骑炮火的威力究竟多大,战场上江湖功夫能有几分用武之地,师兄比我更清楚。宗设倘若真能逃脱大军的围剿,魏柔则甘做师兄的马前卒,不杀此獠,绝不罢手!”
魏柔真的说到做到,当晚她就悄悄离开了竹园。等丫鬟把我从秦楼找回去的时候,指月轩已是人去楼空。
“魏家妹子执意要走,连我都拦不住她。”无瑕歉然道。
虽然萧别离的说法与老师阳明公的殊途同归,也暗合我的心意,可我还是隐瞒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他辩论起来。我表示魔门没有统一甚至存在的必要,并且举出了铁剑门宗亮的例子,说明魔门为祸江湖的可能。
而他知道我不喜以往魔门的行事作风,一面试图否认宗亮等人的月宗身份,一面抬出了自己的离别山庄,从对我的助宜上来阐明它存在的价值,直到天光放亮,也没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虽然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却是互相欣赏起来,而我肯就任日宗宗主,也让萧别离感到欣慰,等萧潇过来给父亲丈夫请安的时候,翁婿二人正有说有笑地共进早餐。
萧潇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下来,和她一齐过来的我的丈母娘笑道:“晚上潇儿过来好几回,听屋子里叽哩哇啦的,还担心了半宿哪!”
“瞎操心!”萧别离白了妻子女儿一眼,“动儿,别理她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没言语,示意萧潇坐在了我身边。
“先别说离别山庄,你小子自己不也在暗助慕容吗?”萧别离接着被打断的话题道。
“亲不亲,故乡人嘛!”
“你小子不老实!”萧别离一口拆穿了我:“依我看,你似乎有意让江南江北打得两败俱伤!”
“彼此彼此!”萧别离参加江北同盟的本意也是如此吧,从魔门角度看,他绝对不希望出现一个太过强大的武林霸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过,老爹,你十招就把高君侯杀得屁滚尿流的,演出未免太过火了吧!”
“过火?既然和慕容膘到了一块儿,我怎么也要表现出点实力来,要不大江盟那帮兔崽子还不得整日惦记着我!至于高君侯那个穷酸,他一门心思就想搏个举人,活该被我打败。只是,”他沉吟了一下,道:“这老小子滑头得紧,就算没藏拙,也定是没出死力。”
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又问了些三个月前那场大战的一些疑点,与慕容千秋的话倒是能互相印证,之后,话题便渐渐转到慕容集团今后的部署上来。
“慕容原本计划在正月发动一场奇袭,将大江盟赶出常州,可被武林茶话会和七连环事件搅乱了计划,说起来,动儿你要负一半责任!”
萧别离一面笑道,一面用碗筷摆出了简易地图,“一入春,朝廷就要恢复练兵,军队调动频繁,加上又是春播季节,各门派武馆可以暂时关闭,徒弟可以暂时不收,可地却不能不种,所以三月、四月前慕容世家和大江盟都暂时不会有大的举措,最多派小股精兵强将偷袭,看看能不能暗杀对方的重要人物以保持士气。”
他指着碗道:“眼下,大江盟守着无锡、常州、宜兴、湖州一线,以苏州、杭州为补给根据地;慕容则在应天、镇江设下重兵,我负责接应应天的福临镖局,而慕容在扬州支持镇江的漕帮李展。总的来说,江北占了上风,而且好处也开始显露出来,慕容亲口告诉我,说盐茶药材的出货量这两个月都有大幅度的增长。”
“偷袭?眼下大江同盟会的重要干部极少落单,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倒是老爹你这里防守堪忧。”
“哈哈哈,这是因为你不了解离别山庄,知道这里是谁的地产吗?琅玡寺!自唐朝以来,琅玡寺就是滁州府的官产,攻打离别山庄如同造反一般,要冒杀头危险的,齐放不到狗急跳墙的时候,不会来找我离别山庄的麻烦。”
我这才放下心来,萧潇见我关心自己的父亲,脸上隐约有些得色,只是似乎想起了我在大江盟扮演的王谡,脸上又浮起淡淡的忧虑。
“相公,你在大江盟……”
“是呀,我在大江盟也有不少朋友,老爹若是需要什么内幕消息,我倒可以帮你打探打探。”我打断了萧潇的话,在我使用王谡身份的时候,大都是自卫能力最弱的时候,一旦暴露身份,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秦楼到处都是线人密探!慕容仲达这小子虽然在秦楼没少吃喝玩乐,可有用的东西也发回来不少,连他都能查到消息,惶论你这个秦楼后台老板了,只是现在用不着你出马,你多关心关心月宗、星宗才是正事。”
从他那里我才知道,在魔门门主没有产生出来之前,日月星三宗宗主的身份是极其机密的,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而近些年来,三宗主愈发神秘,就连萧别离也不知道月宗、星宗的宗主究竟是何人。
不过,三宗主各有神器在手,日宗翌王弓,月宗天魔刀,星宗护花铃,虽然师父已经打破了“宗主执神器”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把翌王弓给了老师阳明公,可其它二宗或许还遵守着这个古老的约定,萧别离就是希望我能找到执有天魔刀、护花铃这两样神器的魔门弟子,相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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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还是关心关心我自己吧!”
美美睡了一上午,吃过午饭,萧潇就拉着我沿着她年少时的足迹去追寻琅玡山的风光。清澈甘凛的让泉,神奇美丽的归云洞,少年时代那个顽皮的、带着野性的萧潇就这样一点点被重现在我的眼前。
“萧潇,你……真是变了好多呢!”
“主子也是如此啊!”萧潇低头浅笑,完成了人生大事后再回到父母怀中,仿佛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此时醉翁亭里的她竟散发着不输于魏柔的美丽。
“我怎么啦?”笑着一招手,萧潇便偎进了我怀里,偷眼看左右无人,双臂更是大胆地搂住了我的腰。
“大坏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呀?”
“时间很久吗?不过十一天而已嘛!你看,要去你萧潇姐姐家,要去给你公公婆婆拜年,又要去探望你五位师娘,还要和你大哥寒暄寒暄,十一天都是你相公紧赶慢赶赶出来的,若不是惦记着你这小乖乖,再加十天也不够走这一圈的呀!”
“你都没说要去扬州的……”
自己身边的女孩都会发点小脾气,可敢喊我大坏蛋的眼下却只有解雨一人,借口无瑕玲珑晚上可以和我亲热,刚吃过午饭,她就把我拉到了她的明瑟楼,憋了一上午的幽怨与思念顿时发作出来,只是听我说得亲热,她才眉花眼笑开来,细心帮我换上便服,然后把我按在了逍遥椅里,流瞳轻转,腻声道:“哼,就你嘴最甜,既然那么想人家,那你……把眼睛闭上,不许睁开喔~”
眼睛闭上了,触觉嗅觉却变得敏锐起来,不一会儿,一双柔嫩的小手带着一笼脂香轻轻从逍遥椅后搭上了我的肩头,手指或掐或揉,忽轻忽重,肩头的几根大筋被她把掐得又麻又酥,极是舒坦。
“雨儿,你们唐门的手法果然不凡哩!”
“嘘——不许说话~”背后的解雨娇嗔道:“也不许动!”
“那我不成了木头人啦?”
“还说!看我……把它堵上!”
她的小手顺着脖颈游到我的下巴,向后一扳,我的头就仰了过去,就觉额头碰到了一片丝般光滑的肌肤,然后一只滑腻的凸起带着一股玫瑰香气顶在了我的唇上,那凸起的感觉和形状我是那样的熟悉,以致我差点叫出声来——她竟是要用玉乳来堵住我的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可是以往的禁区呀!没有丝毫迟疑,我一口就将那凸起吃进了嘴里,一吸一咬立刻带来了几声急促的喘息。
“不许……看啊!”
话还是说晚了,在午后的阳光里,我眼前那块羊脂玉般的肌肤越发清晰可现,清晰得就连肌肤透出来的丝丝红腻、细绒毛下晶莹的微小汗珠和纤细血管的脉动都看得一清二楚,惶论那剧烈起伏的胸膛了。眼角处敞开的湖丝对襟比甲里竟不着丝缕,动人的景致看得我心神俱醉,直到那片雪腻快速地向我接近,将我整个脸都盖了起来。
这丫头好重!
解雨的双腿似乎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上身的重量几乎都落在了我的头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好用舌头顶着乳尖飞快地研磨了几下。
解雨激灵打个冷颤,猛地跳起来,我忙闭上了我的眼睛。
“……那么老实,就给你一个奖励~”解雨的声音又羞又兴奋。
袍子下摆被轻轻分开,小衣被小心翼翼的剪开,一双小手把我早已壮大的分身捧起,上下搓揉了几下,一条柔滑的香舌裹住了龙王的独角,那该是唱配角的许诩了。
“许诩,你爷还没……”
话刚说了一半,另一只火热凸起塞进了我嘴里,“都告诉你了,不许说话嘛~”
一天没有洗过的分身很快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那条香舌甚至绕过两丸,落在了我的菊门,扫荡了一圈之后,舌尖便顶开了繁复的皱折钻了进去。
“呼——”我鼻中不由哼出声来,许诩香舌的行动路线虽然是我熟悉的,可加上解雨,竟是格外的刺激。尚还自由的两只手向后探去,果然搂住了那半裸的丰腻腰肢。
解雨一声轻叫,扭动了两下身子,却受不了乳头在我口里的剧烈吮吸,身子突然静下来,轻抚着我的脸,柔声道:“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让人家心里就是……放不下你……”
那情意绵绵的话语把我心头撩拨的火热,我吐出那粒紫葡萄,蓦地睁开眼,道:“雨儿,等我娶了宝亭,你就嫁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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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才发现我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胸前的美景,忙一手掩上衣襟,一手擂在我的胸口。
“你……坏死啦!”
白眼和粉拳一齐砸向我,而匍匐在我腿间的许诩也默契地配合着自己主子的动作,一只用青丝编织成的发环套住了独角龙王,轻轻一系,分身顿时又涨又麻。
“爷,这可是少奶奶的主意哟。”许诩一脸无辜的道。
“雨儿,你玩啥子花样嘛?”我用半生不熟的川话问道。
解雨不说话,却在我耳边轻声“嘘嘘”起来,加上许诩按摩着我的小腹,我竟有些尿意。
“是不是想嘘嘘了,那就给许诩吧!”说话间,许诩已经费力地将独角龙王含进了半截去。
“喂,雨儿,我总不能尿在许诩嘴里吧!”
“童子尿可是很名贵的哦。”解雨脸上露出了坏坏的表情,“再说,宋素卿都吃过呢!”
“你这死丫头竟敢偷看!”我带着一丝窘意一把将她从身后拉过来,她顺势跪在了逍遥椅旁,趴在我的肩头,轻轻咬着我的耳垂,嗔道:“谁让你连门都不关呢!哼,那个倭女能做到的,我们主仆也能做到,嘘嘘……”
“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刁蛮?其实,人家……人家也想像无瑕姐姐那样,让相公你整日都能开开心心、舒舒坦坦的,可、可这两天人家就是没由来的心烦……”
虽未真个也销魂的解雨娇慵无力的躺在我怀里,轻抚着我的胸口呢喃道,那对水汪汪的星眸已是如雾如烟。
“我知道你这两天心烦,你身上来了嘛!”
“讨厌~相公你、你怎么知道的?!”解雨又羞又窘地擂了我两粉拳。
我把头埋在她的双峰之间,那股淡淡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每一次,你都是用玫瑰香露的。”
“相公你……发现了……”沉默了半晌,解雨意外地哽咽起来,一滴热泪、又一滴热泪滴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娘……都……不知道呢!”
“你是我的乖宝宝嘛!”我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笑道:“知道你在竹园待闷了,相公这就给你找点活干,上元节也过完了,你这个天明茶楼的老板娘是不是该打理打理自己的铺子了?”
解雨是诸女中最闲不住的一个,关在竹园里可真要把她闷坏了。果然,她闻言顿时破涕为笑:“是呀!我怎么把它忘了呢!”搂着我腻声央求道:“那,大老板也该在茶楼多住住吧!”
“不许争宠!”我使劲打了她屁股一下,警告道。
她嬉笑着拧了拧身子,却把话题转开来去:“相公,可惜上元节你没回来,苏州的花会真是精彩哩!”
“是吗?”我也来了兴趣,苏州花会享誉江南,此番秦楼也竞逐期间,必然更加精彩纷呈。
解雨促狭地掐了我一把,笑道:“相公真是的,一听到花会就来了兴致,小诩,你看看你爷是不是又……”
“想知道,自己摸摸不就成了么,她都睡着了。”我故意挺了挺小腹道。
“好了,相公你饶了我吧!”解雨嗤嗤笑道:“说起来今年的花会听说是历届里最盛大的,一共有二十六家参加呢,甚至连杭州的艳芳阁、宁波的潇湘馆都派了人来哪!”
“哦?潇湘馆也派人来了,来的是何人?”我微微一怔,潇湘馆的幕后老板是宋廷之,他竟然来苏州打名号,莫非是想在苏州开上一家分号不成?
“嗯,好像是三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名字我也没记住,相公,潇湘馆有什么问题吗?”
“它的老板就是霁月斋的老板宋廷之。”我简单解释道。
解雨并没有往心里去,江湖和商场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生活圈子,她的不在意正是绝大多数江湖人的正常反应。
“花会是借沈舟的细园开的,上元节那天,几乎全城的有钱人、读书人、大家的闺秀、小家的碧玉都到了细园,听说那天光是门票就收了近万两银子呢!”
门票?这恐怕又是宋三娘的主意吧!只是想到苏瑾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搔首弄姿,任人评说,心里便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相公,你猜,是谁抢了花魁?”解雨露出了她善解人意的一面,见我兴致似乎有些低落,便猜起了谜题,只是答案太过明显,连她都觉得题出的有些简单了。
“苏姐姐自然是众望所归,可相公你知道谁又是榜眼、探花吗?”
“哦?”这倒提起了我的兴致,“榜眼探花?难道是殿试大考呀?不过,倒是蛮有意思的,让我来猜猜看。”
“……去年的花魁是快雪堂的毕玉林,今年有苏瑾这个劲敌,想来她绝不会再出场了,那么白牡丹势必要代表快雪堂出战,她和丽春院的李朝云、宋阿紫各擅专场,谁能胜出还真是不好说,可快雪堂在当地官商两界的人脉都比丽春院强,所以白牡丹定是抢到了榜眼的位置,李朝云宋阿紫该是探花传胪吧!”
解雨敬佩地望着我,“这事儿到了相公嘴里,倒像是理所应当的了。李朝云没来,传胪可是咱们秦楼四小里的崔小芸哪!”
庄青烟和冀小仙没有参加花会是计划中的事情,秦楼已经是苏州的风月场上一支独秀,没有必要再去花会抢去同行的所有风光,但六娘还是藉着这个机会推出了四小,想来这些新鲜的肉体又会引来大批的狂蜂浪蝶。
“李朝云的缺席和毕玉林是一个道理,快雪堂和丽春院都没亮出所有的底牌,保持那种若有若无的神秘正是妓家吸引客人的不二法门。”
说话的时候,我脑海里泛起的是苏瑾头戴花冠的美丽倩影。就算苏瑾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她拿了花魁回来,我还是觉得她决意参加花会实在是得不偿失,琴歌双绝的大名之所以如此响亮,如此让人心动,乃是因为她们俩都是妓家少有的卖笑不卖身,让别人无从了解她们,这份神秘感更把两人因为技艺而带来的声誉推向了高峰。
而现在,那顶花魁的帽子倒仿佛是一个无言的宣言,她,想要堕落了,没有了这份神秘,苏瑾她歌绝的名头还能保持多久呢?
“算了,反正苏州风月场的格局已经稳定下来了,一开春,秦楼的生意就又要好起来了,咱们可就又有大把的银子进帐了!”抛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我沉醉在解雨的芬芳里。
解雨却噗哧一笑,“相公每每说得好像自己很缺钱似的。”
“你当养你们容易吗?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吃不着山珍海味,穿不了绫罗绸缎,戴不上金银珠宝,你相公都不忍心,不多赚点钱的话,岂不要坐吃山空?!”
“其实……人家只要你多陪陪人家……”嬉笑过后却是柔情万种。
“我知道!”把她紧紧拥在怀里,那声音也满是向往:“我也喜欢陪着你们看日出、数星星、斗蟋蟀、扑流萤。可,若是你们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锅里还等着下米,个个面黄肌瘦像鬼似的,那还有什么情趣?”
说到像鬼,我突然想起了花家老宅,想起了那晚铁剑门三个兔崽子说的话。
“宗亮他们去花会了吗?”
“嘻嘻,那么多人,也没注意他们到底来没来。”解雨吐了吐舌头,旋即眨了眨眼:“相公的话,他们哪儿敢不听,胡一飞、齐默那吓人的模样,到哪儿都能引起骚乱,花会那么平静,想来他们都没着面吧!”
沉吟了一下,才观察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倒是……那个李思……来秦楼找过苏姐姐。”
“他一个人吗?”
解雨点点头。
那他该是专程来看望苏瑾的了,我暗忖,心里却没由来的升起一股醋意,苏瑾年前曾去了杭州几天,想来是那时与李思熟悉起来的,只是现在同盟会的主力都在泉州杭州训练,他身为同盟副总管,突然跑到苏州,或许并不简单,便问:“李思还去什么地方了吗?”
“听孙姐姐说,他……只在爱晚楼住了两晚。”
我一阵气结,先是那个青衣人像是保镖似的住进了爱晚楼,接着又是李思,我只觉得自己的领地似乎被人横插进一脚来,心情陡然烦躁起来。
“李思这个娘娘腔,真该找个机会把他杀了才是!”我竟遏制不了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看来,李岐山这家伙现在太清闲了,该给他找点事干了!”
“干娘,我一定要杀了李思这厮!”躺在六娘香闺里那张雕龙画凤的檀香木大床上,我一本正经地道。
见我一脸倦意,六娘取笑了我一句,就让明珠服侍我洗了个澡,又让我上床叫明珠给我推拿按摩起来。本来是得到消息说快雪堂和丽春院有联合起来对付秦楼的迹象,想和六娘讨论一下秦楼的对策,可没说几句,便说起了苏瑾,想起解雨的话,我心火顿时又被挑了起来。
“若是苏姑娘也喜欢李思哪?”
我顿时张口结舌,是啊,如果人家两人相爱,我有什么权利去指责他们呢?!
对于他们来说,我才是个碍眼的存在吧!想到这里,心里就像是打翻五味瓶一般,满心不是滋味。
六娘却微微一笑,道:“动儿,你追苏姑娘费尽了千辛万苦,所以愈觉珍贵。既然你忘不掉她,那就别忘了,想办法挽回她的心就是了。只是如此一来,不管那两人是相爱也好,不相爱也好,都有必要把李思赶到另一个世界去,让苏姑娘的耳根子清静下来。”
我眼睛顿时一亮:“干娘,你的话真让我意外呢!”
“干娘的丈夫、你的师父可是魔门的宗主喔!”六娘的笑容里竟真有一丝魔门的味道,见我惊讶的模样,她却突然莞尔一笑,“动儿,干娘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干娘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这,就是溺爱吧!”
“喂,我说王大老板、王执事、王老弟?”李农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地道歉,“我只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再说你他妈的就是回来得太晚嘛!”
“去他妈的,老子不干了!我又没把命卖给同盟会,怎么,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大不了把那银子还给大江盟就是了,我可是从快雪堂赚了一千多两呢!”
“有!有!当然有!”李农陪着小心道,方才他打的那一巴掌被我巧妙的一转,正打在了自己脸上之后,他的态度便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是老哥我脾气爆,只是我马上要离开苏州去松江公干,一去最少一个月,你再不回来,我都没法子和你联系了。”又说本该前两天就应离开,和鲁老总说了以后才一直拖到今天。
“咦?什么大案要查这么久?”心里却窃笑,借口与松江府加强协调对付宗设而派你去松江本就是我的主意,否则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我怎么能分身去做别的事情呢?
“说了你也不知道。”李展有些无奈道:“因为齐三爷去了泉州练兵,同盟会已经安排李副总管暂时接替他来负责苏常的事务,顺便与你接头联系。”
我顿时吃了一闷棍,自己竟然弄巧成拙了,原本是想李农走后,自然是坐镇苏州的齐功与我联系,他性情粗豪,又迷恋庄青烟的美色,眼下江南江北暂时歇战,若是再把我要去征讨宗设的消息告诉他,他打扰我的机会就很少了,蒙混过关自是相对容易的多。可换成了精明过人的李思,万一被他看出了破绽……
“李副总管少年英发,到哪儿都吸引一大群人的目光,可别让人顺藤摸瓜注意到我来了,听说苏堂主最是谨慎,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想到呢?”
我假意发着牢骚,却是想让李农把这层意思传给我们在同盟会的顶头上司尺素堂堂主苏秋,果然见他点点头说也正有此担忧,把同盟会新的暗语交待给我后,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李思就重返秦楼,让我惊喜的是,他的随行里有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我急切想见一面的李岐山!
“看来同盟会不乏人才,我能想到的,它也想到了。”我感叹道,站在有凤来仪楼的密室里向下望去,正门口处,李思吩咐了部下几句,便径直朝楼这边走来,而李岐山则指挥着众人把马匹行李分头拉到马厩和秋山别院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同盟会在秦楼的驻守就是苏常的主将,与驻守在宜兴的司空不群的地位可谓同样尊崇,李思究竟是什么出身,能让同盟会信任如斯呢?”六娘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我管他什么出身!”
丰神如玉的李思一路上吸引着众多的目光,只是他甚至比宫难还要狂傲,根本不理会众女抛来的媚眼,直到看见白秀,他脸上才多了些笑容。
“是李公子啊,你可总算来了。自从你走以后,银屏、小芸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呢!”
“苏大家呢?”
“哟,真不巧,她人早上去了无锡,过几日才能回来呢!”
“苏大家的应酬怎么这么多?”
听他的语气,竟隐隐将苏瑾视为自己的禁脔,我一股怒火顿时直冲胸臆,却听白秀笑道:“苏大家名满江东,倾慕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鲤,应酬自然多了。”
吃了一个软钉子,李思脸上立刻就有些不豫,“我曾和她相约三日后回苏,她怎么失约了呢?”
“这可要问苏大家喽,她虽然是我们秦楼的姑娘,可是自由得很,就连奴家这个秦楼总管都管不了她呢!不过,李公子,奴家倒是很看好你哩,或许你的手段比我们家动少爷还高明呢!”
“这个死阿秀,嘴巴怎么这么没遮没拦的!”楼上六娘不由嗔怪道。
“白秀说的没错,干娘你看,李思的脸都有点绿了。只是,这未免不是待客之道。”
苏瑾的情变,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的话,我被苏瑾抛弃,在江湖和风月场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极少有人敢和我当面提起,不过白秀却是其中的一个,她似乎也因此而相当看不起苏瑾,连带着苏瑾的客人似乎也享受不到她春风般温暖的服务了。
“秀姑娘不会是因为暗恋动少而替他打抱不平吧?”李思的话和以往一样,都是仿佛毒蛇一般的犀利,在杭州他就毫不留情地指责大江盟的不是,眼下在我的地头上他好像也没有丝毫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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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嚣张啊!”看自己的部下微微露出一丝窘意,六娘不由有些感慨。
“秦楼的姑娘,十个里有九个想当竹园的少奶奶,可动少爷却只有一个,人总得有个自知之明,奴家不图别的,只求动少爷能多夸我几句也就心满意足了。”
“难怪……”面对白秀出人意料的答覆,李思闪过一丝错愕的眼神,不过脱口而出的话只说了一半,却被一阵粗鲁的笑声打断。
“李思,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苏瑾的?”
就算人们私下已在流传,说苏瑾已经堕落了,可公开场合里大家仍称呼她一声苏大家,但是方才在李思身后发话的铁剑门万里流看来是想撕下她“大家”这层高贵的面纱了,而他眼中的妒火也为他的话做了最好的诠释。
“放肆!”
李思处子般白腻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陀红,眼中倏地亮起一道厉芒,“对苏大家不敬,就是对秦楼不敬!”
那“敬”字的尾音尚在空气中缭绕,李思已经箭一般地冲向了万里流,而那身法正是幽冥步中的“闲庭信步”!
李思身形刚一动,万里流身前已经出现了一具胖大的身躯,低喝了一声,斗大的拳头带起一股劲风迎向李思击去,正是少林罗汉拳中的“韦陀三问”!
“好!”楼上的我忍不住心里暗赞了一句。那胖子自然是宗亮,只是见他化腐朽为神奇,将流传甚广的罗汉拳使得竟是威力无穷。
李思并指如剑,只是这么短的距离并不适合繁复的招式,两人的拳头最后还是撞在了一起,那胖子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可李思前行的步法顿时被阻挡住了。
“宗亮?”李思秀目一眯,沉声道,随即柳眉一挑,讥笑道:“万里流,亏你还是个掌门,竟躲在自己属下的身后,十大的面子真都叫你丢光了!”
天气虽然还是那么寒冷,可风已不再是刺骨的凛冽,路上的行人多起来,浪子的心也萌动起来,秦楼重又生机盎然。
“春天快到了嘛!”
“江南春来早,以往在京城的时候,还要等个把月才能感受到春意呢!”快活楼上,杨慎淡泊面容下隐隐流动着一丝忧伤,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苏州奔赴云南谪戍之所了。
京城?这几日秦楼已经接待了好几位进京赶考的举子了,想到今年的大比自己九成九要放弃,心中竟对他们生出几分艳羡来。
“别情还没有去过京城吗?”杨慎察言观色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恐怕还要等三年呢!”
别人求金榜题名,而眼下的我却避之惟恐不及。进士乃国家官僚体制之根本,不仅卿相皆出于此,就连七品父母官大多都是进士出身,只是一旦榜上有名,朝廷便重视有加,行止往往身不由己,远不如眼下在苏州做个推官逍遥自在。
“少年性刚,刚则易折,晚三年未尝不是好事。即便是现在,别情你都有些锋芒毕露了,官场上毕竟讲究中庸之道。”
杨慎心中该是感慨万千,在和我现在一般年纪的时候,他已经是状元了,可刚直的性格终于让他尝到了皇权的威力和人情的淡漠,虽然已经看淡了人生,可面对和他当年颇有些相像的我,他还是忍不住规劝道。
“升庵公的教诲我定铭记在心,”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就像江湖一样,官场不是我久留之地,我不会非要等到功成身退,倒是晓生公给我找的差事,叫我欲罢而不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晓生?”提起这位挚友,杨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是有名的缠人鬼,被他缠住了,可有你的好看。”
“……?”
“这些年他在官场韬光养晦,传说自然就少多了,难怪你不知道。就拿他的那段姻缘来说吧,他是个世家子弟,自然沾染些风流习气,正德六年会试过后,大家都在等消息,只有他和另外两人天天走马章台,结识了京中名妓薛花儿,便缠得她没一刻的消停,还与薛花儿的老相好让栩王爷打了一架,后来知道随王爷进京的宜伦郡主是个大美人,又缠着王爷要娶人家妹子,结果真是大登科后小登科,辛未年那科,数他境遇最奇。”
竟是这样?眼下的白澜早没了少年的浪荡与风流,再想起昨天接到的他的书信,里面隐隐透露出来的那颗疲惫之心,或许若干年后的我也是如此吧!
心情郁闷地回到秦楼,刚进大门,迎面正碰上李思和苏瑾,苏瑾淡淡地笑着,仿佛早来的春风融化了她往昔的冰冷;倒是李思的狂傲之色却不见了许多,见到我之后,他的神情才陡然飞扬起来。
“动少,苏州城里怕就属你最忙了,我来了两天,现在才见到你。”
“你的心思哪在我身上?”我微笑道:“根本眼里只有一个苏大家嘛!”
谢郎衣袖初翻雪,荀令熏炉更换香,李思的丰姿比之前朝的敷粉何郎、雪衣谢庄也不遑多让,与苏瑾正是珠联璧合,看两人眉眼间传递着亲昵,想到苏瑾一身妙处怕是被这厮享用了,我心里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李思告诉我,这两日沉舟家里的几株异种梅花争相开放,沉舟邀亲朋知己前去观赏,他也接到了请帖,便邀苏瑾一道前去。
我也接到了沉舟的帖子,不过为了孙妙,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算好,便随手把请帖扔到了一边。可听李思的话,我心中却蓦地一动,沉舟怎么和他扯上了干系呢?不过,转念一想,沉舟是江南有名的大盐商,大江盟的私盐正需要他这样的人物才能销得出去,心中便释然。
“沈大老爷不是又想收门票钱吧!”我笑道,卖官盐没有多少利润,私盐屡被查禁,想来沉舟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租细园,又是霁月斋的开业典礼,又是上元节花会了。
“那可是宋三娘的主意。”李思淡然一笑,只是眼中却陡然射出一道挑衅的光芒,目光里甚至有一丝得意,而一旁的苏瑾却因为视角的关系毫无察觉。
哦?我微微一怔,这厮是有心和我别苗头,还是因为宋三娘的闺名也叫做苏瑾,他就先把她给做了呢?弄不清他目光的含义,我心中胡乱猜测起来。对于李思,我从没期望他会像齐小天那般君子,尤其是在听到了他与静闲的欢好之后,我更是有种直觉,他的淫邪甚或不在我之下。
“三娘是个鬼才。”我随口应道,心里却在盘算着苏瑾的未来,想到李思极有可能是利用她,想到她日后可能的追悔莫及,我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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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盟这边”七连环“的毒可解的差不多了吗?”我换了话题。
李思点点头,冷笑一声,道:“唐门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可笑陆眉公偏偏一力庇护……”
“一力庇护的人是我。”我打断他的话头:“唐门向来与大江盟相善,李兄的话可令人费解的紧啊!”
“齐盟主是被唐天文蒙蔽了!”李思斩钉截铁地道,只是听我公开维护唐门,他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讶色:“听说唐门大小姐唐棠是江湖第一美女,莫非动少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所以爱屋及乌?”
“是啊,”我目光投向了苏瑾,明媚阳光下,那张无瑕的脸虽然有些苍白,却隐隐透着两分熟悉的潮红,让我心中一阵刺痛:“苏大家弃我如弊履,我只好打唐棠的主意喽。”我半真半假地道。
“大少半年多音信皆无,人家以为你做了负心的王魁,到后来……不说了,一切都是缘分……”苏瑾浅笑薄瞋,身子却轻轻靠在了李思身上,两人携手而去。
究竟出了什么事,让她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相错的瞬间,嗅到的依旧是那仿佛空山新雨后的清新气息,叮当的环佩依稀从初遇那天就摆荡在腰间,只是,她还是从前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苏瑾吗?
“缘分,这是负心人的最好借口。”白秀冷眼望着李思苏瑾两人远去的背影,面沈似水,见我不豫,才换了一副表情,小声道:“大少,沈熠沉大少到了。”
话音未落,沉熠已经搂着秦楼四小中的崔小芸从有凤来仪楼出来,见到我,顿时兴奋地笑了起来:“别情,大过年的你跑哪儿去了,满世界找你都找不到,连苏州花会你都错过了?!”
“半城人都知道你要娶殷家妹子呢!”杭州卫的马车里,武舞偎着我艳羡道。
从大井巷口就看得清清楚楚,殷宅果然是张灯结彩,喜字高悬。进进出出的佣人仆妇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脸上一扫前些日子的晦气,都是喜气洋洋的。
我带着高七秘密抵杭后,并没有急于去殷家,而是先拜会了武承恩,此番对付宗设,要仰仗他良多,而我一旦进入了殷家,恐怕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没想到沉希仪的动作竟然比我还快,已经和武承恩商定好了人员抽调和后勤支持的计划,就在我前脚才离开了武宅。倒是武舞最高兴,缠了我一天,才放我去殷家。
“你爷可不喜欢这么张扬。”我皱眉道,吩咐车夫出了南城门,直奔沉希仪家而去。
不出我所料,沉希仪正在杭州家中。武承恩因他升任南京五军断事官,便有意不把此处宅子收回,眼下怀孕七个月的沈夫人和孀居的沉希珏还住在这里,并没有跟随他前往应天。见到我,一家人都高兴起来。
“算算日子你也该来杭州了。”沈希仪一面让妹子布置酒菜,一面把近来剿倭的准备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听我这么说,正俯身给我斟酒的希珏不由偷偷投来一缕幽怨的目光,似乎是在埋怨我竟不是特意来探望她的。趁着沉希仪拨弄火盆里炭火的当口,我轻轻捻了一下她肥白的小手,一只玉同心结已经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急忙攥紧了拳头,双颊顿时染上了一抹绯红。眼角余光捎了哥哥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便藉着端起酒壶的动作,指若兰花正点中了我的眉心。
我假意嗅着脸前残留的脂香,希珏的眸子便愈发水汪汪的,只是此刻沉希仪已经转回到榻上,我只好放过希珏,接着道:“听武承恩说,你调动了浙江都司一个副千户、三个百户和四百精兵?”(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若不是我抬出你来,武大人还没那么好说话呢!”沉希仪笑道,我插了句“你倒学得快”,听他接着道:“浙江都司固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武大人治军确有一套,十三都司中,浙江兵丁之锐只略逊于北平。”自从他知道了武承恩和我的关系后,便把对军中腐败的调查重点从他身上转移开来,此刻谈起武承恩来,就少了一份拘谨。
“唐佐你久在军中,自然不会看错。可是,你此番调用的人里,却有一个我很不赞同,此人就是杭州前卫百户乐茂盛!”
“别情,我知道,他曾和武舞过从甚密,不过这件事你该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才对。”沉希仪拧起了浓眉:“虽然我不赞同你娶武舞,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娶她,可既然决定了,那她以前的事情你就该忘掉,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胸襟。”
他顿了一下,又道:“何况,乐茂盛是南京军中有名的新锐将领,箭法更是神乎其神,人称军中小李广,他所辖百户,是浙江都司中的精锐之师,百十二人俱是弓马娴熟,寻常一个千户所也不见得能击败他。有他襄助,你我胜算可是又多了几分啊!”
“唐佐,你看我像是个因私而废公的人吗?!乐茂盛和武舞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不想让他参与剿倭,是因为我怀疑他与一桩谋杀案有关。”我正色道,自己心里却明白,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在乎武舞的从前了,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和理由,或许我会把她从前那些情人一一杀掉,自然也不会漏掉乐茂盛。
我把况天的死因述说了一遍:“天下虽大,可一箭能伤了况天的不会超过五人,乐茂盛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嫌疑最重的一个。若真的是他,他与倭寇有联系也并非没有可能。故而,他部下越是精锐,对我们的威胁可能就越大。”
“是这样啊……”沉希仪不由得犹豫起来,半晌才下定了决心,道:“别情,此事不解决始终是你一块心病,那就藉机考察一下乐茂盛吧!原来我想调用他的全部部下,现在我只用一半,再找人监视他,一旦发现他有异动,立刻调动大军捕杀他,有你我在,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说通了沉希仪,两人便开怀畅饮起来。沉希仪本来酒量就浅,加上一旁斟酒的希珏偏心,没过几巡,他已是醉了,举杯慨然道:“大丈夫在世,需立不世功,封万、万户侯,宗设之头,正、正合祭你我……兄弟军旗!别情,你、你别去当……什么劳子推官去了,干脆……参军吧!”
“哥,你醉了耶!”希珏一面瞋道,一面却又给他添满了酒,直把他灌得醉倒在榻上。
烛光照着她的脸愈发红腻欲滴,我看着心动,伸手环住了她丰腻的腰肢。
希珏意外地没有躲避,反而把身子朝我怀里挨了挨,凝望了我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幽幽叹了口气,道:“哥哥,你从没真心待过奴家……”
“这么说我多冤枉啊!”
“哪个敢冤枉你!”希珏幽怨地白了我一眼,道:“哥哥娶了殷二小姐之后,就有人主持中馈了,该可以纳妾了吧——其实哥哥现在就有四房妾室了,那哥哥你可曾想过迎娶奴家吗?”
我舌头顿时像被打上了结似的说不出话来,甚至连搂着希珏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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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珏低眉续道:“其实奴家再嫁之身,别说不敢窥视正室之位,就连妾室奴家都是奢望,可眼下这青不青、兰不兰的……”
我勉强笑道:“妹子,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
“名分不重要,是吧?”希珏使劲掐了我一把,道:“那哥哥你和我大哥说去,说你喜欢我,要我做你的女人,那我就宁肯不要什么名分了,就算是做哥哥你的外室、私窝丫头也心甘。”
希珏的要求并不过分,可我能和希仪这么说吗?我知道我不能,当我出了师,与这个社会联系得越来越紧密的时候,我的行为也就越来越受到约束,在我得到些什么的时候,我也正在失去些什么。
“希珏,你哥哥我还没荒唐到随便送人同心结的地步,所以,别心急,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等着哥哥我吧!”
“讨厌啦”希珏心愿得偿,笑靥如花地瞋道。
“新姑爷到了,新姑爷到了!”
离殷宅还有十几步远,心思灵活的下人已经在注视着那辆四匹骏马拉着华丽马车,见从车厢里下来的年轻人正和人们议论的二姑爷面貌相仿,便喊了起来。
不一会儿,柳澹之已快步迎了出来,见真的是我,连忙上前拉住我,笑道:“别情,总算把你盼来了!”
径直入了中堂,殷老爷子和十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已经接到信儿等在那里了。老爷子的气色明显好过狱中的时候,见我进来,顿时喜笑颜开;而那些妇人则交头接耳,议论起我来。
上首的两个老太太应是殷乘黄的大嫂二嫂,他旁边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妇该是他的元配夫人,不过,这些人都与我无关,宝亭的母亲是老爷子的二房殷齐氏,传授她锁阴奇术的是老爷子的四房殷祖氏,略一留心,我便找到了这两人。
人生如戏。
一张张真诚或虚伪的笑脸在我眼前晃动着,一声声的祝福仿佛从遥远的天外传来;大红的灯笼,甘醇的美酒,殷家的大宅院里正上演着这出喜剧,主角似乎并不是我。
唯一支撑着我保持谦恭笑容的是我身旁的宝亭,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头上还蒙着红盖头,可那酒席上浓烈的酒香菜香也遮不去的淡雅体香,却在不停地抚慰着我那颗烦乱躁动的心。
拜过了天地拜父母,撒完了床帐闹洞房,直到月上柳梢头,丫头婆子们才撤了出去,只留下了紫烟服侍着。
“终于清静了。”
我长舒一口气,望着一身大红吉服端坐在合欢床沿的宝亭,心情才畅快起来。
紫烟伺候我脱掉了吉服,递给我一把银挑子,笑着冲自己的主母一努嘴儿。挑起红盖头,我却一下子呆住了。
仿佛是与宝亭的初遇,桃颊樱唇、鼻隆眉黛的面容依旧是那张闪烁着莫名光泽的面具,青田墨的眉毛依旧纤发可现,红玉的樱唇依旧娇艳可人,乌亮的眸子依旧灿若星河,唯一变化的是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再是锐利刀锋般的目光,而是千种的喜悦、万种的柔情。
“自从见到夫君,奴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夫君会亲手揭开这张面具。”
在宝亭羞涩而又大胆的告白中,我找到面具的金质箍带,随着袢扣的一声轻响,面具已被我缓缓的移开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几番午夜梦回梦到的就是眼前这个少女吗?我心头竟陡然迷惘起来。
就仿佛那只面具依旧留在了她的脸上,还是那双温柔而自信的眸子吸引了我的所有目光,她脸上的其它部分,仿佛都变成了扶持红花的绿叶而变得可有可无,几息后,我才真正看清楚了自己妻子的脸。
秀发青丝包裹起来的是张宜喜宜瞋的脸,却绝称不上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如果说解雨是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魏柔是一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白莲,那她则像是随处可见的芍药,甚至武舞的容貌似乎都要胜她一筹,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我的心在刹那间就认定了她。
或许这就是前生纠缠到今世的缘分吧!捧起宝亭的脸,手指感受着她细腻的娇颜,我心底竟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
“夫君,你也感觉到了吗?”宝亭略带着惊喜的呢喃在我耳边响起:“也不知为什么,奴一见到夫君就觉得亲切……”
“咱们有五百年的情缘哪,”我把宝亭搂在怀里轻笑道:“前世里,我,就是你的夫君。”
新房被炉火熏得有如初夏一般温暖,十六枝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只有两枝仍在爆着灯花,青瓷狮子钮香炉里檀香缭绕,烛光与香雾让屋子里朦朦胧胧的,仿佛是瑶台洞天仙境一般。
合欢帐里一灯如豆,大红喜被下是一对缠绕在一起的躯体,红浪翻滚间隐约可见一片一片的粉腻。
“……宝亭,你,真是水做的哪!”
宝亭的外罩中衣早被我脱去,浑身上下只留了一件鸳鸯戏水的月白湖丝肚兜,一对并蒂莲正绽放在高耸的椒乳上,推动着这两团苏腻的鸡头肉,那并蒂莲花就不断变幻着模样,水波似乎也荡漾起来。随着莲花的乍分乍合,怦怦的心跳间便偶尔泄出了腻人的娇吟,那双眸子更是迷迷濛濛的仿佛是一弯碧水,极是动人。
“那……动郎可是泥做的吗?”宝亭乖巧地伏在我胸口呢喃道,一头青丝散乱地落在枕上肩头,衬得她越发肌肤胜雪。
“嘿嘿,你夫君可是铁做的呢!”我轻笑道,搂着她丰腴的腰肢往怀里带了带,让她感受着独角龙王的坚硬和跋扈。
宝亭本就是一身媚骨,此时放开心怀,再被阳气一激,心神迷乱,身子愈发火热,脸颊耳垂都染上了陀色。白藕似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搂上了我的背,原本有些僵硬的玉腿此刻也被我抬起了一条,亲昵地搭在了我的腿上。
大手顺着宝亭后背优美的曲线从肩头滑向挺翘的玉臀,我不禁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着手处几如凝脂一般滑腻,甚至比解雨无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天下闻名的湖丝缎子都显得粗糙了;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的身子是我从没遇见过的完美,竟让我生出了怪不得宝亭的容貌不算一等一出色的念头来:“否则,真要遭天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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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亭,以后在家伺候你夫君的时候,就什么也别穿,因为,无论多么柔滑的衣料都比不过你肌肤的娇嫩。”我边吻着她的发边说道,手指越过玉臀,沿着大腿小腿滑下,正捉住了她一只三寸金莲。
宝亭身心虽然早就向我开放,可这儿却是禁地之一,此时莲瓣入手,她不禁嘤咛一声,身子也不由得一缩。
手中莲足绝不足四寸,盈盈只堪一握,触手更是既腴且润,且不说萧潇、无瑕这些练武的女孩子比她不过,就是号称步步生莲的扬州王曲也颇有所不如。
“宝亭,你这儿真是莲中绝品呢!”我由衷地赞道。
“是吗?”伏在我胸前的宝亭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可大姐的只有三寸呢!”她细声道。
“傻丫头……”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丫头为什么不肯让我把玩她的玉足,原来竟是怕自己的不入情郎法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怜惜,摩娑着软玉般的金莲,柔声道:“足小至极,其行必废,古今皆然,你姐姐身子孱弱,该与她不良于行有莫大的关系。何况你身子丰腴,真要是对三寸金莲,彼此不成比例,反倒不美。再说,”我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肃容道:“宝亭,就算你生着一对天足,我也喜欢。”
“嗯。”一声娇吟已带着满心欢喜。
把玩良久,宝亭已经被我逗得高潮了一回,身软如泥地瘫在我怀里,我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这绝品莲足。大手越过后庭,轻轻一勾,又带出了她一声细若箫管的呻吟,指尖也顿时多了几道亮晶晶的银丝。
这并不是我的手指第一次光临她的幽径,可原本就十分敏感的她触觉好像比以往更加敏锐,只轻轻一下,她就又轻轻打起了寒颤;似乎想起了更加羞人的事情,她头使劲拱在我怀里,呼吸也顿时急促起来,如兰似麝的呵气间隐约听到一声:“动郎,奴怕……”
“怕什么?”我笑道:“我是你的夫君哩!”
把她平着放躺,解开肚兜的袢扣一扯,她便是全身不着丝缕了,只是我想把大红喜被拉下,却被她拽住了被头不肯松手,羞涩的目光里满是央求,我心一软,掀起被子自己钻了进去,嘴巴正亲在了那一只肿胀的乳尖上。
宝亭身子立刻瘫软下来,掐住被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我的头。原本已经涨的如同葡萄一般大小的乳珠在我口中再度胀大起来,惹得她不住地扭动着娇躯躲闪着我灵蛇似的舌头,而乳珠一旦脱离了舌头的亲密包围,她又扭动着娇躯不住地寻找追逐着那种被包裹的感觉,不一会儿,呻吟便连成了串。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硕大的独角龙王开始徜徉在宝亭贞守了十九年的秘处,她虽然已是情热如火,可甫一承受这么羞人的事情,身子还是顿时僵直起来。
“你不是说夫君是个泥人吗?其实你何尝不是,”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我一边轻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在她耳边低吟,那带着磁性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她的心,让她渐渐放松下来,一双藕臂搂住了我的脖颈,呢喃道:“将咱两个,一起打破……”
“正要打破。”我嬉笑道,独角龙王分开湿腻的花唇,正顶在了花道入口,只入半寸,宝亭已嘤嘤呼痛,再一前行,便触到了那个代表女儿贞洁的薄膜,只是这时,那花道四壁突然剧烈地痉挛起来,顿时将花道封得水泄不通,就连独角龙王都被推了出去。
宝亭顿时不知所措地望着我,脸上羞意渐退,变成满脸惶然:“动郎,奴……奴这是怎么了?”
“这就是殷四娘的锁阴奇术玉女功吧!”我心下早已了然,这宗绝技果然神妙,只是宝亭已经嫁了过来,该让它发挥另外的功用吧!
“宝亭,来,别紧张,听你夫君的话,蜷起腿来缠在你夫君的腰上。”
宝亭含羞将一双丰腻的大腿缠在了我的腰间,玉体挪动间,独角龙王就在她私处厮摩,加之我爱怜地搓揉着她胸前玉丸,她私处重新变得柔软酥腻起来,而我也适时将一道真气输入到她神田幽谷之间,只听宝亭呻吟一声,那未曾缘客扫的花道便再度向我开放了。
不再犹豫,独角龙王已经藉势贯穿了阻碍,霎那间,点点落红染红了臀下白绫。
“动郎”不知是疼痛还是其它原因,宝亭一下子死命抱住了我,指甲都扎进了我的皮肤,一行热泪顿时从她眼中滑落下来。
“乖宝宝不哭,”我把她脸上的泪珠一一吻去,昵声道:“”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用的可不是泪水哟!”
渡过了最初的艰难后,我才知道上天是多么的眷顾我。充斥着爱液的花道不仅紧腻异常,而且阴中褶皱丛生,初一进花道,那褶皱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地包裹挤压着独角龙王的头冠,冲破了一道又一道皱褶,正山穷水复疑无路之际,前面却豁然开朗,以为是柳暗花明了,却又顶在了一块柔腻之处,龙头一顶便直陷进去,柔腻顿时将它裹得严严实实,就像被含在女人嘴里似的,异常地舒爽。
这是重峦叠翠,还是春水玉壶呢?我已经没时间去考证了。
“或许我得到了千万中无一的绝世佳品,就连师父所说的世间七大名器也有所不如吧!”这念头只是在我心中一闪而过,我便沉醉在宝亭的风情里。
“奴与郎君,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宝亭几度昏死后便在我怀里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醒来便抱着我将她昨晚几度来不及说的话诉说给我听,望着她一往情深的笑颜,我不禁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外屋的紫烟听到房里有了动静,便跑进来道喜,羞得宝亭忙躲进了被子里。
我看紫烟那双贼兮兮的眼睛还在四处乱瞧,便笑道:“怎么,没见过洞房呀?还不快把马桶给爷拿来!”
紫烟伺候宝亭解了小解,宝亭新破瓜,小解的时候都蹙着蛾眉,紫烟便小声埋怨我不解风情:“该让我师父好好教教你才是。”她不满地道。
正被我抱到镜前准备梳妆的宝亭被她逗得一乐,抿嘴笑道:“死丫头,乱嚼舌头根子,六奶奶教相公,这是怎么个教法呢?”
“这……怎么不能教?!”没外人的时候,紫烟和宝亭不似主仆,倒似姐妹一般,说话并没有太多的忌讳,只是她知道自己此番说错了话,虽然依旧还在强词夺理,可声音却越说越低,见我一旁坏笑,便偷偷捶了我一粉拳,低低“哼!”了一声。
“是啊,怎么不能教。”我笑道:“紫烟,你和干娘好好学学,再教我如何?”
听我调笑,紫烟不由白了我一眼,脸上却悄然飞上了一朵红云,那娇憨模样正仿佛情窦怀初开的苏瑾,我心中竟是一跳,定了神,把目光转到了宝亭脸上,却见宝亭正含笑望着我。
梳洗完毕的宝亭竟有着迥异昨日的美丽,雨露的滋润让她脸上容光焕发,娇艳欲滴。前后变化之大,就像是当日的齐萝一般,连紫烟都惊讶地没口夸赞,喜得宝亭愈发神采飞扬。
装束整齐,便去前堂拜见父母。殷家的重要人物殷乘黄和一妻三妾、他的两位嫂子、殷大小姐殷宝仪夫妇、三小姐殷宝琦和小儿子殷宝瑞早早就等在那里,似乎是有要事相商。
“动儿,你不是外人了,之前宝大祥也仰仗你良多,你官场商界人脉广泛,所以我想,还是把宝大祥交给你打理为妙。”
我和宝亭俱是一怔,之前老爷子可是说让柳澹之暂时打理宝大祥的,宝亭都把诸事交接了,怎么突然变卦了呢?正奇怪间,柳澹之站了起来,先是给我深施了一礼,才道:“别情,这是我极力向岳父大人要求的,请你务必要答应。”
他顿了一下,又道:“别情,我先跟你道歉。我自幼出身苦寒,父母早亡,是岳父他老人家供我读书博得功名,又将宝仪许配给我,我虽然姓柳,可我早就自认是殷家之人,为防止宝大祥落入外人之手,就算我不明商贾之事,也要勉力暂时接下宝大祥这副重担,尽心维持它到宝瑞弟弟成人为止。所以我竭力向岳父大人请求我来打理宝大祥。不过,昨天婚礼上,我才明白过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别情你的才情财力,实在没有必要做这鸠占雀巢之事,宝大祥只有交给你,才能保存和发展,故而我向岳父大人提出请求,由你来打理宝大祥。”
“澹之你过誉了。其实宝大祥这种几十年的老字号,经营早就自成体系了,就算是宝瑞兄弟现在来出掌宝大祥,只要有一两个得力的人辅佐,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转向殷乘黄,笑道:“小婿没必要也没精力来打理宝大祥,岳父您该理解才是。”
心中却暗忖道,我才情财力也不是昨天今天才表现出来的,难道殷家人之前都瞎了眼不成?!怕是其中另有缘由吧!
“澹之,别情言之有理。”殷乘黄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捻着胡须沉吟道。
“老爷,澹之就像您儿子一般,宝大祥交给他大家都放心,他说自己不谙商贾之事,只是从前没有留心这方面的事务而已,怎么说澹之他也是一榜举人呢,一旦用功起来不见得比旁人差。我倒是担心宝仪的身子,怕宝仪少了他的照顾,再生出什么毛病来。”殷老夫人侃侃而谈道:“老爷,反正眼下宝大祥只有苏杭两个分号,不若让澹之打理杭州分号,苏州那边就让宝亭监管如何?如此澹之就不用两地奔波,宝亭在苏州也相当方便。”
看殷乘黄的两位嫂嫂和殷齐氏、殷宝仪都点头称是,我这才隐约察觉到,虽然柳澹之在走私珠宝案上表现出了对殷家的忠诚,可殷乘黄似乎对他还不够放心,只是殷家老的老,小的小,着实缺乏可用之人,不得不用他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禁替他抱起屈来,转眼看目前殷家最适合出掌宝大祥的殷四娘,她却只是守着自己的本分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感觉到我的目光,才和我飞快地对了一下眼。
“老太婆,你倒很有见识嘛!”殷乘黄嘿嘿笑了两声,转头对我和柳澹之道:“就按老太婆说的办吧!澹之你辛苦些,尽快熟悉一下宝大祥的业务;别情你若是分身乏术,就让宝亭多留心苏州号。宝大祥的重新崛起,可就落在两位贤婿身上了。”
因为宝亭不良于行,我只好在殷家又住了一晚。宝亭知道我对她爹出尔反尔的举动很是不满,便曲意逢迎,哄我开心。若不是我顾着她是新妇破瓜,恐怕当天就上路了。
回到竹园,宝亭立刻征服了父母、老师、师娘和诸妾。父母喜欢她的雍容华贵;老师和师娘喜欢她的聪明伶俐;诸妾喜欢她的随和大度,加之宝亭的容貌在诸女中并不出色,反倒容易让人亲近,随着一场简单却不失隆重的婚礼的结束,她已经隐隐站稳了大妇的位子。
送走了白同甫、沉希仪、鲁卫、南元子、沉熠等人,老师也告辞了,他老来得子,自是放心不下家里,只有唐三藏留了下来。
“阿棠看着很可怜哦!”唐三藏颇有些感慨地道,解雨虽然豁达,可看着诸女都有了名分,她还是下意识地流露出了向往之色。
“也不知道令尊是怎么想的。”我发了句牢骚,紧接着却笑道:“人说长兄如父,三藏,不若你就代替令尊,做雨儿的家长,现成的酒席新房,我就娶了雨儿如何?”
“你想害死我呀!”唐三藏使劲白了我一眼。
“呵,说句笑话都不行,三藏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要不,给你找个清倌儿放松一下如何?”
“别情,你可别再给我添乱了。”他苦笑道:“我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他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道:“我也不瞒你,说起来真是怪了,江南江北两集团所中七连环之毒解起来竟是出奇的费力。”
“听说不是已经解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好了吗?”我诧异道,算算日子,群雄中毒已经四十余天了,按照唐三藏的说法,群雄离痊愈应该相差不远了。
“那只是家父放出的风声而已。寒家解七连环的毒,向来要把治疗的时间多说一倍,以免中间出了差错,可现在就算真的拖上那么长的时间,寒家都没有把握治好群雄的毒。”(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见我脸露狐疑,他解释道:“寒家七连环的存量本就数目不大,解药所需的药材储备就更少,因为解药中的几味药材虽然相当珍贵,可不算太难找,寒家就没有特意储备。奇怪就奇怪在这儿,此番寒家遍寻蜀中却只得到了极少量的这几味药,而据说各大药局的这几味药早在半年前已被人搜罗一空,而这几味药材在江南又不出产,江南各大药局储量更是稀少,我得到的药材仅够解去七连环中的四种毒药。”
“是不是唐门里还有不利于令尊的言语在流传呢?”
“什么都瞒不过你。”唐三藏尴尬地笑道,只是却不肯讲出那流言究竟为何,我也体谅他的心情,毕竟兄弟阋墙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果然他很快转移了话题,问道:“听阿棠说,你们在松江和倭人宗设打了一仗,是不是为了沉熠的那批红货?”
我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才道:“别情,若是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沉熠和唐门的交易情况呢?”
听他开始从外部追查唐门的经营情况,我知道唐天威、唐天运辖下的百草堂已经成了一个泼水不进、掌门政令不行的小集团,而唐天文显然已经开始表露他的不满。 不过,这对我和江湖来说并不重要,毕竟唐门离江南实在太远了,而他们想要在江南立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反过来说,就算我帮唐三藏父子整顿唐门,也不会太引人注目,想到解雨和此事将给我带来的好处,我点头应了下来。
交换了相关情报后,唐三藏才离开了竹园。刚想回宝亭住的初晴楼,假山后却闪出了双眼含着泪珠的解雨。
“相公,抱抱我……”她飞快地投进我怀里,呢喃道。
入怀就觉得一袭凉意,细一看她果然只穿着一件薄夹袄,料峭春寒早将她身子冻透;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和烟气——此刻众女都在初晴楼里闹新房,她该是找了个借口偷跑出来的。
我忙把她裹进我的银鼠大氅里,昵声道:“想我了?”
“嗯,”解雨细声应道:“人家一天不见你,心里就空荡荡的难受得紧。”
“那你快点嫁过来嘛!”虽然知道她多半是见到宝亭的喜事心有感慨,可众女中只有她才敢如此大胆地表白自己的心声,我心中便又怜又爱。
而她听了,反倒害羞起来,左顾言他道:“我看殷姐姐似乎乏得很,相公……你多怜惜她一点吧!”
我被她逗得噗哧一乐,笑道:“你那么疼你殷姐姐,那我晚上干脆去偷你算了,反正明瑟楼和初晴楼紧挨着,别人也瞧不见。”
“想得美!”解雨羞道:“最多……让阿诩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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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亲热了一会儿,她怕羞,死活不肯和我一起回初晴楼,我只好放她先走,自己慢慢跟在后面。磨蹭了半天,才来到初晴楼的门口,里面顿时传来莺莺燕燕的笑语声。
“咦,好像是相公来了呢!”
到底是萧潇耳朵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话音未落,贴着喜字的朱红扉门便被我推开,随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的是紫烟她们几个小丫鬟叠声的恭喜和讨赏,我一面派发着赏银,一面听玉珑埋怨说大家都等我一个多时辰了,萧潇姐姐和解姐姐做的菜都热了两回了。
“是吗?”我随口应了一句,见众女其乐融融,我心里十分高兴。顺着玉珑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中间的石头火锅还在咕咕翻着热气,夹了一筷子珍珠鸡团,虽然已经热过,可依旧鲜嫩可口,显然萧潇和解雨用足了心思。
“萧姐姐和解妹妹心灵手巧,贱妾看着都羡慕呢!”宝亭乖巧地赞道,我接过话头笑道:“她俩还是无瑕的徒弟呢,宝亭你想学的话,就好好跟她学吧!要不,无瑕岂不成了你祖师爷?”
众女顿时鼓噪起来,无瑕也笑了起来,只是她转眼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容很快黯淡下去,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兴阑珊之色,不过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宝亭身上,只有我看到了她的变化,略一思索,便已了然,无瑕本就十分在意自己的年龄,偏偏我把她放到了祖师爷的位子上,岂不让她多心!
宝亭知道我将有远行,便放开胸怀,将众女齐聚于初晴楼内,极尽荒淫之能事,只是她新嫁过来,又碍着身份,虽在床笫间风情万种,却始终不肯与众女大被同眠。
欢娱时光短,就这样忽倏过了两日。这天日上三竿才从萧潇身上爬起,洗盥完毕,推窗一望,楼下解雨和宋素卿早已整装待发了。
卫所虽然不禁妇孺,可大军一旦出征,妇孺则被严禁私自携带。不过沉希仪早有对策,以解雨是江东名医、宋素卿熟悉倭寇事宜,俱有利于作战为名,做通了徐老公爷的工作,不过还是要扮成男装作为我的亲随,以免为兵卒所知,徒惹烦恼。
把家中之事一一交待清楚,我便带着解宋二女直奔金山卫。解雨少年心性,自是兴奋异常,连对宋素卿的态度都好了许多,而宋素卿则是曲意逢迎,一路行来,二女唧唧喳喳地说笑不停,颇不寂寞。
到松江府后,三人才换上戎装,解雨和宋素卿贴身穿着宝悦坊特别为二女精制的鳄鱼皮罩甲,既薄且韧,又暖又遮风,外面则罩着宝悦坊特制的雪狼皮战袄,足蹬水牛皮靴,精钢的头盔、护心、腕肘。斩马刀则是谦字房老板何定谦亲手打造的,两人怀间更是揣着一枝由源藤壶秘制的倭式短鸟铳,上下一身行头几乎用去了五千两银子。
天黑之前,三人终于赶到了设在距松江府二十余里的畲山临时军营。事前沉希仪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准时报到,看偌大的军营里鸦雀无声,门外站岗的军士如狼似虎,我知道我一旦迟到的话,治军极其严格的沉希仪或许真就要拿我军法行事了。
“别情,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沉希仪见我到来,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拉着我的手,指着大帐里围坐在大地图旁的六人道。
“这位是海宁卫副千户胡链胡大人,这是金山卫百户曾亮曾大人,这是……”
“末将杭州前卫百户乐茂盛参见行军参谋王大人!”
没等沉希仪指到,乐茂盛已然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只是他眼中炽热如火,显然他已经知道武舞即将下嫁于我的消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别情是都司武大人的乘龙快婿,乐老弟则是武都司的得意门生,两位日后要多亲近些。”沉希仪假装没看见,打着圆场道,又把另三位百户张禄、徐山、归有财介绍给我,然后指着我道:“这位就是此番我剿倭营的行军参谋、苏州府推官、应天府新科解元王动王别情大人。”
互道久仰之后,沉希仪道:“别情,我们正在研究南京及浙闽二省各卫所汇集上来的情报,你这行军参谋也该给我们出出主意,参谋参谋了。”
因为不是正式的军事会议,大帐里的气氛还算轻松。
沉希仪指着桌子上摊开的地图道:“宗设的活动范围虽广,北到崇明,南到泉州,都曾发现他的踪迹,不过依目前情报推断,他的基地不外乎两地,不是在宁波府双屿岛一带,就是在松江府大七小七岛一带。这个倭寇集团人数估计不足三百人,大小舰船有十余艘,主力战舰是一艘铁甲舰,据说在与宋素卿集团的火拚中被击成重伤,很可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众将都松了口气,金山卫的曾亮是水军出身,闻言更是喜出望外,捻着胡须笑道:“奶奶的,这就叫螃蟹没了大鳌,乌贼断了触手哪,倭寇自伤爪牙,对我军可是大大的有利!”
此番征剿宗设,动用了金山卫的大明水军六艘“苍山铁”战船,但苍山铁的性能远不如倭寇的铁甲舰,故而当初剿讨宗设的方略也是以陆战为主,此番听宗设的主力战舰受损,曾亮不由得雄心再起。
“宗设尚有十余艘倭式战舰,不可小窥。”沉希仪提醒了一句,接着道:“宗设虽在我大明近海岛屿建有基地,可这些岛屿物产都很匮乏,补给困难,加之他几乎垄断了东南沿海珠宝香料的海上走私,故而需要频繁与大陆内地贸易,其走私的货物虽然多是在海上与沿海富豪完成交易,但补给与修缮船只则大多需要停靠沿海港口码头,一小部分走私的货物也是在这时候与内陆下家完成交易的,我们的目标就是利用他们停靠码头的机会,一举将其消灭!”
“若真能将他们吸引到岸上,一千二对不足三百,不把这群兔崽子杀得一个不留,我们都该抹脖子上吊了!”
见徐山的手在脖子上一抹,众人都笑了起来,曾亮问道:“可浙闽海岸线一千余里长,我们怎么知道宗设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靠岸呢?!”
“浙闽两省已藉贯彻皇上禁海旨意为名加强了海禁,并对拥有海上船队的松江沉家、太仓顾家、余姚谢家、宁海李家等沿海十三家大富豪加强了监控,严禁他们的船队出海,迫使宗设将交易改在陆路进行。我已请南京及浙闽两省重点监督松江府南汇嘴,宁波府余姚、定海、象山和泉州府晋江、惠安几处平素宗设出没较多的港口,估计很快就会有情报传来。”
“将军所言极是,只是逼宗设上岸,不若主动设圈套吸引他上岸为佳,末将倒有一计。”乐茂盛深思了一会儿,突然道。
见乐茂盛的眼光闪过一丝冷电,我心中竟隐约有些不安,果然听他道:“宗设作乱,说白了只为逐利,若是有一大票的生意勾引着他,不怕他不上钩。”
他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笑道:“王大人是江东商界的名人,扬州沈园、苏州秦楼都是赚钱的买卖,原本用不着和倭寇打交道,只是新近成了宝大祥殷家的女婿,却让末将的计策有了根本。大家都知道宝大祥那桩案子吧?”
众人皆点头,曾亮抖着山羊胡笑道:“说书的都把它编成段子满大街地唱了,谁不知道?!连我屋里的都知道呢,才子配佳人,老弟还真要恭喜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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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辩才天才无双,替宝大祥洗脱了罪名。不过,有句话王大人您别介意,市井中可是有不少人认定宝大祥有走私的嫌疑喔!”
这我当然清楚,我也明白乐茂盛究竟想出了一个什么样的计策,想以宝大祥和我为饵引诱宗设,用心真是歹毒。且不说倭寇难以相信我,我轻入险地,很可能为倭寇所害,就算倭人相信我,日后他一旦得势,翻云覆雨可以藉此弄出很多花样来,交通倭人、走私贩私,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我现在就能想出一大串来。
一瞬间我心中顿起杀机,既然因为武舞的原因让我俩誓不两立,那么和他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脑海中甚至立刻浮出了几套杀他于无形的方案。
乐茂盛果然提出了以我为饵的计策,胡链、张禄、徐山三人陷入了沉思,似乎颇有些心动,甚至沉希仪也投来询问的目光,倒是曾亮挠了挠光头,想也没想道:“小乐,你小子真是裁缝的尺子,专量别人不量自己呀!倭寇是什么角色,生性多疑又心狠手辣,你让王老弟一个细皮嫩肉的书生去和倭寇打交道,岂不是羊入虎口?!”
“曾大哥你有所不知,说王大人是一介文弱书生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王大人文武双全,论起马上步下的功夫,就连末将都有所不如!”乐茂盛微笑道,眼睛似乎不经意地朝我腰间瞄了一眼,见我腰上挂着并不是以往的斩龙刃,却是一把普通的斩马刀,不由微微一怔。
胡链等人俱是动容,曾亮更是惊呼一声,不相信地道:“王老弟的武艺比你还高?不可能吧!小乐你可是杭州卫年轻将领中的头把交椅呀!”说话间,他瞥了我一眼,突然抡起斗大的拳头,呼地一声砸来,虽没什么章法,却是力道十足。
我尚未出手,对面的沉希仪已经出掌拦下了他的拳头,如中败革的声音过后,曾亮的拳头被沉希仪生生拦了下来。
当我向沉希仪提出申请一百把刀来武装辎兵的时候,他都吃了一惊,不过,对我始终充满信心的他还是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从松江府把刀买了回来。
“凑合着训练用吧!”
见我的新月一文字轻易地将一口斩马刀一刀两断,沉希仪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他自然太明白神兵利刃的重要性了。
“苗刀已然锋利无比,可比起倭刀来,竟是天差地远!”
“唐佐你就别眼馋了,这新月一文字可是倭刀中的绝品,造价少说要一千二三百两银子,还要技艺绝佳的大师傅打造好几天,拿它来装备部队,一个百户没有十万两银子都下不来,任谁也装备不起。不过,”我掂量着手里的断刀,道:“这种粗工锻打的斩马刀也太脆了,经不起几次击打,若是咱剿倭营用的都是这玩意,我看趁早换了,否则战场上要吃大亏。在苏州我认识一家兵器铺子叫谦字房,手艺还算好,一把好一点的斩马刀大约三四十两银子,不如就换他的刀吧!”
“那全营就要三万多两银子,我上哪儿筹这笔钱去?”
“宗设有啊!”我嘿嘿笑道:“先借你五万两银子,等剿灭了宗设,再拿他的所藏还我,不过,我可是要收利息的哦!”
藉着负重拉练的当口,我把属下辎兵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山坳。众人见身为长官的我背着同样的三十斤石头竟然还能健步如飞已经是吃惊得咋了舌,再看陆三川从马车里搬出一把把明晃晃的斩马刀,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起来。
“弟兄们——”
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开始我的第一次训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弟兄们,当你们加入到光荣伟大的大明军队的时候,你们的理想并不是当一名辎兵。高傲的骑兵、勇猛的步兵、机警的弓箭手,他们才是你们的目标。有朝一日,你们甚至要当上一名百户千户,从而光耀门楣。可是,你们现在却成了军中最下贱的辎兵!”
军士们鸦雀无声,可众人的脸上却渐渐有了不甘心的面容。
“为什么?!难道你们缺胳膊少腿吗?难道你们力气不如人家大,跑得不如人家快吗?不是,都不是!他们说,你们太笨了,无论教什么,你们都学不会,是朽木不可雕也!一旦你们上了战场,只有被杀的份儿,只有拖累友军的份儿!”
“可你们真是不可雕琢的朽木吗?错!天下没有教不好的弟子,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你们都是一块块上好的璞玉,需要绝世的匠师才能把你们雕琢成器,而我,正是你们的匠师!”
面对着那一双双充满渴望、野心或是迷茫、嘲笑的眼睛,斩马刀咆哮而出,毫无花俏的一道光芒闪过,我脚下的巨石竟然应声而裂!
“啊!”
众人都惊叫起来,目光全变成了惊讶与敬佩。
“这,才是我们大明的刀法,也是我要教给大家的刀法,或许你们永远无法练到我的境界,不过,就算你们再笨,难道还不如那些尚未开化的蛮夷倭寇吗?”
“倭人刀法,不外上中下左右五段,招式俱是直来直去,远不如我大明军中流行的罗汉刀法来得繁复深奥,唯如此,才极易掌握,招式精熟后对上无法掌握罗汉刀法奥意的我军士卒,自然大占上风。”
“我教你们的刀法,乃是由繁入简的刀法精华,甚至比倭人的刀法还要简洁。”
我双手握住斩马刀的刀柄,斜举向右肩上方,顺势斜劈下来,凛冽的刀风甚至荡起了前排军卒的衣角,一声炸雷似的断喝“一刀两断!”顿时响彻整个山谷。
这些辎兵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中残次品,就算是十分朴实的少林罗汉刀法在他们眼中都变得相当复杂,不过,正因为他们思想单纯,反倒容易接受那种简单却需要重复千万次练习的刀法,加上他们的臂力都相当强,我立刻就想到了连家的拔刀十字诀。
连家刀法是中土武林最重气势的刀法,与倭人刀法最是相近,不过,十字诀的变化再少也远远超过了倭人,而在大江盟经过了两次小规模战斗之后,我已然明白两军混战之际,那些繁复招式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便把十字诀简化成两招,去掉了竖劈横切之后的变化,而“一刀两断”正是其中之一。
从握刀的方式、提刀的姿势到手肘肩的发力、步法的配合,我都一一展示给军卒,之后又一一加以辅导,忙活了一上午,这一百辎兵使出的这一招“一刀两断”总算有些架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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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留着性命寻欢作乐、升官发财的,就每天挥刀一万次吧!”
“好壮观喔!”
望着一百名辎兵在陆三川的号令下不停地作出整齐划一的斜劈动作,解雨不禁惊叹起来,唐门的弟子再多,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一起练功,而在大江盟苏州根据地燕园的时候最多也只有五六十人而已,人数增加了一倍,气势立刻大不相同。
宋素卿却是面沈似水,她虽只是粗通武功,可也该看出来这“一刀两断”的招式正是对付倭人的利器,而她和宗设虽然杀得你死我活的,但毕竟都是倭人,此时她心中必是感慨万千。
“陆三川是个憨直的人,让他练兵,可以信赖。等我们从松江府回来,这些辎兵该有小成了。”冲山下一招手,三人打马如飞直奔松江府而去。
接到徐老公爷的手书,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只半个时辰,三人便进了松江。只是还没等我想好行止,解雨已经问明白了城里最豪华客栈的方位,不一会儿,她已经出现在了“有间”客栈的老板面前,举着斩马刀问:“有上等客房吗?”
“喔,舒服死了。”
热腾腾的水蒸气虽然让大浴桶里的解雨看上去朦朦胧胧的,可拭去易容后她那张千娇百媚的笑颜和忽隐忽现的香肩雪乳还是让我一阵阵的心动,只是为了享受这美人出浴的美景,我只好按照自己的誓言老老实实的躺在榻上。
“人家都不知道军营里竟是这般辛苦,一连五天都没洗澡,臭都臭死了。”掬起一捧手撩到自己脸上,螓首轻轻晃动,晶莹的水珠四下飞舞,不少正落在了刚刚提着一桶热水进来的宋素卿脸上。
盛名之下有虚士,从沉家出来,我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
沉百万似乎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孱弱的就连殷老爷子都不如,那个传说中的大胖子眼下瘦的有如皮包骨一般,好像为了挨过这个严冬,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生命似的。
“别情,你都看到了,我不知道老爷子他能不能挺过接踵而来的梅雨季……”
沉熠的弦外之音已甚是明了,我不禁想起了再度相遇的沈煌和沉熠的其它兄弟,沈家出了沉熠这样的花花公子不奇怪,可他和他几个兄弟都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个个野心勃勃,说起来绝不是沉家之福。
“老爷子是白手起家的,可惜这一年来老的太快了,而我,舒服的日子已经过惯了……”
“伯南,这我知道。”我没理会沉熠的感慨,却问道:“此番仲北否认沉家被劫的是红货,货物的价值也由三十万两变成了区区三百两,除了顾忌我官家身份外,还有其它什么原因吗?”
虽然走私的赃物本来就没有让官府帮助追索的权利,可如此一来,沉煌也等于放弃了从江湖着手解决此事的念头,看来他真是想和宗设做交易了。
“最有可能的是,王汉生倒戈,已经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和盘托出,他怕你顺势介入我家事务,成为我的奥援。”他叹了口气,道:“这也怪不得王汉生,他只是对老爷子忠心,对沈家的继承人忠心而已。”
“那,伯南,事已至此,你该告诉我唐门怎么和你作起了珠宝买卖吧?!”
沉熠苦中作乐道:“难道你真看上了唐家那位大小姐了,对唐门的事务这么用心。”他边说边咳,他突然失宠后,身子似乎大不如以前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说起来我家与唐门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以往我家都是从唐门手中购得药材之后输出到海外,数额不是很大,一年就几万两银子,最多的一年也没超过十万两,不过,因为十几年来两家的配合从来没出过什么纰漏,所以彼此的关系相当好。”
“此次是唐门的百草堂堂主唐天运亲自找到我,问我能不能从海外输入一些珠宝的原料来,我那时刚和宋素卿试着做了一单珍珠生意,听他这么说,自然十分高兴,因为这两年海上的珠宝生意都被宗设所垄断,而接宗设货的下家如积古斋、大方斋都是相当有背景的家族,没有像唐门这样强有力的下家支持我的话,我只能是做一两票玩玩而已,于是大家一拍即合。”
“且住,唐天运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是七月末。”
“这么说,上次宁波的货也是唐门要的喽!”
沉熠点点头,而我却因为这意外的消息变得忧心忡忡。七月末,也就是说宝大祥还没有出事之前,唐门已经有计划向珠宝业进军了。
是唐门看中了这一行的丰厚利润吗?我当然希望唐门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说以往珠宝行当还有可观利润的话,随着霁月斋推行的低价政策,赚钱的空间已经被大大压缩了,唐门介入这一行的时机显然有失妥当。
另一个疑问也渐渐浮上我的心头,宝大祥一案显然是有人操纵的结果,按照既得利益者就是操纵者的原则,霁月斋、积古斋等同行是最大的嫌疑犯,我更是认定霁月斋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然而现在看来,就连唐门都有嫌疑,而引诱杨喜的手段更像是江湖人所为,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心寒。
“那时候,唐门就有在江南经营珠宝的念头吗?”
“唐天运没明说,而我以为他们是要把珠宝卖到四川去,谁想到他们径直买了宝大祥的分店!”
“那款项是怎么结算的,用的是谁家的银票,和你接头验货的又是谁?”
“第一次预付了四成,其余交货时一次付清,这次你也知道了,是全额的预付款,两次用的都是大通钱庄扬州号开出来的银票。至于红货,按照约定,都是唐天运亲自验货。”
我心中一喜,有了银票,就可以查他帐户资金的流动情况,虽然钱庄对客户的资料都保护的相当严密,可我在扬州官场上有许多朋友,帮我查一下该可以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于是让沈熠回去查清银票的户头票号,又随口问了一句:“唐天运验货?他懂珠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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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请了一个行家帮他。”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唐门敢接下宝大祥的两个分号,它不仅在原材料上已经早有准备,就连人手都找好了,两个分号才那么顺利的就开了张。
沉熠又告诉我,说自从二弟沈煌接掌海上交易之后,唐门对这个新人不太放心,已经派人来松江督办采购珠宝事宜,此人正是唐门长老唐天威的独子唐五经。
“三哥也在松江?”正替我梳理头发的解雨听到唐五经的名字,手顿时停了下来,惊讶道。
“怎么,他是不是地位很特殊,不该来松江?”
“特殊倒说不上,不过他可是大伯的心头肉哩,几次想行走江湖都被大伯拦下了,这次怎么肯放他出来了呢?”
“这么说,他武功超烂了?”心道,唐天威该是十分重视珠宝营生,又不放心别人,才把自己的儿子派过来坐镇吧!
“那也不是。虽然门内每次年轻一代的大比武,三哥都排不上前五名,可他的功夫却好得很,一点儿不比妾身差,这可是爹爹亲口说的呢!”
这就是根深蒂固的百年大派让人恐惧的地方吧!如果解雨没曲解他父亲的话,那么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唐五经就该有著名人录前五十名的实力,而唐门中究竟还藏着多少像五经这样的高手,外人谁也说不清楚。
“可惜松江不是咱的地盘,要是在苏州,你三哥身上长了几根毛我都能查出来。”
解雨使劲掐了我一把,自己却咯咯笑了起来。
宋素卿眼睛却一亮,笑道:“公子不想在松江做点生意吗?”
宋素卿曾经目睹了解雨的真面目,她虽然对中土江湖并不了解,可对生意的伙伴唐门却很关注,加上在竹园的耳濡目染,便猜出解雨就是当今武林的花魁唐棠,于是解雨在她面前就不再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而宋与外界早已失去了联系,也不怕她走漏了消息。
听宋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她的秘密据点就设在松江,对松江该是相当的了解,便问起当地的情况来,她却说,干脆上街逛一逛吧!
松江的街市几如苏州一般繁华,虽然没有苏扬两地那么多的豪宅大院,可那些看起来似乎只有二三十年历史的临街小楼,其精致的程度绝不在苏扬之下,而它正见证着松江近五十年飞速发展的历程。
除了林林总总的商家店铺,最让我颇感兴趣的就是那不时跃入眼帘的一张张织机了,松江号称“衣被天下”,这些散落在民间的织户就是基础了。
“光是一项丝织,就不知养活了多少人。”宋素卿感叹道。
在这里开办织染作坊,工匠原料甚至工艺都不成问题,关键是要能得到当地官府和织染局的支持,临行前我已经打探到了松江知府俞善默的情况,他虽然和老师、桂萼方献夫都没什么交情,可他今年才四十岁,在官场上还有向上爬的空间,朝中多个朋友对他来说该有一定的吸引力;倒是织染局大使虽然品轶极低,却向来为皇亲国戚所把持,想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并不太容易。
“这就是松江最出名的风月场所怡红楼了,当初孙大家还在这里演出过呢!”宋素卿指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园林道。
进去转了一圈,就有些鄙夷。且不说无法和秦楼、快雪堂相比,就比丽春院也有所不如。园子只有秦楼的五分之一大,修缮的还算精致,只是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姑娘不能说少,却没有几个看着养眼的,更别说像庄青烟、冀小仙那样的绝色了。
“奇怪,松江这里行商云集,正是开办妓院的好地方,怎么没一家像样的风月场所呢?”我真的有些想不通了,地头蛇沉家经商数十年,眼界不可谓不开阔,他开家妓院在我想来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他并没有插手;商业奇才宋廷之也忘记了眼皮底下的松江,却把妓院开到了宁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原因不成?
刚想去拜会怡红楼的老板,却见沈二公子沈煌和一个文弱秀美的青年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厅里的几个姑娘见到沈煌,都二少爷、二公子的乱叫,显然都认得他,两人却不甚理会,等看到我和解雨、宋素卿,却俱是一怔。
唐五经。
我一下子便猜到了那陌生青年的身份,而解雨一个不太自然的小动作也立刻证实了我的猜想。他和唐三藏有三分连相,神情更是相似,虽不如三藏那么俊秀,却也是个出色的人物。
“仲北,在应天的时候你可没这么风流啊!”我笑着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指着身后的解宋二人道:“这两位是我的内弟,一位姓解,一位姓唐。”
宋素卿此番女扮男装就改用了解雨的本家姓氏,倒让唐五经下意识地投来一瞥,之后,细看了一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解雨的易容术等闲看不出破绽来,不过,唐五经不愧是唐门新锐,虽然没认出来自己的堂妹,却显然已经看出来解宋两人是女儿家。
“说风流谁能比得上你王别情啊!”沉煌哈哈一笑,手握沉家重权之后,他的笑容似乎都张狂了许多。把我介绍给唐五经后,却只报了唐五经的姓名,说是沈家的客人,把他的出身来历俱都隐去了;而唐五经也只是客气地互道寒暄,之后便一言不发。
“你怎么自己逛起了怡红楼?府衙的人呢?他们怎么不来陪你?”
“我来没惊动松江府。”我轻描淡写地道:“一上任就弄出桩命案来,宣扬出去,我脸面也无光。再说,那时候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沉家的二少爷,可我和你大哥好歹是朋友,事情牵涉到你家,我也不想弄得大张旗鼓的。既然死的人都是临时雇来的民工,你家又没有多少损失,我就更没必要折腾松江府了。”
“那你就跑到怡红楼折腾起姑娘来了?”沉煌笑道,表情越发轻松起来。
“我大小也是个官,岂能公然狎妓?!仲北,不瞒你说,我是来这儿考察松江风月的。”我假意推心置腹地道。
“哦?”沉煌眼珠一转,问道:“别情,莫非你想在松江再开一家秦楼不成?”
见我点头,沉煌眉头一皱:“别情,那我可要劝你一劝了。风月场的钱好赚,路人皆知,可我家在松江经营了十几年,却从没涉足这个行业,别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松江有四多,兵多、匪多、痞子多、闹事的多。这里靠近金山卫,军爷们不仅白玩姑娘,临走还要捎带点什么;土匪也把开妓院的当成肥羊,这五年来,至少有三个妓院老板死于非命;街上的痞子就更不用说了,城里帮会林立,而打打杀杀的事件大多是在妓院里发生的;这些年闹事的也多起来,特别是那些织户,三不动闹事,一闹事,首当其冲的就是妓院赌馆。你说,就算你有钱有背景,能把妓院开起来,可这种环境下,你敢像苏州秦楼那般大手笔的进行投入吗?”
“当然,如果松江有个鲁老总那样的人物,别说你,就连我家都要开上一家了,可惜连着几任知府都胆小怕事,结果局面越发不堪收拾了,因为大家都习以为常,麻木了。”
对沉煌来说,我最好不要出现在松江,这儿是他的地盘,他可不愿意我来横插上一脚,所以松江治安的恶劣程度该被他夸大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说的“四多”想来也是实情。
“越乱才越好,不乱,岂能显出我的手段来!”我心中暗忖,若只是沉煌所说的原因,倒反而坚定了我把秦楼开到松江的念头,只是面对沉煌,我却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和沉煌换了话题闲聊起来,他说因为家族事务繁忙,今年也无法参加会试了;又提起几个同科师兄弟的近况,我假意怕怠慢了唐五经,便问道:“这位唐兄是做哪一行的?”
“来松江的,有几个不是为了松织呢?!”沉煌抢着笑道,唐五经便点点头。
“我看也像。”我笑道,藉机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的一双手五指纤细修长,与唐三藏几乎不相上下,正是练暗器的上好人选;满手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就像他一尘不染的衣着,一切都昭示他是个相当细心而又十分讲究生活的世家公子。
“说起来,这间怡红楼就是织染局金大使开的,不到这儿给他捧场,织染局就可能压你几天的货。可就算这儿,去年掌柜的也没能幸免,死在了土匪刀下。”沈煌有意无意地转移着话题,不想让我知道唐五经的底细。
“竟有这等事情?”心中却暗呼一声“麻烦”,若是在松江再开一家秦楼的话,正成了怡红楼的竞争对手,想得到织染局的同意可就困难了。
解雨初见到熟悉自己的堂兄那种瞻前顾后的心理渐渐消失,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闻言嘶哑着声音笑道:“既然如此,那该孝敬的还得孝敬。”叫出老板,竟一口气点了十个姑娘,自己更是搂着两个姑娘上下其手起来,她经常出入秦楼,自然见多识广,此刻照葫芦画瓢,还真似模似样。
“这位解兄真是性情中人!”沉煌见我也在两个女孩身上乱摸,便放开了胸怀,笑道:“别情,在松江你是客,就别想着你的身份了,好好考察考察这里的风月吧!”
“哼,三哥在家的时候,也像个人似的,没想到一出来,竟是这副德行!”
从怡红楼出来便与沈煌、唐五经两人分手了。见两人走远,解雨忍不住啐了一口,鄙夷道。
我也没想到唐五经竟是如此贪花好色,两个女孩被他搞得死去活来,他连射了四五次竟仍未满足,还是沉煌怕他搞坏了身子喊住他,他才停下来。如此这般放纵自己,想来是他爹唐天威平日太过拘束他的后果。只是经此一聚,我和沈煌、唐五经的关系倒似亲近了许多。
宋素卿偷偷在解雨耳边说了句什么,解雨瞪了她一眼,却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做死了,他……遇到干娘的弟子,不把命送掉才怪,我大伯岂能饶了我?”
“一个色中饿鬼,总好过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若是唐五经和你大哥一个德行,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呢!”在怡红楼,我已然想好了对付唐五经的方法,秦楼那个花花世界,该可以把他的骨髓都吸出来吧!
没有合适理由,松江不可久居,为防止沈煌和唐五经心生疑窦,第二天我就返回了苏州。先打发解宋二女回竹园,我径直去了鲁卫处。
知府白同甫正在鲁卫那里,见我进来,连忙笑着招呼我道:“老弟,快来看,好消息!”
我凑过去一看,一幅手抄邸报上写着师兄方献夫奉旨编撰《大礼集议》,心中也是大喜,皇上要修《大礼集议》,显然是想从舆论上彻底打倒继嗣派,杨廷和一党想来在嘉靖朝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而方师兄能得此大任,来日定是礼部尚书的有力人选。
“白大人也是好事不断,前日吏部考功评语下来了,曰称职,得授中顺大夫呢!”
我忙道了恭喜。自从廷杖一案后,心思活络的人开始倒向桂萼方献夫,而桂方两人也极力拉拢一些有才干、声誉佳的官员,在朝中地方渐渐形成了一个小集团,虽然眼下两人的地位并不算太高,可因为在皇上面前极有发言权,集团中不少官员已经开始得到好处。
鲁卫又问我怎么突然回了苏州,我把松江发生的事情挑能说的讲了一遍,道:“眼下计划有变,李农在松江对我极为不利,最好能把他调开才是。”
“他在苏州始终是个心事。”白同甫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两浙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范学民是我的同年,我俩私交颇厚,前些日子他那里空缺一个知事,问我有无合适人选,我本想推荐我的内侄,现在既然想把李农调开,干脆就便宜他算了。”
都转运盐使司的知事乃是从八品,管得又是大江盟的经济命脉——盐,李农得到此位,不仅自己的官职升了一级,在大江盟的地位也会有显著的提高,他该是欢欢喜喜地去上任了。
我暗示白同甫定有所回报,又和鲁卫密谈了许久,才满心欢喜的回到了竹园。
众女接到消息后都在家翘首以盼,见我姗姗归来,俱都又喜又怨,一时间院子里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别胜新婚,和众女一番胡天胡地后,已是夕阳西下了。
小山斋偌大的浴池里只我和宝亭两人,缱绻后的宝亭浑似没了骨头,慵懒地伏在我怀里,就连紫烟进来,她都没听到,直到紫烟说她师父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她才似从天国中回过魂来,笑瞋道:“死丫头,怎么不早说,让干娘等在那里,岂是做儿媳的道理?!”
“定是干娘她体恤你我。”我笑道,把宝亭扶到一边,自己站起身来,赤裸的强壮身躯和依旧昂首怒目的独角龙王落在紫烟眼里,羞得她慌忙别过头去。 主子乏了,让她多歇一会儿。”擦干身子,拧了紫烟脸蛋一把,才扯过她手中的长衫,胡乱一披,便出了浴室。
书房里,夕阳勾勒出一道动人的倩影,正是在书橱前翻检着我藏书的六娘。
“动儿,你看的书还真杂呀!”听见浴室的门响动,她随口道了一句。
把书放回格子上,她才转过身来,见到我的装束,噗哧笑道:“动儿,你平素就是这么见客的吗?”
“你是我干娘嘛!”我笑着回了一句,知道自己长衫下未着寸缕,走动间不免春光乍泄,不过我却浑不在意,用火钩子拨弄了一下炉中炭火,煮上一壶惠山泉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六娘身边,长吁了一口气,道:“真是累死我了。”
从玉家三女到萧潇武舞再到宝亭,一下午我就没闲着,饶是我御女有术,也觉得颇为疲惫。
“那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六娘骂了我一句,眼中却倏地闪过一道异彩。
“干娘您不知道,沉希仪这小子军法森严,把军营管得如同监狱一般,他又是我朋友,我怎么好意思犯他军规,结果连着七天我守身如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放纵一下,岂不对不住自己!”
“就你一肚子歪理!”六娘瞋道,目光往浴室那边瞥了一眼,又道:“日后倒要和宝亭说说了,你如此胡闹,万一伤了身子,可不是大家之福。”
“还是干娘疼我。”我腆着脸嬉笑道:“本来晚上我就要去秦楼的,从沉熠那里我得了几样奇技淫巧的东西,估摸着干娘您用的着。”
“算你有良心!”
见六娘的笑容竟隐约有些狐媚的味道,我心中竟是没由来的一荡,已经低眉俯首的独角龙王也似要蛙怒起来,恍惚了一下才清醒过来,心中暗骂自己混蛋,竟然对自己师娘起了淫心,想起死去的师父,我心中更是愧疚,漪念不由全消,偷偷挪了挪身子,遮掩住自己胯下的丑态,也离六娘身子远了点,一丝不安爬上我心头:“那几样东西究竟该不该给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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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六娘并没有追问,却道:“我刚从扬州回来……”
我顿时紧张起来,坐直了身子连声问道:“扬州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大师娘她们怎么样了?”
“真是佃户抗租。不知为何,今年扬州的几个大地主突然降低了田租,大姐她们不知道消息,结果引来佃户的不满,当时就发生了冲突,还是因为沉园和官府关系良好,才弹压下去,只是冲突中却莫名其妙地死了一个佃户。虽然这个佃户是怎么死的,谁也说不清楚,可佃户们却认准了是被沈园家丁打死的,佃户背后似乎又有人挑拨,便与维护沉园的义庄连续发生几次大规模的冲突,事情越闹越大,佃户们不仅不签租约,还放出风来,不准他人承租沉园的土地。”
“这么严重!”我眉头紧锁,这种有可能激起民变的官司官府最是头疼,遇到一个有魄力的知府或许会强力镇压佃户,可现任扬州知府陈焯性格软弱,就算是沈园有理,板子恐怕也要落在沉园头上了。
“不过,我去扬州的时候,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了,官府抓了两个领头的,而慕容千秋则动员自己的家丁率先承租了一些土地,又连哄带吓地分化了佃户,沉园也降了租,赔出了一笔药费后,事情才平息下来。”
我略略放下心来,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可流血的伤口不会马上愈合,破损的关系更需要时间修复,幕后的黑手也需要纠出来加以铲除,倒是慕容千秋看准时机帮我一把,这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是啊,沉园没有男人撑着这个家,遭人觊觎是必然的。”六娘颇为感慨地道,她独自经营秦楼,类似的事情想必经历过不少,只是六娘显然要比大师娘她们入世的多,才一一化险为夷吧!
“我和大姐她们已经商议好了,渐渐减少沉园的土地数量,将资产逐步转移到苏州来,大姐她们也会经常住在竹园,等她们熟悉了苏州环境之后,动儿你再建议大姐她们长住此地。”她停了一下,问道:“倒是你这次突然回来,是不是松江那边发生什么变故?”
听大师娘她们同意南迁,我这才安下心来,把松江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道:“我已经让沈熠注意沉煌的一举一动,只要沈煌和宗设交易,大军就立刻出动剿灭他。至于唐五经,我正愁摸不着唐门经营的头绪,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他那么贪色,干娘,干脆就把四小送他一个吧!他可是一条大鱼呢!”
“四小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别说一个,就是剩下的三个都送给他也无所谓,只要你觉得他值得就可以了。”六娘嫣然一笑道:“像四小这样的女孩子,有半年时间就能培养出来了。”她旋即压低了声音:“倒是紫烟,你别太心急了,她现在练的一套功夫,虽说是不是处子之身都能练成,可进境的速度却大不一样。”
我刚想问个究竟,六娘已经转移了话题:“唐门派唐五经坐镇松江,或许另有目的。如果按照沉熠的说法,以往唐门与沉家的交易额每年只有几万两银子,不值得与沉家争利,眼下珠宝却动辄十万二十万的,唐门想与宗设直接交易也说不定。”
“可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我不以为然道。
“七连环的大量流出已经说明唐门的经营出了问题,而我问过宝亭,原料一次进货三十万两更是有违常规,加上唐天文被迫滞留杭州,故而我怀疑唐门或许已生内乱。唐五经是唐天威的独子,唐天威舍得把他派出来,那么他绝非好色之徒那么简单,动儿,你要多留心他的动向才是。”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和六娘商议完引诱唐五经的人选和方法,宝亭才梳妆完毕和紫烟一齐出了浴室,她见到六娘颇为害羞,又知道我和六娘正谈正经事儿,给六娘请安后,便说去准备晚饭,又请六娘务必留下来吃饭。
“宝亭外端而内媚,动儿你福缘不浅,只可惜我无缘教她。”六娘望着窗外宝亭渐行渐远的身影感慨了一句,又道:“晚饭我就不在这儿吃了,秦楼你也不必去了,好好在家里陪陪你媳妇吧!倒是你从沉熠那儿弄来了什么好玩意儿,让我拿回去瞧瞧。”
我顿时期期艾艾起来,六娘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双颊竟然微微一红,只是她很快站起身来,我便看不到她的眼睛,只听她低声道:“那……赶明儿你给我送到秦楼吧!”
连着两天,我不是埋首府衙处理公务,就是在天茗茶楼大摆龙门阵,再不就领着妻妾在南浩街上吃东家喝西家的,却未踏入秦楼半步。
我心里隐隐有种恐惧,我不知道我是害怕还是期待见到六娘那暧昧的笑容,我只知道六娘她是我的师娘。
“可她似乎与大师娘她们不太一样吧!”心底一个恶魔探出头来,却立刻就被我打了回去,而前面玉家三女已经说笑着进了老三味。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南浩街也恢复了活力,老三味里便座无虚席。苏州人也渐渐熟悉了我,见我带着家眷进来,不少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还有人忙着给我让座位,一时间棚子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王大人,听我家小三说,城东刘麻杆儿听说鲁老总退休了,就又集合了一批小兔崽子为非作歹……”
“老爷子你放心,昨儿刘麻杆儿已经进了府衙大牢了,再说鲁老总也不是退休了,他老人家是升官了。”
“王大人,城西李老实家的姑娘被人奸污了,不知道凶手抓没抓住?”
“凶手王二疤瘌已经伏法了,其实他多傻啊,他身强力壮的,做十天半个月的工,赚的钱就够去趟秦楼快雪堂,岂不比送了性命强上千倍万倍!”
慕容下榻的乐水别院里丝竹阵阵,笑语莺莺。慕容仲达和言家掌门言无心、漕帮副帮主何庆各怀抱佳人饮酒作乐,而冀小仙则含笑抚琴。
“大少,你官越做越大,见你就越来越难喽!”慕容仲达率先看见了我,忙把怀里的女孩推到一边,半真半假地道。
“一入官场,身不由己嘛!”我笑道,和言、何二人打过招呼,又笑着问慕容道:“听说你这次带了二十几号人来,这么兴师动众的,是准备给我秦楼送钱来了,还是想和大江盟大干一场啊?”
慕容“嘿嘿”笑道:“大少,咱是多少年的朋友,你刚上任苏州推官,管着一府治安,我哪能给你添乱!来这,是因为弟兄们辛苦一年了,总要慰劳慰劳吧!”
“妈的,死慕容,半句真话也没有,难道你家听月阁比秦楼差,犒劳不了弟兄们吗?”
“这一地有一地的风土,一女有一女的好处。”慕容眨巴着小眼道:“再说,以前没觉得你秦楼比我们听月阁好到哪里,可现在看,还真大不一样呢!别人不说,就说小仙,都会弹琴了,我当然想见识见识她还学了什么!”说着,猥亵地笑起来。
“慕容总管就是为老不尊。”冀小仙白了他一眼,瞋道。
我坐在慕容仲达旁边,先是扯七扯八地谈了一出风月,藉机偷偷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扬州发生的事情,说我不会忘了慕容老大的好处。
慕容仲达更是开心,阿谀道慕容家主早说过大少是个可交的朋友,而冀小仙和高七则周旋在言无心与何庆间,让两人一点都不觉得被冷落了。
“大少,我此番前来,是因为收到线报,说大江盟苏常主将易人后颇有异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其实我的案头也放着相同的情报,因为它们都出自冀小仙之手,小仙她家里人俱在扬州,为慕容世家所控制,她替慕容收集情报也在情理之中,而我两次想把她家人接出来,虽然未果,可她也心存感激,眼下已经成了一个双面间谍。
只是大江盟颇为顾忌她的出身来历,情报并不十分准确,我只是看过而已,倒是慕容世家当了真。
其实眼下苏瑾才是刺探大江盟情报的最得力人选,可惜秦楼已经控制不住她了。远在几百里外的慕容世家虽然想控制她,可她似乎一直在寻找外力摆脱这种控制,而我却只是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滑进别人的怀抱里。
我如何忍得下心来放弃她呢?这几乎成了我心中的禁忌,每当我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思绪仿佛就被强迫转移了,久而久之,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局外人了,所以当我听说她又和李思出去游玩,我竟是出奇的冷静。
“那只是李思的疲兵之计。”李岐山淡然道:“大江同盟会的主力都集结在泉州冬训尚未结束,李思在苏常两地频繁调动的都是些临时征集的流民乞丐,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目的只是想打乱慕容世家的部署,疲劳他的部下而已。”
“聚集流民?”我不禁皱了一下眉:“李思他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聚集流民可是官府大忌!难道他不怕被安上个聚众造反的罪名吗?”
只是我很快就想通了,李思的行动都在常州,大江盟在那儿本来就有很深的根基,官府该是默许了他的举动,想来常州府没少吃大江盟的贡,偌大的责任也只好咬牙担着了。
“别看这小子整日吊儿郎当的,做事却麻利的很,又会拿鞭子指挥人……”
听李岐山的牢骚,我才明白李思的计策其实是他出的,心中这才好过一些,只是李思这股鲁莽劲儿,也算让我开了眼界。
“你倒是给他出了个绝户计。”我心中已然开始盘算如何鼓动白同甫来弹劾常州知府周前宽,李岐山却只冷静地说了一句。
“谁让他挡了大人的道呢!”
从李岐山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情报,大江同盟会的冬训将在二月底结束,之后一部分弟子要回乡帮助家里春播,其余的则返回杭州等待新的行动命令。至于李思的出身来历,李岐山还没有机会接触,而大江盟越是保密李思的身份,我调查的方向就越集中,毕竟能让大江盟讳莫如深的门派没有几个。
至于万里流堂而皇之地住在秦楼不肯离去,我只是叮嘱李岐山注意他是否有与大江盟结盟的迹象,不要被他和李思间的争风吃醋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没找到唐三藏我隐约有些不安,因为去崇德拜会唐天文的设想被我自己用六娘生病的理由搪塞过去了,而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理由更有说服力,两天里几乎衣不解带地守在六娘病榻前,等她烧退了搬进竹园,被我秘密派去崇德的高七也带来了唐天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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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爷子能未卜先知,还真像个神仙哩!”高七并不知道唐天文的身份,唐天文表演了一回听风辨器的本事折服了他,回来之后就没口地夸赞。
唐老爷子的信不咸不淡,只是告诉我唐三藏去了应天,不日回杭,届时定让他来拜会大人,再无他话。
我看了不禁生出一肚子闷气,随手把信烧了,忿忿对六娘道:“好么,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了!不是看在解雨和三藏的份上,我管他死活哩!真是活该我犯贱!”
“动儿,你之前不是说过,唐门主是做戏给你看的吗?”六娘斜倚在枕头上笑着提醒我道。
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解雨不愧是国手,下药极是对症,加上众人悉心照顾,六娘恢复的极快。
“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吧!”其实我也知道,或许因为解雨自幼缺乏父爱的缘故,我对这个岳父同样缺乏尊重,不过,就算我不喜欢他,也不希望他在唐门倒台……
“既然你可以在苏州再住上六七天,那就守株待兔,等唐三藏的消息吧!”
“分兵?虽然我军数倍于倭寇,可此七处彼此相距甚远,我军首尾不能呼应,易为倭寇所乘,此乃兵家大忌!”乐茂盛冷笑道:“王大人,你没说动沉家也就罢了,不必拿弟兄们的性命当儿戏吧!”
我没理会乐茂盛,可沉希仪也不同意我的分兵七处之举,就算我说倭寇绝不可能三百人倾巢出动来进行交易也无法打动他。我知道他的顾忌,七处一分兵,每处不足两百人,万一倭人全军而来,则立陷危境,只是这种情况出现的机率实在太小。
“老弟切不可心存侥幸,打仗没有万一,自古两军交战,以正合,以奇胜,心存侥幸之想,必败无疑。”胡链好意道,曾亮等人也点点头。
“那这机会岂不白白浪费了?”
乐茂盛傲慢地瞥了我一眼,道:“不能分兵七处,可以分兵两处嘛,如此一来,我军依旧有足够战力,如果军运在我,或许可以一举歼灭宗设!”
他指着地图上松江东部沿海对沉希仪道:“大人您看,南汇嘴这两处海滩,它们离最近的千户所也有五十余里地,而此地与宗设经常出没的大七、小七岛距离却是不远,依末将看,沈家与宗设的交易地点设在这里最有可能。”
这乐茂盛倒不是脓包一个,他指出来的那两处海滩正是我判断最有可能进行交易的地点。沉希仪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和我带回来的海滩地形图,便下了决心。
“除曾亮水军外,全营按备战方案丙混合编成,包括两门虎蹲炮。我和胡大人各领四百兵丁埋伏在南汇嘴两处海滩,我在北,胡大人在南,我的亲卫居中做预备队。曾亮你则埋伏在大七、小七岛中间,相机攻击宗设的舰队。别情,你的辎兵作为斥候向南沙咀南北两翼其它五处派出,发现敌情,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速速禀报,我和胡大人最远距你不过九十里,急行军两个时辰就到了。众将各整本部人马,今日申时出发!”
“唐佐,你这可不像是那个在滑石滩以五百步卒大破敌兵八千的两广第一勇将啊!”我直言不讳地道。
“不是我不想做,而是不能做。”沈希仪并不在意地道:“别情,你有所不知,之前你我都低估了宗设的实力,倭寇不是苗疆叛民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他叹了口气,才道:“不瞒你说,前年宗设大掠宁波,当时部下不足百人,却接连击破我军一个千户所另六个百户所的堵截,纵然我军在指挥上出了纰漏,可倭人的战力也是惊人!但此事却被当作军方的奇耻大辱而被掩饰起来,就连我都不知道,前两天和胡链私下闲聊,才得知事情真相。眼下如果正面和倭人相抗,就算剿倭营俱是军中精锐,得胜也需一场苦战,我岂敢再分兵了!”
“竟有此事?!”我吃了一惊,怪不得他突然小心谨慎起来,原来是重新估算后,对手的实力竟有了大幅度的飙升。虽然听宋素卿说宗设属下能人不少,可把明军打的如此狼狈也着实惊人。
“别情,你想想,若是我军中有百十个你这样的高手,只要不陷入合围,指挥得当的话,就算再多两个千户所我也敢对撼,”他苦笑道:“不幸的是,我手上只有一个你,最多加上乐茂盛,可倭寇却个个都是能征惯战之士,又极善协同作战!”
沉希仪接着道:“我们之前始终抱着一场决战聚歼宗设集团的念头,就算不能聚歼,也要割下宗设的人头,可眼下军情发生了变化,不由得我们不小心。我意一口一口地吃掉宗设,打一场消耗战。我军人员给养补充较易,而倭寇相对困难的多,积少成多,是必胜之道。就像今次,你分兵七处,或许有九成把握能打宗设一个伏击,可万一宗设全军出动,三百对二百,你就要吃大亏了。”
我沉吟半晌,那句“这种乌龟战法固然保险,但很可能就错失了歼敌良机”还是被我咽回了肚子里,却道:“唐佐,你想打一场持久战,可这么大规模的禁海能持续那么久吗?一旦放松,宗设的补给基地就会成十倍的增加,那时再想寻他几乎不可能了。”
“这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没把希望寄托在沉家身上,这一仗能打着宗设固然好,打不着也不要紧,我还是立足于在宗设的补给基地伏击他,一艘船补给的时间可远比交易的时间长多了。”
“相公,真要打仗了吗?”
一场海战让解雨初解兵乃凶危之事,望着忙碌的军卒,她竟有些惶恐不安。宋素卿却是一脸沉静,只是眼中的目光说不出是亢奋还是紧张,她只是粗通武事,真要舞刀弄枪的,心中难免惴惴;但看到了报仇的曙光,兴奋恐怕也在所难免。
十天下来,一百辎兵的那招“一刀两断”已经有了大致的架子,可怎么灵活运用,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却似一点都不知晓。当然每天挥刀一万次的成果也算斐然,每当听到“一刀两断”这四个字的时候,辎兵营里就一片刀光闪烁。
何定谦夜以继日的赶工,也只是替我打造好了一百五十把上好的斩马刀而已,我自然毫不客气地率先装备了自己的部下,余下的才送给了沉希仪武装他的亲卫队去了。
“大人,咱们是不是也要开拔了?”陆三川望着空荡荡的军营问道。
“三川,你说这斥候该怎么派呢?”我却反问道。
陆三川立刻挠起头来,一脸迷惑地道:“是啊,沈大人他怎么没交待呢?”又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咱们辎兵可从没干过斥候,大人,您就吩咐吧!”
我暗自叹了口气,道:“眼下有五处需要侦察,南汇嘴西南两处,北边三处,虽然南汇嘴西南靠近金山卫,宗设又才在那里和别人打了一仗,可若是他不在南汇嘴上岸的话,这两处反倒最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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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停下来,留给陆三川思考的时间,可他憨厚的脸上依旧一片茫然,倒是解雨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我使劲瞪了她一眼,她才乖乖闭上嘴。
陆三川总算明白了,满脸敬佩地道:“小哥真是有学问哩,怪不得做了大人的亲随!”
“三川,北边三处你每处派上三个伶俐点的弟兄,发现敌情,只管回报沈大人,其余将士,进军南汇嘴西南的海茂村!”
把大部辎重留在畲山临时军营后,轻装上阵的这些辎兵行动极其迅速,只两个时辰就赶到了位于金山卫与南汇嘴之间的海茂村,离村三里安营扎寨,之后,便派出斥候分赴离驻地各约十五里的两处可能交易地点,我则带着解宋二女及陆三川趁着夜色查看两处地形。
在这一片三十余里的海滩上分布着六个渔村,虽然已经发了禁海令,可普通的渔船出海并未受到影响,虽然已是二更天,码头上几乎都还有归来的渔船正在卸货。
“若是宗设的船混杂在这些渔船里,可就无法辨认了。”解雨皱着眉头道。
“连坐之法岂是白设的?宗设的船或许会伪装成渔船,或许会掠夺渔村,可却不敢在码头久留,也不会混杂在中国人的渔船里,否则随时可能因为行踪暴露而遇到大明水军的围剿,铁甲舰威力再强,也架不住上百条苍山铁的围攻,要知道倭寇的优势可全在秘密机动四个字上。”
解雨看陆三川正背对着她,便冲我做了个鬼脸,惹得宋素卿都乐了起来。
我对了一下沉熠画的地形图,指着东面远处一座伸到海里半里远的崖头道:“这就是我们要监视的一处可疑地点黑石崖,此崖四周二里俱布满礁石,只有崖东有一条狭长水道通往岸上,故而渔民弃之不用,岸上原来有座村子叫黑石村的据说也因为一场奇怪的瘟疫而荒废了,因为黑石崖正遮住了西面村子的视线,又离东面村子距离太远,所以被宗设看中,用来走私。”
黑石崖上有座小小的海神庙,庙后是一座灯塔,指引着渔船航行的方向。
“此处视线最佳,而且,只要两门虎蹲炮就可封死来往水道,所以宗设若是有大批人马登陆的话,一定会先来检查这里的情况,我们又没有大炮,这里反倒不宜设置岗哨了。”
再去三十里外查看了另一处地点月牙湾,却正是当初宋素卿集团的覆灭之地,宋素卿触景生情,差点落泪。倒是解雨眼尖,发现离海岸不远处的礁石上已竖起了灯塔,滩涂上更是不时走过一队拿着棍棒的渔夫,一问才知道,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海战后,附近两个渔村就自发组织了自己的护卫队整夜巡逻。
仅仅相隔三十里的两地竟像是两个世界,四人不由都感慨起来。而我见状也下定了决心,只在月牙湾布置了两名暗哨,其余人明日就准备进驻黑石崖,而为了防止从陆路而来的沉煌,我更是把据点设在了黑石村外二里的树林中,而我则准备带着解宋二人埋伏在黑石村里。
“好荒凉,好可怕啊!”
一阵隐约可闻的马蹄声惊醒了春梦中的我,伏在睡囊中贴耳细听,马队尚在二里地之外,速度也不算很快,正直奔黑石村而来,只是来的方向却不是辎兵安营扎寨的西面,却是从正北而来。
我立刻摇醒二女,三人飞快穿上了战甲。宋素卿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道:“是陆三川送饭来了吗?”
“好像不是耶!”
解雨的六识并不比我差多少,倾耳细听,也判断出来人该不是陆三川,便顿时紧张起来,向我身上靠了靠,小声道:“相公,你不是说宗设他们晚上才能来吗?”
“或许是沉煌他们先来了。”我虽然也暗自奇怪,可心头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自己的判断得到了证实,想到接踵而来的将是与宗设的一场鏖战,那盎然战意竟不可抑制的散发出来,连二女都感觉了出来,解雨更是投来醉人的一瞥。
“素卿,检查一下信炮。”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往窗外望去,黑石崖外白帆数点,却没有一艘船向岸边驶来;而宋素卿因为经历过战事,看起来似乎比我还沉着。
“先看看来人是谁再说。”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兴奋的心情。替战马上好了口罩,我提枪躲在了院墙后,隔着这座院墙,就是村中唯一可以骑马的大道。
一袋烟的功夫,马队终于进了村。从纷乱的马蹄声中,我已经听出来,来的一共八骑。进村之后,马队骤然降低了速度,只是快到了村子中央,一骑突然疾驰而出,向海滩奔去,耳边传来一声欢快的稚气童音:“大海!娘,我看见大海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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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顿时一怔,恍惚间就觉得那女孩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脑子正飞快地思索着我认识的每一个女娃,却听另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嚷道:“慢一点哟,你们两个哪像个女娃嘛!”
何素素?!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她出现在黑石村的唯一理由就是唐门已经知晓了沉煌的全部交易计划,可指挥他们的唐五经眼下还在秦楼风流快活呢,是谁给他们消息的呢?!
不过,我马上就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的厉害,何素素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人低低叫了一声“何大姐!”,何素素立刻咯咯笑了起来,道:“哟,三少您看我这记性,又忘了不是!”那川贵口音顿时改成了京腔京韵。
那人竟是唐五经?!我下意识地回头朝屋里望去,虽然大门紧闭,可我似乎看到了解雨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竟小看了他!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懊悔,大概六娘听了我的话,只把他当作一个好色纨绔弟子对待,却没想到这一切其实是他的伪装而已,让他轻易离开了秦楼。而这小子心机之深,竟把我和沉煌都骗了过去,想想唐天威还真生了个好儿子呢!
“三少,再往前走,就出村子了!”马队从院子门口过去不一会儿,就听胡大海亮着嗓门喊道。
我偷眼看去,几个人跟着唐五经已经到了前面那两栋屋子前,那些人看着脸熟,都是在茶话会里朝过面的西南诸派中人。
胡大海刚想一脚把院门揣开,却被唐五经拦下,他跳下马来,凑到大门前,四周仔细查看了起来。
我忙缩回了头,暗骂自己太不小心。本来黑石村在海边,土地湿润,加之海风颇大,地上不虞会留什么脚印,可自己以为沉煌到这儿该是晚上了,就随手用了扣环,在阳光下,没有什么尘埃的扣环绝瞒不过如此细心的唐五经。
“已经有人来过了。”唐五经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我依旧隐约听了个大概,听他的语气,他心中想到的该是宗设、沉煌他们才对。
随后又听他朗声道:“有人吗?屋子里有人吗?”
屋子里自然没人回话,一会儿,就听门吱扭一声,又过了半晌,听胡大海叫道:“三少,屋里没人,奶奶的,这村子早他妈的荒废了。”
又听何素素说,这屋子最近还有人用过。(
)
“大家四下查查,看还有没有人了。”唐五经吩咐道。
众人轰然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大呼小叫道:“妈的,邪门了,怎么这么多棺材!”
唐五经下令搜查的当儿,我就飞快地闪回了屋里,把房门大开,拉着解雨躲在了门后。
“是三哥……”解雨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捂上了嘴,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人嘟嘟囔囔地走了进来。
“棺材,又是棺材!”
那人似乎踢了什么一脚,就听稀里哗啦一声,他顿时叫了起来。
几个人顿时围了过来,我不禁把这小子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就听胡大海嚷道:“张老三,怎么了?!”
“没、没、没……事儿!就、就、就是一……”
“奶奶个熊!一把死人骨头就把你吓成这德行了!里面呢,查了吗?有没有人?”
“没、没、没……”
“没人?”胡大海似乎朝屋子里望了一眼,可能是看四门大开,以为同伴已经查过了,边向外走边嚷道:“三少,这样的村子俺见过,定是遭了瘟疫,没人敢住了!”
“不敢住的乃是无知小民。”
听起来,唐五经的声音离这屋子已经很远了,果然马蹄声向西南延伸而去,偷偷从窗户望出去,唐五经一行人已快马加鞭驰向了黑石崖头的海神庙。
“三哥……他不是在苏州吗?”
“你这个三哥可不简单,把你老公都骗了。”我自嘲道:“既然他也来了,且不说目的为何,可以肯定的是,宗设与沉煌的交易地点就在黑石村。”
扭头对宋素卿道:“你速去通知陆三川,让他火速派人禀告沈、胡两位大人,你就留在陆三川身边,帮他拿主意,我和解雨在这里监视敌情。”
宋素卿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打马如飞向北而去。
“相公,你放心她?”
听宋素卿的马已经走远了,解雨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如果我被人杀了,雨儿,你会怎样呢?”
“胡说!你怎么会死!”解雨扑进我怀里使劲搂住了我的腰,竟似我真的要离她而去,连泪珠都滑落下来,呢喃道:“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可这答案却不是我要的,便道:“那岂不便宜了那些仇家?”
“就算把他们千刀万剐又有什么用?!”解雨抬起脸来,望着我,决绝地道:“所以,相公若是敢死,妾身就敢死,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和相公在一起!”
“原来,早晨她真的想献身于我呢!”这念头在我脑海里蓦地闪过,心下已然明白,因为上次海战诸佛庇佑才大难不死让她心有余悸,对即将来临的战事心存恐惧,怕以后再没有机会给我了吧!不过,想来她也明白了,宋素卿与杀了她两个情人的宗设该是如何的誓不两立。
拥着解雨坐在窗前,望着唐五经他们一溜烟上了黑石崖,我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唐五经来这儿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宗设和沉煌的交易。
可他是想学杜真杜四方夫妇做一个抗倭英雄呢,还是现在就想和沉煌翻脸呢?
做英雄需要本钱,和沉煌翻脸也需要本钱,唐五经带的这几个人还不够宗设下酒的,何况还带着两个孩子。当这两种可能性都被我排除后,我突然开始怀疑起他的目的来了。
“难道你三哥只是想来参观一下走私究竟是怎么进行的不成?可他为什么一个唐门弟子也不带,偏偏用起了别人门派里的人来,他不怕走露风声,别人说唐门涉嫌走私吗?”
“三哥倒真是对什么都好奇。”解雨脸上也颇为困惑:“可他身边为什么一个师兄弟都没有,我也奇怪哩,按理说,他和二哥关系最好了,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的。眼下这些人里,我只知道乐山派和四叔走的很近,而何教主原来一直对大哥情有独衷,现在怕是喜欢上相公你啦!”
眼看着唐五经一行人冲下了黑石崖,我依然猜不透他的来意,心中的不安在急剧扩大。可奇怪的事情再度发生,八匹马没有回黑石崖,却往西边的拓林镇奔去。
我和解雨面面相觑,两个人都糊涂起来,我和辎兵营一直都是逢村而不入,为的就是怕走漏了消息,可唐五经却是毫无顾忌,仿佛真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好像不太对头哩!”
我沉吟了一会儿,果断地决定先折回辎兵营,问了一下陆三川,说报信的人已经出发了,我只好再派两名士兵,准备撤回前一次传出的消息,让沈胡二人暂缓行动。
“大人且慢!”
拦住两名士兵的竟是陆三川,他憨憨地挠了挠头,道:“大人,俺不知道宗设究竟会不会在黑石崖登陆,可俺知道这信送出去就有毛病,这信和前一封拧着劲儿呢,偏偏两封信相差又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别人可就有的说了。”
我心中一凛,方才我光想着战事,却把人事忘到了脑后。不错,这信一送出,我临阵摇摆,毛躁贪功的帽子恐怕就要戴牢了。可此信不发,万一自己判断有误,而唐五经也不是为宗设和沉煌而来的话,岂不坏了大事!
心中着急,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随口问了句前一封信是怎么写的,陆三川回说是大人那个唐姓亲兵写的,叫来宋素卿一问,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好一个相机行事、好一个长官裁决,素卿,看不出你竟是这么滑头。”等陆三川出了帐篷,我结结实实地谢了她一回,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念头,她,该是我官场战场上的一个好助手吧!
三人商议了一番,都觉得对唐五经不能置之不理:“既然这样,干脆去摸摸他的来意!”我下了决心。
我另派了斥候去黑石村,自己则化妆成李佟模样,与陆三川换了衣装,藏起翌王弓,便带着解宋二女沿着官道向西南方的拓林镇而去。
拓林镇是从一个渔村发展起来的小镇,小镇不大,比起龙潭镇、栗子镇那种水陆要冲上的大镇来,它更像是个渔村。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茶铺酒馆、妓院客栈一样不缺,却都是一家而已。
巴掌大的地方藏不住事情,三个英姿飒爽的军爷来到的消息固然很快就镇人皆知,可我也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其实这儿靠近金山卫,看到几个军爷并不奇怪,难得的是三个都是那么英俊,难怪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找着各种理由往茶铺子钻。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不过方才一队外乡人去了老丁家的酒馆,喏,就是斜对面的那家。”茶博士最是高兴,用手一指说道,又啧啧称赞道:“里面有一对小囡,生的一模一样,非常可爱哟!”
顺着茶博士的手指看过去,正碰上与唐五经一起的一个汉子正探头探脑地向这边望过来,想来那边也有人正在谈论着我们。
“这位朋友且住!”我突然变换着嗓音对那汉子喝道,随着断喝声,我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茶寮。
这是从鲁卫那里学来的秘技,若是这汉子心中有鬼,我这突然一声断喝,立刻就让他现了原形。
可这位五毒教的朋友却是镇定的很,左右望了望,才冲快速接近的我一拱手道:“军爷叫的可是俺吗?”
“难道是叫旁人不成!”我颇有些蛮横地道,几天军营生活下来,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军人的脾气:“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干什么的?怎么来了拓林镇?”
连珠炮似的发问让那汉子也有些发蒙:“俺叫张庆宝,四川叙州人,来这儿……”
正说着,却听酒馆里传来一阵嬉笑声:“哟,这位军爷,说话干嘛这么大声,人家都害怕了呢!”话音甫落,却见何素素扭摆着水蛇腰从酒馆里走出来,或许是小镇上难得见着这么一位美女,周围那些粗鲁的渔夫都纷纷替她助起阵来。
“军爷,我们可都是从西南来的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哩,女娃子没见过大海,就跑来瞧瞧喽!”何霏何雯姐妹俩跟着妈妈出来,一边一个站在了何素素身边,好奇地望着我,姐妹俩的手腕上还戴着玲珑送给她们的那对镯子。
“贵州贵阳府?你这生意还真是满世界的做呢!”我看了何素素递过来的路引,才知道她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做什么生意啊?”
“是药材!”
唐五经从酒馆里踱了出来,即便是面对官爷,他脸上也隐约流露着一股高傲的气息。
“还没问你呢!”我没好气地一挥手示意他一边待着去。
“可我是她的男人。”
唐五经的话不仅让我一怔,就连何素素眼中都闪过一丝讶色,双颊微微一红,瞋怪地瞥了唐五经一眼。
“你今年不过二十六,路引又是四川成都府的……”
“这位军爷可能不太熟悉西南风俗,”唐五经打断了我的话,微微一笑道:“在川贵,弟继兄媳是很平常的事情,她本是我嫂子,我哥哥死了之后就跟了我,不过我哥哥是入赘的,而我不是。”
“人家也舍不得你入赘嘛!”何素素听唐五经把谎话编的如此细致,只好配合起来。
老师是讲过,西南苗人风俗与中原大不相同,弟继兄媳在川贵确实平常,甚至一个女子有几个丈夫这等在中原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龙场驿那边也经常看到,何雯何霏姐妹跟了母亲的姓,我就怀疑何素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女儿的父亲是谁。
若是换一个不了解唐五经一行人底细的人,看他说得煞有其事,恐怕真要被他骗了,而我却越发警惕,眼角余光中看解雨都听得有些目瞪口呆,我咳嗽了两声,盯着唐五经腰间的那口弯刀道:“做生意需要带着家伙吗?还是你准备抢了人家的东西不给钱?”
“军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唐五经脸色微微一变,道:“且不说我们苗人天性剽勇,朝廷也没禁止佩戴刀剑啊!”他语气转软,道:“军爷,我们唐家和何家在川贵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岂会做那种为非作歹、触犯我大明刑律的事情!”
“那就好,”我也借坡下驴,环视着四周百姓,朗声道:“众乡亲想必都知道吧!朝廷下了禁海令,严禁与倭人交通贸易,金山卫林大人秉朝廷旨意,加强海防,众乡亲若是发现可疑人等,速速上报有司,林大人特设纹银十两、布二十匹嘉奖有功之人!”
围观的渔民顿时交头接耳起来,看唐五经的目光已然不同,似乎都恨不得他真是个可疑之人。
我又一指唐五经,威胁道:“既然已经看到大海了,那就赶快给我离开这儿,不要让我再在附近看见你,否则,我告你私通倭寇!”
“可我们还要在这儿收购药材,像龙落子……”
唐五经还想争辩,可见我大手一挥,决绝地说了一声不许,他眼珠一转,凑到我跟前道:“我看军爷精气神十足,手中这杆枪更非凡品,您定是武艺精湛的军中高手,后天晚上旁边的黑石村有一场江湖恩怨要解,不知军爷您有没有兴趣呢?”
“乐山派?七星门?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我装作不解地问道,事实上,我心里也是莫名其妙,乐山派和七星门是什么时候结下了冤仇?
胡大海“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牛眼一瞪,刚想骂人,却被唐五经一个眼色制止住。
“这两家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门派。”唐五经一边替我倒酒,一边笑道:“军爷您不是江湖人,当然不知。年前,南京吏部考功司的白澜白大人在应天府外的龙潭镇举办了一场武林茶话会,说白了,就是江湖朋友聚在一起切磋切磋武功,就像军爷您在军中恐怕也常找人切磋武艺吧!”
“这话倒不假。”我边点头边呷了口酒。
老实说,如果没有解雨坐在身边,唐五经经手的东西我怕是连拿都不敢拿,虽然解雨早就告诉我,说那种既无色也无味、既能随身携带又能随时随地下到敌人酒菜里杀敌于无形的超级毒药就连唐门自己也没有,可我心里还是对毒药这种东西有种莫名奇妙的畏惧,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留意着唐五经的每一个动作。
“刀剑无眼,切磋武功免不了受伤,怨只能怨自家武功不济,可切磋武功不能下阴手啊!”
我猛地想起来,乐山派在武林茶话会候补战败者组里就是输给了七星门而被淘汰的,那场比武我虽然没看,却听说乐山派掌门高太平在与七星门门主樊津鹏的比武中受了伤,莫非其中有隐情?
“樊津鹏的武功远在乐山派高掌门之上,获胜是理所应当,可他在比武中却下了阴手,高掌门回川后,暗疾突发,竟然去世了。军爷您说,乐山派该不该讨个说法?高掌门一家老小的赡养费怎么着也该他七星门出吧!”
“你他妈的究竟是个江湖人,还是生意人?”
我渐渐明白过来,就算高太平真的是死于樊津鹏的阴手,乐山派找七星门算帐也是唐门在背后一手操纵的,这样,唐门及其控制下的西南武林中的一部分力量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江南相机行事,助唐门取得最大利益;而在黑石崖与七星门摊牌恐怕是唐五经的临时策划,他把时间定在了后天该是因为他只知道沈煌宗设的交易地点,却不清楚交易时间的缘故,至于七星门的人很有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按照李岐山的情报,已经加盟了大江同盟会的七星门现在还远在千里之外的泉州。(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唐五经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出现在黑石崖的理由,因为唐门看起来还不想现在和沉家翻脸,只是找机会结识宗设而已。
“江湖人也不能喝西北风不是?”唐五经笑道:“我们乐山派和七星门解决了问题之后,就连夜回松江,”他凑到我身前压低声音道:“后天二更,黑石村,军爷您就亲自来做个见证,七星门付出的赡养费给您留一成。”
“两成!”
“一言为定!”
我已经大体猜出来唐五经届时要如何对付我,在他的如意算盘里,我们三个人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该是布满了倭刀的刀痕,被倭寇突然袭击而殉职可以轻易地让他摆脱身上的嫌疑,毕竟这附近经常有倭寇出没。
可五毒教、乐山派该怎么处置呢?难道他们都甘心跟着唐门走私贩私吗?就算如此,唐门的机密又怎么可以让这么多人知道呢?
“相公,你就别想了,反正,过两天就知道了。”
我吩咐里正看牢唐五经一行人,不许他们这两天到处乱跑,只许他们去黑石村还要里正陪着,我可不想被他无意之间发现了辎兵营的存在。我则借口要去临村侦察,离开了拓林镇。
到傍晚,沈胡二人都快马送来了军函,沉希仪说他已经调整部署,命胡链率徐山部二百人向黑石崖方向移动,他自己则率归有财部向南汇嘴南移动,只留乐茂盛部守南汇嘴北,而宗亮的水军也从大七小七岛调至了黑石崖外的滩浒山岛。而随后接到的胡链信中则告诉我,他的部队大约在两个时辰后就可到达黑石崖了。
看到沉希仪如此调整部队,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把宝押在了黑石崖,因为守卫在南汇嘴北的乐茂盛部虽然经过了混合编成,其实力依然是五旗中最强的,这是大家所公认的,把他留在南汇嘴北,万一倭寇大举进犯,他抵挡的时间也会比别人长一些,让南汇嘴南的沉希仪来得及救援他;而来黑石崖的胡链、徐山则都是防守的专家,特别是徐山的藤牌手更是打乱战的主力,显然沈希仪的目的也不是想指望他们一口吃掉倭寇,而是来缠住敌人。
这让我放心了不少,就算是倭寇战力惊人,毕竟只有不足三百人,纵然在黑石崖全歼不了宗设,我却抱着极大的信心可缠住他,解雨说的不错,眼下就等晚上揭开唐五经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安排好接应胡链的哨子,我带着解宋二女便打马直奔黑石村,马匹俱解了铃铛,足缠棉絮,跑起来的那点声息完全被海风和涛声掩盖住了。
夜幕下的黑石村是寒鸦的乐园,四处不时响起它凄厉的叫声,残垣断壁在夜色里形成千奇百怪的模样,不时有鬼火飘来飘去,让这座死村越发阴森恐怖。
没有沿着那条南北大道进村,溜着一排人家的西墙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偷偷溜进早晨停留过的那座院子,安定下来,向海边望去,却意外地发现,黑石村外的那块空地上,二十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大堆篝火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细一看,正是唐五经一干人等和里正为首的十几个拓林村的渔夫渔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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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素母女和几个渔妇正拿着插着鱼的铁签子在火上翻烤,通红的篝火映照出何雯何霏那一对欢快的笑脸。篝火旁,胡大海正拿着一副鱼叉和几个小伙子比比划划的,鱼叉舞动出一套江湖上极其常见的杨家枪法,虽然胡大海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想想下面的招式,让整套枪法显得相当不连贯,可那几个小伙子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唐五经的鬼点子还真多,我赞了一句,心中隐约猜到他给这些淳朴渔民安排的归宿大概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唐五经不时慇勤劝酒,众人觥杯交错,谈笑风生,没多久,他已经连干了五六碗酒。
海上打鱼的人素喜豪爽之士,此刻都叫起好来,我也颇为惊讶,唐五经看着像是个女儿家似的,酒量竟是如此惊人。
解雨却噗哧一笑,说三哥最会骗人,他们唐门有秘制的解酒药,预先服了,二三十杯不醉,这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怎么早没听你说起?”我双手在虚空中抓了两抓,威胁道:“快说,还藏了什么宝贝?”
“该来的总算来了!”
纷乱的蹄声打破了黑石村死一般的寂静,像是急促的战鼓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我收拾起不知是厌恶还是失落的心情,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疾驰而来的马队身上,只是疑念却陡然升起。小小峰
“沈家哪儿来的这么庞大的马队?”
隔壁传来何雯何霏迷迷糊糊的几声“嗯呀”之后,唐五经似乎也发觉有些不对,屋子里顿时没了声息。马蹄声急速地接近,不一会儿,马队就似旋风一般从村中大道掠向海滩,三骑、五骑、十骑、二十骑、五十骑,那铁骑洪流似乎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在暴雨般的马蹄声中,突然传出闷雷似的一声断喝。
虽然听不懂这声叽哩哇啦的断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这些日子和宋素卿学倭人的语言,这种腔调却不再陌生,来人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相应的我的心却是一片茫然。
倭寇?!宗设?!
从陆路来的竟然不是沈煌!那宗设是在哪儿登陆的呢?带这么多人来,难道是想一口吃掉沈煌吗?他们又是哪儿来的这么多战马呢?
“公子,是立花勘助!他们要搜屋!”
来不及细想这许多的疑问,耳边已响起宋素卿紧张的声音,而立花勘助这个宗设集团第二号人物的名字也证实了我的判断。只是她话音未落,虚掩的院门已被一刀劈开,两匹战马一前一后跃过了我先前故意横在门前的枯木,冲进了院子。
火把照耀着的面孔与汉人别无二致,就连装束盔甲都与大明军队相仿,只是手中却是军中极其罕见的倭人大刀,两人四下打量了院子一眼,其中一人大刀一指,另一人已经纵马朝屋里冲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此时海滩上已是杀声震天,一场血腥屠杀拉开了序幕。几个乐山派弟子的叫声由最初的迷惑变成了愤怒,他们该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对手并不是汉人而是倭寇,绝望的怒吼声和兵器相交的叮当声中间杂着零星几声倭寇的惨叫,想来倭寇也没有料到这些渔民中间还藏着中土的武林好手。
“走!”
我低喝了一声,已经拉着解宋二女从窗户跳进了后院。脑海里早把形势分析的一清二楚,以我和解雨的力量,就算加上唐五经何素素,对抗这一百多骑倭寇也是自找死路,何况敌阵中尚有立花勘助那种高手。
可身子刚落到院子里,就听隔壁传来何素素一声轻叱:“去死吧!”战马哀鸣中,只听两个倭寇嚎叫几声,“扑通”两声似乎栽下马去!
“你想死啊?!”
在唐五经惊恐的怒吼中,我脚步顿时一缓,眼前竟浮出何雯何霏姐妹俩那两张无助的小脸,霎时间明白了何素素不惜杀人暴露自己的缘由。
“相公,救救他们吧!”解雨瞥了一眼隔壁,央求道。
你当你老公是神仙吗?我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暗骂自己作茧自缚,解雨明摆着是想救唐五经,他再怎么混蛋,也是她的嫡亲堂兄,而我为了不让她为唐门内讧的事情伤心,隐瞒了唐五经欲对其父兄下毒手的猜测,此刻若是提起,倒让她觉得我是因为不想救人而找借口了。
脚下略一迟疑,那名纵马入屋的倭寇已然发现了屋子的可疑,俯下身子向后院望来,眼睛正对上了我凌厉的目光。
看到穿着明军盔甲的三人,那倭寇顿时一呆,微一愣神,一枝要命的羽箭已经贯穿了他的喉咙。
就在尸体坠落的同时,三枚礼花相继在半空中绽放,巨大的爆炸声甚至掩盖了院子里那个倭寇的大呼小叫。
守在黑石村外的一百辎兵就在等我的信号,当然,虽然那三枚礼花代表着最紧急的信号,可陆三川他们恐怕也不会想到要面对的将是倭寇的百人骑兵队,我也只想在辎兵们与倭寇正式接触前,能把唐五经何素素他们一起带出黑石村与部队汇合,亲自来指挥这场遭遇战;而我内心更是祈盼老天开眼,能让正向黑石村开进的胡链看到远方空中那三朵绚烂的七彩礼花。
吩咐解宋二女骑马出后院,我跃上墙头正待去隔壁,一道黑影也倏地跃了上来,月光下那人的面孔清晰可见,正是一脸愤怒与惶恐的唐五经。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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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自己的行径被人窥破,他秀气的容颜竟变得狰狞起来,只是看到那三匹马脸上才露出一丝喜色,左臂微微一晃,一把飞刀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手中。
这厮心肠真够歹毒的!虽然没对唐五经抱有多大希望,可他的这个小动作还是让我心中暗凛,唐门暗器来无踪去无影,最难防范,留这么个祸胎,早晚让我有苦头好吃。一面横起手中毒龙,一面暗暗算计,如何利用眼前的形势杀了这个唐家三少,又不致伤了解雨的心。
见我枪起中平后渊停岳峙,唐五经的动作不由一窒,眼中蓦地闪过一道讶色,那飞刀便扣在手中不敢发出,犹豫间衣冠不整的何素素已经拉着女儿从屋里飞奔出来,一边跑一边急切地叫道:“三少、三少,等等、等等我!三……相公……”待看到墙头竟然站着两个人,她的喊叫才戛然而止,只是那尾音却透着她满心的尴尬。
“给你一匹马。”我拧身跃下院墙,把后背留给了唐五经。
他果然聪明,审时度势下,那把飞刀虽然也如闪电一般发了出去,却没在了跟在何素素身后的一个倭寇头上。
我飞身上了宋素卿的马,她立刻乖巧地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眼角余光中,解雨接过了孪生姐妹中的一个,抱着她率先向西奔去,我也一操丝缰,战靴猛磕马腹,战马嘶鸣一声便紧随其后窜了出去。
眼前是块早已废弃的盐池,盐池的对面就是从村北口折向拓林镇方向的简易官道,官道蜿蜒伸向西南,一侧是滩涂和盐池,另一侧则是一片还算茂密的防风林,我的辎兵就埋伏在离村子二里的树林中。
刚奔出不到二十步,我知道想要上到对面的官道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三十多骑倭寇从村北口沿着官道飞快地斜插过来,目的显然很明确,就是要在我上官道之前把我堵住,防止我沿官道逃逸。虽然大家离目标的距离差不多,可马在沙化盐池上的速度明显比平常慢了许多,而己方每匹马的负重又大,倭寇势必抢先一步堵住我的去路。
就算四对三十我有必胜的信心,可被他们拖延住了时间,已是强弩之末的我们也绝对逃不过从村南海滩绕过盐池追过来的立花勘助的雷霆一击,没等辎兵们赶来,我们恐怕已经被铁蹄踏成肉糜了。
“回去!”
屋顶上渐渐能听到瓦片的吱嘎声,显然从两翼包抄过来的敌人已经离这间屋子越来越近,四面合围下,大家究竟能抵抗多久恐怕只有天老爷才知道。而唐五经无法估计我和解宋二女的实力,俊美脸上的阴霾就愈发明显。
“嘶——”
末了,唐五经终于银牙一咬,将自己的罩袍撕下一角。随后,竟毫不避讳地解开了裤带,掏出卵子,边朝衣角上尿尿边道:“照我的样子做,否则……”
解雨羞得顿时扭过头去,使劲哼了一声;而宋素卿和何素素只是移开了目光而已。倒是三女虽然羞愤,眼中却都有些迟疑之色,唐门毒药名满江湖,唐五经的举动自然大有深意。
“你他奶奶的,不知道这儿有孩子吗?!”
我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让他背转过身去,心里早把他杀了好几十遍。唐五经虽然正在撒尿,身法或许不及平素的一半快,可没能躲过我这一脚还是让他惊讶地叫出声来,连尿都憋了回去。
“妈妈的,你那玩意还不小呢!”
见他又惊又怒,我随口喂了他一记甜枣,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脸色才好了过来。
我把解宋二女拉到房间的另一角,又把何素素推到唐五经的身旁,笑道:“人家公母是夫妻,咱就别看人家了。”说着,照葫芦画瓢,开始往撕下来的战袍上撒尿。
“大小姐,我没说错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宋素卿趴在解雨耳边低声道,声音轻的连我几乎都听不到,只是发现她眼角余光一直偷偷瞄着我硕大的独角龙王,才大致猜到了她话中的意思。
这个日本女人还真疯狂呢,大敌当前还有这等闲心,我心中暗忖,把湿淋淋的布条一分为二递给两女,宋素卿早习惯了我的气味,毫不犹豫地用布条缠住了自己的口鼻,解雨却迟疑地问道:“那……你用什么呀?”
“用你胯下那根带子呗。”我伏在她耳边开着玩笑道,解雨一羞,可眨了眨眼后却轻咬贝齿,手竟摸索着伸进了战袍。
“傻丫头,你还当了真!”我忙制止住她的举动,帮她把布条系好遮住了口鼻,湿润的布条贴上她脸的瞬间,她竟似乎有些失神了。
“咚!”
就在我被她迷离眼神所吸引的一刹那,房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重物砸在了屋顶上,而几乎与此同时,屋顶的另一侧也传来同样的巨响,房屋震的抖动起来,泥灰顿时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弄得几人满身都是灰尘。十几声巨响之后,两边同时被砸开了一个大窟窿。
前院虎视眈眈的立花勘助猛的大喝一声,长刀一挥,便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他身后的几十号人也高声呼喝起来,骑兵纵马紧随其后,而那些弓箭手则收起了弓箭,纷纷爬过院墙,挥舞刀剑冲进了院子。
后院的忍者也都站了起来,快速奔了过来,后院本就不大,敌人很快就接近了后门。
立花勘助整个人紧紧贴在马背上,只有半张脸探出马脖子,一只眼目光炯炯地注视了两扇窗户。不过,虽然他留给射手的目标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可我若是施展出“九阳珠链”,即便是这么短的距离,我还是有七八成把握射杀他,只是如此一来,非但我的身份将完全暴露给唐五经,过度使用“九阳珠链”
造成的内力损耗很可能使我丧失把握战局的主动权。既然唐五经准备使用毒药了,那就看看他爹唐天威究竟藏了什么私吧!
毒龙枪一分为二,一枪刺穿了一个从屋顶跳下来的倭寇,一枪则把另一个倭寇大腿扎了个窟窿,回头冲唐五经吼道:“妈个巴子的,你还等什么?!”
唐五经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吩咐何素素掩护他,只见他飞快地戴上了一副薄薄的手套,从怀里掏出只小孩拳头大的铜壶一倒,手掌中便多了三粒黑黝黝带着导火索的药丸,火折子一晃点燃了其中的一粒朝前院扔了出去,闪着火花嗤嗤作响的丸子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醒目的弧线,正打在立花勘助的马头上。
那马一惊,斜着插了出去,却把立花勘助的整个身子暴露在我眼前。我不禁大呼可惜,弓箭已经被我收了起来,否则此时趁隙攻击,定能事半功倍。只是机会稍纵即逝,立花勘助很快一个鹞子翻身,高大的身躯稳稳落在了门前。
那丸子还没落在地上,火花已然熄灭,只是它在地上弹了几下,却没有期待中的爆炸或者烟雾,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倭寇的嘲笑声,转眼看唐五经脸上已经闪现出焦虑不安的表情。(
)
“失败啦?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两个吗?再试试啊!”
我大声鼓励道,身形闪动间毒龙枪格开了一把砍向宋素卿的大刀,顺势一脚将那倭寇踢飞,解雨忙把宋素卿拉到自己左近,反手一刀砍翻了一个敌人,而宋素卿知道已到了生死关头,悄悄从怀里掏出了倭式短鸟铳。
屋子里已经涌进了七八个倭寇,黑暗中只见凄冷的刀光伴着一蓬蓬热血忽明忽灭。何素素舞起苗刀,尖声呼喝着我听也听不懂的苗语,状似疯狂,而何雯何霏姐妹在母亲的保护下也大着胆子抽冷子给那些被母亲打飞了武器的敌人一刀。枪如毒龙,刀似雪花,顷刻间先前跳进来的倭寇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只是那些忍者已经劈开了后门,而立花勘助此时也撞开了前门。
“杀啊!”
平素老实巴交的陆三川竟然一反常态,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雪亮的斩马刀高高举起在头上挥舞,大吼着冲向敌阵,身后的弟兄们见己方数倍于敌,个个斗志激昂,纷纷纵马扬鞭,队形顿时散乱开来。
倭寇人数虽少,可战斗经验却明显比辎兵丰富得多,二十几人迅速合拢到一处,形成纺锤阵形。陆三川挥舞斩马刀砍向迎面的敌人,兵器相交发出巨大的声响,两人身体俱是晃了几晃,陆三川见敌人守得坚实,被迫把马头往旁边一拨,沿着敌阵的边缘向东北而去,斩马刀依此与敌阵中伸出的倭刀倭枪相交,几下火花闪过,马上的他已是摇摇欲坠。
就像湍急的江水遇到了江中的巨石一般,人数占优的辎兵马队非但没有撞击开缩成一团的倭寇,整支队伍反而被一分为二,队形愈发散乱。虽然这一轮冲击杀死了四个倭寇,可己方却有近十人坠马落地。
敌我刀剑相交,往往是倭寇更凶悍而不顾性命,让这些几乎没上过战场的辎兵立刻心惊胆寒,而一旦心存生死之念,集训的成果便只能发挥出五成,不少人更是把我教的刀法忘得一干二净,只是靠着求生本能胡乱地挥舞着钢刀,若不是谦字房的斩马刀有着不输于倭刀的锋利与韧性,让倭寇错误地判断了对手的兵器,牺牲的弟兄恐怕还要加倍。
“三川别慌,我来助你!”
刻意用内力发出的断喝响彻在黑石村的上空,让有些慌乱的辎兵精神一振:“是大人,大人回来了!”众人纷纷呼喊着朝我这边聚来,在我身后渐渐拢成一团。
毒龙枪狠命朝马屁股上一拍,胯下战马咆哮一声冲向了那群忍者。陆三川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不仅仅是眼前这一小撮倭寇,如不尽快把这些忍者解决掉,不仅要承受前后两股倭寇的夹击,而且这些辎兵一旦发现敌人的数量尚在自己之上,原本就对倭寇战力心存惧怕的士兵们很可能立刻崩溃,故而我凝起全身力气,只待毒龙枪做雷霆一击。
几十步的距离很快缩短到了十几步,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敌人的队形已经调整完毕,看起来竟是训练有素,为首一人见我已经冲至十步以内,手猛的一挥,从敌阵中蓦地飞出了十几件暗器朝我打来。
毒龙枪只护住了我的身子,却护不住坐骑,那马前腿一软,一下子摔倒在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过,知道忍者暗器厉害的我早有了准备,藉势一踏马背,身子有如大鹏一般猛的飞了起来,眨眼便越过了那人的马头,一脚将那倭人踢飞出去,撞向他身后的同伴,自己已经落在了马背上,毒龙枪顺势一扫,又将周围有些慌乱的四人连人带兵器一齐扫落马下。
解雨纵马跃过在地上挣扎的我的坐骑,一刀削去了拦住去路的倭寇脑袋,敌阵已经松动起来,待我拨转马头朝敌阵中心闯去,毒龙枪似毒蛇一般又挑落两个敌人之后,余下的忍者呼啦一声从两旁退开去,敌阵顿告瓦解。
“看不出来……”“没想到……”“哇,好神勇!”“耶,大人真是虎将哩!”
眼看自己的主将大展神威,士兵们又惊又喜,都大声欢呼起来,想到军功就要到手,不少人更是头脑发热,调转马头就要趁胜追击,等我约束住士兵,在树林旁的官道上整理好队伍,已经又有几名弟兄阵亡了。
而此时立花勘助也集结好马队出现在了村南口,近一百匹战马组成的方阵竟比我身后的辎兵阵形还要整齐。立花勘助骑马立在阵前,左手擎着一面大旗,海风袭来,旗帜漫卷间一股强大的杀意顿时涌了过来。
辎兵们立刻出现了轻微的骚动,不少人更是“呀”地惊叫出声来,不用一一去点人数,光看阵形的大小已经知道敌人数目与己方不相上下,想到在一比一的情况下,即便是军中的精锐部队也无法战胜倭寇,刚刚涌起的乐观情绪一下子都跑到了爪哇国,惊慌和恐惧顿时在队伍中弥漫开来。
“大人,咱们是不是先向南汇嘴方向撤退,待和胡大人的队伍汇合后,再与倭寇决一死战?”陆三川挪到我近前小声建议道,他右臂被枪挑开一个大洞,鲜血直流,连刀都握不住了,说话时更是冷汗直流,解雨见状忙纵马过去,替他上好刀创药,然后极其熟练地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撤退?一场唾手可得的胜利就在眼前,我们为什么要撤退呢?”
其实我心里却是犹豫不决,这些辎兵与身经百战的倭寇相比,战力自然远远落在了下风,而我和解雨经过一番厮杀,实力已大打折扣,何况敌阵中尚有立花勘助这样的高手,两军对阵的结果已是一目了然,获胜的唯一希望就是在全军覆灭之前胡链能及时赶到战场,而胜利的果实恐怕也大半要落在胡链手中了。
自己的小命系着那么多人的幸福,自然不能交给别人掌握,可这样的歼敌机会也着实不容易找到,再说临阵退缩,沈希仪第一个饶不了我。战或是逃,这两个念头在脑海里摇摆不定,可我神色却异常坚定,身子更是挺直得如同傲雪青松一般,因为我知道就算是逃命也需要士气,汇聚在我身上的士兵们的目光若是发现他们的主将有丝毫的动摇,恐怕立刻就作鸟兽散了。
刻意散发出来的强大战意和自信的目光在我想来已是做作已极,却取得了出人意料的结果,队伍渐渐平静下来,迷惑代替恐惧出现在了众人脸上。
“胜利?”
“不错,是胜利!”
望着这些辎兵变换的表情,我脑海里闪过了他们在山谷中挥舞出一片刀海的身影,就这样撤退,这些辎兵怕是再也没有练武的勇气了,而不能够打硬仗的部下,他们的存在又有多少价值呢?算算时间,不用小半个时辰,胡链就该赶到了,我心中已经下了死战的决心。(
)
毒龙枪朝天一竖,高声道:“用不了多久,胡链大人的二百精兵就会赶到战场,在此之前,就让我们这些被人瞧不起的辎兵们来创造一段历史吧!一颗人头十两黄金,阵亡的弟兄百两纹银,杀啊,杀了这帮倭寇啊!”毒龙枪一划长天,我率先冲了出去。
“冲啊!”
不知是与倭寇有着深仇大恨,还是真金白银太有吸引力,我背后传来的呐喊声竟是如此的雄壮,连我精神都为之一振。而与此同时,立花勘助大刀一挥,纵马带队迎了上来。
五百步的距离眨眼就消失在了两军的狂奔之中,一马当先的我和立花勘助很快就感觉到了对方兵器的凛冽杀意。毒龙枪和大刀毫无花俏的硬碰了一下,我内息激荡,难过的几乎要吐出血来,用尽余力才把从立花身后迎面杀出来的倭寇刺落马下,而后身子就似乎没了半丝力气,只能抱着毒龙枪伏在马脖子后面左躲右闪,靠着身后解雨的袖箭解决了身前的两个敌人,宋素卿更是把保命用的短鸟铳派上了用场,我才争取到了片刻时间,连着深呼吸了几次才恢复了少许力气。
而立花勘助更是身形巨晃,险些栽下马去,解雨恨他,在替我护卫的同时也没忘了招呼他一箭,他虽然躲过了心脏要害,可袖箭还是钉在了他的右肩上,大刀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坠地。
“立花勘助败了!立花勘助败了!”
我身后传来宋素卿尖叫出来的倭语,敌阵顿时出现了慌乱的迹象,我心里暗赞一声,宋素卿果然机灵,回头观瞧,辎兵们虽然被我的出色表演感染得兴奋无比,可刀法却是凌乱已极,便拼尽全力大吼一声:“倭酋已败!一刀两断!”
听到这熟悉的号令,辎兵们下意识地举起长刀斜劈下来,每天挥舞一万次的成果终于显现出来,虽然有几个弟兄因为调整招式而被敌人所伤,可八十把斩马刀一同劈下来,不仅将一侧的敌人尽数逼退,更有七八个倭寇当真就被一刀两断。
见到如此丰硕的成果,辎兵们信心顿时大增,在接替我的陆三川的号令下,单单一招“一刀两断”翻来覆去的使用,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只是等我军划出一道弧线掉头再进行攻击的时候,倭寇已经快速地收缩,却没有沿着官道北上而逃,反而开始转向,意图攻击我军的后卫,我也忙收缩队形,等两军错开回到开战前的位置,我已经损失了十七名辎兵,可盐池里却留下了二十多具倭寇的尸体。
辎兵和倭寇一比一的较量竟然占了上风,这让士兵们暂时忘记了失去战友的痛苦,也忘记了对敌人的恐惧,都满眼敬畏地望着我,毕竟军中早就知道,我这个剿倭营行军参谋并不是个武将,虽然辎兵们知道我的武技不俗,可真正领军打仗却是另外一回事,经此一战,士兵们总算对我建立起了信心,而我所说的胜利似乎也近在眼前。
我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了敌人身上,倭寇们聚集在一处,形成了圆形防御阵势,似乎既不想进攻,也不想逃走。
“立花勘助在搞什么玄虚?难道他不知道此地距离金山卫不足百里,不怕我身后还有大军吗?看他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倒像是等什么人似的,是宗设,还是沈煌呢?”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沈家和宗设的交易应该是今晚在黑石村进行。凭着立花勘助在宗设集团的地位,他来接待沈家未来的家主也算是不缺礼数,他带来这么多人恐怕是因为和沈家是第一次做生意,彼此不够信任的缘故。那么,他先是遇到了中土的江湖人,后又遭到了大明军队的伏击,虽然人数都不多,可他心里该对沈煌产生莫大怀疑了吧!
“即便这样,他还在这里迟迟不肯离去,那么……”我心中猛的一跳:“莫非他还有接应不成?”
想到还没有出现的宗设和他手下的二百倭寇,一丝不安顿时涌上心头,眼前的战果并没有迷惑我的眼睛,方才只不过是打了个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罢了,论战力敌人还远在我军之上,一旦真如我想像的那样是宗设亲率手下接应,就算加上胡链的二百精兵,恐怕也抵挡不住倭寇的攻击。
“大人,下令攻击吧!”
见我伫立在阵前深思不语,陆三川催促道,胜利让他也沉不住气了,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反像是个初经战阵的少年。
“不,全军向黑石村村北转进。”我缓缓道。
杀了四五十倭寇,辎兵也进行了一次战斗,对谁都能交待得过去了,眼下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只是心中未免生出一丝遗憾,若是沈希仪肯冒险,让胡链全军来援,这一战打起来可就好看了。
陆三川一脸迷惑,可见我神色肃穆,也知道我心意已决,便号令队伍向村北移动。辎兵们大多头脑简单,还以为我又想出了新战法,毫不犹豫地执行着我的命令。
解雨替几个伤员包扎好伤口后,纵马回到我身边,便一头趴在马脖子上,累得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歪头望着我,眼中已满是倦意。
“雨儿,幸亏带你来了,否则,你还没嫁,怕就要做寡妇了。”我一手搂住她,贴着她耳边小声道:“回去,相公要好好谢你。”
“有人看呢!”解雨羞道,眼中却大是欣慰,见我战袍沾满血迹,虽然知道我并没受伤,可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儿。”替她整理了一下盔甲战袍,想起立花勘助那一身蛮力武功,我也有些后怕,和他硬拚的太凶,等杀进敌阵中,自己已经孱弱的如同婴儿一般,弄得我就算狂吞了十几粒师父留下的疗伤圣药雪莲玉蟾丸,内力也只恢复到了平素的三成;可不硬拦住立花,就要付出我承受不起的代价。沈希仪说为将最苦就在百户,攻要在前,守要在后,真是诚哉斯言。
马队沿着官道缓缓向村北移去,倭寇却是按兵不动,而黑石崖外,已隐约可见大船的影子,想来立花勘助也怕我暗中设下埋伏。刚到村北口,就听北面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一会儿,一队狂飙渐渐映入眼帘,虽然还看不清骑士的模样,可穿着却是剿倭营的标准盔甲,辎兵们都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援兵到喽!胡大人到喽!”“杀他奶奶的倭鬼子啊!”
只有我脸色却是一变,很快解雨也发现了蹊跷之处。这队骑兵无疑是前来增援的胡链部,只是他们不是歪了头盔就是撕了战袄,有人手里就连兵器都没了,甚至连军旗都不见了踪迹,怎么看都像是在逃命。
“不好!”我很快从惊讶中惊醒过来,明白胡链部定是遭到了倭寇的伏击:“妈的,宗设怎么会知道胡链的行军线路呢?!”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思索了,这念头只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知道自己的部队正卡在胡链部的逃跑路线上,一旦被这些逃兵冲乱了队伍,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毒龙枪再度高举,喝道:“弟兄们,援军到了,后队变前队,跟我杀贼去!”说罢,纵马沿着官道,向西南奔驰而去。
辎兵们燃烧的斗志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但听得一个杀字,热血都沸腾起来,更何况在他们心中,自己一方已经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胆气更加豪壮。众人大呼小叫地跟在我马后,竟如一把利剑直刺向立花勘助所率领的倭寇。
其实我只想冲开一条通往拓林镇的逃生之路罢了,可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奇异的号角声,村南的立花勘助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马队立刻发动,朝西北猛插过来,意图极是明显,竟是要堵住我的去路。
只是沙化的盐池延缓了马队的速度,立花勘助没来得及堵住我,却将辎兵营拦腰斩断。不明就里的辎兵见敌人不逃反战,更是兴奋,凭着一股锐气,加之官道另一旁是树林,马匹根本无法进入,立花属下倭寇不得不调整攻击的线路,竟被辎兵们冲出了一个大缺口,只是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主将并没有调转马头攻击敌人,反而沿着官道朝拓林镇一路狂奔,才感觉事情并不似自己想像的那样,随即稀里糊涂地跟着我败退下来。
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身后才听不到倭寇的叫喊声,回头细查,敌人已经不再追击了。束拢起队伍,辎兵们才发现所谓的援军竟是一群残兵败将,又都惶恐起来。
“部队转进过程中,在距离黑石村五里处,遭遇倭寇袭击,胡大人阵亡,徐大人不知所踪。”
这样的噩耗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我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悲哀,短短的五里路,就决定了此次围剿宗设的失败。胡链的二百精兵包括徐山属下一百能征惯战的藤牌手眼下仅存三十余人,加上辎兵也不足百人;而倭寇的损失据说还不到自家的三分之一,如此算来,宗设与立花勘助会师后,兵力至少是我的一倍以上,我已经没有实力把宗设缠在黑石村,以等待沈希仪的到来了,想想战前自己信心满满地要用辎兵来阻击宗设,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宗设放弃追击,是想从黑石村撤退吧,也不知道他和沈家交易得怎么样了?”
听宋素卿的悄悄话,我眼睛顿时一亮。不错,这里靠近金山卫,宗设也不敢久留,可若从海上撤退,陆上的兵力必然越来越弱,偷袭他的后卫,或许能把局势扳回一些,让败绩变成一场和局也未为可知,只是黑石村附近的海岸暗礁密布,只有一条狭长水道适合大船进出,宗设会选择从这里撤退吗?
不过就那么一点微弱的希望已经让我无法再去选择什么:“赌赌运气吧!”
想到这里,我望着委靡的士兵们,沈声道:“我们,还没有失败!”
鼓舞士气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重组后的部队是头脑简单的辎兵占了大多数,而且方才在与倭寇的战斗中他们并没有落在下风,当然这样的战绩理所当然地被那些藤牌手和鸟铳手们指责为谎报军功,不过这越发激起了辎兵们的斗志,自卑地向另一个极端转化,众人纷纷求战以证明自己。
可我还是让部队休息了半个时辰,对手已经不是和我们同样疲惫的立花勘助,而是宗设的虎狼之兵,贸然行动,只会落得个损兵折将,况且我也需要时间来恢复内力。
解雨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唐门的刀伤药远比军中那些常备药来的灵验有效,而这也极大地鼓舞了部队的士气。
等内力恢复到了五成水准,我知道是行动的时候了,吩咐把马蹄用布包好,众人踏上了东进黑石村的征程。
一路行来,官道上寂静无声,只是不时看到自己战友的尸体,有的被割了耳朵,有的被削去了鼻子,有的更是被开膛破腹,境况惨不忍睹。来不及掩埋这些尸体,众人只能咬牙咒骂,情绪越发激昂。
离黑石村三里,不见敌人的岗哨;再前进一里,依旧不见敌人的踪迹,等黑石村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我才看到一艘大船静静停泊在岸边,而村南的空地上已是人影皆无。
“宗设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我心中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宗设竟然真的从这里撤退了,而是他撤退的速度竟远在我的想像之上,组织二百多人马上船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偷眼看宋素卿也是一脸的惊讶!
“将军何其迟也?”
等我赶到岸边,就见从船舱踱出几人来,当中是一中年人,个子不高,身着汉人长衫,手持一把团扇,相貌平平,可举止十分儒雅。左首立花勘助,右手及身后众人就连宋素卿也不认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中年人见我横枪立马站在阵前,团扇一指,用半生不熟的汉话朗声笑道:“闻将军堪与立花相敌,缘何进兵如此迟缓,让宗某无缘与将军一战!”声音不疾不徐,却是铿锵有力,在海风中竟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身怀不俗武功。
这个教书先生似的汉子就是为祸江南的倭寇首领宗设?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听他挑衅,我当然不肯示弱,便讥笑道:“你逃得快,却怨我来得迟,想战,下船便战即是,在船上啰哩啰嗦什么!”
“年轻人急什么?有你这样的对手,宗某高兴还来不及,岂会吝啬与你一战?!”说话间,他从右边那人端着的锦盒里拎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随手甩出,也不见他使了多大力气,那颗头颅便已越过十几丈的水面,“啪”的一声落在我的马前,正是胡链的人头。
“这样的角色,宗某不感兴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喔!”
身后的大声咒骂竟然压制不住宗设的声音,我心中已重新估算了他的实力,与以自己身体为武器来领导群伦的宋素卿不同,宗设看来是完全靠着一身过人本领才坐上了首领的宝座,而能让身手不在高光祖之下的立花勘助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他至少有著名人录前二十位的实力,甚至抗衡十大也大有可能,而他身边据说还有汉人谋士,我又没有自虐的倾向,这样智勇双全的对手我实在不愿再碰上,但宗设不除,不仅为祸江东,而且我和沈希仪也会因剿倭不利而使仕途变得坎坷起来。
“你不会失望的,死人又怎么会失望呢!宗设,你的人头暂寄在你脖子上,下次相遇,你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既然注定了要与他拚个你死我活,我就不能放过每一个可以削弱他实力和士气的机会。打仗最重钱粮,因为禁海令不可能长久执行,宗设只要有钱,补给就不会太困难,想断了宗设的粮草,斩断他和中土的走私联系最为关键,沈家商脉深厚,松江又有几百里的海岸线,宗设一旦与沈家建立了联系,必然大大有助于他的走私生意,而我则是要利用此次打了宗设一个埋伏的机会,让他心生疑虑,从而离间他和沈家的关系。
当然,我也可以不顾沈家的背景抄了他,可如此一来,我和沈熠的良好关系就没有了用武之地,物尽其用才是商场上的生意经,抄家该是最终的手段了。
月光下,宗设果然轻轻一皱眉头,嘴里嘟囔了句什么,虽然距离太远根本就听不到声音,可我运足了目力,还是看出了他的唇形。
“运气?”
身边有宋素卿在,听我鹦鹉学舌,她很快把它翻译过来,我明白宗设心里早有怀疑,此刻听我隐约有意把一场埋伏说成一场遭遇,逆向思维的结果恐怕更把沈煌当成了奸细。见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我一挥手,十几枝鸟铳从队伍中伸出,朝宗设齐射过去。
约十枚左右的铅丸从枪口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远在唐门飞刀之上,就算与翌王弓射出的羽箭相比也不遑多让,更可怕的是,我全力施展九天御神箭法,最多只能支持三十枚羽箭,可每一个鸟铳手的铅子袋里就有一百粒铅丸,虽然装鸟铳的时间足够让我杀死他们十次,可十几枝鸟铳同时对着我的话,我知道自己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然而鸟铳要形成战法看来远远没那么简单,且不说这些鸟铳手因为缺乏训练而准头奇差,就算直奔目标而去的那三粒铅丸在行进了十几丈之后,速度也不再那么可怕,宗设和立花勘助都用刀把铅丸给磕飞了,立花更是长笑了几声,似乎讥讽我在班门弄斧,然后听宗设一声令下,几人退入船舱,大船竖起风帆,二十几条长桨齐出,飞也似的朝大海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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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下一次的战斗又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呢?”听着身后士兵的大声咒骂,我心中一阵冷笑,只是脸上却是夸张的神采飞扬,一场败中取胜的反攻虽然没有成为现实,可士气却要保留:“对,下一次决不会让倭寇再这么大摇大摆地溜走了。不过,弟兄们,现在……是清点战利品的时候了!”
毕竟只有半个时辰的撤退时间,战场并没有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十几件兵器甚至还有两具倭寇的尸体都被一心想立功的士兵们从隐蔽的角落里搜了出来,当然,这中间我还曾听到一声兴奋的呼喊:“大人,这里还有个活人!”
沈希仪和我研究了几次,终于下决心把军营搬到了苏州辖下的吴江,一来在苏州境内,诸事方便,消息也便于控制;二来吴江靠近太湖,可演练水军。
而据大家一起分析,宗设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攻击目的,必然要重新估计剿倭营的实力,在没有确切情报的情况下,他不会轻举妄动,剿倭营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总结经验,有针对性的进行训练。
在沈希仪的支持下,乐茂盛开始将他在南汇嘴北一战中使用的鸟铳弓箭加骑兵的混成战法在营中推广,沈希仪甚至将张禄部和归有财部划归乐茂盛训练指挥,低射速但威力强大的鸟铳有了弓箭的支持,远程打击能力有了显著提高。
经过这一战,沈希仪对乐茂盛的戒心减低了不少,他或许与况天的死有关,但不太可能与倭寇串通一气了。我明白沈要借用乐茂盛的战力,便刻意低调行事,潜心训练我的辎兵,反正仗总有打完的时候,届时再收拾他吧!
缴获白银中的一万两作为定金支付给了谦字房的何定谦,用以改善剿倭营的装备,而我也投入巨资,一面将扩大了一倍的辎兵武装到了牙齿,一面兑现战场上的诺言。辎兵们因为这一场战役而士气高涨,训练越发刻苦卖命。
当然,训练辎兵只是行军参谋的业余工作而已,有陆三川监督,加上胡大海作为陪练的靶子,辎兵的训练并不要我费太多心。在部队转移到吴江新军营之后不久,我就带着解宋二女与得到六娘消息后赶来的唐三藏一同潜回了松江。
“你这三弟还真是个人才啊!”
我把唐五经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唐三藏,末了忍不住讥讽道,这小子把我、沈家兄弟和六娘通通摆了一道,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我心中虽然憋气,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物。
“五经他自幼聪明过人……”唐三藏喃喃自语道,只是俊美的脸上却布满凝霜,眼光闪烁不定,我说唐五经越聪明对他父子越是不利,他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半晌才问道:“别情,你刚才说什么?”
我使劲捶了他一拳,他才仿佛回过神来,苦笑道:“人言关心则乱,我是担心爹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等你,什么都晚了!”解雨白了她大哥一眼,瞋道:“相公他早派人通知爹爹了,也不知道你这些日子都上哪儿去了,相公四处打探,都没有你的消息。”
一回到畲山,我就把唐五经来江南的可能目的告诉了解雨,她虽然并不后悔在阵中救了唐五经,可却极是担心自己的父兄,住在崇德的唐天文很快就联系上了,得到解雨亲笔手书后,他给大江同盟会留下足够的解药后就神秘失踪了,好在七连环的毒也解了个七七八八的,并没有引起同盟会太大的慌乱。
倒是唐三藏没有音信,让解雨忧心忡忡,直到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大哥,她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赏了他一顿暴打当作见面礼。
“还不是为了七连环中的几味解药。”唐三藏飞快地解释了一句,便左顾而言他:“沈熠,他怎么还没到呢?”
“多谢大少挂念!”沈熠诚恳地道。见到唐三藏,他自然喜出望外,虽然他隐约察觉到唐门内部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可唐三藏毕竟还是唐门下一任家主最有力的竞争者,和他交上朋友,对自己在沈家的地位自然大有助益。
“伯南,三藏是我大哥,你不必见外,倒是最近你家可有什么动静?”
“和宗设的交易自然泡汤了。”沈熠微微一笑,道:“别情,你那一石二鸟之计也当真妙极,二弟虽然还在主管海上事务,可许多原本他自己就可以作主的事情现在则必须经过老爹的同意,宗设那边更是断了联系。”
“好是好,但需过了这最后一关,伯南你才能安安稳稳地坐上沈家家主的宝座。”
唐五经风流潇洒,何素素貌美如花,又带着一对双胞胎,原本应该很扎眼才是,可沿途查问苏州、松江两府所辖县镇,均未见到他们的影子,查阅近十日的路引记录,也不见唐何两人的名字,就这么凭空失去了踪迹。
虽然猜得出来唐五经定是使出了唐门的易容术,又挑小路昼伏夜行,可他如此小心谨慎,倒像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一般。不过,眼下倒没有时间去收拾他了,只是给六娘传了个信,让她留心唐五经一行人,我、唐三藏和解宋二女同样是依靠着唐门的易容术,白天在松江的大街小巷四处游荡,夜晚则躲在沈家豪宅等待宗设的光临。
沈煌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仅从外面搬回家来,而且还加强了防卫,在我到达松江的第二天,更是见到了福临镖局总镖头邱鸿声、漕帮的副帮主何庆以及两个如花似玉,却与邱何二人形同陌路的女侠,其中一个是在武林茶话会上有过一面之缘,新江湖名人录上名列榜尾的百花帮弟子林筠,而另一个竟是蓄起了一头秀发,盘起了风头髻的恒山派弟子静闲。
静闲嫁人了?!难道练青霓已经默许了她和李思的关系?想起李思,我心头不禁泛起一股难言的恨意,这厮究竟是何许人也,让大江盟和恒山派都如此看中他呢?而三个月不见,林筠虽然还梳着代表云英未嫁的双丫髻,可我慧眼如电,却早看出她已被人盗去了红丸。
沈熠此刻也不再隐瞒,说福临镖局和漕帮都在沈家的客户名单上,而百花帮的女弟子据说是替沈家另一个大客户湖州练家助拳的,这几家与沈家的走私都有密切的关系,但能请到这些各门派的重要人物前来助战,沈煌恐怕也是使尽手段了。
百花帮替练家助拳?他们分明是一家人,就连静闲所在的恒山派也与练家有着莫大的关系,练青霓派出弟子协助练家,显然她和她哥哥一样,早和练家取得了谅解,或许当初她投身恒山派也是练家的阴谋之一;而静闲化名庄影,又顶着百花帮弟子的名头,自然是怕别人联想到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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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家对客户的资料守口如瓶,邱鸿声、何庆最多只知道百花帮或许与沈家走私有关,却拿不出真凭实据来。
“听说少林武当和沈家都有生意往来,怎么不见他们前来助拳?”
“那些都是正当的生意,没理由请人家嘛!”
为了见不得光的生意,大家都要付出代价。沈煌不敢打出对付倭寇的旗号,自然无法请到少林武当的人马,而那些曾经靠沈家走私而发财的门派,此刻却要付出大笔利息。
接连两天没有半点动静,这天吃过晚饭,轮到唐三藏下半夜守夜,他便早早回房歇息去了,而我因为宋素卿来潮而难得的清静一晚,三人写诗作画,别有一番情趣。解雨师承明师,虽然没下多少功夫,可她聪明伶俐,画技不在萧潇之下;宋素卿则自幼仰慕中土文化,在没出任日本贡使团团长之前,就数次前来中国学习,又曾得到过唐伯虎、仇英等大画家的指点,画上的功夫更是出色,她画的那幅仕女图、发翠豪金、综丹缕素,竟颇有仇画的味道。
“难得,难得!”我不禁抚掌赞道,而宋素卿却恍若未闻,怔怔地望着我画的那幅山水。
“这……不是唐大师的《山静日长图》吗?”
“是啊,世人皆知六如先生工笔仕女图天下无双,殊不知他这副《山静日长图》才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一般笑傲山水间呢?”
后面的几句话已是几近呢喃,宋素卿内功浅薄,自然听不清楚,自顾自的趴在画前细细欣赏起来。倒是解雨六识敏锐,闻言静悄悄地走到我身边,偎进我怀里,螓首微微抬起,那温柔眼神流露出来的无限向往,便分分毫毫都落在我的眼里。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我正陶醉在这少有的宁静中,突听屋顶上瓦片一阵轻响,知道倭寇已经来了,顺着脚步声的方向朝外望去,果然见七道身影向内院奔去,虽然都蒙着面,可其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却相当熟悉,自然是宗设手下的大将立花勘助。
吩咐宋素卿躲在屋内不要乱跑,我和解雨已经闪身出了屋子,几乎同时,唐三藏也飞身到了院中。按照计划,唐三藏兄妹分头去给邱何二人及林筠静闲报警,而我则暗暗缀在几人身后,见几人已快到了沈百万所在的还翠楼,我才低声喝道:“大胆倭寇,竟敢进犯沈家,漕帮何庆在此!”随即几把飞刀电射而出。
见沈熠、沈煌五个哥儿悉数成了俘虏,唐三藏不由得低声骂道:“沈熠这个笨蛋,早告诉他好好藏着,怎么也让人抓住了呢?”
“那还不是沈煌的功劳!”
我立刻明白过来,就在我们算计沈煌的同时,他也在算计着自己的哥哥,只是他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加上唐门的易容术,他便弄不清自己对手的底细,一切便超出了他的预料,而我们也百密一疏,让他得到了机会。
看到倒在地上的沈百万,他五个儿子顿时都惊呆了,当然,其中的两个该是早有思想准备,虽然眼前的局面可能与想像中的不太一致,但结果却是相同,于是这两个人率先大哭起来,拚命挣扎着要去看自己的爹爹,就算被人狠狠抽了几刀背,那哭声与挣扎都没有停止,相比之下,其余三子显然孝心不足,也难怪护卫们窃窃私语起来。
“二少爷真是孝顺啊!”
“大少爷虽然荒唐,可真心疼老爷,就算不能继承家主之位,都没有丝毫怨言,说不定,跟着这样的主子反而更有好处呢!”
虽然看不清立花勘助脸上的表情,可他眼中却闪过一丝迷惑,显然事态的发展也大大超出了他主子的预料。按照我的估计,就算宗设对沈家有所怀疑,也不会骤下毒手,毕竟沈家所拥有的庞大商脉对宗设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看立花勘助来到沈家后直奔沈百万的居所,他应是来试探沈家意向的;而沈家藏有高手也并不奇怪,第一次交易就出了事,彼此提防也理所应当,只要沈家真有诚意,误会还可以解开,然而沈百万的死似乎已经把和解的路完全堵上了。
“他真是沈百万?”立花勘助身后一个矮胖汉子踹了沈熠一脚,问道。那厮汉语极是流利,竟和宋素卿一样,听不出一丝倭人口音。
“是你爷爷!”
沈熠虽是个花花公子,关键时刻头脑却异常清晰,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示弱,被踢倒在地后依旧破口大骂,挣扎着站起来后又被踢倒在地,几起几伏已是口吐鲜血,激得众家丁齐齐呐喊起来,有人更是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只是投鼠忌器,大家不敢上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只有我这边三人才注意到他每次起身之后,眼珠都四处乱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只是见没什么动静,他脸上已经渐渐露出一丝焦虑、声音也渐渐低沉下来,只是别人见他嘴边的鲜血,都以为他受伤气弱,愈发觉得他视死如归,着实难能可贵。
“都杀了!”
立花勘助立刻做了决断,既然和解已不可能,斩草除根自然是上上之选。
只是话音刚落,却听邱鸿声喝道:“且慢!”他用剑一指赫伯权,叫道:“不放了沈家少爷,我就杀了这厮!”
而众家丁也跟着躁动起来:“他们杀了人,快去报官啊!”
立花哈哈大笑起来,叽哩哇啦不知说了句什么,刀刚举起,我手中的翌王弓已经拉满了弓弦,只是立花身后那个汉子此刻却和立花低语了一句,旋即冲邱鸿声道:“好,不过,一命换一命,你说,究竟是换沈家哪位公子的性命?”
“当然是沈二少爷……”
邱鸿声脱口而出,可他见到沈煌满脸的恐慌才知道自己错了,沈煌那句笨蛋尚在嘴边,一道亮光闪过,一颗大好头颅已经飞上了天。
太完美了!
我不禁喜形于色,见是立花身后的汉子挥刀砍向沈熠,弓上便留了几分力道,一枚羽箭带着奇异的啸声直奔那汉子而去,那汉子听到啸声有异,顾不得斩杀沈熠,回手一刀想磕飞疾驰而来的暗器。
只是双方都低估了对方的实力,羽箭并没有如我所愿的那样射中他的心窝,而那汉子的长刀也没能格开羽箭,羽箭微微变了方向,正扎在那汉子的肩头,把他踉踉跄跄带出了好几步。
咦,这厮武功不弱啊!我暗暗惊讶,宗设手下的另一员大将近藤又兵卫并不精通汉语,原本以为他是个通译,没想到竟是一把好手,心中蓦地闪过一丝疑念,莫非这厮是中土的江湖人?疑念一生,顿觉此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就连他刻意变换的声音都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
只是我已经来不及细想,那边唐三藏双手已如蝴蝶般飞舞起来,流星似的飞刀正好封死了立花勘助向右移动的路线,让他无法去杀沈熠,却在他左侧留下空档,他便挥刀结果了沈家老三老四;而解雨的飞刀则准确地要了立花两个随从的性命,随即飞刀阻击立花,才救下了沈家老五的性命。
“倭寇休得猖狂!”“替二少爷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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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唐三藏从亭上跃下,是该自己出动的时候了,不然或许会让解雨看出破绽来,我俩可都不想在她心中留下什么阴影。抽出背后的两截毒龙在半空中合而为一,带着嗤嗤的破空声直扑向立花勘助,旁边唐三藏配合默契地朝那受伤的汉子兜去。
“是你!”
离立花尚有三四丈远,他就认出了毒龙,眼神一惊,竟不顾赫伯权的死活转身就走;那矮胖汉子更是机警,立花尚未起步,他已经窜出了老远。
既然沈家这面的目的已然达成,立花勘助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有唐家兄妹襄助,我有十足把握留下立花和他的同伙,从沉宅一直追到大街上,虽然路上果然有两批一共八名忍者相阻,可在唐三藏飞刀的紧逼之下,立花竟连骑马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穿家入舍,一路惊的鸡飞狗跳,才堪堪保持住了和追兵的距离。
眼看就要追上敌人,立花和那矮胖汉子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大,可前面乱草棚后已经隐约可见松江城的城墙了。立花精神陡长,突然长啸一声,就见从旁边的草舍里飞起两道人影,前面一人身法快如惊鸟,手中长刀如雷如电,朝我当头劈来,气势雄浑竟不亚于武承恩使出的天魔杀神,口中还低喝一声:“呔!休伤我弟兄!”
毒龙与倭刀在半空中相撞,激起一溜耀眼的火花,火花映照出一张儒雅的脸,正是宗设!而我手中一热,胸口更是一窒,方才追赶立花耗费了不少内力,此刻竟落了下风!
这厮果然有接近十大的实力!我忙左手收枪护在身前,凝神观望,右手更是搭在了腰间斩马刀的刀把上。
“谁?!”
宗设藉势后翻,话中已有了讶意,我脸上涂满了炉灰,他自是认不出我来,只是立花勘助定是和他提起过毒龙,让他很快想起了来人是谁,双足在地上一弹,如燕子一般藉势折了回来,随着长刀划出一道凛冽寒光,就听他冷笑道:“将军别来无恙?”
却见从我身旁飞出五道暗芒,五把飞刀就像被赋予了生命的暗夜精灵,直奔宗设的要害而去。
唐五经曾经在黑石村施展过的名为“天狼七星变”的华丽手法再度展现在我眼前,虽然与七把飞刀齐射的顶峰境界尚有一大段距离,可威力比唐五经却要强大许多。
“这才是我的大舅哥!”
凝聚了全身功力的毒龙枪趁势勃然而发,全然不顾回身向我侧面袭来的立花勘助,那儿该有我的大舅哥替我守护吧!
宗设处惊不乱,藉着挥刀磕开飞刀的那一点力道,他身子竟然奇异地横挪了两尺,又避开了四把飞刀,只是封堵毒龙枪的力道却弱了许多,虽然他藉势再度向后飘去,身法轻灵异常,可半空中还是留下一串血珠。
而唐三藏仓促变出来的短刀虽然封住了立花勘助的全力一击,可一刀即伤,一口鲜血“噗”的一下喷了出来,身子晃了几晃却兀自不退,还是解雨见势不妙,舍了在流光刀里挣扎的两个汉子回身相救,两把飞刀逼开了立花。
“撤!”
宗设望了唐三藏一眼,目光颇有些惊讶,想来他也没有料到今夜竟会连番遇到两个一流高手,见立花还要拧身而进,便喝了一声,立花顿时停住了脚步,而草屋旁又涌出六个人影,护着四人飞快向城头奔去。我见这六人身后都背着棍子似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倭铳,也不敢追赶太甚,只好目送着宗设等人沿着事先布置好的绳索逃出城外,只把最后留守的两名倭寇杀死在城头。
得到了王汉生的支持,沈熠顺理成章地接任了沈家家主,而他的父亲和三个弟弟在军方和官府的有心宣传下竟成了抗倭的英雄,沈煌更是得到了义士的称号。
在沈熠捐给府衙大笔银子后,大部分逃逸的暴乱家奴很快就归了案,虽然没有株连九族,可几个人在狱中的离奇死亡还是让下人们见识了新主子的铁碗,而那十几个忠心护主的家丁则得到了厚赏,恩威并施下,沈家近一年来因为沈百万疾病缠身而带来的颓废景象竟大为改观。
三日后,沈百万和他三个儿子风光大葬,全城名流富贵几乎倾巢出动,出殡的队伍竟有半里长;吊唁的人更是络绎不绝,直忙到打了定更鼓,灵堂里才清静下来。沈熠见半天没有吊客,便把母亲和众姨娘劝回自己的居所,又送走了哭哭啼啼的沈煌媳妇,回到灵堂已是满脸倦意,望着犹自精神抖擞的我,他感慨道:“早知道这么辛苦,就该像你一样去学点什么内功去了。”
我随口说了句:“就怕你吃不了那份苦。”一指唐三藏道:“伯南,大少因为唐门有事,就要告辞了,拜托你的事情,且莫忘记了。”
沈熠正色道:“大少对我沈家恩重如山,些许小事大少尽管放心。”听我话里似乎也有告辞的味道,他迟疑了一下,道:“别情,你可否多在松江停留一日呢?”
我本意正是要和唐三藏一道离开松江。沈熠为了防止倭寇的报复,采纳了我和王汉生的建议,遍撒英雄帖向江湖各大门派求助,对那些名门正派,晓之以抗倭大义,动之以丰厚酬金;而对那些与沈家有着密切非法生意往来的门派,在性命攸关之际,就顾不上君子不君子了,一面许以厚利,一面在信中隐约透露出万一自己出事,就将这些门派走私的内幕揭露出来的意思,颇有威胁这些门派就范的味道,至于今后的生意,那也是保住自己性命之后才能考虑的事情。
如此一来,各大门派派人襄助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而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不愿意与这些人在沈家会面。
只是辛辛苦苦把沈熠扶上家主宝座的目的,就是要利用沈家来进军松江,而沈家也是日后对付倭寇的一个重要棋子,何况沈熠还是个说得来的朋友,我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应了下来。
唐三藏只好孤身上路,他的内伤已好了一半,注意行藏的话,等回到蜀中唐门,伤势自然就痊愈了。
而据他的估计,那时候他父亲唐天文与四叔唐天行也该达成某种妥协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解雨自然不想让大哥一个人回去冒险,可真正能给予她父兄强大支持的我却分身乏术,无法前去四川,而遭人妒忌的她在唐门出现究竟对父兄是好是坏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后,还是唐三藏让她在江南盯住她大伯唐天威父子的动静,她才千叮咛万嘱咐地送走了大哥。
三人一路溜溜跶跶返回沈家,路过灵堂,却见里面灯火通明,人影绰约。心中好奇沈熠留我一天所为何事,便吩咐解宋两女先回房歇息,自己朝灵堂走去。
离门口还有十几步,就听灵堂里传来嘤嘤的哭声伴着一女子断断续续的啜泣:“……怜惜,奴家愿……愿……”
说话声一下子没了,却隐约听见一阵衣服摩擦的淅嗦声后,沈熠道:“不,这……不好吧……”只是语气却不甚坚决。
听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是沈煌媳妇朱氏,我心中不禁暗叹,昨日就听沈熠说死了丈夫的朱氏并不怎么悲伤,反倒有意无意地勾引他,想来不是假话。
重重地在门外咳嗽一声,才道:“伯南,是我!”
半晌,门一开,果然是朱氏,只是她连招呼都没敢打就慌忙走了,再看沈熠的丧服上已是褶皱一面。
他却并不尴尬,望着朱氏妖娆的背影出了会神,才道:“说来也怪,认识她这么久,竟不知道她身子是如此妖媚!”又叹息道:“可惜可惜!她若不来勾引我,日子长了,我定忍不住去勾引她,那样一来,完岂不多了许多情趣?”
我忍不住动了粗口,他才回过神来,望着桌前那个大大的“奠”字,苦笑道:“别情你不知道,她本是小户人家出身,一旦离开沈家,再嫁之身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真想过上沈家这样的生活,只能充当大户人家的妾室,哪有在沈家做着少奶奶风光,在沈家唯一少的,只是男人的疼爱罢了。而她青春正艾,我还真怕她耐不住寂寞,坏了我家门楣呢!我去勾引她,总好过她被那些下人勾引吧!”
听他讲出这么一大段歪理来,我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其实我自己就是个淫贼,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恐怕也不会放过,无瑕还不是一样被我吃进了肚子里。想到这里,我便转移了话题,问他留我究竟所为何事。
“当然是借钱。”沈熠苦笑道:“沈家变成了抗倭英雄,好听是好听,却是中看不中吃,几天之内,几乎所有与海上有关的生意都被打了回票,加上我爹的葬礼,家里没有多少现银了。而过几天,那些前来助拳的江湖好汉们就该到了,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支付给他们!别情,我知道秦楼刚建好没多久,又赶上个几十年不遇的大冬天,你又要帮衬老丈人的宝大祥——那也是个无底洞,手头不见得宽松,不过,我想来想去,除了你之外,真不知道该和谁借了。”
他叹了口气:“能借给我的我不敢借,怕以后对生意有影响;手里一大堆地产田产却不敢卖,怕叔伯兄弟骂我败家,真是难死我了。”
现在该是沈家最困难的时候了,既然已经帮了沈熠一把,总要帮到底,而且沈熠求助的门派不少分属江南江北两大集团,这里若是能羁留几把好手的话,等于变相减弱了两家的实力,自然对我大有益处。
想到从扬州师娘那里挪出个二三十万两银子解沈家燃眉之急倒不是太难,我便点点头道:“别情,你放心吧,我们可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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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有十万两银子供他调度,沈熠喜出望外,道:“别情,虽然海上生意最是赚钱,可我知道你不想沾它,而经此一难,我想沈家也要另辟商途,开妓院赌馆、造松锦松缎总不会惹来杀头之罪吧!”
把秦楼开到松江和进军织造业都是我的愿望,而一场葬礼让我看出来,沈家就算遭遇大难,在松江也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两人自然一拍即合。
沈家缺少现银,却不乏地产,沈熠拿出了自家的一块绝佳地产入股日后的松江秦楼,而为了感激我的支持,更是执意只要松江秦楼股份的二成,我好说歹说,才把比例提到三成。至于设立织染铺子,他负责场地和织工,而我则负责疏通松江织造局,至于购买织机则是一家一半,收益则按他六我四分成。
谈妥了条件,沈熠心情也放松下来,把几盏长明灯里的油注满,道:“这几日忙前忙后,才知道老爹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真真累死人。
“他扭头诡笑了一声,道:”有道是行乐需及时,别情,你不是想见识一下我的收藏吗?今晚有没有兴趣?“沈熠是调教女人的高手,据他所说,江南几个著名的大家闺秀被他调教成了人形犬,秘密收藏在自己屋内。只是前几日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如何防备倭寇上,而这两天沈熠又忙着处理父亲兄弟的丧事,竟无缘一见。眼下听他提起,我自然好奇,可放眼满是白刺刺的招灵幡,就算我再蔑视伦常,心下也犹豫起来。
沈熠看在眼里,抚着他爹的灵牌道:“老爹总说,人死如灯灭,人一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他好也罢坏也罢,他都感受不到了。我爷爷死的时候家里穷,奶奶要卖身葬夫,却被爹拦下,一把火就把爷爷给烧了。老爹要是知道我这么铺张只为葬他,非把我骂死不可,殊不知我是为了撑着沈家的门面,也是为了感谢老天爷没让我爹死在我手里。不过,这一场风光水陆道场已经足够了,老爹他也不会希望我总沉迷在悲伤之中。”
他眨了眨眼,邪笑一声道:“方才,我还真想在老二的灵前干了他女人来感谢他的一番好意呢!”
虽然沈熠心中对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藏有杀机,可他们最终并不是死在他手里,甚至可以说他们的死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这颇让沈熠感到宽慰,只是沈煌曾经出卖他,让他心中未免升起报复之心。
“这么说,倒是我打扰了你?”
他嘿嘿笑了两声,却不搭话,只让我在这儿稍等片刻,他便匆匆离去。过了半晌,却见他牵着一大一小两条“狼犬”走了进来。
“这就是人形犬?”
虽然这两条“狼犬”乍看就像是真的一般,尖尖的厉齿、乌亮的毛发、摇摆的尾巴,无不活灵活现,可它们走路的姿势却怎么也不如真正的狼犬那么轻盈,让我一眼认出了沈熠的作品。
沈熠点点头,随手把门关好。那两只人形犬就亲昵地依偎在他身边,不时用脖子蹭着他的腿。大的那只人形犬有藏獒一般大,显然是个成熟女性,小的看身形却像只有十二三岁的光景。
“今天有贵宾,你们可要乖一点喔!”
沈熠轻柔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随即解开其中那只大人形犬脖子上的黄金项圈,那真狼头硝制而成的头套被摘了下来,一张被如云秀发包拢的绝世容颜骤然出现在我面前。
饶是我早有思想准备,可在这肃穆的灵堂里看到这个如狗一般四肢着地的美女,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震撼,那张脸不是我想像中的艳丽,却是清纯无比,只有细心观察,才能发现她眉宇之间隐藏着的一丝荡意。一道滟涟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就立刻落在沈熠身上,眼波顿时轻柔起来,蝤首在他胯间拱来拱去,就像向主人撒娇的小狗一般,状极亲昵。
“如姬,去,好好伺候动少爷去!”沈熠拍了拍她的屁股,那如姬呜咽两声,才摇着尾巴跑到了我身前,丁香一吐,朝我手心舔来。
“伯南,你的女人,我敬谢不敏了!”
我忙跳开,尽管这个如姬只是只人形犬,尽管她可能服侍过很多男人,可她毕竟是沈熠的女人,对于别人的女人,我一向敬而远之,倒是如姬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沈熠哈哈笑了起来:“别情,如姬送你又如何!”
“君子不夺他人之好,再说,想玩这个调调,我自己调教好了。”
“这话说的也是,”沈熠颇有些感触地道:“过程才真正有趣。不过,既然带来了,总要让你见识一番。”
他手刚摸上小犬的尾巴,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听一个仆妇气喘吁吁地禀告道:“大、大公子,外面来了几个人,说、说是特地从苏州赶来给老爷上香的,您……您见不见?”
“苏州?”沈熠的手蓦地一停,朝我望了一眼,问道:“知道客人姓名吗?”
“有拜帖,为首的那个女客唤做孙妙。”
“孙大家?!”沈熠顿时惊叫出声来:“别情,她……她和我沈家非亲非故,怎么会来拜祭我爹呢?”
“不管为什么,总要让她进来才是。”
我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却很快想起,孙妙曾多次到松江演出,甚至进入秦楼前的最后落脚之处也是松江,心头蓦地一动,莫非她和沈百万有旧,而沈熠却不知晓?
沈熠忙吩咐那仆妇去唤王汉生将客人迎到灵堂,说自己要守灵,就在此等候,然后问我道:“别情,孙大家你见还是不见?”
我当然想见她一面问个清楚,可听她与别人同行,却让我犹豫起来。我现在用着李佟的名头在沈家行走,真实身份轻易暴露不能给旁人,而一旦孙妙见到我之后沉不住气,露了破绽,我又不知同行者是谁,恐怕会泄露我的消息,万一再被倭寇侦知这几起事件都有我的份儿,没准儿会给竹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心中却也好奇孙妙与沈百万的关系,望着灵牌后的帏幔灵机一动,道:“先不见了,我在帏幔后听听她来做什么吧!”
沈熠说好,让如姬陪我一同躲在帏幔后,却把小犬云姬留在灵堂里,自己跪在一旁,静候孙妙,云姬则伏在他身旁东张西望。
帏幔后本就狭窄,又堆满了香烛冥纸,几乎没有可落脚的地方,我只好纵身坐在高高的一大堆冥纸上,把地上仅有的一点空隙留给了如姬,只是她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依旧想像只狗似的四肢落地,可怎么也做不到,便急得呜咽直叫,我心中不忍,便伸手把她拉了上来,她顺势蜷在我怀里,舔了舔我的手心,似乎是表示她的感谢。
这,只是一只宠物狗而已。
一旦这么想,因为这奇异景象而勾起的欲火便消退了不少,我甚至可以捋着她身上那件黑狐皮外套上的柔软狐毛,全当是爱抚着一条真正的狗。
过了片刻,就听门外一阵环佩响动,叮当之间是六个人的脚步声,侧耳细听,除了孙妙之外,其余五人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步法始终如一,竟个个都是江湖好手!
咦,孙妙这是和谁一起来的呢?难道是六娘不放心她自己出行,派铁平生、马鸣一路保护她吗?可另外两人又是谁呢?怕几人听到帏幔后的动静,忙示意如姬不要乱动。
吱扭一声,灵堂大门被推开,只听王汉生颂道:“秦楼孙妙孙姑娘、鹰爪门司马长空司马门主、慕容世家慕容仲达慕容总管、铁剑门万里流万门主、唐门唐五经唐三公子前来拜祭,主人谢——”
原来是他们到了!
听到这五个熟悉的名字,我心中恍然,江南江北两大集团都派人来松江,早在我算计之内,只是司马长空替代了预料中的李思罢了,只是他们和孙妙同行,又来得这么快稍稍让我有些意外。
哼,没有邱、何几个人的失踪,一个沈百万的死,怎么会惊动了这么多的江湖好手?且不说慕容和万里流,那司马长空该是刚从泉州训练归来吧,沈百万和他能有什么交情,让他放下大江同盟会的一摊子事儿跑到松江来吊唁他呢?
倒是唐五经竟敢公然现身,着实大出我的预料,“难道这厮不怕我追究他在黑石村的事情吗?”可转念一想,他和孙妙他们同行,自然回苏州秦楼了,而且更高明的是,他竟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只要他父子还没跟唐三藏父子公开翻脸,凭我和唐三藏的关系,我还得照拂他——金山卫总管不着苏州府吧,甚至如此一来,六娘也无法禁锢他的行踪;而此番回来,怕是沈熠也要难受的紧了。
“这厮真是棘手哩!”我一面暗骂,一面飞快地思索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料理了他。
几位江湖重量级的人物出人意料的到访,让沈熠惊讶无比,一时间都忘记了回礼。
长明灯将五人拜祭的身影投在帏幔上,礼毕之后,才听沈熠道:“诸公及孙大家百里趋吊,寒家上下自是铭感五内。只是在下驽钝,不知诸公与先父……”
慕容仲达插言道:“大公子不必多疑,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敝门又与贵府有过生意往来,前来拜祭理所应当,万门主他们亦是如此,何况,我们都不忍心让孙大家孤身一人上路。”
一旁孙妙悲声道:“沈老先生数度有恩于我,惊闻他老人家仙去,小女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年前小女子还曾与他老人家促膝言欢,那时老人家虽比以往清减,可身体依旧健硕,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我都觉得悲从心来。
慕容道:“听说贵府遭了劫难,沉公不幸遇难,只是传言语焉不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孙大家偶然听到沉公过世的消息,都哭昏过去了,大家也不敢和她乱说。孙大家,有事你问大公子吧!”
就听孙妙惊呼一声:“什么?老爷子是被……被害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凶手呢?凶手抓没抓起来?老爷子,他……他……老天怎么这么无情……”说着说着,她竟啜泣起来。
沈熠似乎被她勾起了心事,也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只听到两人的哭泣声,气氛异常压抑。半晌,沈熠才止住悲声,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许多关键之处做了处理,与事实的真相已相差甚远。
“这么说,沉公是被赫伯权杀害的了?”慕容仲达沉声道,想来赫伯权曾是大江同盟会的骨干,坐实了他的罪名,自然对慕容世家有利。
“那只是邱鸿声一家之言!说不定是邱鸿声失手伤了沉公呢!”司马长空反驳道,虽是替赫伯权的开脱之词,却几乎猜中了事实。
“可当时沈家那么多家丁在场,甚至还有两名百花帮的女弟子,司马门主又怎么说呢?”慕容冷笑道。
其实现场我并没有看到林筠和静闲,不过她们也该离现场不远,细节上的变化该不会冤枉了两女。
“鄙人倒是想请司马门主帮个忙,同为大江同盟会的属下,司马门主可否给百花帮易帮主传个口信,让她的两个弟子出来证实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呢?”慕容接着道。
林筠和静闲?百花帮现在也正心急火燎地寻找她们吧!我心中一阵哂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两具赤裸的娇躯,抚摸着怀中的如姬,我突然萌发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该把这两个丫头调教成两头人形犬呢?
“在下还要请教慕容总管呢!”司马沉声道:“百花帮林女侠、庄女侠应二公子之请前来助拳,可到现在音信皆无,方才听大公子所言才知道,邱鸿声和何庆竟然不顾倭寇当前,挑起事端,林庄两位女侠十有八九被这两个奸贼杀害了!”
“真是恶人先告状!”慕容怒道:“邱总镖头和何副帮主至今未归,被林、庄那两个妖女暗害了才是真的!”
这倒是冤枉了她们,邱何二人自然是死在我和解雨手里,想邱鸿声好歹在新的江湖名人录上排名五十七,岂是两个毛丫头能杀得了的,倒是让人家快活了一番却是真的。不过想起解雨趴在邱鸿声的耳边告诉他自己身份的时候,他那副吃惊的下巴颏几乎都快掉下来的模样,当真好笑呢!
听慕容仲达语调颇有些焦虑,想来邱何二人的失踪,对慕容家的影响更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如此一来,江南江北的实力可就越发不平衡了,这倒是我考虑不周呢!”我心下暗道:“可惜同盟会来的竟不是李思,否则把他留下,慕容家也该心满意足了;司马长空和我无怨无仇,倒是狠不下心来要了他的命。”
“邱总镖头一身好本事,何副帮主武功也不俗,说林、庄两位女侠杀了他们,未免匪夷所思。”万里流道。
“当然还有卑鄙无耻的赫伯权做帮凶了!林、庄两人不让邱总镖头杀了赫伯权,就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听慕容和司马竟不顾这里是灵堂,为了失踪的人争的脸红脖子粗,都要把恶名推到对方的身上,我不禁奇怪起来,江南江北两大集团本就在敌对状态,你杀了我,我杀了你都理所应当,要争一个师出有名、想来个得道多助,听众应该是万里流、唐五经,干嘛跑到沈家来讲道理?
略一思索,想到孙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话都是讲给孙妙听的,而讲给孙妙,就等于讲给我听,怪不得非要争出个子午卯酉来。
“或许,邱总镖头四人的失踪与倭寇有关吧!”一直默不作声的唐五经突然道。
“哦?” “大公子恕我直言,其实贵府这一战疑点甚多,可能是贵府上下对江湖不甚了解,场面又乱,以致许多细节被忽略了。”
唐五经曾经与沈煌打过交道,知道沈煌不可能是官府宣传的抗倭英雄,而他对沈家也不算陌生,很快就发现了疑点。
“倭寇来袭时,只有王总管在保护沈老爷子,王总管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就算他一双铁手也难敌四拳,被一人缠住后,让赫伯权偷袭得手,此时二公子请来助拳的人哪里去了?军方埋伏的援兵又在哪里呢?”
“照在下分析,倭寇侵入沉府的人数不会太少,邱总镖头他们和军方的人马该是被倭寇纠缠住了,击溃倭寇后才赶到还翠楼,可是军方的人马和邱总镖头他们缺乏配合,以致都低估了倭寇的实力,大公子说邱、何二人与林、庄两女内讧之后,便离开了沉府,我怀疑是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下,被倭寇所乘。”
唐五经心中所想的疑点恐怕绝不只是这些,言语之间更是闪烁其辞,可倭寇的实力究竟有多强,除了我之外,在座的只有他最清楚,他的判断也非空穴来风,只是这个判断对我相当有利,我乐得把众人的目光引到倭寇身上。
倒是那个埋伏在沉府的军方高手在唐五经看来该是非我莫属,而他现在也该暗自庆幸,因为沈熠已经说了,军方的人马前两天就撤走了。
“倭寇竟能一口气吃掉三个名人录上的高手?”万里流怀疑道。
不是三个,而是四个,我心中暗道,静闲的排名,尚在王汉生之上呢!(
)
唐五经没言语,却听司马长空道:“万门主切不可小觑倭寇,三年前况大哥在宁波曾经和一个叫做立花勘助的倭寇有过一战,那厮一身功夫仅比况大哥略逊一筹,我都比他不过。听大公子的形容,此番倭寇的首领似乎正是此人,他若出手,就算是邱、何联手,恐怕也抵挡不住。”
“竟有此事?”众人皆惊,唐五经藉机道:“这么说,军方那几个人岂不都是高手?”
“军中卧虎藏龙,有几个高手当然不奇怪,像铁胆乐绍翁乐老前辈的几个弟子都在军中,据说他们的武功早就青出于蓝了。”司马解释道,又问沈熠道:“既然军方派出高手支持沈家,大公子为何还广撒英雄帖,四处求助呢?”
“曾、李几位大人都有军务在身,自然不能久留寒家,在下只好请江湖朋友帮忙,说起来寒家是做生意的,与江湖朋友联系的少,本不该厚颜相求,只是在下自幼听闻,江湖以侠义为先,而对抗倭寇更是民族大义所在,故而才斗胆相求。”
“听说相公去了怡红楼?”
回到自己的住处自是一番做作,孙妙不知道解雨一身醋意乃是为了如姬而发,便温言相劝,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和我在灵堂听到的并无不同。言辞中提及慕容仲达他们听说她要来松江就执意相伴,自己也拦不住,便一同来了。来此之后,才知道他们早接到了沈家的英雄帖,只是打着自己的旗号来松江试探沈家的,又把灵堂上发生的一切述说了一番。
慕容他们几人的行踪我早就掌握,便问起司马长空和唐五经来。孙妙说司马是前天来到苏州,而唐五经则是昨天和何素素一起住进了秦楼,经由何素素的介绍,大家才知道他就是唐门的唐三公子。
为了保密,孙妙最后还是住进了沈熠为她准备的客房,而我则亲自驾车带着解宋两女和身为俘虏的林筠、静闲连夜离开了松江。
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都应允援手沈家,只要少林武当派人从中协调,沈家当无大忧,我分散江南江北两大集团实力的目标已然达成。
至于与沈熠的合作,松江秦楼需要六娘出马,而织造局则需桂萼出面,我用李佟的面目待在松江实在没有用武之地,当务之急倒是先除去宗设这个后顾之忧。赫伯权出现在宗设集团是个不祥的信号,若那晚在沈家现身的矮胖汉子当真是我和唐三藏怀疑的华青山的话,那么与中土武林勾搭成奸的宗设对我来说就更加危险了。
曙色方临,我已到了竹园。离家半月,骤然归来,众女自是喜出望外,只是见我面色憔悴,才按捺下满腔春意,待服侍我盥洗干净,众女就把我推进了宝亭的初晴楼。我美美睡了一大觉,快到晌午了,才悠悠醒来。
一睁眼便瞧见正在窗边侍弄花草的宝亭,屋子里炭火烧得正旺,宝亭就只披了件轻薄的淡黄女儿葛背子,一抹红绫兜起的那对丰腻凸起随着她的动作忽隐忽现,胸前的那串珍珠更是不时地跳来跳去。一双玉手如蝴蝶般在花间飞舞,嘴角不时流露出一丝恬美而温馨的笑意。
见我看呆了,一旁正煮着茶水的紫烟噗哧一笑,宝亭这才发现我已经醒了,顾不得擦干湿淋淋的手便飞奔过来,直扑进我怀里,只是脸上顿时飞起了一抹嫣红。
“想死贱妾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没了外人,宝亭便没了矜持,相思话语说得比玲珑、武舞还要腻人。我心中也满是相思,和宝亭总是聚少离多,每一刻都值得我去珍惜。
春情荡漾的宝亭越发美丽,美得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老天爷就是这么神奇”。我抱着赤身裸体的她坐在唐镜前的春凳上,镜里,那个几乎完全靠着插入在体内的神兵支撑着的少妇妖媚如狐,娇艳若花。
“动郎,别看……看嘛~”
在淫靡的交合点前方是紫烟擎着的一面极其罕见的西域玻璃小镜,那小镜不知比唐镜清晰了多少倍,把红白粉腻都尽收镜底,宝亭看得浑身火热,却不敢闭上眼睛。
“宝宝,到底是要你夫君看,还是不要你夫君看呢?”
镜子里的景像我也从未见过,独角龙王和绽放牡丹的完美结合看得我也心旌摇曳起来,速度陡然加快,爱液四处飞溅,玻璃小镜上顿时多了点点白斑。
“看、看……看吧~”
宝亭已是语无伦次,迷离的目光再也无法从镜中移开,不一会儿,就听她一声哀鸣,身子一阵乱抖,听我在她耳边轻语:“宝宝,就连那朵菊花都要绽放了呢!”眼中再看到牡丹怒放菊花初绽,阴关顿告失守,一股浓腻花蜜一下子浇在龙头上。
和宝亭温存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紫烟还在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主母私处泌出的一丝丝白浊稠粘的液体,香舌下意识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想吃吗?”
“嗯……?”
话音早已散去,紫烟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蓦地跳开去,羞道:“主子最讨厌啦,师父没告诉你,人家要……要练一门功夫吗?”
“说了。”把瘫软如泥的宝亭放在榻上,拿了块干毛巾一边替她擦拭香汗一边埋怨道:“你四娘也真是的,既然教了你锁阴奇术,干脆就连筑基篇也一并教你就好了嘛!”
回头问紫烟:“干娘教你什么功夫哪?”(
)
紫烟倒保起密来,我心想早晚都会知道,就不争这一时。
宝亭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午时都快过了,顿时着急起来:“哎呀,姐妹们都等着相公吃饭,怕都等急了吧!”
小山斋里果然已是群雌粥粥,离门老远就能听见解雨抑扬顿挫的声音,把这十几日的经历讲的倒像说书一般,众女不时发出惊叹声。进了屋子,桌上早摆满了美味佳肴,有的已经有热过的迹象,看样子大家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了。
众女见宝亭面似桃花,彼此都心照不宣,就连解雨也因为宝亭是大姐,只开了我两句玩笑,却放过了宝亭。
“你快接着讲吧!”
我瞪了解雨一眼,随即一屁股坐在无瑕身边,无瑕预产期是清明前后,眼下的她乳高腹满,圆月般的脸上放射出一种母性的光辉。脸贴在肚皮上,胎儿的躁动清晰地传过来,竟让我莫名其妙地感动起来。
“相公都是要当爹的人了,那打打杀杀的事情能不作就不作吧!”
众人边吃边听,解雨口齿伶俐,讲的自是精彩无比,众女都听得聚精会神,等解雨说完,众女竟意犹未尽,只有宝亭不谙武事,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小声劝我道。听宝亭这么说,萧潇、玲珑她们才醒过味来,都点了点头。
“不会太久的,你们该对自己的老公有信心嘛!再说,老子打拼,也是为了日后你们大家肚子里的孩子嘛!”
众女皆白眼,无瑕藉着我的话头道:“相公,既然为了孩子,那就多作些善事吧,就像那两个姑娘,贱妾不知道她们怎么得罪了相公,可看着着实挺可怜的……”
“听苏瑾说,后天,齐小天要来苏州,魏柔将与他同行。”
六娘的一句话把我留在苏州,众女自是高兴,只是我心中却闷闷不乐,为什么几乎每次得到魏柔的消息,都会听到齐小天这个名字呢?!
隐湖暗藏的势力着实了得,就算是六娘的情报网也无法得知魏柔的行踪,倒是玉珑天真无邪,却一语道破天机:“那干脆就盯住齐小天呗。”
“喂,珑儿,拜托你别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我的自尊心很受打击呢!少爷我之所以留在苏州,是因为剿倭营的一大摊子帐等着我去结算呢!谦字房、宝悦坊,你当他们是老黄牛啊,吃点草就能挤出你来,人家要的可是银子……”
玉玲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无瑕也是忍俊不止。不过,失去的尊严很快就在床上找了回来,玲珑不堪一战,没半个时辰就递了降表,沉沉睡去,倒是无瑕因怕伤了胎儿,便停了房事,依旧有精神陪我泡在浴池里。
淡紫色的斑纹点缀在高高隆起的雪白肚皮上,就像荡漾的池水波纹突然在她肚子上发生了变异,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异。
“生玲珑的时候也是这样呢!”无瑕的眼波水一样的轻柔:“稳婆说,旁人都是快生产的时候才出现这妊娠纹,因为怀的是双生儿,就比旁人早一个月,现在,它又出现了……”
“咦,你是说,肚子里的是一对孪生儿?”我惊喜地道。
见我一脸兴奋,无瑕也满脸欢喜。只是听我突然说了声“不好!”,她脸色却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傻丫头,”我抚着她那对胀大的玉乳,一本正经地道:“你想想看,两个孩子一人一个,那……我吃什么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相公,你吓死我了!”无瑕转忧为瞋,轻轻按住我的手,支吾道:“吃……是不是双生,奴也不知道哩,相公,你听听看呗。”
耳朵立刻贴上了她的肚皮,或许是我六识太过敏锐的缘故,肚子里的声音一股脑地传来,虽然抓住了胎儿的心跳声,可……
“真是的,要是萧潇玲珑她们有个怀孕的就好了,我也可以对比一下嘛……应该是双生没错了。”就算我没有经验,也听出心跳声并不是发自同一地点:“无瑕,你赚到了呢!受一次苦,就有两个娃娃叫你妈妈!”
无瑕温柔一笑,偎进我怀里,半晌才呢喃道:“相公,剿倭营的差事……究竟什么时候结束呢?”
“你放心!”无瑕的心思我当然知道,有一对双生子自然幸福,可生产的时候却异常辛苦,她该是异常期盼届时我能在她身边给她安慰和力量:“等你快生产的时候,就算我远在天涯海角,飞也要飞回来!
宗设若还没死,就让他多活两天吧!“其实宗设渐成大患,我内心也不敢怠慢军情,吴江离苏州不足五十里,快马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天还没亮,我已经悄悄离开了苏州,直奔吴江军营而去。
沈希仪听得宗设手下有中土的江湖人,顿时头大如斗,当初两人商议之时,最担心的莫过于此,身怀绝技的江湖人虽然根本无法对抗人数众多的卫所大军,可剿倭营的作战方式与大军不同,它是以精悍兵力突袭敌人,给敌人以准确打击,并不完全是以人数取胜。倭寇战力一旦获得中土江湖人擅长的情报刺探能力和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就如虎添翼,战力会更上一层楼。
“看来是打击宗设,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啊!”
“”崇势利者,天下人也“!利欲熏心之辈,哪朝哪代都不会少了,眼下只能祈求那些走私的名门大派,他们的合作对象并不是宗设,单纯求利,那是倭人;烧杀抢掠,才是倭寇。”
“怕就怕宗设这两年快速扩张,吞并了不少倭人的走私团伙,连着那些走私的证据一并都落在他手上。”沈希仪忧虑地道:“攘外必先安内,实在不行,就算没有有力的证据,我也要拿几家开刀了。”
“再等一等吧,毕竟被人反咬一口,滋味并不好受。”杀鸡给猴看没有多大意义,杀猴给鸡看,猴子背后可能还藏着一只老虎,天下之大,能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既然我能替宝大祥翻案,没有真凭实据就贸然动手,胜算实在是不高。
“那就照你说的去做吧,反正各地卫所的情报能力已经让我失望透了,就先让宗设和那些江湖败类充分地表演,充分地暴露吧!”
“齐兄要常驻苏州?真是太好了!不知辛仙子、魏仙子、易帮主你们是否也常驻苏州呢?秦楼虽然精舍美屋,可毕竟顶着个风月场的帽子,几位仙子若不嫌弃,就住在寒家如何?”
见与齐小天同行的不仅仅是魏柔,我的心情才稍有安慰。魏柔风采依旧,对我的态度与初遇时并无不同,仿佛金山卫的患难生死和小桥流水人家的温馨浪漫都只是我的一场美梦,在她心上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而有师叔辛垂杨在场,她更是一如往昔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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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客气了。”辛垂杨恬然一笑道:“我和易帮主只在苏州停留两天,就不打扰大人了,秦楼我已是闻名已久,又听说老板娘是位奇女子,自然要借此机会好好观瞻请教一番。”
我哈哈一笑,道:“莫非隐湖有意进军风月不成?”
“秦楼只是一个风月场吗?”辛垂杨似乎不经意地随口笑道,只是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锐利。
“辛仙子你说呢?”我随口反问道。
一旁齐小天笑道:“秦楼是男人的销魂窟、女人的斗秀场、动少的聚宝盆啊!”
说话间,齐小天有意望着李思,李思却似浑然不觉,目光直盯在魏柔脸上。听李岐山说,原本还在遣散流民的他得知魏柔要来,就把一件大事就此放下,匆匆赶了回来。
魏柔为什么要去学琴?
因为相公会吹箫啊,萧潇道。
或许魏姐姐正在借抚琴练一种神功吧,玲珑颇有些向往。
哼,是为了躲开某个大淫贼才对吧,解雨如是说。
嘻嘻,你们都错了耶,其实,孙姐姐是隐湖弟子,魏姐姐说学琴是接头暗号,而琴谱自然就是要传递的情报喽,武舞神秘道。
喂,小五子,你最近武林故事听得太多了吧……众女哄笑。
孙妙是隐湖弟子?或许真有可能,隐湖刺探江湖的消息,正该用孙妙这样的人物。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紫竹箫吹出的那曲“渔樵问答”竟没了灵韵,没奏到一半,孙妙就察觉出来,手指蓦地一停。
“公子莫非有心事?”
“是啊,心里总想,你们这两个大美人若是能一辈子和我这般抚琴吹箫,那该多美妙啊!”
就算是宛若天仙的魏柔也无法将孙妙的冷艳尽数掩去,何况她脸颊上的一抹嫣红更让冰姿玉容散发出一股动人魅力,她的美丽似乎我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可我知道或许这样的景象只会出现在我的想像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咫尺……天涯?
我和六娘的初步调查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孙妙身上的嫌疑不仅没减轻,反而加重了,或许,我并不是第一个想利用她做线人的人。现在想想,她把丫头明鬟嫁给高七,都有着相当深的用意。
说起来,“琴歌双绝”一个弃我而去,一个虚与蛇委,还真是双双无缘呢!琴剑如歌,只存在在江湖的传说里。
这几日魏柔就住在孙妙的停云楼,正如她毫无顾忌的住在竹园一样,她并不顾忌旁人异样的目光,而这总在提醒着我,或许我正是她磨砺心志的工具之一。
“好不容易抓到你。”我笑道:“先谢谢你替拙荆守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魏柔平静地道,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想把那十日的欢乐当作自己的秘密,然后把它尘封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还没恭喜师兄大婚呢!”见我陷入深思,她微微一笑,从腰间香囊中掏出一块雨花石,道:“这是在应天府偶然得到的,送给师兄,权当贺仪。”
被她一惊,却先见到了那张笑吟吟的绝世容颜,围在花树中,她的笑颜直比花还要娇艳。我心中猛的一愣,这丫头怎么突然一改之前的冷漠,倒似我把她心思猜错了呢?直到她伸出玉手,我的目光才被躺在她嫩白手心里的雨花石所吸引,斑斓纹路勾勒出一翁一妪相拥而坐,竟是栩栩如生。
“很温馨呢!”
我把玩着这雨花石,心思飞快转动,这么奇异的石头,要说是偶然得到,打死我也不相信,她哪里有那么空闲,流连在山水之间,正好发现了这块石头呢!倒是像我这样的有心人送她一块尚有可能,可她能接受这含有深刻寓意的礼物吗?该是在哪家珠宝店发现了它,想起我来,才购下它的吧!
这丫头嘴上不说,心里倒不似没有我呢!我心中不由一阵暗喜,只是一丝疑惑复又爬上心头,前几天已然相见,为何当时不拿出来送我呢?
正晌午的秦楼十分宁静,只是偶尔从前院传来隐约的人声,除了我和魏柔,从停云楼到有凤来仪楼的曲折花径上就只能看见小鸟和蝴蝶的身影。
好像今天早上辛垂杨才离开了秦楼……
想到这里,我似乎捕捉到了魏柔态度变化的原因,突然邪邪一笑道:“师妹,难道你不怕我误会,以为你想和我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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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又说笑了。”阳光透过花树照在她脸上,那蓦然飞上脸颊的一抹桃红清晰可见。
“怎么会是说笑,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事啊!”
“师兄心里究竟装着多少好事呢?唐家妹妹、孙姑娘……”魏柔微笑道,只是语气里的幽怨和落寞却是清晰可辨。
我没在做梦吧?没听错吧?那一刹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柔的话在我不啻是和我表白了一般,巨大的惊讶和喜悦纷沓而至,转眼就把我的心塞得满满。
师父的遗愿就这样轻松完成了一半?有了魏柔的指点,鹿灵犀也并非遥不可及吧!惊喜中我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失望,想像中的曲折艰辛一下子都成了笑话,设计好的追女方案也没了用场,这一切是不是来的太快、太容易了呢?
“小柔,”还好,瞬间恍惚后我已经静下心来,既然你心扉已开,那就让我来彻底占据它吧!口中亲昵的呼唤已是柔情万种,虎掌更是把眼前那只玉手紧紧握住。
“不错,唐棠、孙妙俱是我心中所爱,可你也一样,让我茶不思饭不想、食不能安夜不能寐的人里,也有你一个啊!”我目光清澈言辞诚恳:“我不知道感情是不是只可以两个人共享,但我知道,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别人而分薄了,因为对我来说,你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珍贵,那么值得我……”
“师兄,你在说什么呀?!”
魏柔虽然晕染双颊,眼中却大有恼意,厉声打断了我的话,左手一挣没能挣开,右手立刻并指如剑,朝我肩井大穴疾点而来。
女孩子总是这样,心里明明想要,嘴上却不饶人,我心中暗笑,不仅不避,反而用力将她往怀中一带,心道就不信你真要伤我。却不想那纤纤玉指急速杀到,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我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半个身子顿时一麻,手一松,魏柔已如蝴蝶一般飘然而退。
“师兄再胡言乱语,魏柔只好告辞了!”
见她脸若冰霜,我再度迷惑起来,我是错会了意,还是操之过急呢?不过,我总算知道,即便魏柔心中荡起了涟漪,也远没有达到能接受我的地步,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唐突了,这一指还真是白挨了。
不过转念一想,让她清楚知晓自己的心总没有什么坏处,便笑道:“言为心声,怎么会是胡言乱语呢?”然后不待魏柔发作,立刻转了话题,问道:“师妹,为兄有一事不明,同为隐湖弟子,为何有人可以嫁入豪门,而行走江湖的弟子却个个只身不嫁呢?”
“师兄还真关心敝门呢!”魏柔左顾而言他,眼中更是陡然多了一丝警惕。
“我是爱屋及乌。”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我已经飞快道:“据我所知,隐湖弟子并非不能嫁人。正德帝年间的兵部尚书何鉴妾李氏、前朝赣州知州徐珪一妻一妾俱是隐湖弟子,徐珪妻妾更是助他擒下了当时位列江湖七大高手之一的红云寨盗魁何积玉。可你师祖尹雨浓、师父鹿灵犀、师叔辛垂杨却终老不嫁,何也?难道隐湖心剑如一心法真得那么吸引人吗?要付出割舍人间七情六欲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如此一来,就算你练成了心剑如一,人生又有什么趣味呢?”
“因为师兄你眼里没有正义,所以你不理解,总有人甘愿为它付出一切。”
放屁!我差点骂出声来,是不是你那死鬼师父天天耳提面命把你洗脑变成了一个白痴,以为隐湖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啊!
“大有国家律法,小有个人私利,我不知道隐湖是把正义放在哪里,对一个人来说,他没有触犯国家律法,隐湖凭什么干涉人家;触犯了律法,自然有官府大刑伺候,也不需隐湖动刀动剑。以正义之名,行利益之事,古往今来,比比皆是,为兄又不是愚驽之人,师妹又何必诓我?”
魏柔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既然师兄独尊法家,也该知律法总有鞭长莫及之处。”她稍一停顿,轻轻叹了口气,出人意料地道:“师兄知晓这么多隐湖秘辛,白大人属意师兄已是定案,隐湖也无力制止,今后唯有调整自己的行事风格,来适应师兄了。”
“所以,师妹你就来使美人计?!”我脸色一变,怒道。
想到魏柔种种矛盾举措,我心中顿时恍然,白澜的身份在几大门派中早不是什么秘密,而经过武林茶话会,隐湖或许已经发觉白澜选中了我作为接班人,眼下白澜手中的资源尚未交转到我手里,是因为我还没有取得皇上的信任,不过随着桂萼、方献夫的日益得宠,只要我通过会试,有桂、方二人为援,获得皇家信任的机率相当大。
一切顺利的话,我接替白澜成为朝廷在江湖的代言人已是必然,而因为我身负上乘武功,或许我要比白澜强势许多,这种情况下,隐湖该有针对我的对策吧!
可转念一想,魏柔上有师父、师叔,她一个晚辈如何做得了主,口气随即缓了下来:“令师鹿仙子舍得,师兄我还不舍得,这样得到你的心,我宁愿不要!不过,师妹,好好想想隐湖所谓的正义吧!”
回到竹园,却发现大门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老马车行的马车,心头一动,快步来到客厅,见宝亭紫烟正陪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说话,正是老马车行的老板孙二。
“不简单,你这媳妇不简单!”望着宝亭的背影,孙二啧啧赞了半天,才转过头来笑道:“你小子倒是福缘不浅哪!”
吩咐下人在书房摆酒设宴,两人边饮边谈。
孙二道:“闲话少说,我是为宗设而来的。”
我一怔,却没言语,他和南元子一样,都是隐于市井的奇人,绝不会和倭寇扯上干系,果然听他道:“不瞒老弟,我老马车行不少子弟在军中,其中就有刚刚战死在黑石村的,剿倭我老马车行自然要尽心尽力。自从你们军方发布消息说击沈了宗设的两艘补给船之后,我就下令沿海各地的车行严密注视大宗粮食、蔬菜、淡水的交易运输情况,终于给我等到了消息,前日在宁波有家妓院一下子购买了二百石梗米!”
他见我颇有些迷惑,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公子哥不事生产,不知柴米油盐,也难怪你糊涂。”
他让丫鬟拿来纸墨,道:“每年冬春,地里长不出一粒粮食,米价都是奇贵无比,在夏秋时节,一两银子能买米一石零五斗,而在冬春可能连他妈的半石米都买不到。无论大户小户,有点闲钱的,一定要储备过冬粮食,你家也备着粮吧,不过,问你,恐怕就是个一问三不知。知道一石梗米够多少人吃的?”
“一石梗米一百六十斤,一人一天一斤米足矣,一石米够八口之家吃上二十天。”
“嗯,还行,你那书总没白读。不过,平头百姓可不像你整日大鱼大肉那么油水丰厚,一天吃不了几口米;换做我老马车行,一石米只够一百二十个弟兄吃一天,不过,即便是这样,你算算看,二百石米够一个妓院吃多少天啊!恐怕吃到年底也吃不完!他妈的要囤积粮食也没有等到现在才动手的呀!”
我真有些汗颜,师父教我琴棋书画、文韬武略,却单单少了生计一说,或许他老人家认为沈园的田产足够我挥霍的了,没有必要再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浪费时间;而家里原来有无瑕,现在更多了宝亭,有这么善于理财的人不用,那我才是傻瓜一个呢!
在剿倭营,虽然管着辎兵,可都是沈希仪事先安排好辎重粮草,陆三川执行罢了,何况粮食都是由父亲的王老实米行供应的,我怎么好插手;至于一两银子究竟是能买一石米还是一石零一斗,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多少区别,有和老板讨价还价的功夫,还不如和我娘子亲热一会儿呢!
“结果您老人家就发现,那粮食根本没进妓院,反倒运上了船。”
“孺子可教!虽然过程复杂点,可结果却差不多。”
“那,这座妓院叫什么名字呢?”
“潇湘馆。”
“潇湘馆?周福荣的潇湘馆?”我一怔,伸出去的筷子微微一顿,已落在孙二的眼里。
“老弟真是见多识广,连几百里外的一个小小妓院都了然于心哪!”
“哪里,二叔走过的桥比我吃过的盐还多,怎么敢在您老人家面前卖弄。这潇湘馆曾经在正月里来苏州参加过今年的花会,它旗下的几个姑娘还算出色,所以才记得。”
可我心里早就波澜起伏,潇湘馆的幕后老板是霁月斋的宋廷之,而我早就怀疑霁月斋的珠宝是走私而来,却一直没有真凭实据,原来他是和宗设交易,这下可好,我正可以顺藤摸瓜,一举将它打倒击垮,也替我那位老泰山除去一个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只是宋廷之似乎和大江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江盟知不知道他走私呢?若是知道,那晓不晓得他走私的合伙人就是宗设呢?
我先谢谢孙二特地为我带来的情报,随后杯盏交错,紫烟又会劝酒,喝得孙二十分高兴。我渐渐把话题引到了他和齐放的关系上。
“二叔,你和齐盟主是总角之交,老马车行很多地方可以借重大江盟,白白放弃了大好资源,我都替你可惜呢!”
“你小孩丫丫知道个屁!”孙二喝得竟有些醉意了:“齐老二,他可不是个一般人物!老子练武的时候,他还么都不会呢!可现在,人家是什么十大呢!老马车行,那是在我师父手上就成立了的,我只是守着它罢了,可看看老二的大江盟,从当初一脚就能迈过去的小河,变成一条大江!你想想看,做什么生意发家这么快!操,小老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一口酒下肚,他复叹了口气:“其实老二还真照顾我生意,大江盟用车,都是我老马车行,别人看了,就不敢轻易找我惹事,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那齐盟主的师父又是谁呢?”
“他的师父?应该很厉害,真的应该很厉害!虽然老二的刀法是他自创的,可他原来的刀法,也是相当出色!只是那刀法戾气太重,老二那时控制不住自己,杀人就像杀猪一样。老二不喜欢这样,就自创刀法,还真让他创出来了,他真是个天才……”
孙二真醉假醉我不知道,可他的话,我却不敢当成了醉话。杀猪?齐放的面目真是越来越模糊了。
送走孙二,我立刻奔往吴江军营,和沈希仪商议一番之后,定下了行动计划。我俩都觉得上次引蛇出洞的计策并非不好,而是对敌人估计不足,甚至可能走漏了风声,此番行动干脆只有我俩自己知道,一旦计划开始实施,不到最后关头,就连乐茂盛他们几位指挥官也不告诉此番行动的最终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等我赶回苏州已快到二更天了,把鲁卫从热被窝里拽出来,他本就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再听我说要去秦楼,更是把脑袋摇成了波浪鼓。
“不去,白天还好说,这大晚上的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老了老了的,倒变不正经了。”自从他升了本府通判,越发注意起官声来了。
“这事成了可是大功一件,想不想做个大夫呢?”
“你想抓宋廷之?他旗下商号遍及江东,户籍更是落在京师,行踪飘忽不定,在苏州的时间每年不足半个月,抓他可不太容易啊!”“您老哥是刑部第一断案高手,朋友遍天下,总该有办法吧!”我立刻送上了一顶高帽。
“无事献慇勤,非奸即盗!早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鲁卫一脸吃瘪的模样:“生意做到宋廷之这份上,和官府没有联系才是怪事,除了陆眉公等寥寥几人,其它的我可不敢打包票说他们和宋廷之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旦被他听到了什么风声藏起来,找个十年八载可都是你,到时候可别怨我!”“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有啊!你可以等嘛,等到他到苏州,想怎么抓他就怎么抓他!”
六娘噗哧一笑,道:“鲁老总,你不知道,动儿是急着给媳妇家报仇。其实,打宗设,并不见得非要抓宋廷之不可,方才听你们说,宗设买的这二百石梗米,算上妇孺和损耗,大约只够吃二十天到一个月的,那么届时宗设还要与潇湘馆联系,只要盯住潇湘馆,就很可能抓住宗设的尾巴。”“这小子不是怕打了宗设,结果吓跑了宋廷之,没法和他老丈人交待吗?”
听他们提起霁月斋,我突然灵机一动,笑道:“我真是笨死了,管宋廷之在哪儿,他是个商人,只要有笔足够吸引他的大生意,还怕他不来吗?”
六娘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碍着鲁卫,便冲我笑了笑,鲁卫也没想那么多,便道:“那好,宋廷之就交给你老弟了。至于宁波府,你老师阳明公就在余姚,离宁波府不过百十里路,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那里。而上回听你说,似乎关老总和宋廷之之间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咱也得留个心眼,我就先去探探他的底。”正说话间,魏柔和去请她的白秀一同进了玉角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从晌午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魏柔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衣着还是那么朴素无华,步履还是那么出尘飘逸,只是她的脸上却多了许多我陌生而又熟悉的表情,好像谪落人间的天宫仙子已经爱上了这凡尘俗世。
她惊奇的目光掠过玉角楼的每一件家具和饰品,典雅与豪奢的完美结合让她发出了由衷的叹息,而目光和我相遇时的一丝羞涩复又被见到鲁卫的欢喜所掩盖,上前拜见六娘的时候更是一脸孺慕之情。
六娘和鲁卫都有些傻了,目光齐齐注视着我,而我却根本没察觉到,脑海里只是翻滚着一个念头,难道那个曾经让我欢喜让我忧的世俗少女又回来了吗?
总算师父的心血没有白费,虽然我的心和前次一样动摇起来,可我还是平复下心中的悸动,沉声道:“师妹,我需要你的帮助。”
“老弟,我真佩服你,当着隐湖弟子的面骂隐湖,除了魔门中人,你好像是第一个哩!”
“那也算骂人?老鲁你没搞错吧!若不是怕你一刀被宗设砍成两截而有求于魏柔,我才不会那么客气呢!哼,算来算去还是我吃亏,欠了魏柔一个人情……”“可我大老远的跑去宁波又是为谁呢?”只是他不甘的声音很快变成了惊喜:“真的吗?你说魏仙子她要当我的随从衙役?!”“废话!难道你想整天看着一群苍蝇嗡嗡翁地围在身边吗?”
第二天,我带着宝亭、紫烟前往松江。为了应付齐小天,解雨只好扮成李玉霞乖乖待在天茗茶楼,而我本意孤身赴松江,可六娘说带上宝亭,商业色彩更浓些,我便欣然从命。
一路上车里车外风光旖旎自不待言。等到了松江,正赶上沈家父子四人的头七。拜祭之后,还没等沈熠把我拉走,十几个江湖汉子就把我围住了。
“王大人,您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王大人,唐三公子冤枉啊!”
身陷囚狱的唐五经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精神矍铄,衣着整洁,想来知府俞善默虽然不愿得罪沈熠,却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只是他见到我进来,脸上却闪过一丝狐疑。
“不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我没好气的道,和牢头核对了手令,那边唐五经已经换上了暧昧笑容。
“五经代大哥谢过王大人对敝门的厚爱,只是五经也有日子没见到大哥了,心中甚是挂念,大人可知道他的行踪?”
“你大哥在哪儿,你们唐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倒是你,少去惹是生非,小心招来祸事!”
这小子还不知道我和唐天文一系关系非同一般,倒反过来打探起我的口风来了,心中暗自冷笑,嘴上更是不留情面。
“五经哪敢在人家地面上放肆,只是那些地痞太横行霸道,实在是让五经看不过眼。”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批驳道:“松江府还没着急哪,轮得到你越厨代庖吗?!”
“怪不得大人的官越做越大。”配合着那张真诚的笑脸,略有些讥讽的话语听起来倒像是恭维了。
一出牢房便见到了俞善默,唐五经知道他等的是我,可依旧乖巧地上前道谢,绝口不提其实就是俞亲自下令抓的自己。俞善默申斥了他几句,言辞中自然透露出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这么快放他出来的。只是等出了府衙,唐五经正和几个来接他的江湖汉子寒暄,却见一个捕头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道:“大、大人,不好了,城西重伤的那个泼皮王三断气死啦!”
等接到线报说唐门老六唐天运正匆忙赶往松江的时候,我已经和沈熠拟好了诱捕宋廷之的行动计划,悄悄踏上了返程。沈家需要赔偿唐门大批珠宝原料,这是珠宝界人所共知的事情,断了宗设这条路,这批原料势必要向各大珠宝行购买,联系霁月斋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这么一大笔买卖,沈熠要求亲自与宋廷之谈判更是合情合理。至于唐五经,我没指望靠一个泼皮的死来砍掉他的脑袋,不过,在大牢里把他关上个三两个月却不成问题,也正好让沈熠卖个人情给唐天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沈府鱼龙混杂,高手云集,宝亭便心有顾忌,而我也惦记着保存她大妇的颜面,住了两天竟是秋毫无犯,等中午在昆山打尖,望着出浴后容光焕发的宝亭,我忍不住色心大动,宝亭虽然羞羞答答,可“奴为出来难,叫君恣意怜”,白日里头便和我欢好起来。
云收雨散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想剿倭的诸项事宜已经落实妥当,我反倒不急着回苏州了。
“宝亭,你说咱们在昆山住上一宿如何?”
宝亭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便沉沉睡去,紫烟少年心性,缠着我带她逛街,我记起桂萼的同僚詹事府詹事顾鼎臣就是昆山人,就说好先去顾家拜访。
从顾府出来,紫烟已是昏昏欲睡,待见到街上的新奇饰物,她才精神一振,只是看许多店铺已经要打烊了,不由撅起小嘴埋怨道:“那老头满口之乎者也的,也亏主子能应付他了那么长时间。”
“顾老先生是一榜状元的老子,不卖弄点学问岂不有失身份?”
“那老头的儿子是状元?”紫烟讶道。
“你不知道?本朝昆山一共出了两个状元,一个是前年去世的礼部尚书毛澄,另一个就是这位顾老先生的儿子顾鼎臣了,昆山十二年间出了两个状元,这可是轰动江南文坛的一段佳话。”
“那扬州出过状元吗?”紫烟好奇地问道。
“就等着你主子去中了。”我开着玩笑道,一旁的小贩见我一身儒衫,十分会凑趣,拿来一把团扇非要请未来的状元公留下墨宝,紫烟开心,便零七碎八地从他那儿买了一堆小玩意了挂在身上,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加之貌美如花,伴之巧笑盈盈,惹得街上众人纷纷驻足观看。
六娘为什么要培养出这么一个畸形的小妖精来呢?相比她姐姐庄青烟的文采风流,紫烟就像是一个不太懂事的顽童,身为六娘的关门弟子,她竟只学到了她师傅的一点皮毛。
“干娘应该多让你读些书才是。”我感慨道。
“若是师父教我读书了,那主子你还教给我什么呀?”紫烟嘻嘻一笑:“再说,师父说了,女人书读多了就会胡思乱想,反而不幸福。”
我一皱眉:“这是什么话!你看宝亭解雨,书读得够多了,可她们不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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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底下有几个爷这样的人物啊?”
我噗哧一乐:“这话倒也有理。”紫烟得理不饶人,道:“就说姐姐,除了爷,她看谁都不顺眼,还有大师姐……”
等了半天,却没了下文,我便好奇地问道:“柳鸣怎么啦?”
“她……她现在每天都要吃栗子镇的湖虾啦!”
“这和读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啦!”紫烟娇蛮道,知道自己说不出道理,没等我再问,她已拉住了我的胳膊,一脸央求之色:“婢子喜欢主子讲故事,可一看见那些曲里拐弯的文字就头疼,您就饶了婢子吧。”
“怪不得一教你写字就愁眉苦脸的,”我笑道,隔着春衫,依旧能够感觉出来,她胸前的那对玲珑玉兔就像这柳浪莺歌一般透着盎然春意,心旌摇曳下,我也懒得去理会柳鸣癖好的由来了。
“动少、动少……”
送走白澜,我立刻书信给师兄方献夫,信中隐约提及我和白澜之间的关系,他眼下已相当接近权力中枢,又深得皇上的信任,想来该对白澜的身份有所了解,对于我应不应该接替白澜,他应该能给我一点建议吧!
叫白澜耽误了时间,来不及和众女亲热,我就匆忙带着宝亭一同去了霁月斋。
“宽人兄,最近贵号可曾有什么新奇玩意?”
李宽人偷偷望了宝亭一眼,欲言又止,虽然我经常带女人光顾霁月斋,可宝亭显然不同。
“我可不是宝大祥的探子,”我哈哈大笑道:“不过,我媳妇若是想跟贵号学两招,宽人兄不会藏私吧!”
“岂敢,岂敢!”话说开了,李宽人也轻松起来:“宝大祥是几十年的老字号,虽说牌子正,可规矩也多得很。咱大明的年号都从弘治、正德改成嘉靖了,有些规矩还真得改改,敝号就占了个没有历史包袱的便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大少奶奶本事大,宝大祥恐怕也支撑不到今天,要说学,我们还要向大少奶奶学哪!”
“别得便宜了还卖乖,你们老板把人家七大档手挖走了六个,我媳妇就是有天大本事也翻不过身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我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脚:“丑话说在前头,我若是在大街上听到谁多嘴传我媳妇来霁月斋的消息,我立马就把这儿封了!”
转头又问一旁的宋三娘:“上次周师傅的那套'心之湖'精湛绝伦,我着实喜爱,他最近的新作,烦请三娘领我媳妇去欣赏欣赏如何?”
两女去了里间,我给李宽人使了个眼色,他机灵地说要带我去看看一些新奇玩意,把我领到一间密室里,拿出一匣子精致的淫具摆在我面前,却不搭言,目光闪烁地望着我。
“这个怎么卖?”我随手拿起一只雕琢得极其精致的黄玉阳物问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纹银三千三百两,”他迟疑了一下:“大少若是真心想要,三千两。”
“我还没到用它的时候。”面对突然拘谨起来的李宽人,我调节着气势,可语气很快就严肃起来:“三千两,霁月斋的成本也就是两千七八百两样子,扣除人工,这块玉两千四五百两霁月斋就拿到手了。宽人,我知道你是这一行的顶尖高手,你实话告诉我,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吧?”
屋子里并不热,可李宽人的额头鼻翼已经隐约可见细小的汗珠,沉默半晌,他才长叹一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也是宋东玉运气欠佳,他挑上宝大祥做对手的时候,恐怕从没想过大少竟成了殷家的女婿。”
“霁月斋太急于扩张了,虽然低价战略早成历史了,可内行人难免心存疑虑,只是大家都不干净,没有人愿意出来说话而已,可我不同,宝大祥也不同,去年那桩案子,已经把宝大祥身上的脓血挤出去了,眼下该轮到霁月斋了。宽人,从你以前的话里,我知道你是个有心人,就算涉及走私,你陷得也不深,只要我俩合作,我不仅保你性命无忧,而且,你还是霁月斋苏州号的掌柜。”
“……那,大少,要宽人做什么?”
“帐目,我要霁月斋的帐目!人只抓宋廷之和他的幕后主使就够了,霁月斋好不容易打出名号来,我可不想毁了它的金字招牌。”
李宽人并不是宋廷之的心腹,而他察觉到霁月斋的反常后,便开始向我靠拢,况且他已经把家眷接到了苏州,故而我并不担心会泄密。安抚好他的情绪,我胡乱买了几件淫具,两人说笑着从屋里出来,却听宋三娘正没口地夸着宝亭。
离开霁月斋已是华灯初上,把宝亭送回竹园,我径直去了秦楼。魏柔和鲁卫秘密去了宁波,齐小天带着同盟会的兄弟去了常州,而江北集团的人被松江、镇江两地抽得七零八落,一时间秦楼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我的大少爷,您总算回来了。”秋山别院里冷冷清清的只见到李岐山一个人的身影,我就知道有大事发生,果不其然,就听他飞快地道:“昨晚三更,同盟会突然发动袭击,到今天早晨已经肃清慕容世家设在丹阳的所有据点!”
“没打镇江?哦,这倒有点出人意料……丹阳离镇江太近,齐小天不会在那儿浪费自己的力量,很快他就会撤回常州。”我边踱边沉吟道。齐小天频繁调动同盟会设在苏常湖一线的人马,若是没有一点动作,反倒奇怪了,只是他选择的时机却颇耐人导味。
“已经撤回来了。”李岐山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线报说同盟会阵亡四人,重伤失去武功的九人,慕容世家那边相应的数字分别是十三人和六人。”
“攻击一方的阵亡人数反而少,齐小天不简单,是谁给他出谋划策的?”
失去武功的人和死人对于一个门派的实力来说并没有什么的区别,可对士气的影响却是天差地远──人总要活着才有希望。
“是公孙且,首攻地点选在了老君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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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诸葛倒非浪得虚名,我心里暗赞一声。隋礼已经把慕容世家在应天、镇江、丹阳等地的据点全告诉了我,丹阳五处据点中,老君庙正处在中心枢纽的位置上,齐小天该是围而不打,意在吸引其它四处前来救援,由此攻守易位,让慕容占不到地利的便宜。
“这该是战术上打得很漂亮的一仗,可目的何在?丹阳不过是个小地方,同盟会在江南的重心是应天镇江。换做是我,一样的围点打援,可以明围丹阳,暗打镇江,就算镇江的慕容万代不上当,试一试他的反应也好,何况慕容万代若真是坐视丹阳不理,势必大伤江北士气,可为什么同盟会放弃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呢?”
“大少的意思是……同盟会根本没准备好来打一场事关全局的大仗?”李岐山一点就透。
“不好说,照理四个多月的训练和战前准备应该足够了。当然,去年那一仗把同盟会的士气和信心都打没了,或许同盟会是想通过几次小胜仗来恢复士气也未为可知。”
正说话间,一丫鬟来报说六娘急着见我,匆匆赶到玉角楼,六娘卧房里的铜油灯并没有点起,月光下,披着一袭湖丝对襟的六娘正出神地站在南窗前,玲珑曲线竟勾勒出一个销魂身影。
“动儿,真是出人意料呢,你猜谁来了?”直到我故意弄出了点声响,六娘才似发现我,转头嫣然笑问道。
“哦,能让干娘感到意外,这人定有些份量。”我顿时来了兴趣,心头那缕邪念便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慕容哥俩、齐家兄弟来这儿并不出奇,是少林空闻大师,还是武当清风真人?”我顺手拿起几上的杯子,本以为是香茶一盏,端到嘴边却闻到一股清凛的酒香,心下一愣,偷偷瞥了六娘一眼,却见她已转过头却,依旧望着灯火辉煌的牡丹馆和画屏小筑,便悄悄把杯子放回了原处。
“不是他们?我那两个岳父,唐老爷子好面子,就算有事求我也一定是通过我磊舅哥唐三藏的;而萧老爷子来,干娘您不会太意外吧,莫非……”我心中忽地一动,脱口叫道:“莫非是隐湖的鹿灵犀?”
“动儿对鹿灵犀还真是念念不忘呢!”六娘噗哧一笑:“她十几年未履江湖,出山的话,第一个要去的地方绝不是秦楼,告诉你吧,是唐天威来了。”
“原来是这老小子,真是天助我也!”我恍然大悟:“他儿子唐五经被我和沈熠设计关在了松江府大牢里,虽然他弟弟唐天运已经到松江营救去了,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就近接应他恐怕还真放不下心,来苏州倒是一点也不出奇,只是……”我一皱眉:“唐天威在唐门位高仅重,骤然出现在秦楼,不怕别人猜忌吗?”
“他易容更名叫做宋维策了。”六娘解释道。
一句话让我心头一震,唐天威很少现身江湖,唐门易容术又相当高超,六娘竟能认出他来,这份眼力可真有点匪夷所思了。
心不在焉地讲述了松江发生的一切,六娘眉头轻蹙,道:“唐门的消息传得好快呀!”
“是何素素报的信儿。唐天威替儿子考虑的很周全,唐五经身边有不少人供他驱使。”犹豫了一下,又把唐五经如何奸污何素素的事儿说了一遍。
六娘半晌无语,屋子里没有灯光,看得清她脸上的轮廓却看不清脸上的阴晴,直到她叹息一声:“可怜了那对姐妹。”
“少东家,不好了,齐三爷和宋先生眼看就要在牡丹馆打起来了!”
等我赶到,屋子里早已是剑拔弩张,一张精致的黄花梨棋盘被打得粉碎,棋子撒得满地都是,角落里,庄青烟伏在几上哭得悲悲切切,让人顿生怜惜。
齐功一脸怒容站在屋中央,若不是白秀拦着,他又顾忌身在秦楼,或许早把对面那个斯文老者打个半死了。
而他对面的那个老人似乎根本不惧怕他,横眉相对,丝毫不让,只是听白秀说大少来了,他才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转了过来。
他就是唐天威?饶是解雨指点过我唐门易容术的奥秘,我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面孔自是大异于唐天文,只是那对眼睛,虽不如其弟那么炯炯有神,可阴柔的目光却颇为相似。
“好久不见,三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知会一声,在下好摆酒设宴,给三爷接风。”
齐功的出现本不在计划之内,此番齐小天调动苏常湖人马,其中并没有他,我一直以为他还在杭州的大本营,不曾想这时回到了秦楼,看架势显然是接替侄子齐小天来坐苏州的,如此说来,丹阳一役倒不像是同盟会心血来潮的产物了。
“动少,你来得下正好,你评评理,老子只是想和庄姑娘说几句话,这老头就推三阻四的,奶奶的,青烟又不是嫁给你了,轮得到你替她说话吗?!”说着说着,他又指着唐天威的鼻子骂道。
闻到齐功身上的酒气,我知道他有点喝高了,可还等我说话,唐天威已然冷笑道:“既然老夫包了牡丹馆,这期间庄姑娘就是我的人,难道行里的规矩到了秦楼就变样了?!还是秦楼浪得虚名,惧怕你大江盟呢?!”
齐功顿时一怔,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唐天威一番,半晌才沉声道:“想不到你这老儿竟是道上的朋友,咱可是面生得紧啊!”说罢冲我深施一礼,道:“动少,今儿是我莽撞了,若是坏了规矩,我给你赔罪,不过这老头没安好心,存心挑拨离间,你可别上了他的恶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三爷说的哪里话,秦楼和贵盟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关系,宋先生只是一时气话而已。”我哈哈一笑,随即又道:“这事既是三爷不知行规的无心之过,给宋先生道个歉就过去了,别让青烟为难。”
齐功悻悻地道了歉,我给白秀使了个眼色,白秀便把他连哄带骗的拽出了牡丹馆,秦楼的另一名妓冷银屏正等在门外,齐功遂换上了笑容,搂着冷屏朝画屏小筑徜徉而去。
“惊扰了宋先生是敝楼之不定期,”我诚心诚意地表示了歉意:“不过,怎么看宋先生也不像是江湖中人。”
“实不相瞒,老夫乃是吏部胡世宁大人的钱粮师爷宋难策,这位齐三爷的身份,是青烟姑娘方才告诉我的。”
“原来是胡侍郎府上的人,失敬失敬,胡大人可安好?”我恭敬地道,心里却暗忖,这唐天威还真是老奸巨猾!他十四妹是胡世宁的儿媳,对胡府自不陌生,而胡世宁又远在京城,即便想对确认,也不是一时半时能做到的。
假意捡了胡世宁的几件事迹相询,他明白我是试探他,便对答如流,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宋老夫子此番来江南,可有在下能帮忙的地方?”任谁看见我现在的模样,都知道我已经相信了这位宋先生的身份。
一句话似乎提醒了唐天威,他权衡良久,到底是救儿心切,忍不住道:“今年是皇太后五大寿,老夫此行本是替胡大人采购贺礼而来,可路上却听说蜀中唐门的唐五经在松江犯了事,老夫正犹豫该不该出手相救——大人想必知道,我家老爷虽然位高权重,为人去却最是正直无私,我们做幕僚的可不敢打着老爷的旗号胡乱做事,可大人就不同了,大人与胡府并无瓜葛,可否帮老夫一个忙,前去松江府说项一二?”
“莫非老夫子与唐门有旧?”我装作不解道。
“那是我们家老爷的亲戚,不瞒老弟,唐五经的十四姑姑是胡大人的儿媳,最受胡大人的疼爱,爱屋及乌,胡大人对唐门也是另眼相看。”
“原来如此!可惜可惜!”我恍然,随即扼腕叹息道:“其实,在下和唐大少是朋友,就算不知道唐门与胡大人的关系,看在唐大少的份上,不是出了大事,在下也早把唐五经救出来了!”
何素素在唐五经被捕后就立刻离开了松江前去求援,唐天威就不清楚其后事情的变化,闻言不由一惊:“大事?什么大事?”
“大下刚从松江回来,唐五经原本只是因为街头斗殴而被松江府收监,在下向知府俞善默俞大人说项,已经把他放了出来,可惜被他打伤的一个人重伤不治,松江府不得不再次把他押入大牢!”
“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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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威顿时乱了方寸,他当然明白,江湖斗殴官府不管则罢,一管则断没有轻易罢手的道理,何况还出了命案!
他搓着手在屋子里转着圈子踱来踱去,棋子被他踩碎无数,嘴里嘟嘟囔囔地骂道:“小兔崽子,就知道惹祸!这可怎么好……”那副焦急的模样,全然没有唐门长老应有的沉稳与冷静。
“这事儿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和唐五经一起被抓的,还有好几个人。”
唐天威总算没被惊忧冲昏了头脑,闻言眼睛一亮,那双眸子顿时活了过来,缓缓道:“老弟的意思是……”
“宋先生您想,唐五经是什么身份,对付那些地痞流氓用得着他亲自动手?”
“是极、是极!”
唐天威一点就透,表情顿时轻松下来,这才发现自已有些失态了。俯下身子帮青烟收拾棋子,藉机平复烦乱的心情,半晌才道:“听说他的长辈已经去了松江府,又有老弟从中帮忙,就用不着我操心了,省下精神,教青烟姑娘下棋才是正事。”全然未觉自己一会儿关心太过,一会儿又漠不关心,竟是破绽累累。
“老夫子喜欢下棋?那太好了,在下也略通此道,切磋一下如何?”吩咐下人换了棋具,两人对弈起来。
不过二十步,我就知道他的棋力纵然比我弱,相差也是极为有限,若算上他心绪不宁的因素,他的棋力甚至在我之上。
随口和我谈起京城景物风月,言辞也颇为风雅。想起庄青烟说他是难得一见的有趣之人,不说一身的奇技淫巧,就算床第之间远不如齐功那么勇猛,却是体贴入微,兼之丹药助兴。花样百出,比齐功那个粗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再想起唐天文那副道学面孔,心中不由暗叹,比起那位岳丈来,自己倒是和这个大对头的共同语言多一些。
棋下到一半,白秀适时地把我叫了出去,说白知府差人找我过府议事,我便顺势告辞,唐天威望着棋盘,颇有些遗憾,我遂把一直在一旁观看的宁素卿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笑道:“阿卿也是此道高手。就让她陪您下棋吧!”
“公子,若是素卿没看走眼的话,这位唐老先生虽说聪明绝顶,可对江湖并没有多大野心,论心机,他比他儿子差了不下十万八千里。”
瞅解雨去和无瑕学习厨艺的当口,宋素卿偷偷向我汇报这两天的成果,在她眼里,抛开在药学上惊世骇俗的成就,唐天威顶多是个欲求强烈的老花花公子而已,而唐门长老的身份已经足够让他的这种欲求得到满足,谋夺掌门之位,十有八九是他儿子唐五经从中蛊惑的结果。
“过程与我们无关,我只看结果。”
得到宋素卿的情报,我知道唐门内乱的原因可能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不过,解雨已经让我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去吧,告诉雨儿,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咱们不在这儿陪唐老头玩了。”
宋素卿闻言顿时喜上眉梢,道了万福,兴冲冲地找解雨去了。待她身影已远,我才推开了浴室的大门,里面一对出浴侍佳人婷婷玉立,正是宝亭和紫烟。
有了我详尽的训练计划,陆三川的循规蹈矩就成了优点,加之胡大海做教头,辎兵们不公又多学了一招“力劈华山”,而且闻鼓则进,鸣金则止的队列操练也似模似样了。
同样的,乐茂盛训练的鸟铳弓箭加骑兵的混合战法也有小成,沈希仪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三叠浪”,意指三种攻击方法有如三道巨浪,层层叠叠,无休无止,直到敌人全部被巨浪吞噬。
制约“三叠浪”战法的是鸟铳的质量,剿倭营的这批鸟铳据说是军方的最新产品,耐用度和射击度已比以往有大幅度的提高,可寿命最长的一枝也只打了三十八了铅弹子就告报废了,多数只能坚持二十发左右,沈希仪舍不得拿这些珍贵的兵器来进行实弹操练,士兵们射击的准头始终提高不上去,这也成了沈希仪的一块心病。
不得不承认乐茂盛是个出色的军事人才,在对练中,我只是凭直觉来使用部队中三种不同属性的士兵,可乐茂盛不仅可以审时度势地作出正确判断,而且分析得头头是道,让爱才的沈希仪矛盾不已。
“唐佐你不必多虑,乐茂盛若只是对我因妒成仇,与倭寇并无瓜葛,即便况天真是他杀的,我也不想军方因此损失一个难得的将才。至于我,就算他升得再快,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又不能保你一辈子。”解开心头的疙瘩,沈希仪不由得轻松起来。
“这可不好说。”我笑道:“我可是你的准妹婿喔!”
娶朋友的妹妹做妾,我还真有点难以开口,可事情总要有个了解,这话又不能让希珏和她哥哥去说,只也自己伸出头来,等头着他的那一顿狂风暴雨。
可出乎我的意料,沈希仪只是叹了口气,道:“别情,你总算开口了,知道么,在我来剿倭营之前,希珏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唉,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的知已,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妾室就妾室吧,只要希珏高兴。只是别情,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她。”
我心中并没有想像中的喜悦,倒泛起一丝羞愧来,自己竟不如一个女子了!脸上还要做出一副恭谨受教的模样,老老实实地应了一个“是”。
在剿倭营无所事事,沈熠和宋廷之又尚未取得联系,我便安心在苏州陪伴一干娇妻美妾。倒是同盟会与慕容世家在短短十日里接连打了三仗,虽说规模都不大,却也搞得江湖动荡不安,传言四起。
“干娘,齐小天这是在弄什么玄虚?”
望着李岐山的密报,我迷惑不解。解决掉江北设在丹阳的据点之后,同盟会并没有完全搞撤回来,反而在丹阳老君庙建立了一个据点,配备了三十多同盟会子弟,可又把主力放在了离丹阳足有五十里的吕城镇。
慕容万代两次佯攻老君庙,却在丹阳城外设下埋伏,意图伏击来援的同盟会主力,可齐小天的主力却按兵不动,而江北投入到老君庙的人手又不足,打了一个晚上没有结果,到白天只刀悻悻而退。
等第三次江北大举进攻老君庙的时候,同盟会几乎是刚一接触即告撤退,轻易就放弃了据点,而在吕城镇的主力也只是接应一下了事,全没有趁隙夺取镇江的意思,从头到尾,丹阳据点的设立,我竟没看出一点功用来,唯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齐小天料敌如神,而这已经被李岐山侦知是因为同盟会在江北有得力线人的缘故。
六娘微笑不言,只是细心地修剪着一盆冬青,半晌才没头没脑地问道:“上次白澜来,对江南江北这场战事,可有什么说法?”
“两家都打疲弱了自然是最好,但最好不要把两家打没了。”
这也是我烦恼的原因,按照我的意思,两家都打没了才最好,因为慕容千秋和齐放都不是能为我所用之人,可唐门有内讧之忧,一旦两派覆灭,留下的势力真空很可能让练家趁虚而入,这可是我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这是对了嘛!”六娘的笑容充满了壑智:“慕容和齐放都是老谋深算的人物,白澜怎么想,他们大致能猜出个十之七八来,自然不会让白澜那么称心如意。”
“说起来,白澜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十几年前,他简简单单用了一个名人录,就把江湖人心弄得四分五裂;再一个武林茶话会,又让多少门派结下了梁子!为此,大江盟和慕容世家几乎多花了十年功夫来收买人心,才勉强各自统一了江南江北武林。”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每隔几十年最多一百几十年,整个武林就要统一在一面旗帜下,正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的才智之士前仆后继,只为了让自己站在江湖的最顶峰。而我虽然对六娘总结出来的理论颇有些怀疑,可由此来解释江湖也符合这千百年来的历史。
“他们累不累呀!”正在一旁帮姐姐给我调着花蜜的玉珑忍不住小声嘟囔道,逗得我哈哈笑了起来,六娘也是莞尔一笑。
“傻丫头,让你做皇帝,你累不累呢?”
“人家才不作什么皇帝哪!要做也是相公做皇帝,殷姐姐做皇后,我做贵妃娘娘。”
“珑儿你真可爱喔!”望着明艳的玉珑,我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恣意爱怜起来。
六娘收回目光,接上了方才的话题:“齐放和慕容的羽翼一旦丰满,野心膨胀之下,定是想摆脱白澜的压制,打倒对方从而一统江湖。对于成为绊脚石的白澜,他们不敢采用暗杀的手段,因为白澜的特殊身份很容易让官府作出过度反应。”
“所以他们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让朝廷自己来撤换白澜。”我若有所思地道,从白澜的谈吐和信中,我已经感觉到了从朝中传来的那份压力,而宁白儿的身份估计也是他们调查出来的。再深一层想的话,江南江北骤然开战,一开战就杀了尸横遍野,未尝不是让朝中之人有攻讦白澜的借口。
六娘赞许地点了点头:“一旦白澜离去,朝廷对江湖的控制必然会出现一个短暂的空白,齐放和慕容都是想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取得江湖的控制权,从而赢得主动。可你和白澜在武林茶话会上一唱一和,却让他们了现,虽然那个高高在上的监督很可能不再是诡计多端的白澜了,可换上来的却是身怀绝技手中握有强大江湖实力的你,于是一切都要重来。慕容千秋认为你是老乡,又和你私交甚密,自然对你存幻想;而齐放一面示好于你,一面恐怕是要在朝中下点功夫,阻止你接替白澜的职位。但无论如何,此时都不宜有大的动作,以免成为白澜下台的殉葬品。”
“这么说,丹阳的拉锯战其实是做给人看的一出闹剧喽?怪不得齐小天的情报那么准确,怕也是慕容有意透给他的吧!”
两家旗下都聚集了大量的人又,久不开战事,大家的心思恐怕都懈怠了,战意也都消磨光了,再不打上两仗——即便是象征性的战斗,没准儿两大集团自己就分崩离析了。
六娘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这让我在敬佩她的同时,也在暗自感谢师父,他留给我的不光是金钱美女,还有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导师。
六娘的指点让我暂时把大江同盟会和慕容世家抛在脑后,离无瑕的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诱捕宋廷和剿灭宗设这两件大事却没有丝毫进展,我不由得心急如焚。
沈熠已经和大珠宝商积古斋、大方斋的东家会了面,甚至柳澹之也去了松江,可就是不见宋廷之的身影,更奇怪的是,就连李宽人也无法探知自己东家的下落。
沈熠已经有沉不住气了,唐门原本就催索甚急,现在好在有个唐五经缓冲一下,但日子久了,难免让宋廷之嗅出不祥的味道来──既然急着赔偿,为什么又对宝大祥这些著名商号挑三捡四呢?
而身在宁波的鲁卫、魏柔没有传回消息倒尚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宗设前一次的补给也该吃得差不多了,如果新的补给依旧要潇湘馆来提供的话,十天之内也该有动作了。
“看来,只好先去宁波了。”我轻叹一声,至于在宁波攻击宗设后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宋廷之逃之夭夭,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相公还在为宋、宗二人费心吗?”偎在我怀里的无瑕轻声问道,圆润的脸上满是担忧。
“都要给他们送终了,也用不着我那么费心了。”我笑道,一来不想让无瑕替我担心,二来她无意中说出的谐音确也让我心情大好,这,可是自己心爱女人亲口说出的吉兆啊!
无瑕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比我更相信因果轮回神鬼之说,脸上顿时洋溢起开心的笑容。
撩起马车窗帘,街上忙碌人群的喜怒哀乐此时就变成了一道风景。
见无瑕的目光总是追逐着那些抱着婴孩的年轻母亲,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无瑕,你自己又不是没当过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贱妾那时候年纪太小,一大半倒是恐惧。”无瑕幽幽道:“现在也怕,贱妾……今年已是三十有五,又怀着双胞胎,我怕……”
见无瑕脸色黯淡下来,我不禁暗骂自己多嘴:“人家老蚌还生子呢,何况你这儿还鲜嫩无比。”我手探进了无瑕腿间,隔着小衣,轻轻抚摸着她的私处:“薛夫人不是说,她甚至曾经替好几个年近五旬的妇人接生过,你比她们年轻多了,怕什么?”
“这倒是真的耶!”无瑕心情一松,身子立刻变得敏感起来,明知道自己眼下无力承欢,可舍不得这久违了的销魂感觉,原本要拍落下来的柔荑最后却变得轻轻覆在了我的手上,白皙的脸上已悄悄染上了一抹陀红。
望着她娇羞的模样,我心中忽地一动,和无瑕的房事已经停了一个多月了吧,我飞快地计算着日子,她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还用修练春水谱已有小成的后庭服侍我。只是怀着双胞胎的肚子实在是越来越大了,不知是我怕伤了胎儿,还是她自卑现在的体态容貌,总之,不约而同的,我和她放弃了房事,这十几天来更是只剩下了亲吻和拥抱,彼此都避免亲密的接触,可眼下我心头却涌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欲望。
“无瑕,我想要你。”
“相公──”无瑕惊讶地嗔道,可一触到我灼热的目光,她立刻明白了我的心思,惊喜之下,眉头顿生春意,“嘤咛”一声把脸藏起了我的怀里,呢喃之声几乎细不可闻。
“那……咱不去薛夫人那儿,回竹园吧……”
“大夫那儿岂能不去!”我邪邪一笑,突然高声道:“田嫂,车跑得慢些,三少奶奶受不了颠簸。”
“好哩──”田嫂一声吆喝,马车立刻慢了下来。
“坐上来,今儿爷好好疼你。”
我伏在无瑕耳边轻声低语,话音甫落,她耳根脖颈已是一片红腻:“在……这儿?羞、羞死人了……”飞快地瞥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她已是羞不可抑,下意识地朝车外望去,虽然窗帘隔开了一个私密空间,可嘈杂的人声依旧清晰地传了进来,意识道自己身处何处,她目光顿时迷离起来。
“不错,这儿不是官道,官道上没这么多人,这是城是最繁华的清和街。”无瑕的一切都没能逃得过我的眼睛,而深知她压抑在心底的特殊嗜好,让我忍不住开始撩拨她。
“讨厌啦——”粉拳一阵轻擂,可腻人的娇嗔里却隐约透着一丝跃跃欲试的渴望,身子也顺势坐进了我怀里。
可她身子的重量完全压在了我的大腿上,我便立刻体会出她怀孕的辛苦,且不说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已经让她坐卧难安,单单是身子重了五六十斤,就是绝大的负担,怜惜之心顿起,再见她费劲地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好让自己更紧密地依偎着我,不知怎的,我心头那股欲火竟一下子消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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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并不知道我心里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螓首埋进我的肩窝蹭来蹭去,蹭乱了梳理得伏贴周正的凤头髻、蹭皱了我的赤罗衣,却也蹭出了我满心的柔情。
“奴……真是不知羞,主子一说,就、就忍不住想和主子亲热……”无瑕似乎抑制不住涌动的春情,轻声呢喃道,一只热乎乎的小手在我身上胡乱游走,玉指轻拢慢捻带起的节拍既羞涩而又大胆,最后落在了独角龙王上,再也不肯放手。
“那你自己怎么不早说?”
听怀中佳人倾诉,我心头欲火再起,魔手伸起她衣襟里,抚摸着仿佛小山一般的肚子,完全撑开了的肚皮光滑无比,摸起来竟别有一种情趣:“还以为你被肚子里的两个小人拖累,什么都不想了哪!”
无瑕害喜时确实有些日子对房事失去了兴趣。
“变得这么丑,奴都不知道主子还喜欢不喜欢,再说……”
听出她话里的一丝幽怨,我知道这些日子有点冷落了她,刚想说话,一双炽热的唇就封住了我的嘴,似乎是怕我生气,她讨好似的用力吸吮着我的舌头,好半晌才松口,小心翼翼地道:“不是奴吃宝亭的醋,她刚嫁过来,主子自然要多疼爱她一些,可这道理虽懂,心里总……”
“还是吃醋,那好,今儿爷就好好补偿你这小淫妇!应该是惩罚你才对,罚你竟然跟你主子藏着心事!”
其实我心里远没有嘴上说得那么轻松,虽然知道无瑕大半是因为孕中多思多疑的缘故,可一向温婉柔顺的她也难免对自己的姐妹心生妒意,我心头还是不由得暗生惕意。
“那……主子就……狠狠地……惩罚奴吧──”无瑕却是眼波一荡,贴着我的耳朵颤声道,想来我的话已经打消了她心头的疑虑。
“当然不会放过你!”搭在无瑕后腰上的左手稍稍使了点力,她已经乖巧地挺直了娇躯,罗衣半解,一只鼓胀饱满的椒乳眨眼就落进了我的手中。
虽然赏心悦目的淡粉换成了深褐,可骄傲挺翘着的浑圆乳首还是让我忍不住想去咂吮,特别是从手心传来的那沉甸甸的感觉,仿佛一直在暗示着我,果子已经成熟,是到了品尝美味的时候了。
“比怀玲珑的时候还……大呢──”无瑕的声音细不可闻,却媚到了骨子里。
依言细看,胸前这对凸起的确比往日大了许多,就连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都因为它的胀大而变得清晰可辨,虎掌只能握住一半,稍一用力,五指更是都陷进了白腻中,眼下房中诸女,再没有人比眼前这对玉乳更硕大的了,只是由于她隆起的肚子远异寻常,相比之下,它反似小了一般。
“这里面都是你吧!”深深一吸,并没有吸出乳汁,却吸出了无瑕压抑的呻吟,她身子一激灵,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柔荑便握不住活蹦乱跳的独角龙王,只好绕在我的脖颈上,支撑着自己的娇躯不让它倒下,也把我的头紧紧压在她胸脯上。
“要等生了……才有哪!”
“那等你生了,爷就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让你有吃不完的你。”我啜着乳珠含含糊糊地道。
“嗯──”无瑕温顺地应道,鼻息越发火热。
“你倒听话。”我使劲咬了一口乳尖,就觉得腿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伸手探进她的小衣,私处果然已是湿腻一片,连裙摆都湿透了。
“小淫妇,这么心急!”我笑道,知道她已情难自禁,便解了自己的衣裤,可马车的车厢虽然经过了改装,却没宽敞到了两个人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步,无瑕身子不便,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把她小衣褪了下来。
扶着车壁,无瑕调整了几下姿势,便背对着我缓缓坐下,独角龙王刚刺破花唇,我就察觉到一丝异样,花唇比之她任何时候都要丰盈肥美,而顺着独角龙王流下的爱液更是粘稠无比。
我不由兴奋地轻咦一声,握着一对椒乳的手下意识地使劲一攥,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激得无瑕一颤,大腿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玉臀落下的速度陡然加快,独角龙王一下子刺进了泥泞花径,正顶在了一块柔软凸起上,就听无瑕一声惊叫,身子一提,脑袋都碰到了车顶,回头怨嗔道:“太、太深了,顶到孩子了──”
下身一凉,我竟不知道方才从独角龙王那儿传来的灼热究竟是不是真的,却听车厢外田嫂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三少奶奶?”
“没事儿!”我随口道,把无瑕拉回怀中,搀着她缓缓坐下。无瑕被田嫂的话弄得一脸惊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可身子却越发火热。
“天哪,太爽了!”
独角龙王二进宫,我才知道我险些错过了无瑕花径最美最醉人的时刻。且不说那千般柔滑,万般紧腻,单单内里的火热就像是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熨烫得我全身毛孔都倏地张开,阳关不由得一阵乱颤,险些丢出精来。
“……真的?”无瑕顿喜,仿佛是得到了最好奖赏似的。
“恐怕七大名器加起来也比不过呢!”我由衷地赞道,分身更是如穿花蝴蝶一般在花径里钻来钻去:“前次还不是这样。”
我细细品味着异常的火热与紧腻:“是不是因为快生产了?……喔──你这儿才变得这么完美吧!”
“真的那么好?奴也觉得好像不大一样呢──”无瑕反手抱住我的脖颈,轻摇着臀胯,一边追逐那一阵阵销魂的快感,一边轻轻喘息道:“主子……喜欢吗?”
动用了我心里的所有资源,还是没有查到李思的来历,只是白澜信里的内容郤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孙二就是孙不二?!”
与孙二有过数面之缘的玉家三女吃惊不已,这个貌不惊人的船老大车老板竟是二十几年来无可争议的江湖第一人。无论是谁,一时都难以相信。
初出茅庐就因为剑败慕容世家高手慕容千秋的叔叔慕容垂而声名雀起,其后大小十战,对手皆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竟未赏一败,二十年前更是以六剑让如日中天的快活帮帮主萧雨寒俯首称臣,辉煌战续至今无人能出其右。
而今,他手中那柄无敌铁剑竟变成了马鞭子和摇橹,事还真是如白云苍狗,变幻无常呢。
“这么大的事情,白岂会弄错?其实,齐放旱知道孙二的真实身份,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我心里明镜似的,白澜透露这个消息给我,一来是投桃报李,报答我帮了他和他相好宁白儿的大忙,二来也是因为孙不二武功虽高,郤对江湖事务没有什么重大的影响。至于齐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才和自己的老朋友保持着一种相当奇怪的关系。
“呜鸣,你们都见过他。偏偏只有我没有见过。”
得知孙不二还曾来过竹园,解雨满脸的遗憾,听说那天是宝亭接待的,便拉着她问东问西,一旁的武舞被她那副着急的模样逗得直乐,打趣道:“还是他是个糟老头子,不然,相公岂不要吃醋了?”
“糟老头子?”解雨像是只被人踩了尾巴的,一个高的蹦了起来,叫道:“还不知道相公能不能打得过这糟老头子呢,就算是我……你爹,也不是人家的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是吗?”武舞狐疑地望着我。
我点点头:“按照空闻大师的武功推算,孙不二的武功至少比我高一成,十招之内,我必败无疑。不过,我俩合作的可能要远远大于对抗,没机会和他交手了,所以,他武功高与不,对我来说并无不同。真要关心的话,你们来看看这句话。”我指着白澜的信说道。
“……至于练氏无双,余十余年前赏得一见,其尚垂髫总发,然至今再未一晤,其容貌武功,俱为辛氏所述……”
“辛垂杨与练青霓交厚,见过练无双自不奇怪,奇的是练青霓既然有心让自己的侄女藉名人录出名,为何不让她去拜见白澜呢?白澜又不是个无行浪子,难道会把练无双吃了不成?这里面大有文章。”
“什么文章?”六娘推门进来道。
解雨抢上前去,亲昵地抱着六娘的胳膊,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六娘深思片刻,郤道:“既然一时没有结论,且放一放手,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方才接到鲁卫传来的消息,潇湘馆提前开始批量采购盐米等生活必需品了。”
得到我的情报后,沉希仪按照事前商定好的预案,带着剿倭营一千四百余将士及马辎重星夜赶柱金山卫,在那里他们将换乘大明水军的战舰,当然,除了我和沉希仪之外,没有人知道剿倭营此行的最终目标究竟在那里。
而我和解未二女带着二十几名辎兵飞奔宁波,只有了两天两夜便到达了目的地,把换上便服的弟兄们安置好,就急忙赶到了鲁卫指定接头地点老凤翔客栈。
“老鲁,你发财了?”
望着眼的这个脖子戴着小手指粗细的金链子,十余手指戴满了金戒指,就连衣服都镶了金边,一身铜臭气,只是模样看着还算眼熟的老头,我着实愣了一会儿才确定就是我要找的鲁卫,而身后的解雨早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哼,老子哪里是发财,分是是破财。”鲁卫气哼哼地道:“你当我愿意打扮成这副鬼模样啊,可老子若是穿以前那身行头,潇湘馆早把我轰出来了,还调查个屁。”
他手一伸,我眼前顿时金光灿灿:“这个,还有这个,花了我多少银子啊,不管你说什么,老子回去都要找你媳妇报帐。”
“这么说来,您老没少在潇湘馆受气?”我忍不住笑问道。
“死小子……”鲁卫刚想开骂,郤不知想起来了什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诡笑,好整以暇地坐回了榻上,自饮自酌起来,咀里还嘟让着:“嘿嘿,老子再怎么受气,在潇湘馆好歹也是个呼如喝婢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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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屋里屋外一转,果然没有魏柔的影子,心里顿时着急起来:“老鲁,魏柔呢?她哪儿去了,是不是在潇湘馆?……真在那儿,什么?她已经成了潇湘馆的红姑娘?老鲁,你他妈的是不是朋友?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一个姑娘家扔在妓院里了,不怕出事儿吗?什么?这是她自己的主意?您怎么不拦着她呀?再说,不是关老总负责监视潇湘馆吗?”
从没见我发这么大的火,鲁卫和解宋二女都惊呆了。一通叫嚣之后,我也被自己惊呆了。
魏柔,她不是我要征服的对象吗?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她了呢?见鲁卫像看个怪物似的望着我,我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讪讪道:“啊,嗯……老鲁,那个……嗯……魏柔,她会做那个……风尘女子吗?”
“反正比我这个地主老财做得开心。”鲁卫嘟嚷道,见我一瞪眼,才连忙陪笑道:“魏姑娘学的是孙大家的路子,卖艺不卖身,再说,她武功午至比你这个大少爷还强哪,但担心的哪门子心啊?”
“武功高就可以决定一切的话,江湖早太平了,潇湘馆本就心怀鬼胎,骤然来了一个才艺双绝可来历不明的艺人,它不起才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妓院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女子用的是什么手段,老鲁你不会不知道吧?”
想起来栗子镇牡丹阁,魏柔就险些吃了“金风玉露散”的,我心急如焚,拧身向屋外走去。
宋素卿神色如常地跟了出来,从解雨身边走过的时候,她还偷偷拉了解雨一把,解雨虽然顺势说也要去看魏姐姐,可脸上郤是闷闷不乐。
宋素卿轻轻咳了一声,我回头一看,解雨无精彩地跟在身后,脚下磨磨蹭蹭的,已经被我拉下了十几步的距离。
“傻丫头,魏柔在我心中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你呀。”我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
“就咀上说得好听。”解雨颜色稍霁:“一听到魏姐姐的消息,心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人家又不是没去过妓院,干娘那儿不就是多用银子么,又有什么危险啦。”
六娘的手段何止这一点点,只是那些见不得光的,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怎么会去污染你的心灵?“只是不加解释的话,我现在这副样子,难免让解雨误解,略一沉吟,便把当日牡丹阁发生的事情简单述说了一遍。
“金风玉露散虽然有名,郤也不见得如何励害,我随便想想,就有十种八种对付它的办法。”解雨顿时开朗起来,发足追上我,亲昵地搂着我的胳膊笑道,说到后来,她眼睛更是一亮,拍手道:“嘿嘿,我知道了,相公……你就是用了最笨的那种方法替无瑕姐姐解毒的吧。”
“什么最笨,那可是最好的方法了。”我不觉莞尔,想起湖边的那场盘肠大战,确实是自己有意引导,让“金风玉露散”的功效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才完完全全得到了无瑕。否则,想要让她冲破禁忌的心防,还不知要多少周折呢。
“雨儿,你真聪明,还以为你要輚一会儿脑筋才能想到呢。”
“那是。”解雨得意道:“所以,有心事可别瞒着我,我可是火眼金睛喔。再说,人家的心都给了相公的……”
自从大明在宁设立市舶司之后,宁波已是江南举足轻重的重要城市,虽然年前市舶司遭到了裁撤,可屡有朝中大员上疏要求恢复,民间俱认为再开市舶司只是早晚的事情,何况宁波还是海运的重要港口,故而大多数的商家并没有撤离,潇湘馆的生意自然十分红火。
“听琴?三位公子来早了。”龟奴见我们三人衣着光鲜,不敢怠慢,招呼着我们进了一间雅室坐下,见解宋两人以我马首是瞻,便转到我身陪着笑脸道:“公子是头一回来敝馆吧?”“你倒眼尖。”宋素卿随手塞过去一两多银子。
龟奴越发热情:“想在潇湘馆听陆姑娘琴的,多数要等半个时辰之后才来哪,因为陆姑娘酉时三刻才能过来。”他四下望了一圈,压低声音道:“她眼下在春风院呢,实在等不及的客人,都去那儿听琴了,可话说回来,这曲儿虽好,身边没个姑娘,听起来乏味的很。春风院的姑娘,嘿嘿,不是自夸,拍马也追不上我们的潇湘馆,要不,小的先给公子们找几个姑娘,咱们边乐呵边听陆姑娘弹琴如何?”
“姑娘就不要了,找两个唱曲的就行了。”随口问了几句,才知道魏柔化身陆昕卖艺,最一开始并不在潇湘馆,即使是潇湘馆的老板周福荣一再相请,魏柔也没有完全脱离最初接纳她的春风院,只是夜晚的黄时间大多数时候是在潇湘馆演出了。
“魏姐姐还真机灵哪。”
那边果然是胡一飞和来护儿,而背对着我的那个穿着官服的该是关威了,胡一飞空着手,看来东西已经收起来了。
胡,来二人中间,是个三十多岁的白面汉子,他眼圈乌青一片,咀角也沁出了血丝,显然是被揍了个不轻,这人想必就是周福荣了,眼下没人理会他,他目光便在三人脸上游来荡去,脸上然陪着笑,可眼中不时闪过怨毒的光芒。
“兄弟是没想到关老总和周老格成了朋友。”胡一飞调侃道,只是他那张狰狞的脸郤看不出一丝有趣来:“这事儿你们宁波府最好别介入,否则,头上这顶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兄弟可不敢打包票。”
这斯口气还真大哩!见关威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我立刻否决了胡一飞借用文公达名义行事的念头,文公达再张狂,也不会狂到了自认在宁波府也说得算的地步,何况若是这样的话,关威也不会买胡一飞的帐。
莫非胡一飞是丁聪的人?我心中蓦地一动,这一省当中,自然是布政使权柄最重,丁聪摘掉一个府衙总捕的乌纱帽简宜易反掌。
联想起当日在文府曾经遭到宗亮的伏击,而事后调查文公达与江湖并无多少瓜葛,午至讨厌江湖中人,就连他的小舅子万里流都被他压制了好几年,我越发疑宗亮他们是丁聪派去的援兵,午至他们就是李歧山所说的那些护卫在丁聪身旁的神秘高手。
而文公达对万里流重整铁剑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也是得到了丁聪的暗示。
听起来胡一飞他们并不知道陆昕的真实身份,此行显然是受人指使,可他们为什么要对付魏装扮的陆昕呢?难道她在潇湘馆的调查被人发现了?
可若是这样,周福荣应该第一个知道,怎么反倒挨了一顿揍?就算被人发现了,可这关铁剑门什至丁聪什么事儿,照我的猜想,伸手暗助宋廷之的该是大江盟才对!难道丁总与未廷之也有关系?这其中的奥妙我一时还无法参透。
不过,如今的铁剑早已脱胎换骨,实力之强,就连我也不敢小窥,真要算计起魏柔来,就算来的只有来护儿和胡一飞两个人,以有心算无心,加上种种卑鄙的手段,魏柔的处境也是相当危险。(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老天总算长了回眼!”
想到这儿,我不禁暗自庆辛起来,若不是自己担它魏柔急着赶到了潇湘馆,或许就错过了胡一飞的阴谋,见旁边一直着我手的解雨投来关切诧异的一瞥,我才发现,自己手心见汗了。
关威走了,脸上并没有多少愧意,陆昕虽然不卖身,身份是低贱得很,再说她又是个乡人,是死是活,能有几个人真正关心,就算她闯出名号惹人关注了,一句她离开本埠了,足可堵死所有人的咀。
目送关威离开,胡一飞从怀里掏出一只精美的瓷瓶交给周福荣,冷笑道:“叫你这么一闹,我若是放过这个陆昕,关威还以为我怕他了哪,老子今儿是宁杀错,勿放过,你知道该怎么办吧。这里面有五颗药丸,记着,用一颗就够了,剩下的,就使宜你小子了,还有,去把小桃红叫来,老子要先热热身。”
解雨贴着我耳朵细声道:“他们要坏魏姐姐的贞洁。”见我一怔,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我家订制的瓶子,我自然认得,瓷瓶上绘着一朵花的就是……”
“春药?”
解雨点点头,郤愁眉苦脸道:“可惜,瓶子一样,里面的东西郤大不相同,解药也是大相迳庭。”见我一脸诡笑,她轻哼了一声,嗔道:“相金,你是不是巴不得魏姐姐中了春药呀?”
“错!”我正色道:“魏柔与无暇不同,用这种下三滥的手得到她,她一辈子不会服我。我是在想,当我给她解药的时候,她该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解雨嫣然一笑,不再言语,目光再度轻柔起来。
随着酉时三刻的临近,潇湘馆明显热闹起来,虽说比不上苏瑾,孙妙演出时的盛况,,可也算相当有人气了,想来男人都是一样的虚伪,非要在这污浊庸俗之地来寻找风雅。
一楼的大厅被临时加上的精美屏风分割成了一个个相对封闭的私密空间,三五成群的土子不月再顾忌别人的目光而可以随心所欲地放浪形骸,虽然要忍受二楼回廊上那些从包房里涌出来的客人的目光,不过大家分属两个阶级,彼此并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简单一声钟鸣之后,一袭素白对襟春衫的魏柔出场了,易容后的娇颜并不十分出众,可顾盼之间,神彩飞扬,步法更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洒脱。当她登上布满鲜花的舞台,全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危襟正坐在古琴前,魏柔一脸宁静,闭目深深呼吸了几下,她素手调弦,正是名曲“春江花月夜”。
“她就是陆昕?怎么好像易过容?”旁边传来了胡一飞迷惑的低语。众人害怕他俩的模样,都躲开两人老远,胡一飞才放胆交谈,郤不想他身边就有两个六识通神的人物,他话音虽低,郤被我和解雨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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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胡一飞心里生出了疑念。魏柔的琴技不算十分出色,但琴为心声,她琴音里自有一段高洁,等闲人只会沉醉其中,绝不会怀疑她琴师的身份,可惜隐湖不是万能的,她蹩脚的易容术能瞒得过寻常百姓,郤瞒不过江湖行家里手的眼睛。
“你一门心思地要当护花使者,我老人家抢不过你,只好去调查潇湘馆的秘密,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鲁卫一脸委屈,见我一瞪眼,他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应该事先向你请示汇报,可我是六品通判,你小子不过区区七品推官,算起来还是我的属下……”
解雨及未素卿被他逗得噗吓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鲁卫不再耍宝,正色道:“其实,我早想上来,可发现来护儿胡一飞在你隔壁,怕他们认出我来,坏了你的大事,便一直在等他们离开。”
“原来你也看见他们了,告诉你吧,人家可是专程来杀你的!”
“杀我?”
见我不像是在开玩笑,鲁卫顿时皱起了眉头:“我和铁剑门无怨无仇,杀我作什?再说,刺杀朝廷命官等同造反,这可是株连九放的重罪,万里流吃了态心豹子胆了?”
早告诉你万里流是个傀儡了!“把事情的经过和我的猜测简要告诉他,鲁卫先是庆幸一番,说我福大,他自命大,若是没有准备的话,说不准真就要了自己性命,可随即他郤展露出了罕见的霸气。
“老虎不发威,他当是病猫,竟然算计到老子头上了!”他冷笑道:“我业已查到,白天潇湘馆雇了二十辆马车,想必就是今晚要把米送走,胡一飞他们来得正好,我干脆把他们和宗设这班倭寇一锅端了!”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别情,你和魏柔这个江湖十大高手不是白吃干饭的吧,若是这样都出纰漏的话,你干脆就别在江湖上混了,夹着尾巴上京考你的状元去!”
而胡来两人偏偏又混迹在宾客之中,先抓他们的话,恐会惊动旁人,投鼠忌器,虽然我心急如焚,也只能傻等战机的来临,时间越拖越晚,计划一改再改,最后无奈只好让不明就里的魏柔真的做一回诱饵了。
魏柔演出结束已近亥时,这么晚了,她自然要留宿在潇湘馆,当初这么安排时间,也是为了调查方便。(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鲁卫已经告诉我,魏柔和一个唤做樊素的名妓住在了逸芳阁,樊素眼高于顶,等闲人做不得她的人幕之宾,这里相对就清静了许多。
也正因为这儿安,胡来二人怕魏柔发现自己的行踪,才不敢隐匿得太过接近,反倒让我和解雨先潜进了逸芳阁。
没多久,周福荣和魏柔就一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拎着食盒的老妈子,周福荣边走边笑道:“在下是个粗人,对琴一窍不通。前些日子别人问我,陆姑娘的琴弹得好不好?我说好!人家又问,究竟怎么个好法?我说,好就是好,哪来那么多废话!别人就笑我,说陆姑娘你是对牛弹琴。今晚上并着城西的郭先生,就是年中举的那个,他有学问吧,可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笑死,什么知音者……乐而悲之,既然都乐了,怎又悲了呢?还知音哪!”
伏在梁上我心中暗笑:“这明明是你自己没有学问,反倒嘲笑他人。”汉魏六朝以来,操琴者莫不以生悲为善音,听琴者莫不以能悲为知音,周福荣不通文墨,胡乱曲解,自是大谬特谬,只是他先自贬,赞美之意又相档诚恳,魏柔使微微一笑。
“就是这位郭先生,非要送姑娘宵夜。”他指着老妈子手中的食盒笑道:“我说什么也没有,想起他这几天一直捧姑娘的场,倒不好太驳了他的面子,就给姑娘送来了。”
我心中暗自一凛,这周福荣好深的心机,前面一大段铺垫,原来是在这里落笔,不用说,这宵夜定是下了春药的,而以魏柔现在的身份,想要拒绝自是十分困难。
不能擒下周福荣,我只好故意加重呼吸来示警魏柔,按照我的想法,听到我的示警后,她应该意识到周福荣的可疑,从而发现食物的不妥,进而想出办法。
比如,假装无意之中打碎了饭碗,或者推托自己胃口欠佳,总之既避免中毒,又不让周福荣生疑,可她明明似乎不经意地瞥了房梁一眼,郤依旧将那碗加料莲子粥慢慢喝进了大半。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个笨丫头,没听见我一个劲儿喘粗气示警吗?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东西啊!”一脸得意的周福荣前脚出了逸芳阁,我后脚就从房梁跳了下来,指着魏柔的鼻子低声骂道。
“大概是春药吧!”魏柔仿佛早知道梁上之人是我,一脸平静,只是眼中倏地闪过一道奇异的目光,说不清是挑衅还是挑逗。
“咦,你知道?知道你还敢喝?”我一怔,一股无名怒火随即涌上心头:“是不是上次金风玉露散没让失身觉得遗憾呀!想要男人,只要你开口,男人能从潇湘馆排到你们隐湖去,不用这么作贱自己吧!”
听到我毒蛇一般的话语,魏柔竟没有动怒,只是委屈道:“既然师兄知道是春药,为什么不阻止我呢?周福荣又不是孙不二,他连师兄你一个小手指头都抵不过吧!”
一句话让我指着她鼻子的胳膊颓然落下,心中突地一跳:“难道她一直在等我去阻止她?”
可不等我细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她又续道:“师兄你不阻止我,自然是不愿打草惊蛇,我当然要配合了。再说,对付这种下三滥的药物,隐湖自有办法。”“可那是春风一度丸呀!”我身旁的解雨一脸忧色,脱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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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湖弟子怎么会惧怕小小的春风一度丸?”心中烦乱,我忍不住开口讥讽,可随即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倒不忍心再去指责她玩火了:“师妹,问题是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因为下毒的主使胡一飞和来护儿很快就会到了,而不留下这两人,或许宗设就要从你我手心里溜走了。”
不是说一个人对付不了胡一飞和来护儿,问题是一来不能惊动旁人,二来我也需要保留实力来对付宗设,在胡来二人身上花太多力气,面对宗设我可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得知春药的名称,魏柔眼珠陡然一缩。
春风一度丸解药的配方在江湖几乎是公开的秘密,隐湖自当知晓,但按照这种解法,解药必须在中毒后的一个时辰之内服用才有效果。
且不说仓促之间搜集齐解药所需的二十几种药材并百件容易的事情,即使能配好解药,还需运功一个时辰以上,才能将毒性完全排除体外,否则,药性入骨,不仅功力受损,根治起来的代价也会变得相当巨大。
可眼下哪儿有这么充裕的时间?魏柔想必是深知其中的利害,一时间也彷徨无措起来。
望着魏柔有些茫然的目光,我突然发觉自己竟是那么的自私,指责隐湖以正义之名,行利益之事,我又何赏不是如此?心里一冲动,我竟说出了不计后果的话来。
“罢了!”我一挥手,像是要把一切烦恼都赶走:“雨儿,你赶快带这个笨丫头去寻解药,而后觅地解毒。胡一飞和来护儿,我自己对付得了。”
“相公?”解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可宗设……”
“解雨,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听我严辞峻语,解雨脸色一变,一行热泪顿时涌了出来,狠狠跺了一下脚,拉着柔就向后窗奔去,魏柔只犹豫了一下,竟然任由解雨拉着自己从窗户飞出,只是在跳出逸芳阁的一杀那,她突然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见两人真的离开了,我心头竟生出一丝悔意,自己他妈的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情圣了?我当然知道,无论女人中的是何种春药,男人的阳精是最好的解药,替魏柔解毒最简单直接好用的办法,自然是把她干得爽翻天,如此,师父的遗命完成起来也会轻松许多,可自己竟然白白放弃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真是傻瓜一个啊!
外面传来樊素的嬉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对付胡来可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儿,我心中暗自告诫自己。
向外一看,樊素正和待女说笑着往逸芳阁走来:“这樊素的身材和魏柔倒有三四分相似……”心念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樊素又惊大疑地喝着魏柔剩下一小半的那碗加料莲子粥,眼前这个汉子既不杀她,也不奸她,郤逼着她吃这残羹剩饭,莫非是个变态狂?当她顺从地把碗舔得干干净净,头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
没费多少功夫,我手下的樊素看起来已经和魏柔扮成的陆昕有五六分相像了,师父本就是个易容的高手,再得到解雨的指点,我的易容术已经相当可观。想到胡一飞他们知道陆昕那张脸是假的,只要五六分相像,就足以让他们上钓了,我的手从她脸上向下滑去。
一袋烟的功夫,樊素便幽幽醒来,头尚且昏昏沉沉,一股难以压抑的欲火已直冲胸臆。
断断续续娇吟很快惊动了躲在远处的胡一飞和来护儿,两人藉着夜色的掩护,蹑手蹑脚地窜到窗前,点破窗纸向内观瞧,虽然屋子里没有多少光亮,郤依稀可见一具与锦被交缠在一起的娇躯,虽然大部分的春光被被遮挡住了,可一条裸露在外面的雪白大腿郤眩人眼目,被子上似乎有只老鼠钻来钻去,配合着少女晃动的肩头,有点经验的男人一看即知她究竟在做些什么。“不愧是唐门正宗货品,品质竟然如此优秀!”胡一飞奸计得售,自是喜出望外,大摇大摆地进了逸芳阁,看如今魏柔的情形,十成功力最多只剩下一两成,自然不足为惧。“你……你们是谁?要……要干什么?”
樊素自然又惊又惧,可不知怎的,她搓揉着自己娇巧玉乳的手郤无法停下来,待见到胡一飞裸露出来的阳物,她目光更是痴迷起来。
“干什么?自然是干你了,魏仙子!”胡一飞异常兴奋的喋喋笑道,阳物更是几乎翘上了天:“隐湖不是很了不起吗?嘿嘿,老子今天就要做江湖第一个强奸隐湖弟子的男人。”说话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这份荣誉还是留给少爷我吧,你,该去死了!”随着我心中默念,一枝羽箭已射而出,当胡一飞听到弓弦铮响的时候,羽箭已经没入他的后脊,连他身下的樊素,一齐钉在了床上。
骤见自己的兄弟被刺身亡,来护儿一下子惊呆了,我的毒龙枪堪堪到了他的身前,他才大吼一声,来不及动兵器,他身子一偏,竟挥舞左臂迎上了破空而来毒龙枪尖。
只听叮当一阵金钃相交的声音,从来护儿左臂爆起的不是血花,竟是一溜火花,一般强绝力量沛然而至,震得胸口一闷,几乎喘不过气来,手心一阵发麻,毒龙枪便脱手而飞,“噗”的一声扎在了窗棂上,身子更是被震出老远,连变两种身法才堪堪落地站稳,心中已满是惊疑。
这斯的力量绝不在我之下,我刹那间便作出了判断,单单凭这份力量,他在新江湖名人录上那个七十二的排名显然是太低了。
“这是什么鬼名人录,差点被它害死!”我心中不禁把白澜骂了个狗血淋头。
来护儿在武林茶话上只出手了一次,偏偏我因为忙着和玲珑武舞欢好而错过了,判断他武功的高低,完全是依靠名人录。
胡一飞的排名远在来护儿之上,想先除掉一个,自然是非胡一飞莫属,而我见识过胡的武功,不敢大意,又力求一击必杀,方才那一箭就几乎耗去了我一半功力,本想留着一半功力对付来护儿也是绰绰有余,没想到他的功力比我预计的几乎出出了一倍,自己计算有误,那居高临下的一击便被他一举破去,自己反落了下风。
此时毒龙枪已失,我忙擎出了何定谦与源藤壶合力为我打造的新斩龙刃,一边死死盯着来护儿,一边调整呼吸,力图尽快恢复些气力。
“魏柔,解雨随便哪一个在这儿帮我,我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了。”我心中暗悔。
来护儿只踉呛了一下便站稳身形,举起左臂,破碎的衣袖纷飞落下,露出了精钢护臂,我早已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发现那护臂已经被我击得裂开了数道缝隙,心中这才稍稍安定。
来护儿也发现自己的护臂再经不起重击了,嘶吼一声便拔出随身腰刀来,只是看到我手中的兵器,他动作突然一缓,脸上顿现惊容,讶道:“王动?”
虽然新斩龙刃的长度比原来短了两寸,但样式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因为我在武林茶话上大放异彩,斩龙刃这种亦刀亦剑的兵器便随之风靡江湖,不少赶时髦的武林中人已经换上了类似的家伙,其中甚至还有名人录上的人物。
来护儿单单从兵器上就认出我来,不由让我吃了一惊,而更让我吃惊的是,他不等我答话,竟然转身逃,虽说跛了一条腿,动作郤颇为迅捷,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闪出了门外。
我自然不会让他逃走坏了我的大事,强提一口气,身形如电追了过去,心中郤暗自好笑,江湖十大的名头竟然还有吓唬人的功用,这真是意外的收获。眼下的我不是强弩之末也差不了多少,来护儿若是放胆来攻,鹿死谁手,尚不何知,可他心生惧意,已是宓败无疑。
刚出门口,就见星光之下,一道凛冽剑光舞起万千缤纷,剑光中一道曼妙身影如梦似幻,当一切绚烂归于平淡,魏柔已经俏生生地立了我的面前,在她身后,来护儿四肢筋胍俱被割断,像是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划得稀烂的衣服被风吹起,现出身上无数道细长血痕。
“剑法如神,身法似仙,好一个谪仙!”
我拍手赞道,心底自是一阵欢喜,魏柔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显然是没有走远,她置自己所中之毒于不愿,反倒心系我的安危,虽是隐湖多年教育使然,心中也总有一点半点的少女情怀在作怪吧!
心里欢喜,脸上郤丝毫不露,称赞了两句,我突然把脸木扳:“只是你这般胡闹下去,我怕没有多少机会再看你如此动人的剑舞了!”
魏柔微笑不语,解雨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替魏柔分辩道:“魏姐姐是担心你嘛,所以看鲁大叔那里没有问题就折回来了。再说,相公你有办法解毒,人可已经告诉魏姐姐了。”说着,偷偷使劲掐了我一把。
解雨的心思,想来魏柔也该猜出大半来了,只是与我目光相遇的时候,魏柔郤没有退缩:“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魏柔不敢以侠者自居,但宗设坏我海防,为祸百姓,实是国家之敌,魏柔岂敢以一己之私废国家之大对?”
“没有了个人,国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见魏柔虽是一怔,郤又要开口相辩,我忙一摆手制止她道:“师妹,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你我先要能活着回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替你压制春风一度丸的药性。”
魏柔这才羞怯起来,方才气凛然的飒爽英姿陡然不见了,郤换上了一娇羞模样,身子一转,似要逃开,被心思灵动的解雨一把拉住,便顺势躲在她的身后,解雨更是揽住了魏柔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魏瘦而解腴,此刻两人的模样仿佛一对好姐妹,只是魏姐似乎变成了柔妹妹。
“清心丹用童子尿送服,这样真的行吗?”解雨简直是唱做俱佳,而魏柔闻听尚有它法,一双俏目不由得从解雨肩头含羞望过来。
“我倒是希望这个法子不行,正好趁机遂了心愿。”我目光灼灼地望着魏柔:“可惜,偏偏它好像还挺管用,我若不说出来,即便是得到了师妹,心中也会不安。”
魏柔眼睛倏地一亮,睁开解雨的搂抱,飘然下拜:“师兄维护周全之心,魏柔铭感五内。”
“师妹,我没为你帮我去剿灭宗设而谢谢你吧!”我笑道:“好了,别拿那种眼光看我了,虽然我的的确确是个淫贼,可是我是那种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一代新淫贼。”
一句话拂去了魏柔的尴尬,她不由莞尔,我却警告道:“师妹你别高兴得太早,有一利必有一弊,这偏方服用一次,药效只有十二个时辰,虽说可以反覆使用,但效果一次差过一次,最多只能坚持四天三夜,届时再得不到解药,这天底下能救你的人可就没几个了!不错,正如你所料,我恰恰就是其中之一。”我抖了抖肩,笑道:“所以,我刚才就偷偷和老天爷许了个愿,拜托他老人家把这次剿倭之行的时间拉得长一点。”
“师兄——”魏柔羞得一跺脚,娇嗔道:“那你还不快去找那个……来!”眉峰山聚,眼波水横,竟是异常的妩媚动人。
“童子尿来喽!”
片刻我就去而复返,解雨心知肚明它究竟是哪儿得来的,便偷笑不已。魏柔却似不虞有他,背转过身去,和着清心丹一饮而尽。
在潇湘馆的后墙处,二十辆马车一字排开,几乎占了大半条街,十几个苦力源源不断地把一袋袋粮食从潇湘馆扛出来搬上马车,每辆马车只装了一个底儿,显然周福荣十分谨慎,完成了胡一飞交给的任务后才下令装车的。
只是,那些苦力看起来却相当眼熟,原来鲁卫的动作更快,趁周福荣的心思放在下毒的当口,将苦力全都换上了辎兵营的弟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么兴师动众的,官府为什么不过问呢?”解雨好奇地问道。
“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没人愿意管闲事,何况报到官府,只有关威撑腰。”
我边摆弄着解雨从胡、来二人身上搜到的腰牌边解释道,那腰牌是熟铜所制,首有圆圜,系着红丝条,正面极虎头,惟妙惟肖。虎头下属篆文“守卫”二字,背面则是两人的姓氏,腰牌虽说精致,却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关威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显然它大有来历,可惜我和鲁卫都不是浙省的官员,只好日后找个机会问李之扬一问。
正寻思间,鲁卫转到我近前,埋怨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慢,不是光有本事和小姑娘夸口吧?大伙儿都等着你那边的结果哪!”
不知道解雨、魏柔方才是怎么和鲁卫说的,想来没什么好话,我不由得瞪了二女一眼,解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魏柔眼中却颇有哀求之意,似乎是不愿把中毒的事情公开出去。
“来护儿这厮的武功比你还强呢!”我总要解释一句,随即下令道:“抓周福荣!”
周福荣比想像中难缠了许多,好在鲁卫是刑名高手中的高手,捕捉犯人心理活动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最后总算用他的小妾攻破了他的心防,不仅把与倭寇交头的地点供了出来,而且宋廷之的下落也有了眉头。
“定海……招宝镇,在这里了!”鲁卫找了半天,才从地图上找到了交货地点:“离宁波府大概五六十里的样子,马车快点跑,两个时辰就到了,正好赶得上接头时间。唐佐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这儿,观海卫,离招宝镇大约一百二十里,急行军两个时辰差不多到了。”我指着地图道,再一细看,又摇了摇头:“这两地之间没有官道,时间恐怕还要久些。”
“这么说,加上给他送信的时间,唐佐动作再快,也要比我们晚到四个时辰。”鲁卫沉吟道:“周福荣说,上次运粮,宗设为了安全,派了一百多名倭寇接应,这次虽然熟门熟路了,接应的人也不会少太多,就咱们这几号人加上你那二十几个辎兵,能坚持到唐佐赶来吗?”
“要是在军营,我先治你个动摇军心之罪!”我瞪了鲁卫一眼:“以有心算无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三十对一百也有得打。何况倭寇虽然侵略成性,却不敢在一地久留,上船下船,必有所隙为我所乘。我倒是担心,宗设壮士断腕,舍弃一部,避免与我纠缠,剿倭营可就白来一趟了。”
马车出发的时候已是子夜,有了关威的照拂,很顺利地出了城。马车夫自然换上了辎兵,在军中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运送粮食,此时干起了老本行自是得心应手,虽然天色漆黑,可马车依旧跑得又快又稳。
我扮作了此行的主事,老鲁换上了苦力的衣服,解雨、魏柔和宋素卿则躲在了马车上的粮垛里——她们就算再怎么化妆,也和车把式的形象相差太远。
因为怕周福荣临阵反水坏了大事,便把他和几个同党打昏锁在了他在潇湘馆的住处,虽说天一亮他可能就被人发觉,但那时候头疼的该是他自己和关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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辎兵们知道很快要打场硬仗,自绝地轮换休息;我强迫三女睡了一觉,自己也和鲁卫打了盹。一路行来无事,等天色欲晓,车队已经离商议好的接头地点——招宝镇外的一个三岔路口不足一里了。
“老孙,去探探前面的动静。”我一声令下,一个汉子应声而去。沈希仪每到一地,必先排出斥候,在军中待久了,这好习惯我便学上了手,虽然放眼俱是大片水田,没有遮挡隐蔽之所,我还是照例派出人去,只是车队却没有停下来,仅仅放慢了速度而已。
不一会儿,老孙便带着两人一同折返回来,其中一个打量了众人一番,便径直走到我面前,开口竟是相当流利的官话:“周东主怎么没来?”
我一边解释说周福荣房里人小产,在家照顾女人,一边打量来人,他步履扎实沉稳,臂腕粗壮,手上老茧纵横,显然是个力量十足的用刀高手。
那人“噢”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把凭据给我看了之后,便来到马车前,点了数量,又用竹筒扎了几筒米出来查验了一番,道:“老规矩,你们把马车感到三岔口,就可以交差了。”
“有埋伏,结车阵!”
大概是生平头一遭,直觉作出的反应比我大脑的思维还有快,一带丝缰,马车立刻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朝西面的高地驶去,骤然变向产生的离心力差点掀翻了车子,车上粮垛最上面的几只米袋更是飞了出去,而我将轻功身法几乎用到了极致,才堪勘躲在了车辕下,让余下的粮袋遮掩住我的身体。
几乎与此同时,对面山坡上的倭铳响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坡谷中回荡,惊得宿鸟乱飞。枪丸打在米袋上,噗噗作响,拉车的马更是被打得血花四溅,一阵暴叫,前窜了几步就轰然倒下,马车戛然而止,后面的马车躲闪不及,相继撞上来五六辆,才看见老孙驾车从我旁边驶过,然后一个漂亮的转弯,将马车横在我的马车前。
见老孙的身体已经完全暴露在倭铳下,我赶忙抄起马鞭一甩,刚把他抽落在地耳边已响起了倭铳的第二次齐射声,老孙原本坐着的地方立刻变成了马蜂窝。
身后传来刺耳的惨叫声,声音扭曲的竟听不出是男是女,我不知道是谁受伤甚至阵亡了,心头不禁一阵乱跳,回头望去,却见两人藉着车马的掩护飞快地匍匐而来,那两张易过容的脸上的惊恐竟然清晰可辨。
“太好了,你们都……活着。”
见到解雨和魏柔无恙,我心头一块巨石陡然落地,目光顿时活跃起来,形式立刻尽收眼底。
连环相撞的七辆马车和车上那一袋袋的粮食无意中形成了车阵的第一道坚固屏障,躲在后面,倭铳就失去了作用。
而老孙他们不愧是辎兵中的尖锐,虽然头脑简单,却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我的将令,除了受惊冲入敌阵的两辆马车之外,其余的十一辆在我身后围成一个半圆,与前面的马车形成了一个简单车阵,虽然尚有多处缺口,可敌人的骑兵也无法完全发挥威力了。
“血?相公,你受伤了?伤……伤哪儿了?”解雨扑进我怀里,眼前便是血红一片,她不知道那是薄田溅射来的,想摸又不敢摸,急得顿时哭了起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魏柔眼珠一缩,紧爬了两下,却又停下,目光极是关切。
“那是敌人的血,我没事儿,你呢?”
解雨心情一松,顿时软在我怀里,却不说话,只是使劲摇头半晌才呜咽道:“那些坏蛋……鸟铳都冲你开,我、我都快吓死了!”
魏柔见状,身子一翻,依靠在了马车上向山坡望去,似乎更是在了望敌情,可眼角余光却不曾离开我片刻。再看她身上,一路匍匐过来,衣服不仅沾满了泥土露水,更是划破了多处,哪里还有谪仙的模样?
不过,不幸之中有万幸,或许是我重伤薄田引起倭寇众怒,敌人的第一次齐射几乎都瞄准了我,这让辎兵有时间作出躲避的反应,真正被倭铳第一轮射击击伤的没有一个,只是因为马车相撞,一个弟兄跳车选错了方向,连同被惊马拉着冲上山坡的那两个弟兄一道死在了第二次齐射下。
剩下的弟兄虽然狼狈,却最多是点皮肉伤,受伤最重的倒是宋素卿,她从马车上跌落下来,胳膊脱臼了。
“别情,事情好像不太对头。”鲁卫灰头土脸地爬到我眼前,他殿后,自然也成了倭寇的靶子。
“是,可宗设哪儿得到的情报?”我一边替宋素卿接胳膊,一边苦恼地思索着,事情怎么会变成眼前这副样子?
保密工作已经做到家了,然而宗设依然设下了埋伏,难道他是再世诸葛,有神机妙算之功?可既然知道来的是大明军队,为何又让薄田领着十几个来白白送死?心中既沮丧又迷惑。
鲁卫轻咳了一声,我的目光才重新凝聚起来,见身前的宋素卿疼得脸色煞白,额头布满了冷汗,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不由怜道:“素卿,疼,你就喊两声吧!”
“公子若还惦记着儿女之情,大家恐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遽然而惊,不错,我身为一军主将,自己若乱了方寸,军心必然大乱,到那时可就是必死之局了!环视在马车后面躲避倭铳射击的辎兵们,虽然因为骤然埋伏而显得有些慌乱,可黑石村一战打出来的士气却支撑着他们依旧向我投来信任的目光。
“军心士气尚可用也!”我心中暗喜,转头深深注视了宋素卿一眼,随即朗声命令道:“老孙,点人数!”
“原有士兵二十五人,阵亡三人,余者无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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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得鼻青脸肿的老孙立即报出了数字,然后凑到我近前,小声道:“大人,人没有多少伤亡,可兵器却丢了一半,二十二人只剩下十把刀,三副弓箭……”
他突然一顿,狐疑地望着我怀中的解雨,待听到那娇嫩的抽泣声确实是从解雨嘴里发出来的,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说话都结巴起来:“大人,她、她、她是个女的?”
辎兵们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解雨身上,军中禁妇孺,这乃是约定俗成的惯例,参军大人的亲兵竟是女人,难怪士兵们都是惊讶和不解。
而就在此刻,山坡上一阵马蹄轰鸣,百余骑兵从坡后冲出,转眼就冲上了坡顶,当中一人满面戚容,神色冷峻,正是宗设;左手边立花勘助、右手边一灰衣美貌少妇——想必是宗设的情人版本初芽,两人也是一脸悲色,显然已经知道了那十几个同伴的死讯。
目光凛然掠过坡谷,宗设团扇朝坡下一指,突然戾笑三声,断喝道:“呔!明军听着,速速投降,饶尔等不死;胆敢反抗,定让尔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刻意以内力吼出来的声音如雷鸣一般,和之近两百倭寇的齐声呐喊,远远传来,惊心动魄,不少辎兵想起倭寇的残忍,脸上当时就变了颜色。
宗设真在这儿!我暗自叹息,只是此刻就连自保都成了一种奢望,别说缠住他等待沈希仪大军合围聚歼他们了。眼前士气因为敌人突然大增而陡然下降,我心急如焚,低头看见解雨,心头一动,将解雨身子转了半圈,让她面对着大家,然后朗声笑道:“老孙说得没错,她是我妻子,当然是女人了!”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吸引过来,解雨窘得面红耳赤,却知道我此举必有深意,便一动也不敢动。
“弟兄们,我们军人都是过的刀口舔血的生活,马革裹尸,、血洒疆场,在所不惜。可我们抛头颅、洒热血,所为者何耶?”
东缺口外,鲁卫右手乌金锁,左手朴刀,竟兀自挡住敌人七成的攻击,长达六尺的乌金锁施展开来,上打马眼、下砸马腿,靠近他的马匹,非瞎即残,而被掀翻落马的倭贼,则有朴刀伺候。
根着他的四名辎兵没想到这老爷子竟然如此神勇,惊喜之下兴奋异常,一面大声阿谀颂扬,一面抽冷子给敌人一刀,配合起来,极是相得益彰,敌人竟无法越雷池一步。
解雨无事可做,见我抽身出了战团,忙补上了我原来的位置。
“老鲁,给我留匹马!”
我左脚借车辕一点,身子已冲向一名敌骑,一枪将马上之人撞飞,已然夺得了坐骑,枪挂马脖项,拨转马头,直奔斜插过来的倭骑而去。
知道敌人一旦在车阵背后站稳脚跟,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没等对面近藤的倭铳队反应过来,翌王弓已经开始发出奇异的震颤响声,九天御神箭法中的“九阳珠链”几乎被我发挥到了极致,九枝羽箭就像阎王的勾魂笔,一下子夺去了九条人命,而我胯下的白马不过前进了五步。
目睹同伴仿佛割草般一个个栽倒在地,死的恐惧霎时凝住了敌人士兵的心,幸存的倭贼俱趴在了马脖子后一动不敢动,没有一个人敢探出身子向我射击,依旧保持向前的态势没有拨马回逃,已经是眼下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对面山坡近藤指挥的倭铳终于响起,然而已经晚了,三十几丈的距离,即便弹丸还有杀伤力,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威胁,倒是坐骑吃痛,四蹄翻飞,很快就冲入了敌阵,在毒龙枪下,那幸存的五个倭寇仅仅比他们的同伴多活了片刻。
敌人鸣金了,正在攻击车阵的敌人留下了十二具尸体,无奈地退下了,立花堪助和阪本初芽虽然都挂了彩,可依然从魏柔、解雨手中逃脱,显然魏柔的功力因为“春风一度丸”而大大折扣。
四名防守车阵正面的辎兵全部阵亡,鲁卫分兵来援,结果来援的一人也战死了,他自己力竭,被贼人刺中了左臂,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眼下最多能发挥出平常五成的功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宋素卿是车阵里头脑最清醒的一个,敌人刚退,她就指挥众人趁隙抓住了几匹马,又把被敌人推倒在地的米袋重新搬上马车,等敌人脱离车阵,倭铳得到射击机会的时候,车阵已经被重新加固了。
我单枪匹马立在山坡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方才一轮厮杀虽然短暂,却是使出了浑身力气,此刻竟有贼去楼空之感,现在返回车阵,途中必然要被敌人倭铳狙击,距离又近,我可没信心躲过四十枝倭铳的齐射了。
何况,守在此处,敌人也无法轻易迂回到车阵的背后。
老孙扯着嗓子向我报告战绩,两次交手下来,八比四十的辉煌战绩,让他虽有悲伤,却更加骄傲。远远望去,虽看不清对面山坡宗设的表情,不过,想来他的心情绝不会像设伏的时候那么轻松愉快。
不过我知道,打到这份上,已经是这只队伍能力的极致了,再打下去,只要宗设有决心,肯付出代价,自己这边能逃出去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眼下是该撤退的时候了,可是车阵内众人被倭铳压制,想冲出来,必然会遭到重大伤亡。
我一时束手无策,可宗设迟迟没有动作,两军便对峙起来。
“这厮在打什么注意?”我心里暗自揣摩,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极目远眺,依稀可以看到炊烟袅袅,这条官道虽然杂草丛生,可附近村民未尝不会路过此地,时间拖得越久,对宗设越是不利,可靠沈希仪正马不停蹄地赶来,我自然希望这般耗下去,可宗设应该明白他耗不起时间呀!
半晌,宗设果然动了,他匹马从坡上驰下,来到近藤守卫的半山坡处,方才停下,拱手朗声道:“将军别来无恙?”
“多谢先生挂念。”跟我掉书袋,好啊,正好耗耗你的时间:“先生风采依旧,余心甚安。今日与先生会猎于此,还望先生多多指点。”
“指点万不敢当,且听宗某一言,兵法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又云,用少者务隘,今我众彼寡,我攻彼守,将军又失地利,胜负一目了然。”
“兵无成势,水无恒形,多寡险易,变化无常,先生岂能言必胜?”
“将军不必诓我,宗某欲罢兵,只虑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罢了。”
原来如此!我心中恍然大悟,想来倭寇补充人手不易,又留不下我,宗设就不想打这种消耗战了,既然如此,唯有退兵。
可他本已稳操胜券,两手空空而去自然不甘心,而眼下最大的实惠就只有二十车粮食了,原来是先拿言语威胁我,意图顺利将粮食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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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厮竟敢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我,非但有恃无恐,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怒气暗生,直想和他在这儿决一死战。
可转眼看辎兵们听到宗设的话,都有些心动,心中一凛,这厮当真工于心计,无论我肯不肯罢兵,辎兵们的士气已是大受影响。但真把粮食交给他,自己岂不成了他的运粮官了?
我心自然不甘,况且他得到这批粮食,就可挨过这段青黄不接的时候,再过一个来月,早稻下来,农村户户将有大量存粮,就算是沿海掠夺村庄,也能得到足够的粮食了,如此一来,他行动会更加难以捉摸。
“各自收兵亦可。老孙,准备焚车烧粮。”我试探道,你想漫天要价,我当然要就地换钱。
“将军机智聪慧,前程远大,何苦非要玉石俱焚?不可战而战,非智者所为。”车阵里的人这才明白,宗设罢战的前提是要粮食,不由面面相觑,此事非同小可,谁也不敢替我拿主意,最后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解雨眼珠转了几转,脸上渐渐露出一副顽皮的笑容,向我做了个手势,竟是要我答应下来,知道我能读懂唇语,又一字一句地哑声说道:“相公,答应他,我有办法!”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瓷瓶,朝我晃了晃。
她躲在马车后面,宗设自然看不见,我却立刻明白过来,这丫头竟是想在这些粮食中下毒!果然见她开始用一只小铜管将唐门密制的毒药导入到米袋中。
我心中大喜,一面暗赞她机灵,一面和宗设讨价还价,等解雨把毒药一点点分散十几个米袋之后,罢兵的条件也谈妥了。
宗设交待了几句,近藤便领着倭铳手退到了山坡后,而我让老孙几人从战场上捉来二十几匹马,宗设也守诺没有阻拦,匆匆掩埋了战友的尸体,众人纵马与我汇合,上了来路的那个山坡,向下看去,宗设已经调集倭铳手封住了道路,其余的则开始搬运粮食。
“老婆,来,香一个。”
和解雨并驾齐驱,我轻舒猿臂,抱了她一抱,辎兵们虽伤感同伴之死,可虎口逃生,此刻都是莫名的兴奋,见状都是怪叫连连,让我明白,鼓励士气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
“好小子,连唐门你也勾搭上了,这丫头是唐棠吧!”鲁卫纵马越过我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调侃道,随即给我使了个眼色。
回头一看,魏柔就在身后,她该是一直在注视着我,只是我骤然回头,她目光虽然即使躲开了,可脑袋却来不及转动,看起来就极不自然。
魏柔衣服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和泥土掺和在一起,显得异常肮脏,加上易容并没有除去,看起来与以往简直判若云泥,可或许是因为一起出生入死的缘故,我总觉得眼前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可亲可爱,目光顿时轻柔2起来。
虽然知道宗设的船上并没有厉害的远程火器,可它的出现还是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解雨手艺再好,众人也是食不知味。
“宋姐姐,你猜得真准,宗设真的跟上来了。”了望台里的解雨叫道。
在列港发现了宗设之后,我就陷入了两难中,跟在宗设屁股后面,怕跟不了多久久被他看破;可从列港到大七、小七和陈钱山岛是相差甚远的三条航线,宗设或许还有自己的秘密水道,又无法事先判断他的航路,最后,还是宋素卿根据宗设悬挂风帆的方式将小七岛从目前的地中排出,又把宝压在了陈钱山岛,还真让她猜对了。
“我倒宁愿猜错了。”宋素卿嘟囔了一句,大七、小七岛毕竟离大陆只有七八十里的距离,而陈钱山诸岛远悬海外,离大陆足有五六百里之遥,那里名义上是大明的属地,事实上官府只对主岛陈钱山还有那么一点控制能力,周围上百个大小岛屿究竟有没有人居住,住的又是什么人,谁也说不清楚,就算没有宗设,贸然驶入,也有相当大的风险。
“相公,要不干脆把宗设的船凿沉,把他们都淹死?”解雨眼珠一转道。
宋素卿哭笑不得:“少奶奶,你看看这海水多么清澈,哪儿能藏得住人?没等接近大船,早被人发现,用弓箭射死了。”
“那……可以等晚上呀!”
“晚上视野范围太小,等看见宗设,两艘船的距离就太近了,宗设的船都经过改造,水下的密舱比寻常要多得多,一时半时凿不沉它,这一来就容易被宗设发现,到时候咱们想跑都来不及。再说,现在才四月,海水还很凉,待久了,就算是公子也受不了。”
“咦,不是说咱的船比宗设的要跑得快吗?”
“大家只用风帆的话,咱的船是比宗设快,可宗设的船又二三十个桨位,这桨位平常用不着,可打起仗来就必然要动用它助战了,少奶奶你想想,二三十枝桨一起摇动,那船还不得飞起来呀,虽然支持不了多久,可追上咱们却是绰绰有余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解雨沮丧地“噢”了一声,宋素卿笑道:“其实,这船最怕的乃是火攻,船板帆布为了结实防水,大多用桐油处理过,遇火即燃……”
“可咱们又没有火箭!”解雨抢白了一句。
听二女的对话,我心中突然一动,一个念头逐渐在脑海浮起:“素卿,什么时候能到大横山?”
“按现在的速度,大概是明天上午到。”宋素卿心算了一下道,又把船的现在位置指给我看:“当然,若是没有迷航的话,过了岱山,可就什么参照物都没有了。”
“不等宗设了,直接去大横山。”我断然道:“这艘船明明比宗设的会,若是在他眼皮底下转悠,就算跑在他前面,他一样会起疑心。大横山是个淡水基地,我就赌一赌宗设在那儿补充淡水,看看能不能在那儿火烧宗设!”
大横山市这片海域中仅次于舟山、岱山的第三大岛,据宋素卿说,这里从浙闽一带驶向日本的走私商船的最后一个淡水补给基地,再向东去,已知道那几个有人居住的岛屿包括陈钱山主岛在内,淡水自给都很困难,遑论提供别人了。
“可大横山的汪氏家族不会允许我们借用他的地盘攻击宗设的。”宋素卿皱眉道:“贱妾与汪氏打过交道,他们把自己家在大横山的地位看的比什么都高,绝不会拿自己定的规矩开玩笑。”
“规矩是人定的,再说,我只是从汪家买点火器火药罢了,又不是让他们亲自动手,只要价码够高,就有成交的可能。再说,宗设势力越来越大,汪家恐怕也会感到不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见她还要劝我,我拍了拍她柔弱的肩膀:“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打仗总要冒点风险,何况我们还没入虎穴呢!好了,素卿,从现在起到大横山,这艘船就交给你来。”
宋素卿见说服不了我,只好下令调整风帆,测五两,加挂野孤帆,这些我从来没听过的航海专用词语一个个从她嘴里蹦出来,此时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妙之丸上,神情专注和自信。
船上的小伙子们一面高声应和着,一面手忙脚乱地扯动缆绳,调整帆的方向,不时飘向发号施令者的目光充满了惊讶和敬佩,船速一点点加快,船首溅起的浪花越来越大。
或许人就是一种天上短视的动物,当宗设的大船从视野里消失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船头又响起了嘹亮的渔歌,不一会儿船尾也传来了鲁卫欢快的吆喝,只有魏柔把自己锁在了船舱里。
望着这碧海青天,白云漫卷,我的心情也愉悦起来:“素卿,我要重造‘妙之丸’!”
“好耶!”解雨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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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素卿眼睛也是倏地一亮,可旋即平复下来,小声道:“现在贱妾只想跟随公子和少奶奶终老竹园,等剿灭了宗设,更是没有理由再回到海上了,妙之丸,不造也罢。”
“你当我造妙之丸是要做一个纵横七海的大盗吗?”我哈哈笑道:“错了!素卿,我只想把它当作我的海上行宫,在风和日丽的时候,带你们遨游四海。”
“然后再买一座荒岛,体验一下世外桃源的生活。”解雨一脸向往。
“不错,那样我们就能以天为幕,地为席,白云为衣,清风为缕……”
“这……又不是野人——”素卿捂嘴噗哧一笑,眼波却已经柔媚起来。
解雨却笑着滚到我的怀里,狠狠擂了我几粉拳,娇嗔道:“相公,你就是……不想好事!”
低头望去,旭日下,解雨脸上的每一丝娇腻都是那么真切,解开了束发,青丝漫舞,一根根地缠绕过来,是说不尽的缠绵悱恻;她的身后,一个娇俏的身影依偎在船栏杆上,海风吹得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现出一副曼妙躯体,也是说不出的诱人心醉。
解雨找鲁卫下厨去了,宋素卿心力憔悴,也很快蜷在我怀里睡着了,只有魏柔默默无语地烤着衣服,一股莫名的气氛在船舱里缓缓流动。
“师妹,你不是并没有配齐‘春风一度丸’的解药?”我突然单刀直入地问道。
炭火早把她那张洗去了易容油彩的娇颜映照得红彤彤的,让我看不出她脸色的变化,可她眼中闪动着的清澈里搀杂着的,不光是羞涩,更多的却是迷惘。
“很奇怪哩……”她半晌才轻声叹息道,却不是回答我的话,目光紧盯着手里的衣服,那是素卿在军中穿着的战袍:“这位宋姑娘是易容才进得军中的吧,雨妹妹也是……”
听到魏柔这漫无边际的呢喃低语,饶是我心思玲珑,也是丈二金刚明白纸头脑,解雨、素卿易容跟春风一度丸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
可此刻魏柔脸上的表情竟是及其罕见的温柔,那温柔当中更有一股令人怜惜的脆弱,仿佛天宫仙子跌落凡尘的那一刹那,既柔弱又可怜。我巴不得她永远这样下去,心中虽是奇怪,却不愿开言惊扰她。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接到了隐湖,师傅对我极好,就像妈妈一样,那里还有会给我做新衣服的顾姨、会给我做好东西吃的汤婆婆,最让我高兴的是,还有好几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漂亮小姐姐,大家一起玩呀闹呀疯呀,师傅也不说我们,就连练功都很轻松,就这样快快乐乐过了好几年。”
我一怔,魏柔短短一句话,我就听出了许多东西,鹿灵犀的和蔼可亲、魏柔的孺慕之情,还有她的那些师姐,江湖上从来没听过她们的存在,她们是不是都像她们的前辈何李氏一样,为了隐湖的利益而嫁入了豪门了呢?
不管怎样,她说的该是隐湖的生活吧!百年来,隐湖的神秘就像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无数江湖侠少,可真正地接触到它隐秘一面的或许只有寥寥几个娶到隐湖弟子的幸运儿。
但显然隐湖对此有着相当严格的守秘法则,让他们对自己妻子师门的事情讳莫如深,可魏柔今天是怎么了呢?我和她的关系好像还没深到可以向我倾吐心声道程度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后来,辛师叔回来了,她一见到我,就夸我是练武当奇才,说我日后的成就,甚至可能在尹师姐之上。我曾听师姐们说起过尹师祖剑斩魔门大魔头李道真的事迹,心里早就向往,听师叔这么说,就别提多高兴了。”
我心里在怔,差点脱口问她,难道你师傅鹿灵犀就从没提起过她师傅尹雨浓于李道真那场脍炙人口的大战吗?要知道你们隐湖能有今日显赫的名声,倒有一半是由这场比武赢来的!可看到魏柔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却不忍心打断她,也怕失去了一个了解她内心世界的大机会。
“于是,我就缠着师傅要学习隐湖最高深的武功,好像尹师祖那样,一剑斩下魔门大魔头的头颅。”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听魏柔接着道:“师傅便开始教我心剑如一心法,这心法实在太神奇了,我沉迷在了其中,浑不知世间日月长短。”
我不禁会心一笑,是啊,当初师傅他老人家教我不动明王心法或者该叫它天魔心法改良篇的时候,我也和魏柔一样,就像得到了一个新奇玩具似的爱不释手,师傅就曾说过,从来没想到我会迸发出这么强烈的学习热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师傅指导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从一个月几次,到几个月一次,好多时候,都是辛师叔在指点我,我只知道,我的武功已经一日千里,而我那些师姐,在一个个被我超越之后,就一个个地离开了隐湖。”
“慢慢的,我从师门的老老少少嘴里知道了隐湖在江湖的地位,也隐约明白了大家的期待,在她们眼中,下一个来维持师门无上地位的人就是我吧!”
“我感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为什么江湖要把安危系于一两个门派、一两个人的手中呢?我想不明白,辛师叔就告诉我,这世上的人其实只分成了两种,一种叫做强者,一种叫做弱者,强者制定秩序,而弱者遵守秩序;强者有保护弱者的义务,而弱者有服从强者的责任。”
我心中一凛,这话听起来怎么和师傅说得几乎一模一样?!辛垂杨只是把男人女人换成了强者弱者罢了!可这一换,我心中竟生出一丝寒意,是啊,强者是可以制定秩序,可谁来保证这秩序就符合弱者的利益呢?当弱者的利益被践踏,谁来保护他们?
说到这儿,魏柔也稍稍停顿了一下,才道:“辛师叔又说,因为强者有善恶,弱者亦有善恶,隐湖的责任就是让强者的秩序符合善,让弱者的行为遵守善,如此,江湖就会是个安定团结的江湖了。”
“隐湖不是仲裁所,凭什么判断别人的好坏善恶!”我心里顿时暗骂起来,可一丝疑念涌上心头,这个是辛师叔教的,那个是辛师叔说的,她师傅鹿灵犀哪里去了?!武功可以代传,可知道下一任掌门的世界观也要假他人之手,这鹿灵犀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不过,我总算明白过来,魏柔为什么那么尊重辛垂杨了,这哪里是师叔,分明是半个师傅!
“尹师祖履行了她的责任,她把李道真的头砍了下来;师傅也履行了她的责任,别人不知道,师兄该知道……”
她突然把目光转向我,倒弄得我措手不及:“师傅击败了令师李逍遥,阻止了魔门复活的野心——这是师姐们告诉我的,现在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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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轮到我了。”看她的神情有些落寞,我也只好拿自己开铡。
“那只是我最初的想法。”魏柔意外地摇摇头,平缓的声音夹杂着几分苦涩:“原本以为杀了几个魔头,江湖自然平安,隐湖自然获得了声誉,自然就能够保持住在江湖的无上地位,师傅、师叔似乎都是这么说、这么做的,可我真正行走江湖,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新月初上,徘徊斗牛,如水光华映得波光嶙嶙,茫茫大海中,大船就像一片小小的树叶任风吹荡,随波逐流。
极目远眺,海面上黑漆漆的隆起如星罗棋布,视线之内,大小岛屿就有十数个,仿佛进了岛国一般。
‘莫非到了陈钱山?’我大胆猜测道。
‘怕还要远呢!’素卿拿着牵星板仔仔细细测了三回,最后苦笑道:“公子,从星象数据看,这里该是在陈钱山东北百里,只是一天一夜,这船行了千余里,贱妾在海上几近十载,倒是头一回遇上!‘’”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咱们不过做了一回诗证罢了,何况,正好藉机查探一下附近的海岛,素卿,只要你记得回家的路程就成了。‘我借安慰素卿以宽众人之心。
水手们早攒足了觉,此刻都是精神抖擞,在宋素卿的指挥下,调整风帆,在群岛间穿梭而行。素卿心细如发,吩咐众人禁声,又撤去船上一切烛火,这船直如幽灵一般。
曲曲折折过了四五个岛子,俱是没有半点人迹,众人都有些懈怠,我却突然看到南面极远处似乎有一点火光闪过,旁边魏解二女也几乎同时轻咦一声。
‘流星?’‘是灯光!’我沉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流星的轨迹可要长多了!这该是岛屿或商船上的灯光!‘鲁卫和宋素卿虽然六识不够敏锐,看不到那点光亮,可闻言也都紧张起来,素卿又用过洋牵星术仔细算了一回,靠近我道:”公子,这条水道不是前往日本的正常航道,就算是船,如果不是像我们一样是被吹来的,十有八九是走私的商船,甚至可能是海盗……’‘难道是宗设?’解雨不由自主地把住了我的胳膊。
‘是他最好了!’魏柔话里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战意,嘴角扯出的弧线异常坚毅。大概是和我相处的时日久了,她已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七情六欲。
可我却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心中即担忧又迷惑,对她来说,光荣战死在剿倭沙场,当然也算是给隐湖增光添彩了,可联想起昨夜在船舱里的对话,她肩头的重担还没达到不堪忍受、要以死来逃避的地步呀?
‘师妹,为国除敌、为民除害固然可敬,可枉送自己性命却非智者所为,切不可心存舍生取义之念!’心中有疑,我不敢轻易放过,注视她的目光不复往日轻佻,却是异常严肃:“你不会让我伤心一辈子吧?‘魏柔眼中闪过一缕迷惘,却旋即清澈如水,微微一笑道:”师兄兵行险路,以四十对数百,若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如何能胜?!’‘剿灭宗设身系我功名利禄、家人安危,我岂会缺乏勇气!可倘若胜利需要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我宁愿放弃!’在我咄咄目光下,魏柔不敢再与我对视,眼波缓缓落到了解雨身上,而解雨正撅着小嘴埋怨道:“相公最是偏心,这样的话从来没和人家说过。‘大船放慢速度向灯光方向驶去,船上的众人都明白眼下到了要紧关头,俱屏住呼吸,船上一时鸦雀无声,片刻后,鲁卫宋素卿两人相继递过眼色,显然也看到了那点亮光。只是前面拦着好几个小岛,大船东拐西折,那光亮就忽隐忽现,好在素卿行船有法,一直没有失去方向,待转过一道孤崖,眼前豁然现出一座马鞍型岛子,似乎比太湖葫芦叉子的南北两岛还大,在漆黑的夜里竟一眼望不到边;那光亮也现出了真身,竟是段高崖上的一座简易灯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落帆,停船。’我一声令下,大船靠着孤崖停了下来,直觉告诉我,这岛子藏于众多岛屿之中,行船极不方便,竟然还有灯塔引路,自是可疑。
‘该我老头子出马了。’鲁卫抻了抻腰,他左臂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活动起来并不十分灵便,我不禁一皱眉,他见状笑道:“你和魏丫头虽然武功比我高,可论起潜踪侦察,你俩还得管我叫一声师傅,这点伤不碍事,再说,魏丫头,她还不会水哩。‘鲁卫眼角露出一丝慈爱,正如魏柔眼中透着几分关切,十几天下来,缺儿少女的他和自幼而孤的她几如父女一般,此时情况不明,鲁卫自然不愿让魏柔去冒险。
内心飞快地计算了一番,我知道我必须和鲁卫一齐走一趟了。大船在素卿的指挥下,泊在了一处火炮无法展开的死角里,有魏柔解雨坐镇,加之一大票弓箭手,就算骤然遇袭,想来也不会太吃亏,反是鲁卫孤身一人深入敌后,却是最危险不过。
听我也要去,解宋二女忧色顿起,对望一眼,俱是欲言又止,素卿毕竟见多识广,只是默默替我把衣服塞进防水的鲨鱼皮袋子里封好,又拿起斩龙刃擦拭着;而解雨年少,开始还忍得住,待见我开始穿水靠了,眼泪便止不住流下来,一头扑进我怀里,哽咽道:“我……我也要去!‘’傻丫头,对你相公这么没信心,我回来你就等着挨板子吧!‘我在她耳边调笑道,随手照着她挺翘的丰臀狠狠拍了一巴掌,可一抬眼,却看见舱门口,魏柔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那目光里除了一点点担心,竟然还有一丝……艳羡!
一场春雨一场暖,四月天的海水已经有了点温暖的感觉,可时间一长,寒意还是从头顶脚心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好在宝悦坊特制的虎鲨皮水靠精致异常,将我和鲁卫浑身上下包了个密不透风,总算让我们支持到了岸上。
或许是因为这片滩涂全是犬牙参差的礁石,大船根本无法靠近,而人在这荆棘一般的礁石上行走极为困难,直到我和老鲁越过长长的海滩钻进一片树林,也没发现有人在监视。在林中两人飞快地换好了夜行衣,我这才发现,内功远不如我的鲁卫耐寒能力看起来似乎竟和我不相上下。
‘老弟,你女人太多啦。’‘这和耐寒不耐寒有什么关系?!’我边在树林里穿行,边回道:“再说,我天生亢阳之体,修炼的不动明王心法和洞玄子秘注十三经又有固阳之功,就算一夜连御十女也非是什么难事,女人多几个何妨?‘让我有点苦恼的并不是在床上无法满足众女,而是当每个女人都需要付出真情的时候渐渐孳生的一股倦意。
人船不敢过分靠近岛子,离岸边还有百丈便停了下来,船上众人听说这就是宗设的老巢,个个摩拳擦掌。
“弟兄们,杀光岛上的倭寇,他们的财产、女人就都是你们的了!必去,升官发财,封妻荫子!”我看众人情绪激昂,遂下令道:“辎兵,准备泅渡!”
虽然招宝镇的十八个小伙子求战欲望同样强烈,可我还是把他们留在了船上,他们从来没经历过战阵,打起仗来很容易乱了阵脚,反而会影响到辎兵的士气。
只是让他们把兵器粮食及行军营帐等野战军需品运到岸上,之后便嘱咐他们在任务完成后,驶离这无名之岛三十里藏匿起来,七日后子时返回此地接应我们,若七日不见我军踪迹,则返回招宝镇请沈希仪支援。
听到我的号令,又见辎兵们一个个脱去上衣后又要褪去厂裳,解、魏、宋三女齐齐别过头去,解雨更是埋怨道:“相公,你也真是的,人游过去就罢了,干嘛非要脱得精光呀!”
素卿小声在她耳边解释着什么,我却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拷黠,这丫头精灵古怪,怎会不知战场上并没有什么男女之分,眼角余光中,果然看见一丝窘意掠过魏柔的脸。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老话曾被我嘲笑了千百次,可不知怎地,此刻突然涌上心头。
解雨,还有我身边的那些女人们,她们美丽聪慧又善解人意,得妻如斯,夫复何求?!就算是为了她们,在解决了隐湖之后,我也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去悠哉悠哉了。
“师妹,你穿这个。”
我按下心绪,把自己的水靠递给魏柔,她才暗舒了一口气,只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裸露着的宽阔结实胸膛,她呼吸极其细微地一窒,接过水靠,一拧身,拉着解、宋二女飞快地钻进了船舱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等从仓里出来的时候,已是三条美人鱼了,解雨丰腴、素卿娇腻自不待言,那宝悦坊的手艺天下无双,虎鲨皮被硝制得极有弹性,魏柔身上的水靠虽说不太合身,可依旧把她勒得曲线玲珑,三张绝代娇颜配着三具完美身躯,且不说水手们?傻了眼,就是鲁卫都连咳了数声。
解雨冲我微微一笑,拉着素卿跃入水中,却把魏柔留给了我。
两人水性极佳,等魏柔反应过来想去招呼两人,她们已游出七八丈远了,魏柔不由得嗔怪地瞥了我一眼。
我岂能辜负了解雨的一番好意,伸手去拉魏柔,不料却被她轻灵避过,皓腕一翻,玉手把住了我的胳膊,主动权眨眼间便落入了她手中。
只是一入水,她就立刻失去了江湖绝顶高手的风采,我只觉得胳膊传来一阵大力,下意识地把手臂往回一收,她身子便跟着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我趁机搂住了她的纤腰,她一挣扎,一片小碎浪正打在她睑上,不知是害羞还是恐惧,她呼吸顿时紊乱起来,自然不敢再乱动,任由我把她拉向自己怀中,只是哆嗦的唇间挤出一声细细的呻吟。
“师兄~”
“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只要抱紧我。”我在她耳边轻声道,语气中充满着一切有我的强大自信。
游泳对于一个内功精湛的高手来说,学起来几乎易如反掌,可喝僵硬的小蛮腰早告诉我她内心的紧张与恐惧,也许是儿时的经历造成了她惧水的心理,可眼下并不是排解她心理障碍的时候,尤其是它或许对我有着相当大的助益。
魏柔似乎受到了感染,星眸紧闭,将娇躯贴了过来,佳人人怀,我心头不由一震。
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抱着魏柔,宗设宋素卿海战中,她被我剥得几近赤身裸体,可那时正值寒冬,冰冷的海水早巳麻木了我的知觉,魏柔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滋味,我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而眼下却截然不同,虎鲨皮水靠虽然称不上薄如蝉翼,可解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魏柔脱去了所有衣物,水靠下便察觉不到半点丝缕,她身子的曼妙起伏几乎尽在我的莆眨□氡νそ庥甑?腴、萧潇玲珑的娇俏、无瑕素卿的成熟不同,她纤细的娇躯竟给我一种柔弱的感觉,让我心头忍不住升起爱护之念。
此念方生,自己都觉得好笑,魏柔的武功与我就在伯仲之间,她师门隐湖明暗两方的实力更是不容小窥,保护她,这是从何说起?
可望着她那张妙绝人寰的娇颜,娇羞紧张之后尚有几分安详,那爱护她一生的念头就怎么也压制不下去了。
“师傅,您老人家当初也是这么败在了鹿灵犀手上的吗?”想当年,鹿灵犀的年龄应该比现在的魏柔还小上两三岁吧,师傅是不是怜花心起,导致最后一败涂地呢?“心有所思,划水的动作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远远游在前面的解宋两女大概一直在关注着我俩,见状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游过来,待看清楚我和喝犴?上的表情,解雨狠狠白了我一眼,瞠道:“相公,你是不是累了呀?”(
)
“知道还不快过来帮你相公一把。”
解雨闻言立刻眉花眼笑,伸手扶住了我的肩头。
她虽然大度,可毕竟是个女人,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抱着别个女人,再偷偷摸摸地防着她、背着她,她心中不生醋意才怪呢!
不若大大方方地把一切都摆在她面前,只要不大偏心,她反而容易接受,果然,魏柔见解雨凑过来,便想去把着她,却被她又推回了我怀里。
有惊无险地上了岛子,辎兵们已经换好了战袍,正围在火堆旁擦拭各自的兵器,周围堆放着粮食和行军营帐,那战袍和粮食都是被里在了营帐中由招宝镇的小伙子运送上岸的,几乎没破海水打湿。
而这林子虽然不算太大,可外面也看不到火光,只是柴火都被雨水打得湿透了,冒起的浓烟呛得辎兵们不时发出压抑目人声。
等三女换好了衣服,鲁卫已经生好了另一堆火,叫来辎兵的两个小头目,一齐开起了战前会议。
“越过这片树林是一道山谷,抢锸堑腥朔烙□牡谝坏婪老撸□液吐炒笕颂讲□妓?,该地大约有八十至一百名倭寇,几乎全部是战斗人员,只是防守相当松懈;而山谷的另一侧,尚有五百倭人,不过妇孺占了一半。我们的最高目标是,利用七天七夜的时间,以游击战的方式,消灭岛上所有的倭寇,最不济也要吃掉布置在山谷中的倭寇,破坏敌人的粮草、船坞和其他防御工事,以利日后大军的攻击。”
我一边在地上画出简略的地形图,一边讲解战斗任务,最后道:“此岛地域广大,地形复杂,东西两座大山虽然不算太高,可丛林密布,极易隐匿行踪,今夜攻击之后,鲁大人率辎兵东进东山,我与魏、解、宋组成突击小组,白天继续骚扰敌寇。”
按照我的计划,除了在坡顶监视盆地中倭寇动向的两人之外,其他人员全部秘密开进到了离谷地七星大阵天权星最近的一片树林中,林子和那座宅子之间,是五十丈的开阔地,虽然长满了一膝高的灌木杂草,可多是长着倒剌的荆棘,没有砍刀开辟道路,根本无法匍匐前进去接近敌营。
“咱们助老鲁一臂之力去!”
目送鲁卫带着辎兵消失在茫茫夜色里,我背起行军营帐和四人分得的口粮,遂与三女顺坡而下,来到了那片沼泽地前。
做了两只大竹排,我与素卿一组,解雨与魏柔一组,悄悄向远处的村寨进发。
村寨里没有一丝光亮,宛若一座死城,只是渐渐接近,便发现屋顶上隐蔽着的弓箭手,虽说大部分都瞄准了村寨东北、正南两个方向,可仍有十几张弓虎视眈眈着沼泽一带,想要不惊动他们潜入村寨,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转向东南!”
倭寇的谨慎让我不得不调整计划,而从沼泽沿着西面大山的山脚一路向东南,是我和老鲁也没有探测过的地方,那里一切都是未知数。
临向南去之前,我看准风向,朝村寨仰天射出三箭,三支羽箭到达村寨上空后正好力竭,几乎是垂直扎落下来,量弄不清这羽箭究竟是?什么地方射过来的,屋顶上顿时乱了起来,片刻以后,半空中便绽开一朵绚烂礼花。
“五大头目不在,倭寇果真是进退失措,敌情不明,怎么可以自乱阵脚呢?”我哂笑道,两只竹排此时已经远离了村寨。
让竹排在沼泽地上顺利滑行并不是件轻松愉快的活儿,浮草下的水情你永远都下了解,停下来的后果自然无从猜测,四人不敢歇息片刻。
而逐渐强烈的海腥气也提醒我,前面离海是越来越近了,想起仍未被发现的倭寇码头,我心中突生警觉,小声对解魏两女道:“先转向西山脚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爬上结结实实的土地,我便把竹排拆散扔进了泥潭里,四人朝西山进发。
沾满了血水的战袍又被泥水浸透,混在一处,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可平素极爱洁净的三女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在宝悦坊的鳄鱼皮罩甲水火不侵,身子总算干爽。
还没行到半山腰,就见一点光亮从正南方快速向村寨方向接近,只看行进的速度,就知道那是一队骑兵,再往南行,一座被藏在东西两山怀抱间的九曲十八弯的海湾渐渐出现在眼前,而那个未曾找到的码头也现出了一角。
“先找地方歇息。”
既然已经惊动了敌人,想来这一夜他们别想安生了,不若抓紧时间休息,明天继续攻击,四人遂回头朝大山深处行去。
春雨刚过,山淙淙。远离?敌人,女儿家爱美之?复起,在几株枝叶相连的参天古树下刚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所在,解雨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魏柔、素卿跑到方才经过的一条小溪旁梳洗起来。
我也脱下了肮脏的战袍和罩甲,赤裸着上身,毕竟是四月小阳春,即便是晚上,也不觉得有多少寒意。
四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自苦笑,这里虽然有占树遮蔽,地上不像别处那么泥泞,却也相当潮湿,而我的鹿皮兽王睡袋最多只能睡三个人,看来只好委屈自己了。
生起篝火,将顺手打来的两只山鸡开膛破腹,里里外外糊上泥巴架在火上烧烤;又砍下两节嫩竹,放入水米,也用泥巴封好,一并扔进了火里。
小溪那儿传来几声嬉笑,竟惹得我春心大动。循声而去,三具妙相万千的娇躯映入眼帘,解雨素卿已是全裸,魏柔身上也只剩下一件遮不住春光的肚兜和胯间的一块遮羞布,尤其是那块遮羞布,只是一条窄带系在腰间一根细绳上兜起遮掩住了私处,竟是异常撩人。
好一会儿我才明白那是什么,想大夫说她经期本就绵长,一受凉,经水恐怕更是淋漓不断了,再看解宋两女正在闹她,两人齐齐向她身上撩水,那肚兜早巳湿透,贴在身上。
“小心着凉了。”
虽然我胯下的独角龙王早就奋然勃发,可我知道这不是上了魏柔的最佳时机,只好把我的战袍罩甲扔了过去,只是心里却倏地一动,经期里的女子不比平常,每每有些特异之处,就像萧潇,一到月满鸿沟之时,心中就充满了被虐的欲望。
魏柔服用我特制的解药来压制“春风一度丸”,可效果却大不如我在试验中那么有效,除了这两天两夜间经历的两场战事让魏柔不得不倾尽全力,以致“春风一度丸”的药力趁虚而入之外,想必她身上来了麻烦也是缘由之一吧!(
)
听到我的动静,解宋并不吃惊,解雨更是站直了身子嫣然一笑,一双玉臂故意抬起向后伸去,那对丰腻的椒乳越发挺拔。
只是魏柔惊叫一声,身子倏地一转,前面倒是看不见了,却把如缎子光滑的后背和圆润挺翘的小屁股齐齐暴露给我。
“仙子脱了衣服,还是仙子。”我转身朝小溪下游走去,脑子里却不由浮现出将几女按倒在床上大肆挞伐的情景,而身后隐约传来魏柔的羞谑:“死丫头,不知羞。”接着是解雨银铃般的笑声。
等我洗盥完毕回到宿营地,解雨和魏柔已经围坐在了火堆旁,魏柔脸上仍带着羞容,见我依旧赤裸着上身,目光更是躲躲闪闪的,默默地躲在一旁烤着战袍,全然没有往昔的心如止水,那样子倒像是陷入了初恋中的少女一般。
解雨见状低得嘴一笑,挨到我的身边,翻了一下火上的山鸡,笑道:“相公,真是怪事呢,你在家不是从来都当甩手掌柜的吗?如何学会这叫化子鸡和竹筒饭了呢?”
“你相公的好处,等你嫁过来就知道了。”
“吹牛!”
听我调笑,解雨晕生双颊,轻啐了一口,从火中取出皮已经烧得焦黑的竹筒放在一块清洗干净的石头上,用刀背敲了几圈,浇上一捧溪水,然后剥去竹皮,包着白色竹瓤的米饭便出现在眼前。
挑开竹囊,一股清雅的竹香随着腾腾的热气扑鼻而来,那米粒更是个个晶莹剔透,惹人喜爱。
“公子好手艺耶!”
洗好我战袍罩甲的素卿正好回来,不由赞道,解雨飞快地削出几双筷子递给大家,自己忍不住先尝了一口,笑道:“嗯,跟人家在苗疆吃过的竹筒饭差不多啦!”
“要差也是这无名岛上的竹子比不过苗疆的香竹”埋考澜“。”我笑道。
“咦,相公你又没去过苗疆,怎么会知道”埋考澜“?”解雨大奇,随即恍然道:“啊,我知道了,相公的老师阳明公曾在疆住饼三年,定是他老人?告诉相公的。”
“算你聪明,”我搂过解雨,亲了亲她的香腮,火光映照着她洗去铅华的脸,那仿佛吹弹得破的肌肤愈发显得细腻如脂,我忍不住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索性就坐在了我怀里。
似乎专注地烤着衣服的魏柔轻咬了一下嘴唇,这细微的动作几乎察觉不出来,可却瞒不过留了一半心思在她身上的我,有意将手在解雨小肮上缓缓游动,魏柔胸前的起伏果然有了变化。
临上这无名岛前,她已经服用了我特制的解药,“春风一度丸”的药性该被压制住了,眼下的她该是心有所动吧!
解雨舒服地眯起了眼,只是听素卿说阳明公名扬四海,真想去拜会他,又说倭人里相传阳明公几乎是个有三头六臂的神人,她才噗哧笑道:“宋姐姐,等咱剿灭了贼人,你就央求相公带你去瞧师公他老人家,保准大出你的意料呢!”
“我也知道……师公、他其实貌不惊人。”秦卿说“师公”两个字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低灯了我一眼,想来是藉机试探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见我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异彩,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喜意,却用小树枝夹起已经烤热了的叫化子鸡,一边敲碎外面干裂的泥巴,一边轻笑道:“就像藤壶的先祖源义经陛下一样,他本是个身材娇小宛若女子的美少年,就因为用兵如神、杀人无算兼之剑法高超,他的对头子家形容起他来,就只有”凶神“二字了。”
“怕是那帮倭贼也是这么形容相公的吧!”
解雨抿嘴笑道,翻出食盐等调味品熟练地抹在鸡上,扑鼻的香气竟引来了几只胆大的松鼠,她到底是少女心性,见猎心喜,施展轻功,不一会儿便捉住两只抱在怀里逗弄起来。
想起阳明公,我心中不由暗生一丝悔意,虽然叫他一声老师,可他老人家的兵法我却没学到手几成,上月空闲了那么多日子,自己光顾着与众女欢娱,却忘了向他讨教剿倭的大计,等到想去请教,宗设却不给我机会了。
眼下遇到战事,虽说自己机警善变,可对敌却没有像样的章法,凸显自己的稚嫩,别说比不上老练的沈希仪,就连身边的秦卿也有所不如,真是枉读了那么多的兵书战策!
“师公现在隐居在余姚龙泉山吧?”素卿此时说起“师公”已是极其自然:“他老人家的文功武治就连大太监赖恩都赞不绝口……”
我心中顿时迷惑起来,倒不是那句文功武治用在老师身上并不恰当,而是因为听她提起了赖恩。
素卿的过去,甚至比武舞放浪的时候还要糜烂,且不说她的部属几乎是靠她的美色驾御,就连与中土官商两界建立关系,都时常利用自己天赋的本钱,据说赖恩那个太监也被她的美色所惑,以致酿成“宁波之乱”。
可自从归附我之后,她知道我的忌讳,便绝口不提以往的经历,此番突然提起赖恩,是何道理?
眼角余光中却见魏柔神情微微一变,我心头更是大疑,赖恩竟与隐湖相关吗?
虽说根据眼下得到的情报,隐湖结交官府不遗余力,可毕竟顾忌自己的名声,往来大多是为官声誉尚佳之人,赖恩臭名昭著,隐湖与之相交未免匪夷所思,可魏柔的眼神……
我大脑飞快地运作起来,仔细地把才才的对话细想了一遍,心中蓦地一动,老师阳明公剃灭宁王宸濠后因功遭妒,被太监张忠等所谗,靠提督赞画机密军务的大太监张永从中周旋,方得凯旋,而张永则是赖恩的老师。
想到张永,我立刻就想起了正德朝重臣兵部尚书何鉴,那时张永平安化王、诛刘谨,何鉴便上疏替他求封侯,两人关系极其密切,而何鉴的五房小妾李氏正是隐湖弟子。
素卿是想提醒我这个吗?我心中暗自揣摩,何李氏的身份虽然隐秘,可张永未必不清楚,他再告诉赖恩也大有可能,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机密。
“你还敢提起这个阖人,想起他,我都忍不住想揍你一顿!”我假意作色道,随手照她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素卿却委屈道:“阉人也有好人嘛,就像张永,还替师公说过许多好话呢!”
听她真的提起张永,脸上甚至现出一丝急色,又藉着取竹简饭的当儿偷偷使了个眼色让我注意魏柔,我心中已然明了,她这一番话绝对是有的放矢。
可她之前有无数机会可以把她所知道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偏偏又说得极其晦涩,不是我脑袋够聪明的话,根本无法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看到魏柔的反应不成?
魏柔似乎觉得有点凉,正把干透了的战袍往身上披,脸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可对比方才,她越是如此,我心中疑惑越深。
不错,权倾一时的何鉴的确曾经是隐湖在朝中最强有力的奥援,可他早死了;而随着新帝登基,杨廷和掌控大权,前朝旧臣多被清洗,就连有拥戴之功的张永都被发配到了江西,何氏门下凋零,更无一人得到重用,何家在官场上早就成了历史。
就算何家仍有余威,没有何鉴撑腰,何李氏以妾室之位又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呢?
再说,我行走江湖尚不足一载,而素卿与赖恩相交,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们自然不会未卜先知,预先就知道江湖会出现一个我来,素卿所了解的关于隐湖的一切,想来与我并没有直接联系。
是与师傅他老人家有关?这念头刚冒起来便被我否决了,自从我那个师祖爷李道真被尹雨浓斩杀之后,魔门声势已大不如前,等到我师傅这一代,更是隐迹匿踪,隐湖弟子有没有人知道任独行就是李逍遥都是个未知数,遑论对付他老人家了,再说,赖恩是镇军一方的大太监,对江湖恐怕不会有多少兴趣。
不是江湖,那该是官场了。针对老师阳明公自然不可能,他与张永、何鉴关系部相当密切,而与我交好的桂萼、方献夫都是官场上的后起之秀,想来想去,唯有一人,与隐湖和我的利益都有着莫大的干系。
白澜,莫非你和隐湖有什么恩怨不成?
“宫里宫外互为奥援乃是平常之事,老师岂能独善其身?不如此,恐怕早被小人进谗而含冤屈死了。”我稍稍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官场如此,江湖亦如此。
老鲁不在这儿,咱就说说他的师门,少林寺乃佛门圣地,依旧要结交朝廷中人,不仅吏部左侍郎何孟春是空闻大师的方外至交,就是与替朝廷掌控江湖的白澜白晓生的关系也是相当密切。“听我提及白澜,素卿立刻会心一笑,眼中满是敬佩;魏柔却蓦地停答,脸上浮起奇怪的表情,似忧似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就连不明就里的解雨都关切地探问起来。
魏柔却不言语,半晌,先看了素卿一眼,才挠叹道:“师兄才思敏捷,宋姐姐用心良苦,小妹实在佩服。”
解雨听她说得漫无边际,一时摸不着头脑,刚想发问,却被我拦住,却听魏柔续道:“师兄可知京城教坊司右韶舞宁白儿?”
一句话证实了我的判断,想来隐湖对白澜异常关注,早就发现了他与宁白儿的关系,进而发现了宁白儿的身份,遂让隐湖产生了一系列的联想。
虽然星宗在魔门三宗里蜕变的最为彻底,可毕竟是魔门一分子,自然对隐湖没有什么好感,白澜不可能不受她的影响,细想一下白澜的所作所为,表面上看起来对少林武当隐湖都是一视同仁,可隐湖有何鉴这样的强援,却未能真正控制住江湖,以致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势力在白澜掌控江湖的这十几年间得以迅猛发展,这未尝不是白澜压制隐湖的结果。
再想想与白澜相交甚密的陆眉公修订江湖恶人榜的时候,只邀请了少林武当,却把隐湖排除在外,由此可见隐湖这些年的尴尬。
如果隐湖把这一切归罪于白澜,鼓动何鉴采取行动从官场上打击他,想来也就不奇怪了,而这恐怕也是素卿能够听到有关隐湖消息的原因,只是她既不清楚我与白澜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怕同样的手段落在我的身上,又怕我不信任她,索性当着魏柔拐弯抹角地提及此事,进退都自如。
而魏柔机智过人,竟也看破了素卿的心思,不过既然如此,那隐湖秘传的不二心法原本足以让她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她为何露出破绽被我抓住呢?这着实蹊跷。
远处的倭寇看不懂地上的脚印,在百步外兜来兜去,却始终没能靠近我们,我和魏柔便抓紧时间调理内息,以期尽快恢复耗损的内力。
解雨方才在突破东路倭贼的时候并没有费多少力气,此刻便替我俩护起法来。
功力刚刚恢复不过三成,却听东北方向突然传来几声巨响,轰鸣声在东西两山问激荡,顿时把我从周天运行中惊醒,不是解雨早一步从我后心送来一道纯正的真气引导,我差点运岔了气。
“难道是老鲁也被人发现了行踪不成?”
我心中一阵紧张,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耐着性子将周天运行下去,而远处传来的声响已是越来越密集。
周天刚一结束,我便“噌”地一下□上了树梢,凝神向东北望去,东山无事,可从第一声巨响到现在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码头已是火光冲天,再看码头外的海面上,一艘正在燃烧的战船旁,隐隐绰绰可见数条战船的影子,看那些战船的样式,竟是大明水军的主力舰种苍山铁!
“是……唐佐?!”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被风吹到了宗设的老巢已是幸运之极,怎么沈希仪也能找到这里,甚至此宗设还要快呢?!
“是咱剿倭营的船哩!”
随后上来的解雨也看清楚了海上的情形,兴奋地嚷起来,话音未落,却听山上传来一阵叽哇乱叫,回头一瞧,却见几个倭寇也站在远处的树梢上,听到解雨的叫声,便指着我们吆喝起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解雨自然再没有一丝惧意,冲倭贼大作了一通怪脸,才随我和魏柔向西逸去,那些倭贼也无心与我们纠缠,呼哨一声,直奔村寨而去。
离素卿藏身之地尚有几丈远,就见她心神不宁地转来转去,全没有在战阵里的从容和镇定。
我甫一现身,她已如小鸟投林般飞奔而来扑进我的怀里,哽咽半天,竟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心中也有些恻然,就算素卿当日投我是为了替她的亲人报仇雪恨,几个月下来,她该是情根深种了,而我对她,就和对武舞相仿,开始都是利用之心,渐渐却生出情愫来,想来“日久生情”这句老话绝非是一句虚言。
解雨贴着素卿的耳朵低语了几句,素卿这才止住了悲声。四人收拾好行囊,朝码头奔去,离码头不足一里,才停下了脚步。
在火光掩映中,海面的舰船已看得清清楚楚,大致一数,竟有十一二也陨铁,想来定是沈希仪接到情报俊,从观海卫借到了船只。
而且他在观海卫似乎得到了什么秘密武器,从苍山铁上打出的炮弹一落在地上,就立刻燃起一团巨大的火焰,码头早已是一片火海,空气中弥漫着人肉烧焦了的刺鼻味道。
我仔细辨认了一番,却发现只有两艘隶属于剃倭营的苍山铁混杂在编队中,心下立刻明白,沈希仪定是一面明攻码头,一面暗渡陈仓,将剿倭营的陆战主力偷偷运上岸,意图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
除去码头,此地只剩下村寨一个目标,我便带着三女再度穿越沼泽,朝村寨进发。
行至途中,却听码头与村寨中间传来一排鸟铳枪响,一彪人马果不出我所料地从东北方向突然杀出,直取从码头逃出的倭贼组成的防线侧翼,为首的将领,正是乐茂盛。
只见他纵马如飞,手里长弓箭无虚发,而身后数十骑弓骑手手中的鸟铳弓箭轮番齐射,竟将倭寇的防线冲得乱七八糟,还是从村寨里冲出几十号倭贼接应,才把这群散兵游勇护送进了寨子,然后紧闭寨门。
乐茂盛几番冲锋,都被量芤寨用倭铳击退,寨前留下了十几具明军士兵的尸体,乐茂盛身上也多处受伤,可他却战意高扬,兀自不退,战局一时胶着起来。
“这□竟然如此骁勇!”
我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滋味,不知是喜是忧。见村寨里里的倭寇注意力都被乐茂盛所吸引,知道机不可失,来不及细细品味心中的感慨,便带着三女迅速靠近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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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寨靠近沼泽地的这一面本就防守薄弱,此刻更是不见一个人影,四人轻易地就潜入了岸边一户空宅内。
据宅射杀了几名倭寇后,寨子里立刻骚动起来,而素卿此时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一番倭语的喊叫,传递出错误的信息,大大削弱了倭贼的士气,而此时沈希仪率大部人马也已赶到,里应外合,倭贼防线彻底崩溃,虽说绝大多数倭寇都负隅顽抗,几乎每宅每户都要一番血战,可速营的将士在沈希仪屠寨大掠的命令下,个个奋勇争先,人数又数倍于敌,还是很快就控制住了整个村寨。
我并没有加入到洗掠的队伍中,在沈希仪攻破村寨的同时,素卿已经在我的授意下开始逼供一个倭人少妇,最终得知了大夫的居所。
看着绝不输于苏州最大药铺庆余堂的所藏,我心头竟有些怅然,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期盼的那一天或许就此遥遥无期。
回头望了一眼魏柔,她迟疑的目光似乎透露着相同的心事,只有解雨,每发现一味解药所需的药材便欢呼一声,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药材已经堆满了柜台。
我一言不发出了宅子,迎面正碰上沈希仪,他见到我顿时喜动颜色,催动战马疾驰过来,不待马站稳便飞身下马,一把抱住我,哈哈笑道:“我猜在寨子里捣乱的就是你,果不其然!”
又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使劲擂了我一拳,道:“好小子,一点伤都没有,真有你的!”
我心头一热,怪不得沈希仪一到阵前,剿倭营的攻势便陡然强盛了数倍,甚至竟有些不计伤亡的味道,大概沈希仪不想我这个准妹夫受到伤害是重要的原因,遂笑道:“唐佐,你再来迟,我可就要变成无名岛上的野人了!”又问他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礼花呗!”
沈希仪解释了一番,我这才知道,他接到我的情报后,多了个心眼,向观海卫借调了十也陨铁,海陆两路齐奔招宝镇。
得知我已出海追赶宗设,他随即调转船头追了上来,沿途询问,大致了解到了我的去向是大横山岛方向,便全速追赶。
只是一天一夜的西南风却把他们吹到了无名岛的附近,原本只想藉机去陈钱山岛打探些消息,不想途中正看见山谷中的量燃放的求救礼花,过来一看,才发现这里就是宗设的老巢,沈希仪自然不会放过,于是立刻展开攻击,一打才发现竟是出人意料的顺手。
“那些倭贼是被你调动了布防的吧!”
“只能说这些贼人配合的好。”我笑道:“宗设集团的几员大将都去了宁波,家中没有真正压得住阵脚的干将。”遂把在宁波和无名岛上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
说到我中伏,沈希仪不由遽然动容,可听我与宗设媾和,他却眉头忽锁,见四下无人,便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我万不可将此事在军中传扬,直到听我说解雨在粮中下了毒药,他这才一层愁眉,赞道:“我这弟妹倒是机警过人!”
说话的当儿,就有几批士卒意图闯进宅院,只是见门口站着营中主将才投往别处,老鲁也带着辎兵赶回来,一同投入到了抢掠的队伍中,旁边的院子里更是传来女人的哭闹声,显然是憋了好几个月的将士们已经开始发泄兽欲了。
“唐佐,眼下还不是掠夺战利品的时候,”我一皱眉,劝道:“对面山谷还有几十名倭寇,宗设和他手下百名精锐随时都有可能杀回来……”
“我心中有数。”沈希仪打断了我的话头,拍了拍我的肩头笑道,可他只是传令保护宗设等几大头目的宅院,却绝口不提收束部队之事,反倒进了宅院,与解雨素卿闲聊起来,─会儿,亲兵来报,说已经抓住了宗设的妻妾。
我便让魏柔在此运功解毒,又留下几名心腹辎兵把守宅院,带着易了容、换上一身戎装的解宋两女,与沈希仪、鲁卫一道直奔宗设的住所。
此时的村寨早变成了人间地狱,且不说光是剿倭营在巷战中就阵亡了近二百名弟兄,看那不断加长的虏队伍,里面竟没?一个成年男子,想见战事之激烈。
街道?到处可见缺觳采倌袋的尸体,青石板路上?是血红的丈,血腥气混杂着屎尿的臭气,闻之令人作呕不已。
“宗设完败,倭贼士气低落,一两年内江东该无倭患,而师兄借此鹏程万里已是指日可待,小妹可以安心回隐湖潜心修练去了。”
凯旋而归的剿倭营受到怎样热烈的欢迎我无缘一见,在观海卫甫一上岸,魏柔就向我告辞,而且去意坚决,弄得我心情皆无。
而鲁卫也不想招摇,想想自己鼓动沈R墙速恋哪的基本达成,即便我不在,他申报功劳的时候也绝不会少了我那一份,没必要与众将争眼前风光,我索性带着解宋二女与鲁卫一道悄悄离开大部队,直奔宁波而去。
到了宁波,自然是先去潇湘馆。
到了潇湘馆,自然是先找周福荣,临离开宁波的时候,解雨骗他说给他吃了“七连环”,我又许下诺言,只要他肯出面指证宋廷之,我保他性命无忧,只要他当时没临阵反水,九成九还在潇湘馆。
可跟龟奴一提说要找周老板,那龟奴却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来。
“周老板?我们家老板姓李,不姓周!”
我吃了一惊,仔细打量在堂里乱窜的龟奴们,竟没一个熟面孔,就连老鸨都换了人,心里暗叫不妙,塞过一块碎银,笑道:“我问的是以前潇湘馆的那个老板周福荣,他前几天还说这两天要来几个新人……”
“大爷问的是他呀,唉,他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官府抓去了。”
我和鲁卫急忙赶到关威家中,听他夫人说他出去了,两人才稍稍安心,好在关威尚且无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找了大半个宁波城,终于在城西一寡妇家中堵到了他。
听我一说周福荣的名字,关威脸上就有些阴晴不定,迟疑半晌,才道:“鲁大哥,现在夜半三更的你我都不当差,你不是苏州府的判宫,我也不是宁波府的总捕,只是原来有些交情的老哥们。说老实话,我知道你在这儿蹲了好些日子,就是为了这个周福荣,想来也查出来了,我和他关系不一般,用百姓的话说,是他的保护伞。
其实,周福荣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值得老子去保护!可我们那位知府大老爷偏偏就喜欢他,对他言听计从,我不照顾照顾这小免崽子,头上这顶乌纱帽早他妈的没了,没了它,我那一大家子,还有这娘俩儿,他们靠什么吃饭呀!““周福荣是杭州府派人来抓的,说他把两个官差打成了残废,哼,那两个官差我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周福荣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能把他俩打残废了?!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拔况他们是狗咬狗,我才懒得管哪!”
“这么说,那两个官差是杭州府的人喽?”这倒有些奇怪了,文公达对江湖向来是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最近与江湖人交往多了,也只是表面客气而已,不可能把胡一飞这样的人引入府内,在我脑海里,早把胡一飞和来护儿当作了丁聪的爪牙,文公达出面抓人,八成是得到了上司丁聪的授意。
关威虽然摇头否认,却道:“他们是臬司衙门的人。”
“怎么不是丁聪?”我心中不由又惊又疑,以往所有的资料没有一丝半点指向浙江臬司柳坚,而本朝司法独立,布政使司和臬司衙门互为牵制,两大衙门的首长实在是鲜有交好者。
可臬司想指挥动文公达这样的一府知府也非易事,如果关威所言非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来解释眼前谜团最为合情合理,我心一沉,若丁聪摆平了与柳坚的关系,那他在浙江可真是一手遮天了。
心头泛起一丝无力,浙江官府铁板一块,凭自己现在的地位想扳倒丁聪无疑是痴人说梦,就算桂萼方献夫在皇上面前极是受宠,可两人毕竟根基末稳,想要对付丁聪这样的一方诸侯还为时尚早,何况丁聪虽然为人奸险刻薄,可毕竟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治农经商兴学都颇有一套,加上在大礼之争中又看准时机,反出杨廷和一党而站在了皇上这一边,皇上心中或许早把他划进自己人的行列了。
那边鲁卫沉吟道:“周福荣若是真关押在杭州府,问题倒不大,可落在臬司衙门手里……”
关威苦笑道:“鲁大哥,你不用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干了这么多年的刑名,我知道什么自己该问,什么自己不该问,我只管我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周福荣的银子,我没拿过一分一毫,要说我老关有错,不过是替他做了几回打手而已。”
失望地和关威告辞,刚要迈出大门,却见关威轻轻关上里屋的门,小声道:“鲁大哥,还有个消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在前天,潇湘馆易主了,他的新主人是浙江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大江盟的盟主齐放!”
得到这惊人的消息,本想立刻离开宁波的两人立刻改变了主意,次日索性直接拜访了知府郎文同,借口周福涉嫌私通倭寇,要求借阅相关的蛋,郎知府倒是相当配合,找来关威相陪,任由我们调母□存档的文书档案。
“手续完备,价钱也还公道。”
看到这架势,我心中早不存奢望,想来那交易文书定是做得无懈可击,可鲁卫依旧不死心,想从文书中寻到什么破绽,可翻看了一通在府衙备案的交易文书,又和潇湘馆成立时的文件仔细对比了一番,已是一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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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书上的手印巴印签都跟备案的一模一样,绝不是伪造的。”他望着我苦笑了一声:“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要说有那么一丁点问题的话,就是潇湘馆乃是一个风月场,和齐放的白道身份总有那么一点不协调。”
“这么说的话,毛病多了去了,为什么潇湘馆单单卖给齐放?这样的价格,老子我还想买哩!”没抓到任何把柄,心中郁闷,便强词夺理起来。
“废话,全江湖的人都知道宋廷之和齐放是朋友,人家凭什么卖给你!”
“他俩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勾当呀?”
“就算有,老弟你管得了吗?大江盟的总舵在浙江,要管也是人家江衙门的事情,想管,嘿嘿,还是等老弟你接了白大人的班再说。”
虽说已经打草惊蛇,让宋廷之及其幕后主使有机会将罪证抹去,可我不欲让他们发觉我对大江盟也起了疑心,对郎文同只说既然周福荣已被杭州府收监,若是他真的勾结倭寇,杭州府也会侦知,干脆就把苏州府掌握的资料一并转给杭州府,并案处理。
而潇湘馆原来的东家宋廷之,则请宁波府密切注意此人的行踪,一旦发现,务必将其扣押。
⊙源侵校□大江盟接手潇湘馆一事,我和鲁卫都当它是一桩正常的商业交易,只是有意无意地暗示郎文同,大江盟或许是上了宋廷之一当了。
在人家的地头上,两人不敢久留,何况鲁卫身怀二十万两银子的巨款,解雨、素卿拎着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旦被人藉士垩,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借口无瑕即将分娩,连近在咫尺的老师家都没去,贾城更是进也没进,四人星夜赶回了苏州。
已近子夜,可竹园依旧灯火通明,马车刚停在大门口,我方探出身子,大门已然洞开,从里面跑出两个小丫鬟,脸上的焦急还没完全褪去,可已透着喜悦和轻松,边跑边嚷道:“这下可好了,少爷总算回来啦!”
再听宅里传来一连串的“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那声音直传进了兰园里。
“是不是三少奶奶要生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异常顺利,就像薛夫人说的那样,无瑕本是个易生易养的女子,如果没有心理障碍,她的生产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当我一句调笑话语解开她的心结,剩下的光是薛夫人自己就可以应付自如了。
饶是如此,当看着两个女儿从无瑕身子里一点点地降临到世间,我还是紧张得两腿发软,最后几乎是靠着六娘暗自输送过来的内力才没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多了两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那种震撼竟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周围的一切才重新回到我的感知里。
“恭喜相公,贺喜相公!”“同喜,同喜!”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同喜,同喜!慢,我都当爹了,你们怎么还管我叫少爷?以后一律叫老爷!”
回首望去,身心俱疲的无瑕已沉沉睡去,她身边就是我的女儿,即使在梦中,无瑕的姿势都带着保护女儿的意味,惨白睑上那安详满足的笑容分明透着母性的光辉。
接下来的数日,我足不出户,无瑕和女儿几乎成了我的一切,什么隐湖,什么宋廷之,统统被我抛到了脑后。
第一次学会抱着婴孩、第一次给女儿洗澡换尿布、第一次看无瑕给女儿哺乳……
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新奇,而此时我那学武的超人天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每当看我大气不敢喘一口地抱着女儿,看我手忙脚乱地换着尿布,无瑕莞尔一笑的同时,眼里都闪动着幸福的泪花。
“相公,你会宠坏我和孩子的。”
无瑕每每这么说,我就每每告诉她,像她这般温柔贤淑而又美丽的女子,天生就该被人宠爱,何况还是我的女人,而每到这时,无瑕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其实我何尝不觉得幸福呢?当无瑕依偎在我的怀里,一面轻声呼唤着正在吮吸她甘甜乳汁的一双女儿的名字,一面痴情凝望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老天爷对我是如此眷顾,仿佛我是天老爷溺爱的孙子一般。
那时,我就暗暗以我女儿的名义发誓,要竭尽全力,把这幸福变得天长地久。
不过后来,无瑕还是把我赶了出来,说姐妹们都惦记着我,她那里有玲珑和明珠、喜子照顾,让我不必整日整夜地陪在她房里。
“累坏了相公,好姐妹们要我的命了。”
提起玲珑,无瑕尚有一丝腼腆。其实在女儿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她已从梦魇中醒来,面对的第一个心理难关就是这对孪生婴儿与玲珑姐妹的关系,好在我事先早把各种利害给玲珑分析的明明白白,而两对姐妹的年龄差距也让玲珑比较容易接受姨娘的身份,无形中让无瑕的心理负担小了许多。
出了小山斋,我才觉得身子已经乏到了极点,勉强进了宝亭的初晴楼,紫烟还在给我脱靴子,我已经一头倒在榻上昏昏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就听楼下有人说话,声音极轻,似乎是怕惊醒了我,睁眼一看,已是日上三竿,屈指一算,自己竟然睡了七八个时辰,再看自己身上,只一件干净的月白亵裤,式样还与来时不同。
“……就算是我娘家,这样花钱也不成呀,再说,那还是妹妹的私房钱……”似乎是谁犯了错,宝亭正在指点她,话里就透着几分大妇的威严。
我不由暗赞了一声,一大家子女人,如果大妇震慑不住她们的话,日后少不了让我头疼的事儿。
“好姐姐,是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楼下传来解雨撒娇的声音,我不觉莞尔,这丫头最是顽皮,不知道又惹什么祸了。
“说起来,那也不是我的私房钱,竹园发的月例,还没人家的份儿呢!”
“谁让你不赶紧嫁过来?”宝亭语气缓和了许多,听解雨扭捏地笑了一会儿,宝亭才续道:“不是你,那该是宋姑娘出的钱喽?妹妹你敢用这笔钱,大概是相公已经决定娶宋姑娘了吧!”
解雨“嗯”了一声,宝亭“咕”地一乐:“当初我一见到这位宋姑娘,就猜到有今天,咱们这位相公,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多情种子,日后还不知道会给咱们添多少姐妹呢?要是都像现在这些姐妹的性子还好……”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再说,相公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妹妹你瞧,在无瑕姐姐房里忙了这么几天,他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从昨儿下午一直睡到现在,还没睡醒哪!他是咱们姐妹的主心骨,当真要累坏了身子,后悔都来不及,找机会我倒要劝他收收心了,妹妹你也帮我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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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姐姐的。”解雨应了一声,却又替我解释起来:“相公从宁波往回赶的时候,就几乎一天一夜没板眼,在无瑕姐姐那儿,恐怕也得不到休息……”
“怕是之前老爷他也没得休息吧!”从楼外刚刚进来的紫烟正听到解雨的话,嬉笑道。
宝亭呵斥了她一句多嘴,解雨却似浑不在意,说这可真是冤枉了,遂跟宝亭低语了几句,宝亭笑着轻啐了一口,便问起紫烟安排午饭的事儿来。
我暗自一笑,说起来紫烟还真冤枉了解、宋二女,就在从无名岛启航返回的当天,两女月信齐至,到了宁波都没结束,算算我已有十日未近女色,想到这里,就觉心头掹地窜起一股欲火,胯下的独角龙王也精神抖擞起来。
“宝亭,解雨,你们这两个丫头赶快给我上楼来!”
突然听到我的叫声,楼下一下子没了动静,不一会儿,就听楼梯上传来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宝亭那张圆润秀气的笑脸使出现在我眼前。
“好老婆,我都快饿死了。”
我一把抱住纵体入怀的宝亭,一语双关地笑道,壮大的分身正顶在她柔软的小肮上,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顿时晕生双颊。
机灵的解雨见状只说了句要去做菜给我补补身子,不待我言语,就拉着紫烟一溜烟地跑开了,临走还顺手把房门轻轻关上。
没了旁人,宝亭的身子愈发酥软如棉。她天生媚骨,又是才尝男女情事的销魂滋味,最易动情,被我阳气一冲,已是情不自禁,俏脸在我赤裸的肩头赠来赠去,满是陶醉之色。
柔荑无意识地在我背上缓缓游走,身子如蛇一般扭动不已,不一会儿便鬓乱钗斜。
而我的虎掌也迫不及待地伸进了她衣衫里,香肩酥胸二陷落,霎时已是罗衣半解,那杏黄抹胸也被扯到了小肮,一只丰腻玉乳挺出衣外,被我虎掌捉个正着,一番捻拢掐抓,弄得宝亭娇喘连连,更是送上滑腻香舌任我品咂啜弄。
只是我大手沿着她光滑的脊背向下探去的时候,却突然触到了一层薄薄的垫子,我不由哀嚎一声,手蓦地停了下来,懊丧地道:“好么,你们姐妹倒像是商量好似的,身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只剩……一点点了嘛~”宝亭贴着我耳朵细声道,俏脸已是火烫。
“真的?”禁锢多日的情欲让我顾不得理会自己定下的规炬,五指灵巧地解开腰间抑袢,轻轻一抽,一条月白丝带已然在手,那雪白衬垫上果然只有几丝血痕,那血痕颜色本来就淡,又被一片晶莹汁液濡湿,越发模糊不清。
可不知怎的,那血痕却渐渐在我眼前放大,脑海里蓦地现出无瑕产后那血淋淋的私处,一腔欲火顿时冰消雪融,连独角龙王也立马没了精神。
“人家不知道……这样也不行嘛~”宝亭立刻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知我不喜与经期中的女子欢好,还以为我恼了,连忙腻声讨饶,见我没言语,她心中一急,竟呜咽起来:“贱妾晓得自己比不上几位姐姐妹妹……”
“傻丫头,你想哪儿去了?”
见宝亭哭了起来,我才从思索中惊醒过来,知道她错会了意,忙把我方才的感觉说了一遍,宝亭这才止住悲声,不好意思地一笑,却旋即眯起星眸,迷惑道:“真……真的那么怕人?”
“说不上怕人。”见宝亭有了怯意,我倒有点后悔起来:“大概是因为无暇生的是双胞胎的缘故,等你生孩子,绝不会这么辛苦的。”
静静躺在锦格里的十几件首饰式样与中土迥异,看起来却并不陌生,信手捻起一只蛇状宝石环,目光落在了宝亭宛若新剥鸡头的椒乳上。
“嘿嘿,宝亭你不会忘了这是什么吧?”
“相公~”
宝亭大窘,一拧身扑进我怀里,不敢看我。她怎会忘记与我初会的那一幕,当我拉下萧潇的束胸,那娇嫩乳头上熠熠生辉的名贵乳环怎样冲击着她的视觉和心灵,而当初她卖给我的那只乳环,眼下正戴在萧潇的身上。
“可惜,宝亭你的身子是如此完美,我都不忍心破坏它一丝一毫。”
我扳过她的身子,撩开她鲛绫纱背子的衣襟,让一只欺霜赛雪的柔嫩酥乳暴露在阳光之下:“好在胡人的奇技淫巧当真非同小可。”
我一边嬉笑,一边拆下交缠在一起当作悬挂支梁的蛇芯,从同一格子里拿起余下的困脂色细绳,将它一头旋子旋进相对的两只蛇口中的一个,然后细绳在乳头上缠绕一周,略一收紧,便将余下一端的旋子旋进了另一只蛇口中,那乳环已然就位,张浪鸣的两只蛇首拱卫着娇艳欲滴的乳首,竟是异常的妖艳动人。
宝亭屏住棒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身子动也不动地任由我摆布,随着乳环一步步地被戴了上去,一层红腻也渐渐爬上了她的粉颈香肩。
用一条钻石项链换下她脖颈上的珍珠链子,那半裸娇躯上的饰品便协调起来,宝亭这才嫣然一笑,赞道:“相公比贱妾还会打扮女人呢!”
“还没完哪!”我邪邪一笑,拉住她背子的衣襟突然往两边一分,只听一串裂帛声响,绫纱的背子已被我撕成两半,宝亭惊呼一声,方要起身,却被我揽住腰肢,一只玉手更是被捉来按在了我蛙怒的分身上,听我贴着她耳朵说了句:“我要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她身子顿时瘫软在我怀里,那玉手已是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我的独角龙王,只剩下嘴上还尤自挣扎:“相公不是说……那个……不行……”
“行不行那是你相公说的算!”我跋扈道,顺手扯下了她的抹胸长裙,她浑身上下就只剩下几件饰物了,羞得从没在白日里承欢过的宝亭直往我怀里钻,肌肤相贴,感受着凝脂一般的滑腻,我心中越发激荡,一把抱起宝亭,大踏步地来到挨着窗户的长榻前,让她立在榻上。
透过竹帘向外瞧去,几个小丫鬟正在塘前花树下嬉戏玩耍,明知道有竹帘相隔,丫鬟们并不能看到自己,可宝亭还是窘得扑进我怀里。
“相公,求求你,拉上窗帘好不好~”宝亭一边轻轻亲吻着我的胸膛一边腻声哀求。
“不好!这么完美的躯体不能细细观赏,岂不是暴殄天物!相公我就是要让阳光照亮你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把你完完整整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宝亭闻言,虽是害羞,却已喜动颜色,一双藕臂紧紧搂住我的虎腰,火热的双唇更是雨点般地打在我的胸上。
再让她站在我面前,她也不再逃避,只是害羞地抱起双臂遮住酥胸,可我只用了一个眼神,她就乖乖地垂下了双臂,将身上所有的隐秘完全向我开放,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虽然眼前这具造化天地之秀的娇躯已是捻热,可阳光下的妩媚依旧打动了我的心,痴痴看了半晌,我才捡出一条乌金腰链系在她小蛮腰上,无数破拉得绢丝一般纤细的乌金丝从腰链垂下,宛如流苏一般,与她私处淡黑的茸毛遥相呼应,又把白皙的肌肤衬得雪腻无比。
“好奇怪哟,人家都没见过呢~”
拂过她的腰肢,指尖传来的热度早把她内心的火热暴?无余,虽然目光里流出几分好奇,可细弱游丝的声音却透着丝丝腻意。
“见过的你就知道是什么吗?”我拿起一串珍珠嘿嘿笑道。不就是珍珠项链么?
宝亭的反诘听着像是不服气,却隐隐有种期待。
“傻丫头,还是让相公给你戴上,你就知道了。”手突然插进宝亭紧紧并拢的双腿之间,手掌一横,示意她把大腿张开。
“羞死人啦~”宝亭羞得一下子捣住了脸,可大腿却听话地慢慢张开,那花瓣一得解放,便微微绽放开来,一股花蜜流了出来,那花蜜虽不像萧潇那般晶莹剔透,却是异常浓腻,聚在花唇上,向下缓缓拉出一条极长的银丝后,“滴答”、“滴答”地落在榻上。
接下来的几天,先是五位师娘联袂而来,然后竟是慕容千秋带着隋礼悄然而至。
“别情,恭喜恭喜。”
慕容一见到我就连连拱手道喜,可笑容可掬的脸上却隐约透着一丝拘谨。
我明白是因为我在官场江湖的地位急剧升高让他感到了压力,想到还要靠他牵制大江盟,便展开笑颜,快步上前与他热烈拥抱起来。
“怎么样,老哥,我够神勇吧,一生就是一对双儿。”
“别吹了,”慕容哈哈大笑,笑容开朗起来:“那是我弟妹的功劳!”
又摇摇头一脸遗憾:“可惜我那两儿子没一个争气的,都他妈的跟我一个熊样,不然的话,我就下聘礼了。”脸上肥肉堆在一处,看起来与女儿刚出生的时候颇有些神似。
听他这么说,倒让我一时难以接言,他两个儿子我自然认得,说起来当真是虎父犬子,只是慕容护犊,这话只能由他自己来说。
含笑盯着他胖脸看了半天,把他看得都有点不自在了,我心里也有了主意。
“说真的,你这模样若是个女人,也就比钟无盐强上那么一星半点儿,不过男人嘛,丑点算什么,关键是要有才,郎才女貌嘛!只是我那两个侄子实在比我姑娘大太多了,想要我女儿做儿媳妇,老哥你赶快再生俩儿子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一言为定!”
慕容乐得眉花眼笑,愿浪礼献上贺礼,长命锁虽然寻常,可是以?其罕见的昆仑玉雕琢而成,也算相当贵重的一份礼物,与慕容仲达仓促送来的玉镯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谢了一番,又替五位师娘谢过他帮忙处理佃户抗租一事。
两人畅饮之后,从秦楼秘密接来庄青烟和“秦楼四小”中的叶小童,一边嬉戏,慕容一边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别情,老哥是来向你求援的。”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揉着叶小童那对豪乳,一边诚恳地道:“他奶奶的大江盟欺人大甚!齐放这老小子暗渡陈昌,把店都开在了老子眼皮底下,偏偏陈焯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替大江盟说起好话来,真是气死我了!”
“是霁月斋吧!”
我顿时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事苦恼,霁月斋在扬州设有分号,大江盟一接手,自然就把生意做到了慕容的老家根据地里,前几天得到消息的时候,光顾着分析大江盟与宋廷之、丁聪之间的关系去了,却忘了考虑慕容世家会作出什么反应。
其实利用各种手段打入对方的领地,这本是大江盟相慕容世家都曾采取饼的手段,而两家对对手的打击也是不遗余力。
没等两家开战,大江盟最密切的盟友之一、在江北拥有重要基地的鹰爪门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仅门主况天被人暗杀,江北基地也全部被摧毁,虽然至今凶手不明,可多数江湖人都认为慕容世家脱不了干系。
而甫一开战,慕容世家布置在江南的主要力量福临镖局也几乎被全歼,在江南的四处分号只剩下了应天一处尚在苟硬写,因为它的业务几乎已经完全停顿了,眼下只是让慕容世家的人有一个充足的理由驻扎在应天城内。
按照以往的惯例,霁月斋扬州号绝逃不过慕容世家的攻击,可眼下的形势却让慕容世家顾虑重重,谁都知道扬州是慕容家的地盘,谁都知道大江盟是慕容家的死对头,一旦霁月斋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怀疑目标自然就是慕容世家,如果朝廷真的正在找借口向江湖几大门派开刀的话,慕容世家岂不是拱手送上口实吗?
可一点表示都没有,慕容世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于是便想从我这里打探一下朝廷的虚实。
慕容点头称是,我斟酌着词句道:“陈焯和老哥一向合作愉快,不太可能一下子就偏心大江盟,他性子软弱,最是怕事,估计是有人和他提起过大江盟与老哥你之间的矛盾,他怕闹出什么乱子来影响自己仕途,所以事先敲打你几句。”
心里却在盘算,自己如何利用这一点来获得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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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先生也是这么说,”慕容一高兴,阳物顿时活泛起来,弄得叶小童娇啼婉转:“倒是我……错怪他了!”
旋又眯起小眼,恨恨道:“八成是大江盟自己找上了门威胁他,那呆子做官做得这么窝囊,也他妈的够丢人的了!”
“他毕竟是个读书人,胆子小嘛!”
“别情,你还是个解元哪!”慕容恭维了一句,却又叹息起来:“本来以为你今年定是要去京城会试的,有顶进士老爷的帽子,凭你的本事,桂大人再帮衬一下,用个几年功夫把扬州府拿下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届时咱哥儿俩一配合,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皇帝还自在?你倒好,去打什么劳子倭寇去了!怎么,想当大将军啦,还是老弟你另有打算?”他话锋一转,竟探起我的底来。
“不是我另有打算,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半真半假地道,倒不是我对取代白澜的地位不感兴趣,当初确实是白澜赶鸭子上架,制造种种形势,做出种种姿态,让我不得不考虑他的提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呵呵,放眼江湖,有谁敢让你身不由己……”
“老哥,咱俩关系非同寻常,我不瞒你,有人开出了优厚条件,我凡人一个,当然动心喽。”
反正关于白澜选中我接替他的传言在几大门派里已不是什么秘密,我乐得大方相告。
慕容眼睛一亮,喜道:“这么说,江湖传言老弟是白大人选中的接班人乃是确有此事啦?真是天助我也!”
“你别高兴太早!”我正色道:“白大人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江湖,而他眼下心情不好,你别轻举妄动,去触他的霉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大江盟和慕容世家和平?处对我来说绝没有什么好处,可若是眼下慕容世家采用暴力手段摧毁霁月斋扬州号的话,我敢打赌,大江盟一定会藉机发难,动用自己在官府的力量对付慕容,因为嫌疑人实在太过明显,让大江盟有了说动官府的充分理由。
这不像应天镇江的那场战事,毕竟应天镇江不是两家的总舵所在地,又是相互攻击,谁也逃脱下了干系,而事情一旦演变成宫府介入的态势,很可能造成大江盟一家独大的后果,这可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哦?”慕容大概是想到了江湖另一则传言,顿时沉吟不语,只在叶小童身上埋头苦干。
“其实对付霁月斋的方法很多,找百八十个地痞无赖成天去捣乱,散布谣言败坏它的名誉,再不让你旗下听月阁的姑娘去勾引它的伙计……”
“这些招数我都试过了,”慕容苦笑道:“别情,你们读书人想出来的损招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隋先生也是这么说,可陈焯放出话来,他毕竟是一府之长,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啊!”
“那唯有正面出击,从商场上打垮霁月斋。”
“动儿,你不去陪你媳妇女儿,怎么跑到干娘这儿来了?”六娘亲自沏了一吓煞人香端上来含笑问道,或许是方才行得急了,她双颊隐隐透着一丝粉意。
“宗设一战,我还没把详情告诉您哪!”回来之后,诸事繁杂,竟没找到时间与六娘讨论一下这一战的得失,本来到秦楼只是临时起意,此刻倒真想听听她的见解了,于是把战役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就连与魏柔之间发生的一切我也如实相告。
“动儿,你这一战赢媒男!”六娘话一出口,方觉自己说的太过严厉,又补了一句:“当然,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干娘您别安慰我啦!”我苦笑道。
“动儿,不是干娘说你,像你这般自恃武勇,保不准哪天宝亭她们就做了寡妇,干娘是替你担心。”六娘眼下满是关切之色。
“不会了,不会了,再说不是还有干娘您指点我吗?”我笑道。
“干娘岂能跟你一辈子?倒是那个宋素卿是个人才,真心归附你的话,对你日后掌控江湖大有裨益,动儿你要多下点功夫。”
我一皱眉:“干娘如何不能跟我一辈子?!再说,我王动堂堂男子汉,如何事事依靠妇人?!”
“好了,算我说错了。”六娘嫣然一笑,旋即肃容道:“就战役本身而言,不管过程如何,基本目标已然达成,就算成功了,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动儿你要小心宗设死灰复燃。那华青山、赫伯权两人甚为关键,应尽快找到两人的下落,斩断宗设与中土武林的联系纽带,则宗设短时间内再无力祸害江南。严格说起来,此战更重要的意义恐怕还在于它对朝野两方的影响。”
听六娘把她的想法说了一遍,倒是与我不谋而合。不过,她几乎没有提到魏柔和隐湖,这让我颇有些奇怪,便出言相问。(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就是你的可取之处了。”六娘道:“依我看,魏柔性情似柔实刚,隐湖当权者不查,很可能让她心理逆反,从而和师门产生裂痕,你倒不必大过心急。”
她瞥了我一眼,笑道:“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然后话锋一转,“宗设溃败,动儿你的心思也该放在江湖上了,今儿慕容千秋来苏州就是一个信号,江南江北看似风平浪静,可两家私底下的小动作却都不少哩!”
我点头称是,遂把慕容来意说了一回。
“求援?”六娘微微一笑:“他只是来确定一下你的态度而已。前两天青烟从唐天威嘴里得知,那宝大祥扬州号竟有慕容家的股份,而唐门老六、百草堂堂主唐天运已经开始接触霁月斋的大档手准备挖人,慕容岂会不知?”
我大吃一惊,慕容世家竟然和唐门联手,这可是震动江湖的大事件,两强联手,完全可以改写江湖格局。可转念一想,心中已然明了,这定是唐天威背着唐天文私下与慕容结交,否则,即便唐三藏隐瞒这个消息不告诉我,去松江与沈家做珠宝交易的人也该是唐三藏而不是唐五经才对。
唐天威若是老老实实地研究他的毒药,该是唐门值得大书特书的大功臣,可惜为了儿子,却要弄得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倒在秦楼乐不思蜀了,是不是唐五经从监狱里放出来了?”
六娘点点头:“唐五经也在秦楼住了一晚,说是要赎曹小月,被我借口说你不在家给推托过去了,看他迷恋小月的模样,估摸不会轻易罢手。”又问:“沈熠没给你消息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时我心思都放在了无瑕母女身上,与他只是匆匆见了一面,松江那边织造铺子的工程正紧,也离不开他,我们俩都没顾上唐五经这个小王八蛋。”
想起唐五经在黑石村抛下何素素独自逃生那一幕,便提醒六娘:“他虽然贪花,可天性薄凉,一个小月恐怕栓他不住,等他下次再来,叫叶小童、张小修一并伺候他。”
忽又想起回蜀的唐天文,也不知道他清理门户清理得如何,看唐天威父子依旧敢在秦楼流连,想来唐天文就算是重掌唐门主导大权,一时也不敢拿自己大哥开刀,十有八九是不了了之了,我心中不由暗忖,索性布局就让唐天威父子一同死在女人肚皮上,一劳永逸地解决老丈人的大难题。
六娘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窃笑不已。时已过子夜,两人谈兴正浓,我怕宝亭她们傻等我回去,就想叫小丫鬟去竹园知会一声,告诉家人我今夜在秦楼歇息。
六娘这才发现四周的丝竹声早已断了,只有几处精舍尚有灯光闪烁,便催我回家,说我最近半年与家人聚少离多,既然身在苏州,自然要多陪陪家中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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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六娘说得有理,我匆匆告辞而去,途经牡丹馆,听里面隐约传来云雨之声,心里暗哂,唐天威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如此旦旦而伐,就算他有诸般奇术助阵,恐怕也要被青烟吸尽精髓了。
街上早已寂静无人,唯有月影相伴。只是没行几步,忽然觉得黑暗之中似乎有道冰冷的目光直刺过来,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竟是说不出的难受,心中一惊,霎时间提起全身功力,假意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行走,六识却已经完全开动起来,朝四周探测过去。
打鼾声、磨牙声乃至磨豆腐的磨盘声从街北一股脑地传进了左耳;街南小俩口的拌嘴声,情人幽会的欢好声,孩子的呓语声,还有绵长的呼吸声……
我身子骤然发动,幽冥步施展开来如鬼魅一般迅疾无声,只是当我一脚揣开那户宅院的大门,院子里已是空无一人,倒是房里传来一阵惊叫。
我冲进屋去,却见一对男女正惊恐万状地望着我,身上却无丝缕,我扭头回到院子,细想这短短一刻发生的一切,心中已是冰凉一片。
“这人是谁?他轻功内力绝不在我之下,究竟是什么人?”江湖十大乃至武承恩、宗设的名字飞快地在我脑海里掠过。
“如此跟踪我又意欲何为?”
深深吸了口气,却隐约嗅到一股淡雅的困脂香气,女人?我心头蓦地一动,这香气绝不是魏柔,莫非是……鹿灵犀到了?
剿灭宗设带来的热潮很快就过去了,只是偶尔能从茶楼酒肆里的说书人那里听到一些熟悉的名字。
那个在黑暗中窥视我的神秘女子再也没有出现,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也像是商量好似的不再烦我,齐功来找我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又为了庄青烟和化名宋难策的唐天威争风吃醋了。
江湖平静得不见一丝波澜,仿佛所有的恶人都被这明媚的春天所感化而改邪归正。
这突如其来的宁静竟让我一时无所适从,游手好闲地过了几日才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于是我一下子成了苏州城里最繁忙的官员。
轻闲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捕快们仿佛又回到了鲁卫刚当政的年代,街头巷尾又开始现出他们勤勤恳恳的身影。
虽然我不时埋怨一下鲁卫没给我留下什么积年大案,好让我一展才华,可修理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也是快乐无比,苏州的老百姓更是从无数鸡毛蒜皮的小事里熟悉了他们的推官。
年轻的学子们也找到了他们新的领袖,当然激发灵感的醇酒美人从此有了付帐之人,十几个天资聪慧的贫寒士子得到了资助,其中的两个身边更是多了添香的红袖。
而旖旎的夜晚让我似乎回到了从前──那时师傅尚在,而我还是个无忧无虑、一心只知走马章台、攀花折柳的快乐少年,虽然竹园比不得扬州的春色十里,初晴楼、云梦阁比不得闻香院、碧涛台的歌舞喧天,可在我胯下婉转娇啼刻意承欢的娇妻美妾却每每让我如痴如醉。
“是不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呢?”
鲁卫在自家的后院摆下简单的酒席,庆祝他的干外孙女也就是我的女儿满月,席上,我这样问鲁卫,而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已看见一个高大儒雅的文人施施然走进了院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白公……”、“晓生兄……”、“白晓生……”、“白──澜!照你这么个走法,咱们猴年马月才能赶到京城?!”
站在船头正出神凝望着江里一轮浴别夕阳的白澜,似乎根本没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我顿时泄了气,从苏州出来开始,他就这么一副模样,路上的景致,无论是小桥流水,还是绿柳人家,都对他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仿佛他并不是在这烟雨江南生活了十几年似的。
我不理会白澜,和老艄公对酌起来,那老人家虽然把自家陈酿的名字都忘了,却还记得我和杨慎。
“那小伙子真是又俊,学问又好,俺在江上几十年,也没见过几个……怎么,他是个状元公?怪不得,人家是文曲星下凡哩!小伙子,俺看你也挺有学问的,你是个什么元呀?”
“老人家渡过杨升庵?”白澜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拿起老丈的酒喝了一口,却呛得咳了起来。
“是啊,就是去年冬天的事儿,陆眉公就是护送升庵公才来江南的。”没有陆眉公,我和白澜之间会不会发生这么多故事还两说呢!
把过江的趣事说了一遍,自然少不了那首“临江仙”,白澜听过,就有点痴了,反覆颂了几遍“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升庵也知道,他没多少机会看这江上的青山夕阳了。”
我心中的疑惑此刻全有了答案,原来白澜这么留恋江南风光,竟是怕自己再回不来了,心中顿时一片茫然,不知道此去京城究竟是福还是祸。
“别情,你与我不同,我和皇家毕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往好处说,会给你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助益,可同样的,猜忌也会随之而来,特别是我掌控江湖十几年,手里握着许多人的秘密。”
他轻轻太息了一声,才接着道:“不必皇上说,我也会自请留京,再也不出京城半步。所以别情,你在京城千万按捺下你风流的性子,别叫哪个金枝玉叶相中了你。”他苦中作乐地道。
于是,这一路上我再也没催促过他,本来十几天的路程,两人却足足走了一个月,方才到了京城。
“别情,你可来迟了!”‘萼如今的气派与应天时截然不同,光是这座与江南小桥流水的风格大柑迳庭的豪宅大院已经让我生出了“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觉,再看门房里等着桂萼接见的官员,品秩最低的一个胸前也绣着鹭鸶,比起我这个七品推官还要高出两级。
众人见是桂府大管家王泰亲自把我带进府来,顿时交头接耳起来,纷纷打探我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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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桂萼亲自迎出客厅,王泰也仔细打量起我来,似乎要把我这张脸牢牢记住,听我叫了声“姑夫大人”,他这才恍然大悟,陪笑道:“老奴就想,这是谁家的公子这么英俊潇洒呢?原来是侄少爷。”‘萼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各地想要巴结他的人如过江之鲤,可他毕竟新贵,根基未稳,又与京城六部的文官颇有仇怨,他自然不敢收受贿赂,可皇仙痛下来的豪宅总要有人管理,自己做官的体面也要维护,若是靠朝廷那点微薄的俸禄,一年十二个月,桂府恐怕有十一个月要喝西北风了,眼下桂府能维持住这么大的排场,几乎完全是靠我的银子,桂萼怕出篓子,碰巧妻子王氏与我同乡,便干脆让她认我做了侄子,如此一来,总算可以堵住那些谏宫的悠悠之口了。
“正月里你就该来京才是,今年的会试,没有几个出众的人物……”
托桂萼给苏州家人报个平安,又给方献夫和沈希仪留了书信,我便住进了白澜家里,可一连十几天,却不见皇上召见,那白澜也是来去匆匆,倒是他妻子宜伦郡主时常过来嘘寒问暖。
宜伦是个有着皇家风度的美人,可我知道那张优雅面孔的背后是一颗善妒的心,且不说她身边所用侍婢无一出众之人,因为七年无出,不得不替白澜置妾,结果前后两妾容貌都远逊于她,而她五年前生下一子后,那两妾更是被她打入了冷宫,我不禁暗替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师姐宁白儿的未来担心。
不过如此倒让我静下心来,不是埋头客房苦读诗书,就是住报园里练功。
说起来,自从出师以来,我还从没这么长时间地专心修练过,从鲁卫那儿学到的易筋经与天魔心法互相参照,已经小有心得。
这日午后,我正在房里作画,隐约听见有人匆忙向这里走来,不一会儿,就见白澜低头快步从假山后转了出来、皇上下旨了?我心中一喜,可待看清了白澜那张苦脸,我知道自己猜错了。
果然,白澜进屋支吾了半天,才长叹一声,道:“人言”天机不可测,人事不可知“,诚哉斯言!”
“难道事情有变?”我讶道。
“没有啊?”白澜一愣,才苦笑道:“别情,你错会意了。”又问:“可记得我在途中说的话吗?”
我心道你路上讲的话何止万万千千,我上哪儿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刚想摇头,心头却蓦地─动,迟疑道:“白公,不会是哪家金枝玉叶看中了我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料白澜却点了点头,我诧异道:“白公,我一进京城就从未出过白府,连方师兄和沈希仪我都没去探望,在京城里认识的人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里面可没有半个金枝玉叶,这是从何说起?”
“家有贤妻啊!”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宜伦郡主惹来的麻烦。白澜告诉我,封地在大同的代王俊杖因为朝廷平定了戍军的叛乱,故而派世子昭王充耀来京谢恩,充耀的妹妹宁馨郡主也跟着来京游玩,几日前,几个在京的藩王郡主聚会,宜伦无意中提起了我,却引起了宁馨的好奇,非要见我一面。
“她不知道我早已娶妻生女了吗?”
“本朝以来,多少人为了一个驸马仪宾的名号抛弃了发妻?这些天潢贵胄,早就习惯了那群奴才的嘴脸,自然觉得只要自己喜欢,就没有到不了手的东西,一旦看中了你,才不管你娶没娶、嫁没嫁哪!”
白澜一脸无奈:“让我头疼的是,别情你太优秀了,很容易让女孩子变得疯狂,我怕宁馨对你一见倾心,缠得你不得安宁。”
他顿了一下,又道:“别情,我能做的我都做了,眼下只是把这场约会推到你觐见完皇上之后,其他的恕我帮不了你了。”
我不怕多娶个女人,但我怕娶到一个妒妇,闹得我家中不得安宁;即便宁馨不是妒妇,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也很可能给家人带来伤害,何况我怎会舍弃宝亭?!
而宁馨也不会甘愿做妾──我还没狂妄到真的以为独角龙王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地步,再想起宜伦的善妒,心中对这些金枝玉叶实在没有多少好感,不免真的有点头疼了。
“奶奶的,这个宁馨郡主怎么不去找沈希仪?他是她爹代王爷的救命恩人,不怕得罪她,让她吃一记沈氏闭门羹,或许能清醒清醒哩!”
“宁馨今年尚不满十八岁,她管沈希仪叫叔叔哪!”
“哦?”我眼珠转了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实在推不开,那就去吧,不过,要带着沈希仪一同去见宁馨。”
白澜迟疑了一下,才点头称是。我知道他因为宁白儿的缘故,与唐佐不是那么和睦,此番也是想藉机解开两人心中的芥蒂。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我辞官不干了,想皇上总不会逼我停妻再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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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谁知道届时宁馨会是个什么心思?咱也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倒是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师姐呢?“两人难得有机会单独会面,我便问起了宁白儿的情况。
白澜顿起愁云:“宜伦已经听到了点风声,好在去教坊司找白儿的时候,她已经被你那个管家高七接走了。没找到人,我就来个死不认帐,她闹闹也就没招了,只是把我看得死死的,哪儿也去不得,回来这么多天,我只偷偷去看过她一次。
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我心里顿时大怒,我一个淫贼,尚知疼爱自己所爱之人,如此对待宁白儿,岂不让她伤心?
可又不好说他,突然间就觉得这白府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压抑,这七月流火也让人烦闷不已,强压着心火,对白澜道:“白公,那我替你去看看宁师姐吧!”
“桌犹豫了一下,才道:”也好,反正京城里没什么人认得你,只是要记得桂大人的话,凡事千万谨慎。“出了白府,我竟觉得自己仿佛是─只逃出笼子的小鸟似的,自由畅快得差点放声欢呼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一下心绪,四下─打量,顿时明白方才白澜的叮嘱绝非无的放矢,丰城胡同里的大树下,纳凉的人三五成群,下棋的、夫序的、说书的、卖大碗茶的、剃头的,嘈杂的声音一下子都灌进你的耳朵,让你一厂子就融进了这火热的生活里。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人民的生活果然安逸富足。只是当你拥有一对像我这般锐利而又经过了刑部第一探案高手指点的眼睛,你就会察觉到其中的两人和这幅动人的画卷并不那么协调。
连白澜都有人监视呀!虽然明白这只是皇上监控臣子的一种手段而已,可我还是暗暗感慨了一番。
在胡同里溜跶了一圈,那两人只是偷偷写了点什么,却没如何注意我,想来我尚未成为关注的目标。
离开丰城胡同,果然没有人跟踪,不过找还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去了宁白儿暂居的缨子胡同,这儿离白府仅隔了两条街,而旁边的粉子胡同就是京城有名的商贩聚集区,当初选在这里,也是为了白澜来去方便。
一扣铜环,半晌才见一老妪探出头来,见来人并不相识,也不发问,就要关门。
“你是莫大娘吧,我是从江南来的,是你家相公的朋友,王动王别情。”
老妪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这才把我让了进来,陪笑道:“大官人勿怪,老婆子虽然听说过官人的大名,可没见过,不过,看您这模样,一准儿差不了。”
进了宅门,迎面是一道驶婷防加壁,向左穿过月亮门,再进了垂花?,却见一美妇带着两个稚婢已恭候在内宅院里。
这陌生的少妇却让我心底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一愣神才发觉她羞花闭月的娇颜上散发出的母性光辉,像极了孕中的无瑕。知道她就是宁白儿,忙上前快走两步,深施一礼道:“小弟日宗王动见过宁师姐。”
宁白儿甫一见我,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旋即浮上─层惊喜,想来定猜到了我的身份,听我通名,嫣然笑道:“听相公说师弟到了京城,奴家一直渴欲一晤,以报师弟襄助之恩,不想今日才得相见、”又唤两个丫头:“苏湖、李芦,过来见过师叔。”
“一家人千万别说两家话。”我嘻嘻一笑,转眼细看那两个稚婢,果然是两个美人胚子。
把我让进正房客厅,两婢送上茶水就退下了,宁白儿随口问我在京城住得惯不惯,我一面做答,─面打量着厅里的摆设。
屋里虽说物件不多,可几案椅机、炉瓶书橱都极其精雅,记得高七曾经告诉我,他只是以我的名义购下了这座老四合院,还没来得及布置,桂萼就让他带着给松江织造局的书信速速返回了江南,当时只留下了─千两银子。看这客厅的布置推算,整座宅子的装饰所费应在万两,白澜是绝对拿不出这笔钱的,想来宁白儿定是星宗的重要人物,可以支配本宗的钱财,方能将此宅装饰一新。
只是偌大的宅子只住了一妇两婢一妪,未免冷清,再想想宁白儿如此精心布置此宅怕是只为了吸引白澜,我心头没由来的一阵酸楚。
“眼下人口是少了点,不过孩子生下来,这儿就会热闹了,现在真用不了那么多人。”宁白儿似乎看破了我的心事,淡淡一笑道。
“师姐自己觉得好就好。”我能听出她心中对白澜的依恋和对今后生活的向往,不禁暗叹男女情事真乃天地之间最不可理喻之事,白澜纵然才学过人,可一个惧内就几乎可以断送宁白儿今后的幸福,她竟毫无怨言,想想星宗那些前辈,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和宁白儿几乎同时举起了茶杯,屋里静了下来,过了─小贬儿,宁白儿才问道:“师弟见过皇上了吗?”
我摇摇头,见宁白儿轻蹙蛾眉,颇有担忧,便道:“师姐不必担忧,我和晓生兄都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是皇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迟迟不下旨。”
“那他也不催催皇上。”宁白儿说完,自己也乐了,随即轻轻一叹:“我当然盼着师弟能早日接替相公,好让他从江湖里解脱出来,他一个文弱书生,在江湖里□混,那是命悬游丝的事儿。何况,师弟若能掌控江湖,必然对我神教中兴大有裨益,我自然心急了。”
“师姐,恕小弟直言,据小弟所知,星宗早已将魔门的教义大部抛弃,三宗合一,星宗怎么能忍受其他两宗的行径?”
“师弟看过神教的教义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说起来惭愧,我虽然知道魔门原本是从神秘宗教门派演化而成,可对它的教义却毫无所知,师傅只是将魔门的武功传下,对教义根本就是只字不提。
而我老丈人日宗守护使萧别离倒是想让我学习一番,可被我推脱拒绝了,而他热心武学显然要比关心什么教义强上百倍,又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见我不听,也就罢了。
宁白儿见状微微一笑:“这倒怪不得师弟,想来令师逍遥公就从来没和你提起过神教也大有可能。”
“师姐所言极是,我后来是从门内一位长辈那里才知道师傅的身份。”
“美人儿,大美人儿。”
千家女儿千家态,我房里的女人就是燕瘦环肥,千姿百态,可我从没见过身材如此惹眼的美女。
一张玉雕粉琢的娃娃脸虽然透着颐指气使的味道,却因为明艳如花,还是让人觉得相当可爱。
细布的淡黄纱绫豆绿沿边对襟背子,白杭娟绣花裙子都是大家闺秀时下最时髦的款式,却穿出了别样的味道,背子的对襟别出心裁地加了几条丝带,系在胸前,不但勾勒出了一对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挺拔双峰,而且丝带被风吹得飞荡飘摇,更平添了几分飘逸。
背子也不似江南那般长的遮住了后臀,却只到小蛮腰处,越发显得身材纤浓得度。蜂腰轻摆,系着的那条葱绿丝带若隐若现,悬着的大小五六块玉佩叮当作响,着实悦人耳目,只是腰间别着一把七寸短匕,似乎在警告登徒子,别打她的主意。
寻常女子身上添了这么多零碎饰物,早显得凌乱了,可眼前这个少女看着却是错落有致的精彩,不为别的,只为她那高得出奇、几乎与我相当的身材竟是一副天生的衣服架子,一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比别人多了几分神采,配着孩童一般的天真笑脸和少妇一般的丰满身躯,自是出奇的动人。
“只是……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似的?”
我心头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略一思索,心下已恍然,这少女竟和我那已经习惯了富豪人家千金小姐生活的妹妹有着几分相像,只是容貌更加娇美。
目光转到她身边那位比她尚高出半头的高大书生,细看之下,俊雅的他果然和我也有着三分相似。
少女似乎浑不觉自己已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一进院子就东张西望起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书生却颇为鄙夷地扫视着院子里唧唧喳喳的众人,只是目光落在我脸上,才微微一怔,转眼见那少女好奇地望着树荫下那个袒胸露腹的汉子,他面露不悦,轻咳一声,拉了少女一把,冲我这边一努嘴:“去,坐那边去,快吃快走,省得回去晚了老王他们又急了。”
那少女嘻嘻一笑,依言坐下,却坐在了老头身旁,正对着她方才打量的那个汉子,目光只是在落座的瞬间才在我脸上转了一转,旋即又飘到了树荫那边。
书生见状,阴沉着脸重重哼了一声,挪动椅子,遮断少女的视线,她这才收回目光,瞧了瞧我的冰镇河鲜,又看了看老头的酸梅汤,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和她同桌的是一个潇洒儒雅的少年。
我不由一阵气结。记得自从修炼了不动明王心法,气蕴神凝,自有一种动人风采,只要我愿意,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吸引绝大多数女孩子的目光。
可眼前的这丫头竟似对我熟视无睹,不由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加之心火正盛,于是暗运心法,脸上渐渐透出神采来。
“两碗酸梅汤?”兰丫头把纸笔放在老头面前,问刚刚落座的两人,又见我的已吃了大半,便想问我什么,可目光转到我脸上,就似被粘住了一般再也移不开,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小……哥哥,嗯……再、一碗吗?”原本甜脆的声音陡然变得羞涩起来。
我展颜颔首,兰丫头心更是怦怦直跳,不等书生回话,逃也似的转身就走。那少女却把她喊回来,指着我那碗冰镇河鲜说她也要这个,可等抬头对上我深邃的目光,她神情突然微微一呆。
“到底是人老了,记性差了,可惜一篇好文,老头只记下了三几段,小哥你看对是不对,可否将其余赐下?”那老头笔走龙蛇,顷刻就写满了一张纸,把它推到了我面前,一看,却是一手漂亮的行草。
被老头横插一杠,女孩这才清醒过来,冲我大方一笑。我虽然暗怨老头多事,可得到卖弄学问的机会,也算失中有得,嘴上一面谦称不敢,一面却运笔如飞,等兰丫头扭捏地端来各人要的东西,一篇文章已然写就。
不料那少女看了两眼就兴趣索然,身子一歪,一面掏出丝帕擦拭额头鼻翼的香汗,一面又趁机去偷看那汉子,那汉子似乎感到了她的目光,便刻意摆出姿势,汗珠从他脖颈流下来,阳光一照,那肌肉盘结的胸膛油光发亮,越发显得雄壮。
倒是那高大书生颇为好奇,凑到老人跟前把文章看了一遍,面容渐渐沉静下来,目光在我和老头身上逡巡了几个来回,却不说话。
“没道理呀!”老头翻看着我的文章自言自语,书生这才忍不住道:“晚生看这篇文章论证精当,道理分明,老丈如何说它没道理呢?”
“文章当然是好文章,可这样的文章竟然落了第,老头原本以为这位小哥的字不大出色,不入考官法眼,可公子你来看看,这字笔力遒劲,章法有度,嘿嘿,这样的卷子也落了第,真是没道理呀没道理!”
我心中一紧,这老头要我写下文章,原来竟是要看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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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本朝会试,确有文章锦绣而字体难看以致不中的例子,可我显然与此不同,在旁人眼里,自己不中真是没了理由。
可事实是我并没参加会试,一旦老头把此事传扬出去,我岂不犯了造谣惑众之罪?!连忙笑道:“要不怎么说一切都是命呢!头场眼看就要结束了,自己却把墨砚打翻,污了试卷,弄得心情大差,后两场文思全无,如何中的!”好在每科会试,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理由倒还说得过去。
“可惜!不然,就是一位翰林公了。”老头一阵惋惜,见墨迹已干,便把纸折好揣进怀里,笑道:“小哥年少,等三年未必是件坏事,他日金榜题名,小哥这副墨宝老头就可以换上许多酒钱了。”然后冲前店喊道:“兰丫头,算帐了。”
见他欲起身离去,我心下顿起狐疑,他连我的名字都没问过,如何得知我下科是否榜上有名?
略一留心,突然发现,旁人都被那蒸笼一般的天气蒸得汗流浃背,可他坐在大太阳地儿里,额头鬓角却不见一丝汗迹。
饶是我修炼不动明王心法已近寒暑不侵之境,可这么大热的天,脸上还是能见到丝丝细汗,而寻常老人虽然心水枯而少汗,可若是一点汗都没有,不是心水尽竭离死不远的话,就是练有佛道两家清心寡欲的功夫,修为已达上乘境界,而眼前这老头,精神矍铄得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将死之人。
邵……爷爷?
我心念电转,把知道的武林人物想了个遍,却没想起哪一个前辈高人姓邵。再想来京后桂萼、白澜提起的朝中人物,心中蓦地一动,猛然想起来京第一天桂萼说的那番话来。
莫非……他就是一言契合上意的龙虎山上清宫嫡传弟子邵元节?
我不由仔细打量起老头来。龙虎山上清宫乃是道家符菉派领袖,相传藏有男女双修的丹道奇术,虽然绝足江湖,可代代都有高手。
心有所疑,就觉得这老头眼神做派就还真带着那么点仙风道骨,暗忖,若真的是他,倒是不必问我姓名,去打听一下谁的卷子被污了,就该能找到我的资料,当然,失望也在所难免了。
此时却听树荫里传来一阵暴笑,接着听那精壮汉子朗声道:“得了,各位哥哥都这么说了,我杜老四恭敬不如从命,各位哥哥就等着瞧好吧。”
说着,他竟然径直走到了我们这桌桌前,就那么敞着胸露着怀地冲那少女一拱手,笑道:“这位小姐是才到京城的吧。”
“大明律,殴人至伤者,轻则笞,重则杖……”我朗朗上口,众人都得意起来,随声附和。
那少女先是一怔,随即柳眉倒竖、凤眼圆睁,指着我骂道:“好小贼,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怎么连半点气节都没有!”就要冲上前来打我,却被她哥哥一把拉住,气得她直跺脚,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我真是瞎眼了!”
我却把话锋一转,道:“然,我朝最重妇女名节,妇人抗暴致他人死者,不仅不咎其罪,反而要彰其贞洁。前有五河孙氏抗辱杀继母子李州儿而获官府旌表其贞,后有……”
“真的?”
少女立刻眉花眼笑,没等我话说完,就抢着问道,见我点头,她身形猝动,如穿花蝴蝶一般绕过身前两人,来到杜老四身前,抽出短匕,当胸刺了过去。
却听“当”的一声,杜老四胸前突然现出一支精钢的烟袋锅子,正打在短匕的刃脊上,那少女被震得身子一歪,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不由怒视赫伯权道:“流氓!护着一个地痞,老头你就是个老流氓!”
美人含怒,自有一番风情,一帮子指着我破口大骂的汉子都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那女孩。
赫伯权却是充耳不闻,徐徐点着了烟袋,狠狠抽了两口,又瞥了我一眼,才转头和那富商耳语了几句,不外乎是说,这兄妹俩看上去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真进了官府,保不准谁输谁赢,想来他不愿意与官府打交道,便极力游说那富商罢手。
那富商面色阴沉,良久不语,赫伯权似是无奈,遂低声道:“此地人物繁杂,多有不便,洪公若是喜欢那丫头,我暗地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您弄来,岂不省了许多麻烦?”
那富商洪公这才面色稍霁,冲众人笑道:“儿呀,别跟人家一姑娘家的过不去了,像是咱们京里人没气量似的,多跌份儿呀!”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交给身边少年道:“去,给姑娘压惊。”说罢,扭头就朝院外走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围住那兄妹俩的一干人等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罢手,俱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动手了,悻悻随他而去。
那少女接过银票,看也没看,随手就递给了老板,目光却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嘴角渐渐露出一丝顽皮,柳眉一弯,笑道:“你这书生胆子倒不小。”
“色胆包天嘛!”
虽说这女孩容貌绝美,可自从听到宝亭与解雨的一番对话,我已暗生警觉,自己万不可再轻易招惹情债了。
竹园眼下还算和睦融洽,是因为我对房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几乎毫无保留地投入自己的感情,可我心中难免有轻重厚薄之分,一旦闺怨因此而生,阖家不得安宁。
何况看了这对兄妹的行事手段,就算我欲火中烧,也明白这少女一旦沾手,很可能甩都甩下掉,反不如兰丫头这个小家碧玉更适合做一夕之欢的对象,我没拔腿就走,只是因为不想看到赫伯权为了这个女孩而陷入囹圄,进而打草惊蛇,吓跑了宋廷之和华青山。
可淫贼当惯了,心中警惕,嘴上却下意识地轻薄起来。
话已出口,自然没有后悔的道理,再看那老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索性装到底,一双贼眼直在少女身上打转转。
那少女眼睛一亮,却扳起面孔道:“亏你还是个举人,说话怎么如此孟浪轻狂?!怪不得落第了!”可眼中却是吟吟笑意。
那高大书生却面露不豫之色,瞪了我一眼,对少女沉声道:“闹够了吧,还不赶紧走!”
少女一拧腰,不高兴地道:“着什么急,我还想歇会儿哪!”
书生愕然:“不是你非急着要去的吗?”
“那……我现在不想见他啦,行不行?”少女撅着嘴嚷道。
兄妹俩争执起来,我却拉过老板问起了那个洪公,很快就弄清了他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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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洪爷本名洪七发,是粉子胡同里有名的地头蛇,开了一家马车行唤做通达,粉子胡同里的南北货几乎都是他一手操办货运的,而且他只负责将货物运进运出京城,别的一慨不管。
据说是买通了税课司,妹子又嫁给了西城兵马司指挥廖喜做妾,别的马车行出入城门总有麻烦,他却能一路畅通无阻,又守信誉,价钱虽然贵点,可商人们却看中了他的好处,渐渐就垄断了粉子胡同的货运生意。
老板又说,洪七发为人虽然贪花好色,却不是个太过胡来的人。而那个杜老四则与高七当年相仿,也是在妓院赌馆里讨生活的棍棍。
看俏丽的兰丫头尚且是处子之身,我对老板的话不由得多信了几分,瞥了那少女一眼,心道,没有她肆无忌惮的撩拨,洪七发和杜老四恐怕都不会来招惹她吧!
那少女正向我瞧来,对上我的目光,她展颜一笑,快步走到我跟前,歪头道:“看你好像闲得很,不如陪我逛逛京城吧!”
“这可不行,我自己的小命要紧。”我马上拒绝。陪你逛衔?除了丰盛胡同周围巴掌大的地方还认得之外,我对京城可是两眼一摸黑,就连皇宫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岂不立马就让你看出破绽,我并不是一个来京已近半载的应考举子?
少女一皱眉:“咦?你怎么又怕了?再说,京城里又不是没了王法!”
“倒不是怕了那些棍棍。”我一本正经地道:“常言道,‘秀色可餐’,你生得国色天香,光看你我就看饱了,时间一长,我茶不思饭不想的,岂不要饿死?”
“你这书生倒有趣。”少女噗哧笑出声来,竟上来拉住我的衣袖边晃边笑道:“我不管,就是你了。”
饶我是个花班魁首,也不禁吓了一跳,认识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计其数,只有一个武舞才这么大胆,而且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早已艳名远播了,不想眼前的这个女孩,举止竟也如此不拘礼节,看那张俏脸上明明写满了天真,可偏偏我眼角余光就能看到那对随着呼吸起伏跌宕的挺拔双峰,心头忍不住蠢蠢欲动,也不去挣脱她的手,只是含笑望着她。
书生见状,唬着脸对我道:“我妹妹年幼无知,可你一读书人怎么也如此不明事理?!”说着摺扇一合,疾点我的左肩肩井大穴,看那来势,真若被他点中了,一条膀子少说十天半个月无法动弹。
“谁年幼无知?”
那少女勃然作色,松开我的袍袖,顺手从腰间抽出短匕回首击去,正点在她哥哥的摺扇上,竟将摺扇齐齐切断!
书生只来得及抬手躲过锐利的刀锋,可袖子却被削去了一截。
“看我不告诉父……爹去!”书生气得脸都绿了,却拿自己的妹妹没辙,转头冲我恶狠狠地问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干嘛要告诉你!”少女替我拒绝,赌气道:“你若是和爹爹说,那干脆连你在百花楼的好事一并说了罢!”
“你怎么知道的?”书生满脸惊讶,脱口问道,只是话一出口,就察觉到不妥,不由大窘。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女似乎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虽是讥讽,可声音却轻了许多。
我心头却蓦地一动:“原来昨晚替白牡丹开苞的人就是他!”不由仔细打量起书生来。
熟知风月的我当然知道要得到一个名妓的初夜是多么的不容易,想当年为了苏瑾花了我多少心血!而看他虽然一表人材,可京城里人才济济,岂会少了这样的人物?没有特殊的背景,一个刚来京城不久的书生要想获得美人的垂青,那可真是难于上青天了!
“颇有些来历的兄妹,不会这么巧吧……”
我心底正在沉吟,却听邵老头干笑了两声,对那书生道:“文为心声,那位小哥虽然言语轻浮,却不见得行止无端,再说令妹有自保之计,公子何必杞人忧天?”
我和那书生都诧异起来,俱不明白这老头话里是什么意思,那少女却颇为赞许地点点头,流瞳轻转,将一张笑容贴近我的眼前,呵气如兰道:“公子高姓大名?”甜脆的声音自然与她哥哥的威胁口吻大相迳庭。
“……李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报上了假名,当然,李佟的路引就在怀里,倒也不怕别人怀疑我的身份,随即问道:“那……姑娘呢?”
“好一个潇洒美少年!”
少女身材修长,换上长衫,竟是相当合体。熟练地正了正头上的平定四方巾,手腕轻抖,纸扇“唰”地张在胸前,青衫本就宽大,再被纸扇一遮,那对丰挺凸起就几乎看不出来了,踱出的四方步似模似样,竟是活脱脱一个浊世佳公子!
此时我已经心知肚明,这丫头大概不是头一回易钗为弁了。
只是换上了男装,少女竟和我有着五六分相像,兄妹俩儿都惊奇起来,少女更是围着我,一面仔细打量,一面啧啧称奇。
直到那书生发话,三人才分两下出了兰丫头家。
“不知道她这副模样能不能瞒过赫伯权?”和少女并肩走在大街上,我心中暗忖,而两人前面十好几步,书生独自一人悠闲地朝显灵宫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就发现有两人鬼头鬼脑地跟在了书生后面,只是那两人的表情却都十分迷惑,显然少女的失踪让他们一时摸不着头脑,不一会儿,其中的一个就匆忙离去,想来是向赫伯权报告去了。
“咦,那人跟着我哥哥做什么?”
我略一提示,少女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仔细观察了一番,突然凑近我道:“不对,哥哥就在他前面,他干嘛还要东张西望的,莫非他要找的人其实是我?”
少女眼中倏地闪过一道厉芒,竟与她天真无邪的脸庞极不相称,就听她冷哼一声,道:“他脚下虚飘无根,分明没练过武功,敢打我的主意,胆子倒不小!哼,大概是给那个姓白的打前哨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知道就好。”我随口道,心头却不由一紧,这丫头虽然武功不济,可心思活络的很,别再让她看出什么破绽才好。只是她提起赫伯权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惧意,也不知是因为她身份尊贵,还是另有倚仗。
“你一富贵人家的女孩儿,怎么想起学那江湖上的功夫了?”我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少女刚想说话,却见几个差役抱着大包小卷的东西从前面一家货栈里骂骂咧咧地出来,后面哭天喊地跟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嚷道:“……官爷,这都是客商的东西,不是弥勒教的财产呀!”
“哼,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三天了,你们竟还敢私自供奉弥勒佛,真是胆大包天,老子今天心情好,才没抓你们进班房。怎么,嫌自己命长,想进牢里快活快活?”一个衙役一边出言讥讽,一边一脚把那妇人蹋开。
那妇人兀自纠缠,哭声很快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百姓,就连那书生也一旁冷眼观瞧。
不少和那妇人相熟的邻里邻居一开始都纷纷指责那几个衙役,可一听说妇人家里供奉着弥勒教的佛像,众人顿时调转枪口,同声挞伐起那妇人来。
皇上下旨禁弥勒教?一个弥勒教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吗?我心头狐疑起来。
上京路上的一个月倒不是光陪白澜看风景了,他口传心授,让我了解了许多江湖上鲜为人知的秘密,弥勒教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有蛛丝马迹表明它与被太祖高皇帝明令严禁的白莲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经过太祖、成祖两任皇帝的大力镇压,它早就失去了元气。
教里唯一能摆得上台面的岳幽影还被我逼得嫁给了谭玉碎,绝大多数的老百姓也早把它忘到了脑后,眼下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皇上现在下旨查禁,不啻是唤起了人们对它的关注和兴趣。
我脑海中不期然地浮起邵元节那张干瘦的脸来,自古释道不两立,莫非是他给皇上出的这个馊主意?
“你和哥哥也是的,这有什么好看的?”少女不满地嘟哝着。
“你一女儿家懂什么!”我低声回道:“京城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哥哥当然要细心体会了。”心道,白澜被宜伦所拘,住在白府什么也听不到见不到,不用多久自己真就成聋子瞎子了。
少女微微一怔,随即道:“那让他看好喽,咱们不理他,先去显灵宫!”
“这就是显灵宫?”少女望着落日余晖中那破败的青灰宫墙暗朱宫门大失所望:“还是京城三大观哪,都不如我们家乡的真君观来得庄严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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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太奢华了,不免影响修真。”我对道家只是一知半解,便胡乱猜测起来,那少女却点点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宫门,眉头一皱:“好像闭观了哩!”
“天晚了嘛!”四周一望,这儿虽然远不如粉子胡同那么繁华热闹,可树荫下依旧有三五成群的老少爷们在纳凉,路上零星几个行人,却没有一个在显灵宫门前停留。
上前敲了半天的门,才见一个小道童开门,说进香的时间已经过了,让我俩明儿赶早,然后就要关门。
任我和少女如何哀求,那道童死活不让两人进观,甚至少女说要捐出千两根子修缮道观,都被那道童一口回绝:“敝观乃是宫观,一切用度均由户部下拨,不敢乱收居士钱财。何况居士若是心诚,明日也是一样。”气得少女就想硬闯,却被我拦了下来。
“他不让咱进去,咱不会偷偷溜进去吗?”道童的固执,愈发激起了我的好奇。
“可众目睽睽的,总不能翻墙而入吧!”少女嘴上说不行,可那神态看起来却是跃跃欲试。
“当然不能!钻穴逾墙,那可都是夜半三更的营生。”
少女似乎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点头称是。离天黑透尚有个把时辰,这大块的时光总要有个地方打发,而我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一时倒想不起来究竟该带着女孩去哪儿消遣,倒是少女眼珠一转,笑道:“走,我带你去个朋友家蹭饭去——其实下午我和哥哥就是要去他家做客的。”
听她意思竟是要去白府,我顿时吓了一跳,刚想找个藉口将她哄骗过去,却见她左右张望了一番,迷惑地:“咦?我哥他怎么还没来呢?”
我暗舒一口气,趁势说要回去找他,两人来到粉子胡同,却遭寻不见书生的影子,一问,就有人说看见他一个人向东去了。
“向东?显灵宫明明是在西面,这个笨蛋向东作甚?”少女大惑不解却又异常担心,一个劲儿地追问那人:“他是一个人吗?你看清楚他真的是一个人吗?”
得到周围好几个人的肯定回答,少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而我则越发肯定了这兄妹两人的身份,充耀大概是因为看到了查抄弥勒教的那一幕才想起藩王不可以暗自交通朝臣的律令来,那邵元节身份特殊,骤然相见,天知道结果如何,不若让自己的妹妹宁馨打头阵进退自如,大不了把一切都推到我这个无名小卒身上。
“是回长宁……客栈了?这可不像他的脾气呀!”少女望着胡同里穿梭往来的行人,沉吟道,俄而她突然轻啐一口:“哼,我知道啦……”
“百花楼!”
我几乎和她异口同声地道,可心中却涌起一丝忧虑,听洪七发的口气,他至少对百花楼不算陌生,而那种私密的环境,也很容易被江湖人所利用,一旦把充耀劫了,不仅一时半时难以发现,而且充耀的身份也将不保,从而吓跑了赫伯权。
“你……似乎有点担心……”我正若有所思,却听到少女同样若有所思的声音:“奇怪,你和我兄妹素不相识,你担心什么呢?”
我遽然而惊,知道少女那张孩子般天真纯洁的脸不知不觉地让我放松了警惕,一面暗骂自己大意,一面装出副窘迫的模样来。
少女噗哧笑道:“莫非你还是个鲁男子,从未涉及过花衔柳巷不成?”
她果然会错了意,只是我纵横花丛近十载,竟被当做了一个雏儿,她未免错得太离谱了,我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可嘴角却已泄出笑意。
少女这才恍然大悟,脸上蓦地飞起一道红霞,瞪了我一眼,迳直向东行去。
百花楼竟然就在粉子胡同的最东头,离宁师姐家所在的缨子胡同和粉子胡同交叉的路口仅有百步远,而就在这百步里,胡同两侧一溜都是红灯高悬、脂粉流香的秦楼楚馆,数一数竟有七家之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几番出生入死,魏柔在我心中的地位早已悄然发生了变化,这变化让我暗生惧意,害怕自己陷入情网不能自拔,最后背弃了师傅的遗愿。
魏柔宁波请辞,我虽竭力挽留,心中却也暗松了一口气,沉醉在竹园众女的温柔里,大慨可以帮我更冷静地对待魏柔吧!
三个月里,魏柔真的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本以为再次相见,我已心如磐石、智珠在握,却没有想到,情愫一生,时空俱非其敌,反而愈添相思,真是作茧自缚!
就想一拳打破这木板墙壁,一脚踢爆那两个猥琐客人的脑袋,刚想站起身来,却听少女奇怪道:“李兄,你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差?”
见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我心中倏地一惊,有她在,我可不敢和魏柔相认,否则,自己的身份必然暴露无疑。
心绪冷静下来,头脑顿时就恢复了灵动,记得六娘说过,魏柔外和内刚,此番出人意表地寄身娼门修行,大慨就是对鹿灵犀和辛垂杨不满的反弹吧,而我此刻去惹动她的情怀,必然被她认为是想趁火打劫,反而与我大计不利。
遂按捺下相思与心痛,回少女一句酒喝急了,又低声问云仙道:“可知那位弹琴的姑娘姓字名谁,仙乡何处?”
云仙摇摇头,一女插言道:“她昨儿才来的,琴弹的尚算动人,可惜只会些古曲,时兴的小调却一样不会,怕是赚不了多少银子呢!”
“既然你喜欢,等一会儿叫她来弹一曲,不就成了?”少女见我有点魂不守舍,忍不住打断云仙的话,赌气道。
“不必了。”隔壁一曲《春江花月夜》正好弹完,传来几声巴掌响,就听方才点琴的那个老者赞道:“姑娘指法虽然有些生涩,可意境高远,来日必成大家!敢问姑娘芳名,与江南曲凤梧曲先生有何关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女子姓陆名昕,客官您说的曲先生的大名,小女子倒是头一次听说呢!”
“哦?这倒怪了,姑娘的指法分明是曲式一脉正宗相传,敢问姑娘的老师是哪位高人?”
“是孙妙孙大家。”
“孙妙?”那老者阴柔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里多了几分讶意:“可是借居苏州秦楼的琴神孙妙?”
孙妙大名竟然远播京城,这倒颇出乎我的意料。
“正是。”
“那……姑娘学琴多久了?”
“不足两载。”
魏柔几乎不易被人察觉的迟疑了一下之后,竟把自己学琴的时间前推了一年多,看来即便是在一个与自己以往生活毫不相干的环境里,她依日保持着足够的警惕,这倒让我放心不少。
“不足两载就有这等意境,姑娘天分甚高!”点琴的那人感慨道:“假以时日,姑娘或许就能取代那个孙妙,成为新一代的琴神!”
“琴神?呸,这也能叫琴神?!比起我嫂子来,她差远了。”少女鄙夷道,她说话声音很大,隔壁顿时没了动静。
我狠狠瞪了少女一眼,却不敢说话,生怕魏柔听出我的声音。
而隔壁两人看来也不是争强好胜之徒,只低低说了一句:“不知是谁家的纨绔子弟!”就又请魏柔弹起琴来,铮铮咚咚的琴声随即再度响起。
“来来来,喝酒!”我知道魏柔一弹起琴来,就全神贯注,再也不理会周遭的事物,便放胆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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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轮酒令下来,少女输多赢少,连干了几大杯,俏脸被酒气蒸得粉里透红,竟是媚态横生。
“你这位朋友是个大美人呢!”坐在我腿上放浪形骸的云仙一边调整着姿势,好让我那只在她胸前肆虐的大手更加方便一点,一边在我耳边腻声道。
少女紧握着酒杯,星眸闪动间,目光片刻不离云仙衣下那千变万化的凸起,喉间不时地蠕动,显然已有点意乱情迷。
“酒是色媒人,诚哉斯言!”我心中暗叹,却听房门一开,先前那个被我支走替我送信的龟奴探身进来,冲我飞快地点点头。
“走吧!”
“这就走?”少女竟有点恋恋不舍。
“是呀,不会再有人拿刀子来捅你哥哥了。”洪七发能在粉子胡同混下这么大的名堂,果然不是一个意气之辈。
那个龟奴跟在后面,恭敬地道:“请问公子高姓大名,小的万金愿执鞭坠镫,跟随公子左右。”
“洪七发给了你多少银子?”我让少女先行,转身问万金道。
“真如公子所言,洪爷给了我一百两。”
“嗯,我记着你了。”我只让他告诉洪七发说那一对兄妹身份贵不可言,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寻死路。
消息索价一百两,结果还真让万金赚到了这笔银子,想来他是个能说会道之人,日后保不准会用得上:“你先在百花楼待着,届时我来找你。”
少女看我快步出了百花楼,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笑道:“看不出,你竟真舍得云仙。”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庸脂俗粉岂能入我法眼?!”
夜色已深,显灵宫门外四周空无一人,少女望了望几乎丈高的观墙,示意我蹲下身子,一双四寸金莲便踩在了我的肩头。
“这丫头好重呀!”我一面缓缓站起,一面暗自嘀咕,相比之下,玲珑、紫烟几乎可作掌中舞。
“这么大的个头,还缠什么足呀!”心里一想,就觉右肩一沉,少女藉势蹿上了墙头。
“李兄,借你的汗巾带子一用。”她话音未落,一条白色汗巾已落在了她手上:“早知道你要用,我就从云仙身上顺手牵羊拿了一条。”
落在观里,才发觉这显灵宫远非其观墙表现出来的那么破旧,地面全是青石铺就,正面大德显灵宫气势威严,两侧偏殿被森森松柏遮蔽,看不太清楚,可那飞檐斗拱,透着飘逸灵动。
西侧两株松柏特异,树枝枯干委地,其擎若手,枝干相连之处细若丝发,枝头树叶茂盛却倍异其他,十分神妙。
“没准儿这显灵宫还真拈了点仙气呢!”我和少女都注意到了这奇妙的景象,对望了一眼,才穿过松柏,进了回廊,过了无极通明殿,便进了二进的道士居所。
偌大的显灵宫只有六个道士,却不见邵老头儿,我心下狐疑起来,难道我判断错了,他不是邵元节?
可少女的一句无心之语一下子提醒了我:“咦,方才开门的那个小道童怎么也不见了?”
紧锁的后花园月门当然挡不住少女和我,站在宫墙上,就能看到在青松翠柏中一间小屋一灯如豆,而松柏形成的道家逆九宫八卦阵自然也难不倒我这个阵法大家,很快两人就掩到了小屋左近。
“……弟子头目森森,丹房澹澹,上师……喔……上师~”
“且听仔细,华池律液入丹田,配合须归造化源。玉液搬上昆仑顶,能教衰老变童颜。”
早在几十步外我已听到了燕好之声,出了大阵,那声音越发清晰,听到邵老头诵出一段修炼秘诀,心中再无所疑,此人定是邵元节!
龙虎山上清宫讲究性命双修之术,邵元节与女弟子双修练道自不奇怪,可那女弟子的声音,虽然谈不上熟悉,却绝不陌生!
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不容我细想,从厢房里已跃出一女,见到宁馨,失声惊叫道:“师妹,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心念电转,叫宁馨这么一闹,练青霓的身份自然暴露,倒不必我多事了,可我自己的身份却需隐瞒下来,否则被宁馨缠上,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她方才那一刀,已经让我见识到了这些金枝玉叶的刁蛮与无情。
想到这里,我大袖一掩面目,身形似慢实快向后退去,如一缕青烟消失在了逆九宫八卦阵中,耳边隐约听到那女弟子讶道:“咦?这淫贼跑得倒快!”
凭记忆找到了粉子胡同里一家药铺回春堂,请大夫把我伤口洗好缝好包扎好,万幸的是,宁馨的匕首虽然异常锋利,却没喂毒,只是两三天内,自己的武功定要大打折扣了,赫伯权那儿只好暂时放上一放了。
憋着一肚子气从回春堂出来,抬眼望去,不远处百花楼依旧灯火辉煌,心里更是烦闷,自从踏入花丛以来,除了苏瑾,自己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堂堂一榜解元、一府推官、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竟被一丫头片子玩于股掌之上,甚至弄到了受伤的地步,说出去岂不让人家笑掉大牙?
不过对宁馨虽怒且气,却没有多大怨恨,杜老四和我的相同遭遇已然让我明白,宁馨看似放荡,却是守身如玉,反是自己被她的假面所惑,有些操之过急了。
只是被她撩拨起来的欲火和郁结于心中的戾气纠缠在一起,若是不得发泄的话,势必要影响我的修为,思量再三,我偷偷溜进了百花楼。
望着去而复返的我,万金极其乖巧就要去叫云仙来,我却拦住他,问清楚化名陆昕的魏柔眼下正在演奏,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望着万金远去的背影,我心中突然一怔——为什么我怕在百花楼里见到魏柔呢?
云仙自然又惊又喜,推了正陪着的客人,领着我朝后院走去。后院虽然不大,可几座小楼掩映在假山花树中,却是十分幽静,我这才明白,云仙竟是百花楼的红姑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路过一栋小楼,里面隐约传来云雨之声,侧耳倾听,那男人却是充耀。
我顽童之心顿起,心道,你妹妹摆了我一道,那就落在你身上还债吧!低声问清楚云仙的住所,让她先回去等我,说我去去就来。
云仙低眉浅笑,轻声叮嘱道:“公子快去快回,莫让奴家等得心焦。”便快步朝自己住的小红楼走去。
见云仙进了楼里,我偷摘下一件挂在外面晾晒的月白肚兜,用青草汁胡乱写上“令妹受困显灵宫速救”几个大字,照准窗户扔了进去。
屋里顿时传来一声惊叫,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我心中窃笑不已,刚拧身要走,却听屋里充耀道:“外面可是李兄?”
我脚下一缓,心头顿时一凛:“这兄妹俩倒都不是草包哩!”刹那间就想出了几条日后相见的对策,我暗哂一声,闪身躲在了假山后。
须臾,就见充耀神色匆匆地离开小楼,朝大门口飞奔而去,一丽人倚门相送,直到看不见充耀的影子了,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门扉。
“呵,充耀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呢!”四下无人,白牡丹自不会做戏给她自己看,想来这几日下来已是情根深种。
我触景生情,心头蓦地升起一个念头来,转身朝前院走去。
“公子若再相逼,牡丹以死明志!”白牡丹柳眉倒竖厉声道,手一压抵在自己雪白脖颈上的锋利剪刀,血丝顿时渗了出来。
一张卖身契“唰”的一声展开在她眼前:“白姑娘你看清楚了,我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下你,你说死就死,不怕我找上你的家人?”
“我早与他们恩断义绝了!”白牡丹冷笑道,可她目光却不离那张卖身契:“妈妈怎么突然肯放手了呢?”
“一转手十倍利,傻瓜才不肯放手呢!何况她自己的小命也很重要嘛!”我嬉笑道。
白牡丹眼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恳切地道:“公子若为求财,牡丹愿加价两千两,只求公子将此卖身契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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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装意动,沉吟道:“转手赚上两千两,这倒是个不小的数目,可你一烟花女子,如何有这么多银子?”
“公子且宽限三天,牡丹自有办法。”
我倒有点惊奇了,充耀虽然贵为王爷,可家主是他父亲代王俊仗,他哪里能弄出这么多钱来?
何况俊仗素有迂腐之名,就算是充耀手里有钱,花上万余两银子去赎一妓女,若是被俊仗知道,不砸断他的腿才怪,弄不好充耀连世子之位都不保,否则,哪儿会轮得到我买下这卖身契?
不过,这些对于我眼下的计策来说并不重要,眼角余光中,白牡丹因为分神,剪刀已经稍稍离开了脖颈,我左手闪电般出击,一下子夺去了威胁她生命的那把利器。
白牡丹面如死灰,可当我再度故意给她留出一丝空当儿,她真的就一头撞向了桌角。
“唉呦!”
我疼得叫出声来,白牡丹的脑袋结结实实撞在我小腹的伤口上,惹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过好在我动作够快,不然她真撞在了桌角上,大概已经香悄玉殒了。
“好一个贞烈女子!”我赞道:“如此才不枉赵兄一片怜香惜玉之心,如此才配作我李佟的嫂子!”
正悲悲切切哀叹自己求死不得的白牡丹闻言一下子止住了悲声,一双泪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姑娘恕罪!”我深施一礼道:“在下不忍见赵兄为情所困,又不知姑娘心性如何,故而一再相试,还望姑娘恕罪!”
白牡丹此刻倒恢复了冷静,心中却是患得患失,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又来诳我?”
“姑娘聪明绝顶,我岂敢相骗。其实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
“……?”
“赵兄身份贵不可言,姑娘若身在欢场,如何进得了赵家大门?就算进得,想必也要饱受他人冷眼吧!”
一句话打消了白牡丹的疑虑,却勾起了她的心事,脸上忽明忽暗,一时沉吟不语。
“寒家虽然远比不上赵家,可也称得上是书香门第,在下亦有功名在身,姑娘若不嫌弃,叫你一声妹子如何?”
把白牡丹暂时安置在了兰丫头家里。她见我要租房子给一美女,自然一脸的不高兴,等我告诉她说是我的嫂子,她才转怒为瞋.我留下了百两银子作为用度,又叮嘱兰丫头父女替我守密,这才折返百花楼。
轻敲门扉,云仙应声而出,见果真是我,不由得又喜又怨,低声嗔道:“去了这么久,奴家还以为你做了那失约的潘必正哪!”
云仙秀发胡乱盘在头上,露出一大截雪白脖颈,身上只套了件细纱的背子,却连抹胸都没扎上,一对丰腻双丸若隐若现,看她这身打扮,我早猜到她的心思,上前一把搂住她纤细腰身,探手入怀,捉住一只玉兔一边把玩,一边凑近她脸蛋,刚想调笑说她陈妙常也没如此猴急,一根纤纤玉指却压在了我的唇上。
“小声些,陆姑娘没地方住,妈妈把她送我这儿来了,别惊扰了她,人家还是个黄花姑娘呢!”
“谢谢你。云仙。不过,我正好要出去……”
随着话音,一个窈窕身影从黑暗的屋里走了出来,当我看清楚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它的主人同样也看清楚了我,话声戛然而止、脚步戛然而止,各自的目光带着各自的心绪交织在了一起。
一瞬间,我的大脑竟一片空白,曾经想像过无数种和她重逢的场景,却没有一个会让我如此尴尬与难堪,当意识重新回到我的脑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脸上流露出来的难以置信的震惊,我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没了用处,无名岛上的强烈预感此刻又浮上心头,胸口竟撕裂般的一阵剧痛。
我要永远失去魏柔了!
云仙察觉到气氛的凝重与诡异,不由自主地向我怀里靠了靠,我下意识地想把她推开,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竟然不听使唤,一提内息,只觉丹田有如针扎一般,几乎无法运行周天,内心大惊——自己心神激荡之下,内息乱窜,已快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见妹妹走远了,充耀这才回过头来,轻轻叹了口气,道:“京城这场豪雨连着下了两天,说是十年未遇,城外良田几乎成了湖泽,昨夜又刮了一夜大风,禾苗毁了十之七八,今秋歉收已是定局了。城里也好不到哪儿去,东西城各有百余处房屋倒塌,压死了下少百姓,连交通都堵塞了。听说皇上为此忧心忡忡,竟然病倒了,今儿连早朝都没上……”
听充耀一番说辞,隐藏在我心底的不安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心情一松,立刻明白过来,他话暗藏玄机,十有八九是猜到了我的身份。
自己留下的破绽不少,而白府若是再着急寻我的话,充耀机警,不难从各种线索追到我身上来,只是他尚不能完全肯定,故用言辞试探。
只是他一番试探之辞却透出不少信息,宜伦只告诉宁馨有我王动这么个人,却没说皇帝要召见我,可听充耀话里的意思,他至少知道我或者说是王动正在等着晋见皇上,这是谁泄露的天机?是皇上,还是另有其人呢?
“皇上爱民,乃我大明之福。”我漫应道,看充耀眼中闪过一丝急色,心中暗笑,只是既然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一时倒不便硬要离开了,遂捂着脑袋,沉吟道:“不过皇上龙体,尚有小痒,在下这升斗小民有个头疼脑热倒也不奇怪了。说起来外面的雨这么大,在下头目昏沉,还真有点畏惧呢,可贸然打扰赵兄……”
“你我一见如故,何来打扰之说!”充耀喜道。
“只是我暂居于朋友家中,总要通知一声……”
“李兄书信一封,我这就派下人送去。”
我点头称是,却含笑望着他道:“不知赵兄府上如何称呼,万一有事,朋友也好寻得到我。”
“那李兄先告诉我,这书信可是送到白府的吗?”充耀终于沉不住气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王爷高明!”我嘿嘿一笑,翻身下床跪倒施礼:“微臣苏州推官王动拜见王爷千岁,不恭之处,万望王爷海涵!”
“果然是你小子!”充耀把我拉起来,瞄了一眼我赤裸的下体,笑道:“赶快穿上衣服,要不你这模样,可真是不恭了。”
“那微臣还是回床上算了,郡主也不知道把微臣的衣服弄到哪里去了。”我苦笑道。
说到宁馨,充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你真是胆大包天,不仅敢戏弄本王,就连我妹子都敢招惹,这下好了,你等着日后头疼吧你!”
转眼看我脸上都变了颜色,他倒笑了起来:“听说你是风月魁首、花柳班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淫贼,怎么瞧着不像?罢了,看在你是我大舅哥的份儿上,容我仔细想想。”
“王爷千万想仔细了,微臣房里已是一妻四妾了。”心中却暗惊,一惊充耀竟然找到了白牡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被充耀接走了;二惊他竟似有意用亲妹妹来博得我的欢心。
不过,无论如何,自己的临时起意眼下却越来越有神来之笔的味道了。
“这我也听说了,总要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停了一下,突然转了话题:“别情,我前年成婚,正妃乃蒋氏,你猜猜看,她是何许人也?” 我管她是谁!我心中一阵烦乱,可既然充耀这么说,那蒋氏必然大有来历,于眼下之事也必定大有关系,遂开动心思猜了起来。
虽然本朝的藩王不得干政,没有多少实权,可若不是像宁王宸濠那样心怀不臣之心而刻意结交朝中大臣的话,那些大臣还没放在藩王的眼里,他们最怕的该是当今圣上,想通这一点,我已经猜到了蒋氏的身份。
“娘娘莫非是皇上生母章圣皇太后的娘家人?”
“正是,她是皇太后的嫡亲侄女,而这里就是我岳丈长宁侯蒋云竹的府第。”
“那皇上不就是王爷您的小舅子了吗?”我笑道,心里却蓦地想起白澜来。
“这蒋氏别和宜伦一个禀性吧!”我暗自嘀咕,宜伦虽然贵为郡主,却也没蒋氏的后台硬,大礼一案,已足见今上诚孝之心,有蒋太后撑腰,就算充耀是个王爷恐怕也不敢轻易开罪蒋氏吧!
“蒋氏贤德,甚是替夫家出力,而我有五个妹妹,她最疼爱的就是小妹宁馨,小妹也最向着她这个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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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顿时变得老大。蒋氏贤德,自然不会让娼妓入门,我赎出白牡丹并认她为妹,不仅让她有了一个好出身得以嫁入代王府,而且有了我这个强大的娘家后援,她在王府里也不会受人欺辱,这是充耀最感激我的地方。
不过,听宁馨所言,她定是认得白牡丹,而她又与蒋氏交好,一个弄不好,势必要将白的底细和盘托出,告知蒋氏,从而使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听充耀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有意让我降服宁馨,大家一同把白牡丹的身份遮掩过去。
而我若是不答应的话,不用宁馨出面,充耀就会让蒋氏找她姑妈去,叫我吃不完兜着走了。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我干嘛自作聪明去撩拨这兄妹俩呢?
可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可吃,我只得苦笑道:“那王爷的两全其美之计可千万想扎实了,舍妹的幸福可全系于此了。”
充耀微微一笑:“宁馨也一样啊,做个郡主不见得就快乐吧!”
见我若有所思,他又道:“别情,你是不是该在京里购置一处宅子了?”
几近中午天才放晴,豪雨过后,道路极是泥泞,下了马车没走几步,我和宁馨崭新的鞋上就沾满了泥浆,就连长衫下摆上都是黄泥点点。
宁馨从没受过这等罪,又走了几步,实在忍受不过,站定身形,望了望胡同两侧的残垣断壁和一群衣不蔽体的乞丐,恼怒道:“李佟,难道你要在这儿买房子?”
“非也,不是买房子,而是买地,这儿还有房子能卖吗?”
离白府和粉子胡同相距不足二里的沈篱子胡同就是昨夜那场飓风肆虐的重灾区之一,这儿原本就是西城有名的贫民窟,房屋大多年久失修,连日暴雨已经把屋子打透,再经飓风,胡同里十屋九毁,十数人葬身于瓦砾之中,此时的沈篱子胡同已是满目疮痍的人间修罗场。
“买地?”宁馨一脸狐疑。
“是啊,看到那群乞丐没有,其实两天之前他们还不是乞丐,而是这里的住户,只是一场大雨之后他们已经几乎都一无所有了。与乞丐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不少人怀里还揣着一张地契,可眼下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谁还有能力把屋子盖起来呢?”
宁馨眼睛倏地一亮,仔细打量着我,流瞳轻转,低眉浅笑道:“你这人呀,一肚子的坏水,像淫贼、像恶少、像奸商,就是不像个读书人,偏偏你还很有学问,连我哥哥都夸你的文章。”
宁馨虽然易钗而弁,却是大有媚态,那神情怎么看也下像是个二八少女。
“你是不是想说我满口道德文章,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其实你错了,说实话,我连道德文章都懒得讲呢!”我轻笑道:“我就是个口蜜腹剑的浪荡子儿。”
宁馨飞起一脚,我不躲闪,正踢在我的胯上,却没觉出什么力道,只是长衫上下免多了一个肮脏的泥印。
“别闹了,顺天府已经来过了。”我望了一眼赈灾的粥棚,两口大锅里面已是干干净净。
“有心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咱们得快点了。”
胡同里的人一脸麻木地望着我们这两个嬉笑的少年,显然他们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天灾击垮了。
充耀拿着我的丰厚礼物去游说他岳父蒋云竹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宁馨。
我一面含笑望着盯着我不放、恨不得从我汗毛孔里发现点什么的宁馨,一面仔细擦拭着新月一文字。
离开苏州上京的时候,怕带多了兵器惹人注目,便把斩龙刃和碎月刀都放在了家中,身上只带了这把尺半短刀和羿王弓,而羿王弓和箭壶又都留在了白府,眼下自己内力受损,要对付郝伯全甚至华青山,在兵器上就不敢有丝毫马虎。
“你这把刀很古怪,虽然短,却让人害怕。”宁馨突然道。
“再怎么古怪,也比不上你的那把匕首。”我随口道,却把下半句咽回肚子里:“否则,你如何能伤得了我!”
细想那一晚的一切,在比首刺进我小腹之前,我竟没感觉到一丝寒意;而发觉被刺,肌肉却封不住利刃,我就知道他那把匕首定然大有来历。
“‘墨漪’是皇帝哥哥赐给我的,据说还是西域的贡品呢!”宁新得意道,只是脸上旋即浮起一层懊恼:“它想杀的人,就只跑了你一个哩!”
“多谢郡主夸奖。”
我夸张的深施一礼,顺手把一文字挂在腰间,一文字的刀鞘被我故意镶金嵌玉,看上去珠光宝气的,倒和京城纨绔子弟腰间挎着斗富的饰刀毫无二致。
走到镜前,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那里面便映出一个俊俏风流的小官儿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要出去?喂,你别是没听见我哥哥的话吧!”一张娃娃脸从我肩头探出来,贴着我的耳朵道。
虽然她人离我还有半尺远。可那对丰挺的乳房已经顶在了我的后背,透过轻薄的衣衫,我都能感觉到那里微微有点发赢的凸起,我心中不免心猿意马起来。
只是想到充耀的话,才皱起眉头道,道:“王爷的话我当然听到了,可王爷并没有说三天里不许我便宜行事,在下有公务在身,自然一切以公务为重。”
见我脸色突然变得沉重,宁馨一时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睛,欲语还休,半晌倒赔出个笑脸来,道:“那我陪你去,好不好?”
“算了,你正在气头上,我可不想你一怒之下再在背后捅我一刀。”我一口回绝道。
“可你若是个守礼君子,我怎么会去刺你!”宁馨忍不住唬着脸道。
“我天生就是个淫贼。你不是也喊过我半天淫贼吗?那我倒要问问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淫贼对美女守过礼呢?”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说你是郡主,身份高贵,淫贼就不动心了吗?”我微微一笑:“说实话,在兰丫头家的小店里,我就猜到了你的来历。”
“你——”
宁馨一下子被我激怒,气的脸色煞白,想都没想,抬手一掌击向我的后心。
我暗运不动明王心法,背肌一阵奇异的蠕动,非但化解了他的掌力,而且将她的手掌猛地带向一旁,她趔趄了一下才站定身形,捧着自己的手腕痛苦的呻吟起来——那手腕竟然脱臼了。
“干嘛使这么大的力,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就像杀我啊!”我边说边握住宁馨的那至玉手,它就和她的身材一样,肉乎乎的却不失骨感:“我要去的地方,男人说的比这还难听呢!”
“我不怕!”可凶巴巴的声音却立刻换成了痛苦的尖叫:“轻点、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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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一摊手,她甩了甩腕子,那手腕已活动自如,脸色稍有好转,白了我一眼,怨道:“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又指着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又要去找那些婊子?!”
“别讲得那么难听。再说了,你又不是没去过。”
“人家只是好奇……”
“我也只是去办案。”
“对呀,我倒忘了你不仅是个举人,还是个捕快哪!”她反身坐进了逍遥椅里,手里蓦的变出一支赤铜腰牌,正是南直隶下发的捕快腰牌,想来是替我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它。
她把腰牌在两手间抛来抛去:“一个小小捕快,竟然富比王侯,还真是天下少有呢!”她讥讽了一句,可见我身形欲动,她却飞快的把腰牌塞进了自己的香囊里,笑道:“那好,姑且信你一回,不过,不管你上哪儿,本郡主是跟定了!”
一连走了六家妓远,我都是叫来妓院所有的琴师,见没有魏柔,我连一首曲子都不听,就打发他们离开,顺便也把自己打发出了妓院。
“你在找人?”宁馨终于明白了我的用意。
“是啊!”我落落寡欢地道。虽然希望渺茫,可我心里总存着一丝幻想——下一家,就是下一家,魏柔就会抱着那把古琴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天你在云仙那儿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昏倒了?我看过你的伤口,好像没那么严重,哥哥似乎知道点什么,问他偏偏又不说,真是气死人了!”
他瞒着你的东西多着呢!难道要他告诉你,白牡丹已经被赎了出来,不日就成了你的另一个嫂子?
就是你,不也是一问起显灵宫那晚的事情来就支吾以对吗?
我心中暗哂,嘴上却道:“你倒说得轻巧,我天生血液难凝,若不是回春堂的大夫真有回春妙手,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王爷不过是怕你内疚罢了。”
宁馨一脸狐疑的望向我,手下意识的搭在了墨漪上,似乎是想在我身上划出一道口子,来验证我话中的真伪。
“别疑神疑鬼的了,只要跟着我,你自然就明白了。只是你武功为何这么差?
你师傅练青霓在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的呀!“”父王让我们习武只是为了健身罢了,师傅也难得进府教大家,只是到了这两年,她进府的次数才多了起来,但加起来每年也不过个把月而已。“有偏头问道:”师傅她真的很有名吗?哥哥倒是说过,自从习武以后,打架就很少吃亏了。““你爹爹不喜欢你师傅?”凝馨的模样倒不似假装出来的,如果连青霓想藉机拉近与带府的关系,显然不算太成功。
“父往是不太喜欢出家人,说出家人断绝亲情,有悖伦常,故不可深交。”她说着,脸色微微一红,声音也转低了下来:“其实,他的话也未必全对,出家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啊!”
我却听出了其中的门道,倘若真是全然不喜出家人,练青霓怎么会做了他儿女的师傅?大概是因为前任皇上正德帝喜欢密宗欢喜禅,佛道不相容,他不敢和道门中人来往密切罢了,而今皇上渐有喜好青词的迹象,练出入王府才较以往频繁。
而倘若未被练青霓迷惑,看来他迂腐王爷的大号倒是名副其实,也难怪充耀凝馨一旦离开他的视线,行为就及其放肆,却又十分惧怕他爹知道。
“美人易伤春,你师傅国色天香,自然耐不住寂寞。”我自然不会告诉她练青霓很有可能是和邵元节在修炼丹道之术。
可让我意外的事,宁馨的眼中竟倏的闪过一丝不以为然,旋即撅着小嘴儿嗔道:“我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斜着凤眼问道:“你这话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啊?”
“好大的口气!”
楼上的琴声已戛然而止,显然魏柔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不一会儿,从楼上施施然走下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文士来到洪七发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扫视了那群被我下了膀子正哼哼唧唧的汉子一圈,轻蔑地道:“黄口小儿,以为自己会点旁门左道的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下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文士冷哼了一声:“皇城根下,藏龙卧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通达灰飞烟灭!”
“那你就滚一边给我瞧好了!”我森然道,目光直盯着洪七发,心念电转,光凭洪七发与赫伯权交好一事,我就可以整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只是没抓到赫伯权,倒不宜打草惊蛇。
而眼前这个文士,洪七发见了他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想来他就是洪的妹夫,西城兵马司指挥廖喜,不过有沈希仪京卫做后盾,区区五城兵马司,我还没放在眼里,心里想好了主意,我大步上前,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一掌将洪七发打倒在地,冷笑道:“通达车行不仅欺行霸市,而且偷逃朝廷税银,他不灰飞烟灭,天理何在?!”
“大胆!”那文士恼羞成怒,喝道:“诬蔑缙绅,罪同谤官,你这小儿叫什么名字?”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佟是也!”心道,既然不想放过洪七发,这廖喜已是得罪定了,便凑到他近前,冷笑道:“廖大人,我劝你回去把一屁股的屎好好揩干净了,不然,日后后悔,可别怨我没告诉你啊!”
说罢,哈哈一笑,将一脸错愕的廖喜推到一旁,昂首踏上了楼梯。
甫一登上二楼,我就看到了抱琴索然立在墙角的魏柔,那纤弱的身影虽然还隐约透着一丝卓尔不群的气势,可看上去却是那么孤单。
一双布满了血丝、略微有些浮肿的俏目怯怯地望着我,竟是茫然失措的楚楚可怜,昔日笑傲江湖的风采已是踪迹皆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师妹!”
我心头忍不住一酸,就连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这个坚强的女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让她看上去竟似完全失去了斗志一般!难道说……是因为百花楼那猝然一遇让她伤心过度了吗?
似乎被我那一声深情的呼唤所感染,魏柔的眸子陡然蒙上了一层迷雾,双臂一松,古琴“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消瘦的肩头止不住地抽动起来。
俄顷,她竟然做出了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发足疾奔,如倦鸟投林般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死命搂住我的腰身,“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师兄,师傅她……不要我了。”
“你师傅……不要……你?”我大脑一时竟没转过弯来,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师傅不要你了?!”一阵无法遏制的狂喜霎时塞满了我的心,我竟然感到眩晕般的幸福,鹿灵犀竟然把魏柔开革出门了?那魏柔岂不就不再是隐湖弟子了吗?!师傅的遗命不也就与她无关了吗?!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我都有点语无伦次,好在魏柔的情绪比我更加激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呓语,只是伏在我胸前啜泣不已。
望着怀里惶然无助的少女,我满心的欢喜霎时间化成了满心的怜爱,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纤细腰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另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深情而又坚定地道:“阿柔,你别怕,你师傅不要你,还有我要你!”
“嗯哼!”
一声重重的咳嗽把我从狂喜中惊醒,我这才看清楚了餐厅里的景物。
偌大的餐厅里只在临街靠窗处摆了一张大圆桌子,四周围坐着两男八女。那两个老者年龄相近,都是五十开外,坐在主位上的一个身材高大、面目清臞,神情甚是倨傲,只顾低头饮茶,却并不怎么看我,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双眸开阖之间偶有冷芒闪动,极是锐利。
陪酒的八个女子都相当美貌,而他身边两个尤甚,且都是十三四岁的雏妓,想到作陪的廖喜已是六品,这老者该是京城颇有地位的大臣才对,我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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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首那个面白无须的老者又咳了一声,一双略有些浮肿的丹凤眼阴柔地望着我,显然方才的咳声也是他发出来的。
“晚生心忧拙荆,多有得罪,老先生务必见谅!”
我心情大好,言辞自然客气起来。而魏柔听到“拙荆”二字,身子只是微微一颤,却不出言反对,只是我胸腹间传来的心跳陡然快了几分。
“她是你媳妇?!”
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两老者不由对视一眼,就连正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大厅中央的六个美貌舞者都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可眼前的情景不由他们不相信——陆昕,这个操着贱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少女,正是我这个风流倜傥的富贵公子哥的女人!
“你就是陆昕?”宁馨靠近魏柔,一脸匪夷所思。
她没掩饰自己的声音,魏柔就任由她扳过自己的脸,泪水清涕满面,自然愈损容颜,宁馨盯着她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也就这双眼睛称得上勾魂夺魄,再没一处过人之处,那家伙眼界奇高,怎么偏生放你不下?”
我差点冲上去亲宁馨一口,她的无心之言,比我说上一万句都有力。
魏柔眼中果然闪过一丝喜色,只是看清楚宁馨的模样,那双环着我虎腰的藕臂突然紧了一下,竟似怕宁馨把我抢走了一般,耳边传来她细若蚊蝇的声音。
等我迫不及特地赶回凝翠阁,里面已是剑拔弩张。
“李佟,我对你的评价可是一落千丈哦!”
我还没进屋,宁馨就满脸怒气地冲了出来,指着我道:“你不是说过家里妻妾成群吗?那母夜叉还没过门,自然不是你的元配正房,对吧?可她怎么比我娘、我大嫂还厉害!人长得丑点也就罢了,那河东母狮子的脾气你竟然能忍受得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呀!”
她纤纤玉指堪堪抵在我的眉心,哂道:“亏你还是个淫贼,都不知道你那双贼眼长哪儿去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一试不就知道了吗?”我贴着她耳朵调笑道。
看她的模样,想来是被魏柔气得够呛,可魏柔性格谦和内敛,就算她眼下心绪极不稳定,也不会不讲道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讨厌,仔细我拔了你的舌头~”
宁馨满腔怒火顿时化作乌有,只是那嗲声嗲气的娇嗔像是向里屋的魏柔示威一般。
随即她一本正经地道:“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有权安排这里的一切,她,只能和小红她们睡在外屋,我和你睡里屋!”
“丫头你疯了!”我吓了一跳,心里却恍然大悟,两女大慨就是为了这个争执起来的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可宁馨虽然一整天都和我形影不离已渐有亲近之意,不过一下子就变得如此亲昵,就算我自诩风流,也觉得大为可疑。
“是被嫉妒烧昏了头?还是觉得输给陆昕没有面子?”我心中暗忖,一面紧盯着她的眼睛,一面试探道:“传出去,我不是被王爷打死,就是被侯爷掐死!你呀,还是回你嫂子的听雨斋吧!”
“当初你怎么没怕被我哥打死!”宁馨稚气的脸是涌出几分妒意,上前狠狠掐了我一把:“媳妇来了,就有贼心没贼胆了,胆小鬼!”
转头对外屋的几个小丫鬟道:“你们谁敢嚼舌头根子,我就砸断她的脊梁骨,让她一辈子当个废物去!”吓得丫鬟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宁馨,别瞎胡闹。”我有点不高兴了,一甩手,往里屋走去,却没看见身后的宁馨脸色变了数变,已是泫然欲泣。
甫一进屋,泪眼婆娑的魏柔已飞快地投进我的怀里,泣道:“师兄,你都听到了吧,她……她不让我和你在一起。”
“傻丫头!”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我满心爱怜:“她既不是我娘,也不是宝亭,你怕什么?退一万步,就算是我娘、宝亭,不还有我吗?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把你我分开了,绝对没有!”我斩钉截铁地道:“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
“三哥,那你就舍得我吗?”跟在身后的宁馨突然颤声道。
回头望去,她宛若孩童的脸上竟浮起一层极不相称的幽怨,一双凤眼痴痴地望着我,目光里似蕴藏着无穷的情意。
背子最上的一个扣襻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露出淡黄的抹胸和一小片雪腻的凸起,那深深的乳沟就连在孕中的无瑕身上都未曾见过,见我目光扫过她酥胸,她更是挺起了胸膛,饶是我心坚如铁,也不由“怦”地跳了一下。
魏柔马上察觉出来,侧脸偷看宁馨,脸上顿有妒意,我腰间立刻传来一阵剌痛,耳边就听魏柔低声骂道:“小狐狸精、小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男人……”
这是魏柔吗?我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就算是仙子,一旦谪落人间,也和人间的平凡少女一样,充满了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呀!
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在了她的眉心,动情道:“阿柔,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多么可爱,真真爱煞我了!说起来天宫高处不胜寒,怎比得上人间鸳鸯成双交颈眠!”
心下一沉吟,且不管宁馨打的什么主意,既然送上门来,那我还客气什么!脑筋一转,回头冲宁馨意气风发地道:“宁馨,你也一样喔!三哥是舍不得你,可你若真想留下,过来叫陆昕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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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没想到两女竟然都不买帐,异口同声地反驳道,只是宁馨暴跳起来,像是只踩了尾巴的猫,而魏柔则是幽怨的一声轻嗔。
“就她这副模样,给我当……当……我还不要呢,管她叫姐姐,没门儿!”大慨在宁馨的眼中,这个陆昕一无是处,输给她,简直是丢尽了颜面,就算宁馨并不知道她对我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可这面子却不能不争,只是对上我严厉的目光,她才不得不把“丫鬟”两字咽进了肚里。
“人家的妹子还少吗?玲珑妹妹、雨妹妹,还有人家不知道的什么妹妹……”
“她们都是你姐姐,比你早过门的嘛!话说回来,你叫宁馨妹妹的机会恐怕也不多了。”
“?”
“她是郡主,能嫁给别人做妾吗?而我又万不能负了你和宝亭她们,我和她,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那你还……”魏柔神色缓和了许多,眼里却流露出一丝迷惑。
“李佟,我真看错了你!”宁馨看我和魏柔嘀嘀咕咕,忍不住冲过来,伸手就去拽魏柔,却被我一把握住了她的皓腕。
“我这不是帮你说好话吗?你不愿意叫她姐姐,她还不愿意认你这个妹妹呢!”
“她?!”宁馨气极而笑,恶毒的话语刚想出口,却被我的话堵了回去:“阿柔,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宁馨她心高气傲,没有真本事,她一辈子不会认你这个姐姐。”
魏柔嗔了我一眼,略一沉吟,手便搭在了我腰间一文字的刀把上,“沧啷”一声犹在耳边,她已如一缕青烟飘向梳妆台前,眨眼间一文字凛冽的刀光就上下交错了四次,镜前竟似涌起了一团青白雾气。
没等宁馨叫出声来,又是“沧啷”一声,刀已入鞘,人也重回我的怀抱。
魏柔一连串的动作如莺起燕落,迅捷而优美,宁馨看得目瞪口呆,转眼见梳妆台上毫无异样,更是又惊又疑,听我说出“蜡烛”两字,她飞快地跑过去,手方触到那根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就听劈啪几声,八根烛条四下倒去,只剩下四四方方比筷子还细的烛芯孤零零的挺立燃烧。
“别惊讶了,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阿柔胸怀锦绣,认了这个姐姐,多得是好处。”我冲脸色阴晴不定的宁馨笑道。
宁馨闻言却一下子涨红了脸,酥胸剧烈地起伏,突然挥手将蜡烛扫落在地,狠狠踩了几脚,气哼哼地瞪着我道:“武功好就了下起吗?我师傅比她武功还高哪,我一样……”
她欲言又止,目光狠狠剜了魏柔一眼,然后摔门而出,边走边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话来:“里屋留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好了,不过,李佟你敢欺负我,我……我跟你没完!”
出门又吩咐丫鬟:“去听雨斋把我的行头搬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淫贼今晚上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魏柔默然不语,半晌突然小声道:“师兄,你去看看她吧!”
我一皱眉:“这丫头就这脾气,过一晚上,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心中却暗自奇怪,方才还斗得不可开交,怎么突然关心起情敌来了。
“别的事情或许如此,可眼下却大不一样,宁馨对师兄你大有情意,我不会看走眼的,你去吧,我……我认这个妹妹就是了。”
“那好,你等我。”
见我从里屋出来,宁馨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却把身子一转,只留了个后背给我。
可听我没上前安抚她,却把丫鬟招呼回来,她立刻转回身来,怒道:“小红是我的丫鬟,你凭什么使唤她?!”
“听雨斋和这中间隔了那么远,折腾两趟,明儿你留宿凝翠阁的事儿就会传遍全府……”
没等我把话说完,宁馨已然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我怕?我一淫贼有什么好怕的!要说怕,也是怕你白担个虚名!”我不满道:“你若是不怕阖府上下都看咱俩笑话的话,我还有更绝的——明早让小红把王爷侯爷都请来,告诉他们,今晚上咱们已经把事儿办了,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反正‘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谁跟你办什么事儿呀?!”宁馨脸上的怒意一半换成了羞意:“想做那下流事情,里屋不是现成的人吗?她可是眼巴巴地盼着哪!”说到后来,又是醋意横生。
“这么说,咱俩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我自作多情了?”我惋惜道:“还以为你和陆昕能做一对好姐妹呢!”
魏柔很快就睡过去了。她几乎三日未眠,精力早就透支了,终身有托、心结半解,心情放松下来,就再也坚持不住了。
坐在窗前的黄花梨官帽椅上,静静地望着窗外月色里的花园,那一株株妖娆的花树渐渐化成一个个娇娆的身影,或颦或笑,或喜或嗔。
“真想家呀!”大喜过后,一缕思乡之情伴着若有若无的彷徨禁不住地从心底涌起——魏柔得归、鹿灵犀心境大变、师傅的遗命几近完成,是该过过团圆快活的日子了。
这一切大概都都是师傅的功劳吧,魏柔终下决心与我偕老,大半是因为她师傅鹿灵犀,而我隐隐觉得鹿灵犀此番变化与师傅密不可分,两个绝代高手相争,以一方完败而收场,未免太不公平了,就像师傅为情所困一般,在鹿的心中,大概也留下了师傅的潇洒身影。
是任由鹿灵犀独自品尝悔恨的苦酒,还是……?
一旦发现她原本否可能成为自己的师娘,我的心情悄然发生了变化,一个六娘己经让我头疼不己了。
不过,就算依旧把鹿灵犀列为征服的目标,想来也容易实现多了。
那么,征服了隐湖之后呢?
身后的碧纱园里传采一阵淅嗦声,接着就听有人下了床向窗边走来,虽然脚步放得极轻,却不是魏柔那足不沾尘的飘逸,转过头来,果然见宁馨披着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踏月而来。
“人家睡不着,就想和你说话儿。”宁馨娇羞中带着一丝兴奋,只是是看清楚我脸上的表情,她顿时迷惑起来:“怎么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不是和陆昕己经重归于好了吗?难道……你不喜欢和我说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别胡思乱想。”我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我膝上:“我只是绝然发现,人生己没了目标。”
“还说喜欢人家哪!”未来这亲昵的姿势让宁馨大感羞涩,可听我这么说,她顿时滚进我怀里,狠狠咬了我耳朵一下,叹道:“没把人家娶到手,怎么能说没了目标?”
“这算什么人生目标呀!”她露出小女儿的刁蛮模样,我不禁莞尔笑道。
“为什么不算?!”宁馨顿时撅起了小嘴儿,一连串的诘问脱口而出“”你现在能娶我吗?你能说服我父王把女儿嫁给你吗?不能吧!
你说过,这期间充满了艰难险阻,你要竭尽全力去争取,难道我不是你奋斗的目标吗?“我心头一凛,知道无意之间伤了宁馨的心,见她唬着脸要起身离去,我忙按住了她的香肩,正色道:”你不是我的人生目标,而是要陪伴我一生去买现我目标的女人,换言之,给你一生的幸福或许才是我的奋斗目标。“话一出口,我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烦恼和忧郁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师傅的遗愿是快要达成了,可那并不是我人生的尽头,我和我心爱之人一生的幸福,或许才是我该用一生去追求与守护的吧!
“什么‘或’,是‘一定’啦!”
宁馨转努为喜,一双白生生的藕臂环住了我的脖颈,脉脉含情地望着我。
似乎是怕惊醒了魏柔,她声音压得极低,几近呢喃道:“三哥,你知道么,自从在显灵宫刺你一刀,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放不下你,等见哥哥救你回来,我心里别提多欢喜了。从家出来那么多天,本来夜里总想起我娘,可这几天,满脑袋却都是三哥的影子,那千奇百怪的念头时不时地翻涌上来,每一个都连着三哥,直到躺在床上,听陆昕说要做一个小女人,为三哥你素手调羹,我才知道,那其实就是我想说,想做的……”
她滑动如水的眸子就像一面镜子,映出她那颗初恋的少女之心,一下子融动了我的心弦,就像她娘说的那样,这世上本就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叫做一见钟情,宁馨正身陷于此吧!
“宁馨,若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上京赶考的举子,也不是南京的捕快,更不叫李佟……”
“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宁馨竟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喜滋滋地嗔道:“早知道你就是那个南京解元,苏州推官,大淫贼王动啦,就看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坦白!”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王爷没时间告诉你的啊!”充耀察觉到我的身份己经让我吃惊不小,自己连宁馨都没能瞒过,想想真是既气馁又惊讶,宁馨这丫头心思之灵,心机之深,还真不能等闲视之哪!
“哼,哥哥他果然也知道了,竟敢瞒着我,看我不找他算帐去!”
宁馨埋怨了哥哥一句,抿嘴笑道:“其实你提起显灵宫,又把邵老头和显灵宫联系到一起,人家就开始怀疑了。来京之后,听长宁候和哥哥提起过邵元节,说皇上亲近他,命他在显灵宫暂居,你那么一说,人家自然就明白邵老头十有八九就是邵元节。而我听长宁侯说此事在朝中都属机密,寻常举子怎么会想去打探邵元节的底细?就觉得你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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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能装出个没事儿人似的?”
“人家好奇,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嘛!”宁馨笑道:“其实人家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师傅过年的时候就无意之中说起,江湖上出了一个武功高强的解元淫贼,那时我就记下了你的名字,来京城和宜伦姐姐她们聚会,才知道你竟然来了京城,要入朝为官,就住在宜伦的家里,人家才动了见你的念头。说起来好笑,那天本来就是要去宜伦家的。”
她嘻嘻笑了起来,眼中闪动着得意的光芒:“人家就想试探你一下可我还没说去白府,你就紧张起来了;再说你是个鲁男子,你只是一脸不屑。”
天刚濛濛亮,魏柔就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我坐在官帽椅上宁馨偎在我怀里睡正得香……她天真的脸上流露着恬静安详的微笑,就像父母怀抱中的婴孩一般。
嘎怪地望了我一眼,魏柔起身下了碧纱厨。我想把宁馨抱上床,身子刚一动,四肢就一阵酸麻,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顿时惊醒了宁馨,而魏柔也慌忙跑了过来。
“宁馨儿,你可真重啊!”抱了她一夜,全身都被她压麻了!宁馨心情舒畅,却不在意,只嬉笑了两声,冲外屋喊道:“小红,快进来给我三个松松骨头。”转眼却见魏柔己经伏在我身边仔细搓揉着我大腿的肌肉,她微微一呆,眼镜转了两转,偷偷给小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然后挪到我身后,一双玉悄然搭上了我的肩头。
身上的麻痹感很快就消失了,可我却苦不得喊停。魏柔跪在我膝前,那轻纱罗衣虽然宽大,却隐约可见那对绝妙的玲珑凸起,云鬓蓬乱,睡眼朦胧,更是别有一番温馨滋味。
而背后宁馨的丰挺双丸也不时在我脖颈上蹭来蹭去。早晨本来阳气就重,此刻胯下越发蠢蠢欲动,就恨不得那四只在我身上细心捏掐的软绵绵小手干脆转移阵地,好让自己憋了许多天的欲望发泄出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听充耀惊讶道:“小红,你怎么在这儿?小红支吾道:”郡主她……她在……要我们在这儿伺候李公子的。
“魏柔和宁馨蓦地停了下来,对望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闪进了碧纱厨,而充耀己在外屋喊道:”李兄起床了吗?“我忙迎了出去,见礼之后,讪讪笑道:”这么早王爷就来凝翠阁,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充耀打量了我一番,皱眉道:”你不是也早起来了吗?只是你这身衣服,怎么像是塞在床底下压了一宿似的?“我心道,这还不是你妹妹的功劳!刚想胡乱解释一番,充耀却一摆于:“罢了,你快去换一件衣服,我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去沈篱子胡同看她,你陪我去一趟吧!
我心下一怔,既然约好了,为何昨晚不告诉我呢?心中暗觉蹊跷,回房一边更衣,一边低声叮嘱魏柔,让她一切小心,又嘱咐宁馨,说替我照顾她姐姐,莫让蒋府的人欺负了她。
急匆匆赶到沈篱子胡同,我顿时吃了一惊,仅仅半天一夜的功夫,整个胡同己被关人多高的棚栏团团围住。乞丐似的难民不见了,赈灭的粥铺子也撤了,道路虽然还有些泥泞,可也被收拾的干干净挣,不是那殁垣断壁和十几口破木棺材,这里宁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长宁侯蒋云竹果然颇有实力。”我心里暗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一旁充耀正四下张望,几辆马车疾驰而来,头里那辆马车里探出一个圆咕隆咚的大脑袋,冲充耀喊道:“姐夫、姐夫!”
“东山,你可迟了。”充耀笑着迎上前去。
看这二十出头的胖小子模样与蒋云竹颇有些相像,我知道他定是蒋氏家族中人,难怪充耀不敢怠慢。
不待马车停稳,东山就“噌”地跳了下来,嘻嘻哈哈地给充耀见过礼,目光一转,落在我身上,笑道:“姐夫,这位可是一日之间尽购沈篱子地产的那个李佟?”
“不敢,正是李某。”见充耀竟不加介绍来人,我也权当不知他的身份,吊儿郎当地一拱手,心中暗自诧异,这消息传得可更快呀!
“哟,这是什么怪味儿?这么难闻!”随着一面娇嗔,个二十出头衣着奇异的丽人捂着鼻子从东山马车上下来,四下看看,才袅袅娜娜地走到东山身边,拽着他的胳膊不满道:“这儿不是沈篱子胡同吗?一大清早的,带人家到这个下三滥住的地方干嘛?”
“你知道个屁!”东山张口就骂,那女人却毫不在意,似乎早就熟悉东山的脾气。
而随后从五辆马车上下来的三位公子哥似的少年看上去都比东山年纪小,俱是衣饰精美华丽,想必身份不会比东山差到哪儿去。几人也都带着女件,却没有跟下车,只是透过竹帘向外观瞧。
刚收回来目光,我心中却蓦地一动,眼珠轻转,眼角余光便落在了第四辆马车的车夫身上,他正跳下车辕,一对精光四射的眸子飞快地打量着周围,目光忽快忽慢,而每一个让他目光稍微停留的地点在我这个经过了名师鲁卫指点的人眼中,都是可能藏匿刺杀者的好地方。
“这人是公门高手!”霎那间,我就做出了判断,不由瞥了从那辆马车上下采的少年一眼,那少年十五六岁的光景,身体消瘦,面目惨白,似乎是大病初愈,看起来就显得弱不禁风,一点都不出奇。倒是车窗后隐约可见一少女美若天仙,竟与解雨、玲珑不遑多让,在诸女中显得鹤立鸡群。
这些天璜贵胄、金技玉叶没人保护,那才奇怪呢!我心中释然,见几个少年纷纷上前与充耀打招呼,却都是喊他姐夫,不知道是因为他们都是蒋家子弟的缘故,还是随东山这么称呼。而充耀无一例外的以字号相称,显得十分亲切。
问明眼前就是沈篱子胡同,众人立刻唧唧喳喳起来:“二叔怎么想起来买这儿的地?”其中一个少年不解地问。
东山神秘地道:“走,进去看一圈,你们就知道了。”
胡同并不长,可稍有泥泞之地,车天们必用木板垫道,足足费了一炷香的功夫,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和那位艳妇才走完一圈。(
)
方才说话的少年皱眉问东山:“大哥,这儿原来住的都是什么人呀,怎么房子都破成了这副模样,一场雨就全塌了?”旁边就有人告诉他,说这是西城有名的贫民窟,少年越发不解。
“就因为都塌了,二叔才买这块哪!”东山道:“我特地领你们在四周绕了一圈,这地角你们可都看明白了吧,从这儿北去丰盛胡同兵马司胡同,放屁功夫就到了,那儿可是六部公卿的聚积地,奶奶的有银子都买不到那儿的宅子!
众人点头称是,东山越发起劲儿:“往东北不远,就是粉子胡同,哥几个别说你们没去过吧,反正我是惦记看百花楼的白牡丹、翠云阁的小凤仙。”旁边艳妇骂了他一句没良心的,地却浑不在意,往西边一指:“这儿过去两条街就是内城河,显灵宫也离此不远,这么好的地角儿,若是建上几座好府第,一准儿能卖个好价钱!二叔这地,买得相应着哪!”另一脸上贴着膏药的少年看了看前街后巷,摇摇头道:“二叔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你们看,这前后两街房屋破败,所居必是贫贱之人,所谓贵贱有别,就算二叔把民子建得花儿一般漂亮,自重身份的人恐怕也不肯与这些贱民为伍吧!”东山点头道:“四弟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昨晚上我听我爹说,二叔前脚刚把地契拿到手,张延龄后脚就找到了顺天府,说要购下沉篱子胡同的地产,听有人抢在他前头,又改口说这是籍天灾敛财,要顺天府治买地人的罪,等知道是二叔,他才悻悻罢手。张延龄机灵鬼儿似的,没百利,他肯动这脑筋?今儿找到姐夫,就是想听他怎么说。”我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却不由得一凛,建昌侯张延龄乃是孝慈皇太后的亲弟,为人十分跋扈难缠,若不是有蒋云竹挡在前面,自己能不能斗过他还真是个未知数。而因为张太后向与皇帝生母蒋太后不和,张家与蒋家的夫系也十分紧张,自己无意之中扯进了两大外戚的争斗之中,祸福难料。
“张延龄此番轻易罢手,不知他闹得什么玄虚。”充耀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至于太启所言,不错,北起十八半街,南至劈柴巷;东起太常胡同,西至内城河,沈篱子、八千张、榆钱和跨车这并排四个胡同都是贫寒居所,但沈篱子最为贫穷,比起沈篱子来,其他三胡同的境况要好上十倍不止,特别是跨车胡同,更是寓京举子的聚积地。当然,这种境况不加变化的话,王公大臣们是很难迁居此处,不过,若是对跨车等三个胡同改造一番,景象就会截然不同了。”充耀了解到的情况,已经超过了我当初的述说,显然他在劝说他岳父蒋云竹之前,曾经仔细地考察了沈篱子的周围环境;而我昨晚讲述的计划,大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什么偏偏要借我之口说给蒋云竹听,难道仅仅是为了让白牡丹的哥哥显得与众不同吗?
四弟太启皱眉道:“姐夫,如此一来,所要花费的银两岂不巨万?”充耀摇摇头:“跨车三胡同受沈篱子胡同拖累,地价比其应当具有的价值低了许多,现在消息没传出去,收购正当其时,估计花不了多少银子就能低价购得相当一部分地产。加以修缮后,再择人而租,要么是殷实人家,要么索性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廉价租给贫寒的士子。这么一折腾,再加上大伙儿一张扬宣传,必然会有人加入到收购行列里去,那时这三条胡同的地价无疑就会大涨,而地价一涨,则势必带动周围的物价,一些贫苦人家无力在此地生活,就要迁出。估计不出两年,此地就会焕然一新。”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太启笑道:“那二叔也不把沈篱子的地留下两处来……”
东山笑道:“二叔不过得了三分之一,真正的大地主另有其人。”他一指我:“就是这位李佟李公子。”大概是因为充耀并没有给大家引见,加之我内敛神韵,竭力隐藏自己的实力,又怕日后要与他们相见,更是做出了与平素截然不同的轻薄神态,于是几乎没有人留意到我,那个车夫高于也只是粗略打量了我一番,就转向别处了。或许在他们心中,我就是充耀的跟班吧!直到听东山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才一下子都聚集到了我身上。
“李佟?京里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太启道。
“兄弟祖籍扬州。”李佟这个身份彻头彻尾是个假的,话自然不能多说,眉毛却是轻浮地一挑,似乎不满太启的言辞。
“扬州?那儿遍地都是盐贩子,你这么有钱,不是贩私盐的吧!”太启粗鲁地笑道。
“我家田租就够吃够喝的了,犯不着干那违法的勾当。
听我不是官宦子弟,几个少年都轻视起来,太启似乎与蒋云竹不睦,追问道:“靠田租就能买下大半个优篱子胡同吗?你们家到底有多少地?”
“他家可是扬州有数的大地主。”充耀接过去道:“太启,记不记得我方才说过,现在收购跨车三胡同的地产用不了多少银子,当然沈篱子就更少了,李佟买地所费不过一万两而己!”
“什么?才一方两?!丫的这哪儿他妈的是买,分明是抢嘛!”众人惊讶得面面相觑,太启更是叫出声来,瞪着我道:“怪不得张延龄要告你籍天灾以敛财哪!”东山也说我心肠够黑。
“非也!”太启、东山的话若是原封不动地传出去,对我自然大为不利。听太启脏字连篇,我心中更是有气,反正充耀也没明说众人的身份,我张嘴就否了两人的指责:“兄弟此举,于朝廷与百姓均大百益处,岂能说是籍天灾以敛财!”
众人似乎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都哈哈笑了起,太启更是面露不屑,讥讽道:“这么说,皇上倒是该下旨嘉奖你喽!”。
“臣驸马都尉、前军都督佥事、锦衣卫指挥同知、刑部湖广清吏司员外郎、南京吏部考功司员外郎白澜叩见皇上!”
行近两千步,穿过九重朱红禁门,在禁军刀枪剑戟护送之下,我和白澜终于上了建极殿。
换上一身滚龙袍,端坐在虎皮龙椅上的少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惟我独尊的绝强气势,让人禁不住臣伏于地。不过听到白澜报出长长的一串官衔,我心中还是忍不住暗道,他说就怕皇上赏赐太多,原来是这般意思。
“爱卿快快平身,赐座。”少年抬手虚引,阶下的东山笑嘻嘻地给白澜搬来一个圆墩,又趁人不注意,偷偷跟我挤眉弄眼。
我从充耀那里知道他是蒋太后三弟安平侯蒋云梅的长子,见他在场,我己然明白他才是皇帝真正的心腹,只是不知他这眼色究竟是何用意。听皇上并没有我起来的意思,只好老老实实地跪着。
少年温言道:“卿为先皇和朕掌控江湖十五载,期间江湖歌舞升平,实乃卿之功劳。不过,卿为朕而独居江南,妻子久不能团聚,为人君者,心实不忍。卿又屡荐王动,言其文韬武略俱是一时之选,足以接替卿之重任,朕思前想后,就准卿所奏!”
白澜喜动颜色,立刻匍富在地谢恩,又说以往亏欠妻子太多,眼下只想多陪伴她,放请辞本兼各职。
“歇息一阵子倒无妨,不过,爱卿乃国家栋梁,理当为国家出力。着革去锦衣卫、刑部及南京吏部之职,升前军都督同知,晋宜伦郡主为宜伦公主。”
白澜升任前军都督同知乃是意料中事,可宜伦晋封公主,却是极少见得荣耀,白澜激动不已,连连叩首。
皇上让东山将他扶起,又褒奖了几句,才对我道:“代天巡视江湖,关系朕江山安危,王动,你浪荡不羁,朕本无意让你担重任,不过,白爱卿与数位王公大臣保荐于你,而剿倭一役又足见你忠君爱国之心,朕就给你这个机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授王动锦衣卫副千户、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妻段氏宜人,妾大玉氏、小玉式、萧氏安人,赐宝剑一口、金十斤、绢纱各三十匹、胭脂水粉各五盒。”
“走,咱们鸿冥楼喝酒去,今儿我做东,庆贺你官升三级!”皇上留下白澜,吩咐蒋迟蒋东山送我出宫。蒋迟在宫里还像个人似的,一出宫门,就立刻勾肩搭背上来,嬉笑道。
“小侯爷,跟您去鸿宾楼喝酒的该是李佟才对。”我笑道:“从今儿起,王动不仅要洗心革面,而目不能擅交王公大臣了!”
“皇上的话,你倒是是一句!”蒋迟哈哈笑道,小圆眼睛滴溜转了两圈,伸手在我胡子上摸了几下,突然问道:“你在皇上面前夸下了海口,说能漫得过太启他们,可他们都看过你的庐山真面目,我绞尽了脑汁儿也没想明白,你有什么招子能扭转乾坤?光靠这撇胡子……”
“易容之术而己。”我笑道:“这只是江湖上的雕虫小技,说白了一钱不值,不过,还需小侯爷您配合。”
“哦?怪不得皇上让我跟着你,原来是给你打掩护啊!还以为他总算大发慈悲,给我找点事儿做哪!”
和蒋迟约好了晚上鸿宾楼见面,两人就在刑部分手了。回到白府,这儿早接到了喜讯,阖府上下俱是兴高采烈,下人们忙里忙外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与白澜夫妻和和气气地吃了一顿庆贺宴,我就告辞了。白澜带回了圣旨,要我立刻搬离白府,另觅他地居住。
因为还有一大票事情要与我交接,今后不乏相见的机会,白澜并不如何戚戚,倒是宜伦颇有些舍不得,殷殷叮嘱要我常来白府做客。
暂无居所的我在京城里只有桂萼这个名义上的姑夫一门亲戚,自然不能再去旁处了。同样得到了消息的桂府看似平静,可桂萼中午已闭门谢客,请来了方献夫与沈希仪为我庆贺。
一个是我师兄,一个是我准大舅哥,相见自然欢喜,却也少不得挨上一顿埋怨。
我见方献夫红光满面,衣着光鲜,腰间更是挂上了一副精美的双鱼玉沛,风流倜傥大异南京之时,心中诧异,一问才知他新纳了宝珠为妾。
“人逢喜事精神爽,怪不得师兄看着年轻了好几岁!”我恍然大悟∶“可惜,礼物是给我侄女过百岁预备的,师兄的只好暂时欠奉了。”
提起自己的女儿,沈希仪顿时乐得合不上嘴。方献夫却盯着我嘴上的那撇八字看了半天,才道∶“别情,你留起子,倒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成熟稳重多了。为官者重官威,官威首在容貌风度,你这么一来,还真有点朝中大臣的风采。”
“我这算得哪门子朝中大臣?”我随口道,皇上旨意不能不遵,眼下自然不是提及李佟的时候,我只好把留子的事情含糊过去。
方献夫却笑着说,有明以来,除了跟随太祖成祖打江山的功臣之外,很少有非科举正途出身的文官年纪轻轻地就做到了从五品,该知足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桂萼也道∶“一部员外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看只有从五品,可多少人一辈子就停留在六品主事上无法登上这个台阶。倒是三年后的大比,你怕是要让主考官头疼了。”
沈希仪笑道∶“还大比什么,干脆请皇上恩赐一进士出身,不就成了吗?”
桂萼沉吟不语。方献夫微微一皱眉,道∶“唐佐,你有所不知,今日与别情一起去刑部报到的还有安平侯世子蒋迟,虽然圣旨是分开下的,可两人俱在浙江清吏司,这就颇耐人寻味了。”
“蒋东山?我认得,不就是一憨少嘛。”沈希仪毕竟是个军人,全没把桂方两人的忧虑当回事∶“不过他走马章台的花花性子倒是和别情有那么几分相像。”
“传言不可尽信。皇上此举大有深意,蒋迟必然不会仅仅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方献夫道∶“我与子实兄才进中枢,对锦衣卫掌控江湖一事不甚了解。不过,白澜代天巡视十几年,身份一直都相当机密,直到这一两年,才渐为人知。可我听子实说,别情你接替白澜一事已经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方献夫把两件事连在一起说,就连沈希仪都明白过来,讶道∶“叔贤兄,你是说别情他只是一个过渡人物,将来真正掌权的是蒋迟?”
方献夫微微一笑,道∶“不然的话,子实兄洛uㄓT年之后的大比呢?别情若想不为今上所忌,必然要走科举正途,以示与江湖身份彻底决裂之决心。”
沈希仪脸上顿起忧色,可片刻后却笑了起来∶“别情这小子……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你想害死我呀!”我笑着踢了他一脚,心中却暗道,桂方两人毕竟津淫官场久矣,一点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看出许多问题来。
不过,从蒋迟变成我助手的那一刻起,我已然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白澜身份的暴露很可能是皇上有意而为之,毕竟他是先皇正德的心腹,皇上根基一旦稳固,势必要替换上自己的人马。
不过白澜掌控江湖多年,朝野关系根深蒂固,又是蜀王让栩的妹夫,能够和平交接自然是上上之策,但白澜一系的人马又必须清除,于是这遭人骂的苦差事便落在了我的头上,一俟清洗完毕,就趁我羽翼未丰,一举换上心腹之人。
若是届时我老老实实地听从皇上安排,估计安安稳稳地做个轻闲京官该没有什么问题。而宁馨的出现,让皇上多了一个安抚我的手段,从而促使他下了决心。
只是……我那么好相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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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大比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当然我要竭尽全力争取师兄做那一任的主考官,不然姑夫也成啊!”
沈希仪不由笑了起来∶“老天,这都是什么辈份呀!子实兄已经成了你姑夫,你师兄再成了你的房师,我不平白的矮了一辈吗?”
转了话题,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一顿饭吃到天色已昏才告结束。
沈希仪听我说要在京城待上三个月,便偷偷告诉我,说希珏陪着她嫂子孩子两个月后抵京,届时就把事情悄悄办了,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等我匆匆赶到鸿宾楼,离与蒋迟约好的时间只差顿饭功夫了。鸿宾楼整个楼上都被蒋迟包了下来,他的一班狐朋狗友早早就等在这里,离着大老远就能听到众人的喧哗声。
待上楼一看,黑压压坐了七八十号人,之乎者也与妈个巴子齐飞,青襟道袍与抹胸肚兜共色,真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倒是昨天着过面的几个蒋家子弟却还没有一个人到场。
见进来个陌生人,众人并不在意,只是有人随便问了一句是不是给小侯爷道贺的,可他不等下文就忙着和怀里的女人亲热去了,倒是几个妓女见我人物风流,偷偷抛起媚眼来,惹得旁边之人大翻白眼。
找了个角落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打量起众人来,我知道,这其中的某些人日后很可能成为蒋迟的班底。
“小兄弟,少见啊!”耳边传来略有些沙哑的女声,转头看去,旁边桌子一个三十多岁的俊俏少妇正递来一缕挑逗的目光,她眉眼浪荡,体态风流,可看她的打扮,却不像是妓家中人。
“姑娘也一样。”
“姑娘”二字一出口,周围几个人都嘻笑起来,就有人“蒋姑娘”“蒋姑娘”地喊她。我心头一怔,蓦地想起昨日和东山在一起的女人也是这般风骚,心道,这女人姓蒋,别是蒋氏家族中的什么人吧,暗自警惕起来。
那少妇眼睛一亮,一边敲着那几个小子的爆栗,一边把椅子挪到我跟前,亲热地道∶“好俊的小伙子,我这姐姐当定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李佟。”见众人脸上都是一副好戏开锣的模样,我知道这少妇定然有些整人的本事,可我还是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她胸前的丰满凸起,才慢条斯理地做答,随后又加了一句∶“姐姐姓蒋?”
“弟弟耳朵倒尖。”少妇笑盈盈地一抬手,兰花玉指亲昵地朝我点来,可似乎是一个不小心,宽大的香纱袍袖扫到了桌边的茶杯,滚烫的茶水顿时向我倾洒过来。
如果不是扮作李佟的话,我大可以从容地一挥袍袖,或者施展出神鬼莫测的无上轻功幽冥步,保证绝不会有一滴茶水落在我身上。
可我现在虽然也是双足一点,带动椅子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然而速度却与往日相差得不可以道里计,于是茶水不可避免地洒在了我的衣襟上。
“哎呦,你看姐姐粗手粗脚的,没烫着弟弟吧。”她伏下身去,就想用手中的香帕去擦水渍,只是她用力过猛,椅子一歪,人坐不稳,整个身子就向我怀里倒来。
“奶奶的,这骚娘们在搞什么鬼?”
我心中已然明了,方才的情景全是她故意制造出来的,可目的何在却不得而知。
“一去就没了人影,两天都不着面,回来又醉成个死人似的,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我们姐妹?!”
宁馨望着浑身酒气、几乎是被丫鬟背进来的我既心疼又有气,转头又埋怨跟进来的充耀:“大哥,你明知道他身上有伤,为什么还让他喝那么多酒?!”鼻子嗅了两下,疑道:“奇怪,怎么你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
旁边魏柔虽不言语,却忙不迭地从丫鬟手里接过我,把我搀到官帽椅中坐下,转身又去准备茶水给我解酒,已然拿起了茶壶,她这才醒悟过来,以我深厚的内力,怎么可能喝醉?不由回头偷偷嗔了我一眼。
充耀连忙辩解:“不关我的事儿,今儿可是蒋东山作东请客。”
“他?”宁馨大惑不解:“他平白无故地请三哥作甚?”
“李佟他捐银赈灾有功,皇上亲自简拔,封他锦衣百户。蒋东山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自然要替他庆贺了!”
“可三哥明明是……”话只说了一半,宁馨突然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表情,拉着充耀的手急切地问道:“大哥,这两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等你三哥醒了,让他告诉你吧!”充耀说罢,不理会妹妹的央求,带着丫鬟飘然而去。
“三哥都醉成这副模样了……”宁馨气得直跺脚,一转头,却正对上我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和一张含笑的脸。
她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是装醉而已,不由扑进我怀里,狠狠擂了我几拳,嗔道:“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笑!死三哥!坏三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就算我没醉死,怕也要被你打死了。”我夸张地呻吟了两声,转眼看魏柔眼中流露出一丝幽怨,便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她略一迟疑,宁馨已脱出我的怀抱,皱着鼻子道:“三哥,你莫不是把酒都喝到了衣服上?”
“算你聪明。”
却见宁馨晕生双颊,下意识地瞥了魏柔一眼,又回头望了望外屋——小红她们都被充耀带走了,外屋已是空无一人,她犹豫了一下突然顽皮一笑:“人家可不想这凝翠阁里酒气熏天的,你说是不是呀,陆姐姐?”说着,上前拉着魏柔朝外屋走去,边走边伏在魏柔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一愣,这丫头弄得什么玄虚,方才还急着追问事情的真相,这会儿怎么又不急了?
可宁馨的声音极轻,我内力受损,竟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忙跟了出去,却被宁馨推了回来,她顺手竟把里屋的门也关上了。
侧耳倾听,两女手脚甚轻,间或传来几声叮当脆响,却不知在做些什么,直到断断续续的淅沥水声传了进来,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宁馨竟是拖着魏柔要给我设汤沐浴呀!
于是那些声音一下子都有了意义,往浴桶里添水的水流声、铜壶暖炉的相撞声、硝石相击的打火声、蒲扇扇动的风声,真是声声关情,悦耳动听。
悄悄推开门,却见满脸炭灰的两女蹲在炉前,一边猛摇蒲扇,一边焦急地望着火炉,那火炉只见青烟,却不见半点火苗,原来两女摆弄了半天,竟然连火还没生起来,“你们两个笨丫头,火可不是这么生的。”
望着这两个天之骄女的狼狈模样,我心头蓦地泛起一股柔情,话语虽是埋怨,可亲昵中却透着万般爱意,魏柔闻言甜甜一笑,牙尖嘴利的宁馨也不反驳,只是撅着小嘴辩解道:“人家看小红她们就是这么生火的嘛!”
拎开硕大的铜壶,炉膛里果然塞满了红萝木炭,我用火钳把木炭夹出一半,把炉底的木炭松动了几下,一股红焰猛的窜起,俄顷,满炉木炭俱都燃烧起来。
“不愧是贡炭啊!”火苗很快转成了幽蓝颜色,铜壶底部的水珠顷刻间就化成了一缕青烟,回头取下魏柔手里的蒲扇,笑道:“瞧你们俩画的,快去洗洗脸吧!以后啊,还真得找个人好好教教你们,不然,连怎么伺候自己相公恐怕都不知道……”
两女对视一眼,这才从对方那张被木炭炉灰弄得黑一道白一道的脸上察觉出自己的狼狈,顿时掩面惊呼起来,齐齐起身奔向面盆架子,飞快盥洗起来。
等两女收拾妥当,我早已把那只巧夺天工的沉香木浴桶推进了里屋,放在了碧纱厨的旁边,原先摆在那里的屏风却被我挡在了窗前,严严实实地就连月光都遮去了,那龙凤香烛摇曳的烛光便陡然暧昧起来。
京城政局变化多端,皇上心机高深莫测,自己该早点把与两女的暧昧关系明朗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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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魏柔有过多次亲密接触,加之眼下她恋情正浓,又心无所忌,想得到她不是件难事。
可宁馨却不一样,她看似放荡,却守着底线不肯放松,偏偏皇命一下,宁馨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我在京城只有短短三个月,自然没有时间一点一点来攻破她的贞洁防线,只好出此下策,欲以霹雳手段,加之两女的竞争之心,一举得到两女的处子之身,造成既成事实,以安稳我的大后方了。
两女虽然羞赧,可谁也不肯率先出言反对。眼见我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终于调好了浴汤,魏柔这才轻轻吁了口气,细声问宁馨道:“妹妹可有玫瑰花露?”
“有啊!”宁馨随口答应一声,才明白魏柔话里的意思,慌忙从梳妆台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瓷瓶,拔下塞子,一股馥郁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往浴汤里滴了两滴,她便琢磨出点滋味来,一边下意识地搅着兰汤,一边微微有些醋意地小声问:“陆姐姐……你怎么知道三哥他要用玫瑰花露,你自己可都不用它的呀?”
我闻言暗自放下一小半心来——在这等旖旎的气氛下,宁馨却不逃走,她大概已经察觉到,我带回来的消息,和她的终身大事有关。
我遂微微一笑:“哪有女人不知道自己相公癖好的,日子久了,你也会知道。”
话虽这么说,可放在魏柔身上的一半心思却免不了有些诧异,隐湖不尚奢华,魏柔当然不会去用比金子还要昂贵十倍的玫瑰花露,就算住在竹园,她在指月轩的起居也是相当简单,事实上她能叫出这等奢侈之物的名字已经相当令人惊讶了。
而我喜好玫瑰花露还是未出师的时候,等玉家母女过门,三女都喜闻我自然的体香,后来的宝亭、解雨、武舞也莫不如此,我就极少用到它了,魏柔又是如何知道我旧日的喜好呢?转眼看魏柔,她目光倏地一转,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羞意。
“皇帝哥哥封了李佟,你又说你是人家的相公……”宁馨眼睛倏地一亮:“这么说,三哥你得到的果真也是喜讯了!”那神情极是患得患失。
“难道三哥得了锦衣百户不是喜讯?”
“你明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嘛!”宁馨急切之色溢于言表,随即幽幽道:“人说福无双至,昨天人家得了皇帝哥哥的封赏,就一直心绪不宁,见你一整夜没回来,我和陆姐姐别提多担心了,连七夕乞巧都没了心思。问大哥,大哥只说没事儿,再就不肯多说一个字……”
“皇上不让王爷说,他当然不敢说了。不过,常言倒是没说错,确实是福无双至,这几天福气接踵而来,七福八福都有了。”我插言道,心里却不期然想起了去年的今日,那时正和萧潇及玉家三女泛舟太湖,忘记了乞巧的我帮着玲珑姐妹乞子,那旖旎景象历历在目,仿佛就像是昨天一样。
“三哥你果然知道人家受赏的消息。”宁馨白了我一眼:“只是,哪儿来的这么多福?”她嗔怪之后却迷惑起来,扳着手指头认真数着:“找到陆姐姐是一福,授封锦衣百户是一福,人家得了赏赐算一福,嗯……认得三哥……这也算一福,一二三四,这也不过才四福嘛!”
“想知道的话,伺候相公入浴啦!”
说话间,那件浸满了酒渍的长衫已被我脱了下来,烛光里,肌肉盘结的赤裸上躯雄壮如狮,油亮的肌肤更是隐泛毫光,配合一张俊雅的面孔,自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而小腹上那道被墨漪划开的伤口快速愈合后留下的刀疤更添男人气概。
二女呼吸顿时一窒,愣了片刻,才齐齐绯红了脸,啐了一口,倏地背过身去。
又不是没见过!我肚子里暗自发笑,自己的身体这两丫头一点都不陌生,如此害羞多半是因为对方的缘故吧!
将衣服尽数脱去,钻进浴桶,坐在浴桶浅处,我叫道:“阿柔、宁馨,过来帮我洗洗头搓搓背。”
两女不由对视了一眼,可谁也没有动,倒是宁馨轻哼了一声。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就连我都有点莫名的紧张。
正犹豫是不是该使上天魔吟,却见魏柔的小手缓缓握紧,那裙摆也无风微微飘动起来,紧接着白影倏地一闪,宁馨的身旁已少了一人,随后一只纤细的手臂从我身后探出,捞去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木舀子。
“陆姐姐……”
魏柔故意荡起的一缕清风立刻惊动了宁馨,她惊讶地叫了一声,扭头一看,目光顿时变得异常复杂,犹豫了一下,她才快步追过来,轻擂了魏柔几粉拳,见她正用木勺向我头上浇水,便拿起一块混了香精的皂角在我发上轻轻搓揉起来。
两女动作生硬无比,自然没有什么手法可言,就算比起同样云英未嫁的解雨,都差了好大一截。
宁馨无名指上长长的指甲不时弄痛了我的头皮,而从魏柔手中木勺浇落下来的水也总慢了一拍,使得那皂角的泡沫杀得我两眼几乎流泪,想来两女现在俱是羞涩难当,心乱如麻。
可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爽快,天下能有几人有福享受这样两个贵女的服侍呢?何况,我已隐隐猜到了魏柔的心思。
意飞神驰,我一时陶醉在两女的羞怯和生疏中,那独角龙王却不甘寂寞地暴涨起来,大有劈波斩浪之势,可惜浸在水里的下半身被浴桶形成的阴影遮住,只有那巨大的龙头在水波荡漾中忽隐忽现,背后的两女自然看不到这奇景。
“三哥……”一时走神儿的我突觉肩头一痛,却听宁馨嗔道:“还有几福哪~”她虽然极力平顺着自己的声音,可依旧能听出她心中的不安和憧憬。
“喏,三哥帮你数,我得授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兼锦衣卫副千户算是一福吧……”
不能迫得太紧,我语气便煞是轻松。魏柔的小手微微一缓,耳中似乎听到她轻轻太息一声,想必是她明白我已正式接替白澜了。
虽然离开了隐湖,可师门多年的恩情岂能一朝断绝?惦记师门自在情理之中。而我原本对隐湖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又不用再顾忌她,她心中怕是担忧起隐湖的命运来了。
宁馨却惊讶地叫出声来:“方才你和大哥不都说是锦衣百户吗?怎么……怎么又弄出来个刑部员外郎,又是什么锦衣副千户的?”
“锦衣百户是李佟,锦衣副千户可是王动啊!”
“可……可刑部员外郎乃是从五品,三哥怎么会无缘无故连升三级?而那锦衣副千户更是功勋子弟才能得授……”宁馨紧张起来,想来充耀并没有把我入京的真正目的告诉她。
“皇上以我为腹心,自然要委以重任。”虽然嘉靖过河拆桥的可能性极大,可眼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称得上是他的心腹。
“哦,是这样。”宁馨的情绪陡然低落下来:“人家还以为你为了我舍了王动的身份,原来……是我猜错了。唉,皇帝哥哥还不知道李佟就是王动吧!”她错会了意,语调低沈,听着竟是万分沮丧,纤手更是蓦地停了下来,微微抖动起来。
“欺君?欺君可是要杀头的啊!”
话音未落,一道倩影倏地闪到我眼前,宁馨的俏脸便近在咫尺,那一脸的狂喜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三哥,你是说,皇上知道你既是王动,又是李佟;既封了王动,又赏了李佟?”
“然也!”
宁馨眼睛越发明亮:“那皇帝哥哥让我留在京城……”
“自然是要你做我李佟的老婆啦!”
“我明白了,明白了……”宁馨脸上喜极而泣,呢喃道:“原来三哥你早就想好了主意!王动虽然妻妾成群,可李佟却是中馈乏人。”
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都打在我的手臂上:“可三哥,万一皇帝哥哥不答应怎么办?人家想想都后怕……”
“大不了拐了你跑路!”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花,我笑道:“不赌上一赌,我怎么对得起美人情重?好在我总算赌赢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还没等我开口,皇上已经决定利用她来束缚我的手脚了,把宁馨留在京城,我就多了一层羁绊。
皇上也没有明旨,要宁馨嫁给我的身外化身李佟,毕竟宗室的颜面总要保存。可尽快得到她,却可大幅降低皇上对我的戒心。
宁馨,只好日后多疼你些了……
“什么赌赌赌的!是皇帝哥哥看你可怜吧!”宁馨再无所疑,心花怒放,转眼间已是笑语盈盈,连眼角眉梢都尽是笑意,抬头对魏柔道:“陆姐姐你说,他非但是个淫贼,还是个赌鬼,咱们怎么……
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陆姐姐、陆姐姐——“宁馨喊了两声,才听魏柔轻轻应道:“恭喜妹妹了。”却没了下文。
宁馨心思灵动,自然和我一样,听出魏柔有心事。想来是猜到大概与自己有关,她笑容一敛,一双俏目眨了几下,便朝我望来。
薄命怜卿甘做妾?
嫁入豪门的隐湖弟子鲜有为正室者,那些功成名就能助隐湖一臂之力的官宦大多已是人到中年,身边自然不乏妻妾。就算魏柔与那些甘愿为师门牺牲自己的同门不同,她对妾室之位也不会太过排斥,让她心生醋意的,多半是我为了宁馨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而显露出来的那份深情。
可阿柔你哪里知道,这一切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隐湖,都是因为你呀!
头上已经好一会儿没有水流下来,却有一滴一滴的热泪落在我肩头,每一滴都似乎打在我心上。
“阿柔,其实你和宝亭、无瑕她们,当然还有宁馨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
我缓缓站起身来,转身一把抱住拧身欲逃的魏柔,她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突然呜咽起来。
“说是你的心头肉,那在无名岛上你为什么不要我?在宁波为什么又轻易让我离开?你……你就是害怕我师门,你就会骗我!”嘴里说着我骗她,胳膊却死死搂着我的腰,仿佛生怕我消失了似的。
“阿柔,我比窦娥还冤哪!”
搂着魏柔,我知道她再也跑不掉了,虽然伏在她耳边急切地辩解,心下却是一阵轻松,钻进了牛角尖的女人是难以捉摸,可这个牛角尖毕竟叫做爱情。
“我哪里不想要你!可难道你想让我告诉咱儿子,当初他爹上了他娘,只是为了解那‘春风一度丸’?害怕你师门?那更是天大的笑话!我连皇帝都不怕,岂会怕了你师门!不信?看我如何荡平它!”
“你敢!”魏柔转愁为喜,樱唇突绽,一口咬在我赤裸的胸膛,一阵刺痛传来,肌肤竟渗出血来,让她红唇玉齿一下子变得妖艳起来,听她呢喃道:“师兄,你若是负了我,亦或对不起我师门,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这辈子是没这机会了!”望着梨花带雨的魏柔,我心里明白,眼下的她心神脆弱,最是容易为外物所感,一言能悲之,一言亦能喜之,若不尽快抚平她心灵的创伤,不仅她武功会大受影响,而且她捉摸不定的心思能可能会打乱竹园的宁静与平衡。
“宁馨儿,你不是数不出这七福八福究竟是什么吗?就让你相公一一道来,这第六福,就是你陆姐姐要过门了——”说话间我并指如刀,魏柔身上的鲛绫纱背子白绫束胸便应声而裂,双手握住她的小蛮腰向上猛然举起直过头顶,娇呼声中,洁白的纱衣抹胸飘然落在我臂弯里,那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的绝美娇躯赫然露在了我和宁馨眼前。
两女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惊呆了,魏柔甚至忘了去遮掩胸前的那对玲珑凸起,直到温热的浴汤漫过她的腰身,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薄如蝉翼的亵裤之外,再无一物蔽体,就连绣鞋香袜都被我脱了去,慌得她忙捂住酥胸,飞也似地将身子缩进水中。
不想眼前却是昂首怒目的独角龙王似乎要择人而噬,她愈发羞赧,紧闭双目,身子后退的同时,螓首倏地沉下水去。
却见几个巨大的气泡翻滚上来,随着气泡破裂的卜卜声,一对纤细的手臂蓦地伸出水面胡乱拍打起来。
“魏柔惧水!”我心头忽地一动,知道她踩空滑进了浴桶的深处,急忙上前跨了一步,伸手握住她的胳膊猛的一拉,将蜷成一团的她拉出水来拽入怀中,而她方出水面,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别怕、别怕,相公在这儿。”我轻抚着魏柔消瘦细嫩的香肩后背柔声道,心里却似火烧一般,魏柔那几近赤裸的娇躯紧紧贴在我身上,双腿更是死死缠在了我的腰间,且不说胸前传来的酥腻几乎腻到了骨髓,单是抵在她两腿间的独角龙王感觉到的柔嫩,就算是隔着一层绫罗亵裤依旧妙不可言。
“你们……”
打断我销魂好梦的自然是宁馨,她正吃惊地望着拥在一起的我和魏柔,惊羡的目光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分妒意。
魏柔这才惊觉眼下的姿势竟是如此羞人,咳声立停,骤然变得火热的娇躯再度滑进水里,却不敢像上一回那样放开手来,抱着我的大腿倏地一转,躲在了我的身后。
“什么你们他们的,宁馨儿,你应该说……我们!”我抚摸着魏柔湿漉漉的秀发,冲宁馨邪邪一笑。
“我们?”宁馨眼中一羞,目光不期然地落在了独角龙王上,那稚气未脱的脸上渐渐蒙上了一层清雾,那声音也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般朦胧动听。
“三哥,莫非你也想要我吗?”
大概是皇上的许诺让她没了顾忌,让她动了献身的念头——代王爷也不能抗旨不遵吧!
身后的魏柔却不由自主地向我靠了靠,脸几乎贴在了我的外胯,一只挺翘的玉乳更是抵在了我的大腿上,带起的水声掩盖了她细不可闻的低语:“她真是个小狐狸精呢……”
“宁馨儿,你可是我的第七福喔!”
一句话击碎了宁馨残存的矜持,她飞快脱去弓鞋,展开双臂,挺起丰胸,嫣然一笑:“三哥,人家也要你抱进去嘛~”
宁馨个高体重,我依言抱她进来的时候,浴桶竟然轻微晃动了两下,她就顺势扑进我怀里,小腹碰到硬梆梆的凶物,她只象征性的微微退缩了一下,就屈服在我强有力的拥抱下,似乎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小腹更是顶着独角龙王贴了上来。
那张交织着童真与春情的娇媚容颜就停在我眼前两寸处,虎目对凤眼,胆翼对琼鼻,灼热的目光和撩人的体香勾起彼此内心最狂野的欲望。
宁馨毕竟是个处子,俄顷已是呼吸渐乱,轻轻呻吟一声,似是唤着我的名字,然后星眸一闭,朱唇半启,一副任君采摘的娇羞模样。
一股火热倏地从小腹窜起,脑袋微微向前一凑,大嘴一下子噙住了眼前那嫣红的香唇。宁馨身子一颤,腻哼一声,一双藕臂霎时缠上了我的脖颈,忘情地咂吮起我攻进她口中的舌头来。
“相公,别、别看……羞、羞……”
碧纱厨里,魏柔小手捂着脸羞赧央求着。夜明珠光下,她赤裸的娇躯散发出惊人的魅力,粉颈桃腮、纤腰酥乳、粉弯雪股,诸般妙处在情欲催动下,甚至比往日还要娇艳三分。
那朵粉嫩羞花更是绽放到了极致,泌出清腻的花蜜,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缓缓流过菊蕾,落在臀下垫着的白绫上。
“陆姐姐的身子真好看呀!”侧身躺在她身边的宁馨发出由衷的赞叹,甚至忘记去爱抚我的独角龙王。
“这就是……女儿家最美的时候。”
俯下身躯,轻轻拉下魏柔的手,让她直视着我的双眸。读懂了炽热目光里蕴含的一切,她瞬间就被融化了,白生生的身子陡然染上了一层粉腻,大腿悄然分开,藕臂娇羞环上我的脖颈,痴痴呢喃道:“贱妾纤纤弱质,相公千万珍惜……”
那浓浓爱意竟似透过了易容膏,让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陡然焕发出异的神采,我心中竟恍惚起来,自己身下的女孩儿,究竟是魏柔还是陆昕?
“错觉吧……”
来不及嘲笑自己,那迷离朦胧的星眸已倏然接近。
有花堪折直须折,盛开的花朵迎来了摘花客。硕大的独角龙王刚触到娇嫩欲滴的花瓣,便引来一阵细细的娇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可龙头抵在柔软滑腻的凹处稍一用力,连花道的入口尚未橕开,身下的佳人就嘤咛一声,蛾眉顿蹙,露出痛楚的表情,那双玉腿更是一下子把我身子夹住不让稍动,眼里已满是怯意,雪雪呼痛道:“相公……疼~”
“相公疼你。”我心中怜意大生,吻着她秀发柔声道,虎掌探上她的酥胸轻轻摩娑起来,身子却不敢稍动。
方才嬉戏的时候就知道她花径狭窄异于常人,就做足了功夫,没想到依旧如此艰难。
宁馨也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目光在我和魏柔脸上来回逡巡,小手却下意识地学着我的模样,轻轻搓揉着魏柔另一侧的椒乳。魏柔黛眉渐渐松开,痛苦之色渐退,大腿怯怯地重新张开。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龙头稍退,不等花道闭合,复又挺进至方才的地方。魏柔嘤咛一声,浑身一哆嗦,浓腻的花蜜洒了出来,那花径口顿似大了一点。
我心中一喜,乘势进了一分,魏柔却又呼起痛来。如此一来却苦了我,只敢在花径口小幅进进退退,进一分却要退二分;而几乎每进一分,都要靠魏柔小丢一次身子。
等我费劲千辛万苦,龙头终于遇到了真正的阻碍,魏柔已是丢得浑身瘫软,香汗淋漓,臀下的白绫更是湿得一塌糊涂了。
而我若不是胯下神功盖世,恐怕也早就射得腰酸腿软没一丝力气了。
知道现在不是疼惜她的时候,我揽住她的纤腰,身子微微一沈,就觉得龙头撕开了阻碍,一路破开细嫩的媚肉,眨眼就顶到了一处柔腻的凸起。
就像被利箭射中的白天鹅,魏柔陡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哀鸣,身子花道一齐剧烈颤抖起来,阴中热流泛滥的同时,泪水唰地涌了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手臂死死抱着我的脖颈,失声痛哭起来。在龙王冲破阻碍的一刹那,我脑海里轰然一响,好像隐藏在心底的一样东西也同时被打破了,浑身上下竟是说不出来的愉悦轻松,就仿佛巨龙破壁而出,飞上云端,自由自在,翱翔蓝天一般。
半晌,目光才从虚空收到眼前,望着怀中宛如小女孩一般哭泣的魏柔,我心头竟是百感交集。
“今生来世,卿,永为吾爱吾妻!”
晨曦顽强地透过屏风,一寸一寸地驱赶着屋子里的黑暗。碧纱厨里有了动静,三具交织纠缠在一起的白生生的身子随着光亮蠕动起来。
“三哥,人家还困~”身边睡意朦胧的宁馨呢喃道。
侧脸望去,枕在我臂弯里的少女明艳如花,凤眼似拢非拢,樱唇挂着幸福满足的笑意,仿佛昨夜高潮的余韵至今尚未消散。一条修长玉腿亲昵地勾缠住我,坟起的牝处紧贴着我的肌肤散发出温热的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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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她颀长优美的脖颈滑下去,落在巍巍雪丘之上,那雪白的酥乳嫣红的乳珠丝毫看不出曾经被我肆虐过的痕迹。这丫头的体质才是万中无一哩!“我心中惊叹了一回,不禁想起昨夜的狂欢来。
魏柔花枝娇嫩无比,破瓜后再也不堪挞伐,那一身傲视江湖的内力功夫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可搂过宁馨,业已兵临城下,她却害怕起来。
这都是魏柔惹得祸。另一侧,佳人正蜷在我怀里安然恬睡,芬芳甜蜜的气息随着她细长的呼吸萦绕在我的鼻间。
眼波落在枕边两块白绫上,那雪白的鲛绫上俱是落红,其中的一块更是被染红了大半,深深一吸,女儿脂香中尚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饶是我破了无数处子之身,看到她流了那么多血,也有点慌了手脚,难怪宁馨看得毛骨悚然了。
还好自己没心软。我心中窃笑起来,这丫头与魏柔截然相反,周身上下无一处不丰腴,就连私处也丰腻无比,虽说不是七大名器之一,可花道幽深繁复,正是大同女子里的绝品。
魏柔花心甚浅,吃不进一半龙王,可宁馨却能纳入大半,竹园中只有宝亭可与之匹敌,不是独角龙王发威,等闲还降服不了她呢!说北地女子发育迟,宁馨才十五岁,经过一两年的雨露滋润,宁馨怕是更让我期待吧!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轻轻把胳膊从两女头下抽出。
“再陪人家睡一会儿嘛~”宁馨半梦半醒,腻声央求着。魏柔虽然也被我的动作惊醒了,却羞得不敢睁眼,只是缠着我的粉臂玉腿却透露出与宁馨同样的心思。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几天相公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啊!”甜言蜜语哄了一番,终于说动两女继续躺着歇息,我自己起身下床,心里不禁怀念起苏州的悠闲时光来。
小红几个丫鬟早等在外屋,连早餐都已做好了,见我出来,都慌忙口称少爷道起万福来,却无一人敢问及宁馨。
倒是我边吃边交待她们做些补气血的燕窝鱼翅羹来,又叮嘱不要打搅了她们的主子,这才匆匆离了凝翠阁,去内堂拜会蒋云竹充耀翁婿。
蒋云竹只随口恭喜了一句,我还没弄清楚他到底恭喜的是什么,他已急着追问起御女术来,甚至连沈篱子胡同的地产都被他抛到了脑后我从教给高七的那一套心法里挑些简单的讲给他听,老头就乐不颠儿的试验去了。
等蒋云竹离开,充耀这才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别情,过几天我要回大同了,宁馨就拜托给你了,只是,别让她挺着大肚子做新娘喔!”
在昏暗的刑部档案库房里,我埋首在发黄的案卷里。蒋迟没看几页,就已不耐起来,把案卷一推,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埋怨道:“这他妈的哪是人待的地方!再说了,咱办的可是皇差,给弄点冰水儿也算是个意思,这赵明甫也忒他妈抠门了!”
他肆无忌惮地数落着刑部尚书赵鉴的不是,也难怪他心烦,库房里密不透风,仿佛蒸笼一般,他又胖硕过人,虽然蒲扇摇得呼呼直响,可汗水还是很快就把他贴身的衣服打透了,官袍前胸后背处处可见一片片的汗渍阴影。
“小侯爷,不若你帮我去买幢宅子,如何?”
刑部档案浩如烟海,没有白澜的指点,一时还真难理出个头绪来;而白澜如横空出世一般出任前军都督同知,老朋友自然闻风而动前道贺,不知底细的人更是踏破了白府的门槛,前军府自然也少不了贺客。
虽然前军府与刑部只是一墙之隔,可这两天想见到他是不大可能了。而我方得两位佳人,心思也不在这刑部档案上,便暗自打算,干脆利用这几天把家先安定下来。
“大日头的,我可不想遭那份儿罪!”蒋迟一口回绝道,可又似想起了什么,他迟疑了一下,凑到我近前,问买房子的是王动还是李佟。
“两人都要买,不过,王动有我姑夫张罗,就不必我操心了。”
蒋迟顿时来了兴趣,嬉笑道:“李佟可就大不一样了,没准儿又是个发财的机会。得了,我就陪你走一遭吧!不过,先得找个人打探打探情况。记得昨晚上那个蒋嬷嬷吧,她是京城有名的马泊六,西城一带的大户人家,没有她不知道的。”
“想发财的话,小侯爷可要失望了。”我微微一笑:“改造沈篱子、八千张等四条胡同,所需资金巨万,而且都需事先垫付,寒家就算再有钱,也无力他顾了。不过,俗话有云,‘四方之货,不产于燕,而毕聚于燕’,想在京城里发财,机会多得是。”可像沈篱子那般一本万利的少啊!“蒋迟满脸悔意。
一问才知道,那天蒋家哥几个动用了两万余两银子一下子收了八千张等三个胡同近一成的地产和房屋,其中蒋迟自己就占了一半。可等昨儿蒋迟媳妇带着亲戚再去的时候,三胡同的地价已经飙升了六成,而且是有价无市了。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问怎么升得这么快!升得越快,你不就赚得越多吗?”蒋迟边往外走边道:“大通钱庄、同升和、宝悦坊三家一动手,摆明了看好那块地角,消息一传出去,可不一下子就抢翻了。”
“我当然希望地价升上去,不过,应该是一个可控制的递进过程对咱才更有利。”
“这就是陆……兄弟?”
在宁馨面前,蒋迟收敛了许多,可见到易容男装后貌不出众的魏柔,他还是忍不住评论起来:“子愚,你的眼光……嘿嘿,她不是有内媚吧?”
“不是内媚而是内秀,贱内弹得一手好琴。”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魏柔生得究竟有多美,不过看蒋迟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歪了道儿。
转眼见那边蒋嬷嬷蒋烟已经拉起了刚从马车下来的宁馨的手,便笑道:“蒋大姐,你倒是荤腥不忌,男女不分呀!”
“大姐这双眼睛,还不至于那么走神儿,连姑娘小子都看不出来!
这是李大人的妹子?“易钗而弁的宁馨与我有着五六分相似,乍一看,就像亲兄弟一般。
不过偷儿和媒婆都极讲究察言观色,蒋烟很快发觉宁馨的眼神绝不是一个妹妹应该有的,就偷偷问我道:“是姑表亲,还是姨表亲?”
我含糊一笑,李佟的身份要尽快传扬出去,少不得借助这些媒婆的力量,认错了关系,对我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
“妈的,一看到俊俏小官儿你就发骚!”蒋迟见蒋烟离开我和魏宁二人,重新腻在了他身上,忍不住开口骂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番,蒋烟才带着我们去看房子,可连走了四家,不是我没相中,就是魏柔宁馨看不上眼。
众女依旧兴致勃勃,可蒋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待过缨子胡同再往南走,进了一个窄小得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过的胡同,蒋迟没走进几步,往前望了望,见里面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门脸,街上又没一个行人,他终于忍不住,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唬着脸道:“蒋嬷嬷,你说的到底是哪一家,咱还要走多远?”
“小侯爷就是心急。”蒋烟风骚地嗔了一句,抱着蒋迟的胳膊朝胡同深处行去,我带着两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宁馨虽然年幼,可身子有着极强的恢复力,蹦蹦跳跳地浑不似一个刚刚失去处子之身的少女;倒是魏柔不时蹙起蛾眉,想是嫩枝不堪攀折,我便放慢了脚步,示意她依偎到我怀里,偷偷笑她道:“让你在家歇着,你偏不听,这会儿辛苦了吧!
走了近二百步,才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蒋迟骂道:“妈的,怪不得叫口袋胡同呢,看着就邪气。”
那边已经开始叫门的蒋烟接言道:“小侯爷,您别看不起这口袋胡同,这儿不显山不显水的,住的可都是些殷实人家。”
半天才见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来开门,见都是陌生的面孔,老人迟疑地问找谁。蒋烟上前笑道:“您是唐管家吧,我是灯市口的蒋嬷嬷,听板肠胡同的马大善人说你们这幢宅子要兑出去,就带几个朋友过来看看,不知这宅子兑出去了吗?”
又随口问了一句:“你家老爷的病好了吧?”
“灯市口的蒋嬷嬷?哦,我想起来了,马家二小姐就是你给保的媒吧!马老爷还真上心,我也只是和他随口说那么一句罢了。”老管家一面把我们让进来,一面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当初要卖的不是这幢宅子,而是对面那幢,不过这两幢宅子格局倒是一模一样。
为了它们,我家老爷可着实费了一番心血,现在他病也见强了,卖不卖还两说哪!“蒋迟一听,顿时就要翻脸,我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在他耳边低声道:“这老管家看着糊涂,其实精明的很,他若真不想卖,怎么会让我们进来?”
蒋烟也是明白人,冲冲老管家笑道:“看看无妨,反正我朋友也不急。”
进了外院,我一眼就看见了那精致的垂花门,心中顿时暗赞一声。
向外一侧的麻叶梁头仿佛红云漫卷,梁头下一对倒悬的短柱雕饰出朵朵莲叶,将垂柱装点得宛若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垂莲柱间的梁上雕刻着“玉棠富贵”的图案更是喜庆吉祥。
外面的那道楠木棋盘门上包着六排铜箍儿,显得十分结实厚重,里面的屏门更是用了上好的铁木,油漆明亮几可鉴人,可见老管家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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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过了垂花门,众人眼前更是一亮。三正四耳的堂屋高大气派,东西厢房也是雕梁画栋;庭院内十字甬道全是青石铺就,余处则是绿草茵茵;正房前面种着几株枣树,枝头青果累累;东边是一溜葡萄架子,西侧则遍栽丁香,甬道正中摆着一只巨大的荷花缸,缸内荷花正盛,不时见到几尾金鲤跃出水面,发出劈啪的声音。
院子相当优美幽静,就连东西厢房传出的读书声都相当轻柔。
“不错啊!”蒋迟四下张望了一圈,不由赞道。
老管家拿了钥匙出来,闻言面有得色,笑道:“这两幢宅子在口袋胡同排不上第一,也是头三名。”
宁馨悄悄碰了我一下,小声喊了一声:“三哥~”
看宁馨的眼神就知道她极是喜欢这地方,可总不能让卖家看出自己的心思,我便忙示意她别出声,那边蒋迟却装傻道:“哦,这胡同里还有更好的宅子?那他卖不卖呀?”
老管家干笑了两声,声音里不免带了两分嘲笑,蒋迟顿时不乐意了:“老头你笑什么?小爷我买他房子是看得起他……”
他话没说完,人已被我拉到一旁去,蒋烟陪着笑脸对老管家道:“唐大爷您别生气,我家少爷就这脾气,受不得一丁点委屈。”她冲我一努嘴:“买房子的正主儿是这位李公子,外地来京做买卖的,想把家眷安置在京城。这宅子若是卖的话,大爷您说个价儿。”
“老头就是一管家,哪儿能做得了主啊!”话虽这么说,可老管家还是带我们去了对面。
进去一看,两处宅子果然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庭院里的花树荷花缸都一模一样。只是院子虽然收拾的干干净净,可花坛里仍可见杂草蔓生,正房厢房也听不到一丝起居的声响,显然是没人居住了。
看过正房,就连魏柔都露出喜欢的神色。那边老管家似乎禁不住蒋烟的软磨硬泡,偷偷把东家的底牌泄露出来:“听老爷说,这宅子带上家具没有一万五千两银子是绝不会卖的。”
蒋烟一呆,大概是这个数目大大超出了她的想像。宁馨却喜上眉梢,偷偷摇了摇我的胳膊。
我却犹豫起来。万五是个相当公道的价钱,别说宅子本身就值七八千两银子,单是那些做工精美用材极其讲究的家具怕是万两也挡不住。
可因为竹园的资金都有他用,我此番上京不过带了八万两银票而已,除去送给桂萼方献夫沈希仪三人各三千两,白澜二千两,赎白牡丹一万两,买沈篱子胡同地产近一万两,被皇上讹诈赈灾一万两以及桂萼帮我购置的住宅约五千两,所余不足三万五,若是再花去万五,势必要影响到沈篱子胡同的建设,从而引起别人对李佟实力的怀疑。可若在蒋迟面前显得底气不足,一样对我不利。
宁馨心思玲珑,眼珠一转,贴近我耳朵细声道:“三哥,进京的时候,我娘给我带了一千两银子,人家只花了一小半;蒋伯伯还给了一千两的见面礼……”
宁馨一番好意却激起了我心中豪气:“区区万五还没放在你三哥眼里,你手上的私房钱还是留着日后体贴房里的姐妹吧!”
宅子主人卧病不起,便由他太太出面接待了我们。我和蒋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毫无商场经验又相当羞涩的少妇,轮番用话挤兑。
那边蒋烟则缠住了老管家,又有意无意地透露了我的身份,最终那幢宅子以一万两千五百两的低价成交了。
“唐勉?我怎么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蒋迟望着房契上的主人印签,突然开口问管家道:“你们家老爷是做什么生意的?”
“是茶叶。”
“茶商?”蒋迟端详着手中那盏精致的三足白瓷茶碗,然后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起茶来,不再出声了。
“子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蒋迟听众人七嘴八舌地告状,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赎了云仙,嘿嘿,连我他妈的都没想到哩!”
“四弟,你也别生气。”他搂过蒋逵的肩膀,望着满脸是血的小七感慨道:“比起宁馨这位夫婿来,咱哥俩儿可有点相形见绌了!我看也就这厮的脾气,才能压制住那疯丫头!”
扭头见和他走在一起的丽人脸色不豫,他又嬉笑地许诺道:“碧莲,你也甭羡慕云仙,赶明儿我也赎你出去!”
叫蒋迟一搅和,蒋逵只得悻悻地瞪了我一眼,而那小七更是怨毒地望着我,却敢怒而不敢言。
蒋迟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唐五经的身上:“这位仁兄少见啊,四弟,是你朋友吗?”
“他叫唐五经,是做珠宝生意的。”蒋逵微微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情愿地介绍起彼此来:“五经,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哥蒋迟蒋东山。”
我心中蓦地一动,不错,唐门的确是做珠宝生意,可比起它名下的药材生意来,名声相差何止十倍!蒋逵是不知道,还是有意避而不谈呢?而看他的态度,却似乎与唐五经颇为亲近。
“唐五经?这名字有意思,莫非你哥哥叫唐四书,弟弟叫唐六艺?”
蒋迟随口开了个玩笑,又问:“贵宝号怎么称呼?”
“敝号宝大祥。”唐五经的目光飞快掠过我的脸。(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哦?”蒋迟微微一怔:“可是应天府的宝大祥?前一阵子听说它通倭走私被人告发了,后来却没了动静。”他望着蒋逵笑道:“四弟,不是你替宝大祥说了什么好话吧!”
“小侯爷说笑了,真正替宝大祥出力的乃是苏州判官王动王大人,后来他成了宝大祥殷东主的乘龙快婿。不过,宝大祥还是因为这场官司一分为二了,应天扬州号为寒家所得,依旧保留了宝大祥的名号。”唐五经耐心解释道,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我的表情。
“这么巧?王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你认得他?他眼下正在京城哪!”
蒋迟的惊讶恰到好处,唐五经不由迷惑起来:“在下自然识得王大人。”他目光转到了我身上:“说实话,这位李大人和王大人长得颇为相似,在下差一点就认错了人。”
“乍一看子愚和王大人是有些相像。”蒋迟并未遮掩,却也没多说,看起来极是自然。反倒是蒋逵在一旁解释着我的身份,唐五经听说我是代王俊仗的准女婿,眼中疑色这才退去大半。
“既然是卖珠宝的,赶明儿带几件好东西给我瞧瞧,说起来积古斋的老赵心眼也忒小了点,早该有人和他们争上一争了。”又闲聊了几句,蒋迟便拉着我告辞,前去安顿云仙。
两人出了百花楼,蒋迟才沉吟问道:“这唐五经是不是有点来历?”
我解释一番,蒋迟皱眉道:“蜀中唐门?太启怎么跟江湖人搅到一块儿去了?”
“说起唐门,它更像是个商业世家,而唐五经父子就是专门处理门内生意的,或许他真是为了宝大祥在京发展才结识了四少。”
蒋迟身份特殊,我不想让唐门给他留下一个毒药世家的形象,便只好暂时便宜蒋逵和唐五经了。
“但愿如此。”蒋迟打了个哈哈:“别情,我这个四弟可不太安分,你别小看了他。”见我点头,他才换上了招牌笑容:“我陪你来百花楼,你也该陪我去趟翠云阁了。”
回到长宁侯府已是二更天,魏宁两女果然在凝翠阁翘首以待。虽说二女昨夜方才破瓜,可两人一直歇息到了中午,此刻尚有精神。和二女温存了一会儿,宁馨见我迟迟不更衣,蛾眉渐渐簇了起来。
“三哥可是要出去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送上一顶高帽子:“相公倒是想和你们好好亲热亲热,可我发现蒋逵与江湖人关系密切,怕他另有图谋,想去他家探上一探。好老婆,你去过他家,说说那儿的布局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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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想去一探赫伯权的情况,眼下自然让位给唐五经了。
“那个混蛋,人家看他就不顺眼!”宁馨兴奋起来:“清河侯府那么大,一时哪能讲清楚。三哥,那儿离这儿就隔着一条街,干脆人家陪你去一趟,不就成了吗?”魏柔也满怀希翼地望着我。
如果没见到唐五经,带着宁馨一道去自然亦无不可,然而我曾亲眼目睹唐五经的飞刀绝技,眼下自己的内力不足原来的七成,自保有余,想护住宁馨可就难说了。而魏柔新妇破瓜,功力也是大打折扣。
“清河侯府并不安生,因为唐五经很可能就住在那儿。”
“唐五经来京城了?唐门来的好快呀!”魏柔微微一怔:“相公任职刑部的消息怕还没传到江湖哪,等消息传开了,来京的江湖人怕是更多了。”
我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瞥了宁馨一眼,万一被江湖人发觉我和李佟是一个人,宁馨她立刻就成了我的软肋。如此说来,精通易容术的唐五经更是留不得了。
“唐五经是蜀中唐门的人?”宁馨毕竟是练青霓的俗家弟子,对唐门自然不算陌生:“他武功很高吗?可三哥你是江湖十大高手啊,怎么怕起他来了?”
“我怕他?换在以往,三招你相公就能砍下他脑袋来!现在可好,遇上你们姐妹,一个刺我一刀,一个弄得我差点走火入魔,我没死翘翘已是老天保佑了!”我没好气地道,逗得魏宁二女齐齐笑了起来。
宁馨终于明白自己去了就是拖累,便仔仔细细把清河侯府的格局讲述了一遍,又通情达理地让魏柔与我同行。
“算了,你陆姐也是新妇不良于行。倒是你没事儿就把练青霓教你的东西说给你陆姐听听,让她指点指点你,日后咱们夫妻也好同进。
同退。“宁馨记忆力惊人,清河侯府只去过一次,却记了个八九不离十。顺利地找到了世子蒋遥的住处,我戴上了黑色头套。
当看到病恹恹的蒋遥出现七连环的中毒症状后,我心里全都明白了,蒋逵到底和唐五经做着什么生意。
只是蒋遥虽然被那嗜心吸髓的剧痛折磨得满床打滚,汗如浆涌,可发作的时间却比唐三藏形容的短了一半有余,而且他也没有完全失去行动的能力。
大概是唐门对七连环的毒性做了些许改进,让它更加不易被人怀疑吧!而唐门负责研制毒药的百草堂乃是唐天威的嫡系,唐三藏不知道七连环的新变化并不奇怪。
听宁馨说,蒋遥虽然自幼多病,可两年前才得了这怪病,我知道该是那时候中的七连环了。而不管七连环如何变化,时间拖了这么久,毒性也早就深入骨髓,神仙难救了。
“两年前,蒋逵还不满十八岁……”
躲在屋檐下的我陷入了沉思,一个是不知道哪一天会咽气的蒋遥,一个是豺狼心性的蒋逵,究竟哪一个更有利用价值呢?
过了片刻,我望了一眼榻上昏睡的蒋遥,悄然离去。
天还没亮,就听充耀砸起凝翠阁的门来。
“逮捕唐五经?难道真是他杀的云仙?”
魏柔眼中寒光一闪,她曾和云仙一起住过几日,云仙对她颇为照顾,骤然得知凶手,不免勃然而怒,可片刻她就冷静下来:“相公,唐五经可是雨妹妹的三哥啊……”
“唐五经乃衣冠禽兽,阿雨在黑石村的时候就已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何况,唐门内讧,唐天文一系与唐天威一系已势同水火,除去唐五经,唐天文该拍手称快才是。不过这一切,有心退出江湖的魏柔已经没必要了解了。
“那……贱妾陪相公去吧!”
“阿柔,毕竟血浓于水,就连我都不会亲手去杀唐五经这混蛋,当然也不希望你们姐妹因此而心生芥蒂。”
就算我知道魏柔是得力的助手,就算我弄不清楚唐门在京的实力,可我也不想让她手上沾上唐家的鲜血,我只能尽可能地小心应对,这才回蒋家来取兵器。
将宁馨随身携带的一口上好长剑挂在腰间,又别上新月一文字,随后亲了亲魏柔:“放心吧,一个唐五经,相公还没放在眼里。”
唐五经住的客栈就在清河侯府的同一条街上,我匆匆赶到那里,老板却说他昨晚就没回来。到他的房间一看,虽然尚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七零八碎的杂物,可涉及他身份和唐门生意的物证却一样也没有。
跑了?这么说,真是做贼心虚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眼下四门盘查甚严,我自不虞他出城逃逸。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唐五经能逃得生天,我大可藉此紧逼唐门交人,不过能在京城抓到他自是上上之选。
略一思索,我还是按原计划来到了清河侯府。
投进名刺求见清河侯蒋云松,管家很快把我请了进去,他边走边替主人致歉,说主人偶感风寒无法出面待客,我再三请求,管家只是不允。
这本在我预料之内,虽然李佟宁馨夫婿之名怕是已传遍蒋家了,可我用得是锦衣名刺,两者地位相差悬殊,蒋云松又不知道我的来意,避而不见自然合情合理。
遂退而求其次,说见蒋逵亦可,管家便说蒋逵犹在高卧,让我稍等片刻。
坐在客厅里,竹帘后便不时有人偷偷窥视。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见蒋逵恹恹而至。
“李佟,你丫不去和云仙风流快活,怎么跑到我这儿扰人好梦来了?”蒋逵神态自若道。
“四少嘴上留德。”我冷笑一声:“在下爱姬新故,心情可是差得很!”
“操!你小老婆死了关少爷鸟事儿?我被人搅了好梦,心情还不好呢!”蒋逵立刻翻脸,端起茶杯咳了一声,刚想说送客,手却突然一缓,迟疑道:“你有几个小妾?死的……不会是云仙吧?”
“正是云仙!”
蒋逵倒吸口冷气,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李佟,莫不是你认为我杀了云仙?”
“不是我认为,而是任小七已经招了,四少你就是这桩血案的幕后主使!”
其实我已从任小七那里了解到,蒋逵离开百花楼之后,便去了任家与其燕好,直到近四更方才回家,杀云仙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我却依旧想藉此来打击蒋逵的气焰,以方便我计划的实施。
蒋逵面色大变,腾一下就站了起来,竹帘后也传来几声惊呼。他在厅里来回走了几圈才站定下来,连说数声“好”,不怒反笑道:“想不到啊李佟,你胆子竟如此之大,大得连皇亲国戚你都敢攀污!锦衣卫他妈的是个什么地方,你以为小爷我不知道吗?!三木之下,何样口供你得不到?说我是幕后主使,你居心何在?谁他妈的是你的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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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是不是攀污你,审了才知道!要说胆子大,在下不如四少多矣!起码在下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带人把你抓回锦衣卫去!”
“就算你带人来,你能走出我家大门吗?!”蒋逵气焰顿炽,突然喊了一声:“陈叔!”
话音甫落,就见一身材高大的老者昂首挺胸走了进来,瞥了我一眼,问蒋逵道:“是个小子?”
“就是他。”蒋逵眼里露出戏弄的表情:“李佟,先委屈你一会儿,我保证我家比锦衣卫舒服多了。小爷我还要睡觉去,等我睡醒了,再问问皇上,你这狂妄之徒究竟该不该杀了。”
陈叔咧开大嘴嘿嘿笑了两声,蒲扇似的大手带着风声向我胸前抓来,似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想留我?”
我往旁边一闪,大袖一挥,手掌便向陈叔的尺关切去,正是鹰蛇十二变中的金蛇缠丝手。
为了立威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掌上便只用了两成内力。没想到那老者皮糙肉厚,打在他尺关上竟似未觉,只是虎吼一声,一反手复又抓来,右手更是沧啷抽出了肋下长刀,顺势横扫,只见刀光霍霍,气势竟颇为雄烈。
横扫千军?
在剿倭营待了数月,我一眼就认出这招式的来历,乃是大明军中极为流行的罗汉刀法中颇有威力的“横扫千军”,顿时猜到这陈叔定是蒋云松在燕山左卫当指挥使时的部曲,心中再无顾虑,新月一文字龙吟而出。
只听“当啷”一声,那老者的长刀顿时飞了出去,身子更是被震的连连倒退,眼看我右腿撩过来却再无力躲闪,被我一脚踢倒在地,挣扎了两下竟没爬起来。
蒋逵没想到我功夫竟如此强横,大吃一惊,忙尖声呼哨。四名大汉应声涌进客厅,却被我连施重手,不是折了手腕,就是断了胳膊,一眨眼的功夫全都失去了战斗力,等蒋逵明白过来,一文字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这就是四少的待客之道?还是四少果真是杀人凶手,心虚失措?”
竹帘后突然传来重重一咳,接着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李佟,你是代王女婿,代王爷就是这么教你礼节的吗?”听口气,想来就是清河侯蒋云松了。
“非是李佟无礼,在下孤身来此,未带一个部曲、未带一副刑枷,足见诚意。可求见侯爷,侯爷却避而不见;二公子更是刀剑相加,不是在下还有两把刷子,地下躺着的就该是我李佟了,侯爷怕是还在一旁看热闹呢!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给我一刀,我当然十倍还之!”
“放肆!”
竹帘里外齐齐断喝,蒋逵更是高声叫骂:“小子,你他妈的敢对我爹放肆?!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我倒有些佩服起他来了,为了讨老爹欢心,竟然连自己小命都豁出去了。
就见竹帘一分,一个与蒋云竹颇为相像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李佟,难道你不知道蒋家和代王爷乃是姻亲?”
“在下当然知道,而我李佟也没兴趣做一个大义灭亲的孤臣!可既然在下高攀,和蒋家沾亲带故,那二公子为何杀我姬妾?!”说着将任小七的口供扔了过去。
在我的润色下,那份口供看起来已经几乎没有什么破绽了,从起因到结局,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
蒋云松匆匆浏览了一遍,脸色顿时沈了下来:“逵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儿也莫名其妙!”蒋逵急道:“李佟一见到我,就说我杀了他小妾。”
“蒋荣,二公子昨晚是什么时辰回府的?”
管家支吾了半天,说是三更,蒋云松面色越发阴沈:“逵儿,你们昨天在百花楼可有过冲突?”
“也说不上冲突。”蒋逵辩解道,却不敢全然否定。他不知道任小七的供状上都写了什么,委屈中便带着一丝紧张。
“这唐五经是何人?”
“乃是一珠宝商人,孩儿也是认识不久。”
我怕蒋云松再问,就问出蒋逵的破绽来,便突然插言道:“侯爷,这案子锦衣卫自会审理,不劳侯爷费心。侯爷若是不放心,大可请旨陪审,至于二公子,还是跟在下回锦衣卫吧,刑部驾帖一出,我岂有空手而回之理?!”
刀架在脖子上,不由得蒋氏父子不屈服。只是我拉着蒋逵回锦衣卫的同时,蒋云松的马车已疾驰内城皇宫而去。
“四少,请问唐五经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把马车停在一处僻静所在,我钻进车理问道。
蒋逵冷哼一声,头一别,却不回答。
“四少,虽然你很不尊重我,又是杀害云仙的疑凶,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尊重一样东西,我们就有共同语言。”
蒋逵神色微微一动,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我脸上,却又飞快移走,冷笑道:“和你有共同语言?李佟,你现在才想起来和我套近乎,晚了!再说,我可是杀害云仙的疑凶,你难道不想为云仙报仇了吗?!”
“相公,别太过自责了,或许,对何姑娘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魏柔搂着几乎被吓傻了的何雯何霏,关切地望着我。
我没想到何素素的死竟给我带来了如此大的冲击,也许她曾经袒露出的情怀让我觉得她是我亲近的人,纵然她最终屈服于唐五经的淫威之下。
如果倒在我怀中的不是何素素,而是宝亭、无瑕……
我不敢再想下去,何素素那张苍灰的脸又浮现在我脑海里,直到生命的尽头,那张脸都没露出痛苦的痕迹,反而安详从容,甚至嘴角还流露出一丝笑意,或许真的像魏柔说的那样,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一种解脱。
“可她原本可以不死的……”我揉了揉被何素素攥得发紫的手腕,淤紫的颜色分明告诉我,她对生的留恋。
“她杀了云仙,如何再面对相公?难道让她一辈子忍受心灵的煎熬吗?”魏柔轻声道:“相公现在的样子,大概何姑娘走得也不放心吧,你可是我们姐妹的主心骨啊……”
望着那双妙目射出的海样深情,我遽然而惊,是啊,逝者已矣,我更该关心爱护的是我的妻妾儿女才对,为了她们,就算是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换上一套素白衣衫,我来到书房,管家来催了好几次,说蒋云竹要见我。
“大哥方才来过,被我劝回去了,他是个军人,脾气不免大了点,贤侄你别见怪。”蒋云竹一边喂鱼,一边慢条斯理地道。
我斟酌着词句道:“小侄也是性子急了点,心痛姬妾被杀,怕凶手逃逸,故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对清河侯也不免多有得罪。眼下凶手已经伏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和太启那孩子没关系吧?”蒋云竹打断我的话,狡黠一笑,见我点头,笑道:“都是亲戚,你不必担心,私下里找机会跟我大哥说清楚就成了,他是个明白人,不会怪你,只会感激你。”
饶是我聪明过人,听到蒋云竹这番云遮雾罩的话,一时也没弄清他的用意。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将谜底揭开:“皇上待蒋家恩重如山,一门三侯,乃是少有的殊荣,眼红的人不知有多少。而蒋家子弟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行事难免骄纵。说起来,多赚几两银子多占几亩地没人说你什么,可有人要干预政事,这可是外戚之大忌,总要有人不时出来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清醒清醒才是,否则,尾巴翘上天,最后惹得皇上都厌烦了,那可不是蒋家之福。”
“侯爷的意思,小侄就是这个扮黑脸的?”我恍然大悟,望着露出狐狸般笑容的蒋云竹,心头慨然——他,和那个追着我问御女术的荒唐侯爷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是自家人好,你和我蒋家的关系,说近不近,可说远也不远,正正好好。像我,就不可能拿着棒子到我大哥府上逮人吧!”
蒋云竹的话意犹未尽,可我明白,按照他的想法,我大可对蒋家严厉行事,只要留着回旋的余地即可,只是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蒋家的共识,可不管怎样,蒋家已经对我开始敞开了中门。
蒋云松说动蒋太后请来了圣旨,曰锦衣卫不得羁留蒋逵,蒋逵也需随传随到,两下都保住了颜面。
不过,由于老赵、大刘的殉职,我自然少不得挨了张佐一番申斥,只是他看在皇上和桂萼的面子上并没有深究,甚至连唐五经和何素素的身份都懒得理会,只说将此案全权交给我处理,务必尽快结案,想来蒋云松也让他不堪其扰。
锦衣的怒火发泄在任小七的头上,等我得到消息,他已被活活鸡奸而死。蒋逵虽然痛惜,也只能接受现实,毕竟自己的前程重要。当然,他少不得和我大骂一场,方悻悻离开。
不少锦衣见到圣旨,就隐约察觉我可能来头不小,见我没了部曲,纷纷要求做我的属下,都被我用危险二字一一婉拒。
老赵、大刘之死,本就是在我的算计之内,空出来的两个职位,当然要委以心腹了。
可惜秦楼的人一个都用不了,否则高七、白秀都是绝佳的人选。放眼江湖,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人来,只好把此事暂时放在一旁。
想起桂萼替我购屋约好了今日给我房契钥匙,只好打起精神,前往桂府。
桂萼让儿子桂靖陪我去看房子。房子坐落在僻静的马宁子胡同,离刑部快走只要一袋烟的功夫,而且从这里去桂府,正好路过口袋胡同,对我行事极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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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两耳的小四合院就算在平头百姓居多的马宁子胡同里也是不显山不显水的,庭院和摆设更是相当简朴雅致,正和我的心意。桂萼早替我准备好了被褥铺盖,搬进来就能住人了。
于是我干脆就从桂府搬了出来,好在东西不多,只是府上的书籍却被我拿走了大半,反正桂萼眼下没时间读书,而桂靖一心进学,也不可能去碰那些闲书了。
买了几个伶俐的丫头,除了少了个女主人,这儿也算有点家的味道了,只是丫头们望着衣饰精美的我和接踵而至的几顶八人大轿,再看看不带一丝奢华气息的院子,总有些茫然失措。
刚送走桂方沈三人不久,就听有人扣门。开门一看,门口一老者面目清臞,白发飘然,顾盼之间,神采飞扬,竟是我的泰山大人萧别离。
“您老怎么来了?”我又惊又喜,忙把他让进屋里来,只是顾忌那些丫头,却不敢以岳父相称,待把丫鬟打发下去,我才重新见礼。
“不是潇儿稀罕你,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哪!”萧别离边说边递过来一只精致的香囊,说是萧潇叮嘱捎给我的。
言罢,环视四周,又瞥了我那胡子一眼,颇有些惊讶的道:“动儿,你倒转了性子!”
“不得不如此啊!”
我感叹一声,偷偷掐了掐香囊,里面似乎是个同心结,却不像是丝线绣成,心中狐疑,怕是私密的东西,便随手把香囊揣进了怀里,开言问起了竹园的情况。
虽说已经接到宝亭寄来的一封平安信,可毕竟信中有许多事情都无法细说。
“竹园、秦楼都平安的很,松江那边诸事也进展顺利,若说有事儿,也就是你那一大堆媳妇儿都好像染上了相思病似的。”萧别离笑道:“玉氏母女也很好,那两小丫头片子,真爱死人了。”
说着他瞪了我一眼:“潇儿跟你七八年了,怎么连个屁都没生出来,你小子是不是偏心呀?”
“我偏心也是偏在萧潇身上。”我嬉笑道。
重新摆上酒菜,翁婿俩边吃边谈。我这才知道,萧别离进京已经两天了。
“那头母老虎,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听宁馨正扮成我的模样在刑部,到中午才能离开,蒋迟死活不肯自己单独回去了。昨晚宁馨只说蒋迟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便捉弄了他一回,没想到竟让他畏之如虎。
“这可如何是好,我总要娶她的,本来还想高攀和小侯爷做个通家之好……”
“天哪!我家那婆娘已经够我受了,你可千万别让这两头母老虎碰到一处去!”蒋迟脸都变色了,急忙打断我的话:“要来,你带那个陆昕什么的来,也好让那婆娘看看别人是怎么伺候男人的。”
看蒋迟似乎不像是完全装出来的模样,我迟疑道:“小侯爷,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蒋迟道:“我知道你是个解元公,不是因为去剿倭寇的话,十有八九还是一榜进士,可跟我不用文绉绉的客气。这几天下来,你还不知道我性子?我喜欢爽快汉子,什么小侯爷的、什么高攀的,陌生人叫着也就罢了,你也这么喊,太生分了吧,是不是想让我喊你一声驸马爷?再说了,一个王动还不够你斯文的呀!”
“东山,这还真是我的不是了。”我笑了起来,心中却暗道,蒋迟豪爽的性子如果真是他本性的话,对日后接掌江湖倒是大有益处。
“虽然弟妹是徐公爷的女儿,难免娇纵,不过醋吃到这份儿上,也算少有。想来不外乎她爱极了你,不愿与人分宠;又没有儿女,怕小妾母凭子贵……”
“对、对,可有什么招儿没有啊?”蒋迟连连点头。
“请邵真人就是妙招儿,他们龙虎山有种子秘诀,缠着他多学两招总没坏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嗯,皇上也是这么说。”蒋迟若有所思地道。
“再有,就是东山你得多锻炼了。”
蒋迟晃了晃一身的脂膘,自嘲道:“我都这副模样了,还锻炼个鸟儿!”
“嘿嘿,正是要锻炼鸟儿!”
蒋迟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自己下身,迷惑道:“丫的这玩意儿也能锻炼?”
“那是,不然我怎么能娶那么多媳妇!赶快附耳过来吧!”
见唐家已把口袋胡同的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蒋迟连个藉口都不找,就一溜烟地跑了,见猎心喜的他忍不住要去修练洞玄子十三经了。
等到了黄昏时分,他就喜滋滋地找上门来:“东山,你少说也要修练一个月才能开荤,别是你忍不住……”
“你丫想哪儿去了,快跟我走,有好事儿!”
魏宁二女和我布置家正起劲儿,见我要走,自然满心不高兴。魏柔只是叮嘱我尽快回来,宁馨却似乎要把蒋迟吃了一般:“跟你能有什么好事儿?再说,明儿去不行吗?”
“是皇上召见嘛!”蒋迟缩着脖子道。
“皇上怎么啦?!皇帝哥哥也得让人吃饭睡觉啊!”可话虽这么说,拉着我的手却悄悄松开,只是又狠狠瞪了蒋迟一眼。
蒋迟拉着我逃命似地离开了我家,走没多远,我就发现胡同口停着三顶小轿,周围十几个轿夫都是二十左右的精壮汉子,个个精气神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军中的好手,而张佐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往胡同里观瞧。
心中一动,连忙一路小跑跑过去。众人见有人从胡同里出来,都暗自戒备起来,张佐低声说了句什么,大家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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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佟来了吗?”中间那顶小轿的轿帘一掀,露出半张苍白文弱的脸,正是嘉靖,他见我要跪倒施礼,手掌虚引,道:“免了,朕微服私访,爱卿不必拘礼。”说罢,轿帘便放了下来。
张佐简单交待了两句,告诉我护在皇上轿边,把马缰绳递给我,就匆忙上了头前的轿子,众人开拔,向西行去。
我落后嘉靖轿子半个马头护着轿子前行,目光不时逡巡着四周,以防不测,心中却暗自揣测起来。
此行的目的地自然是显灵宫了,记得蒋迟说过,皇上最近崇道之心日盛,已数次偷偷驾临显灵宫,估计邵元节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也将越来越重,兰家那次偶遇,不知我给他留下的究竟是个什么印象?
而由我替换陆眉公担当护驾重任,想来陆眉公淡出已是不争的事实。至于我,至少在表面上已经开始成为皇上的心腹了。
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地瞥了那顶青呢小轿,突然觉得方才看到嘉靖,不过是个平常的少年,只是气势有点迫人罢了。
细细一品味,心中哑然失笑,就算这世上真有什么天子剑法,一个尚不满十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把它练到了十大的境地?!
那惊人的威势,倒有一多半是自己对皇权的恐惧作祟的结果,就像十几年前的老爹,每每看到县令都会浑身发抖,可现在生意做大了,见到知府他都会主动打声招呼……
一路无语,只是从嘉靖轿中偶尔传出几声细细的娇腻喘息。路上行人对我们也多是漠不关心,谁也不会想到,这不起眼的小轿里,竟坐着当今圣上!
很快到了显灵宫,就如那晚一样,宫外寂静无人。不过,同样是敲了半天门,同样是玄玉开门,可他一看到张佐,就立刻大开观门,恭恭敬敬地将一行人请了进去。
邵元节闻讯迎出,少年正缓步走向大德显灵殿,那日在沈篱子胡同见过的丽人面带潮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君臣礼毕,三人隐入大德殿,只是邵元节临进大殿之际,有意无意地冲我微微一笑。
张佐吩咐我和蒋迟带着几人留在院子里把守大门,自己带着余下众人也跟进殿中。
见他离去,蒋迟这才轻松起来,凑到我近前笑道:“子愚,感觉如何?”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样的好事,还是少点为妙!”
“习惯就好了,再说他也不常出宫。”蒋迟似乎很满意我的感觉,笑道:“我说的好事,是皇上答应修缮显灵宫,并委了你我监工。”
“太好了!”我喜动颜色:“眼看就上秋了,风干物燥,正是大兴土木的好时候。明儿我就去工部催促他们准备征调工匠,沈篱子那边也该开工了。”更高兴的是,我总算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拜会邵元节了。
“工部还是我去吧!”蒋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我不可想再和那头母老虎待在一块儿了。”
两人商议一番后,话题便渐渐转到了显灵宫上:“我小时候来显灵宫玩,那时候才叫破败不堪呢!就像大殿的柱子,油漆早就脱落得几乎一干二净了,上面更是写满了千奇百怪的留言,我还在上面刻了一句‘蒋东山到此一游’哪!转眼不到十年光景,这里已是焕然一新,倒是往日香火极盛的普济寺却冷清了许多……”
蒋迟望着一轮明月爬上树梢,肥胖的脸上竟露出少有的凝重,这兴衰更迭在他眼中或许更有一番深意,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该是蒋家之福了。
“听说皇上幼年随父亲进京时,曾经受过西域番僧的冷遇……”
蒋迟点点头:“我爷爷那时是京卫指挥同知,还要受那番僧的气哪!
“王动来迟了,真人勿怪。”
“别情说得哪里话,你那晚就来过显灵宫,如何说来迟了?”邵元节大有深意地一笑:“亏得你媳妇演了一出好戏,才让贫道识得青霞的真正身份。”
“可晚辈却结结实实捱了一刀。”我苦笑道。
“哦?宁馨这丫头还真舍得下手。”邵元节有些惊讶,沉吟片刻,才道:“她不太喜欢她师傅吧!”
我点点头,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可更重要的是,宁馨同样猜到了邵元节的身份,不欲让练青霓获得强援,又想保住自己的贞洁,才下决心刺我一刀。
“可惜。”邵元节轻轻叹息了一番:“青霞实是龙虎双修的绝佳道侣,可惜她心有旁骛。贫道虽然知道她功力精湛,却不知她竟是一派之尊。”
人说龙虎山正一道有教令严禁弟子涉足江湖,竟是传言不虚。练青霓这等功力的女性在江湖本就寥寥无几,身为正一道治头大祭酒的邵元节竟然猜不到她的身份,想来对江湖近乎一无所知。
他能知道我,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不时有朝中重臣提起我的名字,这才引起了他的兴趣吧!
“真人既知练青霓乃是恒山派掌门,那知不知道她还是武当掌教清风真人的亲妹妹呢?”
邵元节端茶的手蓦地停了下来,眼中精光一闪,那目光如雷似电,气势竟然咄咄逼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俄顷,他精光倏地一敛,缓缓啜了口香茶,沈声道:“别情,武当莫非是你接掌江湖的一块心病?”
“真人神目如电。清风雄图大略,所图非小,江湖自然是他的目标,可重塑三丰真人时代的辉煌亦是他能调度武当上下全力投入江湖争霸的先决条件。”
我的话正击中了正一道的隐痛。太祖成祖都曾宣扬过,自己取得天下,乃是武当真武大神的阴翊,若不是当时的武当掌教张三丰自诩清高,辞官不就,恐怕还轮不到正一道教主张正常来统领江南道教。
即便如此,太祖还是大封武当,张三丰获真人称号,其弟子邱玄清则入朝做了太常卿,风头不在正一道之下。
只是后来继任正一道教主之位的张正常之子张宇初实乃一代天骄,不仅巩固了正一道的地位,而且用计分裂了武当,使其实力大减,这才让武当百年来再无力挑战正一道的道教领袖地位。
然而,太祖成祖之言仿佛一把利剑一直悬在正一道的头顶,让教中首脑不敢或忘武当的威胁。我的一番话,顿时让邵元节心生警惕。
“别情,你的意思是,青霞是有意接近贫道了?”邵元节沉吟半晌才重新开口。
“虽然晚辈宁愿相信她是真心求道,可事实恐怕不尽然。真人可以回忆一下两人相识的过程,期间是不是充满了巧合?”
“可她所图为何?”
“所谓佳人独行,正是偷香窃玉之机。真人在正一道中地位尊崇,正如佳人。孤身在京,亦如独行,换做是我,也要把握此机会,小则困真人于情丝之中,大则图真人襄助于武当。当然,她也可能想利用真人来阻止晚辈接掌江湖,毕竟我是魔门中人。”
“我正一道向来绝足江湖,不问江湖之事,恒山派亦属道家,想来应知我教教规森严。”
“可贵教难道连朝政都不关心吗?晚辈接掌江湖,绝非江湖之事那么简单,真人明知其中利害,何必欺我?”我虽然还是含笑而语,可言辞却渐渐锋利起来。
“谁说别情可欺?”邵元节微微一笑便化解了我的攻势:“不错,贫道不仅给皇上看了别情的文章,而且对你接掌江湖投了赞成票。
所谓言为心声,你那篇策论说,‘天下惟至粗之物于磨炼为宜耳,乃君子至精之用,若不惜以治至粗之法治之,心体以磨而益净,故无稍玷之神明,性分以磨而益莹,故无不发之光彩’,颇得我教龙虎双修的精义,想来你接掌江湖,于我教有利。“怎么会是这样?!我的老天爷,他究竟把天下至粗之物当作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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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猜到邵元节赞同我出掌江湖,只是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我还是不免露出愕然的表情。
“青霞心中是有一段魔障无法除去,不过该与别情你无关,你进京之事,寻常大臣都不知晓,她如何能知?此番接近贫道,想来是为她哥哥出力的可能性为大。”
我心道,你邵元节的身份又有几人知晓,练青霓不一样找上你了吗?
不过,我却没有纠正他的想法:“真人既知她的企图,想来清风再弄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皇上有道家慧根,自是道门之幸,而道门一洗先皇时的晦气想必指日可待。然而,毁佛一事,过犹不及,沙门经历数次法难,都是毁而复兴,破而后立。而复兴之后,带给道门的却是重重劫难,譬如会昌法难,唐武宗毁寺院四千有余,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之巨,禁佛不可谓不彻底,可宣宗一继位,佛寺即复,刘玄清、赵归真等十数道家真人命归黄泉,前事可鉴啊!”
我缓了口气,续道:“故而晚辈以为,虽然佛教乃夷狄之教,理当严禁,可手段需缓。”
邵元节点点头:“贫道亦正有此忧。只是,皇上外柔而内刚,又是性情中人……”他停下话来,不再说下去了。
我当然明白,邵元节的话就是刚愎自用、睚眦必报的另一种说法:“这正是晚辈要恳求真人之处。禁佛大势所趋,不可避免,但保全其中一二,真人应有此能力。江湖中素有少林武当之称,武当势大,唯少林可以抗衡,一旦少林被毁,武当更难以驾驭,对晚辈掌控江湖极是不利。而且,武当一旦在江湖上没了对手,它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正一道呢?”
等蒋迟带着工部营缮司营缮所的一个吴姓所丞来到显灵宫的时候,我已经在和显灵宫提点孙玄清品茗论道了。
四人很快商议好了大致的修缮方案,因为七月十五乃是道教的重要节日中元节,开工日期便定在了七月十七。
那个吴所丞似乎是吃了蒋迟的贿赂,将简简单单的一个工程说得重要无比,孙玄清自然爱听,而我和蒋迟则会心一笑。
随后便按工部掌握的花名册发了调签,我不经意地一问,才赫然发现,征调的大工匠当中,竟然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桂萼监工的献皇帝祀庙工程中抽调过来的。
“这可不行!”我偷偷拉过蒋迟小声道:“祀庙工程本就被工部户部拖来拖去误了许多工期,这些人再被调走,我姑夫怎么向皇上交待?”
蒋迟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道:“我说这帮丫的怎么这般好说话,原来是想让咱们自个儿人打自个儿人呀!”又说难怪离开工还有好几天,吴所丞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人手都从祀庙那里调过来。
蒋迟是蒋太后亲侄,和桂萼自然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甘心被人愚弄,转身就想立刻找吴所丞算帐,却被我拦下。
“东山,你这一闹,怕是连显灵宫的工程也扯上皮了!人手都调来也好,不光是祀庙工程的人手,其他工程不也抽调了不少人吗?既然人到了咱们手里,怎么用可就是咱们说的算了!”
我瞥了吴所丞一眼:“让这厮在家歇上十天半个月的想来不是难事吧?咱们就把人手一分为二,一部在这里悠着干,另一部白天在沈篱子,晚上去祀庙,我让姑夫给工匠们加点工钱,咱们这边再补贴一点,这么多人手,祀庙那边的进度非但拉不下,连原来耽误的工期怕是都能赶回来,我这回要玩死工部户部这群王八蛋!”
蒋迟兴奋得嘿嘿笑了起来,我说桂萼眼下还不知道我李佟这个身份,与他协调的事儿就拜托蒋迟了,他一口应了下来。
工部调签果然十分有效,人手很快聚集起来,可五十多个大工匠听说自己要干的只是砌墙、抹灰、铺路这等小工力工才干的活儿,又要白白空闲好几天,俱都鼓噪起来,却被吴所丞弹压下来,又说这几日工钱照发,大家虽有怨气,也只能忍了。
等蒋迟拉着吴所丞花天酒地去了,我才把计划告诉这些工匠们。先是推崇了一番他们的技术,讲述了一番当今圣上如何爱戴自己的父母,修建献皇帝的祀庙是多么的重要;又说沈篱子胡同乃是蒋家新要开发的地产,蒋家是皇上的娘家,为蒋家效劳,就是为皇上效劳;最后自然是亮出自己的锦衣身份,要求他们把嘴巴都管牢了,否则,诏狱伺候!
这样的事情,大工匠们经历的多了,自然见怪不怪。何况,自己不用做小工了,工钱还可能长上一成两成的,何乐而不为?于是大家都点头称是。
推举了两个临时主事的,在他们的指点下将工匠们分了工,各工种也推举了管事之人,又招来五十小工力工点拨一番,显灵宫这边的工程就专等十七日开工了。
带着各工种管事的去沈篱子胡同,其他人则约好了明日在胡同口相见。这一部领头的公输起听了我的设想之后,捻着山羊胡子沉吟道:“沈篱子长约六十丈,按照大人的设想,大约可建两座大四合院和四座中四合院,如果用材也依大人提议,大四合院每座所需银两约在八千两左右,中四合院则需六千两,这六幢宅子建起来,就要四万两银子哩!”
“公输,钱你不必多虑,蒋家和我还没把四万两银子放在眼里,材料用度我会用现银支付,你只要关心质量和进度。不过,钱多也不能当冤大头,谁要敢在材料价格上跟我玩花样,我要他的人头!”
心里却暗自感激我的老泰山萧别离,没有他雪中送炭的十万两银子,我怕是只有向宁师姐告贷了。
“大人放心,小老儿也不敢坏了公输家的名头啊!”公输起的脸上同样流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安排妥当,我不由松了口气。沈篱子这边自有蒋云竹派人来照看,我和蒋迟只需照顾好显灵宫不出纰漏,一切就算万事大吉。
坐在刑部档案库房宽大古旧的桌子后面,我独自一人品味着一份难得的宁静。从遇到宁馨、充耀兄妹开始,事情就接二连三地发生,让我都有些应接不暇,此刻总算找到了一点安定的感觉。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男人一生中的两大得意之事在短短几天里我又重新体会了一遍,虽然形式或有不同,可快感却无二致。
大权在手江湖我有的豪情快意,魏柔、宁馨破瓜的娇羞颤栗,回想起来,都会让我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
可云仙、何素素的死也同样提醒我,前路崎岖,没有强大的实力,没有如临深渊的戒备之心,我一样可能瞬间成为京城里的匆匆过客。
“该着手处理赫伯权了。”
李佟这个化身已经开始深入人心,沈篱子购地、宁馨夫婿、云仙被杀以及拘捕蒋逵等一连串的事件够众人回味一段时间,暂时不必再为他而东奔西走了。
除了与白澜交接之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利用我在京城接近中枢的机会对付丁聪一党和宗设余孽。
我望了一眼桌上摆得满满的档案,那里面竟有快马堂的资料,虽然不够详细,可也聊胜于无。
快马堂是赫伯权一手建立的,他的本家兄弟在广宁马市做一小官,与负责和蒙古人交易马匹的卫所军官相熟,每年在为大明军队选购马匹的同时,给他留出百十来匹好马。
蒙古马少见于江南,把马贩过江,扣去各种费用,每匹马几乎有一倍的利润,故而年景好的时候,快马堂一年能有三四千两的纯利,差一点也有两千两,十几年下来,赫伯权着实是个不大不小的富翁,怪不得江湖把快马堂当作中小门派发家致富的典范。
这些资料,李岐山大多都不知晓,虽然他当过几天快马堂的总管。
记得李岐山说过,去年一年,快马堂除了与大江盟的那一笔四十匹战马的交易之外,一笔生意也没做,而大江盟的那笔生意则完全是赫伯权亲自去谈的,内幕无人知晓。
李岐山虽然精明,可也不可能想到赫伯权日后将成为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否则,他必定使出浑身解数来搞到快马堂的帐簿。
然而眼下,我只能猜测赫伯权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把马卖给了宗设,这中间是不是大江盟在穿针引线?
抓到赫伯权应该就能知晓这一切,可惜皇帝把对付他的任务交给了刑部,是为让我安心在这昏暗的屋子里探索江湖的奥秘,还是想从赫伯权嘴里印证一下倭贼的灭亡经过呢?
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知道我不能轻举妄动,在陆眉公正式向我求援之前,我只能在暗中监视赫伯权,以防他重新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佩服佩服,你还真能坐得住啊!”
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蒋迟突然出现。可我恶作剧地掐着嗓子喊了一声啊呀,蒋迟竟然吓得一哆嗦,扭头就跑,等听到我的哈哈笑声,他才明白过来,气急败坏地冲进库房。
“你丫变态啊!好好的装什么女人!”他忿忿地道:“妈的,我早晚得叫你们公母折腾死!”
“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是不是还有演戏的天分,毕竟我现在一人扮演两个角色,很吃重哩!”好在王动需要保持低调,又有宁馨相助,否则,我真不敢想像会出什么乱子。
蒋迟颇有同感:“别说你累,我看着都累。”他抹了把汗,道:“先不说你,方才路过前军府,正碰上白澜被一帮子人围着,说要请他去百花楼。那些人也不想想,就宜伦那脾气,别说百花楼了,就算是一品楼,回去晚了都要吃闭门羹,说起来,比我还不如哪!”
提起白澜,我不禁一阵苦笑,获封这五天里,他始终忙着应酬宾客,看样子怎么还得五七天才能消停下来,可自己的时间却耽搁不起。
脑海中闪过宁白儿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幽怨眼神,我暗自生愁,竹园里的女子会不会也是一腔幽怨呢?
正说话间,却见陆眉公气冲冲地走进来,把一本手卷往桌上一扔,怒道:“气死老子了!惹火了老子,老子不干了!”
我和蒋迟面面相觑,忙问出了什么事儿,陆眉公道:“咱前几日不是说要监视廖喜么?今儿下午尚书大人回来了,我去请示,不料却挨了一顿训斥,说我不该道听涂说,捕风捉影。虽然准了我的提议,却把我属下的几个人都抽调走了,说是什么中元节快到了,皇上皇太后可能去几大宫观乞福,要加强保卫。奶奶的,我一光杆司令,如何监视得了廖喜?”
虽说皇上出行大多是锦衣护卫,可有大的节日,刑部通常会配合顺天府及锦衣卫做好防范工作。
陆眉公手下的几员干将都曾受过他的点拨,在刑部赫赫有名,赵鉴临时把他们抽调出去来加强保卫的力量,根本无可厚非,大概是陆眉公挨了训,心里别扭,就觉得赵鉴此举乃是针对他个人而来的。
心中虽憾,可报复廖喜毕竟只是我一己之私,便劝慰了陆眉公一番,说赫伯权才是主要目标,廖喜且放一放也无碍,反正他也不会跑了。
蒋迟则说晚上要请陆眉公出去喝酒玩女人散心,随即晃着脑袋,嘴里喃喃自语,带出一长串酒楼妓寮的名字,想来是在琢磨今晚的去处。
陆眉公哭笑不得,趁他不注意,赶紧溜走了;我也不等他拿定主意,忙道:“东山,今儿晚上恕不奉陪了,不然,我的下场比白澜好不了多少!”
“你丫净他妈的装熊。”不过,他总算体谅我眷恋新家的心情,又见陆眉公没了踪影,便说改日定让我醉死在百花楼、翠云阁,倒看看宁馨如何整治我。
和蒋迟在刑部门口道别,踏着晚霞归家。没走多远,就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我,虽然跟踪的技术相当拙劣,可惊人的身法却弥补了技术的不足。
我心中忽地一动,站定身形,缓缓转过身来,不理会周遭人诧异的目光,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朗声道:“高先生、齐兄,别来无恙?”
“这就是动少的家?”
“是简陋点,不过那四个俏丫鬟就足以让动少露馅儿了。”
齐小天凤目中露出一丝狐疑,高君侯却是一语道破天机,而我的目光则落在了两人身后。
“见过王大人。”
随着黄莺出谷般的声音飘然下拜的是一个双十年华的绝色少女,不说她明眸皓齿、容光四射,竟有倾国倾城之貌。难得的是她这翩翩一拜,气定神闲、从容不迫,颇有大家之气,绝不带一丝草莽气息,倒像是世家门阀训练出来的大家闺秀一般。
只是她眉目隐匿风情,虽然还梳着双丫髻,可显然已不是处子之身了。
看这少女的穿着打扮绝非婢侍之辈,而高君侯心系青襟,行事颇尊孔孟之道,想来不太可能是他的女人,心思一动,郑重还了一礼,笑道:“大人二字太生分了,我和齐兄是打出来的交情,嫂夫人叫我名字即可。”
“动少好眼力!”
齐小天爽朗地笑了起来,可他眼中倏然闪过的一丝痛苦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心下顿时恍然大悟。
经历了诸多事情,尤其是大江盟接管了宋廷之名下生意之后,我和大江盟之间的关系已经极其微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管大江盟之前是不是曾经千方百计阻挠我接掌江湖,可眼下既然大局已定,无论它心里愿不愿意,都需要示好于我,否则,立陷我和慕容世家的联手夹击之下,就算大江盟真要对付我,那也是击败慕容世家之后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身为少盟主的齐小天不得不为本盟的利益做出妥协的姿态,慧剑斩情丝而放弃追求魏柔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练无双。”
“练姑娘?呵呵,齐兄,你才是真人不露相啊!”我吃惊地赞道,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少女身上。
她……就是名人录及绝色谱中最神秘的人物练无双?她……怎么会是练无双?!
不是说少女不够美丽,事实上她的容貌绝不输于竹园众女,而她空谷幽兰般的容颜也和练青霓有着三分相似,可她的骤然现身却让我觉得突兀得近乎没有道理。
记得从萧潇嘴里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开始,练无双三个字就变成了神秘的代言人,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绝色少女,又身怀不俗武功,可极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甚至连总掌江湖的白澜都只是见过童年时代的她。
按照我的推断,练无双如此神秘,大概是像隐湖那些神秘弟子一样,成为练家和亲的工具而嫁入豪门了,可嫁给齐小天……?
我真是一头雾水,练家与大江盟之间有宫难齐萝的姻亲关系、有齐放练青霓二十年的恋情,练家还有必要非投下如此大的本钱吗?
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她的右手,虎口隐约可见细小的茧子,想来是练剑留下的痕迹,只是感觉她的内息,却与名人录第五十二名应具有的实力还有一段距离。
“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把满心疑虑压在心底,我笑问齐小天,他却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道:“匈奴不灭,何以为家?”
“齐兄,你可真够坦白的了!”
我不禁气乐了,就算慕容千秋和我熟得可以赤裸坦诚相见,也没有说过如此露骨的话语。可转念一想,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本就斗得你死我活,齐小天不过是说出了心里话而已,只是传达出如此强硬的信息,却和他带着练无双一道来访的良苦用心背道而驰。
“动少,不是我坦白,而是因为这是大江盟数千弟兄的共同心声啊,我岂敢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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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和光同尘,其乐融融。大家都在江湖上讨生活,为何要杀得血流成河,方肯罢手?”
心中暗骂齐小天狂妄,竟然用几千武夫来威胁我,脸上却是笑容可掬:“当然,慕容贪鄙好色、行事毒辣,非白道族类,大江盟看不过眼,自不奇怪。可慕容对江北武林,却也颇多贡献,江北罪案率就不比江南来得高嘛!何况,南人北人性格迥异,南人讲究以理服人,以德治人;而北人则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快意恩仇,所谓橘移江北而为枳,大江盟的那一套拿到江北不见得就适用啊!”
有练无双在,我自然不能轻易表露我的态度。不过看几人的表情,显然是不认同我的观点,再说下去,很可能引发激烈的争论。
“王兄,”冷场片刻,练无双出人意料地接过话题:“小天他曾和我说过,您是淫贼中的君子,君子中的淫贼。既是君子,则淫亦有道,小天他就一直感谢您,说您在苏州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和慕容是多年的朋友而有所偏颇,相反却是一视同仁。”
练无双从容道出“淫贼”二字,竟没有丝毫扭捏,让我不由另眼相看:“淫贼中的君子,君子中的淫贼,弟妹只说了一半,是怕那另一半与慕容相近,对你相公不利吗?”我微微一笑:“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一入官场,同样身不由己,自然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否则,唐棠我所欲也,魏柔我所欲也,慕容玉我所欲也,弟妹亦我所欲也,岂不天下大乱?”
练无双这才露出小女儿姿态,倒是齐小天知道我对有夫之妇没有兴趣,闻言开玩笑道:“动少,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割爱呀?”
“得了,君子不夺他人之美。何况,我现在要修心养性了。不瞒你说,前两日慕容托萧别离送来两个绝色胡姬,都被我回绝了。”
齐练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高君侯却正色道:“王大人拒绝的好!
大人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心中自有正邪之分。至于一入江湖官场身不由己,俱系托词。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在苏州,大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当默处,隐而不发;可现在身处枢机,当出则出,该语则语,匡扶正道,扫灭佞邪,这才是江湖之幸啊!“见面伊始,高君侯就刻意低调,放手让齐小天来主导谈话的内容,似乎他此番来京只是为了彰显大江盟对我的敬意。
可不知何故,他说着说着,竟然少有的慷慨激昂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似乎带着教训后辈的味道,齐小天不由尴尬地冲我笑了一笑。
在龙潭镇白澜组织的新一代武林高手联谊会上,我已经知道齐小天并没有读过多少书,高君侯一番之乎者也,恐怕他只能听懂字面上的意思。
出、处、默、语,君子之道,这是孔圣人在易经系辞里的至理名言,不该说的时候,一个屁都不能放;该出手的时候,虽千万人吾往矣!
高君侯似乎是说,眼下时机到了,是该我澄清江湖的时候了。可再听下句“动少身处枢机”,却不由让我生疑起来。
大江盟能到刑部来找我,想来是得到了我履新的消息,虽说消息并没有控制传播,可通常六部一个司的员外郎还不至于引起官场的轰动,眼下在京城,王动远不如李佟显眼,毕竟我和蒋逵合演的一出好戏更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齐小天等人在路上得到消息的可能性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么,大江盟自然是在京城有相当通畅的消息管道了,高君侯的话即是明证。
谁传递的消息呢?是丁聪在京的同党,还是另有其人?
只是以我的资历,还暂时谈不上什么“身处枢机”,倒是在同一篇系辞里,提到了君子之枢机。
传曰:“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说君子言行,足以惊天动地,不可不慎!与他前面一段话,竟是大有矛盾之处。
我不禁想起老泰山萧别离曾经说过的话,当初镇江之战,高君侯似乎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离别山庄加入慕容世家动机不纯,莫非他排帮加入大江盟也是心怀鬼胎?
高君侯,你究竟使的什么心机呢?入云龙,是不是一条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呢?
镇江一战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痕迹,伤愈后的他几乎和去年杭州相见时别无二致,那不经意在眼中闪过的精光依旧锐利无比,只是鬓间多了几缕白发,毕竟这一年的江湖实在是多事之秋啊!
“高先生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江湖之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了解,大江盟十几年都等了,难道就心急得连几个月都等不了吗?”
“宁馨儿,你知道练无双吗?”
与老丈人萧别离带回给慕容的消息一样,我向齐小天下了京都禁武令,三个月内,严禁江湖中人无事来京,否则我不讲江湖情面,以阴谋叛逆论处。
来京人员,如有胆敢跟踪我的,以行刺朝廷命官论处,我当即格杀勿论。中秋重阳几大节日相继而至,蒋太后的生日也很快就到了,而我扮演双重身份本就吃力,再来些江湖人整日里的打扰我,我就更吃不消了。
高齐很知趣,只是简单解释了接手霁月斋的事情,表明与宋廷之毫不相干,两家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之后,并没有提起将霁月斋苏州号转让给殷家的动议,就和萧别离一样,连夜离开了京城。
正因如此,我才能有机会抚着宁馨的香肩,看刚刚出浴的她对着铜镜梳妆打扮。
“练无双,我知道呀,她是师傅的侄女,我还见过她哪!”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得到了出人意料的回答,便急忙追问起来。宁馨不明就里,自然满脸迷惑,魏柔却偷偷嗔了我一眼。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人家年纪小,同来的几个人又都穿着道服,戴着道冠,也记不得她的长相了。”宁馨回忆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想起来练无双的模样,不过总算记起了她们来代王府的目的:“好像是因为嫂子她喜欢弹琴,而练无双精通琴技,才来指点我嫂子的。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以后就再没来过了。”
说着,她拉住魏柔嬉笑道:“姐姐,那天我在百花楼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的琴技当真好得很,我嫂子也只是和你差不多而已。”
宁馨心思聪慧不亚于魏柔,人情世故甚有过焉,知道我不喜欢她吃醋,近来就绝不在我眼皮底下争宠,可却想尽办法要压魏柔一头,这两日,竟开始和魏柔学琴了。她本就有点底子,两天下来,原来荒废生疏的手法也渐渐熟练起来。
我心中却一怔,竟不期然地想起魏柔的琴技师傅孙妙来了。宁馨为了避免争执,她方才的话反而当不得真,所以她嫂子的琴技定是高于魏柔。
而眼下魏柔的琴技已是大为可观,那么练无双能指导宁馨的嫂子,她就算不是孙妙那种级数的人物,恐怕也相差无几。
这真是出人意料啊!
练无双的琴技自有师承。师傅琴棋书画样样皆工,曾纵论当代著名琴师,印象中北地里能与孙妙比肩的没有几个。若有必要,这未尝不是调查练无双的一条途径。
只是想起练无双的大家风范,我心中不免微微有些遗憾,她,竟是江湖绝色谱上罕有的文武双全!齐小天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算有所得了。
可……练家怎么不派她来勾引我呢?是清风过于自负,认为我无足轻重;还是觉得无法用美色拴住我,不愿白白搭上一张王牌?
“三哥,你见到练无双了?她……是不是很美?”宁馨画完最后一笔,尾指指甲已染成了豆蔻颜色,愈发显得纤长手指白嫩可人,剪水秋瞳送来娇嗔眼波,说不出的狐媚动人。
“妹妹画儿一般的人物,吃这干醋作甚?小心酸死你!”魏柔一旁明着劝宁馨,暗里却狠狠掐了我一把,想来方才自己有些遗憾失落的眼神被她捉了个正着。
“吓,不得了,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啊!”我嬉笑道,顺手搂过魏宁二女:“媳妇的话自然是千真万确,练无双再美,也比不上你们姐妹!”
这绝非诳语。浴后的两女只披了件纱衣,衣下再无丝缕,雪白胴体若隐若现,极是诱人。只是女儿脂香中隐隐藏着一丝奇异的香气,像是母兽发情的气息。
魏柔还是宁馨?
宽大的碧纱厨里,赤裸的三人纠缠到了一处。魏柔跨坐在我腰上,纤弱的身子似乎被独角龙王挑了起来,几乎是靠我扶在她腰间的双手,龙王才没刺穿她的花房。清腻的花蜜因为龙王来回的肆虐,已经成了狼藉的白浊。
宁馨却像是美人犬一般跪在我的头顶,雪丘在我脸上蹭来蹭去,更不时把那对诱人的红莓送进我嘴里。
雪股间,一朵丰腻粉嫩的牡丹绽放开来,清澈的露珠带着晶莹剔透的丝线缓缓从花瓣上滴落下来,一滴,两滴……
“好大的雨啊!”
从半夜开始就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小雨在清晨终于演变成了京城入夏以来的第二场豪雨,大雨给人们带来凉快清爽的同时,也把人们都变成晚起的懒虫。
“相公,今儿就别去刑部了。”怀中纤弱的美人儿慵懒道。另一侧,一具丰满娇躯紧贴着我,巍巍雪丘压着我的臂膀,似乎也是不想让我起身。
“我倒真想偷一天懒。”心中暗叹一回,李佟是个落第举子、恶少无赖,在锦衣卫又没有具体的差事可做,自然可以赖在床上和心爱的女人欢好,可我眼下正重塑王动稳重诚实的形象,锦衣卫可以不去,刑部却一天也少不得。
脱出藕臂粉腿的胭脂阵,嘱咐两女多睡一会儿,自己顺着抄手游廊来到前院。
路过东厢房的时候,屋子正传来何雯、何霏的读书声,姐妹俩毕竟年幼,还不太懂得生离死别的痛苦,对她们来说,母亲似乎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而新拜的义父对她们又是疼爱有加,于是笑容已经重新爬上了她们的小脸。
倒是白牡丹看惯世间冷暖,对这一对身世可怜的姐妹极是怜惜,要求也极为严格,这几日每天早早就把姐妹俩叫起教她们读书写字。
万金夫妻早已备好了饭菜,夫妻俩把新购的宅子让给了儿子,两人则干脆住进了外院。万金圆滑、万氏谨慎,一里一外伺候得相当得体。
“老爷您真热心公事。”听我要出门,万金献媚道,又问我要不要传轿,我摆了摆手,他马上叫丫鬟送来了衣、斗笠与油伞。
大雨如幕,割断了视线,口袋胡同越发显得深邃幽长,平常就很少见到人影的巷子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踽踽独行,骤然见到一个与我同样打扮的行人擦肩而过,我不由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望着很快消失在雨雾中的强壮背影,我心中隐约升起一丝熟悉的感觉,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这人是谁?
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却不期然想起了萧潇∶“要是她在就好了。”
几乎形影不离的七年里,她那一双过目不忘的神眼仿佛就像是我自己的眼睛。依赖她惯了,久而久之,虽然自己功力日精,六识也日益敏锐,可这记人记事的本事却不见如何长进了。
回头跟过去,一直跟到了巷底,见那人敲起了对面唐家的大门,方敲了两下,老管家就开门来,汉子闪身进了宅子。
“原来是唐家的客人。”我释然。这么大的雨,敲门声很容易湮没在风雨中,老管家这么快开门,显然汉子的来访是早就约好了的。
反身朝巷口走去,却突然想起蒋迟在唐家说过的一句话来,心中蓦地一动,京城富商多如牛毛,蒋迟没听说过唐勉一点都不奇怪,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太自然,可当时自己却忽略了。
“得到魏柔与宁馨,就算是我,都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啊!”明白了症结所在,我心底自嘲一笑∶“让蒋迟小看就小看吧,权当是晃点了他一回。”
可这个唐勉有什么毛病,惹得蒋迟生疑,自己倒要好好查上一查了。
刑部冷清得几乎见不到人影。为了后天的中元节,尚书赵鉴下令配合顺天府对京城及其周边贼盗进行一次拉网式的搜捕,一半人手被临时抽调出去,剩下的见到这等天气也都各找理由回家去了,倒是蒋迟很意外地出现在了档案库房。
“别情,你说今儿这雨能不能再冲毁他一两条胡同?”
“就算冲毁了,恐怕地也买不成,东山你信不信,眼下顺天府八成已经有人在那儿坐镇了,买卖契约恐怕没那么容易通过哩!”
“你是说……张延龄?”蒋迟小圆眼睛一眯,冷笑道∶“这厮倒是真能干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儿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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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蒋迟业已发觉我知晓他大智若愚的真面目,还是有心示好于我,他现在很少故意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迟笨的模样,相反,却不时让我领教他的机智与敏捷。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到了顺天府,我才知道,蒋迟远比我了解对手。我本以为会遇到张延龄的手下,不想竟真是他亲自坐镇。
不过,在我心中,他早因为张后的缘故而被皇上私下判了死罪,眼下的风光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虽然我很希望他能坚持上三年五载,好替我分散蒋家的注意力,直到我羽翼丰满为止,可看他飞扬跋扈浑不知死活的模样,我心里清楚,对他抱太大的希望,最终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
好在我来顺天府的目的并不是想结交这位建昌侯,而他也不知道我其实就是收购沈篱子胡同的李佟。我只是给他见过礼,便藉口参观府衙,在衙中四处走动开来。
府衙和刑部一样,也见不到几个人影,而留守的官吏大都是些无品轶的书办,见我穿着从五品的官服,弄不清楚我的身份,也不敢擅加阻拦。
待行到西厢一处屋子前,正欲推门而入,门却突然大开,里面匆匆走出一人,看也没看,就急着把手中油伞一伸,正撞在我的伞上。
“谁他妈的……”那人刚骂了个头,却突然看见了我胸前的补子,下面的话顿时咽了回去,油伞一抬,露出一张圆滚滚富态的脸,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官吏,正讪讪笑道∶“下官鲁莽……”
“不必拘礼,你是顺天府的通判还是推官?”见他胸前补子上绣着鹭鸶,我打断他的话问道,心想总算遇到个管事的人了。
“下官顺天府推官郭槐,槐树的槐。”
“巧得很,我正要找你,本官刑部浙江司员外郎王动。”
郭槐闻言,脸上倏地闪过一丝讶色,旋即迷惑道∶“大人找我?”
这人竟然听过我的名头?他脸上的些微变化没能逃过我的眼睛,心头微微一动,这人姓郭,莫非就是廖喜在一品楼上提到过的那个郭大人?
“本官要调阅顺天府的户籍册子,请郭大人配合。”
郭槐只略微犹豫了一下,便颇为热情地领着我进了府衙库房。
顺天府近二十万户居民的户籍几乎装满了两个大库房,唐姓虽小,也足足有千余户,等从厚厚的帐册堆中找到唐姓的那一本,看到上面沾满了灰尘,纸张都有些发黄了,我暗叹一声,户部十年一稽核户口,看这帐册的样子,没有十年,也该有七八年了,好在唐勉的户籍资料还在。
正德九年自杭州迁入京城……杭州盛产茶叶,茶商是出了不少,不过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背井离乡,迁地而居,为了赚钱至于吗?
一妻三妾,两子三女……嘿,这老哥也是个风流人物。居口袋胡同,开茶号“忘忧斋”……沦落到卖屋的境地,想来生意做得不那么顺利。
“……他家的茶还真是上品哪!”
虽然档案上的一切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但我还是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等想起那满齿留香的上等西湖龙井,疑心就去了大半,内心却暗自感慨起来,茶虽是好茶,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宋廷之那般高超的生意手段,可惜了宋廷之……想到宋,我便找来宋姓的册子,却偏偏没找到他的名字;又去查看赫伯权化身白曲的资料,也是一无所获。我不禁沉吟起来,赫伯权动用的化身可能是在户籍普查之后才开始伪造的,可记得宋廷之当初告诉过我他是落籍京都,莫非那时候他已经开始编造谎言了不成?
有心再查洪七发的资料,眼角余光却见郭槐不时留意着我的举动,怕他与廖喜关系密切,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假意翻看了几个我根本不认得的人的档案,才离开了库房。
大堂上,蒋迟和张延龄有说有笑,嗅不出一丝火药气,见我进来,蒋迟笑着和张延龄告辞。
等走远了,他才狠狠地吐了一口吐,冷笑道∶“妈的,这厮当着我的面都敢非议我姑姑,和旁人还不知道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哪!等皇上根基稳固了,不把他凌迟了,我他妈的不姓蒋!”
他站定了,指着大街对面一处气派非凡的商号道∶“别情,看见没,那就是积古斋的总号,据说是与宝大祥、霁月斋三足鼎立的珠宝业巨擎,而张家兄弟少说有它三成的股份,皇上既然有话,那咱就先弄垮它出口恶气。”
我苦笑一声道∶“东山,宝大祥或许在南方可以和积古斋一较短长,甚至还能压它一头,可在直隶、山东、山西、河南这四省,积古斋一号独大已久,分号遍布商业要津,想打倒它绝非易事!何况,我看蒋逵又特不顺眼,殷家换做与你合作,我信心或许还足一些。”
“我家又没那么多钱。”
听蒋迟解释了一番,我才明白,蒋家三兄弟里,蒋迟父亲蒋云梅最为方正,也是最穷的一个,他两个哥哥的家产则不相上下,俱是富甲一方。
不过,蒋云竹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婿充耀虽贵为王爵,却要守着祖训,不得擅离封地,故而派不上用场,殷家合作的对象自然非蒋云松不可,在他膝下三子中,也只有蒋逵最洛uX适。
“怪不得你急着赚钱。”我随口笑他一句,心里却明白,蒋云梅之穷,只是相对于他两个哥哥而言,看蒋迟的行事排场,他家的财力恐怕不在竹园之下,足以与宝大祥联手进军京城珠宝业了。
只是皇上对自己的几个表兄不能太过厚此薄彼,已经委以蒋迟重任,不好再让他出头,恰巧蒋逵又与我大有龌龊,给他这样差事,正是一举数得。
“东山,能弄垮积古斋,我当然高兴,只是我向来不插手宝大祥的事务,加之掺和进了蒋逵,我更是不便介入。你是蒋家少一辈中的老大,殷家只好拜托你多照顾了。”
先给蒋迟送上一顶高帽,我续道∶“要说赚钱,门道多得很,别的不说,单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可都是生意经,比如茶……”
“说起茶来,我可是个大行家。”蒋迟颜色稍霁,接过话头得意道∶“京城流行十来种茶,其中的雅州雷鸣和苏州天池就是我开了风气之先,前几日在唐勉家喝的茶好吧,告诉你,那就是雅州雷鸣……”
我插言道,那天喝的不是西湖龙井吗?
蒋迟解释了一番,说两者相近,只有极其细微差别,不是此道高手,绝难分辨出来,可说到后来他却沉吟起来,半晌才道∶“能在口袋胡同建起两处豪宅,这个唐勉该是茶商里有名的人物,可他的名字我却偏偏没有一点印象。”
“总有人行事低调,就像现在的王动。”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了拜访唐勉的主意,两人在大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刑部。
见乌黑厚重的云层没有消散的迹象,蒋迟边走边苦着脸问∶“别情,这鬼天气凉快倒是凉快,可干点什么好?”
“雨天梦高唐,雪夜读禁书,这天气,最适合搂着小娘睡觉了。可惜,东山你想一辈子快活,就得先忍这一个月了。”
“知道知道,巫山云雨是肯定不行了,睡个午觉总该可以吧!”蒋迟淫笑道。
蒋迟非要我陪他,倒像是怕我一闲下来会作些让他担忧的事情似的,我只好答应下来。
在刑部挨到中午,因为本尊王动不能陪蒋迟去那烟花之地,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我就先回了马宁子胡同的家——方献夫给它取了个名字,却是唤做隐庐。
换了装束,待了好一会儿,见无人留意,才悄悄出了门,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三个月后,京城都该下雪了吧!”
想想这做贼似的日子还要熬许多天,我暗自叹息。好在隐庐东侧隔壁一连两户宅子已经托星宗宁师姐高价购置下来,等把秘道和密室挖好,就可藉此隐匿行踪了。
本来想顺便去宁府探望一下师姐,却远远看见白澜自轿子上下来,大概是大雨天没了应酬,正好来抚慰师姐的相思。
记起初见白澜时他何等潇洒倜傥,等回京之后,却变了一个人似的,心中不免一阵黯然,想来竹园里的女子见到我眼前这副模样,也会生出一肚子的感慨来吧!
“子愚,子愚……”
从缨子胡同拐进粉子胡同,方欲东行去与百花楼齐名的翠云阁,却听有人唤我,转身一看,只见蒋迟的大脑袋正从兰家茶食铺子的窗格子里探出来,胖手乱挥冲我直喊道∶“子愚,你怎么从缨子胡同那边过来了?兰丫头到胡同东头堵你去了。”
不等兰丫头她爹出来叫她,我已经快步朝东行去。在胡同口那儿,隐约可见一素衣婀娜少女撑着油伞,正翘首向南张望。
唤了她一声,她便欢喜地朝我跑来,那野性十足的脚步溅起了水花无数,飞扬的裙摆更好似雨中盛开的白莲,很快,一张红扑扑的俏丽脸庞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大哥哥,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过两天来看我,可现在都过了十天啦!”少女倒豆子似的娇嗔道。
周围铺子里顿时传来女孩的嬉笑声,隐约听到有人细声道∶“兰丫头要招小女婿了。”
“谁敢笑,看我不扯了她的嘴!”少女羞恼地冲小姐妹们嚷道,只是转过头来,脸上却多了一份拘谨,就连目光都有些敬畏∶“听说……大哥哥做了锦衣卫的大官?”显然欢喜过后,她才想到我的身份已然发生了变化。
粉子胡同本就藏不住事情,而云仙之死又是酒楼茶馆的好谈资,主角之一的我自然被人关注,不用如何联想,兰丫头就能猜到我就是赎云仙的那个李佟。
“不过是个锦衣百户罢了,算不得什么大官。”顺手拂去少女素袖上的雨滴,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饶是在阴沉沉的雨天里也泛着蜜腊色的健康光泽,我一恍惚,竹园女子的赤裸娇躯一一从我眼前晃过,周身俱是雪白如玉,没一个能看得出有练过武的痕迹——不用风吹日晒,天天锦衣玉食,人都变得细嫩娇贵了。
我亲昵的动作羞红了少女的脸,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骤然轻了下来∶“我也这么讲,可爹说大哥哥你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不得了的人物?我不禁莞尔,一年前少不更事的我才会自以为是的这么想,而今我早已明白,那是个需要我付出相当代价才能达到的目标。
其实,人总是这样,在爬上了一座山峰之后,才能体会出另一座山峰的高大。
“你丫真是个花柳班头,那小妮子一听我提起你来,两眼都放光,好像半夜里狼崽子看见了食儿似的。”蒋迟边唠叨边不满地瞪着在柜台里假装抹桌子的兰丫头。身旁的蒋烟含笑解释说,蒋迟听我提起兰家的冰镇河鲜赞不绝口,就突发奇想,非要来这儿尝尝鲜。
而兰丫头一如往昔地热情待客,可偏巧因为大雨,店里没其他客人,于是少了参照物的蒋迟就误会了少女,玩笑开得重了点,便得罪了少女,她不知道蒋迟的身份,顿时翻脸。不成想蒋迟一提起我来,少女态度立刻大变,慇勤之极,却是处处打探我的消息,等知道我要来和蒋迟汇合,她立刻抛下两人,跑到胡同口迎接我去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亏你还是粉子胡同里的名人,一点小事儿就大惊小怪的,徒惹人笑话。”让兰丫头又送上两碗冰镇河鲜,我笑着试探蒋烟∶“大姐别是在东山身上下了什么香啊,怎么到哪儿你都能找到他?”
蒋迟和蒋烟俱是演戏的高手,就连我都看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不过蒋迟明着把蒋烟当作一个风流娘们任意调戏使唤,暗里却相当照顾她,想来他和我一样明白,这个走东家串西家的少妇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线人。
“大人,你这就冤枉死奴家了,奴家可是特地来堵大人,给您报个信的喔!”蒋烟神秘地一笑。
“廖喜敢轻举妄动,大爷手中长剑岂是吃素的?”油灯下,我轻抚隐泛寒光的青钢剑冷笑道。
“大人文武双全,难怪兰家妹子的魂儿都被大人勾去了。”蒋烟媚笑道。
廖喜若是知道我在江湖的地位,恐怕打死他也不会想出让洪七发纠合地痞流氓暗算我的招数来。
而我自从与唐五经一战后也变得格外小心,想暗算我,没有江湖名人录前五十名的实力,来了只能是白白送死而已。
不过,虽然自己的内伤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恢复得比预想的快,但眼下内力毕竟只有平素的七成半,故而魏宁两女在我出门前都要叮嘱我带上兵器,宁馨的佩剑几乎成了我的专属品。
“子愚,这厮这回可瞎了狗眼!嘿嘿,敢和锦衣过不去,他以为他是谁啊?”
蒋迟话中有话,我自然听得明白。李佟是粉子胡同的闻人,廖喜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依旧敢向我下手,除了心头那口恶气非出不可之外,背后一定有强力人物支持。
不期然想起了在一品楼遇到的那位明公,看廖喜恭敬的模样,他该是朝中大员,可惜我在刑部极力收敛自己,从来不去各大衙门走动,结果认不得几个大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见我碗底朝天,兰丫头乖巧地又捧来一碗,犹豫一下,顺手给蒋迟的添满。
蒋迟看在眼里,不由大生感慨,叹道∶“总算沾子愚一回光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又小声对我道∶“也不知道宁馨那头母老虎能不能容下这丫头。”
“哪儿跟哪儿呀!”我不置可否地笑道,转眼见兰丫头羞红了脸,却竖起耳朵听个仔细,而她老实巴交的老爹脸上看起来既忧愁又有些患得患失,就仿佛以往自己的老爹似的。
心中难免有些酸楚,为人父母者,既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好婆家,又不想让女儿受委屈,还要把女婿当依靠,真是难洛u漱H了。
“人常说,乱世人命如猪狗,其实像大姐这等平头百姓,就算太平盛世的,又能强到哪儿去?”蒋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低声叹息道∶“为了有个靠山,把女儿送人做妾的多得是,非但没人说闲话,反而大家都羡慕。这年月,笑贫不笑娼的,做妓女都没人笑话,何况做个现成的官姨太如夫人哪!”她白了蒋迟一眼,怨道∶“他若是敢娶,我们娘俩早跟他了。”
说话间,几个汉子快步闯了进来,甫一进屋,一人就冲老板喊道∶“兰大哥,风小先生今儿还来吗?”
老板憨憨笑道∶“这么大的雨,怕是被一品楼留住了,我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小先生去通达,通达那一场不演了,俺家这儿也够呛。”
“这可咋办?”那人懊丧道∶“一回书听得不上不下的,心里痒痒得要命……”
旁边一人接上他的话∶“要不,咱晚上去百花楼?”
“百花楼?你丫不是疯了吧!再说,就你这身打扮,还不叫人打出来!”
那人嘟囔了一句,说卖油郎还独占花魁哪,咱也不比卖油郎差哪儿去,几人转身想走,老板却突然指着一品楼方向惊喜道∶“咦?那……好像是风小先生哩!”
说书的风小先生?我心头蓦地一动,难道是风小子?
不大一会儿,十几个汉子蜂拥而至,而中间那个瘦小少年金鱼眼大暴牙,果然正是高君侯的关门弟子风大虾!
“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不知道我下了禁令了吗?!”只是原本对这个机灵的少年颇有好感,此刻心中倒没有多少怒气,可一连串的问号禁不住在脑海中闪过∶“他是和高君侯一起来京的吗?洛u颡S和他师傅一起离开呢?大江盟又知不知道他进京留京这件事呢?”
想起风大虾的身份虽然已经公开了,却极少在江湖上行走,武林中倒是没有几人认得他,直觉告诉我,他此番留京,十有八九是高君侯瞒着大江盟偷偷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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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想必是认定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少不了在烟花之地出没,才把说书的场地设在了粉子胡同。只是高君侯的目的何在,我一时弄不清楚。
被周围的人挡住了视线,风大虾并没有注意到假装和蒋迟说话而拧过头去的我。
一群人大呼小叫地去了后院,透过门帘看过去,后院早搭上了遮雨棚子,已经有几个人等在那里了。
听众人嚷嚷才知道,通达车行那边的棚布都被调去盖货物了,没办法说书,风大虾就直接来了兰家,有人飞快地冲出去,似乎是喊人去了。
店里的伙计顿时来了精神,果然后院传来一溜介的喊声,要酸梅汤的、要冰镇河鲜的,叫声此起彼伏。
老板一边兴冲冲地刮着冰屑,一边回着蒋迟的问话。
“风小先生书说得那个好呀,连百花楼的老板娘都说,他嘎崩溜脆的就像俺们家的冰镇河鲜。说的什么书?人家可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叫做”大明英烈传之破倭记“,说的就是本朝的故事……”
“哦,可是京卫指挥同知沈希仪大人与刑部员外郎王动大人联手大破倭寇宗设的故事?”
“谁说不是!”
蒋迟不由嘿嘿笑了起来,趁别人不注意,冲我眨了眨眼。
说话间,陆续又有二三十个汉子来听书,想来就像那些风流才子难以抗拒苏瑾孙妙的魅力一般,雨再大,也挡不住这些痴迷的听众。
“上回书咱们说到,这沈大人和王大人兵分两路之后,沈大人就率领一标人马来到了南汇嘴……”
檀板一拍,慷慨激昂的声音陡然响起,如金戈铁马,飒然浮空,说的正是与宗设的松江一战。
故事多是从上报朝廷的邸报中演义出来的,自然错谬百出,而我和沈希仪的形象更是被美化了不止十倍,两人都成了智谋好似诸葛亮、武功赛过吕关张的活神仙。
不过英雄向来就是平民百姓的梦想,英雄的故事向来就为平民百姓所津津乐道,夸张只会带来更多的听众,却不虞被人戳破这美丽的肥皂泡。
若不是高君侯师徒顾忌着我的名声,为了赚钱,大概早在这刀光剑影生死搏斗间,给我安排了无数美女相伴——虽然那其实更接近事件的真相,如此听众就更觉得过瘾了。
“听说这位王大人还是去年应天府的解元公,真是文武双全啊!”
蒋烟听得神驰意往,忍不住赞道。
“李大人也是进过学的举人老爷。”兰丫头不服气地道。
蒋烟大为惊讶,不由上下打量起我来。
“不过是个落第举子罢了,不值一提。”
大雨依然滂沱,可此刻雨滴打在油伞上,听着倒像是一曲优美的乐章。
虽然没从黄宪嘴里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但他表露了要与我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强烈愿望,在他看来,我身上披着无数耀眼的光环。
论亲友,姑夫桂萼、师兄方献夫都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论自身,既有剿倭军功在手,又是一榜解元,官职连升三级已经足以说明皇上对我的重视和信任,日后他升官发财可都要指望我了。
如此一来,刑部大狱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得到消息。
趁着大雨夜色,我找到了蒋逵,让他动用手下那些牛黄马宝一点点地将风大虾逐出粉子胡同,直至在京城无法立足为止;又让他留意粉子胡同等几大风月场所聚阶ua出现的陌生人。
既然高君侯敢违抗我的京都禁武令而留下风大虾,那么大江盟、慕容世家同样也不可能那么老实,一旦埋伏下线人,我的分身恐怕很快就会暴露,这对我自然大为不利。
好在现在朝廷那边还没有人来监视我的行踪,也不知是皇上在向我暗示他用人不疑,还是觉得我武功实在太强,贸然使用,会暴露这些探子的身份。
“说起来,更该感谢的是老鲁哩!”
从马宁子胡同隔壁那条街开始,我就藉口中元节保安需要,挨家客栈盘查。
或许是没想到这大雨天的我竟然亲自突击检查,在胡同口的一家客栈里,我果然看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大、大人,俺……俺这就离开京城。”鹰爪门总管宋维长诚惶诚恐地道。
“可以啊!”
“多……多谢大人。”宋维长神色一松。
“不过,宋总管大老远来一趟京城不容易,本官看在你们司马掌门的面子上,怎么说也该送上一样礼物,你看……一副上好铁木棺材如何?”
淡淡的笑意犹在嘴边,一道凛冽寒光带着逼人的杀气陡然从我腰间飞起,寒光过处,一颗大好头颅横飞而出,凄红血柱顿时冲天而起。
“为了奶们,就算杀尽天下人,我也在所不惜!”
“三哥,你好有气魄耶!”宁馨心神俱醉,扑进我怀里,满眼都是崇拜。
在她心目中,死个贱民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听到情郎重视自己,她顿时心花怒放。
“……明天……贱妾陪相公打口刀吧!”一旁正在擦拭着宁馨佩剑的魏柔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人却不敢看我,只是呆呆盯着剑刃上的一个缺口。
佩剑虽然锋利,却是刚有余而柔不足,剑刃又薄,被我当作砍刀使唤,剑刃上便崩了个口子,她就是从这儿看出我和别人交过了手。
“相公自然是求之不得。”我嬉笑道,心中却一凛,她语气里隐约透出的一缕不安和焦躁自然瞒不过我的耳朵;而易容膏虽然隐去了她脸色的细微变化,却藏不住那一丝无奈。
“看来她对我杀宋维长很有想法呀!”
魏柔自幼即受隐湖正统教育,虽然那种教育远比我想像中的要入世得多,但悲天悯人的宗旨却实实在在地烙在她的心灵上,只是眼下她正和我好得蜜里调油,情爱压倒了所谓正义的力量,才让她委曲求全。
可一旦心里留下我滥杀的影子,日后面对鹿灵犀、辛垂杨的时候,很可能就成洛uo心灵上的破绽。关于宋维长,我真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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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奶还记得潇湘馆吧!”
魏柔的目光顿时羞涩起来,轻轻点点头。
“潇湘馆是在鹰爪门宁波分舵的旧址上建起来的,之后成为了宋廷之与倭寇走私的据点,宋廷之事败之后,又把潇湘馆转让给了大江盟,这其中的交易内幕重重,我有九分把握,说鹰爪门与走私相干,剩下的一分,只是寻找证据而已。”
魏柔凝视着我,原本千头万绪的目光渐渐清澈明晰起来。
“是贱妾错怪了相公。”她莞尔一笑,将剑递给宁馨∶“相公还要赔宁馨妹妹一口剑哪!”
“赔什么剑呀,要赔,相公赔她一杆枪!”我暗舒一口气,嬉笑着将两女搂在怀里。
宋维长的首级硝制后被我用兵部加急快马送至江南,并且附上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
信是写给鹰爪门掌门司马长空的,这就避免了与大江盟的正面冲突,虽然我隐约猜到,宋维长该是大江盟派去鹰爪门协助司马的。
利用京卫刑部协助顺天府整治治安的机会,马宁子胡同周围的客栈住户都收到了沈希仪用顺天府及京卫刑部名义联合下发的公告,为了保证中元节以及接踵而来的重阳节和皇帝寿辰的安全,所有留宿的外乡人的路引资料一律上报三府,至于什么时候解除公告,却没有明确说明。
公告下发之后,紧接着就是对马宁子周围的一场大规模的扫荡,据报当天就有十数人离奇失踪,甚至连行囊都来不及取走。
再去刑部,同僚的目光就变得有点畏惧。与其他衙门不同,刑部常年和罪犯打交道,对江湖总有一点耳闻,他们或许对江湖十大的名头没有多少感性认识,但我这个沉稳的白面书生一剑就取了他人性命,还给被杀之人安上了一个袭官的罪名,这等毒辣的手段不免让人心惊胆战,在档案库房就更没有人来打扰了。
转眼中元节就到了。大概是顾忌我的双重身份被人拆穿,皇上并没有把我调去充当他的护卫,只是把蒋迟、陆眉公叫了去。
倒是我的上司黄良因为人手实在不足,虽然知道我只是在刑部挂职锻炼,却还是把我安排到了皇上去显灵宫的必经之地--粉子胡同口的一品楼。
其实那儿早安排好了西城兵马司的人马,派我去配合,不过是做个样子--刑部可是时刻都把万岁爷的安危放在心上啊!
兵马司的指挥才不过六品,品轶比我还低一级,为避免尴尬,黄良特地嘱咐我穿上便服。
兵马司的人见我文质彬彬,以为我只是刑部的一个寻常书办,便让我在二楼候着,说有事儿再通知我。
我乐得轻松自在,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下。外面大街上张灯结彩,人流熙熙攘攘,颇有些过节的气氛。
虽然中元节只是个道教节日,民间原本并不如何认同,可皇上尊宠道教,商家又欲藉机发财,结果生生造出一个民间节日来。
只因皇上不欲扰民,故而这一品楼在龙辇经过之时依旧可以照常营业。
坐下一会儿,我就发现二楼的客人络绎不绝,没多久整个二楼竟然坐满了,我微微一怔,离晌午吃饭的时间还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客人呢?
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可仔细打量这些三五成群聚在一处的客人,虽然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却个个衣着光鲜,神态悠闲,没一个像是心怀叵测的歹徒。
再细听他们的言谈,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是风大虾上午在这儿有一场书会,而这些人对风大虾都是交口称赞,直把他与京咱uW嘴王宝林相提并论。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头角,不几日竟然挣出了偌大的名头。高君侯这个死穷酸教出来的徒弟武功上不了台面,这说书的本事倒是一等一。”
又等了一袋烟的功夫,果然见风大虾昂首挺胸从楼梯上到二楼,大暴牙紧咬下唇,金鱼眼目光灼灼,神态坚毅沉着,行走间隐有杀伐之意,瘦小少年的气势竟与那日在兰家见到的迥然不同,楼上顿时静了下来。
“言未发而喜怒哀乐俱乎其前,此子之技竟然已近臻境了。”
我心中大为惊讶,原来他在兰家还留了一手。果然檀板一响,风大虾几句话就把众人带到了血雨腥风的战场。
但觉纵横撼动,声摇屋瓦;剑戟刀槊,金鼓起伏。其疾徐轻重,吞吐抑扬,入情入理,入筋入骨。
众人则俱屏息静坐,侧耳倾听,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是生怕遗漏了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整个二楼只能听到风大虾那抑扬顿挫的声音。
风大虾的目光不时扫过众人的脸,我的座位虽不算好,可他还是很快看到了我,声音便突然一顿,好在他机灵,一抖嗓音遮盖过去,从此再也没向我多看一眼。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谁都没发现他中间出了小小的错误。
“孺子可教啊!”
我心下暗赞一声,他分明认出我来,却能把这场书坚持下来,心志之坚也算江湖少见了,招揽他的心思越发强烈。
“酒色财气,不知道哪一个合他的胃口。”
望着说完书周旋在缟绅中间的风大虾,我暗自琢磨开来。
他不像高七、万金或马鸣那样可以晓之以义,动之以利,或者干脆以官府的身份威压,他上面还有他师傅高君侯,江湖重师承,让他背叛师门,日后他在江湖都无法行走,也就失去了招揽他的意义。
而眼下高君侯动向不明,我不想在没弄清他意图之前轻易开罪他。
就算投其所好,也要给风大虾一个可以洛u灾v开脱的理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师傅。
“该让蒋逵加快动作了。”
英雄不单单可以救美,也可以救风大虾。不过因为不能把风大虾放在身边,出头的自然是李佟,他是蒋逵的对头,凡是蒋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这样在外人眼中,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风大虾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一品楼,他下一个落脚点则是通达车行。
车行特地派了一个管事来接他,态度十分谦恭。风大虾只是在临行前,才有意无意地又偷望了我一眼。
那时我正望着窗外,远处旌旗蔽日、马蹄轰鸣、鼓乐喧天,正是皇上的仪仗车队快到了。
我下意识地扫视着跪在街道两侧的人群,又抬眼望了望四周的宅子,各家各户都门窗紧闭,似乎怕被御林军误会,就连我眼前的窗户也被伶俐的伙计随手关上了,皇城根下的子民毕竟见多识广,懂得如何趋吉避凶。
其实,有必要吗?望着四五百号训练有素的锦衣护卫着的龙辇,我心里明镜似的,除非有三五个绝顶高手组成突击小组,以十几个名人榜上的高手做接应,大家抱着必死的信念,或许才有可能接近龙辇。
只是等到接近了,大概也已成强弩之末,面对气势恢弘的嘉靖,恐怕连下手的勇气都没有。
真要想行刺皇上,必须要五六个像我这样的神箭手配合,以期快速杀开一条通道,接近龙辇,方有希望成功。
三五个绝顶高手的组合,在江湖各大门派的连纵下,还有可能做到,甚至像少林武当,本身暗藏的实力或许已经足够,但要找出几个神箭手来,却绝非易事。
就像况天之死,在江湖上就绝找不到凶手,因为除了我之外,有数的几名养由基似的人物都在军队里,这也是后来况天一案不了了之的缘由之一,反正大江盟与慕容世家已然开战,藉口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况天的死虽然充满谜团,可在我看来,鹰爪门的灭门是慕容的杰作却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已经背上了黑锅,当然要尽可能地剪除大江盟的羽翼,而作为大江盟最坚定同盟军的鹰爪门首当其冲,自不奇怪。
“人总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心中轻叹一声,况天之死与我并没有太大干系,我便不太在意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是后来乐茂盛的出现,才让我动了心思,可案子已经时过境迁了,又碍着武舞武承恩的父女关系,只好把猜疑放在了一边。
现在想想,倒有点心惊肉跳,如果军队和一个实力超群的江湖门派勾搭起来,虽然在大军对阵时并无多大意义,可暗杀敌方大将的胜算恐怕会高上很多倍,就像大江盟联手武承恩,说不定真连皇上都能被狙杀了。
我不禁假设起自己是刺杀指挥,该如何布置兵力、如何进行突击,默默推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嘴角不由扯出了一弯弧线。
“别情,什么事儿惹你发笑?”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邵元节!
“真人……先生怎么不在显灵宫?”我一边搬椅子让他坐下,一边诧异道,皇帝不去上清宫不去玄妙观而单单去了显灵宫,完全是冲邵元节的面子,怎么正主儿却偷跑出来了呢?
“场面上的事儿就交给孙真人他们吧!”邵元节大有深意地一笑。
他还是穿着那件浆洗得十分干净的细布衣衫,看上去就和粉子胡同里那些衣食无忧的老人别无二致,不认识他的人,恐怕任谁也猜不出他是今上以帝师相待的厉害人物。
看正好是吃饭的时辰,我便叫了酒菜,两人对酌起来。
邵元节说,他本来去了兰家,却因为街上的行人都被赶进了粉子胡同,不少人就干脆在兰家打尖,前屋后院坐得满满登登,竟然没有落脚的地方,只好换了别处。
“兰丫头可是惦记着你哪!”老人眼里满是笑意,倒像是看自己的孙子∶“她老爹也和老朽隐约提了一嘴,问认不认得合适的人来保个大媒。”
兰家的客人都是市井百姓,在兰老爹看来,他熟悉的人当中大概数邵元节最有学问,最能与我沟通,不过把如此重任交给绍,想必是被兰月儿那丫头逼得急了眼,有病乱投医了。
可看邵元节的意思,倒真想保这大媒,我不禁犹豫起来。
虽然我有心用兰月儿顶替云仙,好让宁馨日后在京咱u陪茼诨遄A可媒人若是邵元节的话,兰月儿的身份顿时不同,这和我当初的计划颇有些抵触;然而这媒人却又轻易拒绝不得。
“兰丫头可有宜男之相啊!”邵元节微微一笑∶“若是老朽膝下有子,怕就轮不到别情你了。”
我一怔,道家丹道派并不忌婚嫁,就像正一道教主张彦大真人拥有妻妾十数人,子嗣无数,身为正一道大祭酒,邵元节有个七房八房的并不奇怪,他又通晓双修之术,怎么会落得子嗣皆无呢?
“世人总以为不孕是女人的事情,其实根据我正一道历代留下的典籍,早就有了推断,有些男人是天生就不该有子嗣的,不幸的是,老朽就是其中之一。”
望着老人隐隐透出的落寞神情,我不禁也替他难过,随口道∶“玄玉道兄跟随您日久,干脆就收他做个螟蛉义子,岂不两全其美?”
“玄玉身世奇特,老朽与他只有师徒之谊,而无父子之缘。”
“是这样……”我一时福临心至,脱口道∶“那……雪崖公,若不嫌弃,晚辈拜您做义父如何?”
“别情,你怎么把主意打到老朽身上了?”邵元节一眼看穿了我的用心,呵呵笑了起来。
“雪崖公慧眼如炬,晚辈岂敢相瞒,晚辈正是欲借您老之力。”
我心思飞快转动,把利害得失算计了几个来回,越发觉得拜邵元节为义父是着妙棋,既然如此,直言相告乃是上策,遂正色道∶“常言道,主疑而臣惧,晚辈执掌江湖,本来就容易引起猜忌,一旦再有小人从中挑拨,晚辈可能立陷万劫不复之地。而晚辈姑夫桂大人和方师兄虽然颇得圣眷,可正因为与晚辈关系太过密切,反而不易取信于圣上,届时谁来替晚辈主持公道?”
我语气一顿,对面的邵元节渐渐收敛起笑容,静静地望着我,停箸无语。
“晚辈对皇上和社稷的忠心唯天可表,可细数历朝历代,总有忠臣冤死;而晚辈不想做个冤死鬼,自然要事先预做打算。皇上敬您如师,您一言胜过他人万言,晚辈自然要打您老的主意了。可您老是修道真人,等闲绝不会干预朝政,若晚辈与您老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怎好意思向您老开口求援?”
“别情,你有此心,已是不忠。”邵元节慢条斯理道,说出的却是诛心之言。
“雪崖公,且听晚辈一言。昔日汉大将军卫青谢门下苏建云,“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常切齿。”何也?亲附士大夫,招贤绌不肖,这是皇上的权利,臣子乱用,必遭主疑。而晚辈替朝廷掌控江湖,却不得不与天下豪杰之士相交,稍有不慎……”我轻轻一叹,没把话说全,却道∶“魏其侯窦婴、武安侯田蚝俱是外戚亲贵,尚遭天子切齿,何况是晚辈?”
“别情,你也是皇亲国戚嘛!”
“人家那两位,一个是皇后的堂侄,另一个更是皇后的亲弟弟,与晚辈不可同日而语。再说,他们的下场也是相当凄惨。不过,若是晚辈小心谨慎,就可保一世无忧,晚辈也不必担心,可细想却不尽然。王安石云∶“远迹久孤之地,实迩言易间之时”,黄庭坚也道∶“一日不朝,其间容戈”,苟离君侧,谗间即入,晚辈一去江湖,即是远离君侧,别说一日,一年三百六十日,晚辈恐怕也没几天能见到皇上。而在朝为官,难免有几个对头,若是他们天天在皇上面前说晚辈“厚宾客”的话,皇上会不会“切齿”呢?”
我一番话让邵元节沉思起来,其实朝中已有人上疏不满皇上宠信于他,他大概也有所耳闻,比对之下,似乎已有些心动了。
“加官晋爵,那要靠晚辈自己的本事,所以即便晚辈认了您老为义父,晚辈也不敢洛u髡薅p颜相求,甚至那份孝心都得在人前隐瞒起来,在他人面前晚辈不会叫您一声义父,过年过节晚辈也不会去拜贺。晚辈唯一能作的,就是一旦兰丫头生下了儿子,晚辈会将他秘密送给您老过继为孙,以继绍家宗祧。”
邵元节目光如刀,盯着我看了半晌,才沉吟道∶“老朽今年已是六十有六了,也不知哪天就归了西……”
“崖公身体健硕的很,长命百岁也非妄言。何况,如果兰丫头真是宜男之相,两年内,您大概就能抱上孙子了。”
“三年吧,不过别情,你可千万别诓我这老头子啊!”
听邵元节应允,我不由大喜过望,有三年时间,我羽翼也该丰满了。
给邵元节满满斟上一杯酒,我端起酒杯,肃容道∶“崖公,虽然人前孩儿不能叫您一声义父,不过父子之情,孩儿会牢记在心,这杯酒就祝义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虽然是利益的交换,可彼此之间还是觉得亲密了许多。
老人问起我妻妾儿女的情况,我告诉他不算宁馨,身边已有一妻四妾,一对双生女儿过几日就要过百岁了。
老人开玩笑,说我膝下虽然单薄,可毕竟不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日后勤加耕耘就是了。只是说到后来,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忧色。
“义父莫非是忧心皇上无嗣?”我心念电转,很快就猜到了他的心事,他为皇上乞子已近一载,可后宫却不见有人怀上龙子,长此以往,皇上对他的宠信势必要大幅衰减,而朝中攻讦他的言语也正是针对了这一点,才让他对我的话感同身受。
“别情你果然机智过人。”老人赞许道,我心头忽地一动∶“皇上别是和先皇一样……”
“眼下还不能那么说。”老人话语略有迟疑,显然他也拿不准,究竟是不是天不佑我大明,让接连两任皇帝都丧失了生育能力。
见我有些迷惑,他遂问道∶“别情,听说你在江南颇有浪荡之名,那你是什么时候失去元阳的?”
“十七。”老人到底是龙虎双修的一代宗师,问起这种问题来,丝毫没有窘迫的意思,我便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遇到了一个好师傅啊!”老人感慨一声∶“十七岁肾水已固,男女交合,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了。而皇上他遇人不淑,十一岁即失元阳之体,几年来又旦旦而伐,肾水几近枯竭,不是皇上受命于天,恐怕早就夭折了,又如何能有子嗣?”
“那义父这一年来是给皇上固本培元了?可依孩儿所见,皇上似乎依旧不行存蓄收敛之道……”想起那日去显灵宫路上少女细细的喘息,我不禁洛uH担忧起来,没有嘉靖的配合,老人所做的一切都要大打折扣了。
“少年戒之在色,可惜后宫三千,俱是佳丽,难矣!何况皇上肾水已稀,肾火便旺,肾火一旺,就禁不住媚惑,更静不下心来修炼。
为父都只好把龙虎双修的道家秘诀融于从素女九法衍化而生的龙虎三十六式中,每半月修炼一式,皇上觉得有趣,方肯修炼,为父这才有机会替他调理身体。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儿,复道∶“按眼下的情况估算,十年之后,皇上的内息才会略有小成。”
“十年?!”
“十年。”
“那……皇上知道吗?”别说十年,再有一两年不见功效,就算皇帝再迷信道教,恐怕老人也该滚蛋回家了。
“为父说是需要三五年。”老人微微一笑∶“其实若依皇上原来的性子,恐怕三五年也等不得……”
“义父,是不是加了料的龙虎三十六式,让皇上在后妃面前大有面子,故而这三五载您还能应付过去?”我闻弦歌而知雅意,老人不由再度赞许地点点头。
“若是这样……”我心中渐渐有了主意,声音压得极低,却是满怀信心∶“孩儿如此这般助义父一臂之力,可保您十年富贵无忧!”
等皇上的龙辇再度路过一品楼,邵元节已经离开多时了,望着如林旌旗渐渐消失在大街的尽头,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一切平安。
虽然京城发生的一切抑制了我狂热的忠君思想,可还远不至于让我丧心病狂地去诅咒那个少年死亡。
刚站起身来准备回刑部,无意中朝窗外瞥了一眼,却正看到大街上一顶青呢小轿的轿帘掀起了一半,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俏脸,乌云盖头、黛眉弄巧,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只是那张脸看上去却有些眼熟,寻思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绝世容颜本是属于一个七尺男儿的!
唐三藏!
我真是哭笑不得,还要极力克制住跳下楼去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他唐家易容术天下无双,干嘛要偏偏装扮成个女人!可大街上遍布顺天府和刑部的眼线,我冒冒失失地冲过去,很容易就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反正他易容进京,必是听说了我的京都禁武令,自然也就知道了我就任的新职位,那就等着他找我吧!
不过,他和唐五经先后抵京,并没有留在蜀中,大概唐门的内乱暂时是用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和平方式解决了。
然而唐三藏恐怕没想到,唐五经才死没两天,他此时进京,倒是极容易被唐天威误会的。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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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劳永逸地解决唐天威一系人马正是我所需要的理想结局,一个元气大伤的唐门想要在中原做出一番事业,只有依靠我这个女婿了。
……女婿。我不禁想起了古灵精怪的解雨,女装的唐三藏和她竟有七分相像,甚至那秋水流瞳的眼波都好似一模一样。
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感觉赶出脑海,信步向西进了粉子胡同。
路过兰家的时候却听不见了兰月儿那清脆甜亮的吆喝声,依窗招揽客人的是一个陌生的大眼妹子。
“义父他还真是个急性子哪!”我心中好笑,可转念想起老爹每每在我眼前唠叨,说他那些老哥们儿早都儿孙绕膝了,我也就明白了老人的心境。
过了兰家没多远,就是通达车行了。车行门脸并不算太大,青瓦石墙也不算张扬,只有匾额上的四个大字似乎是出于名家之手,一团和气,圆润大方。
进进出出的脚夫昭显著生意的红火。进院子一看,东西两厢的各六间屋子,上面写着“子丑寅卯”十二地支的字样。
与普通的四合院不同,正屋两旁没有耳房,却是两条宽敞的通道通向后院,同样有货物进出,不过,脚夫却是清一色车行伙计打扮了。
每间屋子门前都站着三人,两人清点货物入库,一人验票。进入车行的货物都暂时寄放在了东厢房,随后由车行伙计搬到后院,统一运出京城。而进城的货物则运到西厢分门别类地储放起来,不时有各色人等从那里提出货物来。
人虽杂乱,可细看却是井井有条,甚至那些在兰家看起来相当无赖的伙计,面对客人的时候都是笑容可掬。
“洪七发倒不白给啊!”我心中暗叹了一声,通达名声尚好,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算把它打倒了,可客户因此产生了逆反心理,也不见得有利于新车行的发展。
“客官可是有货物需要敝号托运?”大概是看我张望了许久,一伙计过来慇勤问道,他那天也在兰家,却丝毫没认出我来,只因我现在的容貌与我自身的本来面目已有一段距离,而和朝另一个方向变化的李佟,相差就更远了。
“在下有一些京城土产需要运到江南,听说贵号是京咱u钗W的大车行,故而来探问一下,货物运到苏杭一带,价钱如何计算。”
“客官有所不知,敝号只负责将货物运进运出京城,在这期间,敝号将保证您货物的安全和商税的公平。出城之后,您可以再委托他人运到目的地,若是您走陆路的话,敝号可以为您联系腾达、四海等拥有全国货运能力的车行;若是您走水陆,敝号则向您推荐大和、水伯等老字号的船家,这些车行船家都有专人与敝号联络,保证您价钱公道。”那伙计笑道,他这套说辞相当流利,也听不出丝毫漏洞,显然是车行统一了口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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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马车货物,敝号收银三两,商税自理。如有损失,敝号最高赔付十两。当然,您如果事先声明货物的价值,并愿意交纳总价三厘的货物保证金,如果货物受损,敝号将全额赔付。”
哦?保价运输,这倒是个蛮新鲜的事物。而廖喜手握西咱uw保重权,让别的车行出几次货物事故显然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如此一来,势必把相当一部分商贾逼到不得不采用通达保价方式的地步。
我心中飞快地计算了一下,如果一年有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参加保价运输的话,通达就可以轻松拿到三千两银子,而洛u匮W加的成本,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想出这样点子的经营者,真算得上是位高人了。
我把刚在粉子胡同采购的土产清单递给了伙计,伙计飞快地看了一遍,道∶“您这些货物,大约占马车空间的六成,按敝号规矩收银二两,但因为要和别人货物搭配,故而明日才能送出城去,若是您心急,可以包下整个马车,不过要多加一两银子。”他拨了几下算盘,复道∶“这些货物,总价约合三百两,虽然价值不菲,却不太容易损坏,依小的看,您保价五十两,就足以应付可能出现的损失了。”
伙计面面俱到,又颇为客人着想,寻常商贾很难拒绝,就连我也不由掏出了五两银子,包下一辆马车,又付了保价的费用,余下的我则说是给伙计的好处,心中却暗道,如果他拒绝,那我可真要重新考虑对付通达的方案了。
好在伙计偷偷把赏银揣进了兜里,态度也越发恭敬热情,我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很快办理好所有的手续,我拿了回执跟随马车向西门驶去。
“哦,是保了价的?”税课司的官员见是通达的马车,瞥了一眼货单,只简单查验了一下,让我纳了十两税银,便放行出门。
而旁边其他车行的货物,则多有刁难,把货物翻个底朝天还属寻常,更有甚者,货物的价值被凭空抬高了数倍,商贾自然要多交不少税银,实在是苦不堪言。
委托船商大和将土产送到扬州师娘处,我便和通达的马车一道返回城内。
过了城门,突然看到一身戎装的胡大海。
“吓,没想到,胡兄已经是军中百户了,恭喜恭喜!”
胡大海志得意满地笑了两声,举酒敬我道∶“俺胡大海有今天,全靠当初动少您提携,俺敬你,先干为敬!”
几句话,我就弄清楚了胡大海的现状,他虽然武功在江湖派不上数,可他浑不畏死的剽悍刀法在战场上却是大放光芒,无名岛海战他就战功颇著,甚得沈希仪的喜爱,沈调任京都,就把他带上了。
随后他又在大同立下功劳,积功升至百户。这些天,京卫协助顺天府打击京城左近的盗贼,因为他熟悉江湖人物,沈希仪便把他派到了京城水陆两路最重要最繁忙的出入口--西门。
“唐佐真是人尽其材啊!”我感叹道。
两人抚今追昔,不由又谈起去年武林茶话会的趣事来。胡大海虽然做了官,可脑筋却依然转不过弯来,待听我的解释,才明白好多事情的关节,心情畅快,那酒下得越发快了。
“格老子的,俺本来觉得唐家哥几个就够厉害,现在总算明白了,再好的猎手也斗不过好狐狸……啊不,是再好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啊!”
在他面前,倒是不用太谦虚了,因为他会把我的谦虚当了真,我便转移了话题∶“胡兄这几日大概是见到不少江湖名人吧?”
“咋不是?还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哪!像离别山庄的萧庄主,还有大江盟的高爷齐公子,齐公子还认得俺,和俺说了好一阵子话。对了,还有俺们蜀中唐门的唐六爷……”他虽然离开了江湖,可对江湖高手还是另眼相看,口气也相当尊重。
“唐天运也进京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我脱口问道。
胡大海是个粗豪之人,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随口道∶“就是今天上午啊!”
我一怔∶“那……沈大人没告诉你,我已经下了京都禁武令吗?”
“告诉了,可俺想你和唐大少是朋友,大概没什么关系吧!再说,他是俺乡亲,怎么好意思拦他?何况,唐五经那小兔崽子进了城就没出来过,他能在京城待得,洛u鞲远搦ㄠo?”他振振有辞道。
“唐五经已经死了,他当然没法子出城了!”见他又开始犯浑,我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却是蓦地一动,浑人也有浑人的作用,一条妙计顿然在胸∶“胡兄,你在军中,当知军令如山。我王动虽不是军人,说话也是一言九鼎,你把唐天运放进京城,却是害了他!”
胡大海醉意盎然,饶是我说得如此浅白,他还是一脸迷惘,我不得不解释道∶“胡兄,眼下就算是唐三藏在京城,我一样会诛杀他。
否则,日后谁肯听我号令?”
“你说要杀……谁?唐大少?你、你不是喝醉了吧,他可是你兄弟啊!”
“胡兄,是你自己醉了!”
一个自以为是,一个有意引导,两人越说越僵,最后终于不欢而散。
胡大海那榆木疙瘩的脑袋里最后留下的印象就是,因为唐门违反了我的禁令,所以我要对它动手了。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胡大海意外在军中崛起,势必会吸引江湖各大门派的目光,特别是在我下达了京都禁武令和斩杀宋维长之后,为了获得京城的消息,那些有心的门派极有可能私下与他接触。
按照他的性子,他那张大嘴怕是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得满世界都知道,因为他已经脱离了江湖,他的话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
唐门内讧乃是唐门之秘,江湖并不知晓,在外人看来,我若是斩杀了唐天运,就和与唐门翻脸别无二致,这和杀了宋维长绝不可同日而语。
如此一来,既震慑了江湖,又帮助了我未来的老丈人一把,还可以撇清我和唐门之间的关系,好让唐门从皇上的视线里消失,却在暗中成为我的助力,可谓是一石三鸟了。
唯一要担心的是解雨的反应,不过我自幼饱读兵书战策,岂能不知三十六计之一的借刀杀人?
望着胡大海愤然远去的背影,我嘴角不由扯出了一道怪异的弧线。
胡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般黑暗啊!
“呼呼,逛街还真是个体力活啊!”嘴上发着牢骚,可望着两女欢快的身影,我的心才能感到温馨和宁静。
夜晚的粉子胡同灯火辉煌、人潮涌动,士子如织、仕女如梭,看着比苏州的南浩街还要热闹。
到底是一国之都,一个小小的中元节,也搞得五彩缤纷,花样百出。
魏柔和宁馨本来说是要陪我买剑去的,可看到这等繁华所在,两人顿改初衷,直缠着我陪她们逛街看光景。
宁馨少年心性,新奇的玩意自然一样也不愿意错过,不一会儿,我手上就多了一大堆的东西。
而魏柔简朴惯了,那些在名媛贵妇圈中十分流行的物事她只是拿起来看两眼,就又放下了,不是我和宁馨坚持,她怕是就两手空空了。
“姐姐奶看,这式样好像从没见过呢!”宁馨拿起一顶尖顶覆额的貂皮帽子冲魏柔嚷道。
店主人谄笑道∶“夫人好眼力!这可是辽东奴儿干都司极北之地今年最时兴的款式,估摸今冬就要在京城流行了。”只是笑容里却泛着疑惑,目光不时在我和宁馨身上转来转去。
有了皇上的旨意、大哥的支持,宁馨也大胆起来,知道我用李佟的身份一时半时难以得到父母的认同,就想生米做成熟饭,造成既成事实。
见魏柔盘起了凤头髻,自己也把代表未出阁少女的双丫髻打散了改梳牡丹髻,可配上她那张天真的娃娃脸,看着着实让人生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听别人叫她夫人,宁馨还不习惯,心中羞涩,嘴上就不饶人∶“骗人!大热天的,蒙古人也不戴帽子啊!”
店主顿时急了∶“那极北之地,四季都是冬天,我哪里骗人了!”
他摸着帽子的皮毛∶“夫人奶看这貂皮的成色,可是寻常蒙古貂皮比得上的吗?”
我伸手一摸,果然毛绒丰厚,色泽光润,绝非一般貂皮可比。
宁馨虽然对貂皮只是一知半解,可毕竟从小锦衣玉食,眼界颇广,也看出它非同寻常,可面子上过不去,便想开口反驳。
我使了个眼色,顺手将帽子戴在她头上,棕里带兰隐泛毫光的貂皮帽子与宁馨白嫩的俏脸交相辉映,勾勒出另一种塞外佳人的风致。
“多少银子?”
我催问了两声,看傻了眼的店主才清醒过来∶“本来是要八百两银子的,夫人喜欢的话,本钱三百两就卖,只是别人问起,夫人可一定要说是在敝号福瑞皮草行购得的啊!”
扔下六百两银票,拿起两顶帽子,飞快出了福瑞。半天身后才传来店主如丧考妣的嚎叫∶“另一顶是要卖八百两的啊!”三人对望一眼,不由开怀笑了起来。
福瑞对面就有一家兵器铺子,只是进去一看,我却大失所望,这里所售的刀剑,都是公子哥们附庸风雅所佩,看着精美异常,却是极不实用,比之宁馨的佩剑尚且差了许多。
店主见我是个行家,便直言相告,说京城对兵器管控甚严,除非花大价钱订做,否则,各家店铺卖的都是这种不堪一击的华美佩剑。
“老板,你看此刀如何?”我解下新月一文字递了过去。
刀甫一出鞘,老板就两眼放光,赞不绝口,脸上那股商人的市侩气刹那间也去了几分,正色道∶“小人虽是铸匠出身,可此刀的工艺已经远远超出小人所学,十年里,小人见过的刀剑千千万万,却没一件能比得上这口刀的!”他有些迷惑∶“公子有了这口刀,其他兵器都不足为道,怎么还要打制兵器?”
“在下善剑而不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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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恍然大悟,冲伙计道∶“去,把郭师傅请来。”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矮壮汉子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一进屋就嚷道∶“东家,听说有口宝刀……”见到老板手里的一文字,他叫声顿住,“噌”上前一步夺下刀来,举到近前,仔细鉴赏起来。
“……好刀,真是好刀!”汉子的目光渐渐变得狂热起来∶“这锤法当真惊人,俺都能感觉到,大锤一下一下砸在刀刃上,那落点和力道,简直让人没话说,这等技术真是羡慕死俺老郭了!五百两,不,八百……一千两银子都值!东家,买了这口刀吧……”
老板听一口刀竟值一千两银子,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把刀鞘小心翼翼地还给我。
宁馨却噗哧笑了起来∶“这是相公的宝贝,如何卖得?叫你来,是问你能不能打造出类似的宝剑来!”
老郭这才看到绝代风华的宁馨,愣了一下,头脑才清醒过来,讪讪道∶“俺老郭可打不出这等神兵利器来……”
宁馨插了一嘴说∶“你们东家可说了,你郭大路是京城第一铸匠师,莫非是浪得虚名?”
郭大路的脸顿时挣得紫红∶“夫人奶有所不知,就算俺郭大路有一身本事,一没材料、二没助手,如何打出这等上好的兵器来?”
我一听就知郭大路果然名下无虚,当初何定谦与铸剑天才源藤壶两人联手,又用了特殊的矿石,才铸得此刀,郭大路一眼能看出其中的奥秘,自然是有真本事。
于是,我便抢在宁馨前头和颜悦色地道∶“郭师傅所言极是,境况不同,我亦不能强人所难,但求郭师傅您能使出全部本事,替我打造三口宝剑。”说着,把式样比划给他看。
郭大路听得极仔细,见三剑长短厚薄轻重均不相同,正好与我三人相配,便知道我是个大行家,态度也谦恭起来∶“此刀重量特异,必然用到特殊的材料,京城俺没见过,不过,公子若是肯花银子,助手倒是能请得来。”
想是他被一文字激发起了斗志,要做出几把像样的兵器来,见我点头,便向老板要了便宜行事的权力。
仔细盘算了一下,郭大路才道∶“三口剑,七天,六百两银子。”
“成交!”
我便把三剑的具体细节详细说给他听。魏柔随身宝剑明霜虽然没在江湖现身几回,可毕竟几大门派中都有人认得,给她订制的那一口剑轻重与明霜完全一样,剑身也与明霜相同,只是剑柄剑鞘的式样却大不相同,她用起来与明霜毫无二致,可别人就无法从剑上认出她来。
对宁馨却是另外一番心思,她日后很可能要孤身在京,总要有点自保的能力。虽说她眼下武功比当初武舞还差了一大截,可她毕竟才十五岁,尚有潜力可挖,而且练青霓打下的底子还算扎实,日后她的成就该不会在武舞之下。
可若是一味仰仗墨漪的锋利,只能让她陷入投机取巧的邪路上去,对她武功的进境极是不利,故而给她订做的佩剑甚至比魏柔的还要长了三寸、重了五两。
“为什么偏偏人家的剑又重又长?”宁馨附在我耳边娇嗔。
虽然她和魏柔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又知道我不喜她捻酸吃醋,可心思玲珑的她知道,眼下这种无关大局的飞醋绝不会惹得我厌烦,只会让我觉得她天真可爱。
“因为奶的恢复力惊人啊!”我悄声调笑道∶“奶姐姐功力那么深厚,每每却先支持不住,不好好训练奶一番,岂不辜负了奶的天赋?”
“三哥你欺负馨儿~”
两女初尝情爱滋味,自然食髓甘味,而我刻意要在两女身心上打上我的记号,也是极尽荒淫之能事,这几夜三人俱是连床欢爱。
魏柔纤弱,不堪疾风暴雨,空有一身傲视江湖的绝强内力,却每每先败下阵去,虽然比寻常人恢复的快了许多,可也招架不住一夜身四五回。
反倒是宁馨体力绝佳,兼之恢复力惊人,又正值最易受孕的日子,最后都是她独自承欢。
她这过人的天赋若是用在学武上,在体力上自然比旁人占了相当大的便宜,这几日在魏柔的指点下,武功进境就颇为迅速。
郭大路画完了三剑的图形,交给我看,却是一点不差,我随口赞了一句,他却道∶“这算什么本事!真正的本事是能打出好刀好剑来。”
随即好奇地问道∶“公子这口刀究竟是哪位高人打造的呢?”
“何定谦”三字已在嘴边,我却突然想起,在朝廷下发的剿倭嘉奖令上,赫然就有何定谦的名字,获此殊荣后,他的大名在同行中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说刀是他打造的,万一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很可能会就此追查出李佟的真实身份来,便改口说,是别人所送。
郭大路啧啧称奇,说拿这种价值千金的宝刀当礼物,出手还真大方。
老板闻言却立刻变得拘谨起来,仔细打量了我们三人一番,迟疑道∶“公子可是姓李,可是李佟李大人?”
“你怎么知道?”我尚未出言回答,宁馨已笑问道。
老板和郭大路闻言,都慌忙跪倒,口称∶“草民拜见李大人、李夫人及郡主千岁。”
自己到底成了粉子胡同的闻人。细问老板,才知道自从云仙被害之后,李佟大名已在粉子胡同不胫而走,不仅翻出了我为陆昕大闹一品楼的故事,就连在兰家与洪七发的冲突众人也是知之甚详,甚至连宁馨的身份在有心人的露下也广为人知。
更有传言说我本是宁馨未曾谋面的表哥,自幼就与她结有婚约,此番进京,就是想在金榜题名后去大同迎娶未过门的媳妇的,只是落了第,才无颜面对佳人,心情沮丧,几乎流落街头,结果名妓陆昕和云仙慧眼识英雄,搭救我于水火之中。而宁馨为了寻夫,来到京城,才有兰家一番偶遇,随后在我大舅哥充耀的推荐下一步登天,成为锦衣百户。
这传言就像是坊间流行的才子佳人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
魏宁两人不由莞尔,而我则忿忿不平∶“我如何落第了,又如何流落街头了……”我指着十几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就像他们,美人能正眼相看一眼,就够他们美上三天的了!能得到美人垂青?那才是活见鬼了!倘若真的如此,大家不打破头颅去做乞丐才怪哪!
嗯?这些乞丐……”
我话音未落,却见那些乞丐突然暴起,纷纷抽出藏在衣下的砍刀,闷声冲我直杀过来,中间隔着的两个士子来不及躲闪,竟被乱刀砍死。
四周行人见血光飞溅,吓得哭爹喊娘,四下奔逃,粉子胡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见乞丐们形成了军队冲锋时惯用的队形,整个队伍更是饱含在战场上才能一见的惨烈锐气,我心里顿时一惊,这些人哪里是什么乞丐,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再看十几双眼睛恶狠狠地直盯着我,显然不是认错了人,而是早有预谋!
我什么时候得罪军方了?竟要派人暗杀我!
不及细想,手上的东西已然飞了出去,那些魏宁两女精挑细选的胭脂水粉、新奇饰物和彩衣锦服此刻都变成了暗器,而我则掩在了满天飞舞的衣衫后面,趁着前面几个乞丐拨打“暗器”的空隙,一口气连杀了五人,余下的八人被同伴的尸体所阻,攻势顿时缓了下来。
突听身后宁馨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几下金铁相交的叮当声,我心中一紧,身形倏然后退,却见魏柔、宁馨并排靠着一堵院墙。
魏柔明霜剑上隐约可见血迹,而宁馨身前更是横着两具尸体,另有七八个士子打扮的持刀凶徒逡巡在周围不敢上前,想来是没料到两女都会武功。
“大胆狂徒,竟敢行刺大明郡主,想诛灭九族吗?”宁馨黛眉倒竖,粉脸含煞,厉声叱道。
远远观望的众人当中有好事者大声嚷道∶“快报官啊,有人造反了!”
一时叫声四起。
那群士子打扮的白衣凶徒看起来紧张之极,似乎眼下的局面完全超出了预想的范围,几人的目光四下游移,拿不定主意是该进还是该退。
而我身后的乞丐却是相当剽悍,对同伴的死视而不见、对众人的喧哗充耳不闻,气势虽然稍挫,却依旧快速杀了上来。
奇怪,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我一阵迷茫,却蓦地想起蒋烟的话来,廖喜是想对付我,可同行的尚有一国郡主,他犯得着冒株连九族的杀头之罪吗?
隐约觉得似乎有人在旁观的人群中窥视自己,心头微微一动,刀法顿时变成了在江南捕快中颇为流行的五虎断门刀法,力道也减了七分。
反身冲进了白衣凶徒的包围圈,与两女汇合在一处,两女一左一右护住我的两翼,立刻形成了相持对峙的局面。
我连伤了两个白衣人,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没有一时三刻,凶徒别想击溃这一男两女的组合。
时间流逝,官府来援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自然对我有利,纵然敌人悍不畏死,脸上也有了惶惶之色。
“尔等何人,洛ut算本官夫妇?”
我沈声问道,其实我并不希翼能得到回答,只是想趁机找出窥视之人。
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福瑞的老板、小摊贩子、出局的妓女,熟悉的面孔还着实不少,甚至风大虾也夹杂在人群中,正好奇地打量着我、魏柔和宁馨。
不是他,他的眼神没那么锐利,也没那么阴柔。
不过,看他一直没有出手的意思,我就知道,江湖已经没有什么侠义可言了……凶徒默然不语,几个领头的对视了几眼,似乎在暗寻对策。
正在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却见兰月儿和几个兰家的伙计高举着菜刀朝里挤过来,少女满脸都是焦急之色,边分开人群,边嚷道∶“叔叔大爷,求求你们别看热闹了,咱们一起上啊,那歹徒才几个人呀……”见有人挑头,一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便跟着向里冲过来。
“丫头,不知是奶命好,还是我命好……”
我心头猛的一热,复又担心起来,少女丝毫不谙武功,她冲进来反倒要我分神保护。而让凶徒丧失了逃命的希望,他们很可能狗急跳墙。
果然,就听那些乞丐呼啸一声,竟然反身将那些白衣同伴尽数杀死,随后向少女冲去。
变生肘腋,我只来得及刺伤扑上来的四丐,其余四人已弃同伴不顾,直扑兰月儿来的方向而去。
前面看热闹的群众眼见歹徒来势汹汹,俱转身欲逃,后面的热血少年们不明就里,依旧往前冲去。两下拥挤在一处,谁也不得动弹,眨眼间歹徒便到了。
歹徒连杀两人,头飞臂断,血光冲天,围观者和打抱不平者的勇气都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众人呼啦向街道两旁散开,把少女和伙计暴露在了歹徒眼前,而少女他们也都吓傻了眼,呆举着刀,仿佛都成了泥塑,不会动了。
我睚眦欲裂,头轰然一响,眼前蓦地现出何素素胸口那团暗红血污,再也顾不得身份暴露不暴露了,内功一下子提到了极至,幽冥步刚要发动,身边白影一闪,却是魏柔抢在了我的前头。
只是一眨眼,她却突然在我身前两步停了下来,一声轻“咦”传进了我的耳朵∶“……雨妹妹?”
从魏柔的肩头望过去,四个乞丐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脸色灰黑,显然是中毒身亡了,就像那几个被我刺伤的凶徒一模一样。
一把砍刀就断在兰月儿的脚前,鲜血浸湿了她的雪白绣鞋。眼前的一切既血腥又离奇,让这个为了心上人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天真少女也变得茫然失措起来。
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一样茫然和恐惧,望着满地的死尸,就算心智再坚强的人也都把头别了过去,不敢看这人间修罗场。
躲在人群中的风大虾也是一脸迷惘,甚至忘了他手中尚掐着半截竹竿,而竹竿的另一半正插在一个乞丐的胸口。
只是他惊诧的该是——谁打出石子点了那四个凶徒的穴道,让那半截竹竿毫无悬念地刺进其中一人的心脏?又让其余凶徒不得不咽下嘴里的毒药,自杀身亡?
“别找了,那……不是雨儿。”我只远远望到了那素衣少女隐入缨子胡同的最后一道身影,那惊鸿丽影速度之快绝非解雨所能达到,想来该是唐三藏了。
“倘若真的是雨儿就好了。”一缕惆怅伴着相思从心底深处油然升起,我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走吧,待会儿官府来了,大家有嘴都说不清。”众人这才似清醒过来,顿作鸟兽散,就连风大虾也趁乱跑掉了。
眨眼功夫,大街上空荡荡地只剩下我与魏宁三人,还有傻愣愣站在街中央的兰月儿以及几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尴尬伙计。
“月儿,谢谢你。”我快步走上前去,将少女拥在怀里。虽然莫名其妙地遭到攻击,可看到少女一颗淳朴可爱的心也算有所得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少女顿时满脸红晕,手足无措,僵在我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到宁馨轻轻咳了一声,她才慌忙从我怀里挣脱开来,跪在宁馨面前,期期艾艾了半天,却是憋出了一句:“民女见过郡主千岁。”
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全没有方才挥舞菜刀时的勇敢。
“妹妹起来吧!”宁馨脸色虽然有点惨白,却依旧含笑将兰月儿拉起来:“没想到在你家吃了一回冰镇河鲜,倒让我们成了姐妹。”
却不期然望了魏柔一眼。
她已经知道我要纳兰月儿为妾,也知道我并不十分在意这个女孩,这反而让她容易接受兰月儿,大概在她眼中,相貌毫不出奇的陆昕才是她的劲敌。 主……”兰月儿一时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又羞又喜,却不敢正眼看人,只是诺诺道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月儿,你别叫郡主,显得生分了,就叫她姐姐吧!”我顺水推舟,兰月儿受宠若惊,甜甜地叫了宁馨一声“姐姐”。
魏柔却只和兰月儿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俯下身去查看凶徒的身份死因。
我心里暗叹了一声,若说处事之圆滑,不再受隐湖条条框框约束的魏柔还比不上小她整整五岁的宁馨,就像她那把明霜剑,剑一出鞘,虽然每有慈悲之心,却总要见血而回。
“师妹,从兵器服装上是绝不会看出他们的来历的。”那十几个乞丐分明抱着必死的决心,显然事先早有周密安排。
“就像这砍刀,定是才在地摊上买来的,倒是可以问问地摊的老板,这些人说话是什么口音。”“贱妾猜想他们十有八九是军人。”
魏柔轻声道,经历过招宝镇一战,她多少对军人的气质有了了解。
我点点头,心思却飞快转动起来:“兵马司的士兵虽然也是军人,可就算是廖喜大概也无法说动养尊处优的他们前来送死吧!是蒋逵的父亲蒋云松不明就里要为儿子出口气?他倒是做过燕山左卫的指挥使,甚至自己的部曲还养在家中,再养些死士也大有可能,只是凭蒋家和代王府的关系,好像没有必要使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吧?!”
可除了廖喜和蒋逵,我李佟可是没得罪过什么人,究竟是谁欲置我于死地?甚至不顾我锦衣的职位和宁馨尊贵的身份?
刚刚查验了四具尸体,西城兵马司的人就到了,行动如此之快,想来廖喜平素训练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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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近三十具尸体,带队的头领也傻了眼,一面吩咐手下保护现场,一面派人挨家挨户录取口供,又差人飞报上司。
不一会儿,廖喜匆匆而至。听了属下的汇报,他才阴沉着脸走过来,随便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李大人受惊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这么多凶徒行刺郡主殿下!廖大人,你西城治安管得好得很嘛!”廖喜狠狠瞪了我一眼,却不得不向宁馨施礼:“下官眼拙,不认得郡主,望乞恕罪。暴民行凶惊扰鸾驾,下官之罪也。”见宁馨梳着牡丹髻,神色便有些惊疑。
“暴民之罪与大人何干?”宁馨微笑道,廖喜颜色稍霁,却听宁馨续道:“不过,皇帝哥哥今天去显灵宫替万民乞福,往来皆路过此地,这些暴民是不是行刺皇帝哥哥不果,转而向本郡主行凶呢?”
我暗自好笑,这丫头真能牵强附会啊,这么一说,可够廖喜喝一壶的了。
果然见他额头已渗出汗来,讪讪道:“这个……郡主……不会吧,是不是李大人得罪了什么人前来报复?”“哦?这么说是廖大人指使的喽?”宁馨脸色一沈。
廖喜明白是宁馨有意刁难,脸色变了数变,最后低声下气地道:“郡主大人大量,就别和下官一般见识。下官这就去缉拿凶手,给郡主一个交待。”“我一女流之辈,要什么捞子交待!有什么交待,还是跟我夫君说吧!”我道:“廖大人,郡主体谅你做官的难处,在下也不强逼你。半个月内,在下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锦衣无情。再说了,过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你西城治安这么差,如何保证得了皇上的安全?”其实,出这么大的乱子,已经不是我或廖喜所能压得下来的了。
上报给皇上,自然有廖喜的好看,届时我有的是机会落井下石,没必要非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我也只是出言讥讽他两句便罢手。
廖喜知道轻重缓急,不与我争那口舌之利,吩咐自己的得力干将与顺天府的人一同开始查验尸体,他则向我询问起事情的经过来。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我心情复杂的接过宝珠手里的蓑衣油伞,踏着夜色而去。
本来还想夜探通达车行,甚至去唐家踩踩盘子,可此刻已是意兴阑珊,既然丁聪动不得,那我也没必要打草惊蛇。
因为方献夫的家离马宁子胡同很近,我就想先回隐庐看看,若是唐三藏动作快的话,他也该找到我的居所了。
大街上依旧能看到京卫的巡逻队,虽然他们只是临时来协助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的,不过因为皇上、蒋太后的诞辰和中秋节、重阳节很快就到了,他们只好继续待在城里。
京卫是军中精锐,就算不是在战场上,执行军令也是一丝不苟,一路上,就有两批巡逻队检查到了我。
布置在马宁子胡同周围的京卫暗哨同样没有撤走,这是沈希仪在他的职权范围内给我提供的最强有力支持。
暗哨清一色都是他的心腹,不仅监视着陌生江湖人的动静,就连刑部和顺天府在此地的活动也一并纳入了他们的监视范围中。
“我那大舅哥可别一头撞进了监视网啊!”离隐庐还有段距离,我就看见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进门一看,却见丫鬟宝月陪着一个披着蓑衣的矮瘦车夫站在垂花门下躲雨,那车夫神态甚是倨傲,似乎不屑入房歇息,而他身边临时搬来的椅子上的茶水点心看上去也丝毫没被动过。
“老爷,有位解小姐来拜访您,说是您的朋友,而解小姐主婢就是那车夫送过来的。”开门的宝纨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宝月看见我,也忙迎了出来,小声道:“老爷,婢子让车夫大哥去倒座房休息,他死活不肯,问他是哪个府上的,他也不说……”
“不妨,主随客便吧!”我打断宝月的话头,心道,什么解小姐,定是唐三藏弄出的花样,问他就是了。
冲那车夫一点头,车夫拱手施了一礼,却不开言,我也不去理他,吩咐宝月好生招待客人,我迈步朝正房走去。
庭院里的花早就谢了,可雨夜的空气里却残留着淡雅的香气,香气凝而不散。
“我这大舅哥还真下本钱哪,连上好的胭脂水粉都用上了……”
心里正暗自发笑,却听房门一响,一道婀娜身影从屋里飞奔而出,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那张炽热丰润的红唇在贴上我的嘴唇之前,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相公!”“雨儿,是你?!”骤然见到心爱的女人,我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唇上传来那熟悉的感觉、怀中传来熟悉的拥抱,我才完全确定下来——雨儿,是我心爱的雨儿来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霎时塞满了我的胸臆,油伞跌落在青石板上的同时,我的双臂已经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儿,那力道是如此之大,就连臂弯里的佳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呻吟。
两张同样炽热的嘴唇就像彼此寻找了千年,一旦相逢,就再也不愿分开。
天,不在了;地,不在了。此刻的我,心中只有唇上传来的那绵绵无尽的爱意。
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那张熟悉的俏脸才回到我视线的焦点。
“雨儿,让相公好好看看你。”我轻轻梳理着她被雨水打湿了的发髻,水滴顺着发丝流下,和眼泪汇合到了一处,亮晶晶的,就像女儿晶莹的心,少女融化在了我灼热的目光里。
“想你想你想死你了!”她伏在我胸口不住地呢喃,直到另一道倩影出现在两人身前。
“大哥最讨厌啦!”依偎在我怀里的解雨娇嗔道,对面一身素白裙衫宛若天仙的唐三藏只能尴尬地笑着。
陪解雨一起进京的许诩坐在我侧后小心地靠着我的臂膀,一面轻嗅我的气息,一面好奇地望着唐三藏,女装的唐门大少爷可是稀罕物,她一辈子恐怕就只有这么一回眼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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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冤枉啊,妹妹!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早点见到老公,你大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再说了,你们夫妻亲热的日子长着哪!
大哥可是一大箩的问题要问你老公哪!“”我接掌江湖了吗?答案是‘是’,不过还要苦熬三个月。皇上封了什么官?从五品刑部浙江司员外郎兼锦衣副千户。见过大江盟和慕容家的人啦?见过了,不过都被我轰走了,大舅哥你装神弄鬼地才进了隐庐,想必知道隐庐四周都是探子,不错,我还下了京都禁武令,为此我还把宋维长杀了。唐门?唐五经和何素素同归于尽了,这消息千真万确,至于唐天运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敢进京城,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情……“”别情,你可真能避重就轻啊!“唐三藏苦笑道。
“三藏,剩下的就只能和雨儿在被窝里说喽!”我嬉笑道,明白唐三藏在粉子胡同已经认出了我的分身李佟,就算一下子没认出我来,他大概也认出了魏柔的明霜剑,否则,今晚他怕是不会出手了。
而我的话也等于明确告诉他,他看见的魏柔和宁馨,都是我的私事,与唐门毫无关系。
“就知道大哥有事儿瞒着人家!”解雨偷偷掐了我一把:“等、等……的,你若是不老实交待,看人家不……”说着说着,脸一热,不再说下去了。
“六叔原本是和三弟在一起的,他此番冒险进京,大概是听到了三弟的噩耗。”“别紧张,看在媳妇的份上,只要没惹到我头上,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唐三藏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鲜花初绽,娇艳异常。不是他眼中射出的一丝锐利,我简直是要忘掉他还是个男儿身。
若论容貌之俊美,大概只有李思那厮才能和大舅哥相比吧!只是,男人美到了连女人都要嫉妒的地步,不怕遭天遣吗?
这样的话,我只能在肚子里说说,眨了眨眼,问唐三藏:“唐六叔是为唐五经而来,你呢?”“来的不是我一个。”唐三藏沈声道,却偷偷转了话锋:“大伯在苏杭乐不思蜀,蜀中就基本稳定下来了。你是阿雨的夫婿,唐门自然要全力相助。”短短一句话,我却听出了许多内幕。唐天文定是趁唐天威父子被我羁留在江南的机会,速回蜀中安定下了局面。
说唐门支持我,其实是唐天文变相认可了我和解雨的关系,至于什么时候解雨能够变成唐棠,却需要他们父女逐渐化解各自的心结。
然而唐五经的死,已经打破了唐门两系人马的脆弱平衡,唐天文会不会一鼓作气除掉唐天威呢?想想唐三藏来京的时机,实在启人疑窦。
“或许他原本就是来解决唐五经的吧!”不过,眼下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妹妹的面把这样的心思说出来,若是真想弄明白他的心思,看他下一步如何对付唐天运就知道了。
解雨闻言虽没说话,却含羞望了我一眼,目光颇是欢喜,毕竟婚事能得到家人的承认是最理想的结果。
“岳父大人的好意岂能拒绝!”我嘿嘿笑了两声,便问来的都是什么人。
解雨抢着告诉我,说她四哥、六哥都来了,还有两个远房的兄弟,加上唐三藏一共是五个人,可以说唐门年轻一代的精英至少出动了三分之一。
若唐天文真是想助我一臂之力的话,不可谓手笔不大,光是伪造身份,怕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
该如何使用这天上掉下来的帮手,我还需和唐三藏仔细研究,可惜他们来的着实不巧。
“三藏,你也知道,京城出了桩大案,这几日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肯定要严密盘查来京的外地人,客栈并不安全。干脆我先送你们去沈希仪处躲避一下,等风声过后,咱们再好好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嘻,阿雨肯放你离开半步吗?”唐三藏笑着拒绝,要我不必担心,他们自有自保之道,我想起垂花门下的那个倨傲车夫,知道他所言不虚。
他随后告辞,那车夫也不问跟着唐三藏的两个婢女哪里去了,一言不发地驾车离去。
“相公,你留了胡子,不仅看起来稳重多了,而且,人也变得老实了耶。”送走唐三藏,我和解雨相拥朝正房走去,她依偎在我肩头轻声笑道。
“怎么说?”“人家看宝月、宝纨还是……还是姑娘家嘛!”
“咦,竹园的紫烟、明珠、喜子,她们不都还是姑娘吗?”“那不一样,竹园有殷姐姐、萧潇姐姐她们,在京城相公可是孤身一人……”
我脚步一顿,侧过身来正视着解雨,缓缓道:“你说错了,雨儿。
其实在京城,相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除了隐庐,相公还有另外一个家,那个家中,有相公的妻妾。“解雨的呼吸顿时一窒,怔怔地望着我,那宛若宝石般明亮的眸子一下子变得迷茫起来,我甚至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疑惑和忧伤在她眼中聚集,然后散发开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半晌,她才喃喃道:“新……家?难道……相公要舍弃竹园的一切吗?”“傻丫头,相公怎么舍得!”
我坚定的目光和无可置疑的语气让解雨的眼神活了过来:“那……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来话长了,总而言之,相公不是万能的皇帝,虽然五斗米折不了相公的腰,可为了日后能和你们过上自由富足的生活,相公却要暂时低下骄傲的头颅……“听我宛宛道来抵京后的故事,解雨不时发出感叹:”魏姐姐好可怜啊!“”……
好羡慕魏姐姐啊!“最后,她伏在我怀里沉默了半晌,道:”相公,我想去见见她们。“这样的要求,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二话不说,我驾起马车,带着她和许诩离开隐庐,在城中绕了几个圈子之后,就直奔口袋胡同而去。
“大人,听俺那口子说,奶奶们都还在等您哪!”开门的万金机灵得很,见到解许两女,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却不着痕迹地把屋里的情况告诉了我。
听得垂花门响,魏宁两女都迎出屋来。魏柔一眼见到了我身后的解雨,脚步骤然一缓,脸上蓦地浮起一丝难以名状的羞怯,就像新婚的小媳妇第二天拜见公婆,看起来浑身上下都是那么的不自在。
“姐姐~~”解雨看上去却是欣喜异常,飞快跑上前,兴奋地把抱住魏柔,喜道:“终于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了!”“雨妹妹……”
“嘻嘻,错啦,你现在该叫我雨姐姐了。”解雨得意道。
她脸上洋溢着的真诚,化解了魏柔的不安与羞涩,偷偷瞥了我一眼,便和解雨说起悄悄话来。
宁馨狐疑地望着解雨和许诩,目光闪烁不定。她该能猜到,两女是从竹园来的,而这似乎让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威胁。
“三哥,来的可是竹园的姐姐,是殷姐姐还是萧姐姐?”她悄悄挪到我身边,依偎进我怀里,小声问道。
“我姓解,你是宁馨妹妹吧!”解雨耳尖,回头笑道,只是那笑容里,却隐约透着一丝争宠的味道。
宁馨呼吸一顿,不由自主地咬了一下嘴唇,转头委屈地白了我一眼。
她的心思,我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这里是李宅而不是竹园,她才是这里至高无上的女主人!可解雨却把她当作了竹园的寻常姐妹,她又是郡主之尊,难怪她觉得委屈了。
然而说起来,觉得委屈的该不是她一个吧!一代天骄谪仙魏柔、唐门的娇贵千金怜花公主唐棠、天真与成熟交相辉映的稀世母女三人组无瑕玲珑,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侠少的梦想,可她们却都居于侧室,何尝不觉得委屈呢?
就像解雨,虽然在隐庐答应得好好的,要给宁馨足够的尊重——毕竟日后她一年只能与我相聚一两个月,可真见到宁馨,却忍不住使起了小性子来。
真让人头疼哩!我不禁皱了一下眉,解雨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却对官家有着一种本能的反感。在竹园里,她和武舞也仅仅维持着一种简单的姐妹关系。
我脸上的表情落在宁馨眼里,她越发楚楚可怜:“三哥,竹园里的姐姐可真多啊……”“谁让你三哥是个淫贼,见一个爱一个的。”
解雨嗔道,一面狠狠白了我一眼。
宁馨吃了一惊,大概是没料到,在我面前,还有人敢像她一样放肆,不由轻哼了一声。解、魏的六识都极是敏锐,宁馨声音虽轻,两女却听得清清楚楚,蛾眉俱是微微一蹙。
一见面就交恶,这大概是我能预料到的最差开局了,而这一幕却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眼前,我不由一阵气闷。
可转念一想,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倒要负上大半责任,本以为李宅和竹园相距千里之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可解雨一到,却让我骤然醒悟,两地的女子拥有着同一个男人,就有了最大的交集——这两个家中,还有谁比我更重要呢?
至于来的是不是竹园里对我最肆无忌惮的解雨并不是问题的根本,就算是最温顺的无瑕、萧潇来了,能以郡主之礼待宁馨,可随着宁馨对我日益依赖,当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能不怨恨带走她丈夫的竹园诸女吗?
少女情热如火,可不像无瑕那样能够控制得了自己的相思啊!
看来对宁馨的策略要调整一番了,或许让她不时去趟江南以慰相思之苦,会让她们彼此更加了解,更加和睦吧!只是,皇上肯放她出京吗?
“过来,雨儿。”我一边琢磨着对策,一边朝解雨招了招手。
见我脸上的神色,玲珑剔透的她自然明白该收敛一下了。她姗姗走了过来,只是眼中却还有些不情愿。
“雨儿、宁馨,相公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朱湖儿,李宅未来的女主人;解雨,相公未过门的妻子。在京城,虽然雨儿你与相公订亲早,可也要叫宁馨一声姐姐;出了京城,宁馨你虽然贵为大明郡主,也只是我王动的外室而已,雨儿可就是你的姐姐了。”解雨轻咬贝齿,白了我一眼,刚想开口,宁馨却抢在了前面,只是话却是对我说的:“解姐姐年龄比我大,我就叫她姐姐吧!”我感激地望了宁馨一眼,她肯先让一步,真是省了我许多烦恼,想起当初她和魏柔为了一个姐姐的名分争论不休,心里不由一阵感慨。
“宁馨她……倒不像个寻常郡主哩!”许诩不堪挞伐,已沉沉睡去。解雨未曾真个也销魂,甚至似乎比真的欢爱还耗神,只是久别相逢的兴奋让她虽是倦极却依旧蜷在我怀里,和我喃喃细语,述说相思之苦。
道尽了相思,又说竹园其他诸女如何想我想得寝食无味而全靠喜欢一双女儿打发日子、无瑕如何武功尽复、秦楼和织染铺子的生意如何红火,最后终于说到了宁馨头上。
“是啊,除了你之外,大概只有她狠得下心来向你相公动刀子了。”我不禁想起了身边心爱的女子。宝亭当初只是为了报恩,后来却陷入情网不能自拔;玲珑天真无邪,自然无法抵挡我的魅力;无瑕温婉天下无双,当我趁虚而入,给精神趋于分裂的她以坚定支持和无比关爱的时候,她已经就再也无法离开我了;萧潇是宿命,而八年的时光也足够让她了解我的一切,那超凡脱俗的才华足以让每一个怀春少女动心;武舞,那丫头是个性享乐主义者,或许找到了独角龙王,她已经满足了。
这些女子的心路历程虽然各不相同,但结果却只有一个,心灵与肉体的归宿也只有一个。
然而,世事无绝对,总有那么一些人的心思,或者我根本无从把握、或者我无法完全把握,比如苏瑾,比如……轻抚着怀中佳人的新剥鸡头,飘荡的思绪也收拢了回来,夜明珠光下,傲然挺立的嫣红一点散发着妖艳淫靡的气息,温软如玉的雪丘上却布满了青紫,乍一看触目惊心。
而艳红的双唇真的如血了,因为她吸吮着的地方正渗出血丝来,那是她飞越颠峰的明证。
解雨于归之路也算是相当奇特了,我爱怜地亲吻着她的发丝,说起来,倒要感谢江湖上的那些无聊传闻了。若不是我被渲染成了一个人面兽心的淫贼,怕是还激不起性格反叛的她的兴趣呢!而当我一点点展露我的才华,她的心也一点点对我开放,最终被我俘获。
该给她一个扎扎实实的名分了,只是……唐天文向我示好,反倒让我有点缩手缩脚,就连原本抱着来京之后就不顾一切嫁给我的解雨,心中也多了一丝犹豫。
既然这样,那还是等唐天文明确表态,也好让解雨心中没有丝毫遗憾,可我和解雨却只好苦忍了。
“……她……也挺可怜的……”解雨细细呻吟了一声,朝我怀里紧了紧,把我的手压住,那对满是倦意的剪水秋瞳流出告饶的目光后,渐渐合拢上了眼帘。
“宁馨儿,你怎么还没睡?”解许两女都睡了过去,而我想起夜小解,无意中向窗外望去,却见庭院花树下隐约有道身影俏立在细雨中,正是宁馨,忙披了件衣服冲出去。
宁馨听见动静,见是我,便一头埋进我怀里。
“三哥,我好怕……”浑身湿透了的她哆嗦着身子,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傻丫头,有三哥在,你怕什么?”我拥着她回到她的屋子,主人没睡,小红她们也不敢睡,而在宁馨积威之下,她们也不敢相劝,只是把热水都早早准备好了。
把宁馨的湿衣服都脱了,抱着她跳进浴桶里,她的身子才暖和过来。
“我怕三哥回了江南,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宁馨死命搂着我,似乎我马上就要从她眼前消失似的。
宁馨是个敏感的女子,我来京的真实目的瞒不了她多久,这几天我便逐步把我的计划渗透给了她,不过她方尝情爱滋味,无心细想,今日解雨骤来,一下子引发了藏在她心底的疑虑。
“傻丫头,相公怎么舍得你!”我真诚地道。
或许一开始我真的动过这样的念头,可眼下心思已经变了,当宁馨真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完全把她当成一件工具了。虽然这样的弱点,很可能让我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陷入被动,不过,就算想站稳脚跟,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做出太大的牺牲。
“或许两三年里,你得忍受一下相思之苦。可苦尽会甘来,我们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三哥,莫辜负了我。”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永远是迷惑女人心灵的最佳良药,宁馨的眼泪不见了,身子却变得火热,丰腻的羞花偷偷绽放开来,将硕大的龙王迎了进去,在发出一声娇腻呻吟的同时,她细声道:“……其实,陆姐姐她……也没睡哪……”
粉子胡同宁馨遇刺事件在蒋家上奏后,果然引发了嘉靖的愤怒。
负责京城治安的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都遭到了严厉的斥责,葛止野和廖喜被记大过。皇上更有严旨,要求两大衙门一个月内追查到凶手,否则将严惩不贷。
我的分身李佟却因为保护宗室有功,升至了锦衣副千户。蒋迟笑我因祸得福,又问我什么时候迎娶宁馨。
“区区一个副千户,恐怕不入代王爷法眼吧!”我嘿嘿笑了两声,心里却暗忖,在充耀和蒋家的有意散播渲染下,我和宁馨的姻缘成了皇上钦定的姻缘,这样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了代王的耳朵里。
而年迈的代王大概没有什么兴趣去对抗皇上,那么剩下的就只是面子问题,大家都在一个默契之中,只要我的份量足以让代王满意,嫁娶将会极其顺利。
何况,代王老矣,代王府真正说的算的是代王妃和充耀夫妇。
对于女人,我向来有一套,而充耀又是自己的同盟军,或许用不了多久,宁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我了。
朝中大臣虽然对我的升迁颇多议论,甚至连不明真相的桂萼都出言反对,但大家都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
外戚难以干政,这是大明不多的优良传统,固然前有白澜统领江湖,但在大多数官僚的眼里,连续两个驸马仪宾接掌此重任是不可想像的。
况且,就算皇上打算重用外戚,也暂时轮不到李佟头上,蒋家还有哥儿六个哪!在众人眼里,我的超迁只是为了迎娶宁馨的需要而已。(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蒋迟点点头,随口吩咐负责显灵宫修缮工程的工匠头目,说为了尊重道门,这个工程不求最快,但求最佳,每一块砖石瓦料都要精挑细选,每一个接缝都要经得起历史的推敲。
“一个月不够,那就两个月;两个月不够,那就三个月。记住,这是皇上钦点的工程,绝不能有任何损害皇家气度和风范的地方!”
随后又要求工地随时随地的保持整洁干净,以方便皇上的驾临。
那头目心领神会,工程的进度越发缓慢下来。
“东山,你这张嘴,黑的都能让你说白了。”我赞道。把谎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甚至都有所不能,毕竟在官场上,我还是个新人,而蒋迟官宦世家子弟的优势,此刻就显露出来。
“这算什么本事,你还没见过,把死人都说活了的哪!”蒋迟不以为然地笑道,随即转了话题:“对了子愚,我早就听说,你在江南的一妻四妾俱是国色,可你昨儿晚上带回家的两个女子据说都很不出奇,莫不是她们像你一样,都易了容不成?”我心中一凛,倒不是为了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蒋迟的耳朵里——我知道,虽然马宁子胡同眼下还没有人监视,可口袋胡同已经在皇上密探的监督之下了,只是连解许两女的模样都一清二楚,那么十有八九是宁馨的丫鬟里出了皇帝的探子,这就难怪充耀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掌握中了。
或许,充耀明知道探子是谁,也要把她带在身边,好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坦诚与忠心。
可对我来说,这就相当讨厌,好在女间可能是意志最为坚定的线人,但也很可能截然相反……
“易容这东西可不是万能的,我的易容术在江湖绝对一流,但你看,”我把随身携带的易容用品掏了出来:“我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些东西?
因为要随时随地的准备修补破绽,就像女人补妆一样。易容最怕的是水,因此汗就是易容术的大敌,所以东山你用易容术去上女人的时候,小心自己变成一张大花脸哦!“说着,挑了点易容膏抹在蒋迟肥嘟嘟的脸上,他额头的汗水滑落下来,不一会儿,易容膏就变成了魂画似的一片。
寻常易容术确实有此弱点,不过,唐家的易容术早已超越了这个高度。
就像解雨所用,除非经过长时间类似海水那种液体的浸泡,否则只有唐门秘制的药水才能洗去易容膏。传给魏柔的虽然偷工减料了,但魏柔已不虞和我与宁馨同浴时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
而我为了防备蒋迟,使用的却是普通的易容术。等蒋迟能够了解到唐门的不传之秘,那该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可我怎么没见你用它补过什么妆啊?”蒋迟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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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脸凑到了蒋迟眼前:“东山,你看我脸上有汗吗?我内功深厚,不作剧烈运动,是不大会出汗的。再说了,你当补妆这种女人该做的玩意,男人做起来好看吗?要修补破绽,当然也是背着你做了。”蒋迟恍然大悟,旋即懊丧道:“这么说,这易容术对我是毫无用处了?我这么胖,一动就出汗……”“所以,对你来说,洞玄子十三经才是王道!”我嘿嘿一笑:“等十三经练成了,怕是郡主就要替你张罗收几房小妾了,还易个什么鸟容!”“十三经还真是个好东西!”提起十三经,蒋迟顿时来了兴致:“先不说我现在睡觉特踏实,这几天早晨醒过来,卵子硬得像根棍儿似的,而且挺翘翘的几乎贴上了肚皮,这可是最近几年从来没有过的事儿,连我媳妇儿都啧啧称奇。皇上听了,特感兴趣,还问我要了十三经的心法,说要看看哪!”果不出我所料!我心中暗忖,教给蒋迟和蒋云竹的洞玄子十三经不仅经过了我的删减,而且我有意强化了快速固本培元的部分,真正说起来已非王道。
但王道霸道的差异仅在一线之间,就算义父邵元节这样的房中大家恐怕一时也无法从理论上分辨出来,只能从修炼的效果上察觉出来一点蛛丝马迹,因为王道的进境相对霸道要缓慢一些。
蒋迟虽然肥胖,身体底子却很厚,一旦禁欲,肾水很快就会充盈起来,加之霸道的十三经,他不晨勃才怪哪!而有这样的好事,他自然要与皇上分享。
心中得意,脸上却丝毫不露,反倒皱起了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蒋迟果然上钩,小眼珠一转,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子愚,虽然你说过,这十三经不可外传,可皇上总归不一样吧……““东山,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上生出来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皇上的。只是据我观察,皇上的情况与你大不相同……”我故意停了下来,住口不言了。
蒋迟一怔:“这和修炼十三经有关系?”“怎么没有!记得孔夫子说过因材施教吧,十三经亦是如此,东山你修炼的步骤未必就适合于皇上啊!”蒋迟眨了眨小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想了半天,才道:“子愚,你说,皇上和我的情况大不相同,这话怎么说?”
我却左顾而言他,任蒋迟如何央求,我都嘻嘻一笑,直到他发了毒誓,说绝不外传,我才道:“依我的经验来看,皇上大概年少的时候就开始临幸女子,眼下肾水已稀。十三经虽是王道,但教给你修炼的方法却是扶强不扶弱,皇上若是贸然修炼,万一没有什么效果,倒要怪罪你我了。当然,也很可能是我看走了眼,具体情况如何,除非能亲自替皇上诊次脉,否则都是猜测而已。”十三经扶强不扶弱自然是胡说八道,不过,嘉靖的身子几乎被女色掏空了,修炼起来肯定要比蒋迟慢许多,不容易那么快见到效果,这却是无庸置疑的。否则,义父一代房中名家,路子又对头,皇上早就见效了,岂用等上十年!蒋迟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又不知道我和邵元节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听我说起皇上的情况几乎完全准确无误,脸色顿时一变,跺脚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就要离开显灵宫,进宫见皇上去。
“东山且慢!”我忙拦住他:“难道你要跟皇上说,十三经扶强不扶弱,所以对我有用,对万岁您却没用,这不等于说皇上在那方面赶不上你蒋东山吗?不把你当堂赶出来才怪哪!”“对啊!”
蒋迟醒悟过来,苦笑道:“怪不得你刚才一直不肯说,原来如此!
可万一皇上练了……唉,这可怎么收场啊?“”你先别急,没准儿是我看走眼……“蒋迟立马打断了我的话:”子愚,老实告诉你,你一点都没看走眼。
要不,怎么邵真人替皇上调理了近一年,也不见后宫有人怀孕?““是这样啊!”我沉吟道,似乎是在思索对策,其实早已成竹在胸:“东山,十三经究竟对皇上有没有用,我也拿不准,但至少没坏处,最多就是效果不明显罢了。先让皇上修炼一段时间吧,没准儿就对了皇上脾胃,比你还管用哪!万一没用,皇上怪罪下来,你就往我身上推,说我就是这么教的,我哪,届时就冤枉邵真人一回,说十三经和邵真人的调理方法有些冲突。这等理论上的东西向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上明见万里,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深究了。而邵真人是得道的真人,想来也不会和我这个晚辈计较。至于那扶强不扶弱的话,东山你就自己留着偷着乐吧!”蒋迟看了我半天,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子愚,沈希仪刚回京的时候,桂大人宴请他,我也去了,席上他就说起你让功的事儿来,当时我就觉得,做你朋友大概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做你对头可就难受多了。
今儿这事儿看,你够交,我蒋东山要好好交你这个朋友。“”难道咱们不是朋友吗?“我含笑反问道,心中却是一叹——东山,命运已经注定了我们很难成为朋友,因为我们中间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皇上,聪明如你想必也该明白吧!不过,只要你能保持着一种对待朋友的态度,那么,两三年之后,我会交给你一个歌舞升平的江湖。
“哈哈,算我说错了。”蒋迟大笑起来。
工匠们不明就里,纷纷转头观瞧,见两个男人勾肩搭背贼笑不止,就有人小声道:“俺怎么看都像是两个狼狈为奸的混蛋啊!”
两人离开显灵宫,又去了趟沈篱子胡同的工地看了一回,虽然进度受到了大雨的影响,但总的来说,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当中。
大工头公输起告诉我俩,京城的雨季很快就会过去,那时进度就会快了。
而秋风一起,正是做室内家具的最好时候,手里有这么多工匠,很可能没入冬,所有房屋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这么快!”蒋迟颇为兴奋,这里的房产可是他生平第一个自主投资的项目,自然想得个头彩。
转到跨车胡同,那里大通钱庄、同升和以及宝悦坊的工程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四条街上的装修工程更是随处可见,不到半个月,这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通是全国有名的大钱庄;同升和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药铺,他老板名下还有京城著名的贡品胭脂水粉生产商同心堂;而宝悦坊虽是初进京城,在江南却是家喻户晓。这三家商铺几乎占了跨车的三分之一,一旦建成投入使用,会给四胡同的形象带来一次大飞跃,彻底甩掉贫民窟的大帽子。
“子愚,你说这建个酒楼赚不赚钱?”“赚。不过,好像已经有好几家在打这个主意了。”我指着胡同里几处正在加盖二层小楼的宅子道:“酒楼最是操心,既要有信得过的人管帐,又要有几个好大厨招揽生意,在苏扬我还能找到熟人,在京城可是两眼一摸黑。
你在这一行有熟人吗?没有,那就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打通达的主意吧!“”要不,咱开个妓院?你在苏州不就开了一家秦楼吗?
这个你该最拿手了。“”可惜,跨车是外地学子聚积地……“”咦,那不正好解决他们的问题,怎么又可惜了?“蒋迟打断我的话头道。
“切!我虽是个淫贼,可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好面子,一个妓院摆在眼皮子底下,还不闹翻天了?再说,粉子胡同就离这儿不远,一对七,就算神仙也赢不了。”正说着,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太启!”蒋迟也看见了他,便大声招呼起来。
“大哥、李兄,你们是来看沈篱子进度的吧!”蒋逵满面春风地道:“还是李兄眼光独到,这块地的变化真让人吃惊哩!”蒋迟点点头,问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蒋逵得意道:“李兄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大哥你也知道,我爹一直想在京城开办一家珠宝店,今儿皇上准了,合作的伙伴是江南珠宝业的泰斗殷家,名字还用殷家的字号宝大祥。皇上还说,以后宫里用的珠宝都交由京城宝大祥采买,嘿嘿,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啊!他张家积古斋的好日子该到头了!”他回头一指跨车胡同:“这不,我就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合适的地皮,别说,还真看中了一处,只是价钱太离谱了。”蒋迟问了价钱,虽然那数目让他吃了一惊,可他对生意场上的东西并不把握,便转头朝我望来。
皇上的器量到底是小了点啊!我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暗叹,主疑而臣惧,臣子恐惧,就要自保、就要生出贰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再说,我不过是殷家的女婿,把殷家弄到京城来,真能拴住我的手脚吗?
心里不由感谢起师傅来,他老人家高瞻远瞩,在收我为弟子后,立刻着手处理我的身份,老爹也远走应天,至少在官家的档案里,我和老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这,恐怕也是皇上拿殷家做人质的原因之一吧!蒋迟又催了一遍,我才轻蔑地道:“地价听起来高,但那也只是因为当初买地的时候地价太低的缘故,几天之内,凭空涨了两倍,不觉得高才怪哪!可再和周围的地价,比如丰盛、兵马司比一比,这儿还低不少哪!”似乎觉得自己讥讽的语气有点过了,我遂缓和下来:“宝大祥能进驻跨车,四大胡同的地产都跟着受益,我李佟也不例外,这样吧,宝大祥真进来,我负担地价一成。”蒋家兄弟意外地望了我一眼,不过两人都很精明,很快就明白过来,我才是真正的只赚不赔,蒋逵眼珠转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地道:“李兄是聪明人,在下也不笨,李兄若能负担三成……”他话没说完,就被蒋迟打断了:“四弟,大家互惠互利的事儿,别让子愚太为难了。说起来,购地的银子又不是你自己一家出,多和殷家要两个不就成了?”蒋逵迟疑了一下,才道:“可皇上有令,要待殷家以诚,也不知道他殷家哪儿来的那么大面子?记得那天在百花楼唐五经说过一嘴,说大哥你上司王动是殷家的女婿,可区区一个刑部员外郎能有多大本事?他是不是有什么来头,我还正想问大哥呢!”
蒋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四弟,我先问你,你说除了咱蒋家,皇上现在最得意谁?”“嗯,桂、方、张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这谁都知道,不过,最看重的倒很可能是显灵宫的邵真人了。”“不错!”蒋迟嘿嘿笑道:“可桂大人是王动的姑夫,方大人是王动的师兄,你明白了吧!”“我怎么没听说过?”蒋逵吃了一惊:“怪不得皇上指定殷家,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皇上的话自然是意图送我一颗定心丸,在蒋家兄弟面前,我也赞了两句皇上宅心仁厚。
蒋迟又问蒋逵京城宝大祥准备的如何,蒋逵说他爹已经派人去江南请殷家来商议联合事宜,至于人手配备,殷家肯定要出几个懂经营的人,最难的是缺少大档手,私下接触积古斋的人,却都被人家拒绝了。
“反正还有时间,离开业早着哪,等店面建起来,就会有人自己找上门来的。”蒋迟却满不在乎,随口道:“大哥给你介绍个人,蒋烟蒋嬷嬷,这女人和大户人家的内眷熟得很,放在宝大祥替你跑跑腿,正对路子。”我心头忽地一动,蒋烟虽然没有霁月斋宋三娘那两下子,但她向女眷和妓女推销珠宝首饰却的确有着先天的优势,不过,事情绝不会像蒋迟说得那么简单,他八成是想让蒋烟头上多一个名正言顺地出入豪门大院的身份,如此说来,两人之间十有八九已经达成了默契。
蒋迟现在就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了,控制江湖,首重线人,他这一步倒是迈得正确无比啊!蒋逵似乎并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只是笑言道:“大哥,蒋嬷嬷风韵犹在,你该不是想让兄弟们改口叫她小嫂子吧?”
蒋迟是个急性子,于是蒋烟很快就出现在三人面前。一谈论起珠宝,蒋烟立显知识之丰富,让蒋家兄弟瞠目结舌。
蒋逵不由连连感谢大哥,说他介绍来了一个宝贝,蒋迟眼中亦是异彩连连,想来是没料到蒋烟还有如此本事。
偷儿哪有不懂珠宝的!我心中暗笑,五师娘早就告诉过我,除了金子银子,偷儿最喜欢的就是珠宝首饰,判断它们的好坏优劣,这可是偷儿的基本功。
不过,能对价值百金千金的名贵珠宝做出一番正确评价,想来蒋烟的师傅也是行中翘楚,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见识到那些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大街上的珠宝珍品。
市井多奇人啊!我不禁想起了孙二和南元子,暗自可惜老南要终老市井,否则他真是个得力的帮手。
又想起那天和蒋迟说向孙二要两个人不成问题,可回家才记起与孙二有交情的只是王动而已,李佟出面,孙二哪认识他是老几?
可偏偏和他合伙的却是李佟,扮演两个越来越出名的人,我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
“子愚,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没看见兰丫头啊?错错错,你瞧我忘了不能再叫兰丫头了不是,她可是飞上高枝了。别说,我还真佩服你,宁馨那头母老虎你丫怎么降服她的,让她认下了兰姑娘?”我没理蒋迟,前店后院都不见兰月儿的身影,想来宁馨许了姐妹关系后,她就躲进闺阁里不再抛头露面了,不过快嘴的人多得是,于是后院树荫下的我就始终能感到一股炽热如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那也是人家兰姑娘自己拚死挣来的!”蒋烟白了蒋迟一眼:“怎么就没人暗杀你一回,让奴家舍身相救,也好打动郡主娘娘的心。”蒋迟气哼哼地骂道:“小淫妇你咒我死就直说,宁馨是头母老虎,子愚这丫的也是一头公老虎,我他妈的能跟这两公母比吗?
没等你来相救,丫的我早被人乱刀跺成肉糜了。“又转过头来对我道:”你也太有面子了,京城可是五六年没出过这等火爆的场面了。““谁说不是!”蒋烟飞了个媚眼给蒋迟,道:“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都大动干戈了,昨儿夜里开始,已经抓了好多人了。啊,对了,听说就连这几天在这儿说书的风小先生都被抓进狱里去了哪!”蒋逵的惊讶完全在合理的范围内,蒋迟也好奇地问起了原因,蒋烟说这遇到这样的事情,总要找一些替死鬼,那些外乡人自然是首当其冲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哪!顺天府的大牢里果然是人满为患,喊冤叫屈的声音此起彼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郭槐陪笑与我一道巡视着大牢,一边解释说府尹葛止野觉得此时不宜见当事人,所以才让他作陪。
他并没认出我来,说我与刑部王大人有几分相像也只是无话找话的开场白。
“就这风一吹就倒的麻杆,还有那个尿裤子的,他们可能是暗杀郡主的凶手?你是刺客,你会要这种人做同伙吗?别侮辱了大家的智慧,想找替死鬼,你也找个精明强干点的呀!咦,那不是郭大路吗?
怎么把他也抓进来了?……我当然知道他是打铁卖兵器的,郭大人总不能因为砒霜能毒死人,就把人家药铺给封了吧……“接连被从监狱里提出来的几个都是京城人士,略一询问便知他们绝对与案子无关,便径直放了,几人自是说不尽的感恩戴德。
而郭大路和他老板则由我作保释放出来,对我也是感激不尽,直说那三口宝剑就不收银子,权当谢礼了。
我心中暗叹锦衣卫果然权势熏天,换做我刑部员外郎的身份,恐怕直接就被葛止野打回票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我说放谁就放谁。
郭大路是个热心肠,自己自由了,就想搭救别人,道:“大人,那说书的风小先生也被……”“从哪儿来的说书先生?你能替他作保吗?”一句话噎住了郭大路。郭槐闻言迟疑道:“大人,那个说书的风大虾有重大的嫌疑,有人看见他用半截竹竿杀了一个刺客,可他死活都不承认,眼下正审他哪!”等风大虾被人架到我的眼前,饶是见识过诏狱大刑的我也不由吃了一惊,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像个血葫芦似的,看上去已经没有几块好肉了。
“查来查去,就他一个人嫌疑最重……”郭槐讪讪道,想来皇上追索甚急,顺天府也着急上火,见有个嫌犯,立刻严刑逼供。
风大虾不敢承认自己出过手,自然是怕暴露了身份,而严刑拷打下他竟能坚持住,看来这貌似吊儿郎当的瘦小少年倒真是一条汉子。
“俺叫风大虾,浙江余姚人,来京城说书的。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说书人,如何能杀得了人?”一盆水浇醒了风大虾,他见到我眼睛一亮,复又黯淡下去,开始回答郭槐的提问,听那声音已是虚弱已极。
郭槐又想提问,我拦住他,问道:“你说你是江南来的,那你师从何人?”“俺师傅是应天晁启正。”风大虾大概没想到我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还是立刻回答道。
“哦,应天一笑楼晁启正晁先生?那你且说来,晁先生有几个弟子,都姓甚名谁?”审问与被审的都没想到我竟然知道晁启正,郭槐身子顿时向前探去,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风大虾的反应。
风大虾怔了一下,才说师傅有四个徒弟,自己是他的关门弟子,又把师兄的姓名一一道来。
风大虾真是有备而来呀!我心里暗忖,可惜他遇到了江湖上除了他师傅高君侯之外最了解他的我,而我又每年都要去应天与家人团聚一段时日,对名满应天的晁启正自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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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人,放了他吧,晁先生的弟子不会和刺客有染的。”郭槐有些不豫,推三阻四地不想放风大虾,我遂诚恳地道:“把时间浪费在这小子身上,到头来还将是一无所获,有那精力,不如再去找找线索。真的一个月没缉拿到凶手,我带着这小子去大理寺,咱们来个三堂会审,看他到底是不是刺客的同党!”把风大虾带回锦衣卫,找大夫替他包扎伤口,等处理完毕,他几乎整个人都被纱布包了起来,看上去凄惨之极。
“多谢李大人。”他挣扎着要向我磕头致谢。
“要谢也是本官谢谢你喔!”“大人说的哪里话来?”“风大虾,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本官来京之前,是在应天衙门做事,晁先生和他的弟子本官比你还要熟悉,他的关门弟子可不是你。”突然被人揭穿了谎言,风大虾紧张起来,金鱼眼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反击道:“那……大人为何不在顺天府说破此事?”“昨晚确实有一刺客被人用半截竹竿杀死,既然有人看见是你干的,想来没错,那你不是为了搭救本官,就是为了杀人灭口。说起来,那些刺客都是死士,凶悍的很,即便安排其他人来灭口,你的份量也不够;不是来灭口,自然是出于侠义之心拔刀相助了。就算那晚真正出手相救本官的另有其人,本官也不会把你留在顺天府让你背黑锅,刺杀郡主乃是死罪,你不想让你师傅没了传人吧!”“什……什么意思?”“本官好歹也练过几天武。”我微微一笑:“江湖上的事情虽然知道得不多,可有名的几个本官倒是很留心。风大虾这个名字名不见经传,可毕竟是高君侯的关门弟子,我就有那么点印象。你不敢承认你出过手,只是怕人晓得你的身份,因为你知道,刑部王大人已经下了京都禁武令,也有人因此送了命,万一被他察觉,恐怕你师傅都保不了你。你两个师兄都已死了,你再在顺天送了命,你师傅一生的心血岂不就全白搭了?所以你只有否认出过手这一条路……”“……大人……”风大虾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年轻和热血可以让他笑对老虎凳、火钳和辣椒水,但连自己的身份也被揭露出来,进而可能威胁到师门的时候,他一下子崩溃了。
用自己的本尊来威胁风大虾为自己的分身服务,这样的主意大概只有我能想的出来。
把他送回粉子胡同继续养伤,顺便买了个丫头服侍他的生活,剩下的就等着收获源源不断的情报了。
随后,我与唐三藏秘密一晤,商定好了唐门弟子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四少唐六艺以唐系宝大祥欲和蒋家合作为由,与蒋逵进行初步接触。之后,由我本尊出面将之驱逐出京城,进一步划清我与唐门的界限。
六少唐八股则隐居京城,熟悉京城生活,为日后在京潜伏做好准备;而他那两名堂兄弟事实上却是唐天文的私生子,在唐家都没什么名气,却有接近名人录的实力,一人接近蒋迟,另一人则协助唐三藏监视唐天运的一举一动。
唐三藏则视情况看是说服他六叔投降还是把他的小命留在京城。
唐五经一死,唐天威一系立刻没有了未来,这极有可能动摇唐天运跟随唐天威的决心,而我毕竟对唐家的内幕了解尚浅,当初拟定的借刀杀唐天运的计划只好放弃。
唐天威的命运则在他儿子死的那一刹那已经被决定下来了,因为丧子之痛很可能会让他变得疯狂,进而有可能不顾一切地毁掉整个唐门,虽然谁也说不准这种可能性究竟能有多大,但只要有这种可能性就足够唐天文下定决心除掉他了,深知父亲为人的唐三藏毫不掩饰地告诉我这个结论。
唐天威的死无疑将大大削弱唐门的实力,甚至会使唐门研发药物的能力倒退十至二十年,但相对于稳固的权力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况我这个女婿还可以为唐门赢得两三年从容发展的时间,这其间唐门不必担心会受到其他门派的攻击,从而迅速恢复自己的实力。
唯一值得忧虑的是唐天运拒绝投降,并利用他掌握的唐门经营体系做出反击,不过按照唐三藏的话来说,如果他六叔如此顽固,那早早晚晚会有这一仗,眼下先发制人,或许能将对唐门的危害降到最低点。
“国家都有兴衰,朝代都有更迭,妄想唐门永远屹立在江湖之巅,我还没那么无知,甚至唐门在我眼皮底下灭亡我也不奇怪。”唐三藏冷静道。
只是在同样冷静的面孔背后,我隐隐觉察到了一丝惆怅。
“阿棠已经有了归宿,六弟大概也不会受到唐门的牵连,就算唐门灭亡,火种已经留下了,如此我就可以放手而为了。”大概是见我神情凝重,他嫣然一笑:“放心吧,别情,局面再怎么坏,也误不了你在西南蛮苗的大事。”“这一剑为什么要反手去刺呢,陆姐姐?”
“它是要配合步法的,看清楚我的脚下,这样出其不意,此剑的威力就大增了。”夕阳已落山了,院子里挑起了气死风灯。灯光下,魏柔正在指点宁馨练剑,剑法是恒山剑法,只是魏柔根据宁馨个子高的特点,稍稍加以变化,毕竟恒山剑法更适合身材娇小的女子。
宁馨虽然不明白,能够修改一套成熟的剑法乃是武功步入江湖绝顶高手的旁证,但她已隐约觉得,陆昕在江湖上的名头或许不在她师傅练青霓之下,那陆昕的身份简直就是呼之欲出了。
若不是唐门易容术太过神奇,而魏柔投身娼门太过离奇,她早就改口叫魏姐姐了。
一旁解雨、许诩袖手旁观。解雨对宁馨颇具戒心,自然不肯轻易泄露自己的底细,故而一言不发;而许诩知道她在武学上没有什么前途,便一心用在了算学上,她在这方面倒颇有天赋,渐有独当一面之势,眼下只不过是陪自己的主子看热闹而已,注意力没全在魏宁两女身上,所以第一个发现我回来,忙捅了解雨一下。
“怎么这么晚呀!”解雨飞奔过来嗔道,她的意识还停留在苏州,那时我悠哉游哉的岂像现在这般早出晚归。
“你相公要为稻粱谋喽,不然,你们的小嘴儿都要喂不饱啦!”
我嬉笑道,悄声告诉她和她大哥商量事儿去了。
魏宁两女闻声也停了下来。以往这时,都是宁馨飞快扑进我怀里,可现在她却瞥了依偎在我怀里的解雨一眼,接过丫鬟送上的毛巾擦起汗来,直到我笑问她剑练的如何,她脸上才绽出灿烂的笑容。
“陆姐姐说我的进境一日千里哪!”“那是你姐姐溺爱你,让三哥试试你的武功,看剑!”话音甫落,细长的佩剑如空山新雨轻灵地刺向了宁馨,剑法是偷学的几招恒山剑法,内力也只用了两成,模拟的却是宁馨还算熟悉的师姐静闲。
“千山雪!”宁馨轻叱一声,向左疾跨一步,手中长剑数道流光,反攻过来,似乎正是在武林茶话会上见识过的那招“千山雪”,只是出手的时机方位却与练青霓那一招稍有不同。
“好!能料敌机先,知道三哥舍不得伤你!”我赞了一声:“雪阻蓝关!”回剑在胸前舞起一团剑光,便听得“叮当”一阵金铁交鸣,宁馨倏地退后,收剑喘息起来。
“不错,你真是大有进步哩!”我忙上前助宁馨调匀内息,她趁势偎进我怀里,噘着小嘴嗔道:“三哥最会哄人高兴啦~”“有它哄你就够了。”用有点伸头伸脑的独角龙王顶了顶她,调笑了一句,又道:“宁馨儿,说几天功夫你就凭空多上几分内力,那是哄你高兴。
真正说起来,你是渐渐领悟了使用内力的方法,原本你只能使出三分本事,眼下却可用上五成,这和你长了内力可是同样的效果哩!“在她腰间轻捻了一下:”去,好好谢谢你陆姐姐。“宁馨流瞳轻转,甜甜一笑,拧身去谢魏柔了。
东厢房的何雯、何霏姐妹听到我回来的动静,此刻也跑出来腻在我身边爹呀爹地乱叫,两小自幼没有尝过父爱,对我便极亲热,我也在她们身上重温着做父亲的快乐。
化名李依的白牡丹招呼大家吃饭了,她和解雨一样,为了心上人充耀而开始向万氏学习厨艺。
弹琴的女子都有一双灵动的手,而百花楼又是个食不厌精的地方,于是见多识广的她手艺很快就超越了万氏,从长宁侯府搬出来,喜爱美食的宁馨倒是没在这上感觉出什么差异来。
魏柔却还有意无意保持着她在隐湖养成的习惯,对宁馨的奢侈也偶有微词。
其实对我来说,女人花自己相公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我不想魏柔的思想一下子为我改变那么多,地位的剧烈变化已经让她的心灵相当脆弱,眼下只能用我的爱心来温暖呵护她。
不过她身上还是越来越多地出现奢侈的迹象,就像细布衣衫下已不是同样材质的肚兜亵裤,而是换了名贵的湖丝制品,因为我说,她娇嫩的肌肤实在应该受到绫罗绸缎的呵护,而这样的话,恐怕任何一个做了人家媳妇的女子都不会拒绝。
席上四女唧唧喳喳倒是话题多多,从琴棋书画到衣食住行,似乎没有她们关心不到的事情。
四女眼界俱宽,虽然见解思想有差距,但各自广征博引,听着就相当精彩。
我并不插言,这种辩论对彼此了解对方十分有益,只有彼此了解,才有可能结下友谊;即便没有友谊,也会多一分尊重。
我若是冒然参与,很难做得不偏不倚,反倒坏事。
不过,女孩们却没忘了我,不时拉我出来助阵,话题正说到饮茶需用“山上水,江中水,井下水”,可究竟哪一种更佳却是各执己见,宁馨非要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先是笑曰:“相公才不管是什么水哪,总之一经媳妇的手,那味道就甘美无比。”说得三女都心花怒放,随后却是心头一动,沉吟道:“真要说起茶来,对门的唐先生可是大行家,明儿就去请教他一番吧!”
“……李公子?”老管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自从我搬进口袋胡同以来,就再没上过唐家的门,骤然看见我,他难免有点奇怪了。
我把几样滋补药品和特色点心送上,笑道:“远亲不如近邻,在下早该来看看唐先生的,只是杂七杂八的事情拖着,直到今天才得出空来,唐先生身体还好吧?”老管家这才明白我的来意,连忙把我让了进去,一面说我真客气,一面说老爷他身子骨还不大好,病虽见强了,可多数时间还卧床不起,眼下也正躺着歇息哪!“那唐先生得的什么病,大夫又怎么说?”老管家犹豫了一下,才道:“老爷他是极严重的哮喘,大夫说他是肝肾阴虚,血燥气郁。”“哦?唐先生是劳欲久病,延迁不愈,导致病情加重;还是因情志所伤,五志过极化火,肝火灼伤肝阴,下汲肾水,才缠绵床榻的?”“原来李公子是个行家。”老管家一怔,打量了我几眼,才道:“老爷他以前病得倒没这么重……”“那就是遇到了难心事儿,心火交加,一病不起。”我心道,他被迫卖屋,想来是赔了生意,也难怪他着急上火了。
“老管家,在下想去探望一下唐先生,可方便?”“不成!”老管家脱口道,可话一出口,他顿觉不妥,讪讪解释道:“老爷是个凡事都讲究的人,来了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老头是怕他太耗神了,对身体没好处。”“是这样……”我却疑心顿起,老管家的解释当然可以作为一种理由,可他回绝的态度却不像是个生意人的管家,对待上门的朋友,就算主人不方便,管家也该是婉言相拒,而他倒像是在瞒着什么似的……
疑心加上因蒋迟而起的好奇心,我遂试探道:“老管家,在下初通医术,或许在下能给唐先生的病提点意见。”老管家面有难色,似乎还要拒绝,正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走进客厅道:“是对门的李公子吗?我家老爷有请。”一模一样的格局让我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家,只是屋子里浓重的草药味提醒我,这里住着的其实是个病人。
“嗯,你家老爷哪?”床榻的帷幔虽然放下了,可我却听不到里面有呼吸的声音,倒是两侧耳房传来窸窣的声响。那丫鬟却也不答话,道了个万福,转身离去了。
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这等待客的手段,我还是头一回看见。
心下正奇怪,东耳房响起了一串沉重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响起的是感慨万千的舒缓男声。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动少,别来无恙?”随着话音,一个胖硕老者缓缓踱出东耳房,那面孔相当熟悉,竟是我在江南一直苦寻不得的宋廷之!“宋廷之……唐勉,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就连那个雨天早晨见过的汉子也和霁月斋护卫韩征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不过很奇怪,见到略显苍老的他,心底涌起的兴奋和快乐很快就平息下来。
或许在我的心目当中,我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可以尊敬的对手,当他陷入穷途末路,我本能地为他可惜,而不是幸灾乐祸。(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特别是他现在的隐居状况,让我隐约觉得他和丁聪大概分道扬镳了。
宋廷之缓缓坐进黄梨木太师椅中,竟是从容不迫。
“动少,你比老朽估摸的可晚来了好几天,这不免让老朽猜东猜西的睡不好觉,是京城这池水太深了吧!”“这么说,我第一次来,宋先生就认出我来了?”我也缓缓落座,心中却是万分惊讶,宋廷之的态度真是太耐人寻味了!不过在一团迷雾中,我隐隐约约捉摸到了他的意图,到嘴边上的“宋廷之”就变成了“宋先生”。
“宋先生……”宋廷之精明的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轻轻自语了一声,旋即微笑道:“动少,老朽有个习惯,对于对手的一切,老朽都要尽可能的了解,对动少,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老朽花了更多的精力。”他喘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的我都能听到喉鸣,想来他的哮喘的确很严重了。
“李佟的相貌与动少太过相似了,让人忍不住发生联想;换做现在见到你,老朽就不会再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或许你自己都没注意过,无论微笑的方式、步履的大小、耳廓的形状甚至指甲的修剪方式,李佟都和动少你一模一样,加上六七分相像的容貌,我有十成把握肯定你的身份。只是……”他轻轻一叹:“没想到杭州一别,你我竟是以这种方式相见。”“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心里却暗暗警觉,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破绽!“贼?呵呵,这世界上除了无知的婴孩,谁不是贼呢?”宋廷之笑了起来:“动少难道就没做过一件亏心事?”“鸡鸣狗盗、偷香窃玉之事我是做了不少,不过,却没像先生那样数祖忘典,里通外国!”宋廷之的眸子顿时黯淡下来,目光呆呆凝视着前方,沉默了半晌,才慨然道:“里通外国是罪吗?闭关锁国才是误国误民!商关通畅公正,又何来走私?”他长叹了口气:“唉,世间懂得这个道理的能有几人?辩之毫无意义!何况,老朽只是个商人而已。”他目光重新转了回来:“动少,既然你已经知道老朽的下落,那么老朽也该归案了。唉,卖屋也能把你引来,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你那么喜欢刑部大狱吗?就算喜欢,能不能先替我解开几点疑惑?”宋廷之注视着我,突然一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动少想知道什么,老朽但凡能说的,当知无不言。”“先生既然认出我来,为何不逃走,反而坐以待毙呢?”“动少一搬进口袋胡同,这里顿成众矢之地,就算老朽想走,也没有办法不惊动别人了。何况,天下之大,哪有我宋廷之可去之处?
送一场功劳给动少,也强似送给他人了!“”谢谢你那么看重我。不过,说怕惊动别人?那就是不光我王动一个人在注意你喽?“我略带讥讽地一笑:”暂且认定先生说得有理,可先生怎么窘迫到了要卖屋的境地?以先生高才,做那一行不赚个满钵是金?再说了,就算先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那么和丁大人分手,他总该给点遣散银子吧!“宋廷之颜色剧变,一口气没喘匀实,便剧烈地咳了起来,那目光更是变幻莫测,悲哀、痛苦、恐惧,不一而足,好半天咳声才渐止,那白胖的脸上已憋得通红,只是目光复又冷静下来。
“动少实在厉害!丁大人聪明一世,可就是小看动少了,不过,当你初出茅庐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你会是只一飞冲天的凤凰……”我心头不由一阵大喜。这倒并不是为了宋廷之的夸赞,而是我原本对丁聪的猜想此刻得到了初步的证实,丁聪果然是走私的幕后主使,宋廷之果然知道丁聪的秘密。
“三哥,你去了好久哩!”“怪只怪这茶里的学问实在太大了,不是惦记着你们,怕现在还说不完哪!”细一留心,我便察觉出来,宁馨的大丫鬟小红就是宫里的线人,内院只有她才能接触到外人,那个经常上门推销胭脂水粉、鲜花水果的王大娘应该就是她的联络人,只是回忆她的行动,却不像是在有意刺探情报。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她在身旁,我只好把肚子里的品茶知识一股脑地倒出来,权当去唐家的收获。
在没收服她之前,唯有限制她与同伙的见面次数,趁着三女把话题从茶转移到胭脂水粉上的机会,我说起了同升和在跨车胡同的工程。
“相公在沈篱子修建豪宅,和同升和在跨车建分号,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买卖,他老板倪远方总该给相公点面子,同心堂的贡品胭脂虽然产量少,可给你们弄出来几盒倒不太难。”随后说了一番四大胡同眼下的热闹景象。
沈篱子胡同是我和宁馨一起去买下的,宁馨对那儿自然抱有极大的热情,问东问西,差点就把我和蒋迟挪用工匠的事情都问了出来。
而听到宝悦坊的名字,解雨也来了兴趣,她和宁馨都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这方面两人倒是颇有共同语言,一问一答的,渐渐热络起来。
小红替宁馨梳理完辫子,就听有丫鬟喊她整理院子里的花草,她应了一声去了。
魏柔见我神情微有变化,小手悄悄搭在我腿上,小声问道:“相公可有心事?”“雨儿来京仅仅一天,官家已经知道了。”魏解宁三女都是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解雨乌亮眸子转了几转,沉吟道:“这么说,咱们身边……”“是小红。”宁馨怯怯望了我一眼,小声道:“三哥,她早就是我代王府的人,传出去的每一份情报都事先和我商量过。像陆姐姐会武的事情,就没报上去哪!”怪不得她的行为不像个线人,原来被人收买了!我心里一阵轻松,脸上却严肃起来。
“三哥~”“相公~”“亲哥哥~”“亲达达~”知道我生气,宁馨便腻在我身上一声一声地讨好:“大哥临走才交待,人家也是才知道的嘛!大哥还说等大家都熟悉了,小红她不会担心新主子对她不好了,再把她的身份告诉你;否则,一旦你觉得别扭,打发她回大同,好多京城里的事儿就瞒不住了,人家和三哥的事儿就悬了。再说,三哥也没什么好瞒着皇帝哥哥的嘛!”“那是你大哥吓唬你!再说,你现在可是王门宁氏,凡事怎好隐瞒相公!”听宁馨这么说,我倒不好乱发脾气,只好搬出家法,训斥了她一番,想来充耀也是怕小红无缘无故被我打发回去,连带白牡丹的事儿也败露了。
心里却暗自苦笑,宁馨啊宁馨,你哪里知道,你三哥可是有许多事情瞒着你那皇帝哥哥的呀!宁馨自知理亏,便百般撒娇讨好。耳鬓厮磨软语央求之下,我消了气,可独角龙王却生起气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宁馨感应出来,身子也渐渐火热。可她毕竟年少,虽是情动,白昼宣淫的事儿她还一时还做不出来,轻轻捻了我一把,笑着跳开。
我看看时辰也该去刑部了,便放她一马。
宁馨遂去东耳房替我去取长衫,解雨则说有几味药要我替她买来,问她怎么了,她却含羞不语,只道我买来就是,说着也去了书房找笔墨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魏柔。
“相公,上午琴弦断了两根,顺便帮贱妾买回来……”魏柔边替我整理头发边道。
我一怔,魏柔眼下的琴技已经大为可观,不是心神不宁的话,琴弦即便会断,也不会连断两根。
回首望去,没有了旁人,她脸上果然有丝焦虑不安。
“阿柔,出什么事儿了?”我忙问道,心没由来地紧张起来。
“没什么了……”魏柔眼中陡然飞过一丝扭捏,可在我灼灼目光下,她脸上的焦虑却越发明显,似乎是无意识地瞥了耳房一眼后,她目光一垂,细声道:“相公,都过四天了,这个月、这个月……还没来……”我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不由噗哧一笑:“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怕的,嫁人生宝宝……”“相公!”魏柔急得连忙捂住我的嘴,似乎生怕解雨和宁馨听到:“贱妾都急死了,相公还笑!”见她真着急了,我心中便有些明白。她是个孤儿,是隐湖把她抚养大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份感情都无法割舍。
虽然鹿灵犀和她断绝了师徒关系,可就像我劝慰她的那样,她还可以把鹿灵犀当作母亲,这种母女之情甚至超越了师徒之情。
没得到鹿灵犀的认可就失身于我,她心里已经有点歉疚,如果再怀了身子,她怕是更无颜面对自己的恩师兼心目中的母亲了。
“难道真怀孕了?没理由啊?”我心下奇怪,虽然自松江一战,魏柔便落下了经期绵长淋漓不断的病根,但日子似乎尚准,超过四天确实可疑。
不过她身子纤弱,不堪挞伐,这十天若有欢好,种子最后都是播撒在了宁馨身子里,照理说她不应该怀孕。
疑惑间猛然想起解雨说过,女子一旦破身,生理心理都要发生巨大的变化,或许魏柔就是生理发生变化了吧!“再等两天,还不来,相公就抛开京城一切,去跟你师傅负荆请罪,承认相公和师傅一样,输给你师门了;再求她老人家大发慈悲,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来做媳妇。”魏柔的身子猛然一震,眼中蓦地闪过一道耀眼光华,霎那间散发出的强大气势,让眼前小家碧玉的陆昕突然幻化成了灵隐寺中那个明霜如冰、白衣似雪、傲视江湖的谪仙魏柔,我心头竟似被突然压上了一块巨石,呼吸顿觉一窒。
定下心神再看,魏柔还是陆昕,只是脸上的忧愁却云像被风吹散了似的,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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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穿这件长衫怎么样?”宁馨的声音不适时地在耳边响起。
“别情,你怎么才来?是不是久别胜新婚,你丫连中午都不肯放过?”蒋迟在刑部档案库房等我等得无聊,见面就讽刺起我来。
我知道他近来憋得难受,最见不得人家夫妻亲热,便没理他,随口问起宁馨遇刺一案的进展。
“进个屁展!”蒋迟没好气地道:“这回我可知道顺天府是怎么破案了,水火夹棍一上,嘿嘿,你想要啥就有啥!”“小侯爷,你这就小看顺天府了,郭槐那小子遇到大案,向来都是明暗两手一把抓,明着刑讯逼供,好像在找替死鬼似的,其实暗地里他还另有一手,不信小侯爷你去查查,他手下和线人眼下保管没一个敢闲着的。若是案犯觉得顺天府不过如此,放松了警惕,一准儿栽在他手里,事实上这几年上当的高手有十好几个。就算万一拿不到真凶,他也能找出几个罪大恶极的来顶包。”后脚跟进来的陆眉公笑道,又说方才看见我来了,正好有事找我商量。
因为宁馨被刺一案轰动京城,他倒是没问我为什么关心起这个案子来了。
“这厮还有这等本事?”蒋迟惊讶道,我见他眼睛飞快眨了两下,知道他对郭槐留上了心。
“京城的水多深哪,没两下子,早被淹死了。”陆眉公道:“说起来,这个郭槐还是咱们尚书赵大人的门生,得不得意俺不知道,反正尚书大人时不时地提他一嘴。”在蒋迟面前,陆眉公似乎也嘴贫起来。
“怪不得!”我和蒋迟异口同声地道,有这层关系,郭槐不仅可以利用刑部的情报,就算有了什么闪失,赵鉴也可以帮他弥补,难怪郭槐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
想起陆眉公修订恶人榜,对江湖那些亡命之徒知之颇深,我遂请教他对这个案子的看法,陆眉公一口否决了江湖人作案的可能。
“有两个江湖名人录上的高手,宁馨郡主三人都得被害,犯不着动用十几个死士,弄得这么轰轰烈烈的。而这种死士,小门派根本养不起,大门派虽然养的起,可派在这样的用场却不对头,合理的应用该是用在两大门派之间的斗殴上。何况,你王大人还下了京都禁武令,眼下恐怕还没有哪个门派敢顶风作案。倒是那个准驸马李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听说那一仗,光他自己就杀了五六个人,着实是个狠角色!”听他的分析与我的几乎一模一样,显然他手头没有更多的资料和信息,便换了话题,问他来意为何。
“还不是为了赫伯权和廖喜!”陆眉公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中元节一过,部里人手能宽绰一点,不成想闹出这么一个惊天大案来,人手又被借走了。眼看皇上皇太后的生日和中秋重阳双节就要到了,人手恐怕一时半时回不来,赫廖两人的监视实在是难以为继啊!王大人,干脆向尚书大人建议,把赫伯权收监算了!”我已经从宋廷之那里知道,赫伯权和丁聪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抓他亦无不可。只是眼下他的用途已悄然发生了变化,倒不急于捕他归案了。
“赫伯权不是活得挺滋润的吗?那再让他逍遥几天,咱也尊老敬贤一回!”“呸!我看你是怕皇太后大寿大赦天下,白白放走了这丫的才是真的!”蒋迟马上揭穿了我的企图。
陆眉公恍悟。三人闲聊起来,陆眉公少年时在江湖是做黑道买卖的,黑道上的奇闻逸事、规矩切口一一道来,我和蒋迟听得津津有味。
正说话间,我的顶头上司黄良匆匆赶来,说尚书赵鉴要召见我和蒋迟。
“他——明公……竟然就是当朝正二品刑部尚书赵鉴?!”这真是出人意料的相逢!进刑部十余天却一直没见到的尚书赵鉴竟然就是在一品楼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明公!尚书的办公屋子很普通,和旁的屋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间屋子只有一个主人。主人身材高大,面目清臞,顾盼之间甚有威严。
只是当我想起百花楼里鸨母的谄笑,我心头不禁一凉,虽然手握刑罚重权的一部首长有着不可告人的特殊爱好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他并不是付钱的那一个,如此,司法糜烂的景象就可以预见了。
又联想起他对廖喜的回护,恍悟他们原来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廖喜敢对付身份大不相同的我,大概也是自恃赵鉴是他的后盾吧!倒是赫伯权一直没逃,想来赵鉴和丁聪集团没有什么瓜葛。
赵鉴似乎有意无意地多打量了我几眼,显然他察觉到我和李佟有几分相像,不过,他很快集中精神,沈声道:“本官日前事务繁忙,无暇过问两位贤契在部里的情况。听郎中黄良奏到,说两位十分用功,这很好。两位身负圣命,自当谨遵圣意。不过,学以致用方为上,现有宁馨郡主被刺一案,数年来仅见,顺天府请求刑部协助,部议虽已派人协助顺天府破案,但机会难得,两位亦参赞事务,从中观摩学习,勿负圣望。”“不错,他就是赵鉴!怎么,不像吗?看他的模样,没想到他这么滑头吧!”蒋迟没好气地道:“把咱俩圈进去,摆明了以后好替郭槐脱罪。你看,案子破了,咱不过是参赞事务,功劳没有多少;可一旦案子没破,皇上问话,这老狐狸保管会说,连咱俩出马都没破案,郭槐,嘿嘿,他可就多了许多回旋的余地喽。”“和我发牢骚有个屁用,你倒是和皇上说呀!”心里却在琢磨,到底把不把那天晚上在一品楼发生的一切告诉蒋迟,回想起那晚赵鉴的话语,甚是冠冕堂皇,该不是当时他就对李佟的身份产生怀疑了吧?
赵鉴是少数几个知道我入京目的的朝中重臣,按照惯例,又要在他手下做事,他焉能不事先调查我?
富贵的公子哥、南京来的捕快,相似的背景很可能让他心生提防,才驳了廖喜的面子,说出义正词严的话语。
不过,李佟后来成为宁馨的夫婿,大概去了他的疑心,毕竟明目张胆欺骗皇上这样的事情,他料想我做不出来。
可今天再发现我和李佟有几分相像,他没准儿疑心再起,一旦密令刑部监督我和李佟,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蒋迟却叹了口气,道:“别看他是个继嗣派的中坚,可对皇上却是死忠,性子直,还有点本事,而且在先皇的时候,他就和张氏兄弟过不去,眼下两方更是水火不容,皇上对他就挺客气,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皇上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我点头示意我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把他放在刑部尚书的位子上原来是为了对付张氏兄弟。而继嗣派内讧,皇上也是乐得瞧热闹。
既然皇上有他的用心,那暂时还是先看看再说,别蒋迟一冲动,揭了赵鉴的老底,让赵鉴一下子就明白,我和李佟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蒋迟环顾了一下闷热的档案库房:“不过,他总算做件好事,这鬼地方,我可待够了!白澜的应酬算算也该结束了吧,干脆让他讲给咱俩听,听故事可比守着故纸堆有趣儿多了。”这两日来前军府道贺的人的确少了许多,不过我和蒋迟在给他的贺礼单子上已经注明,交接的日程表由他来定夺,想来他觉得时机未到。
“人家白澜才真是久别胜新婚哪,咱俩就耐心等吧!”
既然上峰派了差,两人只好走一趟顺天府。刑部相当重视此案,派出了一位郎中、一位员外郎和近十名刑部高手分别支援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只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陆眉公却不在其中。
按部里的说法,陆眉公他已经再三请求退休,部里虽然没答应,可轻易不想劳动他老人家了。
“王大人,小侯爷,不是下官发牢骚,那李大人是苦主不假,可也不该插手此案哪,一连放走了好几个人,万一案犯就在其中,下官这里的一番心血岂不全白费了?”郭槐诉苦道。
我一听这厮竟藉机推卸责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确给他留下了攻讦的口实,也怪我心太急,着急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却又小看了郭槐的能耐。
“得了吧老郭,你那一明一暗的把戏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蒋迟现学现卖,倒把郭槐唬住了:“李子愚干过刑名,他能不知道要避嫌吗?我看哪,大概他是被你明的那一手给骗了,怕你找替死鬼糊弄他,才点拨点拨你,告诉你,人家是个明白人,糊弄不得。”蒋迟和李佟沾亲带故,替李佟说话自然不奇怪,可一眨眼就想出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来,我心里都忍不住暗赞一声。
郭槐望着传说中的花花公子,目光颇为惊讶,半晌才讪讪道:“原来如此。可李大人放走的案犯中,有两人确实有点嫌疑。”说着,把郭大路和风大虾的名字提了出来。
“粉子胡同的郭铁匠?那丫的唯一兴趣就是打铁,怎么会是凶手?
啊,怀疑他卖兵器给刺客?废话,我的佩剑还是他卖给我的哪,那刺客脸上又没写上字,有钱不赚,他是傻子啊!切!“”风大虾?说书的?外乡人?李佟认识他师傅?嗯,师傅是师傅,他是他,这件事,倒是李佟孟浪了,这样吧,“他转过头来问我:”王大人,郭大人可能不好意思再出面抓人了,要不咱们去查查他?
也好让郭大人放心。“”为了乡试,我在应天住了很长时间,就那时认识了晁启正,说起他在酒楼茶肆的名头,就像白牡丹和小凤仙在秦楼楚馆一样,响亮的很。他门下弟子我虽然不熟悉,可风大虾的说书风格和他很相似,该是一脉相承的,这就像江湖里少林寺教不出武当派的功夫一个道理。“”可他出过手……“”没错,不过真正出手的另有其人,他只是对着死老虎下刀子,大概是他说书说多了,总幻想自己是个大侠,又看月儿一姑娘家的都敢挺身而出,就热血沸腾大脑一时冲动起来,说来当真好笑。“”丫的人家可是为了救你邪!“”所以我才帮他一把。不过,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的莽撞人,往往好心帮倒忙,郭槐打他一顿,倒不见得是坏事。“我微微一笑:”再说,他一直替我宣传我的英雄事迹,我心里挺感激他的,本尊不好意思去救他,只好让分身李佟出手了。何况,这小子走街串巷,是上好的线人材料,日后你我都用的着。“见我说得如此坦白,蒋迟疑心尽去。见到被包扎得成了布人儿似的风大虾,蒋迟也有些恻然,问了几句,也都没出事先准备好的范围。
倒是风大虾见到我,不免有点紧张——他还不知道我和李佟其实是一个人,心里害怕我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他掩饰得很好,蒋迟便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架不住蒋迟的央求,我和他在翠云阁小凤仙的闺楼里调查起当日的情景来。
没多久,他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就纷纷聚集过来,小楼里顿时热闹起来,而小凤仙则摆出主妇的架势,热情招待众人。
蒋迟不提刑部的茬儿,只道为了亲戚出头。这些人当中,不少就是在粉子胡同混生活的,七嘴八舌地倒也说了不少连我也不晓得的细节,可惜一时还看不出哪一条有助于案情的分析。
蒋迟也不表态,最后只让众人再去仔细打探消息,一旦有结果,他重重有赏。
躲在小凤仙卧房的我不禁暗叹蒋迟聪明,我被刺一案,竟成了他考量这群狐朋狗友能力的藉口,这其中必然会有人脱颖而出,成为蒋迟吸纳的对象。
“但愿唐门那个小子能有足够的运气和实力。”我正若有所思,蒋迟和小凤仙搂抱着走了进来。小凤仙看了一眼衣衫整齐、鬓发一丝不乱的妹妹小菊仙,笑道:“小侯爷,你看人家王大人多君子,哪儿像你……”“吃惯了人参果,任谁对涩口的青苹果都没了兴趣,女人么,熟透了才有汤有水有滋味。”蒋迟随口道,气得小菊仙追着他直打。
“竟是这样!”小凤仙微微有些诧异:“我看大人面生,以为是被小侯爷强拉来的,不想原来是我妹妹不入大人法眼。”“这么说,来翠云阁的朝廷命官想必为数不少吧?”自己面生,当然是有人不面生,想起赵鉴都去嫖妓,这些京官该是远比我想像中的胆大妄为,即便这里是天子脚下!而官员敢流连勾栏,妓院就是消息的重要来源,如此算来,倒是可以考虑偷偷在京城开上一家,既可生财,又能获得消息。
听到妓院里禁忌的话题,小凤仙警觉地瞥了蒋迟一眼,蒋迟却笑道:“别情,你丫这是来京的时日短,不知道京城的状况。外面有句话说的好,说外省籍的京官,个个是‘题个号,娶个小,搂着姑娘睡到早’,大家早他妈的见怪不怪了。”他拧了把小凤仙的粉腮,接着道:“京城物价腾贵,就说我这心肝宝贝,一天的用度没个三五两银子绝下不来,所以外省籍京官少有带家眷上任的,不然,一大家的吃穿用度得花多少银子,那官俸才几个钱啊!可没有家眷陪着,这些当官的总不能天天告了五个指头消乏儿吧,宽裕点的就在京城娶个小妾,不太宽裕的,隔三岔五来勾栏院里快活快活,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用笑话谁了!像你姑夫桂大人,上有皇恩浩荡,下有你这个外甥财神爷支撑用度,那是极特殊的例外,当不得数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也难怪了……”苏州和扬州毕竟只是一府之地,大小官吏不过几十,大多数又是本地人,与京城截然不同,虽然心里大致猜到了原因,却不如蒋迟说得透彻。
他结交三教九流,对社会上层下层都有了解,看问题就有根有据。
不过叫他这么一说,我越发坚定了在京城开妓院的决心。
“女为悦已者容,人家还不是为了小侯爷?这会儿子倒嫌人家花得多了!”小凤仙俏脸含嗔,愈见勾魂。
“不多,绝对不多!”蒋迟嬉皮笑脸道:“只要那银子都变成了心肝宝贝身上的细皮嫩肉,再多花一倍银子俺也愿意!”转头却对我苦笑道:“别情,你总该明白俺为什么要赚钱了吧!”“不如赎了凤仙姑娘……”“小侯爷家的门槛儿太高,奴家可高攀不起。”小凤仙笑道:“再说,奴家已经习惯了翠云阁的生活,万一按耐不住红杏出墙了,小侯爷不打死奴家才怪!”她竟是和庄青烟一个调调,想来是喜欢这迎来送往的生活。
就像庄青烟曾经对我说过,每次和我欢好,都恨不得立刻从良跟随我,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可过了几日,见到陌生的男人,就忍不住想像,那新鲜的肉体该是什么滋味,就算能守得住,心里也难受得紧。
可苏瑾哪……我心头微微一痛,她……也是这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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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迟看来早知道小凤仙的想法,不以为忤,笑着对我道:“反正满头都是绿帽子了,多一顶不多,少一顶不少的,今儿就便宜你了,我在一旁给你擂鼓助威!”小凤仙姐妹被蒋迟半真半假地吓跑了,蒋迟见房里没人了,嬉笑颜色去了大半。
“别情,你是不是在动妓院的脑筋?”我点点头,我故意流露出来的心思,果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东山,最初我就是因为在风月场里扔了太多银子,才想起为什么自己不开上一家,至少可以有使不完的姑娘。可蒋家六大少爷虽然个个都喜欢女色,蒋家却似乎并没有介入这一行,是不是顾忌皇家的名声?”蒋迟点点头:“别说妓院,像盐茶这等生意,蒋家都是不能做的。
不光是蒋家,就连一向张狂的张氏兄弟也不敢经营妓院。不过,妓院却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蒋家做不得,我能做,只要借点银子给我,你就全当放了高利贷。
不过,届时姑娘的缠头,你可是一文都不能少啊!“
又要开妓院,相公你是不是嫌家里的姐妹还不够多?'正屋西厢房里檀香缭绕,轻烟雾霭中,怀里的赤裸佳人虽是一脸薄怒却愈见可人,柔滑的小手捉住独角龙王一掐,不像是惩罚,倒像是撩拨似的。
'对,狠狠儿罚它,都是这丫惹的祸!'我'嘿嘿'笑了两声,嘴唇贴上少女的香肩,左顾而言他:'雨儿,卸了易容吧!让相公好好稀罕稀罕你!''就不,馋死你!'少女斩钉截铁地道,可目光却透着几分心动,见我脸上露出刻意做作出来的失望,她终于松了口:'重新易容要花一个多时辰哪,又不一定和以前完全一样,保不准就被宁馨看出来,她……太精明了。'我心底轻轻一声太息,解雨如此评论宁馨,责任大半倒是在我。
没把解魏的真实身份告诉宁馨,在两女眼里,就是连我自己都没完全信任她。
可我心里的苦处呢?无论是解雨还是魏柔,身份一旦暴露,都足以震动整个江湖,我岂能不慎之又慎!
敏锐地感觉到我的心理变化,解雨机灵地闪身出了浴桶,没多久,一张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笑吟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雨儿,怪不得叫你怜花公主!在你身边,不管多么名贵娇艳的花朵,下场都只有一个--无人理睬,真是好可怜啊!'听我曲解怜花真义,解雨笑得花枝乱颤,藕臂搂上我的脖颈,一团雪腻便死死抵在我的胸前。
毕竟方才和魏宁许三女欢爱几近中宵,两人又温存了半晌,我渐觉困倦。
解雨心疼,话语不免带着愠意,言辞之间隐刺宁馨狐媚,最后又转回到了开妓院一事上。
'车船店脚牙,虽然情报来得不如勾栏院快,可都是平实的买卖,看看秦楼,那些妖冶女子的目光,都似乎要把相公你吃了似的……''这回你相公可要学'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有了你们姐妹,我已经没有多少寻花问柳之心了。''哼,那宁馨怎么回事?兰月儿又是怎么回事?没准儿,相公不把这李宅变成竹园不善罢甘休哪!''你相公又不是铁打的。'我噗哧笑了起来,解雨掐着我坚硬如铁的分身,说怎么不是,它就是。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才抹干身子钻进碧纱厨里,许诩只呓语了一句,也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就又沉沉睡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既能赚钱,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相公也能知道,这样的好事,相公岂能不干!眼下真正该让你这女主人担心的,是谁来管理京都秦楼?按照相公的想法,明着和蒋迟合伙开一家,暗地里还要再收购一家,说起来,京城事实上是一明一暗两家秦楼。京城达官贵人云集,又向来藏龙卧虎,颇多奇人异士,相公在江南又鞭长莫及,坐镇京都之人无论经营头脑、交际手腕都得是上上之选,可这样的人才……''六娘啊!'解雨也乏了,迷迷糊糊道。
'六娘……'她当然是最佳人选,可她肯离开苏州吗?连新近开业的秦楼松江号她都基本交给白秀打理了。
其他五位师娘则为师傅和我操劳了大半辈子,又都不是喜欢经商的人,松江的织染铺子已经够她们忙的了,我可不想再增加师娘们的负担。
而心目中另两个理财的高手无瑕和素卿,我又舍不得把她们孤零零地放在京城,何况素卿还另有重任。
宋廷之倒亦是上佳的人选,可惜他只能隐藏在黑暗中。
算来算去,能够摆在台前替我主持京都秦楼的大概只有眼下在松江的白秀最为合适,隐于幕后的那一个则一时还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宁静?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都杀得血流成河了,你丫的还说江湖宁静?!马屁也没有这么个拍法的呀!'躺椅里的蒋迟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一边不满地道。
'不管我说什么,白澜也和江湖无关了,何必吝啬几句赞美的话呢?再说了,皇上明见万里,眼下江湖什么样子,怎么能瞒过他的眼睛!''丫的,拍完了白澜又拍皇上,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大马屁精?''你是不满我没拍你马屁吧!'我心底一阵黯然,脸上却挂着笑容,扬了扬手中厚厚的两大本名录:'好了,东山,别废话了,有了这份名单,咱们就可以按图索骥,重新组织起江湖情报网。'经过一百多年的经营,朝廷已经在江湖布下了庞大的情报网,从十三布政使司到各府各州各县,从少林武当这样的名门大派,到车船店脚牙娼这些下九流的营生,无不闪动着朝廷线人的身影。
为朝廷服务的线人多达五千余人,许多家庭已经成了线人世家,其间虽经几次大的江湖动荡,但基本能保持情报网的完整,就像快活帮与十二连环坞一战,虽然损失了近三百名线人,但在白澜接手之后,已渐渐补齐了。
除了京师之外,其他十二省每省都有一名头领线人,一名执法线人;府县各有一名头目线人,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负责统领全省、府县的情报系统,将情报按等级或快或缓地报给朝廷统领江湖的执法者;执法线人则负责处置本省那些违规的线人,而且直接听命于江湖执法者。
至于京畿重地,因为事关皇上安全,线人向来由皇上心腹锦衣卫统领亲自掌管。
由于有朝廷的暗中支持和畅通的情报来源,那些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大多发展成了当地颇有势力的豪强。
其中不少线人头领的地位都是代代世袭相传,就像高七的生父就是苏州的头目线人,高七的大哥就继承了父亲的职位,而高七天生的线人本事,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老话的最好诠释。
当然,朝代更迭,岁月变迁,许多线人世家没落了,甚至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在朝廷和江湖的夹缝中求生存,他们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光。
但由于他们在当地大多根深蒂固,历任江湖执法者多是采用安抚手段与他们合作,只是在事关切身利益的几个地区换上自己的人马。
白澜出身南海,妻子宜伦是蜀王的妹妹,因此广东、四川两省就是他经营的重点,曾经在武林名噪一时的南海剑派被他一手剿灭了,唐门南下的念头也被他扼杀在萌芽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过,由于南直隶关系错综复杂,加之不欲引起皇上的猜忌,虽然他在应天府待了十几年,只与南直隶的头领线人保持着密切合作的关系。
'别情,那你准备从哪儿着手?''当然是南直隶了,我老家扬州、现在的居所苏州都隶属南直隶,大江盟、慕容世家的主战场也是南直隶,南直隶局势一稳,不仅我大后方安全了,江湖也平静了。何况,南直隶又不是白澜的心腹地盘,更换头领线人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瑞孚祥林家?这可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喔!'蒋迟边翻看名录边沉吟道:'呵呵,还跟我沾亲带故呢!我媳妇叔爷的三房是林家的姑奶奶……哦,这还有一个,林家的二小姐是我岳父侄子的小妾,嘿嘿,别情,这事儿可不好办,我那老岳父很护犊子啊!''别人不好办,可在东山你手里,却是好办的紧,只要弟妹修书一封,讲明其中利害关系,自然手到擒来。''……利害?'蒋迟小眼眯了起来。
'东山,看到这份名录,你该明白咱们手中的权力究竟有多大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性情疏懒不求上进的人,爱好的是金钱美女,而不是这手中的权力,干个两三年,囊中丰厚了,房里女人也收集足了,我就该告老还乡,过我的放荡淫靡生活去了,届时接替我的,必然是你蒋东山。当你成为江湖执法者的时候,林家头领线人的身份对你来说,是利大还是弊大呢?''多谢多谢!'蒋迟遽然一惊,坐直身躯,拱手谢道:'皇上最忌恨的就是上下串通一气了,老子可不想触这霉头。'旋即眨了眨眼,笑道:'不过,你这恶人的身份也跑不掉,总得给我媳妇一个写信的借口吧!''那索性把浙江的王仁也捎带上,大江盟这两年发展的如此迅猛,而白澜得到的情报却相对滞后,我怕这丫的早就被大江盟收买了。他家中有军方背景,我出面搞掉他麻烦的很。再说了,杭州是我岳家的根据地,总要给点好处--人家也不能白嫁个女儿给我吧!'应天林家和杭州王家随后的遭遇竟有天壤之别。徐公爷与王家的后台本就有矛盾,正好藉机将其拉下马去,打翻在地;而林家虽然辞去了头领线人的职位,但新人没有继任之前,他还负责着南直隶的情报工作。
当然,这一切我并不知晓。事实上,那段时间,我和蒋迟也不在京师,而是去了山东。
山东因为靠近京畿,虽有土匪响马,但公开活动的江湖势力并不庞大,而且大多遵纪守法,线人们的工作轻松愉快而有序,正适合初出茅庐的我和蒋迟。
头领线人韩德重是济南府有名的大地主,精明但不失豪爽,一下子就博得了我俩的好感,而他也倾囊相授,将他如何管理头目线人、头目线人又如何管理线人,如何分辨情报的真伪、如何判断情报的轻重缓急、如何传递紧急情报,甚至如何利用得来的情报发家致富都一一道来。
我俩则用他这个实例来与白澜讲解的精要相互验证,大致了解了线人的管理流程。
忽倏进了八月,我俩终于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十几天下来,两人在济南府住的已经有些厌烦了,便不多停留,即刻赶往京师。
这倒不是韩德重有意怠慢,相反他已是刻意逢迎,甚至还买了几个伶俐丫头服侍我俩。可蒋迟正在修炼洞玄子十三经,不敢开荤,而我则对那些庸脂俗粉完全失去了兴趣。再说,一听到鲁人那大葱腔调,我俩就什么欲望都没有了,济南府又不比京师繁华,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和我们一起上路的是老马车行的二掌柜老张。我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就给孙不二书信一封,向他透露了合作开办车行的想法,请他有时间来济南一趟商议合作事宜。
孙不二却精明的很,给了老张五万两银子让他便宜行事,自己却根本不露面。
老张虽然憨厚,可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又极明白孙不二的心思,说钱可以用,他老张人也随时听我差遣,甚至让他在新车行里管个事儿都可以,但想打着老马车行的旗号则一切免谈,我和蒋迟见孙不二人情面子都给足了,倒不好让他太为难,只好把老张留了下来。
老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哪儿有好吃的、哪儿有好玩的,他无不知晓,蒋迟就像捡了个宝贝似的,稀罕的不得了,一路上,问东问西,颇不寂寞。
不过,老张嘴里江南女子的妩媚妖娆、西域胡姬的异国风情,也把蒋迟撩拨的欲火中烧,离京师愈近,他愈见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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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憋了一个月,我他妈的现在看见头母猪都兴奋。''可你并没有变成一头公猪啊!'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蒋迟修炼十三经满一个月。歇脚的沧州虽然地方不大,可挑出几个美人还不成问题,然而蒋迟却没有一丝寻花问柳的意思,让我大感惊讶。
其实十三经有个二十天打基础也就够了,当初是怕蒋迟连二十天都坚持不下来,故而多说了十日,没想到他真发起狠来,也是个坚忍不拔的主儿,这也颇出乎我的意料。
'媳妇优先、媳妇优先。'蒋迟嘿嘿笑道:'她也馋了一个月了,好东西怎么着也得给她留着啊!'凉风徐徐吹过,蒋迟适意地眯起了眼睛,只是他猥亵的笑容里依然残留着一份真情,这让我不禁想起了竹园和京城的诸女。
是啊!媳妇优先!我暗叹一声,这话糙理不糙,我从浪荡的淫贼变成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恐怕也不单是因为绝色美女吃多了的缘故,心底不知什么时候生出的那份责任感才是主要原因吧!
在中秋节的前一天,我和蒋迟踏着晨晖回到了京城。虽然只分别了二十来天,可小别胜新婚,解魏宁三女俱是欢喜异常,若说平素彼此间还有点顾忌的话,此时也都抛到了脑后,言辞之火热、动作之大胆,就连我都颇为意外。
'好好好,今儿相公就一箭三雕,谁也别想跑!不然,这得意居的名岂不白叫了?!'我搂着宁馨冲解雨魏柔嘿嘿笑道。
手探进宁馨怀里,就觉得那对小山似的玉乳竟比我走的时候还要丰腻,把玩起来,自是说不出的爽利:'宁馨儿,相公真是没白疼你,等你长大了,怕是连你无瑕姐姐怀孕的时候都没法和你比哪。'魏解闻言,不由噗哧笑了起来,而我耳中同时传来了宁馨的干呕声。
'你--有了?!'虽然我刻意在宁馨身上播撒种子,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收获到了果实,不由惊喜地大叫一声,抱着宁馨跳了起来,心中的喜悦竟不亚于当初听到无瑕怀孕的消息。
在竹园,诸女中只有无瑕一个怀上了我的孩子,这不免让我心中暗生阴影。
而宁馨的怀孕,彻底粉碎了我心底所有的疑虑,现在我可以十拿十稳地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我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尝到做母亲的快乐与欢喜。
'还高兴哪,人家都急死了!'心中早就藏着'生米煮成熟饭'念头的宁馨此刻却害羞起来:'相公,你什么时候去提亲?人家可不想挺着大肚子做新娘……''放心,我临走的时候,不是给你大哥充耀写了封信么,说的就是这事儿。'我忙安慰道。
转眼看解魏两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异常兴奋的表情让她们错会了意,以为我偏心宁馨,两女虽然还是笑靥如花,可笑容里都隐约透着一丝幽怨。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放开宁馨,嬉笑着把解魏两女搂进怀里,可伸手一摸,两女腿间俱垫着厚厚的一层绢纸。
'好么,你们姐妹串通一气,是想憋死你相公啊!'梳洗清爽的我才知道,就像约好了似的,解魏许三人同一天来了月信,许诩痛经痛得厉害,连床都起不来了,难怪没看见她出来迎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吃完了团圆饭,安抚下解雨三女,回头打起了宁馨的主意。
'三哥,你不怕人家小产了呀~'宁馨轻轻挪开我在她股间肆虐的大手,一边舔着我的耳廓,一边腻声嗔道:'没准儿人家给你怀了个儿子哪~''哼,死丫头,有了儿子,你就忘了老子了。'我狠狠揉着她的椒乳,任由那硕大的雪腻乳房变换着千奇百怪的形状,可心头却暗自一凛,宁馨身为皇亲国戚,自然明白长子的重要性,真要给我生了个儿子,且不说她高贵的出身,单单母凭子贵一条,她在家里都会拥有更大的发言权。
'人家怎么敢嘛~'宁馨身子渐渐向下滑去,那炽热的双唇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清晰吻痕后,落在了我昂首怒目的独角龙王上,樱唇乍分,龙头便进了一处湿热的所在,滑腻的香舌仿佛蛇一般地迅速缠绕上了龙头龙身。
一头乌发遮去了半张脸,可遮不去她脸上的稚气,自己还是个淘气的孩子,却要做母亲了,我一边抚着她丰腴的娇躯,享受着她略有些生涩的服侍,脑海中一边涌起一股荒诞的感觉。
'累死人啦!'吞吞吐吐了半晌,宁馨已累得娇喘连连,可龙王却依旧精神抖擞,她只好放弃,爬到我身上,枕着我的肩头,媚眼如丝道:'听许诩说,竹园里只有萧潇姐姐才能吸、吸……那个才能让三哥舒服,可是真的?''喂,你们女孩子一天到晚在一起都议论些什么呀!'我朝着她挺翘的丰臀使劲儿拍了一巴掌,不满地道。
'自然是议论怎么讨三哥你欢心呗。'宁馨撒娇道,那白生生的身子在我怀里拧来拧去,我腿上很快就涂上了些湿漉漉的东西,心下恍悟,这丫头明知道欢好的利害,可身子却不听使唤,早就动情,阴中生楚了。
'这还用别人告诉你?'我边笑她,双手边搭在了她的大腿上向两侧推去。宁馨想是知道我的用意,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那双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凤眼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而腿上根本没有一丝抗拒的力量,甚至是配合着我打开了通往玄牝之门的道路。
怀孕似乎让宁馨的身子敏感了十倍,从独角龙王破肉而入的一刹那起,她就陷入了迷离中,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她宛如处子一般的秘道,她已经崩溃了。
'达达,达达……'她身子死死抵着我的身子,两瓣雪白玉臀紧紧绷起,形成的两个酒窝似的漩涡不住抖动着,仿佛是一汪活水似的;那兴奋的呢喃和着血腥气从我肩头飘出,回荡在碧纱厨里。
良久,瘫软在我身上的宁馨才回过气来,捶着我的胸膛嗔怪道:'三哥,你坏死了!人家肚子里现在还一缩一缩的,你也不心疼人家!'似乎是嗅到了血腥气,她话没说完,眉头就蹙了起来,轻呕两声,转眼看见她留在我身上的战利品,脸顿时羞得绯红,忙拿起块手帕,一边捏着鼻子,一边细心替我拭去肩头的血迹。
'相公还不疼你啊!'我假意挺了挺腰身:'不疼你,你现在还能有说话的力气吗?'宁馨连声讨饶,见我似乎不依不饶,她眼珠一转,突然喊了起来:'陆姐姐、陆姐姐,快来救我啊!'外间的魏柔闻声而至,可见到蛇一般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赤裸躯体,饶是三人曾经大被同眠,也羞得轻啐一口,拧身就要离开。
宁馨忙跳下碧纱厨,一把拉住她央求道:'好姐姐,三哥他太厉害了,你要走了,人家非被三哥弄死了不可。'魏柔愈羞,嗔道:'妹妹,这话你……你……'宁馨却伏在她耳边低语起来,也不知她说些什么,只见魏柔忽而紧蹙蛾眉,忽而眼角生嗔,忽而送来惊鸿一瞥。
待宁馨说了半天,才听魏柔期期艾艾细声道:'这大白天的……''怕什么!人家不是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吗?'此刻宁馨说话的口气反倒像个姐姐似的,一边说,一边解开了魏柔的对襟钮扣,魏柔半推半就,不一会儿,身上只剩下一件绣着并蒂莲花的白绫肚兜和胯间窄窄的一条遮羞带子。
宁馨大概也没在白天见过魏柔半裸的娇躯,不由得看呆了。而魏柔被四道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羞涩地侧过身去,不敢正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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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的搭配让我蓦地想起了无名岛上无名小溪旁的那一幕,短短四个月,这个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谪仙已经成了我的姬妾,再屈指算算,距我踏入江湖的时间也不过一年多点而已,可不知怎的,在那浓浓的欢喜里面,竟莫名其妙地夹杂着些许伤感。
披了件短衫下了地,在两女惊讶目光的注视下,我找来笔墨水粉纸砚,吩咐宁馨研墨调彩,又让魏柔站在了纱窗下。
见我几笔勾勒出一个优美的轮廓,宁馨立刻赞道:'三哥,你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哪!''不然怎么做你相公!'我边画边笑道:'不过,相公擅长的是水墨山水,临摹人物么,非我所长。'可我心里却激荡着一股冲动,只想用画笔把魏柔这纯洁与淫靡完美结合的一幕留在人间。
不过,就像我画不出变回唐棠的解雨一样,闭上眼睛,魏柔那清丽脱俗得只应天上有的容颜在我脑海里却是一个片断一个片断的记忆,每个片断都是一副最美的图画,却无法将它们聚拢在一起。
过了中秋,京畿左近的山东、河南、山西三省的头领线人就被我用八百里加急招进了京城。头领线人与新任江湖执法者用这种方式见面,据说还是五十年来的第一次,不过,事急从权,我也顾不得他们的感受究竟如何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件就是要求三省头领线人开始把工作重心转到三省的重点门派,河南是少林寺、山西是恒山派、山东是漕帮最大的分舵济南分舵,我要求有关这三家的消息要能详尽到夫妻敦伦或者上茅厕都要记录下来的地步。
少林寺自然是个幌子,我通过鲁卫已经和少林形成了默契,皇上前些日子查抄了几十座著名寺院,偏偏放过了少林,这已经证明了我的诚意。
虽说传言里说是道教真人邵元节出面向皇上求情,可空闻心里应该清楚,他和邵元节并没有半点交情,谁在暗中出力对他来说不言自明。
我真正的目的是监视恒山派的一举一动,恒山派及练家已经成为江湖中最不可捉摸的一股势力,它的动向足以打破江湖的均势。
在离开京城南下之前,我至少要了解到恒山派的经营渠道、它和代王府的关系,以及神秘弟子练无双的身世情报,以便从中判断恒山派的走向和布置应对的措施。
至于漕帮,与其说是关注,不如说我是对漕督李钺和慕容世家的关系心存好奇。
与此同时,殷家代表也到了京城,来人正是意料中的柳澹之。不过,妻姐殷宝仪也一同抵京倒是让我颇感意外,看来我那老岳父是想抓住这次机会在京城一展拳脚大干一场了。
住处早就安排妥当了,我又拉着蒋迟一同宴请了柳澹之夫妇和蒋逵,以表明我全力支持殷家的态度,又借李佟之口警告蒋逵,别和殷家玩花样。
但私下我却告诉柳澹之,宝大祥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就是宝亭也要完全从宝大祥撤出来了,因为殷老爷子的进取心在我看来是永无止境的,宝大祥的扩张方针也与我要远离政治漩涡的思想背道而驰,而且我眼下显然也没有足够的财力来支持老爷子的雄心壮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这个连襟不简单。'蒋迟边剔着牙边笑道,他这几日红光满面,志得意满,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在床上降服了他媳妇:'可惜殷家大小姐却病恹恹的没什么风采。''你不必含沙射影了。'我接过小菊仙递来的冰镇河藕:'娶妻在德,纳妾在色,这道理我比你明白。'嚼了块脆生生的河藕,问:'蒋嬷嬷可有什么消息?''练家收购了隔壁的明月楼,呵呵,这下粉子胡同可要热闹起来喽。''练家?京城里有这号人吗?'偎在蒋迟怀里的小凤仙鄙夷道:'就算他有钱,我看这一脚他也踢不出啥响来,明月楼的头牌喜宝今儿中午可是投奔我们翠云阁来了,另一个台柱子花如意也去了百花楼了,想在粉子胡同坐回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我总觉得小凤仙的神态与往日有些不同,一问,她果然是升任了翠云阁的三管家,开始迈入老鸨的行列,而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刚出头而已。
'为什么?这要问你们男人呀!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新厌旧?'见小凤仙言辞有些激烈,蒋迟笑着插言道:'谁说的、谁说的?老子就喜新不厌旧!'我心头却微微一震,小凤仙的话让我想起了六娘和秦楼。
虽然我并不长于经商,也没有在秦楼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可耳染目濡之下,六娘的经营手法我还是学到了不少,在用苏瑾、孙妙、庄青烟和冀小仙这些名妓把客人吸引来之后,真正留住客人的是六娘不断推出的新人,虽然这些新人在色艺两方面都略逊一筹,可新鲜的肉体总是受欢迎,所以短短一年,秦楼就有了四小、小四小,而六娘手里还有近百名在训的女孩,可以不断的推陈出新。
从这层道理上讲,练家一口气在沧州购下了二十多个女孩,很可能是已经估计到了这一点,准备以新制胜了。
'对了!姐夫,我看在老兰家建的那座楼都两层了,怎么还往上盖啊?'小菊仙好奇地问。
'这我怎么知道?''咦?人家都说那楼是姐夫和老兰家的女婿李佟一起建的,说是准备开个场子的啊?''别他妈的听人胡说,叫我爹知道了,还不把我打死!'蒋迟瞪眼道,不过旋即又嘿嘿笑了起来:'要说倒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不就向你情郎要了好几个江南女孩去帮子愚吗?'我明白蒋迟是要借小凤仙姐妹之口把消息传播出去,小菊仙却是一愣,滚在我怀里笑问道:'姐夫干么向你要人?'我含笑不语,蒋迟却得意道:'你知道苏州秦楼吧?'小菊仙一脸茫然,小凤仙沉吟道:'我听客人提起过,说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场子。''那你知道这丫是秦楼什么人?'小凤仙上下打量了我好一会儿,又想了半晌,突然道:'莫非……王大人是秦楼的东家?''聪明!'蒋迟赞道:'只少了个'少'字而已,这丫是秦楼的少东家,放着一尊现成的菩萨不拜,我才没那么傻哪!''怪不得王大人脸儿虽生,可这行里的规矩却丝毫不差。'小凤仙恍然大悟,笑道:'凤仙倒是贻笑大方了。''京城里倒真是找不出几个比这厮更懂规矩的人了。'蒋迟将手伸进小凤仙的衣襟:'好了,咱不说他了,子愚那座摘星楼估摸再有个把月就建好了,届时你去当个大管家如何?那老板娘是子愚的小老婆,原来也是你的同行,人好处的很。'关于小凤仙的安排,蒋迟事先早就和我商量过了,而这也早在我的意料之内,对于这个情报来源,他自然要与我一同分享。
'我的小侯爷,还说跟你没关系哪,我看关系大的很,没准儿还有……'小凤仙瞥了我一眼,却没说下去:'大管家?听着倒是很诱人哩。''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跟子愚说说,给你一成干股。至于赎身银子,我替你出,李嬷嬷她若是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我就砸了这翠云阁!'搞掂了小凤仙,两人离开了翠云阁。
其实,我和宁馨遇刺一案并不是全无收获,蒋迟就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里发现了不少人才,其中出色的就有方家私塾的先生方青云、在鸿宾楼有过一面之缘的京西孩子王'瘦猴儿'侯宗、京城有名的包打听王大眼三人。
方青云老谋深算,长于筹划,很快就成为了蒋迟的智囊,王大眼和侯宗则擅长打探民间小道消息,加上在豪门深闺里乱窜的蒋烟和勾引男人的行家里手小凤仙,蒋迟在京城初步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情报系统。
京城线人向来由锦衣卫统领管辖,而眼下的锦衣卫统领正是皇上的心腹张佐,不过一向谨慎的蒋迟竟然暗中组织起自己的队伍,显然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许。
随着对江湖的了解,蒋迟也渐渐重视起自身的安全来。
他和白澜不同,一来白澜素有文声,与江湖人打交道,自有一种儒雅雍容的气度,时刻提醒着大家,他是个读书人,而江湖人向来对读书人都十分敬重。二来其所作的江湖名人录相当公正,江湖人把他当作史笔来看,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
蒋迟则是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很容易被江湖人接受,但正因为如此,江湖人同样容易忘记他那高贵的身份,一旦冲动起来,对他使出江湖人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笠,你就不能给我介绍两个好使点的人?'蒋迟没好气的说。
见我手中长剑仅仅画了半个圆弧就破了八极门掌门尤笠两个亲传弟子的联手攻击,蒋迟不由得一脸沮丧。
一旁尤笠干笑道:'小侯爷,我这两个弟子您再看不上眼的话,那只剩下小老儿我和谢总镖头勉强能入您法眼了。像王大人那样的高手,天底下一共才十个,平常遇都遇不上哪。'另一旁如意镖局的谢朴也道:'其实要说这人也不是就找不着,可王大人不是下了京都禁武令了嘛……''你们俩跟着我?'蒋迟上下打量着尤谢二人:'这主意倒也不错……'尤笠和谢朴在京城都有一份不错的生意,闻言顿时傻了眼。
半晌,尤笠才讪笑道:'小侯爷,您雄姿英发,带着我们两老头未免……'谢朴也随声附和,又道:'尤兄,你前些日子不是收了个弟子吗?不仅根骨好,力气又大,人又俊俏的像个小相公似的,莫不如把他献给小侯爷,然后让王大人指点一二,不比跟咱们学强上百倍?'于是,唐八股就这么出现在了我和蒋迟面前,从没见过他的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因为他的气质和女装的唐三藏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他比他大哥更纤细更秀美,甚至与李思那厮相比都不遑多让。(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奶奶的,比任小七还细腻好看哪。'蒋迟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别情,那就拜托你了。'我自然找理由推脱了一番,但最后还是收下了化名韩文的唐八股做记名弟子,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和我一起回隐庐,而是被蒋迟拉走了。等再见到他的时候,已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离开蒋府回到隐庐,却意外地见到了宁师姐的弟子李芦。
见她一脸焦急,我立刻明白了个大概,果然李芦告诉我,说她师傅要生了,比预计的足足提前了十天。
'通知你师公了吗?'话一出口,才想起蜀王让栩因为妹妹授封公主,特遣其弟入京道贺,昨日抵京,恰逢皇帝狩猎于郊,白澜便陪着小舅子出城拜谒皇上去了,便问:'稳婆呢?''苏师姐去请了。'李芦道:'师傅说请师叔过府,以镇邪气。
'我知道师姐家里没有男丁,怕出意外,便让李芦先回去,说我随后就到。
急匆匆赶到口袋胡同的住处得意居,藉着夜色,我索性连装束都不换了,就直接带着解雨、魏柔直奔宁府而去。
莫大娘见我到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陪笑道:'多亏夫人在京里还有大人这门亲戚,不然……'话没说完,就听屋子里传来稳婆的叫声:'家里人都死哪儿去了,快来人帮忙啊!'伴着她尖叫声的是宁师姐痛苦的呻吟。
事后我才知道,我带着解魏两女是多么的正确,而当我在院子里徘徊了近两个时辰之后,看到疲惫不堪的两女的时候,只剩下了心疼,我甚至没听到婴儿的啼哭,也没听到莫大娘的报喜。
'恭喜老爷,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等搀扶着两女上了马车,我这才回转过来,和莫大娘商议了一番这几日的安排,告诉她如果有事,随时通知我。
这时,稳婆过来道喜,她显然是把我错认成了男主人,不过我也懒得去纠正她了,打赏了五十两银子,稳婆便欢天喜地地走了,而我也没注意到,莫大娘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听说是什么臀先露的,不是魏姐姐和我拚命输给她内力,还没这么快就生下来哪。'解雨毕竟是医道世家出身,又经历过无瑕生产,率先从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中恢复过来,一边讨功劳,一边按住我在她周身滚走按摩的手:'我歇几天就好了,别再把相公你也累坏了,这两天怕是有得你忙了--她,生的该是我们家的大公子吧?''别胡说!不告诉你们她是我师姐,是白澜的外室吗?''哼,保不准是怎么回事儿哪,人家看那个莫大娘的眼神儿可有点古怪。'解雨撅着小嘴儿嗔道。
'雨妹妹,那位宁姑娘修炼的确是光明教的心法。'自从献身于我,魏柔就以光明教来称呼我的师门,多年的正统教育让她无法说出'神教'两个字来,而像我一般'魔教''魔门'的乱叫又怕我心里不高兴,也亏她知道魔门的古称,这才解决了她心里的一大难题。
当然,她素知我虽是魔门弟子,但对魔门却没有多少敬意,这也是她在发现爱上我之后,并没有产生多少抗拒心理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出手去救一个与己无关的魔门弟子,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自在,加之女人生产的过程确实惊心动魄,从产房出来后她便一直沉默无语,直到听解雨怀疑宁白儿的身份,这才开口说话。
'江湖上几乎每个女杀手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吧!'隐庐书房的长榻上,白秀边亲吻着我的胸膛边感慨道:'梅大姐、'紫狐'姜宝儿、'碧落黄泉'严落碧、'虞美人'虞秋水,在出道之前,哪一个不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凌辱!可像贱妾这样能得到爷的垂青怜爱的,在江湖上却几乎闻所未闻。'她声音有些哽咽:'能有今天的幸福日子,贱妾那些苦日子捱得也算值了。贱妾只是伤心,没能给爷留下一处干净的……''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爷就喜欢。'我打断她的话,柔声道。
一句话让白秀泪如雨下,她边哭边狂吻着我的身子,从胸膛到腿间,从腿间再到脚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我明白她的心情。这几日,她已将往日的杀手生涯和盘托出了,其间充斥着强暴、轮奸、虐待和背叛,就像她说得那样,那是一部惨不忍睹的血泪史。
这些往事就像盘踞她心间的毒蛇,随时啮咬着她的心灵,只有把它们都赶出来,她的心灵才能得到救赎、变得安宁。而在她眼中,我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她的使者。
等她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我搂着她,一边抚摸着她乳上的一道疤痕一边道:'说起来,我先要谢谢干娘,没有她,我怕是还见不到你哪。'说着,我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长:'遇到干娘,大概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了。''贱妾也是。'白秀像个小女孩似的痴痴地望着我,下意识地道:'没有六娘,贱妾怕是和十二连环坞一起葬身太湖了。''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在江湖里如鱼得水。'我笑道:'和干娘接触越久,就越觉得她深不可测,放眼当今江湖,我还没想到有谁能比得上她的。高山仰止这种话,在我看来,就是专门用来颂扬干娘的。
''爷,你也不比六娘差啊!六娘私下里净夸爷来着。''干娘夸干儿子,天经地义,我就是有一分好,也被她说成了十分,当不得数的。就像梅流香,被干娘一调教,武功足足提高了两成,我就没这本事。对了,阿秀……'我顺手在白秀硕大的圆臀上拍了一巴掌:'你比梅流香年轻十岁,获益怕是更多吧!这几日看你床上的疯劲儿,名人录上那个六十九的位子一准儿是骗人的,你内力不输于玲珑、招式之熟练甚有过焉,就算对上百花帮的易湄儿,我都敢肯定最后赢的必定是你。''这还架不住爷折腾哪。'她爱不释手地搓揉着壮大的独角龙王:'易湄儿?人家可是新名人录上排名三十九的高手,足足比贱妾高了三十名,贱妾怎么比得了人家?''吓,你是我干娘的记名弟子,又是我王动的私窝子女人,有什么比不了的!她也不过是清风的小老婆嘛!'白秀噗哧笑了起来,梨花带雨,倒别有一番风致。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经意地道:'对了,易湄儿的身份那么隐秘,干娘是怎么查出来的?当时想问她,一忙,后来却忘了。''练家是梅大姐负责的,具体事宜贱妾也不清楚,只是好像很久之前,大概三四年前吧!我就听梅大姐提到过练家的名字。'虽然我有了思想准备,可白秀的话还是让我心头猛的一震,脑海里不禁响起了那晚六娘的话语:'……魏柔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情报让我对易湄儿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就派梅娘前去练家和百花帮的所在地湖州暗中调查……'六娘骗我?!我大脑顿时一片混乱,可当时的惊讶却清晰地从记忆中浮现。
梅流香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侦得这么重要的情报,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我当时的真实感受!
而白秀的话显然合理了许多,几年的努力搜集到的证据,才证明了百花帮和练家的隶属关系。
只是六娘她为什么把最重要的结果都告诉了我,却偏偏在这个细节上做手脚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镇定下来,心中很快就有了两个答案,只是这两个答案竟是如此的天差地远、南辕北辙。
作为师傅的六妾,她和我的老师阳明公、岳丈萧别离一样,是师傅留给我的最宝贵的遗产。阳明公是亲自找到了我的头上,而她则是和我巧遇在太湖湖畔,在证实了我的身份之后,开始全力支持我。
这正是我判断出六娘是我的六师娘之后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由此,六娘为了日后助我征服隐湖,关注整个江湖包括关注练家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因为这是隐湖在江湖的地位所决定的。对于当时并不熟悉江湖的我来说,适当降低获得情报的难度,会大大增强我的信心,而事实上,我的确曾觉得六娘无所不能,胆子大了,心思自然也就灵动起来了。
而且,我还能举出无数的例子来证明这个答案。但同样的,很多疑点也渐渐浮现出来--师傅为何单单把辅佐我的任务交给了六娘?另五位师娘难道不能胜任吗?
她们哪一个不曾是叱吒风云的人物?就说大师娘墨夫人吧!她武功不在全盛时期的无瑕之下,一身奇技淫巧甚至比六娘都有过而无不及,既然有心让我走江湖路,为何白白弃而不用?
再说,六娘她为何隐于太湖边的一个小镇达十几年之久?以她的实力,早十年进军苏杭这样的大城市也不会有一丁点问题,苏杭消息的灵通程度数倍于栗子镇,难道需要韬光养晦到了可以完全忽视利益的程度了吗?
还有,六娘究竟姓字名谁?出身何门何派?为什么五位师娘都不认识她,甚至我翻了大半的刑部和白澜留下的机密档案也没发现江湖上有她这号人物?连老南南元子和少林弃徒高光祖都被我查出了破绽来,六娘她可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啊!
然而把这些疑点放大得出的结论却让我不寒而栗--六娘的脸是假的、六娘的名字是假的,甚至六娘的身份也是假的,她并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是师傅的六妾。
那么,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魔门的秘辛?为什么要帮助我,甚至只有付出而不求半点回报?
白秀不愧是江湖顶尖的杀手,她超出寻常的敏锐竟然发觉了我心灵的波动。
她诧异地望着我,目光越来越迷茫,那迷茫中似乎还有几分不解,半晌,她终于呻吟出声来:'天哪,爷你……你不会是在怀疑六娘吧?!她可是只差把心窝子都掏给爷了!''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只是奇怪,干娘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你的武功暴涨了两成还多!我问过干娘,她说那法子对我没用,我想也对,若是我武功也能提高两成,怕是孙不二在我手下都走不满十招,天下第一的名头还不落在你爷的头上啊!'脸上若无其事,心底却猛的涌起一股愧疚,不管六娘是谁,她对我的好却是一桩桩、一件件实实在在的,若连六娘都怀疑,那天底下还有几个能让我信任的人呢?
'依我说哪,'白秀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她对爷,比旁人对亲儿子还亲,就像、就像贱妾对爷似的……'我骂了她一句胡说,她也不分辩,改了话题道:'其实,虽然贱妾的刀法提高了很多,但内力并没提高多少,毕竟早过了女人修炼内力的年龄了。六娘只是教我们怎么更合理地利用内力,说穿了,只是一句老话而已,就是'与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说起来,像贱妾这样的杀手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可说用在内力上,那还是在六娘指点之后才领会的。''原来如此,那……就让爷来试试你的两扇门刀法究竟练得如何吧……'离开隐庐,正欲去刑部,却正碰上两天未曾露面的蒋迟。
他告诉我有事先别回部里,我便跟着他去了他家里。
'皇上怎么说?'蒋迟一脸急色地问道。
'我把邵真人拖下了水,大概没事儿了。只是……'我拍了拍手中的几本书:'这些日子怕是有的忙了。''《黄帝内经》、《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千金方》……喂喂喂,别情,这、这好像都是医书吧!你闲着没事儿研究这玩意干么?''还不是因为你!'我苦着脸道:'我且问你,皇上他向邵真人修习龙虎大法所为者何?'蒋迟诺诺了两声才道:'当然……当然是为了子嗣了。''就是嘛!'我肚子里暗笑,蒋迟胆子再大,也不敢明说,皇上修炼龙虎大法其实太半是为了淫乐而已:'十三经乃是御女之术,当初教你是为了你家中琴瑟和谐,不是为了能让你生儿子的。可皇上却是为了子嗣计,十三经再好,它也是南辕北辙啊!我只好从医术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诀窍,配合十三经,让皇上既可求得子嗣,又有助于龙凤相谐。'蒋迟却一脸的不以为然,显然他很了解自己的表弟:'别情,我跟你说,十三经如果真的对皇上有效,那你就坚持下去。至于医术,你能比得过太医院里的御医吗?''事在人为嘛!'我当然明白蒋迟话里的意思,看来他对我倒真有些朋友之谊,可事关我一生的福祉,我只好再利用他一次,好事先在皇上心里作些铺垫了。
'……长生至慎房中急,何为死作令神泣,忽之祸乡三灵灭?这是什么屁话!'我朱笔一挥,这行口诀旁边顿时多了'愚昧'两个字。
怀中解雨不由咯咯笑了起来,一旁的魏柔捧起另一本书,随便翻看了几眼,笑道:'妹妹你看,在这还有哪。'说着,把书递了过来,解雨接过一看,那页书上写满了'狗屁''废话''白痴'之类的评语,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咱们相公可是个大淫贼哪,和淫贼说什么清心寡欲,岂不是对牛弹琴?''大胆,你相公是那么浅薄的人吗?'我唬着脸道。
'嘻嘻,人家说错了还不行吗?'解雨笑道:'相公钟天地之灵气,万中无一,那些写给凡夫俗子们的东西,岂能用在相公头上?''嗳,这就对了,凡事都要因人而异嘛!若是相公也去学什么'养心莫善于寡欲'、'年二十而四日一御,三十而七日一御'的,你们这帮丫头还不得馋死啊!''谁馋了?要馋,也是柔姐姐她们。'解雨的反驳却引来了魏柔一阵粉拳,我趁势将魏柔也拉进了怀里,坐在了我的另一条腿上。
'相公只是想告诉你们,别把老祖宗的东西都当作金科玉律至理名言,动也动不得是批也批不得的。就像武功,无论是唐门隐湖还是魔门,百年来都在不断的汲取借鉴别派的武功来完善自己,如果自以为是故步自封的话,早被江湖淘汰了。'两女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我拿起一本书来:'雨儿,唐门也算是医道世家了,你该知道罗田万家吧!'解雨点点头,说当初在家的时候,还见过万家家主万筐。
'据说万家儿妇科当世第一,万筐长子万全眼下就在太医院里当御医,这本书就是万全所著的《广嗣纪要》。'魏柔闻言俏脸嫣红,解雨则嗔道:'无瑕姐姐一生双女,宁馨她也有了身孕,相公神勇得很,还要看这捞什子书干么?''相公神勇可不等于皇上也神勇啊!'我笑道,把书翻到了'协期第五'一篇:'先说正事儿,你们来看这段。'那是一段歌诀,歌诀云:'何为种子法,经里问因由。昨日红花谢,今朝是对周。蓝田种白玉,子午叙绸缪。三五成丹桂,二四白梅抽。''看懂了?'两女微微颔首,俱是娇羞不已。她俩都是读过书的人,而且和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儿不同,她们读的不仅仅是《烈女传》和《女训》,而是经史子集均有涉猎。
这歌诀并不晦涩,两女俱能看懂大意,特别是解雨,她虽是专攻外科,兼修内科,但儿妇科也略知大概,看得更是明白。
'那阿柔我问你,什么叫'三五成丹桂,二四白梅抽'?雨儿,你不许帮腔!''相公最会捉弄人了!'魏柔大羞,不由嗔道,旋即求援似地望着解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解雨非但不救,反而落井下石,嬉笑道:'人家也想听姐姐的高论哪。''阿柔,这里都是自家人,你害的哪门子羞?'对上我炽热的目光,魏柔很快就投降了,悄然偎进我怀里,把脸埋进了我胸膛,细声道:'此句说的是,妇人……经水止后三、五日……受孕为男,二、四日受孕为女。''错!'我斩钉截铁地道。
魏柔一愣,螓首微抬,一双俏目怔怔地望着我,眼波里满是迷惑。
解雨也皱眉反驳道:'相公,柔姐姐解释得完全正确啊!你怎么说她错了呢?''阿柔解释的是没错,可歌诀本身就错了。''不可能!'解雨脱口道:'我记得孙思邈《千金方》、张仲景《金匮要略》、陈自明《妇人良方》里都是这么说的,那孙思邈人称药王,张仲景更被人尊为医圣,他们总不能都说错了吧?''医圣药王又如何,孔圣人还说错过话哪!别的相公不敢说,可论对你们女人的了解,孙药王张医圣怕是和你相公还有一段距离哪。'想来解雨精通医术,故而对张孙两人抱有极大的信心,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小嘴儿,似乎在笑我说大话;倒是魏柔听我语气坚决,脸上越发迷茫,似乎不知道该信谁的好了。
'三哥,你坏死了,怎么不告诉我,你请蒋家去提亲了?害得我被她们笑话!'虽然语带嗔意,可宁馨喜滋滋的脸上却满是幸福:'嘻,太后还下了懿旨,人家可比大姐二姐还风光哪。''其实我该去一趟大同,亲自向代王爷求亲,可你也知道,眼下我实在是分身乏术,好在大哥对我知根知底,让他替我美言几句吧!''他能不替你说话吗?'宁馨白了我一眼:'他还心急火燎地等着娶李依哪。哼,你倒是安排得周详!'宁馨已经知道李依就是白牡丹了,而李依对宁馨这位未来的堂嫂兼小姑子也是用心结纳。
宁馨虽然与嫂子蒋氏交厚,可也不敢轻易怠慢这个未来的小嫂子兼小姑子,毕竟不管真假,李依已是我的堂妹了,她再嫁给自己的大哥,亲上加亲,对宁馨自己自然有莫大的好处。
'不安排周详,我都不敢离开京城。'我一语双关,望着不远处的那座高大楼宇:'不过,我怕是既等不到摘星楼的开业,也等不到沈篱子胡同的竣工了,这一切届时都要交给你了。'果然是一语中的。四天后,蒋远带回喜讯,代王爷同意了婚事,随后充耀请旨入京。
九月初六,宁馨入门,婚礼颇盛,后戚蒋氏家族几乎倾巢出动,锦衣卫指挥使张佐亲率部曲到贺,而最有面子的事情自然是章圣皇太后亲赐一对玉如意恭喜新人了。
七日后,我纳陆昕、兰月儿为妾。蒋迟到贺并带来皇上口谕,封陆氏安人、兰氏孺人。
次日,蒋迟纳百花楼名妓姚碧莲,席上正欢,清河侯府来报,说世子蒋遥于正午时分卒,而那正是姚碧莲向大妇南平郡主徐菡叩首的时刻。
蒋逵情难自禁,顿时失声痛哭。我怕他情绪激荡,说出不妥的话来,偷偷弹酒如箭,点了他的大穴,看起来他就像悲伤过度而昏厥了一般。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了别室,我又偷偷解了他的穴道,输了一道真气助他平复心绪,他这才安静下来,随来人一同回府去了。
婚礼自然被搅得没了半点喜庆气氛,可主人对此却浑不在意,从偷置外室被媳妇暴打,到媳妇主动替他纳妾,所有的面子全扳回来了,婚礼不过是个过场而已。
'不是有句老话说什么福兮祸兮的吗?没准儿叫我大伯家这场白喜事一冲,我这红喜事就更红了。'可等贺客们都离去了,蒋迟单单把我留了下来:'日安病故,太启势必成为世子,子愚你可得小心了。''我好歹也是个仪宾了,蒋逵他奈我何!'我笑道,又问:'倒是你突然娶姚姑娘,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谁让你这几天忙得像个龟孙子似的!刚把宁馨娶回家,就又纳了陆兰两女!'蒋迟数落道:'要是让代王爷知道你这个女婿这么荒唐,不气得吐血才怪哪。'又补了一句,说别人他早在三天前就打了招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不是我急,我总感觉到我在京城的时间不太多了,当初皇上定下了三个月的期限,还有二十天就到了,而宁馨身怀六甲,身边需要人照顾,陆昕、兰月儿没名没份的住在我家里也不方便。'心道,这还没忙完哪,若不是因为说好九月初就能抵京的希珏至今未到,怕是还有一场婚礼等着我哪。
'恐怕连二十天都没有了,听皇上的意思,是要你十月前就离开京城,因为武林茶话会还要照办不误,名人录也要按时修订,就算是照搬白澜那一套,也得事先准备一下。而我随后也要更名南下,现在不娶碧莲,怕是又要等好几个月了。再说了,'蒋迟邪邪一笑:'我这也是一举两得嘛!摘星楼下个月就能开业了,顺手拆拆竞争对手的台,这样的好事我怎么能放过哪?''三哥,人家也要跟你去江南!'孕期反应渐强的宁馨变得既暴躁又多愁善感,一听我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情绪顿时就低落下来,一个人赌气在闺房里乱砸东西,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一片狼藉,我难得的低声下气地左劝右劝,她却不理,我不由心火渐起,刚想发火,她却停下手来,扑进我怀里,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肚里孩子的父亲,两个人为什么非要分开?!我不管,无论你走到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要跟着你!
'望着宁馨梨花带雨的俏脸,听着她情真意切的语言,我心头忽地一热,一丝丝愧疚霎时间在胸中弥漫开来,那些叱责的话语也被我咽回了肚子里。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多月,这女孩不仅成了我的妻子、怀了我的孩子,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对我已是情根深种了,可我哪……
'馨儿,我的乖宝宝,你是想和相公快活一时,还是想和相公快活一世呢?''如果总是要和三哥分开,我宁愿快活一时!''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了长久的相聚,馨儿你相信相公吧!短则一两年,长则两三年,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生同衾、死同穴了。'宁馨这才止住了悲声,可很快她又吃起醋来,道:'三哥,我知道你怕皇帝哥哥怀疑你的忠心,可你能替魏柔找个替身,为何就不能替我找个替身?!'虽然陆昕本来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可嫁进门来的那个陆昕却更是假上加假。
没有和师门取得谅解,特别是没得到鹿灵犀的祝福,魏柔自然不肯擅嫁,因为在她心目中,鹿灵犀不仅是她师傅,更像是她的母亲。
真正和我拜堂的是被我以秘密手段从教坊司解救出来的钱萱,而魏柔则离开京城奔赴江南,拜见鹿灵犀去了。
那时宁馨已经入门了,我自然不能再瞒她。而她虽然是练青霓的记名弟子,可她毕竟不是江湖人,出身又高贵,并没有把魏柔的江湖地位放在眼里。在她心目中,或许魏柔那个江湖绝色榜第二的名头才更有份量,好在接替魏柔扮演陆昕的钱萱容貌的确不算十分出色,又对她相当尊敬,两女相处的就还算愉快。
不过,现在,宁馨她总算猜到了几分我安排魏柔替身的目的,顿时醋意大发。
'相公何尝没想过?可惜你生得实在是太美了!找人代替陆昕容易,可找个和你一般出色的人物,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哩!而易容术把人往丑里打扮容易,想易容出你这么个大美女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宁馨一阵气结,我又道:'何况,你还怀着身孕,路上颠簸,一旦出了事情,你我岂不后悔一辈子?你放心,只要我一得着机会,就回京城看你。''反正总是你有理!'宁馨狠狠白了我一眼,知道我所言不虚,眼下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那……这半个月里,三哥我要你天天陪着我!''郡主……她也挺可怜的……'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去见蒋迟的钱萱突然小声道。
我一怔,她对皇亲国戚们不是相当厌恶甚至仇视的么,怎么突然同情起宁馨来了?
钱萱因为家遭剧变,饱受人情冷暖,故而心志极为冷静坚强,不过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心态却比无瑕白秀还苍老,连我都是在动用了从未对身边女人使用过的魔门秘法之后,才击破了她的心防,因为我知道,想要融化她内心的坚冰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可宁馨是怎么打动她的呢?
'爷,这儿合您的心意吧?'徜徉在假山花树中,白秀得意地道。
一个多月前,这里还是八千张胡同一处普普通通的四合院,经过翻修改造,门脸虽没什么变化,只在大门上多了一块不足尺半、刻着'江南居'三字的铜牌,可内院已是面目全非。
中间的大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江南风格的回廊影壁、假山怪石和花草树木,迷宫一般的回廊和影壁将正房和东西厢房隔成七个独立的单元,每个单元都布置得像家一般,家具摆设都是依照江南的式样精心打做的,挂轴壁画也是我模仿苏州大家唐寅的笔法画的,甚至连厨娘都是从江南请来的,进了这座'江南居',还真像是回到了妩媚多情的江南。
这是我和解雨白秀商议了一下午的成果,京城风月场所众多,如果没有特点,很难打开局面,三人都认为必须舍弃那种'大而全'的思想,考虑到想吸引的客人主要是那些达官贵人,最后取得了一致意见,走'小而精'的路线。
不仅是环境与别处大不相同,就连姑娘都是费尽了心思千挑万选的,一对没落大户的姐妹千金、两个被判死刑的官员的小妾,还有一个卖身救父的落魄大儒的女儿,五女俱都容貌出众、知书达理,当然,在白秀的皮鞭下,她们也学会了如何去取悦男人。
每个姑娘都配有两个从大同购得的稚婢,过着她们曾经经历过的那种锦衣玉食、呼奴喝婢的生活,等待着钻穴逾墙的浪荡子们的光临。
而对男人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江南居外表没有一丝风月的味道,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姑娘们就像深宅大院里的小姐,让男人们有种偷情的快感,勾引他们在此流连忘返。
'很不错!'我由衷地赞道:'怪不得干娘放心让你独当一面。
''贱妾这还不都是为了爷嘛!'白秀边替我宽衣边撒娇道。
两人搂抱着滚上榻去,一番云雨事毕,一脸满足的白秀摸着我依旧壮大的分身讨好道:'爷,都是贱妾没用,要不爷你收了秀喜、贵喜吧!她们姐妹可是贱妾在大同替爷……''阿秀--'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瞪起了眼:'虽然你没进我家门,可也得守我家规,女人不许争宠,也不许暗地里搞小动作固宠,不然,仔细我家法伺候!'虽然被我训斥了一通,白秀却高兴起来,先言辞恳切地检讨了一番,然后说起此次大同之行的收获来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恒山派在大同很有声望,与当地官府的关系也很好,特别是最近两年,官府甚至拨款修缮了通往恒山派玄清观的上山道路。'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明白,这不奇怪,皇上崇道,结果天下所有的道观都跟着受益。
'真正的恒山派弟子并不算多,大概只有三四十人,但玄清观内观里的女弟则有一百五六十人,而且几乎都是十五六岁以下的女孩儿,不少人眉散乳高,已非处子了。'见我眉头拧起,陷入沉思,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内观规矩森严,非乞子的妇人不得进入,贱妾也是托言求子,才进得内观的。'说着把进内观的过程和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其实山西的头领线人阎川已经差人送来了两份关于恒山派的报告,不过内容虽远比白秀走马观花看到的情报详尽,可因为白秀本身就是杀手出身,又受到六娘的熏陶,留意的细微之处却是阎川万万不及的。
阎川的报告已经指明了恒山派拥有近千亩田产,也说明它收养了大约一百五十名孤女。但报告上并没有说,她们竟然能吃到白面米饭,甚至还有鱼有肉;也没有说,排水沟能看到胭脂水粉的痕迹。
千亩良田,年景好的话,可收田租千石,最多不过一千银子而已,加上信徒们的供奉,一年能有二千两就顶好不过了,也就是说,练青霓要把所有的收入都投进这些女孩的嘴里,才能维持白秀看到的生活水准。
这样的结论显然荒谬,恒山派必定还有其他的赚钱途径没被阎川所侦缉到,或许,山西的线人网出了问题也未为可知,因为按照白秀的观察,我隐约察觉到,恒山派有贩卖人口的嫌疑,可从报告上看,却是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
练青霓接掌恒山已经十二年,收容孤女也有七八年的历史,虽然规模是逐年扩大的、虽然也有观里女子长大出嫁的记录,但白秀几乎没看到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孩,这不免让人迷惑,难道那些长大的女孩都嫁人了?那她们都嫁给什么人了?怎么嫁出去的?
去探望了一回宁师姐,我才姗姗来到明月楼,蒋家兄弟和几个狐朋狗友早已是酒到半酣了,见我到了,众人都起身胡乱招呼起来。
自从身晋锦衣副千户,又特旨娶了宁馨,坊间已经开始流传,我的分身李佟是前首辅李东阳大人的侄孙、皇帝眼前的新红人,不少朝中大臣开始刻意示好,这群不知底细的浪荡公子哥们也是相当巴结,远比我的本尊王动风光得多。
蒋迟在我衣服上嗅了两下,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丫的才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早晚我这粉子胡同小金刚的名头得叫你丫的抢了去。
'见我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美妇身上,便笑着介绍道:'子愚,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明月楼的容湘容老板;容姐,他就是我干妹妹宁馨郡主的丈夫李佟李子愚,你家斜对面的那座摘星楼就是这丫建的。''容老板,久仰久仰。'虽然早听蒋迟说,主持明月楼的容老板是个成熟美艳的妇人,明月楼几乎是靠她一人维持住了半壁江山;而我也早就知道,这个容老板就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可真的见到艳光四射、媚态撩人的她,我还是禁不住暗自心惊,眼前的她,除了容貌之外,已和武林茶话会上的那个聪明但很矜持自重的易掌门、易女侠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那精修的眉毛、殷红的朱唇、染着丹蔻的指甲、胸前裸露着的大片粉腻凸起和搭在蒋迟大腿上的小手,让我直觉地感到,如果需要,她可以和在座的任何人上床欢好。
清风还真舍得下本钱啊!我心中暗道,虽然我也需要我的女人替我打理生意,可我决不会拿她们的身体当本钱,而清风本钱下得愈大,所图自然愈大,他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易湄儿刚见到我的时候,曾微微一怔,毕竟我现在的模样仍和本尊王动有着五六分的相像,可听蒋迟这么一说,她早已释然。
她对我亲切的笑道:'奴家才是久仰驸马爷的大名哪,不说别的,光看摘星楼,就知道驸马爷眼光有多么高明。'又亲昵地抱着蒋迟的胳膊,风情万种地道:'小侯爷,你可不许偏心,奴家可是把女儿都给了你的。''那可不成!'蒋迟看着虽然有点飘飘然,却还算清醒:'容姐你不知道,宁馨她是头母老虎,要知道我不向着她夫君,非把我撕了不可!喏,我就偏心子愚一点点,'他伸出小指,用手遮去半个指甲:'就这么一点点好了。''大哥,子愚本事大着哪,你莫不如偏心偏心容老板,这粉子胡同才来得精彩。'蒋逵阴阳怪气地道。
他前天已被正式册立为清河侯世子,气势与以往大不相同。而他也是个极高明的演员,在公开场合,时不时地露出对我的厌恶。
易湄儿显然发觉了蒋逵和我似乎有些矛盾,眼珠微微一缩,眼角余光不由得瞥了蒋逵一眼,而这一切落在我眼里,心中顿时生出个主意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太启,摘星楼以后要交给陆昕打理,她原和容老板是同行,两个女人打擂台,咱爷们在一旁看着也是个乐呵,可你胳膊肘也别往外拐呀!我大舅哥好歹也是你们蒋家的女婿吧!'蒋逵眨了眨眼,他想必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按照我正他就反的总原则,我竟是要他支持明月楼,这不免有些匪夷所思,他有些拿不准,不敢再在偏心不偏心的话题上纠缠,只好挑起我话里的毛病来了:'什么你们蒋家我们蒋家的,子愚,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嘛!'在座的几乎都知道蒋逵被我'请'到锦衣卫做客的故事,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他是有所指,都停箸望着我俩,一时间席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弄得陪酒的雏妓们一时摸不着头绪,都面面相觑起来。
见气氛有些尴尬,蒋迟哈哈笑了起来,可他刚想说话,只听'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一个龟奴连滚带爬地跌撞进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汉子,喝得都已是醉醺醺的。
为首是一身短体瘦、面目丑陋的恶少,手执一把马鞭正追赶着那个龟奴劈头盖脸地抽打着,待看到易湄儿,他眼睛一亮,骂道:'妈的,这不就是美人么?!狗奴才,就是他妈的欠揍!'边说边朝易湄儿走去,竟将满屋子人视若无物。
众人俱都鼓噪起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闯进来的这几人所吸引,我飞快地给蒋逵递了个眼色,蒋逵这才确认下来我的意思,一伸腿拦住了那瘦小恶少的去路。
'小子,你家大人没教过你'王法'两字怎么写啊!闹事闹到明月楼来了!'易湄儿见蒋逵出头,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已经微微欠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王法?'那恶少一抬手,'啪'的一声,一块铜牌落在了桌上,却正是锦衣百户的腰牌:'少爷我是锦衣卫的,小子,你说我的话是不是王法?'他似乎这才看清楚屋子每个男人的衣着打扮都不输于他,气焰不由稍抑,可藉着酒劲儿,马鞭子却依然几乎触到了蒋逵的鼻子上。
'锦衣卫?'一听到这三个字,蒋逵连戏都不必做,顿时就火冒三丈,'噌'地站起身来,一抬手拔开马鞭,抬脚竟将那恶少踢飞了出去,嘴里骂道:'锦衣卫他妈的净出你们这种杂碎!今儿小爷我就替张佐好好管教管教你们!'变生肘腋,那恶少身后的几个汉子一下子都惊呆了。那恶少大概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没听清楚蒋逵说的什么话,只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趴在地上恼羞成怒地道:'丫的你们都是死人啊!没看爷挨打了吗?还他妈的等什么,给我打呀!狠狠地打!'几个汉子随即扑了上来,顿时就把蒋逵打翻在地。蒋迟一看不妙,呐喊一声,就和弟弟蒋远以及在座的几个朋友冲了上去。
可对方那几个汉子却不似他们的上司那么脓包,反倒像是久经战阵,蒋迟上去没一个照面,就被人一拳打倒,他不禁高声叫道:'子愚,快来救我!'见蒋逵敢教训锦衣卫,易湄儿眼中已是异彩连连,待见蒋逵几人落了下风,她的纱袖似乎不经意地掠过桌面,桌上的一根竹筷就没了踪迹,而她白嫩的纤手也隐入了袖中,我耳中只听'卡嚓'几声轻响,明白那筷子已经被她折成了几段,大概是要暗中出手相助了,可蒋迟的高声求救,却让她顿时迟疑起来,一双妙目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司升不知道从他爹那儿讨到了什么主意,整日里地去明月楼惹是生非,可也不大闹,就像只苍蝇似的嗡嗡地围在易湄儿身边,赶之不走,挥之不去。
易湄儿又不能真像对待只苍蝇那样一巴掌把他拍死,就这么个无赖,竟把堂堂一个名人录上的高手弄得束手无策。
这正给了蒋逵护花的机会,加之他本就是蒋家诸子中人物最风流的一个,没几天就和易湄儿打得火热,很快,粉子胡同就传出了清河侯世子是明月楼后台老板的消息。
不过,我没有多少心情去理会蒋逵的风流战绩了,因为距离离京的日子已是一日近似一日,我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得意居的女人身上。
宁馨结婚的喜悦渐渐消退,离别的情绪越来越浓,孕期的反应也越来越大,情绪更是越来越难以捉摸。
好在陆昕早在教坊司练就了一副充耳不闻的本事;兰月儿又常怀敬畏之心,倒还能忍受她的脾气;而解雨嫌她情绪反覆无常,干脆就和许诩整日里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尽量减少和宁馨见面的机会。
四女各有心事,我只好尽力安抚,上午解雨带着许诩提前离开京城去沧州等我,竟让我觉得稍松了一口气。
'宁馨儿,我走之后,你还要和蒋迟碰几回面,大约十天半个月后,皇上会下旨让李佟去某地公干,之后,你就可以安心在家保胎了。'只要在我身边、只要不提起离京,宁馨的心情就会像明媚的阳光一样,可一提起离京,她心情就顿坏:'过几天李依也要走了,陆昕又要忙着摘星楼,就我和月儿在家,闷都闷死了!''你可以和南平、宜伦她们几个不时聚上一聚啊!蒋迟十月中大概也要离开京城了,南平也是闲得很。再说,'我轻怜蜜爱地抚摸着宁馨微微隆起的光滑小腹:'今儿听蒋迟说,南平也怀孕了,你们俩正好做个伴儿。''是吗?!'宁馨惊喜道:'南平姐姐可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哪,这回总算得偿心愿了!'可高兴劲儿没持续多久,情绪又低落下来:'她一大家子人百多口人,热热闹闹的,就算蒋迟那个混蛋不在家,南平姐姐她也不会寂寞……''哦,相公我才明白,敢情你是嫌得意居太小啊!'我打趣道:'别急,沈篱子不是有咱们一座大宅院么,那院子可不比宜伦、南平家小,到时候你买上几十个丫鬟小子的,也就不寂寞了。'可说着说着,心里却是灵机一动。
宁馨性子活泼,就像解雨一样。解雨在我离开苏州赴京之后,人就闲不住了,不是去秦楼露两手赌技,就是跑到源藤壶那儿跟她学铸剑,甚至远赴海上去帮素卿秘密重建妙之丸,最后耐不住相思,就索性来京城找我。
而我去山东,她就带着许诩在京城左近游山玩水,把京畿风光看了个遍。真要把她圈在家里,除非有我相伴,否则她就会像失去阳光照耀雨露滋润的鲜花一样,很快就会枯萎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宁馨亦是如此吧!'我心里飞快地拿定了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中多疑,宁馨竟把我的话当了真,撅起小嘴儿气鼓鼓地道:'三哥,你就知道胡乱编排人家!'说着,竟哭了起来。
'冤枉了相公不是。'虽然这样的场景这几天我几乎天天看到,可我心里还是大起怜意,轻轻亲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哄她道:'相公知道你闷,所以才想把沈篱子、跨车四胡同的后续工程全部交给你来打理呀!''沈篱子胡同的房子不都建好了吗?'宁馨一怔,眼泪顿收:'甚至,该卖的也都卖了呀?剩下那些家具摆设的,我又不懂。''不懂可以和公输起学嘛!他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营园大家。'我道:'不过,这不是重点,你的任务是推动四大胡同的进一步改造。'见宁馨一脸迷惑,我解释说,四大胡同的地价虽然已经飙升了三倍,可再进一步改造的话,依旧有利可图,而我的目标是把沈篱子和跨车打造成另一个丰盛兵马司,说着,我嘿嘿笑道:'咱们宁馨郡主府总不能座落在贫民窟里吧!''那是!'宁馨立刻就动心了,但旋即皱起了眉头:'可人家怎么推动四大胡同的改造啊?''相公给你留下五万两银子,至于银子怎么运作,去请教隔壁的唐老先生吧!他会用心指点你的。''动少请放心,郡主聪慧过人,能有这么个学生,老朽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宋廷之诚恳地道,他的精神比我在京初见他的时候强多了,病情也在解雨的努力下有所缓解。
'一切以安全为上,今后要借助先生的地方还多得是。'我笑道:'京城不是你我久居之地,四大胡同那边只是让宁馨有事情可做罢了,还望先生明察。'宋廷之会心地点点头,道:'其实宗设帐号被封后,如果丁大人消息灵通的话,他必然会认为老朽已经秘密潜回江南了,所以在京城老朽很安全。'我漫应了一声,可一段心事却被宋廷之勾了起来。
前两天接到六娘用隐语所书的密函,才知道她并没有按照我的计划直接将宗设在三大钱庄的帐号透露给官府,反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动用了极端秘密的手段,根据宋廷之提供的情报伪造出了身份、印章、钱庄密押等所有文件,将宗设在三大钱庄近百万的存银提出了近一半,在钱庄有所察觉之时,又从容销毁了所有证据脱身而去,宗设秘密帐号这才暴露出来,余银则被没入了官府。
六娘告诉我,她没有把这四十万两银子的巨额款项投入秦楼、织染铺子及相关产业,而是极其小心地在松江城内及沿海村庄购买地产及田产,说是'以备他用'。
我明白,六娘定是从素卿重建妙之丸一事上悟到了什么,遂开始配合我的计划。而由于我刻意隐瞒了一些情报,特别是没有和她提到过我和邵元节、蒋逵之间的同盟关系,她或许认为我在京城的境况很不乐观,进而觉得单单动用秦楼的资金来营造后路不仅力有不逮,时间上恐怕也不允许,她这才铤而走险。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不然的话,我怕是连人都要悔死、肠子都要悔青了。
'最难消受……'心里正百感交集,却听宋廷之关切地问道:'动少可是有什么难心事?''啊!我只是有点担心宁馨的安全,毕竟她剑下曾有倭寇伏法,所以想请韩兄多多照拂她了。''怎么,担心宁馨的安全?'蒋迟奇怪地望着我:'你丫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突然变笨了?让她住我二伯家呀!她当初进京,不就住在那儿的嘛!我就不信,有谁敢去长宁侯府生事!'我心里一阵苦笑,这是我在两个月前就想到的方案,可现在早被我否决了,我怕形成了一种惯例,只要我一离京,宁馨就被变相地软禁在长宁侯府里,届时她想离开京城就会变得困难重重。
蒋迟知道我离京在即,也不拖我去走马章台了,将皇上护送回宫,我说要回隐庐再叮嘱下人一番,两人便在马宁子胡同分手。
甫一进大门,就见院子当中肃立两人,见我进来,齐齐迎了上来,前面一个正是昨儿才一同喝过饯行酒的沈希仪,只是他全不似昨日那般神采飞扬,反是脸色阴沈的可怕。
'唐佐,出什么事了?'我一下子想起早该到京城却一直迟迟未到的希珏和她嫂子,心顿时'喀登'一声:'希珏,她……'目光瞥向沈希仪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他眉目清秀却是一脸木讷,颇有风霜之色,虽然穿着一袭花白长衫,脑袋上还顶着一头乌发,可我一眼就认出他来,竟是少林木蝉,心中更是惊讶,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
'希珏她们傍晚到了,可……可希珏她一只脚废了,永远都走不了路了!'沈希仪悲愤地道。
我的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里,又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
或许是因为沈希仪的表情太过于严肃而让我不由自主地往最坏的方向想,听到希珏至少还活着,我心里竟暗自庆幸起来--脚没了?没了就没了吧!人不是还活着吗?
随后,我才意识到,他们竟然遇袭了!
'唐佐,人在比什么都重要!带我去看看希珏吧!'边往外疾走边问道:'嫂子和我侄女没事儿吧?'沈希仪点点头:'希珏就是为了保护她们受的伤。'又道:'还多亏了少林寺的师父,不然,她们三个怕都要被害了,可怜我手下二十精兵,回来的只有七个!'木蝉谦逊了一句,道:'木蝶师弟也受了箭伤,师傅就让小僧护送沈夫人和沈小姐来京。''宗设!'我心头猛的一震,已经大致猜到了究竟是谁攻击了希珏一行。
当初写信给鲁卫,请他帮忙从他师门里找个人来暗中护卫希珏一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我没想到,少林派出的竟是戒律院首座木蝶。
木蝶乃是少林新一代弟子中仅次于木蝉的第二高手,据说有着不输于名人录前三十位的实力;而沈希仪派去接他妻女和妹妹的二十名军校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精锐,竟然死的死、伤的伤,对手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沈希仪在军中政界并没有多少敌人,政界的敌人就算要对付他,也极少有人会先对妇孺下手;打劫的强盗见到官兵大多也都躲得远远的,真正与沈希仪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是宗设。
朝廷极力宣传的剿倭英雄是沈希仪,坊间流行的故事主角也是沈希仪,我的事迹只有少数人才真正了解。沈希仪又是剿倭营的主将,宗设把国仇家恨通通算到他的头上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我没想到宗设这么快就展开了报复行动。他进不了京城,只好拿沈希仪的妻女出气,只是他大概没想到暗中还有高人保护,以致功亏一篑。
马车一路狂奔到了沈府。
三人进了内院,沈希仪方指了东厢房一下,我便施展幽冥步冲了进去。
'哥哥--'半倚在榻上的希珏似乎刚刚梳洗完毕,一个丫鬟正替她梳着那乌亮鉴人、几抵纤腰的一头长发。
她虽然消瘦了许多,却不见我想像中的戚容,反倒很沉静从容,只是见我闯了进来,她眼睛才倏地一亮,脸上顿时绽出一朵花来,惊喜地唤了一声,身子一蹁下了短榻,可她的脚真是吃不住劲儿了,一个踉跄,就向一旁跌了过去。
'希珏!'我眼疾手快,一把抄住了她的身子,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嘴唇一下子噙住了她的樱唇用力地啜吸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她藏在心底的恐惧和忧伤吸出来化解掉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丫鬟惊叫一声,两人这才分开,再看屋里已是空无一人,只有门帘不住地晃动。
'希珏,你受苦了。'我爱怜地抚去她眼角的泪水,把她抱回榻上,脱去她的绣鞋,褪去香袜,两瓣腴美的莲钩便落入了手中,只是一瓣温软如玉,另一瓣则略显苍灰,触手微有凉意,再看足踝,一道铜钱大小的疤痕赫然入目。
'奴不苦。'女人家身体最隐秘的部分被情郎抱在怀里,希珏已是羞不可抑,只是她的一双妙目却不肯离开我片刻:'哥哥,奴这是高兴,真的。'她虔诚的目光和脸上散发出来的异样光彩让我知道,她真的并不在意自己的一只脚已经废了、将来很难再独立行走了。虽然我心头一松,不用担心她沉迷在自怨自艾里,可她的心境怎么会如此奇怪?
'哥哥你知道吗?奴前个丈夫结婚两年就死了,其实之前奴还曾许了个娃娃亲,只是那家的儿子很早就死了。别人不说,可奴知道,奴大概是克夫的命,找了个相面的也是这么说。遇上哥哥,奴心里又欢喜又害怕,哥哥和大哥去打倭寇,奴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直等到听到哥哥的喜讯,奴这才睡上了安稳觉。'说着,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腰间,隔着衣服,隐约能感觉到她比以前瘦了:'四月里的时候,奴比现在还瘦哪,哥哥送的那副链子都没法戴了。''别胡思乱想,也别信那些无良相士的胡言乱语!'听女人宛宛倾诉一段衷肠,我心中对她说不出的爱怜,用力把她搂在怀里:'就算你克夫,相公也是逆天的命,不怕克!''奴知道哥哥……相公命硬。'头一回听我自称相公,希珏又羞又喜,忍不住换了称呼:'相面的也说,只要丈夫命硬就无妨,只是奴怕是要短寿了。其实能和相公过上一年半载的,奴也就心满意足了,可奴总有些痴想,若能过上五年十年的、二十载三十载的,直过到奴和相公都七老八十了、都成了老爷爷老奶奶了,那该有多好啊!''在淮安遇刺受伤那会儿,奴真是万念俱灰,想一定是相公的命太硬了,奴就是心里想着相公都承受不起了,如何还能嫁给相公?
“老鲁,怎么是你?!”
少室山下最好的客栈大有客栈门口,和伙计一起迎出来的竟是鲁卫,我不禁喜出望外,忙紧走两步迎上前去。
“吓,你比木蝉还快,不得了啊!”鲁卫一边笑道,一边像老鼠见着猫似的躲闪着解雨:“别情,你也不管管这丫头,见她一次,我胡子就少几根!”
“别人还没这等待遇哪!”我笑道,明白鲁卫竟是特地在这儿等我,暗赞一声,他能未卜先知晓得我要来少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木蝉被我留在了唐佐家,过两天也该回寺了。”
“哦?”鲁卫眼睛一亮,含笑道谢:“别情,你对我师门还真是青眼有加啊!如此,我都大有面子哩!”
少林正在朝中寻找支援者,我此举不啻是给它赚来了一个强援。
“哼,我还没找你算帐哪!你老奸巨猾的,就算没人告诉你事情真相,你怕也猜到高光祖的眼睛伤得蹊跷吧!”把解许两女打发盥洗去了,我唬着脸对鲁卫道。
“天地良心!我岂敢怀疑宝慧师伯、空闻师兄!”鲁卫一脸委屈:“这次方丈师兄来信,说让我务必回寺中一趟,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这么说,少林空悬多年的俗家长老职位眼下有主了?”我笑道:“否则,空闻大师也不会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你的。这老和尚,还真是好算计呢!”
“托福托福。”鲁卫笑道,可转眼又叹息起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高僧也罢,真人也罢,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他就不是高僧,也不是真人了。就像你,也不是当初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解元公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是啊!你人老了,我心老了。”
老鲁的话勾起了我心底的波澜,我竟有些伤感起来,和老鲁在西江阁初遇的一幕幕恍如昨日,可一晃已经一年多了,想起这一年的变化,自是心潮澎湃。
静了静心绪,我才接着道:“老鲁,我喜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可这需要一个歌舞升平的江湖;少林扶危济困普渡众生,目标也是一个歌舞升平的江湖,我和少林有许多共同的利益,自然就有了相交的基础,你在这儿等我,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主意,大概也是空闻大师的意思吧!不过,在见空闻之前,作为朋友,我想听听你对局势的想法。”
“那好。”鲁卫也不推让,正色道:“江湖是什么,那是一锅大杂烩!人五人六的都在里面厮混。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本来完全由着你自己的好恶。可一旦你变成了朝廷在江湖的总管,一切就都由不得你了,你喜欢的可能要打压,比如慕容世家;你讨厌的反而要扶植,比如大江盟。”
我心里虽然并不赞同,但只“嗯”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当然,不是让你真的在江南江北对峙中拉偏架,事实上,双方保持目前的状况大概最合你的心意,可当一个门派的实力已经膨胀到了自身都难以承受的地步,它只能扩张,否则就要崩溃!江南江北早早晚晚还得继续开仗,除非你能找到一个同时削减双方实力的途径,或许才能避免这场大战。”
“那我就用少林对付慕容、武当对付大江盟,谁让你们这一释门一道门只会明哲保身,养虎为患哪!”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道。
“少林武当乃是稳定江湖的威慑力量,弟子又都是修行的出家人,非到了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干涉江湖事务。拿慕容世家来说,它虽然走私贩私、包娼设赌,但它至少还讲江湖规矩,妓院赌馆也是合法的买卖,慕容千秋手上也没听说染上了哪个平民的鲜血,连官府都默许它的存在,少林武当有什么理由对它开战?我们又不是大江盟,和它有着那么强的利益冲突。”
“这么说,我还得哄着你们少林和武当啦?”
“眼下不一样了。”鲁卫的笑容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就像推牌九,别情你手里握着一对至尊宝,别人再怎么着也大不过你。不过,因为少林寺没有多少野心,你手中又握着它的命根子,双方合作,别情你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反观武当,因为皇上宠信道教,它便雄心勃勃,近来更是屡屡扩大弟子的规模,派中弟子人数已比去年多了三成,你若是一味拉拢安抚,很可能演变成奴大欺主的局面。何况……”
鲁卫沉吟了一声,望了我一眼,方道:“就在今日,少林得到消息,武当清都殿长老清雨真人三日前在黄州府说,既然百晓生已经归隐,那么武林茶话会就没有必要再办下去,江湖名人录也没有必要再重新修订了。别情,茶话会和名人录意味着什么,你怕是比我更清楚吧!”
“什么?!”
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我的心猛的“咯楞”一声,一向冷静的我竟然闻言色变,粗话差点脱口而出,心里更是大骂起来。
清雨此言一出,摆明了武当不想买我的帐,也不看好我在江湖的未来。以武当的地位,势必带来一连串的恶性反应,甚至有可能直接扼杀了我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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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并没有得罪过武当,也没有得罪过清风啊?虽然我很讨厌他,可面子上的事情,我自认还算做得相当周到,武当为何一反常态,突然撕破脸皮,率先向我发难呢?!
不过我心知肚明,武当敢和我唱对手戏,必有所恃;而我也能大致猜到,他所恃为何。因为嘉靖崇道的缘故,清风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能正面对付他的并不是我,而是邵元节和龙虎山一正道。
现今江湖中,武当在朝中的根基最深厚,清风想必已经知道,皇上业已安排好了我的接班人,而我只是个过渡性的人选,早一天把我赶下台,或许更能得到蒋迟的好感。
而清风大概是看准了这一点,又不知道我和邵元节的关系,才几近肆无忌惮地拆我的台。
或许,这就是武当发难的理由?
我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渐渐平静下来,少林眼下已经成了我最重要的救命稻草,我自然不能让它对我失去了信心,好在少林武当向来不和,我还握着少林的小辫子,事情犹可为之。
“说白了,人家武当不支援你续办茶话会嘛!”鲁卫一摊手:“不过,它也没把话说死,清雨一再声明,这不过是他个人的意见而已。”
“武当还是有点心虚嘛!”
笑,自然是无法再笑出来了,我遂摆出了一副诚恳的面孔:“老鲁,虽然几大门派都心知肚明,茶话会和名人录带有官办的性质,但由于它的公正,故而深受江湖人的欢迎,而正是因为江湖人欢迎它,所以才能一届接着一届、一榜接着一榜的继续办下去。清雨真人把它们的成功,简单归结到了百晓生的身上,是对江湖其他门派的蔑视。我想,少林寺不会这么短视吧!更何况,百晓生并未真正归隐,我就是新一代的百晓生。”
听我开口就给清雨扣上了一顶大帽子,鲁卫不由笑了起来:“空闻师兄说了,虽然茶话会那个第二的位子对少林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少林也不会在意有几个人登上名人录,可只要承办人是你,少林就全力支援。”
我顿时吃了一颗定心丸,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既然如此,就请空闻大师出面说几句安定人心的话来,如果他觉得不方便,木蝉亦可,江湖很多门派可都以你少林马首是瞻。”
我沉吟了一下,又道:“慕容世家和大江盟大概不会为了茶话会而得罪我,唐三藏和我有点交情而唐门又是武林茶话会的既得利益者,加上春水剑派、与慕容穿一条裤子的离别山庄,十大门派有六个肯定会支援我,武当也该考虑一下一意孤行的后果了。”
“别说让木蝉说几句话,就是让他帮你做几件事,空闻师兄大概也愿意的很。不过,高光祖……”
“是啊!高光祖就像附骨之蛆,让少林寺感到很棘手吧!”我接过话头:“何况,他栖身的铁剑门的背景恐怕也让少林寺心存顾忌吧!”
剩下的话被我咽回了肚子里,那个名人录排名第二十五的其实是高光宗,真正的高光祖武功很可能高得出奇--五十年来,少林有几人练成了两项七十二宗绝技?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时隔半年重回扬州,故乡已是物是人非。师娘们早把家搬到了松江,扬州的大部产业也都转卖他人了,甚至连沈园都放弃了,只留下了百顷良田。
我毕竟在沈园生活了十七年,对它有着割舍不断的感情,虽然它已经更换了主人,可我还是带着解许两女来到左近,缅怀旧日的时光。
正巧新主人出门,车马如盖、俊仆如云、前呼后拥、不可一世,路人均为之侧目。
“真是牛嚼牡丹啊!”我叹息道:“师傅花了近二十载的心血才造就了沈园,而今却落在了这等暴发户的手里。”虽说师娘南迁乃是大势所趋,可看新主人如此模样,我难免感慨万千。
“莫养瘦马驹,莫教小妓女嘛!”解雨若有所思地道。
“就知道你要藉题发挥。”我不由瞪了她一眼,可知道她说的是至理名言。
自从师傅过世以后,两年里我在扬州住的时日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信马由缰走在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认得我了,那个曾经赢得无数青楼薄幸名的浪荡公子,大概更是早已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了。
所谓“黄金用尽教歌舞,留与他人乐少年”,想想往昔的浪荡生活,还真是宛如一场春梦哩!
许诩没听明白,便问我她主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把那首《有感》诗诵了一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她听到“三年五岁间,已闻换一主”,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姐是怕老爷伤感呀!”或许是自伤身世,她的神色旋即黯然下来。
许诩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中上下十几个兄弟姐妹,生活极其艰辛,一个女孩自然在家中就几乎没有任何地位可言,送她去燕子门只是为了能让她有条活路。
燕子门的全军覆灭本来使她前途堪忧,毕竟江湖上肯接纳女性弟子的门派寥寥无几,可因为我的缘故,一切都发生了逆转,不仅她自己渐渐成为竹园不可或缺的一员,而且老家的兄弟姐妹在我的暗助下也摆脱了贫困,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地主,许诩欣慰之余,也不禁想念起故去的恩师和久未谋面的父母。
“原本答应带无瑕她们去泉州散散心,却叫宗设搅了局,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咱们一起南下游玩,顺便回阿诩家看看。”见解雨点头,我目光转向一脸惊喜的许诩,笑道:“听说,你家乡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正说话间,却见大街上迎面驰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肥头胖脑,正是慕容世家的二当家慕容万代。离我还有五丈远的距离,他就飞身下马,迎上前来。
“还真让大哥猜中了,动少果然是念旧之人。”
慕容脸上丝毫没有斩杀赵家兄弟时的戾气,反倒是一脸谄笑,就像是听月阁的龟公一般。
“大哥说了,就算沈园卖了,动少也会回来看看,所以让仲观天天守在这里,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就把你等到了。”他边说边打量了解许两女一眼,见许诩神态紧张,脸上不由得微微露出一丝诧异来。
我知道许诩定是想起了应天城外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便悄然移形换位,遮住了慕容万代的目光,嘿嘿笑道:“慕容二哥,常言可说了,无事献慇懃,非奸即盗,你家老大……”
“非也非也。”听我用家乡话开起了玩笑,慕容万代脸上仅有的一点拘谨顿时不见了,放声大笑起来:“动少有所不知,大哥后天要纳闻香院的头牌孙碧为妾,听说大少你已经离京,猜你要回扬州,这婚礼又怎么能少了你这个主宾?”
“哦?你们家老大还真有闲情逸致啊!”我嬉笑道,心底却暗自一凛,我离京虽说并没遮遮掩掩,但所知者甚寡,慕容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显然他在京中布有暗线,而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漕督李钺一系的人马。
“不娶不行啦,孙碧不知怎的,就怀了大哥的孩子。”
慕容万代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心事,我脸色顿时一变。
慕容粗中有细,见状大概也想到了我曾极为在意的苏瑾就是被别人弄大了肚子,恍悟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知该如何来圆自己的话,只好讪讪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后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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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着心中烦闷,我笑着应承下来,只是婉言谢绝了下榻慕容世家的建议,约好傍晚去拜访慕容千秋,遂带着解许两女投宿到了馆驿。
两女上次陪我回扬州是为了杨慎,来去匆匆,又是大冬天的,扬州并没有给她们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而今金秋十月,正是扬州的好时候,徜徉在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里,两女几乎流连忘返。
路过宝大祥,解雨晓得唐门派出了她的一个堂叔在此坐镇,本不欲和他相见,只是我却想起了手艺高超的一代宗师周哲眼下正在扬州号里,便拉着两女走了进去。
唐三藏曾告诉我,一旦整合唐门成功,他将把全部精力放在唐门熟悉的药材生意上,从主要给药铺供货,到在江南各大主要城市建立自己的药铺,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让他没有多少精力去照顾宝大祥。
听他的意思,他会和殷家商议,让殷家赎回扬州、应天两分号,并且价格相当优惠,如此一来,周哲的去向就颇费思量了,我虽放手不管殷家的事务,但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殷家白白损失一员大将。
店里的伙计几乎都是殷家时代的老人,自然和我熟悉得很,见到我,都围了上来,亲热地打着招呼,只是称呼由原来的“大少”变成了“大人”,弄得店里的客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老张,周哲周师傅在店里吗?”
“在,多亏他回来,客人才多了起来。”伙计老张感慨了一声,说去喊周哲,便朝里间走去。
不大一会儿,就见里间门帘一挑,脸色略有些尴尬的周哲和一个面目清臞的中年汉一道走了出来。
那汉子边走边笑道:“王大人对宝大祥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这汉子和唐天文有着几分相像,双目精光闪烁、双手五指修长,态度从容不迫,显然身负不俗武功,而我也一眼就认出他来,正是唐门百草堂堂主唐天运。
从没正式会过面的两个人竟然彼此都认得对方,我心中想想也觉得好笑。在我脸上装出一副疑惑表情的同时,唐天运已经自我介绍起来。
“久闻唐先生的大名,先生一代药学大家,让人好生敬慕。”恭维了他一句之后,我说明了来意:“我和舅舅是宝大祥的老客户了,贱内的许多首饰就出自周师傅父子之手。虽说在杭州府衙我和周师傅过了一回手,可真说起雕功来,十个王动也赶不上一个周哲!”
周哲脸一红,诺诺自谦了几句。
我续道:“我已举家南迁,日后恐怕没有多少机会再回扬州了,只好趁机让周师傅给贱内打造几件首饰了。”
解雨机灵地缠住了周哲,而我和唐天运则来到了密室。
“大人难道不知道,唐门眼下正和殷家谈判扬州号的回购事宜?”
“这么说,唐门大局已定?”
唐天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大概才明白过来,唐三藏父子是得到了我的支援,他心里该暗自庆幸,自己没站错了队:“我大哥放弃了家老之职,甘愿客居江南,可以说敝门已经完成了整合。”
“怎么会是这样?!”我一怔,心中暗忖:“哥俩和解了?唐天威有这么好说话吗?丧子之痛就这么轻易地治愈了吗?”
这样的结局与我和唐三藏当初的想法大相迳庭,而唐天文的这种低姿态,也颇让我生疑,这不会是他以退为进的一步妙棋吧?何况他落脚江南,没准儿还会给我带来什么灾祸。
心有所思,可我脸上却是平静如水:“既然如此,唐门退出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就势在必行了。不过,我虽是殷家的女婿,可也是三藏的朋友,所以,我希望此番扬州号的谈判,只是一种商业行为,我不想哪一方吃了亏,也不想让它蒙上别的什么色彩。”
“这绝对只是个商业决定。”唐天运显然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不过,殷老爷子是大人的岳丈,却不是三藏贤侄的朋友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爷子该是打着我的旗号狐假虎威了。想来在他眼中,白放着这么个女婿不用才是傻瓜呢!而宝亭虽然一再告诫家里人,可也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和父亲翻脸啊!
这边是岳父老泰山,那边同样也是泰山老岳父,虽然殷乘黄毫不知情,可唐天文却是心知肚明,听殷乘黄拿着自己的女婿来威胁自己,想来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吧!
“我不会亏待唐门的。”总要给唐天文吃点定心丸,让他知道我这个女婿没忘了他:“唐门要在江南开设药铺,我会想尽办法保证唐门水陆交通的安全的。”
搞掂了慕容世家,解雨也带回了陈府的消息。
“堂堂一个四品知府,被人呼来喝去的不说,竟然还把自己的小老婆拱手送给了别人,当官当到这份儿上,还不如死了算了!”解雨越说越来气,就连看着我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别把当官的都想得那么卑污。”我沈声道:“相公也是官,可谁要是敢打你们姐妹的坏主意,就算是天王老子,相公也先杀了他再说!”
“这才是人家的相公嘛”解雨颜色顿霁:“那个李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陈焯送上小妾,他就照收不误,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贪恋女色,他又没有相公的本钱,真是自寻死路!”
“李钺可不是个一般人物啊!”我沉吟道:“此人甚得首辅费宏的信赖,是费老儿在军中的头号心腹。桂萼和方师兄几次三番提议老师阳明公为兵部尚书、提督团营及三边总督,都被费老儿所阻,所倚仗的正是李钺几人。日前有传言,说费老儿极力举荐他接替金献民出任兵部尚书,一旦得逞,让他坐稳了兵部尚书的位子,老师复出几乎无望。何况,慕容千秋有如此强硬的后台,也不符合我的利益。”
“相公莫非要据此弹劾他?”解雨眼睛一亮:“这等人渣,早该把他一撸到底了!”又有点遗憾道:“可惜,李钺身边有高手护卫,我也不敢太过接近,也弄不清陈焯的那个小妾叫什么名字,否则,就是一大罪证。”
“这等丑事,李钺和陈焯岂能承认?再说了,皇上对风月之事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义父邵元节曾经告诉我,皇上私下和他议论朝中大臣的时候,对京官走马章台虽不赞同,但绝非反感,想从糜烂的私生活上打倒一个重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说他身边有高手?勾结江湖人物,倒是犯了当官的大忌。”
“可惜我们没拿到证据啊!”
“三人成虎嘛!”我微微一笑:“皇上罢免官员是从来不需要证据的,只有好恶而已。桂萼方师兄会很乐意看到李钺倒台,唐佐也不见得喜欢李钺对他指手画脚的,如果再能说动蒋迟,李钺八成只能在床上发泄自己的精力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说动蒋迟?”
“或许我说不动他,不过还有徐公爷嘛!别忘了,我可是他女儿南平郡主怀孕的头号功臣哪!”
我很快就见到了南京守备魏国公徐辅。因为老师阳明公和蒋迟、沈希仪的缘故,老公爷对我相当客气,表示要尽力支援我举办武林茶话会,不仅答应派出军中精锐神机营,甚至还答应将茶话会的地点设在应天城外牛首山下的小校军场内,算是给足了面子。
不过,对李钺,他的态度却模棱两可起来。我摸不透他心思,也不敢贸然行事,只把陈焯献妾一事当作道听涂说的笑话讲过之后,其余的就绝口不提。
探望了前辈苏耀,我又秘密拜访南直隶原来的头领线人瑞孚祥林家的家主林百川。林百川是个精明的人,知道自己富贵的根子在徐公爷身上,对于徐公爷的命令不敢不从,虽然老大不情愿,可还是把线人网完整地交了出来。
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便把解许两女留在应天当幌子,我则连夜过江,在四更时分赶到了滁州琅玡山离别山庄。
萧别离见到风尘仆仆的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待我说明来意,他这才安下心来,一面叫妻子给我弄吃的,一面看起南直隶的线人名簿来。
他刚看了半页,就啧啧称奇起来:“吓,怪不得你这位子那么多人眼红!好家伙,书办、衙役、捕快、老板、妓女,还真是什么鸟人都有啊!……嗯?老韩--”他突然怒目圆睁,朝书房外高喊了一声。
韩元济应声而入,就听萧别离沈声道:“老韩,你带两个弟兄,赶快把张起孟这小子给我抓了,奶奶的,敢和老子玩阴的,看老子不玩死这王八蛋!”
见韩元济出了书房,他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在动儿你的身份只有加入神教的几个人才知晓,其余的就只知道你是我女婿罢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你姓字名谁,不然,真要出大乱子了!”又叹了口气:“那张起孟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是朝廷的奸细!”
“岳父您不必多虑,这种情况又不是离别山庄一家,少林武当莫不如此,就连春水剑派当初只有十几个人,竟然也被渗透了。”我宽慰他道:“眼下迫切的是,岳父手中有没有得力的人选来接替林百川的头领线人之职?别看我这位子只能两三年,可它照样能给魔门带来莫大的机遇,也算我为魔门和日宗尽点力。”
“这话我爱听。”萧别离顿时眉开眼笑,沉吟了一下,道:“我的三徒弟也就是老韩的儿子韩真练武不是块好材料,但为人机警,在江湖上又没怎么露过面,该是山庄里最合适的人选了。”
我问了韩真的年龄,听他只有二十一岁,便有些犹豫,可等见到本人,和他闲谈了半个多时辰,心中疑虑已是尽去。
等他离开,我就表达了赞同的意见,让老岳父尽快安排韩真离开山庄,而我则负责给他提供假身份,让他的经历看起来与山庄无关。想想蒋迟月中就要离开京城前来江南,给我留下的时间委实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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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武林茶话会,动儿你放心吧!今儿白天慕容快马送来了书信,表明他的态度,请我和他保持步调一致,我已经给他回信了,明儿我俩就同时放出风去,支援你续办茶话会。”说着,他饶有兴趣地望着我道:“你小子和唐门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它这次不惜和武当翻脸,早早就跳出来支援你哪?”
“唐门偏安一隅,是十大的名头让它在中原保持着一定的影响力,既然是既得利益者,当然要支援我了。再说,我和唐三藏还是朋友嘛!”
“是吗?怎么有传言说,唐五经犯了你的忌讳,你因此要对付唐门?”
“是胡大海传出来的消息吧!”我微微一笑,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萧别离不由抚掌哈哈大笑起来:“今儿我总算服了你师傅了,他看人的本事甚至比他的武功还可怕。唐门这么早就表明态度,大概也是受传言影响,怕你真的动手压制他们吧!”
“怎么会!”我笑着摇摇头:“江南江北就够我挠头的了,哪儿还有精力去对付唐门?唐天文精明的很,岂会不知?他是知道早晚要得罪武当,莫不如先卖个好给我。再说了,武当也不是铁板一块,清风的位子也不见得就那么牢固,一旦有变,没准儿坏事还变成好事了哪!”
“动儿,莫非你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
“白澜的情报网已经证实,武当‘松竹梅’三人并不和睦,不然,清风也没必要急着把自己的弟子宫难推上俗家长老的宝座,毕竟三票对两票可比两票对两票既中看又好听得多了。但大德殿长老妙可、真武殿长老清云背后依旧有着相当强大的实力,何况,清雨也未必就一定听清风的指挥。”
其实,从百花帮的林筠被清雨门下最出色的弟子玄苦盗去红丸一事上,我已经嗅到一丝火药味来。
从正面理解,可以说清风极其重视清雨师徒,故而不惜将培养多年的林筠拱手相送,然而换个角度来看,未尝不是说明清风对自己的师弟并不放心。
当然,其中的内幕究竟如何,还要等六娘的详细情报出来之后,才能知晓。
“哦?”萧别离颇感意外地道:“武当竟然把这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江湖上没听到过半点风声。倘若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武当倒不是无懈可击了。”
“是啊!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我顺口接了一句,心中却蓦地想起了隐湖,这个曾被我认为是江湖上最团结的门派都出现了内乱,遑论武当了。
想起隐湖,魏柔的倩影不期然地就从心底升起。自从京城一别,已有二十余天,我行踪飘忽不定,她自然无法传递消息给我,而江湖上也没听说她的行踪,我不知道她和她师傅鹿灵犀是否已经取得谅解,一丝焦虑让甜蜜与相思都有点变了味道。
“动儿,你下一站该是大江盟了吧!虽然齐放和清风是亲家,想来他也不会支援武当的提议。”
“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看来却不尽然。清风又不是毛头小伙子,他没有点把握,孤家寡人一人,怎么肯贸然得罪我?”
“对啊!”我这么一说,萧别离顿时醒悟过来:“眼下各大门派巴结你还来不及哪,他怎么就肯得罪你?”
“这都是皇上崇道惹的祸。”我有些无奈地道,把我的分析讲述了一遍,末了道:“清风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响,这么个厉害人物,我还真不敢小窥他!”
“十大门派中,岳父您的离别山庄、少林、唐门和慕容世家都是支援我的,加上春水剑派,占了十大的一半。而恒山派肯定是以武当马首是瞻了,可余下的隐湖、大江盟和铁剑门,我现在倒有点拿不准了。”
“隐湖向来以维护江湖稳定为己任,照理应该支援朝廷派出的江湖执法者。但它和魔门是死对头,主事的辛垂杨看我又很不顺眼,万一顾忌我魔门弟子的身份会给隐湖带来灭顶之灾,它很可能投入武当那一边去,然后制造种种机遇,让蒋迟提前接替我的位子。”
“而铁剑门内幕重重,如果它的幕后主使真是丁聪的话,事情就不那么乐观了,我一手坏了丁聪的财路,他可是恨我入骨啊!”
“至于大江盟,齐放毕竟和清风有着姻亲关系,亲家的面子要不要给呢?何况,我和大江盟还有许多难解的心结。”
齐小天和我、我和李思都有一段情仇,杀子之仇、夺妻之恨,这本就是男人心头的两大禁忌。
“不过,齐放是个聪明人,他八成会默不作声、装聋作哑,甚至很可能找藉口离开杭州以躲避是非。当然,如果隐湖和铁剑门都齐声反对续办茶话会的话,没准儿就会出现最坏的结果--大江盟跟武当站进同一条战壕里去了。”
担忧果然变成了现实。就在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应天,又从应天赶往镇江的途中,我听到了大江盟和铁剑门支援武当的消息。
“相公,我们回房歇歇吧!”
虽然易了容,可在解雨脸上却依旧能看出深深的关切--奔波数百里一夜未眠的我听到这样的消息,脸色想必难看的很。
铁剑门的选择尚在我的意料之中,可大江盟的举动就像武当一样,实在是让我既吃惊又沮丧。
隔壁的那几个江湖汉子却根本不知,他们谈论的主角此刻与他们就仅仅隔着一道木板墙壁,依旧喋喋不休,争论不已。
解雨脸上阴晴不定,几次起身想去阻止隔壁的谈论,却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下来。
“……举不举办茶话会,对那些老十大们来说,自然无关紧要了,甚至不办了才合他们的心思哪!”一个汉子没好气地道:“就像铁剑门、恒山派,它们就可以永远吹下去,说自己是最后一届茶话会的十大之一云云,可我们这些从没上过榜的门派,岂不是永远都失去了机会?!”
听声音有点耳熟,正回忆这人究竟是谁,隔壁另一人喊了他一声“姚兄”,我这才想起来,他就是奇门门主赵清扬的大弟子姚鼐之。
心中暗自诧异起来,他颇受同盟会重用,眼下应该在杭州训练同盟会的弟子才对,怎么会跑到龙潭镇来了?这龙潭镇自从同盟会在应天镇江一战失利后,就几乎成了同盟会的禁地了。
再说,他师傅可是同盟会七长老之一,他这般肆无忌惮地批评起同盟会的方针政策,未免太放肆了吧?
“听说闽东道上的后起之秀‘和风细雨’杨千里加盟贵派了,可是真的?”
姚鼐之说正是,他旁边一人细声细气地道:“兄弟正是杨千里。”
就听椅子一阵稀里轰隆地乱响,众人纷纷起身道:“久仰,久仰!”言辞甚是恭敬。
“名人录第八十四位的那个杨千里?”解雨眼珠一转,伏在我耳边小声道。
我点点头,心情愈坏,杨千里加盟奇门这等重要的消息,已经路人皆知了,而我这个江湖总管却毫不知情,看来白澜在浙江布下的线人网在王仁被撤换后,并没有按照我的命令暂时将消息汇总到应天林家,他们不是集体反水,就是整个系统已经陷入瘫痪了。
“怪不得姚兄一肚子不满哪!”隔壁一人笑道:“春水剑派铁定退出,这是秃瓢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空出的那个十大名额,赵门主加杨兄加姚兄,奇门可以说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了,和皖北谭家都有的一拼了。”
在同盟会内部打下了楔子之后,我更改了原本要直接去杭州会晤齐放的计划,星夜赶往苏州。
在离开竹园后的五个月另七天,我终于又见到了那扇熟悉的朱红大门。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消息像飓风一般传遍竹园,可我的脚步比风还快,只是初晴楼里却不见宝亭的影子。
待我返身去往玉家三女居住的云梦阁,离阁子还有十几步远,却见一道丽影挟着淡淡的香气疾驰而来,我刚来得及张开双臂,来人已纵体入怀。
“无瑕……”
望着魂牵梦绕的佳人那张惊喜的笑脸,所有的相思都化成一句深情的呼唤,那发自心底的浓浓情意,让怀中的佳人顿时哽咽起来。
“相公……人家……想死……唔”
情话只说了一半,芳唇已被我噙住,无瑕嘤咛一声,顾不得丫鬟们惊奇的眼神,垫起脚来,双臂搂住我的脖子,热情地迎合着我的亲吻,直到身后传来婴孩的啼哭,她这才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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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从丫鬟手里接过双生姐妹中的一个,而我则抱过了另一个,一见到她眉心的一颗红痣,我立刻知道自己抱着的是小女儿王珏。
或许是小丫头已经开始认人了,见到一个陌生人抱着她,不仅哭声未止,反倒愈发变本加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净净的小脸憋得通红,胖嘟嘟的小胳膊小腿更是胡蹬乱踹,连尿布都蹭开了。
“这丫头劲儿还真大呢!”我讪讪地把女儿交给无瑕。
说来真是奇妙,女儿一躺进妈妈的臂弯里,顿时就安静下来,两张小脸紧紧靠在母亲的肩膀,一边吮着自己白胖的手指,一边好奇地望着我,那乌溜溜的大眼睛贼兮兮的竟然像极了我。
“女儿都不认识你了。”不过,无瑕脸上的一丝幽怨很快被幸福的表情所取代:“叫爸爸,这是宝宝的爸爸。”
“怕怕……怕怕……”
女儿的发音含含糊糊,可对我来说,却不啻天宫仙乐,见我笑容满面,女儿叫得就更起劲儿了,可解许两女一出现,小东西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
“珏儿乖、钰儿乖,姨娘抱抱。”
解雨边和无瑕打招呼,边抱过姐妹俩。这姐妹俩显然认得解雨,“姨姨”地叫个不停。
许诩则从怀里掏出一对金镯子在她俩眼前晃悠,小东西的眼睛就立刻盯上了镯子,一边咯咯直笑,一边伸出小胖手追逐着镯子。
“无瑕姐姐,殷姐姐她们哪?”
“相公不是来信说,二十五六才能回竹园么,宝亭昨儿就带着萧潇、玲珑她们去松江给二师娘拜寿去了。大家都说钰儿珏儿太小,经不起颠簸,竹园也要有人照看,就把我留下来了。”
“哎呀!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今天可是二师娘的五十寿诞啊!”我一跺脚,不由打了自己一嘴巴,其实礼物早在京城就买好了,可这几日被武林茶话会弄得头昏脑胀,竟把这事儿给忘到爪哇国去了!
“还好来得及,只是……”我不禁望了无瑕一眼,刚一见面就要分开,我还真是舍不得,而无瑕的眼中也倏然闪过一丝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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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松江快马只消两个时辰,吃过了午饭再走也来得及,人家的骨头架子都累散了,也让人家得空歇会儿嘛!”解雨嬉笑着向自己住的明瑟楼方向走去,只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却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耳边传来她极低的声音:“悠着点,晚上还有殷姐姐她们哪!”
无瑕感激地望着解雨的背影消失在花树丛中,丫鬟们也都知趣地退了下去。
我志得意满地拥着娇妻佳儿一同回到我的住处小山斋,只是一双女儿缠在无瑕的身上不肯下来,我只好自己去浴池胡乱洗了一回,随即披了件浴袍上了二楼。
楼梯上就能听到无瑕轻柔的哼唱,那旋律异常熟悉,正是在她月子里听惯了的那首摇篮曲。
进了卧室,眼前顿时一亮,窗前长榻上,无瑕罗衣半解,斜倚在靠枕上,正在喂女儿奶。妩媚温柔的母亲,粉琢玉砌的佳儿和鼓蓬蓬的雪白酥乳,宛如一副圣洁而优美的图画,我不禁有点看痴了。
听到动静,无瑕抬头冲我嫣然一笑,那温婉的目光里犹带着母性的温柔,却又夹杂着一丝少女的羞涩,一下子就撩起了我的心火。
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小囡儿的眼睛早已闭上了,只是小腮帮子还一下子紧一下子迟地鼓动着,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一下,又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可白胖的小手却下意识地抓了抓妈妈的乳房,而旁边的短榻上,姐姐钰儿已经睡着了。
“婆婆说,钰儿珏儿长得可像相公小时候了。”无瑕的目光又和我一同落回了女儿的脸上。
“嗯,眼睛最像了。”
等解雨来叫我出发的时候,无瑕已经沉沉睡去,屋子里弥漫着乳腥和栗子花香的气息,充斥着暧昧荒淫的情绪。
“哼,淫贼永远都是淫贼。”解雨的话里带着一丝醋意,只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犯了我的忌讳,连忙转移了话题:“我听干爹说,魏姐姐是四天前在苏州发表支援你的言论的,可随后就失踪了;而辛垂杨的那番话也是同一天在镇江说的,两人选择的时间都是在午时,前后差不了顿饭功夫,没有谁先谁后的问题。”
“哦,这么巧?”我低声嘟囔了一句。
魏柔委身于我之前行事如剑,且不计谤毁,先后两次住进竹园;然而现在身属于我,心里反倒有起鬼来,不肯再入竹园,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可魏辛如此默契地选择了同一时间公开自己对茶话会的看法,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细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在外人看来,或许会以为她俩事前缺乏沟通,以致自家人说出自相矛盾的话来,可我却心知肚明,魏柔定是已经和辛垂杨见过面了,只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师叔,被迫在师门和丈夫之间做出选择。
不过,她不想太过授人以柄,才极力想要造成一种假象,她和辛垂杨说的都是个人的想法而已,类似这样的话,她们之前说过很多,只是不幸的是,这次两人意见相左了。
猜出魏柔很可能是去了隐湖,可就连白澜也不晓得隐湖的确切位置,我只好放弃去寻她的念头。
转头看解雨,她眼中隐隐透着一股倦意,同样是奔波了数百里后,我享受鱼水之欢,她却为了我四处奔走打探消息,念及于此,我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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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谁让你是人家的相公啦!”
大概是听出我话里的诚意,解雨精神一振,抱着我的胳膊笑道:“还有件事儿相公你得谢谢我,给江湖各门派的请柬我已经按照你列的名单写好了,也告诉老马车行务必要送到各门派手上,茶话会的日子就定在一个月后的十一月二十五日。”
“好么,连日子都替我定了。”
原本我还有点犹豫,究竟茶话会的日期是比以往提前十日还是二十日,毕竟眼下的局势不那么明朗,多给我留点时间准备,胜算也能大一点。
可解雨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太过迁就反而会助长对手的气焰,强硬或许才会让他们心有顾忌,从而放弃自己的立场。
两人相拥走出竹园,老马车行的马车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可车夫拉开车门,却惊叫起来,原本空无一人的车厢里竟端坐着一位俊美的青年。
“三藏?!你不是回蜀中了吗?”我吃惊地叫出声来,而解雨则欢呼一声,上前抱住了大哥的臂膀。
我心中暗惊不已,按照唐天运的说法,我这个大舅哥在九江整肃好唐门的货运中转基地之后就逆江而上,回唐门娶媳妇去了,算算不过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他怎么突然又杀回江南了呢?
看他行事鬼鬼祟祟的,显然是唐门发生了什么变故,直觉告诉我,唐家兄弟之争大概远不像唐天运所说的那样,已经和平解决了。
“别情,茶话会眼看着就要泡汤了,唐门总不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吧!”
“这还差不多。”解雨顿时眉开眼笑。
唐三藏这番话,摆明了唐天文已经拿我当女婿看。解雨拉着他问了一大堆关于她新入门的嫂子的问题,显然没有去多想--茶话会生出变故,也不过是这十几天的事情,唐门怎么可能未卜先知,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
这分明是唐三藏因故不得不返回江南,途中得到了消息,而老四唐天行敢发表声明,显然唐天文也离开蜀中,一并来江南了。
我心里明镜似的,唐门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瞒着解雨,唐三藏的一番话,越发说明是唐天威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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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实在对不起,你娶媳妇,我不仅没法去道贺,反倒害你新婚燕尔也不得安宁。”我一边道歉,一边给他使了个眼色:“几天前在扬州碰到六叔,他正忙着处理宝大祥的事务,其实六叔久在商场,唐门中数他最有商人气质,他那张嘴,都能把死人说活了,去对付武当最是惠而不费,反正都是打嘴仗,练嘴皮子上的功夫。留下的宝大祥事务交给你大伯,这样你不就可以偷得几日轻闲吗?现在可好,嫂子心里肯定要骂我给你惹事了。”
“六叔倒好说,可大伯解开心结需要时间,六叔劝了他那么长时间,他还一肚子气哪!再说,他老人家行踪飘忽不定,想找他也不太容易。”
我恍然大悟,原来唐门对唐天威已经失去控制了,甚至连他的行踪也无法掌握了。而唐门没有像我想像中的那样一劳永逸地除去唐天威,显然是和老六唐天运有关。
不过,虽然谁也猜不出他究竟会不会对唐门不利,可单单甩掉跟踪者这个举动,已经足以让唐门起疑心了。
“老爷子好动,总不能让他憋在秦楼吧!不过,真有事想找他,大概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唐三藏目的已达,便想离去,却被我留了下来。我示意车夫先去一趟府衙,和鲁卫匆匆交待了一番,然后出城而去。
“三藏,既然你是为茶话会而来,想必知道武当等五派的声明,换作是你,你该如何?”
“不外乎四招,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屈之以威、灭之以武。这四招都不管用,那只好对他们不理不睬,权当他们不存在了。”
“嗯,晓之以理、动之以利是安抚之道,能解决问题最好不过了,可我看希望渺茫。屈之以威?人家可没把我这个江湖总管放在眼里,不过,拉上蒋迟,或许能让他们改变主意,只是以后我的话怕是更没人听了。”
唐三藏嘴角闪过一丝苦笑,他此刻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不放他离开了,原来是要让他在自己妹妹面前当回恶人:“别情,你总还记得杀鸡给猴看这句话吧?”
“喂,总不能为了茶话会就把人家给灭门了吧?!”解雨也白了她大哥一眼,只是反应却远不如我想像的那样激烈。
“那你就等着皇上扒你夫君的皮吧!”唐三藏显然对妹妹的话不以为然,哂笑道:“我可是听说过,四派中的铁剑门很可能和倭寇有染。在宁波的时候,他们就曾对魏仙子和鲁卫下过毒手,像这等祸国殃民的门派,正好藉机将它铲除!”
“对,该杀!”解雨柳眉倒竖,脱口而道。她定是想起了潇湘馆的那一幕,便立刻支援起大哥的提议来。
“不妥。”我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铁剑门早已今非昔比,虽然损失了胡一飞、来护儿,可门内还有宗亮、齐默等高手坐镇,特别是那个神秘的练达,在铁剑门里的排名尤在宗亮之上,武功很可能直追十大,想悄无声息地灭掉它不太现实,可兴师动众的势必引来江湖反弹,一样陷我于不利的境地。”
其实以竹园的实力未必就拿不下铁剑门,可惜魏柔缈无踪影,而无瑕的武功也因为心理因素而大打折扣,对撼铁剑门,我实在没有万全的把握。
何况,高光祖寄身于此,我还不清楚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贸然行动,或许会破坏我和少林之间的协定。
厚实的窗帘遮住了阳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知道满目俱是藕臂酥胸、雪股玉臀,仿照倭国榻榻米设计的床榻上据说可以睡四个人而绰绰有余,但此刻已经显得拥挤了,而这还少了早起的萧潇。
轻轻搬开宝亭的胳膊,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宝亭只呢喃了一句,又沉沉睡了过去。玲珑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下,我轻轻拍了拍她们,姐妹俩也都又沉入了梦乡。
出了卧室,眼前顿时一白,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刺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扭头看自鸣钟,已是巳时了。
向窗外望去,四周都是假山怪石和高大的花木,把这座名叫“别有天”的阁子完全包围了起来,当真是别有洞天。
左右看看,却不见萧潇的影子,可盥洗的家伙事儿却早准备好了。梳洗一番,想想该去给师娘们请安,走到楼梯口,我便嗅到一股莲子粥的清香气息,心里一动,来到一楼小厨房一看,果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屋子里炉火正旺,温暖如春,萧潇就只披着件湖蓝对襟,露出白生生的半截小腿。
她正把煲粥的沙锅从紫铜小火炉上端下来,听见脚步声,回首嫣然一笑,问:“相公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听我说睡足了,她便说再切点卤鹅肝就可以吃饭了。
“那我去调姜汁醋。”我随口道。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这对白曾经那么的熟悉,甚至有段时间,几乎每天早晨都要说上一遍,可最近的一年,却是很少听到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贱妾来煮茶,师娘知道相公你喜欢喝吓煞人香,在这儿备了不少哪!”萧潇边说边转身把水壶放在了小火炉上,可她转身之际,我已然发觉她的眼圈红了。
我胸口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是爱,还是愧疚。身边诸女,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私心,就连贤淑的宝亭无瑕也不能免俗,唯有萧潇,不管什么情况,都始终如一地把我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而无怨无悔。
而人生最好的八年里,我和她彼此相知,几乎熟悉到了对方的骨子里。对我来说,她不仅仅是我的女人,甚至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然而,我为她付出的却越来越少了……
“萧潇,你歇着。”我抢过她手中的菜刀:“今儿,让主子伺候你一回。”
再度听到熟悉的话语,萧潇马上明白了我的心情,一串晶莹泪珠滑过白皙脸颊的同时,鲜花一般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
她下意识地瞥了楼上一眼,腻声娇笑道:“那婢子可要主子喂着吃了。”
“烫不烫?”一勺热气腾腾的莲子粥送到了萧潇的嘴边,一根火烫的肉棒槌也塞进了她的另一张小嘴里。
“烫、烫死了”
怀中的佳人含糊呻吟着,修长而有力的大腿环在了我腰间,娇躯前后左右扭动着,或许因为楼上的诸女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萧潇愈发亢奋,我的独角龙王似乎打通了一口泉眼,那花露直如泉水般汩汩泌出,顺着两人交合之处流淌下来。
“小馋猫,这么贪吃。”见萧潇香舌下意识地在瓷勺上打着转转,仿佛是在舔着我的分身一般,我不由得把瓷勺一撤,将食指伸进了她的嘴里,滑腻的香舌立刻裹住了我修长的手指,细细咂吮起来。
“还有一张小嘴儿,要不要也喂它点东西吃?”
萧潇原本媚得几乎出水的眼神顿时迷离起来,虽然喉间发生娇腻的声音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可她急速收缩的花房却清楚无误地告诉我,她内心是多么欢迎我的提议。
只是我刚用粘稠的汁液涂满她的菊蕾,就听阁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人把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快到门口了,我才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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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了。”我心头蓦地一动,伏在萧潇耳边道。
“好像是……干娘。”从情欲中惊醒过来的萧潇六识比我还要敏锐,很快听出来人是谁。
她立刻慌张起来,双足点地,就想站起身来,可腰肢却被我的大手紧紧箍住,非但没能站起来,反倒和我贴得更紧了。不仅独角龙王探破花心,直入花宫,我左手中指也刺开菊蕾,滑了进去。她的身子立刻哆嗦起来,花径剧烈地收缩起来,一股浓腻的阴精猛的打在了龙首上。
就在萧潇泄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门口传来六娘刻意压低的声音:“司画,大少爷可起来了?”
“起来了。”小丫鬟司画回道:“正和四少奶奶吃饭哪!”
“吃饭?”大概是听出司画言不由衷,六娘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片刻,她突然问道:“动儿,吃完饭了吗?”
“正吃哪!”我回道,而瘫在我身上娇喘不已的萧潇闻言却猛的从我身上跳起来,脸上已满是红云:“人家怎么见干娘啊”
她一边整理着衣裙一边嗔怪道,她裙上淹湿了一大块,还是我灵机一动,将围裙系在她腰间,才堪堪遮挡过去。
萧潇开门把六娘迎了进来,诺诺叫了一声,转身就要逃开,却被六娘喊住,笑道:“不是还没吃完饭吗,怎么就逃席了?”
萧潇反应也快,说媳妇给干娘拿付碗筷来,等端着碗筷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
我却不敢站起身来,独角龙王一旦发威,想重新蛰伏并不那么容易。
六娘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窘况,迳直坐在了我的对面,接过我递过去的一盏吓煞人香,浅浅抿了一口,不经意地问道:“京城一切都好吗?白秀也好吗?”
我顿时明白,我和白秀的关系并没瞒过六娘的眼睛,先是调白秀去掌管松江秦楼,后又把她派来京城助我,都是因为六娘早就知道白秀是我的女人,可以信赖了。
“白秀很好,她现在替我照看江南居的生意,而京城秦楼我交给陆昕来打理了。”
“江南居?”听到陌生的名字,六娘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却把她听到白秀消息之后的一丝异样遮掩了过去:“陆昕?魏柔她不是回到江南了吗?”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宝亭玲珑她们都陆续起床,见到六娘,都有些羞赧,就像贪欢的儿媳被公婆撞见了一般。
我和六娘正在讨论对几家异己分子剿抚的流程,先剿而后抚,是我俩的共识,否则就是一味地示弱了。
首剿的目标也相当一致地定在了铁剑门的身上,国仇家恨,一齐算帐。
如何去剿,大原则也趋于统一,我不能动用官府的力量,可能也无法动用官府的力量,因为铁剑门的总舵在丁聪的地盘上。
我甚至不能公开讨伐铁剑门,毕竟江湖执法者要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掩耳盗铃虽是自欺欺人,却是能保住大家面子的最佳途径。
只是剿到什么程度,两人却有不小的分歧,我欲把铁剑门连根拔起,可六娘却说,打痛它即可,不然给江湖留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印象,很可能引起江湖的反感。
“干娘,从我挥剑杀了宋维长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在江湖人心目中打下了强硬的印记,这不是靠放过铁剑门就可以轻易更改过来的。何况……”我自嘲地一笑:“我魔门的身份、淫贼的名头,真的能赢得江湖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吗?答案显而易见!而我内心也未必尊重他们--江湖上,又有几个人值得我尊重?!与其戴着假面具赔上一张笑脸劳心费神,莫不如让他们从心底就怕了我--做我的敌人,就要有面对死亡的觉悟、就要有不怕灭门的勇气,否则,还是乖乖听我号令吧!”
“就是!”玉珑抢着赞道,饱尝灭门之痛的她对十二连环坞的手段记忆犹新:“干娘,除恶务尽,不然反受其害!”
宝亭也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六娘目光闪烁,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半晌才展颜笑道:“不错,江湖本来就是强者的江湖!动儿你放手去做吧!无论怎样,我都支援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你……是别情?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鲁卫狐疑地望着脱去长袍露出一身西南苗疆夷人打扮的我:“不对啊!你不是去杭州和齐放谈判去了吗?”
“那只不过是我故意放出的风声而已。”
老鲁迷惑地“哦”了一声,我微微一笑:“人家大江盟是江南武林的领袖,我能不给他们一点面子吗?就算人不到,话总该说到吧!你看,大江盟现在不也是受用的很,连个辟谣的人都没出来吗?”
“我怎么总觉得齐放他要倒霉啊?”鲁卫皱着眉头道,只是他很快就转移话题:“呵呵,高大这小子原来是给朝廷做事的,怪不得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当初还以为他结交三教九流是为了做生意哪!对了,他不是你那个管家高七的大哥吗?”
“高七已经不是我的管家了,我保举他出任嘉定县主薄,已获府、部的批准,昨儿就上任去了。”我叹了口气:“只可惜老南不肯出来做事,否则,我头拱地也要把他推到陆眉公那个位子上。”
“你就别在我眼前念秧儿了,反正我是死活不进京,你说啥都没用。”老鲁开口就把我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没的商量?”
老鲁坚决地摇摇头,而我真的叹息起来,陆眉公眼看就要致仕退休了,在我心目中,老鲁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接替人选。
可他最近虽然做官做上了瘾,头脑却异常清醒,几次三番地拒绝我,甚至我列举了种种对他师门少林寺的好处,都打动不了他的心,总说与其去蹚京城那池浑水,还不如在苏州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我只好另寻合适的人选。
出乎意料的是,在老南同样拒绝了我之后,近来我考虑最多的竟然是劣迹斑斑的李岐山,这让我自己都有些吃惊。
“喏,这是高大的资料,果真如你所言,这小子连亲弟弟都不放过,绝不是个什么好鸟,想动手的话,判他个秋后斩首虽然过分了点,可进哪个衙门去都挑不出毛病来。”老鲁岔开了话题,把一叠资料递给我。
“总要让他死得其所。”我接过高大的资料一边翻看,一边完善着心中的计划,待看过一遍,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问老鲁:“傍晚之前能弄到高大的笔迹吗?”
老鲁知道我又要栽赃陷害了,无可奈何地白了我一眼,才说没问题,一下午的时间已是绰绰有余。
我又问是否查到了唐天威的消息,老鲁笑着说,唐天威少年时的花痴病旧病复发,虽然离开了秦楼,却离不开女人,眼下正落脚宁波潇湘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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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门最近也把总舵从杭州搬到宁波去了,你该有所耳闻吧!”老鲁意味深长地道。
一弯残月冷冷地挂在天空,清冷的月光寂寞地照着空旷的街道。没有了白日的喧嚣,苏州城褪尽繁华,就像高家大门口悬着的那盏半死不活的气死风灯似的,透着孤寂冷清。
“相公,来人了。”
顺着萧潇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高瘦的身影正快速走来,虽然他明显一直在压抑着奔跑的冲动,可昙花偶现的灵巧身法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可惜不是宗亮。”
“对,来人是齐默,咱们也算是钓到了一条大鱼。”
虽然明知道宗亮是铁剑门的中坚,不太可能轻易出动,而苏州在江湖人眼中又不啻是龙潭虎穴,可我内心还是有一丝幻想--他会亲自来高家打探消息。毕竟,我冒用高家名头传出的情报,事关铁剑门的安危。
但很明显,万里流及其幕后主使并不太相信唐门竟然要对自己动手,因为两家无论是从历史渊源还是现实利益来说,都没有多少仇怨和冲突可言。
可唐天威无巧不成书地出现在宁波,这也不得不让铁剑门考虑情报的真实性,因为他们不太可能会知道,唐门最近发生了一场内乱,而唐天威正是内乱的失意者,眼下等于被唐门放逐在江南。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唐门这么一个重要的大人物易容更名潜伏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自然不会是心怀好意。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唐天威此去宁波,已经和铁剑门同流合污了,铁剑门已经知道了唐门内乱的内幕,那么它自然更有理由相信,唐门要出手对付叛徒和接纳叛徒的铁剑门了。
制造一点机会,让铁剑门与唐天威发生冲突,我坐收渔翁之利自然是最理想不过的了。而能有个让唐门出手对付铁剑门的理由,我也相当满意。
但对铁剑门来说,无论怎样应对唐门,前提都是高家的情报到底准确与否,那么派人来核实,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萧潇和唐三藏在高家附近的客栈里守候了两天两夜,虽然比我预计的晚了一天,可总算等到了来人。
齐默很快来到高家的门前,四下看看,就去叫高家的大门--这是白天鲁卫声势浩大的全城大搜捕带来的好处,高家附近的几条街道一直有捕快出没,到了晚上,齐默才得到机会。
只是在铜环发出“叮当”声响的同时,我已经一个健步窜了出去,施展出江湖最常见的轻功身法向齐默奔去。
而我身后,作捕快打扮的唐三藏和萧潇高声呐喊:“抓淫贼、抓采花大盗啊!”
那情景乍一看来,分明就是捕快正在抓捕采花的淫贼。齐默一怔,他的大脑显然还没来得及分析眼前这情景是否合理,我已经快速地接近,离他只有丈远了。
当我突然施展出幽冥步来,身法陡然快了三倍不止的时候,他大概才明白过来,自己竟是来人的目标。
“鼠辈,敢赚你家大爷!”齐默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一边急速向后退去。
只是铁剑方出鞘,斩龙刃已经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闪电,带着奇异的风声呼啸而至。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铁剑竟生生被我劈成两段,利刃自肩头斜劈下来,顿时血光崩现,碎衣乱飞。
“你是王……”
齐默认出了我的兵器,又惊又怒,可刚喊出我的姓氏,却被我运指如飞,连点了周身七大要穴,一下子昏倒在地。
这边我和萧潇还没等来姑娘,那边唐三藏却引来了登徒子。就在他接到暗号准备撤离潇湘馆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溜介的吆喝声:“铁剑门万门主到!”
说话间,就见万里流气宇轩昂地大踏步走了进来,大半年没见,他的气质竟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顾盼之间颇有一门之主的威严。
相反,他身后的宗亮却越发一团和气,几乎看不出任何棱角来,不知道他底细的人,一准儿觉得他只是万里流的管帐兼跟班,根本想不到,他竟是名人录第二十位的江湖一流高手。
万里流飞快地扫了赌场一眼,目光很快落在了唐三藏的身上。
其实赌场里女人并不少,小姐贵妇、名妓流莺、媒婆马泊六,还有小户人家的姑娘媳妇,各色人等的女人总有三四十个,却没有一个比得上易弁而钗的唐三藏。
“好俊的人儿!”万里流几步来到唐三藏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筹码,嘴角突然扯出一丝笑容来。
“美人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潇湘馆吧!怎么,你手里还有筹码?是在这儿玩得不尽兴吗?老柳这是怎么搞的……”
“让开!”唐三藏不等万里流把话说完,便冷叱一声,他不仅扮起女人来唯妙唯肖,连声音都清脆异常。
周围的人似乎都嗅到了一丝火药味,有人怕殃及自己,开始悄悄后撤,但更多的人却渐渐围了上来,一个个好奇地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万里流想如何对付这个美艳的妇人。
正主儿总算露面了,可我心里却不安起来,万里流找上唐三藏不算稀奇,早在秦楼我已经领教了他好色的本性,然而他嘴角的笑容并不是猥亵,反倒像是嘲笑,就仿佛唐三藏已经是猫爪下的老鼠、案板上的鱼肉一般,要任他宰割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万里流为何笑得这么古怪?而见人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我越发担心起来,唐门的轻功暗器最忌讳人多地方小,眼下的情景会极大地影响唐三藏武功的发挥,顾不得监视唐天威,我忙挤进好奇的人群中,靠近过去。
“嘿,她竟然叫我让开。”万里流夸张地对周围人笑道,只是很快他就收敛起笑容:“或许赌博对女人来说确实没有多大的吸引力,那么咱们换个别的游戏玩玩如何,我的唐、大、小、姐?”
中气十足的话音犹在众人耳边回荡,万里流的身形已经遽然发动,左手并指如剑,直刺唐三藏的肩井大穴。
骤然被人揭破身份,唐三藏不由得一怔。万里流原本就与他仅仅相距不足五尺,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粗壮的手指已经堪堪到了近前。
“小心!”
南元子大吼一声,飞出一掌将唐三藏推到了一旁,那吼声仿佛是九天奔雷,直惊得周围的看客个个面如土色,连万里流和宗亮的步法呼吸都为之一窒。
但万里流不愧是名人榜前四十名的高手,身法虽然一缓,可手指依然结结实实地戳在了唐三藏的肩头。
好在躲过了肩井大穴,唐三藏虽然疼得皱起了眉头,可动作却不受丝毫影响,顺势向一旁闪去,可惜他四周都是旁观的赌客,他没有足够的空间来施展轻功以换取时间,在撞到两个汉子之后,那葱管一般白皙修长的五指间仅仅多了两把泛着幽蓝光芒的精致飞刀,那飞刀也仅仅在他手上停留了一刹,便如蓝色的流星一般扑向万里流。
万里流大概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十拿十稳的偷袭竟然没能得逞,对对手的反击便严重估计不足,见飞刀疾如闪电般奔向自己,脸色顿时一变,人似乎也一下子变呆了,竟然没有采取最恰当的应对方式向一旁闪躲开去,反倒去抽自己腰间的奔雷巨剑。
幸好他身后还有一位实力超群的保镖,同样是一掌推在他肩头将他推开,然后众人眼前就现出一片耀眼的剑幕,只听“当当”两声脆响,两道蓝光顿时改变了方向,而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两声惨叫,众人“妈呀”一声,四下逃窜,赌场立马乱成了一团。
“唐大小姐好强的武功啊!”
宗亮横剑在胸,长长吸了口气,目光灼灼地望着唐三藏,显然飞刀上的力道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宗、万两人俱都口称唐大小姐,自然是把唐三藏误认为唐棠了。而唐棠虽是绝色榜的榜首,可在江湖上却并不以武功著称,就算她是唐门少一辈中武功仅次于唐三藏的人物,但她仓促发出的两把飞刀犹有如此功力,让宗亮不得不重新评估眼前这位绝世美女的实力。
和宗亮一样吃惊的,还有我。就在万里流喝破唐三藏身份的一刹那,我立刻醒悟过来,唐天威和铁剑门、大江盟三方已经沆瀣一气了,因为只有唐天威才有可能认出唐三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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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的一举一动快速在我脑海里闪回,很快我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原来他是利用和银红亲热的机会,将消息告诉银红,然后由银红发出暗号通知同伴。
只是唐三藏扮女人扮得实在太像了,虽然唐天威看出他是唐门中人,可还是出现了一点偏差。
怎么会是这样?!
我的大脑竟有一瞬间的空白,这样的局面我虽然曾经估计过,可因为太过匪夷所思,早被我抛到脑后去了。
在我想来,面对慕容世家这等强敌,大江盟此刻决不该再开辟第二战场,去惹唐门的麻烦,而唐天威也应该没有多少资本能说动齐放,支援他夺取唐门大权。
可眼下,这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的眼前!
“既然唐天威已和大江盟、铁剑门联手,潇湘馆的一切自然就是一个陷阱,而诱饵就是唐天威了。”我心念电转,看来铁剑门和大江盟对突如其来的高家情报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高家的情报是真的,唐门的确要铲除叛徒,那么大江盟和铁剑门就将计就计,以铁剑门为明、大江盟为暗,打唐门个措手不及,即便不能助唐天威登上唐门家主的宝座,也要削弱唐门的实力,让它无力东进。
如果高家的情报是假的,那么,这个陷阱针对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我了!毕竟只有我,才有能力伪造出那么一份情报来。
大门、窗户等出口很快就被大江盟弟子封锁了,我和萧潇同大群的赌客一道挤在了四周的墙壁处。
面对如狼似虎的壮汉和雪亮的刀枪,除了那十几个被李思的风采所惑的女人之外,大多数都噤若寒蝉,并不用大江盟弟子多操心--事实上,大江盟弟子的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在赌场的中央,无论是恍若天女下凡的“唐棠”,还是奇招异式层出不穷的南元子,都对他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几个街头小混混见没人注意自己,趁火打劫起来,不是揩起姑娘的油,就是做起三只手的买卖。甚至有个不开眼的小子见钗而弁的萧潇人物风流,竟打起了她的主意,却被我趁乱下了膀子,他直疼得煞白了脸,却不敢乱叫,怕惹恼了场子里的护院,只是那对三角眼恶毒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想找出究竟是谁暗算了他。
我的目光此时却转向了唐天威,他正悠闲地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地望着唐三藏。和身边被战局弄得紧张兮兮的柳斯相比,他显然从容了许多。
“唐天威似乎怀疑唐大少的身份了。”萧潇贴着我的耳朵低声道。
解雨虽然身材高挑,可仍比她大哥矮了半个头,就算身高可以用高底木屐来解释,但她局面看似狼狈,可相当迅捷的应对,还是不应该出现在名义上没有多少江湖经验的唐大小姐身上,对唐门了如指掌的唐天威不生疑才怪。奇怪的是,他竟然没警告他的盟友,这个绝代佳人很可能是个西贝货。
而我,骤然落入陷阱,一时也有点束手无策。
在北门,与南门李思宫难一同杀进赌场的是大江盟总管柳元礼和鹰爪门掌门司马长空,他们正虎视眈眈注视着战局的发展,加上南门尚未出手的宫难,包围网已隐现规模,赌场里的人想逃出去要大费周章。
显然,大江盟是想藉机把唐门的重要人物一网打尽了。
当然,这绝非大江盟安排下的全部人手,因为唐门的主力并没有出现,大江盟也该是隐藏了部分好手,其中很可能就有齐放父子。一旦唐天文兄弟露面,必然会遭到他们的雷霆一击,硬拚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此刻倒要感谢贪花好色的李思了,明明有几次可以伤着唐三藏,却都轻易地放过,而唐三藏也能得以继续装扮他的唐大小姐,让唐天威迟迟无法做出决断。
虽然相持不下的战局,最终肯定是对唐门不利,但也给了我动手脚的机会。我知道,唯有搅乱了局面,才有乱中取胜的机会。
和萧潇耳语了几句,我藉着她身体的掩护,偷偷点燃了火摺子。
随后,一轮快指点了三角眼的哑穴和其他七处大穴,又点了另外一个混混的穴道,顺手将他俩拉到了身前,用火摺子点着了他们的后衣襟。
不一会儿,两人的袍子便着了火,我随即让萧潇点着了我的袍子,然后大叫起来。
其实用不着我叫喊,火苗窜起,周围的众人都发现了我们这三个人的异状,俱都像我一般惊叫起来,纷纷朝外涌去,可人群拥挤,大门又被封住,聚在南墙的众人不得不挤向赌场中央,立刻就与大江盟的弟子发生了冲突。
一时变生肘腋,大江盟又不敢真的杀人立威,结果竟没能封锁住众人,守在大门的众弟子见势不妙,忙过来帮忙,守卫的力量顿时捉襟见肘。
就在萧潇随着人群涌到门口的一刹那,我拎起三角眼掷向唐天威,门口的守卫被众人的惊呼和半空中的火人所吸引,萧潇等七八个人趁势冲了出去,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骤见一团火球扑过来,唐天威并不如何慌乱,左手微抬,只见数点寒芒从袖口倏地射出,眨眼便隐没在了三角眼的身上。
三角眼哑穴被封,就算痛苦也叫不出声来,身子也无法做出痛苦的动作。
柳斯不明就里,见他来势不减,忙飞身挡在唐天威的身前,奋起一刀,竟将三角眼斜肩带背劈成了两段。
只是他近十年来一直打理大江盟的生意,当年闯荡江湖的狠劲儿消失了大半,这一刀虽然力道十足,可身法却有点拖泥带水,血水和着五脏六腑洒将下来,他躲闪不及,顿时把他淋成了一个血人。
“杀人啦!”有人惊叫起来:“是方小四,方小四被人杀了!”
听到众人的呼喊,柳斯望着地上正在燃烧的两截尸体,这才明白自己杀错了人。可我根本不给他后悔的时间,如法炮制,将另一个混混同样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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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斯眼中不期然闪过一丝犹豫,可他身后却再度响起了机簧声,他只好硬着头皮再度挥舞起了长刀。
和方才几乎如出一辙,只是这回连唐天威的雪白衣衫都溅上了血迹。
当我似被人掷出一般地扑向唐天威的时候,柳斯已经彻底丧失了出手的勇气,而唐天威大概因为前两个废物浪费了他宝贵的防身暗器而踌躇起来,没有抬起他的手臂,反而将身子向一旁挪开,似乎要避开从空中直扑过来的火人。
嘿嘿,你们上当了!
敌人短暂的心理摇摆和犹豫不决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时间,眨眼间我已到了唐天威近前八尺,当看到一轮光华从我手中洒出,两人都知道自己上当了。
唐天威的眼中明显露出一丝惧意,只是那却似乎是怕坏了自己的威仪,不肯来个地滚翻躲避我的新月一文字。只见他把左臂猛的抬起,一缕细烟顿时从袖口喷射出来。
而柳斯更是怒目圆睁、睚眦欲裂,挥刀奋不顾身地挡在了唐天威的身前,细烟裹住了他的身子,他脸上顿时泛起一片奇异的红色,动作也骤然慢了下来。
“米粒之珠,敢与日月争辉!”
刀王厉天传下的大罗天刀法果然名不虚传,一招“天罗地网”几乎可以媲美天魔刀法威力最强的杀招“天魔杀神”。虽然我是初学乍练,可一文字布下的刀网还是无坚不摧。柳斯刀断、手断、胳膊断,几乎都是在一刹那发生的,断手断臂带着血珠飞溅出去,惹得众人一阵惊叫。
而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东窗附近,根本没有出手意思的宫难和柳元礼、司马长空都齐齐动容--大概他们谁也没想到,堂堂名人录第八十三的高手仅仅一招即告重伤!
“狂徒敢尔!”
一文字织成的刀网砍翻了中毒的柳斯之后,直奔唐天威这个罪魁祸首而去,而唐天威似乎被那充满了王霸之气的刀法惊呆了,竟不知道躲闪。
眼看一文字就要将他劈成两段,可就在这时,我身侧传来了一声大吼,随着那吼声是重物的破空之声,斜眼一看,却是司马长空情急之下,将他的一对铁鹰爪掷出,那铁鹰爪快似流星,直奔我而来,若置之不理的话,将正砸在我的腰上。
不得已回刀斩落这一对铁鹰爪,憋足了的一口内息已然耗尽。轻烟吸入口中,我只觉得头脑一昏,身法顿时一窒,险些一头栽落在地,连忙屏住呼吸,心头不由暗凛,若不是事先预服了经过唐老六唐天运最新改良的唐门“清心丹”,大概这诡异的轻烟就会要了我的小命。
再看唐天威,已被柳元礼抢出了危险的区域,而柳脸上同样泛起了红色,只是那红色比柳斯方才的淡了许多,而他带着唐天威一到安全地带,就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药丸送入口中。
“走!”
从半空中落下的我一折身朝东面扑去,一刀劈向李思,欲和唐三藏、南元子汇合在一处,好冲出重围。
潇湘馆实在不是久留之地,且不说齐放父子兄弟尚未露面,他们一旦加入战局,我只剩下亮出身份这一条路好走,而人家九成九不会买我的帐,单单一个唐天威的防身之毒就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料,好在他的毒烟大概对付唐门弟子的效果更佳,因为唐门弟子自幼服食毒物来增强抗毒性,体内都藏有毒素,那毒烟多半是会引发毒素反噬的唐门秘密武器“相思纱”--一种连唐三藏都只是闻名未曾见识过的厉害毒药。
李思显然看到了我方才对付柳斯的那无坚不摧的一刀,可他不惊反喜,那双桃花潭水一般幽亮的眸子竟然散发着一股莫名的狂热,雪白的长袖卷飞了一把幽蓝的飞刀。他轻易地摆脱了唐三藏的纠缠,来不及招呼同党顶替他的位置,一转身,面对呼啸而来的一文字,出人意料地完全放弃了防守,手中长剑如长虹贯日,直刺我的心脏!
饶是我对他厌恶已极,心中也不由得暗赞一声。我刀势正盛,他若是不能在气势上压倒我,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心高气傲的他想来决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就在李思转身的一刹那,一直刻意隐瞒自己武功的唐三藏身法陡然加快了五成,系在腰间的名贵玉佩激烈地碰撞,在发出了几声急促而清脆的“叮当”响声后爆裂开来。
就在这声脆响声中,五把寒芒四射的飞刀几乎同时脱离了他的手指,直奔李思的后心而去。
而此时,意欲顶替李思接下“唐棠”的柳元礼尚离他还有丈远,见状不由得大叫起来:“李长老,飞刀!”
离我只有八尺的李思,身子突然如风吹杨柳一般奇异地摆动了两下,那疾若奔马的向前速度一下子降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可他的身子并没有稍停,因为行进的路线几乎完全转到与原来垂直的方向,往横向飞速移动,速度之快,端的令人瞠目结舌。
然而,天狼七星变绝非浪得虚名,虽然唐三藏来不及全力推动此招,可威力依旧惊人,饶是李思应变神速,左胳膊左大腿还是各中了一刀,半空中顿时洒落一溜血花,身法也一下子缓了下来。
亏得柳元礼全力抢上前去,拚命阻止唐三藏再发射飞刀,李思才堪堪逃离险境。
见眼前骤然出现三把飞刀,我不假思索地和李思采用了相同的应对方法,也急忙向一旁躲闪开去,毕竟力气花在七星变上太不值得,何况还正好可以让我身后尾随而来的司马长空吃吃苦头。
果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叫,接连三声脆响,眼角余光里,司马已经停下了脚步,正大口地喘气,似乎方才的一刀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而他身旁,宫难的长剑已然出鞘,身前还跌落着两柄飞刀,只是他的目光既没落在我身上,也没给武功突然大进的“唐棠”更多关注,反倒是望着李思,眼中满是惊讶。
“流云诀?!”
我同样惊讶地瞥了李思一眼。在行家眼中,李思方才显露的轻功身法和我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仿佛就像同门的师兄弟一起演练轻功似的,可我心里明镜一般,那绝非是幽冥步,因为我使出的根本就是隐湖的轻功绝学“流云诀”!
李思……他竟然是隐湖弟子?!
对于身负“幽冥步”和“流云诀”两大轻功绝学的李思,在生死关头选择“流云诀”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可魏柔从来没提起过,隐湖竟然打破传统,收起了男弟子呀!
他师傅究竟是鹿灵犀,还是辛垂杨?看他在大江盟得宠的样子,大概是与齐放交好的辛垂杨的弟子可能性更大吧!
我心念电转,人却抢到了唐三藏的身前,他连接使出极耗内力的天狼七星变,武功已经大打折扣了。
而那边李思虽然中了毒刀,刀上毒药也不可谓不烈,可有唐天威这个大行家在,他固然失去了战斗力,可性命却根本无忧,而这也正是唐门最担心的事情,一旦唐天威真的投入别家,不仅唐门的底牌暴露无遗,连最有威慑力的唐门毒药也几乎失去了作用。
李思紧咬牙关,任唐天威手中的小刀在伤口上刮来刮去,双眸紧盯着我,似乎也在诧异,我究竟是何人,竟然同样会隐湖的轻功!
我却没功夫理会他了,趁势与唐、南两人汇合一处,害怕被围攻的宗亮以一招凌厉的“拔剑四顾”顺利地脱离了战局。
兔起鹘落间,大江盟和铁剑门已是三人重伤,虽然唐三藏的飞刀几乎告罄了,可武功高深莫测的我和南元子还是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行事,只是吆喝门下的弟子守卫好大门窗户,以防我们逃脱。
而宫难、宗亮、柳元礼等人则全神贯注地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却不再着急动手,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等唐天文苏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了。
“三哥,你身子受不了颠簸,我们只好走水路了。”前来接应的唐门老四、鹰堂堂主唐天行见他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眼下已经到了绍兴地界,王少侠和绍兴府有点关系,三哥你在这儿休养两天,然后走海路去嘉兴府--杭州是大江盟的地盘,此时似乎不宜再在大江盟眼皮子底下露面了。”
“是到余姚了吧!”唐天文支撑起身躯,朝船外看去。他的动作还算自如,可声音听着却极其虚弱。
船上有唐天行、唐三藏两大医术高手,我这个半吊子大夫自然派不上用场,而那叔侄俩对唐天文的伤势都讳莫如深,我根本不清楚我这位老泰山的伤势究竟如何。此刻听来,竟比我估计的还要严重一些。
“动儿,要叨扰你老师阳明公几日了。”唐天文转过头来,冲我微笑道。那笑容和蔼亲切,一如两人的初见。
动儿?想起最后不欢而散的初见,我心中暗笑起来,前倨后恭,都是利益做崇。
可唐天文已经不着痕迹地表达了他的心思,我也没必要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了,遂展颜笑道:“岳父,您这可见外了,我正想请老师和您商量一下婚事哪!”
“也对。”唐天文呵呵笑了起来:“是该给你们完婚了,我也了了一桩心事。只是,”他双眉一挑:“棠儿名分上已经吃了亏,你日后可要好好待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棠儿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和唐天文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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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就是王动王大人!”唐天行眼睛一亮,不由得敬佩地望了他三哥一眼,想来他心中也是暗自钦佩,他三哥怎么不动声色就钓到了我这个金龟婿。
“四叔这么称呼,小侄可不敢当。”我谦逊了一句,回头又问起老岳父的伤势。
“我一身功力大概去了七成,没个三两年怕是难以复原了。”虽然伤重如斯,可他的语气却依旧很平淡:“齐放的关王刀名不虚传,当真霸道无比。动儿,你一两年内还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对上他,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伯父,齐放他不也受伤了吗?”萧潇随口问道。
“你是棠儿的房中姐妹吧!”唐天文仔细打量了换成女装的萧潇一番,赞了句好人才,才笑道:“别给你唐伯伯脸上贴金了,没有人能在一心二用的情形下伤了齐放,就算是江湖公认的第一高手孙不二也不能。齐放那是诈伤,只是个中缘由,伯伯可就不知道了。”
我当时就觉得齐放伤得蹊跷,果然得到了验证。可就像老泰山说的那样,齐放诈伤,究竟意欲何为?不仅让唐天文在自己面前杀了人,而且自己还受了伤,这可大大有损他的威名啊!
“或许和武林茶话会有关,他大可以藉口受伤而无法出席茶话会。”唐三藏沉吟道。
“怕是没那么简单。”我摇摇头:“事实上,如果齐放全力阻止岳父的话,我想岳父没有多少机会来处置叛徒,至少不能一击得手。何况,和岳父拼上几招再受伤,看起来更合情合理。只是我置身局外,不知道岳父您和齐放那一战中,齐放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动儿,你果然心思过人!”唐天文赞许地望了我一眼,问道:“依你看,齐放他有什么可疑之处呢?”
“从齐放采用的招式来说,想来杀了岳父远比保住叛徒性命来的重要,只是他没想到岳父意志之坚,竟不惜牺牲自己也要除去动摇唐门根基的叛徒,应变也超乎他的想像。而唐天威的防身利器早在之前就消耗殆尽,几乎对战局没有一点影响力,他若一味要留下岳父的话,自己也要搭进半条命,这样的代价不是眼下的他所能承受的起的,只好退而求其次了。至于他诈伤究竟为何,这……想想还真是伤脑筋啊!”
“不是他不想杀我,而是杀了我之后,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因为他从你和齐小天交手的过程中已经看出来,你的武功不在齐小天之下,他手下的人也会把赌场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而且他并不知道,我究竟带了多少高手,一旦演变成一场唐门和大江盟的大对决,很可能大江盟的精英就尽毁于潇湘馆了!”
他的目光投向已经换回男装的唐三藏,斥责道:“你们这次的行动也太鲁莽了!若不是齐放父子临时有事去府衙会晤知府郎文同,你们几个纵有天大本事,也难逃一死!”
我忙说这是我的主意,唐天文这才罢手,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动儿,你那两位朋友呢?”
“他们已经先回苏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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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蝉和老南不想与唐门有什么瓜葛,当晚就和我们分手了。老南自然是回苏州了,而木蝉则赶往嘉兴,眼下包括奇门在内的十数家隶属于大江同盟会的小门派正集结在那里,新近加盟奇门的杨千里正是蒲田南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他此番是专程前去指导这位俗家小师弟,好让他在茶话会上大放异彩的。
“可惜!”唐天文轻叹一声。
记得解雨曾经和我说过,唐门虽然家族人丁兴旺,唐家子弟代代都有江湖绝顶高手,可近亲繁殖的弊端也渐渐显露出来。
唐天文一直想吸纳异姓高手效力唐门,把唐门从一个家族式的地方帮派变成一个海纳百川的全国性大帮派,可始终未能如愿。
而像我这样误打误撞撞进他女儿情网的高手,却无法为其所用,想来他也是郁闷的很,对骤然出现的这两大高手自然就更多了一份关注。何况,清洗唐天威一党,势必要空出一些重要职位,正是引入外援的好时机。
“那位萧大哥的武功真是强得很,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弟妹,他不会真的是你哥哥吧?”唐三藏一脸迷惑地问萧潇,萧潇连忙摇了摇头。
“总之,动儿的朋友,就是我们唐门的朋友。”唐天文见我没有披露两人身份的意思,只好含糊道。
他哪里知道,眼下就连我都拿不准老南究竟是何方神圣,又如何能和他说明白?我还等着回去好好拷问老南一番呢!
唐天文的目光复又转到我身上:“动儿,此番宁波一行固然惊险,但我们的目的都达成了,也算此行不虚,只是这届武林茶话会,我怕是去不得了。本来听说你要改革茶话会,我怎么也要给你撑腰打气的……”
“有四叔、大哥他们去,也是一样。”
话虽如此,可唐天文不到场,茶话会不可避免地要减色不少,特别是在武当大江盟等五大门派还和我僵持不下的当口,他的受伤更会动摇一些持观望态度的小门派的信心,的确对我是一大损失。
唐天文没说话,可神色却有些不以为然。
半晌,他突然转向唐天行,沉吟道:“四弟,我倒有个想法。这几年,各大门派都着力培养接班人,隐湖魏柔、少林木蝉木蝶、武当宫难清雾、大江盟齐小天都是日后堪当重任的栋梁之材,他们也都担任了各门派的重要职务,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各自门派的权力顶峰。但像少林空闻大师那样,四十多岁才接任掌门之位,做事难免带着暮气,处事也因为经验不足而不够圆滑。再看我唐门几百年的历史,每次大的发展,家主都相当年轻。”
见四弟点头称是,他接着道:“这次事变,我们可谓元气大伤,门中士气也相当低落,而我又许下诺言,三年不入江南,我们只能固守蜀地。不若趁此机会,将三藏和六艺他们推上前台,一来新人新气象,容易振奋士气;二来一心在川蜀经营,困难相对小很多,毕竟那是我们的根据地;三来有动儿照应,料想其他门派也不敢觊觎我唐门,正合适他们新人锻炼成长。反正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旁指点,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有两三年的时间,他们也该历练出来了。这样,和其他门派相比,至少在培养接班人这一项上,我们占了先手。”
“三哥,我听你的。”唐天行眼睛眨了半天,才明白他三哥的意图,旋即表示赞同:“说起来,三藏比三哥你年轻的时候还有魄力、有眼光,他当掌门,我第一个支援!”
唐三藏连忙推让,唐天行一瞪眼:“三藏,这不是你个人荣耀的问题,而是事关整个唐门兴衰的大事,你倒是和四叔说说,门里还有人比你更合适吗?”
虽然唐天行的言辞颇有献媚之意--唐门四少唐六艺正是他的儿子,听唐天文的意思,显然是想要重用他儿子,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而唐天威遗留下来的家老之位,他也该是很眼红的--但他说的那些话却都是大实话,唐门老老少少几百口人,再也没有比唐三藏更适合接任掌门的了。
“岳父所言极是!大哥若是能以掌门之位出席武林茶话会,小婿可就主动多了。”我推波助澜道。
心中不由暗自钦佩起自己的老泰山来,虽然和唐天威之争他获得完胜,可他毕竟亲手杀了自己的大哥,这势必会在唐门内部引起反弹,他此时隐退,可以平息许多人的怨气,而趁机完成唐门的权力更迭,所遭受的挑战也最小--大概没人愿意送给他清洗自己的理由。如果我能在两三年内从外部给予唐三藏坚定支援的话,他的掌门位置也应该坐牢固了。
唐天文和唐天行达成默契,唐三藏接任掌门之事基本上就落实了。
在唐门,有权推举掌门的一共七个人--现任掌门、两位家老和四堂堂主。其中,家老唐泽是唐天文的死党,加上唐天文、唐天行和身为刑堂堂主的唐三藏,就算唐天威不死,也无力阻挡唐三藏的继任。
事实上,由于唐门百草堂堂主向来是世袭的,而唐天运无子,一时没有接替他的人选,他还得继续担任百草堂堂主之职。
唐天行则接替唐天威的家老之位,唐天文倒是退得干净利落,可他儿子成了掌门,说是兄弟几个同退,真正吃亏的只有唐天威的另一党羽飞鱼堂堂主老二唐天风,而预计接掌飞鱼堂的正是唐六艺。
至于鹰堂,按唐天文的意思,最好能找个异姓的高手加盟,不然,就由女儿唐棠挂名一段时间。
“六艺相当有才华,他这样的年轻人,江湖上没有几个。”斜阳里,纱窗下,我边品着吓煞人香,边笑着对唐天行道:“四叔生了个好儿子啊!”
一对上宗亮精光闪烁的眸子,我就知道自己的易容术被看穿了,萧萧不是解雨,而我又没带人皮面具,宗亮在十二连环坞卧底十年,十有八九是个精通隐形匿踪、易容化形之术的大行家,自然瞒他不过。
就在疑惑和犹豫渐渐参杂进了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中的时候,我微微一笑:“宗先生,可否赏个脸,大家一起吃顿饭?”
听到我不加掩饰的声音,他眼睛陡然一亮,长身笑道:“正要叨扰!”我便吩咐小二,将两桌并成一桌,宗亮也不推让,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我和萧萧的对面。
“想不到,宗某竟然在这里遇到动少。”
一壶女儿红下肚,隐约流动在我和宗亮之间的拘谨气氛才渐渐消散,毕竟我和他暗中曾两度交手,虽然都是藏头遮尾的,可彼此都心知肚明。
只是我敏锐地察觉到,宗亮往日的从容似乎消减了许多,他一反常态的金戈铁马的气势只不过是强打着精神撑出来的,一句感慨更是让我听出些许往日不堪回首的味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齐三爷对武林茶话会有些误解,我怕会影响齐盟主的判断,只好赶去杭州解释一番了。可方才听伙计和大江盟弟子的意思,似乎齐盟主出了点事情…”
“动少的消息不会这么闭塞吧”宗亮微微一笑。
“果然瞒不过宗先生。”我笑道:“小过,我得到的情报是,唐门在潇湘馆击杀了叛徒唐天威,代价却是家主唐天文重伤,秘密武器——唐棠的夫婿被迫从幕后走向前台,至于齐盟主…”故意缓了一下,我才接着道:“听说,那天宗先生也在场。”
“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宗亮飞快地道,旋即低声自言自语:“唐天文重伤?难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莫非齐盟主真的受伤了?”我真有些诧异了:“唐家主一心二用,竟然能伤到齐盟主,他的武功未免高得让人难以置信吧!”
宗亮是个聪明人,又是江湖顶尖的高手,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齐放究竟受没有受伤,动少去了杭州,一起自然了然于心。不过,大江盟和大江同盟会的确都发出了紧急通告,说由齐小天代摄盟主之位。”
齐小天代摄盟主!
我心里这才真的吃惊起来!在和慕容世家对垒的紧要关头,把一个尚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推上江南武林盟主的宝座,难道齐放不怕此举会动摇军心,甚至引起同盟会的分裂吗?
看看嘉兴这些同盟会弟子的表现,我不难想像出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震撼究竟有多大。就算是像齐小天这样的年轻一代终究有一天会取代他们的父辈,可眼下绝非最佳时机啊!
莫非齐放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再度感到了一种无力感,在我最需要情报的时候,浙江的线人网却是一星半点都指望不上,而李岐山孤身一人打入大江盟,即便能得到消息,想传递出来,也绝非易事,何况把他当作线人也未免大材小用。
“小天代摄盟主,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我和他总算有点交情,他大概不会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在茶话会上唱独角戏。”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齐放突然退隐的仅有的两大理由之一,因为主事人的更迭,无论大江盟最后何去何从,是继续力挺武当也好,还是改弦更张支援我也好,进退的余地都比以前广阔了许多。
当然,我和齐小天的交情真算起来却复杂得很,一旦他惦念着魏柔,恐怕比他老爹还难说话。
“哦?”听我直言不讳,宗亮微微一怔,沉吟了片刻,才道:“那敝门风流云散,岂不是更合了动少的心思?”
“铁剑门完蛋了?”我闻言心中一喜,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大意啊!万里流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活该落得如此下场,他该谢谢老天爷,让他碰上了唐门,倘若换作我,哼,真妄我一片诚心待他!”
可我心中却是狐疑不定,宗亮他们辛辛苦苦地隐瞒身份投入铁剑门。辛辛苦苦地把铁剑门挤上了十大门派的宝座,怎么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呢?那万里流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就算死了,对铁剑门的影响也是相当有限啊。”恶人自有恶报,相公理那犬豕之徒作甚!”萧萧轻轻扯了我的衣袖,目光却落在了宗亮的身上!似乎再说,你和万里流,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不得对宗先生无礼!”我瞪了萧萧一眼,心中却暗赞声,好聪明的女人,她完全明白我发怒的用意,适时地给了宗亮一点压力。偷偷握住她的小手捻了几捻,算是对她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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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萧四夫人吧!”宗亮似乎才注意到萧萧,虽然萧萧极少在江湖走动,但他很快就判断出了她的身份:“萧夫人,万门主纵有万般不足,至少他敢作敢为,而尊夫要用心提防的也不是他这种明目张胆对你张牙舞爪的敌人,而是背后抽冷子给你一刀的所谓朋友!”
这话虽然是颠覆不破的至理名言,可由眼下的宗亮说出来,我很快就明白他说的并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显然,铁剑门的变故大有内幕,而宗亮黯然出走,也和这个内幕有关。
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心里却暗自一叹——老南,看来不光是我一个人看出了你的出身来历!真不知宁波这一趟带给你的究竟是福还是祸,而宗亮亦不愧是少林寺精心培养出来的杰出人物,他的见识和眼光可能甚至还在我之上。
“不错”果然就听宗亮继续揭开老南的伪装:“鱼少言虽然和恒山的那个大美女练无双以及来无踪去无影的杀手‘流风’并称名人录三隐者,可他的阎王令毕竟有人见识过…”
似乎是想起了那晚的一战,宗亮的眼神明显炽热起来:“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强的对手了,内功深厚,招式精奇,而且,武功分明是和江湖第一高手孙不二一脉相承,既有可能就是孙不二的亲传弟子,这样的人物,真想再碰上一次,好好地打上一场!”
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动少,你该知道孙不二独门武功苍龙劲地威力究竟有多大吧,阎王令虽然没有刺中万门主地心脏可苍龙劲却把心脏附近的经脉尽数毁去了!”
我感叹了一声便沉默不语,脸上微微露出一点讶色,似乎是被老南也就是鱼少言的身份和万里流的伤势所震撼。可我心里却明镜似的,老南如果真的毁了万里流的武功,也早就告诉我了,关于万里流的伤势,不是宗亮撒谎,就是有人动了手脚。
沉吟了半晌,我突然问道:“听说,鱼少言当时的对手是宗先生?”
“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宗亮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言多有失了,籍着给我斟酒的当儿,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我,一边缓缓说道:“我最初的对手是唐棠,这位唐大小姐的武功一样不凡,名人录三十六,我看都低了。好在京城死了个唐五经,不然…”他哼了一声:“唐门还真是卧虎藏龙!”
“宗先生八成是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我故意表露出我得疑心,表明我并非不知当时宗亮并未全力以赴,随即又把话题从唐门身上拉了回来:“能看破鱼少言的来历可不简单,不知道宗先生以前行走江湖用的是什么名号?竟是这般见多识广。”
“我也是在他伤了万门主之后,才隐约猜到了他的来历。”宗亮一窘,讪笑道:“后来和大江盟的人互相验证,才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宗亮自然不肯暴露身份,把事情推倒大江盟的头里就合情合理,因为我知道,孙不二和齐放的关系很微妙,齐放了解孙的武功特点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宗亮的措辞却颇耐人寻味。眼下在宁波,大江盟里有资格和他一起探讨武功的,除了齐放之外,大概只有宫难、李思了,他们几个都是江湖的名人,可他竟然连一个人的名字都不提,只笼统地用”大江盟的人”代替了,加上他说话当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表情语气,我立刻明白,他或者铁剑门与大江盟之间的关系实在是糟糕到家了。
彼此看不顺眼的两个门派偏偏有着牵动江湖局势的合作,只能说,他们的背后是同一个身影。
“既然万门主重伤难愈,你或者练达为何不挑起铁剑门这付重担呢?难道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成?倘若果真如此,我倒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试探道。
“是要敝门改变在茶话会一事上的立场吧,动少,恕我直言,这似乎不大可能。”宗亮虽然微微有些动意,可还是立刻断然否决了我的提议:“覆水难收,动少不会逼着万门主食言吧!”
“此一时彼一时,何况,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微微一笑”其实,如果铁剑门真像你说的那样完蛋了,江湖上又有几人还会理会它对茶话会的态度呢?说来,铁剑门垮台最合我的心思了,我只是替你宗亮惋惜罢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能在江湖抛头露面呼风唤雨的角色,可转眼一切都成了空,你以后又将何去何从?”
“动少,听说皇上对你并不如何信任,甚至连接替你的人选都已经找好了,不知是真是假?倘若属实,日后动少又将何去何从?”宗亮低头品着女儿红,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
我一怔,虽然蒋迟很快就要接替我的传言在江湖甚嚣尘土,可除了家人和师娘外,别人都十分忌讳在我面前提起这个问题。不过,不提归不提,但凡有点头脑的江湖人都明白,茶话会之所以遭到几大豪强的反对,正是我地位不稳的直接后果。
“传言固然有失实的地方,不过,蒋小侯的确极有可能在三四年后接替我来管理江湖。”
事实不容我反驳,否则一旦传到蒋迟甚至皇上的耳朵里,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而宗亮眼下的情况,又让我心中猛然生出一个念头,既然他肯为丁聪所用,难道就不可能为我效命吗?故而我决心实话实说,态度也越来越诚恳起来。
“皇上少年英发,自然想要做出一番超越先皇的功业来。不过朝中先有杨廷和独揽大权,后有费宏把持朝纲,皇上颇受掣肘。”
“杨廷和不是已经垮台了么,而费宏可是继统派的支持者啊!”宗亮弄不清楚我此番言辞的用意,狐疑道。
“费宏虽然在大礼一案中站在了皇上的一边,不过他年迈保守,和皇上的政见常常南辕北辙,皇上不过是用他来肃清继嗣派的势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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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自然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我不虞宗亮会发觉其中的奥秘。事实上,江湖人对政局的变化都是雾里看花,只因为统嗣之争实在牵扯极大,才弄得路人皆知,而我也是在进京之后,才逐渐把握住了官场得奥秘。
首辅费宏和桂萼、方献夫一样深得嘉靖的信任,嘉靖对他甚至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桂方两人多次举荐老师阳明公,都被费宏所阻,而嘉靖恰恰采纳了费宏的意见,要调李钺接任兵部尚书。
费宏历任六部首长多年,特别是做过一任历部尚书,门生故旧遍及朝野,在杨廷和倒台后,费宏一党事实上已经成为朝廷中最大的势力。
不过,凡事都有利弊,费宏的强大,势必会引起嘉靖的警觉,而事实上,桂萼几次侧面攻击费宏,虽然都遭到了嘉靖的申诉,然而却并没有深究,显然,嘉靖是要在朝中保留一股足可以与费宏抗衡的政治力量。
“…一旦费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不管他是否愿意,他都要退出政治舞台。届时,朝中将需要一批年富力强而又能体会圣意的新鲜血液来协助皇上完成他的宏伟联图,所以,我不可能在江湖待上十年八载。”
“这么说,日后动少是要出将入相喽,宗某现在这里恭喜动少了!”宗亮含笑拱手相贺,只是眉目之间颇有疑色。
“为皇上效命乃是我辈荣耀,至于出将入相,我王动可不敢奢求,其实只要用心替皇上办事,皇上明见万里,自然不会亏待于我,就像鲁卫鲁大人,马上就要升任苏州同知了。”
“鲁大人两年两迁,从正七品眨眼就变成了正五品,真是皇恩浩荡啊!”宗亮感叹道,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艳羡之色。
同知乃是知府的副手,在一府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与通判不同的是,通判致负责一方面的事务,而同知则是统揽全局,鲁卫若是再年轻一点的话,日后甚至有可能成为一府之主,名副其实地成为一方土皇帝。
鲁卫此番升任苏州同知,乃是为我让出负责刑名的通判一职,不过即便如此,也是少见的恩典。
宗亮从少林派在十二连环坞的卧底变成铁剑门的大管家,不管其中有多少内幕,他热衷权势、贪图享乐却是勿庸置疑的,看到同为少林弟子的鲁卫一路飞黄腾达,他不眼热才怪。
“鲁大人眼看快到五十了,宗先生今年…”宗亮表示已过不惑之年,我笑道:“那足足比鲁大人笑了九岁,想当年鲁大人在宗先生这般年纪,也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吴县总捕罢了。”
宗亮呼吸顿时一窒,连萧萧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偷偷挠了挠我的手心。
我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鲁卫年近四旬才投身官场,他宗亮现在打定主意也不算晚,鲁卫可以在九年之间连升八级,他宗亮一样可以做到,关键是找准了靠山。
丁聪当然也是一个大靠山,他现在官居浙江布政司布政使,是堂堂的从二品大员,是把持一方的诸侯,论地位,别说是我,就连桂萼方献夫都有所不如。
不过,年轻的皇帝更容易亲近年轻的臣子,如果真如我所说的那样,来正一品的宰辅费宏都难以保住自己的位子,那么比费宏还大上两岁的丁聪大概在朝中的好日子也不会太久。
退一步说,就算丁聪得到了嘉靖的赏识,可他肯为像宗亮这样的草莽之士争取利益吗?看看跟随他的那些江湖人,虽然大鱼大肉,吃喝不愁,可有几人谋得了一个正经的出身?
那么我那?我值不值得他投靠呢?
因为蒋迟的缘故,我在大多数江湖人的眼里已经贬值了,眼下很少有人会想到,其实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江湖人,我原本是该以另外一种方式登上庙堂。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边,客栈点起了牛油灯,摇曳的灯光给屋子里的一切都涂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投宿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兼做饭堂的客栈大厅也几乎座无虚席,南北客商、往来学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饮酒作乐!柳莺们也开始挨桌招揽生意了。
离开宁波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我和萧潇着实都有些倦了,可宗亮李思这两个彼此之间充满了敌意的家伙此时却难得的默契起来!两人的话题天南海北,层出不穷,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
李思把我牵制住的目的自然相当明确,我的行程要尽快报告给齐放和同盟会!
以便采取应对之策。
随着预计中的茶话会的开慕日期越来越近,我在谈判桌上回旋的余地自然也就越来越小,齐放可以利用我急于与大江盟达成和解的念头,来为其争取更大的利益。能多拖我一天,大江盟可能得到的利益或许就多一分。
可宗亮为什么也不急了呢?看他当初行色匆匆的样子,实在不该像现在这般悠闲啊!
“…真正顶好的原汁原味的白鱼白虾是湖州府三景园的三白汤,和苏州松鹤楼的炒三鲜、杭州楼外楼的脆三生并称江南三大鲜。这里的三白汤,味道可差了许多,季节也不对了。”李思尝了尝老板刚端上来的鱼汤,随口评论道。
金创本来忌发物,可李思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囚为店家拿手的菜几乎已经吃了三分之一,就连桌上的碗碟都已经换过好几回,不吃鱼虾,就实在没有别的可吃了。
“三景园的三白汤我又不是没喝过,那算什么原汁原味!真正的原汁原味,是刚刚从太湖里捞出来的还在活蹦乱跳的虾子,生生地咬上一口,呵,那才叫美味呢!若是再佐以倭国的芥辣,当真妙不可言!”宗亮立刻反驳道,而这一个多时辰里,两人就是这样争论不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三白汤里的白鱼白虾都是太湖著名的特产,宗亮卧底十二连环坞的时候,大概顿顿饭都少不了它们,不过李思见识之广则颇出乎我的意料。
我经历之杂,涉足之丰,是绝人多数同龄人所无法比拟的,很多像我这么大的年轻人,足迹甚至不出方圆十里。
可李思显然是个例外,他去过的地方,可能比我还多,因为当他评论起某地风俗的时候,都是言之凿凿,绝非信口开河,显然是亲眼所见的缘故。
可他既然足迹遍及江东,为何干娘的情报网却没有多少他的消息?
自李思横空出世以后,干娘就开始安排人手搜集他的情报。李思人物卓尔不凡,无论在哪里都是令人注目的对象,故而他现身大江盟之后的行踪,干娘掌握了十之七八,不过,他之前的消息,却根本没有一星半点,仿佛是凭空蹦出了这么一个出色的人物。
“老宗,你这吃法,鲜则鲜矣,可和上古时代的先民有什么两样?”我驳了宗亮一句,转头问李思道:“湖州三景园我是闻名已久,可惜一直无缘前去一饱口福,不知除了这三白汤之外,这三景园还有哪些拿手好菜?”
“多了!”女儿红后劲十足,我和宗亮又颇有默契地要灌醉李思,饶是他内功精湛,两斤多女儿红下肚,话也就多了起来:“鲜英焕银鱼、芙蓉银鱼、香芹白虾干、两吃昂刺鱼、汤泡太湖黄蚬…”一口气说了不下四五十种。
随后又说起“鲜苇”、“银鱼”两宝相聚,滋味如何了得,色彩如何夺目,太湖黄蚬如何其貌不扬,但其味道却又如何鲜美,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么多!”我嘴上感慨,心里却蓦地一动要把三景园这些拿手菜的好处一一道来,李思大概是每道菜都亲自品尝过,就算一顿饭吃上七八种,也要连吃三天。
何况,许多菜品的用料有着严格的季节要求,就像太湖白鱼是梅后十五日为佳,而湖蟹则是中秋前后最为肥美,两者上市的时间足足相差百日,我不用细算就知道,李思究竟需要在湖州待多久,才能把三景园吃得如此烂熟。
原来这厮的老家竟是湖州!我突然想起了湖州的另一豪门练家,想起了练家盛产俊男美女,心头不由得一阵发冷,如果李思是练家子弟,那岂不是说练家和隐湖关系非同小可,甚至有可能已经结成了战略同盟?
怪不得我一见到这厮就烦他要命!
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宗亮,宗亮似乎没有留意到李思无疑中透露出来的资讯,他的心思至少有一半落在了才回到客栈不久的赵清扬身上,和赵在一起的十几个江湖汉子里,赫然就有被宗亮呵斥的那个同盟会小头目,他一边低声和赵说话,一边指指点点着宗亮和我,显然是在向赵汇报之前发生的事情。
“老宗,你紧张什么”李思终于发现了宗亮的异常,顺着宗亮的目光望过去,发现了赵清扬等人:“莫非你和赵门主结下了什么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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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亮没言语,只是瞪了向这边射来探寻目光的赵清扬一眼,随即一盏刚烫好的女儿红又转眼就下了肚,他眼角到耳垂的那道疤痕也因为酒气上涌的缘故而凸了起来,让他那张胖脸多了一分凶恶。
李思似醉非醉的话语又让我窥视到了他思想一斑,一向行事低调的赵清扬惹上宗亮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如果赵有什么地方能让宗亮寝食不安的话,只能说他背后庞大的同盟会实力使眼下失去了靠山的宗亮心有所忌,而大江盟和铁剑门的短暂合作显然已成了历史云烟。
不过,丁聪想来绝不会傻到重蹈逼反宋廷之的覆辙,我暗忖道,就算宗亮、练达等人不宜多在江湖行走,铁剑门暂时失去了钳制我的作用,也没有必要非置他们于死地。
退一万步说,丁聪一旦下决心铲除他们,有宋廷之前车之鉴,以大江盟的霹严手段,宗亮早该横尸街头了,绝不敢这般大摇大摆地在嘉兴露面,毕竟这里还是浙江地界。
此番宗亮离开宁波,八成是他自身的原因,而铁剑门的风流云散或许只是他的托词或者错觉。
当然,另外两成可能就是宗亮过人的嗅觉察觉到了什么不妥,故而先发制人,脱离了丁聪的控制。
“赵门主能否过来一叙?在下苏州王动。”我让小二去请赵清扬,见他有点犹豫!我又高声邀请。宗亮脸色微有不豫,却没开口反对。
听到我报出姓名,那些呼三喝四的江湖汉子一下子都闭上了嘴,大厅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那些南北行商一时模不着头绪,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我的来历来,其中就有苏州的商贩,说这是本府推官王大人,据说马上就要升任本府通判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赵清扬闻言也是一脸诧异,忙起身赶了过来,刚想施礼,却被我拦住了:“随意就好,否则,李兄、老亮就要拘谨了。”又道:“在下十天前在龙潭镇巧遇令高徒姚鼎之,也见到了贵门新加盟的杨千里,贵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让人好生兴奋。”
我随即端起酒坏,敬道:“这都是赵门主领导有力啊。”
赵情扬连说不敢,人却下意识地瞥了李思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毕竟同盟会的主力大江盟眼下和我在茶话会问题上有着相当大的分歧。不过,那日龙潭镇上人多嘴杂,想瞒下这次会面肯定是行不通的。
直到月上中天才宴罢而归。宗亮和李思苏瑾先后上楼睡觉去了,而赵清扬和杜真则非要等我离去才肯离开,那边萧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打动了杜大娘,她看我的眼神明显和善了许多。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告诉她,无瑕姐姐是玲珑的表姐,而不是什么玉夫人,
她信了,对相公的印象自然就大为改观了。”萧潇边帮我脱去长衫,边笑着解释道。
江湖上知道无瑕身份的只有鲁卫、南元子等寥寥数人,其余都是因为十二连环坞散布的流言和无暇自身引发的猜恻而已,凭我眼下的地位,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断言无暇就是玉夫人。
“杜真夫妇武功不入流,却颇有侠名,可惜丈大虽然是个老实人,他媳妇却是又臭又硬的脾气,不然的话!这夫妻俩也才会落魄到如此境地,对这夫妻俩,大家都是敬而远之…”
“莫非相公你要招揽他们?”
“小妖精,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哩!”我笑赞了一句。
“奴是主子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嘛”萧潇腻声道。
低头望着怀中的佳人,正碰上一道柔似水媚入骨的眼波。萧潇席间替我挡了不少酒,后劲十足的女儿红蒸得她粉腮玉颈愈发粉里透红。微醉的媚态竟极是撩人。
“萧潇,陪相公洗澡啦!”我抚着她胸前丰腻的凸起调笑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萧潇刚应了一声,就听隔壁传来低低的一声娇吟,紧接着就是一串银铃似的轻笑。客栈房间的墙壁都是木制的,并不如何隔音,而我和萧潇六识都极为敏锐,俱都一下子就听出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声的主人正是苏瑾。
怎么李思苏瑾在隔壁?我明明看他们进了另外一间客房啊可我很快就明白,这里是同盟会的临时基地,李思若是想要换间房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换到隔壁,当然是因为要演出好戏给我听了。
虽然我有时也忍不住想像苏瑾和别的男人欢好的情景,可毕竟眼不见心不烦,而我尽管总是对自己和别人说,我和苏瑾的缘分已尽,可心底却还剩余着一丝幻想,幻想总会有那么一天,苏瑾幡然悔悟,重新回到我的怀抱。
可这隐隐藏着一丝荡意的轻笑娇吟,却完全击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她的千般妩媚,万种风情已经永远不属于找了!
我的心如撕裂一般的疼痛,周围似乎一下子变得寂静如旷野。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痛苦中挣扎出来,各种感知才潮水般地涌了回来。
“…相公,苏姐姐是苏姐姐,奴,还有殷姐姐无瑕姐姐她们都是心甘情愿为相公生、为相公死的啊!都愿意生生世世做相公的女人啊!”萧潇死死搂住找的虎腰,不住地亲吻着我赤裸的胸膛,滚烫的泪珠一滴滴地滴落在了我的心上。
“好萧潇,”我终于理解了师傅。女人的确能给男人带来无穷的伤害,只是鹿灵犀的完美让师傅始终挣脱不出情网,而苏瑾的残缺和竹园诸女的温柔却让我破而后立,往事已矣,来者可期,苏瑾伤我虽深,可那一页已经是历史了。
甚至,为了往日那些美好时光,我可以饶过李思一次…
“…不行,人家那个来了嘛亲亲,人家好好亲亲你,好不好?”隔壁苏瑾的声音按照旧妖媚,可我的心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萧潇,既然她和李思情投意合,方才你为何阻止我给她自由之身?”
“苏姐姐真要脱籍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干娘面冷心慈,她若是开口,干娘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而且,方才李思提出要赎苏姐姐的时候,她偷偷踢了奴一下…”
“哦?”我大感惊讶,沉吟片刻,才道:“莫非,她是怕我从中作梗,暗中求你相助,你却错会了她的意思?”
萧潇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苏姐姐虽然背情而去,可她跟了相公那么长时间,自然了解相公的为人。再说,那时相公的神情,明显是要答应李思的,她踢了奴一下,分明是要奴提醒相公勿要应允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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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她在弄什么玄虚?我心下迷惑,不由皱起了眉头。虽然决意将她抛在脑后,可知道她并非钟情于李思,我心里还是一下子好过了许多,倘若她真的就是庄青烟小凤仙之流的人物,那我输得还情有可原。
隔壁渐渐响起李思欢愉的呻吟,然而我却没有一丝欲望。萧潇极为体贴,服侍我洗盥完毕,两人相拥而卧。她一边呢喃回忆着少年时的趣事,一边乖巧地替我按起摩来。
只是上天早注定了这一夜多事的命运,我刚朦胧睡去,就听屋顶青瓦格楞作响。
“有人!”
萧潇比我反应还快,三下两下便穿戴整齐,方替我挂上斩龙刀,却听窗纸“扑”地一声被捅破,藉着昏暗的月光,就见一支黝黑的铜管小心翼翼地伸了进来,随后,一缕白烟缓缓从铜管中冒了出来。
我气得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开眼的毛贼,竟然对我使上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没!就算他们不知道我是迷药老祖宗唐门的女婿,难道他们不清楚我师傅在江湖的化身‘鬼影子’任独行是天下有名的迷药专家吗?
把一粒唐门秘制的‘清心丹’塞进萧潇的嘴里,随后自己也吞了一粒,又悄悄弄湿了手帕蒙住自己的口鼻,两人悄无声息地朝窗前摸去。
“行了吧,地面就算是他奶奶的一头牛!也该迷倒了。这迷烟咱得省着点用,好歹二两银子呢,万一那小子身上再没什么油水,咱可就赔大了…”
“这是头肥羊,你看那个小娘们的穿戴,”那人“啧啧”两声,才道:“保管当个三五十两的!”
从外面两个贼人粗重的呼吸中我已经判断出来,他们的武功甚至远不如杜真。我心里飞快地思索着自己知道的江湖人物和门派,却同样飞快地把他们一一排除。
明知道这里是大江盟的领地还敢前来生事的,除了慕容世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份胆量,可慕容世家派出这样的活宝来丢人视眼,未免匪夷所思。
萧潇气得俏脸生煞,一伸手,玉掌不着痕迹地堵住了铜管的管嘴,她的力道恰到好处,那铜管一见纹丝不动。
贼人根本不知道铜管已被封住,按照旧往里灌烟!迷烟倒灌,一个贼人咳了两声,刚说了句‘邪门’,就听“咕咚”一声,那人已一头栽倒在地,另一个吓了一跳,顿时尖叫起来。
惊恐的叫声在宁静的夜空里听得分外真切,整个客栈二楼的客人俱被惊动了,几乎就在我和萧潇抢出房间的同时,几个身影从各自的房间里冲了出来!各擎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几乎是十八般兵器都齐全了,只是大多数都赤膊裸胸,有个小子甚至迎裤头都没来得及穿,见到萧潇,又嗷一嗓子退了回去。
那贼子见到这么大的阵仗,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哆哆嗦嗦地竟然连告绕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众人见贼子的目标竟然是我,都异口同声地大骂这两贼人不长眼睛,偷谁不行,偏偏偷到阎王爷的头上了。
那贼子听说我是专管刑名案狱的一府推官,更是吓得屎尿齐流,瘫在了地上。
我看两个贼人的打扮,就知道是附近乡镇上的小混混,来城里做无本买卖的,一问,果不其然。
问及迷香的来历,说是在城东土地庙向一个算卦的买的,也是这个算卦的告诉两贼人,说客栈里住了许多有钱人。
两人利欲熏心,就径直住进了客栈,准备晚上下手,可因为我和宗亮李思他们一直在大厅里喝酒,两人始终没找到机会,于是便把目标对准了我们,准备先抢我和萧潇,然后再奸苏瑾。
李思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就要当场杀了二人,自然被我拦下。且不说大明律需要严守,就是那个算命先生亦是十分可疑,这两个混混可是重要的线索和证人。等找来捕快和地保将两贼收押进监,已快四更天了。
众人见事情告一段落,都纷纷回房补回头觉去了,我和萧潇也重回香衾。可又是刚睡下没多久,就又听有人叫嚷:“走水啦,走水啦!”
忙披上衣服出门一看,哪里有什么火情!一问,却是同盟会的一个弟子做梦呓语,说是着火了,惊得隔壁的客人大声嚷嚷起来,惹得众人虚惊一场。
被连续折腾了两回,不少人已经没了睡意,索性起身,勤快点的就在客栈院子里练起了拳脚,其余的则在大厅里摆上了龙门阵,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急需一场好觉的我委实哭笑不得,却又发不得火,只好悻悻朝房里走去,心道,此去大江盟说服齐放父子定是一场相当艰苦的谈判,一旦精力不济,被他父子所乘,自然对我不利,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睡上一会儿。
一双脚已经迈进了屋内,心里却觉得似乎什么地方不对,脚步顿时缓了下来。
略一思索,我立刻找到了原因,方才有人喊走水的时候,好像没看到宗亮的身影。
我飞快返下楼去查到了宗亮的房间号码,待上楼推门一看,宗亮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
屋子里一丝不乱,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甚至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块似的!就和我在少林寺见到过的一模样,似乎宗亮离开得很从容。可空气里剩余着的一缕淡淡的奇异香气,却让我顿时警觉起来。
浅浅嗅了一下,饶是我事先服过‘清心丹’,脑子都觉得微微一沉:“好厉害的迷香!”我心头一惊,忙拉着萧潇退了出去,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大脑麻敝的感觉才彻底消失。
“宗亮遭人暗算了!”
我立刻得出了结论,甚至连事情的经过和嫌疑人都马上确认了下来。那两个毛贼自然是替死鬼,目的只是为了引起混乱,把宗亮引出房间,好布置人手,安置好迷香,茅贼事败,宗亮的警惕性必然下降,正好落入彀中。
而在嘉兴,唯有同盟会才有能力快速布置出一个针对宗亮这等高手的陷阱来。
“怪不得李思把房间换到了我的隔壁,原来是为了扰我耳口,乱我心神”
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在我看来,宗亮丝毫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自然也没有针对同盟会的用心,只是他离开铁剑门就已经让人暗生疑窦了,一旦同盟会起了疑心,和我的巧遇或许就不再是巧遇,而是有心为之,于是,他不可避免地成了同盟会算计的对象。
和李思去理论一番?这厮大概正等着看我笑话呢!嘉兴不是苏州,除非我亮出锦衣卫的身份,否则单靠苏州推官的头街,嘉兴府根木不会买我的帐,封锁全城进行大搜捕绝对是痴心妄想。
话又说回来,宗亮和我算什么关系呢?我虽然答应少林寺不先去招若一他,可没说过要变成他的保护伞啊。
可我还是对生吞了一只苍蝇,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生生被李思摆了一道,我还得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想来真是窝囊透顶。
“宗亮落在大江盟手上也好,无论是营救还是趁机访杀,少林寺都里要仰仗相公,用一个反叛换得少林全力支持,也是很划算的生意。”见我脸色不祥,萧潇开导我道。
“不尽然啊。”我忧心忡仲地道:“宗亮和他弟弟做卧底多年,既怕身份暴露,又怕被少林当作无用的祺子抛弃,必然事先准备好了种种应变手段以防不测,一旦他觉得自身处在危险之中,很可能一手揭开这桩卧底案,届时不但少林寺受损,你相公也是全盘皆墨啊,可一旦找到了援手,却又可以坐享其成,大江盟的猜想我和之间的略通款曲,进而更加怀疑我插手了宁波潇湘馆一战,毕竟那一战宗亮明显未尽全力!表里相当可疑。”“那该如何是好?”萧潇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实在不行,只好动用李岐山了。”我沉吟道:“宗亮身份特殊,想来一时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而关押他,也需要一个万全之地。大江盟在江南原有五大基地,排帮并入后增至七个,不过在失去应天之后,安庆、太平两地已呈孤悬之势,只剩下杭州、湖州、严州和徽州四处最为可靠。不过,湖州有练家,齐放不见得那么放心,而徽州属于南直隶,钳制大江盟的因素远比杭州、严州多得多,算起来宗亮最有可能是被关押到杭、严两处。只是…”
我轻轻叹息一声:“原本都是李岐山找藉口接近你相公来传递情报,可李岐山在不在杭州还是两说,就算在,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接近他呢?”
萧潇沉思了片刻,突然展颜笑道:“齐萝的女儿好像就是这几天过百口,虽然没有声张,不过同盟会的重要干部八成都会回来道贺,李岐山是同盟会的大帐房,更是少不了他,奴就藉着送礼的当儿找机会传信给他!”
稳稳当当地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动少睡得可安稳?”下得楼来,正和苏瑾卿卿我我吃着早餐的李思便连忙招呼我。
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实不相蹒,我三叔的话虽然没经过敝盟的首肯,可我的想法和三叔大同小异。”齐小天开诚布公地道:“这其中绝没有针对动少你的意思,相反,你迟迟没有就武林茶话会表态,我还以为你同样看到了茶话会的弊端,准备放弃它了,只是顾忌着白大人的面子,三叔的本意也是想给你找个台阶,结果好心办成了错事,可眼下敝盟却是骑虎难下了!”
“我承认,关于茶话会我想得简单了,我应该考虑到主持人的变化给各大门派带来的影响,提前个把月通知你们,不过…”我沉吟起来,不说话了。
齐小天一句话几乎就开脱了大江盟的责任,想来是早就研究好了应对之策,而他的理由,也颇出乎我的意料。
事实上,没有及早表明自己的态度,的碓是我的失策,原以为十几年约定俗成了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却偏偏被人在这上做了文章。
而因为消息传递需要时间的缘故,大江盟完全有理由说,齐功在发表不支援茶话会的言论之前,并不知道我已经在扬州宣布续办茶话会了。
宫难的眼里闪过一道讶色,显然他也是头一遭听到齐小天的这番说辞。他数度张开嘴想说话,却又数度把话咽了回去。
“有什么骑虎难下的!”李思再度摇摆到了我的立场上来,不屑道:“三叔不过是他个人的看法而已,有什么要紧?隐湖辛仙子魏仙子两人的意见还截然相反哪!人家也没觉得如何尴尬!”
“辛魏两仙子各说各的,全江湖的人自然都明白!那是她们个人的看法,与隐湖的立场无关,隐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最后还要等鹿掌门拍板,无论支援也好,反对也好,都无损隐湖的声誉。我们大江盟则不同,本来三叔的意见敝盟正在研究,说白了是想弄清楚动少你的想法!可唐门主力突然进入敝盟的势力
范围,敝盟的的重心便转移到了唐门身上,结果不仅和唐门的一场误会让家父受伤,而且耽误了处理三叔言论的时机,动少要续办茶话会的消息随后便传得沸沸扬扬了,不明真相的江湖人见敝盟没人出面澄清三叔的话,定然以为三叔的意见就是敝盟的意见,敝盟是铁心想和动少唱对台戏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齐小天苦笑道:“敝盟虽然冤死,可现在再改弦更张,三叔的颜面何存?敝盟的颜面何存?说不定,只好对不起动少了!”
本以为齐小天一番铺垫是为了给大江盟找台阶下,何况,我亲赴杭州也算给足了大江盟面子,可没想到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心中既恼怒又失望。
他奶奶的,你大江盟要面子,难道我王别情就不要而子吗?!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却展颜笑道:“这确实怪不得齐三爷。不过,大江盟应该得到我要改革茶话会的消息了吧!”
宫难笑道:“别说大江盟,连我都听说了,只是动少,你的新方案似乎是治标不治本,茶话会的根本问题,不在于它对少林武当大江盟这样的大门派有无益处,而是它引发了各门派的对立情绪,破坏了彼此之间的信任关系,从而成为江曲不安定的因素。”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这是你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宫难的话一针见血,除了最后一句,事买上我们都明白,江湖越不团结,越是我所乐于见到的。江湖的均衡不是建立在大家都是亲戚朋友的基础上,而是彼此顾忌才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千秋那贼子真是恬不知耻,竟然要玉姐姐的女儿做他的儿媳妇,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尊容!想都不用想,他儿子肯定强不到哪里去!”
齐萝坐在宫难身边,一付打抱不平的样子,生产后的她虽然还没有完全复原,可丰腴的她却散发着惊人的魅力,竟隐隐把其余三女都比下去了,宫难望着自己妻子的目光固然是温柔有加,就连李思的目光都不时落在她身上。
怪不得宫难私下在我面前表露出了对李思的反感,甚至齐小天看在眼里都隐隐有些不豫。只是,李思这厮为何毫无顾忌地这般放肆?他可真不像是隐湖的秘密弟子啊!我心中狐疑,却怎么也找不出答案来。
萧潇半开玩笑地提起了慕容千秋替儿子的求婚,齐萝忍不住跑出来问个究竟,于是弥漫在四个大男人之间的有些剑拨弩张的紧张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不是君子的难道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人家也有要求嘛,可以理解。”我笑道:“就像你们家的宫如意宫大小姐,我就特喜欢,若是萧潇玲珑她们这一两年里能替我生个儿子,咱们做个亲家,如何?”
众人齐齐一愣,宫难夫妇更是惊讶地对望了一眼。
宫难迟疑道:“动少,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如何是开玩笑!”我迅速权衡了利弊,越发觉得自己方才的灵机一动实在是妙不可言,便解下一只猴形玉佩递给宫难:“这是我师傅任公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视为珍宝,贴身收藏,今番权当聘礼,若是一年内我房里人生下一子,当和令嫒结为夫妻,否则,就和钰儿珏儿结成姐妹,宫兄意下如何?”
宫难不知如何作答,求助似的望了一眼妻子。
齐萝眼珠一转,笑道:“老实说,我可不想和你这个淫贼做亲家,可玲珑是我的好妹妹、萧潇姐是我的好姐姐,若是她们三人的儿子,我倒可以考虑考虑。”说着,接过玉佩,小心收了起来,又道:“说来,儿女的婚事还是他们自己做主的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众人听她模棱两可的回答,都不觉莞尔,我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宫兄,你真是好福气!你放心,我一定把儿子培养成材,像他老子这般文武双全那是最起码的要求,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丈母娘和如意侄女满意,一看到他就心里喜欢。”
关系骤然变得亲近起来,齐小天、宫难和李思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该如何调整自己的方案。
其实我也一样,这个没有多少约束力的联姻更多地是为了给大江盟和武当一个台阶,但他们究竟肯不肯借坡下驴还是个未知数,我也明白,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关系。
于是,我绝口不再提茶话会三字,而齐小天三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四人默契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女人们喜爱的风花雪月上,一时间屋内欢歌笑语,气氛变得极其融洽,而唯一的不和谐因素,大概只是李思那双无所顾忌的贼眼带给其余三个男人的不快了,只是三个人的城府都相当深,谁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来。
“真的?相公,你…不是在哄奴高兴吧?”满脸倦意瘫软在我身下的萧潇听到我附在她耳边的低语,就像是吃了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似的,一下子亢奋起来。
“以前相公没掌握其中的诀窍,可现在至少有一半的把握,不然,宁馨怎么那么快就有了身孕?”
“那…奴还要”萧潇香汗淋漓的身子蠕动了几下,原本已经没了力气的一双玉腿复又缠上了我的虎腰,独角龙王很快就再度感觉到了那春露喜雨般的濡湿,随后就被绝代名器“朝露花雨”吃了进去。
自己无所出,一直是萧潇的一块心病。无瑕生产倒还好说,可连宁馨都有了我的骨血,诸女中追随我时日最久的她心头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听说今天正是她受孕的好时候,她自然不肯放过了。
我刻意现出了独角龙王的真身,弄得萧潇几乎魂飞魄散,不是我留出几分内力护着她,她早就昏死不知几回了,好在这奇异的心法原本就支援不了多久,我的分心更是大大缩短了时间,她总算在欲仙欲死中等到了我激情巅峰的到来。
“死丫头,这么喜欢孩子啊?”
我爱怜地抚摸着爱妾的玲珑玉体,她虽然倦极了,可看到从花蕊中流出的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浓稠液体时,她却飞快地蜷起腿,将两足挂在了我的肩上,双手捂着私处,似乎是怕我种下的种子白白流出来浪费了。
“哪个女人不想替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呢?”萧潇痴痴望着我,呢喃道。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苏瑾,想起了她在流产后说的那番话来,她也是想给那个男人生个孩子,可现在她已经弃他如敝履了--李思显然不是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这世上的女人,或许还是像她这般善变的更多一些吧!
熟悉我就像熟悉自己一样的萧潇显然发觉了我的细微变化,把我的手按在了她雪腻的酥胸上。激情过后的雪峰上的一点嫣红依然翘首挺立,轻轻一捻,就捻出女人柔媚的娇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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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正是极度敏感的时候,花唇立刻又蠕动起来,可能是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要流出来,她轻喘着示意我停手,媚眼如丝地道:“说来,竹园的每个姐妹都羡慕死了玉姐姐,不仅有亦女亦妹的玲珑姐妹,还替相公生了一对那么可爱的女儿,就连干娘看着都眼热,有天奴去初晴楼,就听干娘向玉姐姐请教,是如何做的产后保养呢!”
换作几个月前,我大概早就出口询问六娘此话的用意,或者猜测是不是秦楼有姑娘没做好防范措施以至怀孕了,可我眼下心里虽是一动,却把话题转移开来:“严格说来,无瑕的春水心法还没有你修练的玉女天魔心法高明,此番我去京城,遇到星宗宁师姐,她玉女天魔心法的造诣甚至还在我之上,得到她的指点,许多精微之处豁然贯通,你底子深厚,勤加修练,不出三年,即可与无瑕比肩,何况…”
估摸我的种子也该种得差不多了,我放下了萧潇的双腿,把她搂进怀里,一边细细体会着她的柔美娇嫩,一边笑道:“何况,女人生产固然大损气血,但同时也让女子的胞宫彻底成熟,只要恢复得当,武功还可更上一层楼!”
“怪不得奴觉得齐姑娘的武功颇有精进哪,原来如此。”萧潇恍然大悟,旋即又迷惑起来:“可无瑕姐姐…”
“傻丫头,忘了无瑕早就生养过了吗?若是生一次孩子武功长一成,武功天下第一的大概就是头母猪了!”
萧潇噗嗤一乐,可笑容犹挂在脸上,心思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只听她呢喃自语道:“奴倒是想替主子生上十个八个的哪…”说着说着,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带着一脸的憧憬和满足沉入了梦乡。
见萧潇睡熟了,我轻轻脱开身来,裸着身子下了碧纱厨。虽然已是秋意正寒,可室内里却是温暖如春,火炉里的木炭虽然不如皇家的贡品红萝木炭那么名贵,可效果并不差多少,督司衙门的豪奢由此可见一斑。
和齐小天的会谈除了订下了一门亲事之外,并无其他进展,虽然大江盟的立场已经明显发生了变化,但齐小天并没有给我任何承诺,因为大江盟真正当家的,还是他爹齐放。
为了让齐家父子尽快地讨论这门亲事带来的新变化,我谢绝了齐小天的邀请,以要向武承恩提亲为由,离开了江园,迳直来到了武的官衙。
不巧的是,武承恩和武舞俱不在家,武承恩陪来杭视察漕运的李钺去了,已经两日未归;而武舞的亲外公去世,她只好跟着妈妈回老家建宁奔丧,几日前就离开杭州了。
好在武舞早就告诉她爹说我要来提亲,而武承恩私下更是早就同意了这段姻缘,便交待家人,万一我这两天来了要好生招待,于是,见我这个准姑爷到了,阖府上下无不恭恭敬敬,伺候得极其周到。
听下人们议论,说老爷对其他四个姑爷可从来没这么看重过,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平素甚少想起的武舞。武承恩能放下面子接受女儿做妾的事实,除了看好我的将来以及同门之谊外,大半还是武舞死磨硬泡的功劳。
浪女回头金不换啊!我心中轻轻一叹。见识到回娘家暂住的大小姐和寡居在家的三小姐的风流,我知道武舞的放浪实是武家的传统,而她如今的守身如玉越发显得难得。
这样的女孩该比苏瑾更值得我珍惜吧!
我心底刚涌起一丝自责,就听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就有人“卜卜”的轻轻敲起门来,一问,却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公子可曾安寝?”
“多谢大姐挂念,在下已经睡下了。”我一听便知是武舞的大姐武柳,心道,这淫娃虽然外表一副名门贵妇的模样,可自我进了武家大门,她眼角眉梢就俱是挑逗之意,眼下终于忍不住要红杏出墙了。
只是我向来对别人的妻子不感兴趣,所谓淫人妻女者,妻女必遭人淫,我可不想头上带着几顶绿帽子,只要嫁了人,纵然是齐萝那样的天仙,我最多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何况,我对武舞刚生出一番愧疚之意。
“那…四夫人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听她一直咿咿呀呀的?”
“是啊,我刚才才治好她的病。”我心头一凛,虽然我和萧潇欢好的时候六识难免大幅度下降,可武柳能接近我的住所,显然身怀不俗武功,毕竟她爹是月宗的高手,方才和她照面的时候,自己倒是疏忽了。
“姐姐也病了,弟弟发发善心,也帮人家治治,好不好?”武柳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妖媚,我顿时明白过来,她竟然用上了天魔吟。
班门弄斧、不知死活!我心头一阵冷笑,大概武承恩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我是魔门日宗宗主,一旦我使出天魔吟进行反击,除非我接纳武柳,否则,功力差我太远的她大概一生只能沉迷在想像和五个指头带来的快乐中,其他任何男人都无法满足她的欲望了。
“那大姐你听好了,沉香四两、广枣四两、檀香二两、紫檀香二两、红花二两、肉豆蔻一两,文火煎半个时辰,服下立见奇效!”
撵走了几乎恼羞成怒的武柳,我立刻开动六识,周围细微的动静又重新回到我的感知里,夜风紧、霜露冻、枯枝落、寒鸦啼,还有…屋顶若隐若现的呼吸。
屋顶有人?!
这人是高手!
我又惊又疑,听到这呼吸的节拍,我就知道屋顶上的人有着一身高强的内功,只是这呼吸为何如此深浅不一,以致被我轻易发现了行踪?难道,是刚才我和萧潇一番云雨勾起了他的情怀?
细细倾听,一股熟悉感觉涌上心头,我心里蓦地大动,莫非是…?
我甚至连衣服都顾不得去穿,突然使出十成功力,一展身形向外激射而去,就听窗纸“嘶啦”一声被撕开一个大洞,而我已如一缕青烟直飞向屋顶。
昏暗的星空下,屋顶上的那个蒙面黑衣人又惊又羞地望着赤身裸体的我,只是蕴含在比天上所有的星辰都明亮的一对眸子里的欢喜和相思却是惊讶和羞赧根本无法遮掩的,就在我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的一刹那,那蒙面人已如夜鸟归林一般飞快投进了我的怀抱。
“相…”
刚吐出一个字,我已经掀开了黑色的面纱。面纱下是一张完全沉浸在喜悦中的天仙一般的容颜,那微张的红唇转眼就被我的双唇擒住,她“嘤咛”一声便翘起了脚尖,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大舌头刚刚伸进她嘴里,她就将滑腻的丁香乖乖献了上来。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鸳鸯眉哪!”梳妆台前,萧潇替魏柔勾完了眉毛上的最后一笔,波斯铜镜里映出一个娇美如画的佳人,只是容貌却与魏柔的本来面目大相迳庭。
我舒服地躺在太师椅里,适意地品着吓煞人香,目光却始终不离萧潇和魏柔,佳人梳妆,本就是让人百看不厌的美景,何况她俩都是我心爱的女人。
“这样…行吗?”魏柔回首问我,虽然易容膏遮住了肌肤的颜色,可她眼中却分明透着一丝羞意,虽然昨夜并不是她头一次一床三好,可自己的羞态毕竟尽数落在了萧潇眼里。
“相公娶了个百变娇娃哩!”我笑道:“阿柔,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雨儿见到,怕是要看得目瞪口呆了。”
“相公最会夸人了。”虽然知道我言过其实,可魏柔还是笑逐颜开:“熟能生巧,贱妾只是这些日子用的勤了些--人家不想再让别的男人轻易看到我的真面目了。”
“我倒要替他们喊冤叫屈了。”我笑道,随即微微一皱眉:“阿柔,你还没见到你师傅吧!”
昨夜光顾着一叙离别之情,她离开京城之后发生的一切我还没来得及问,不过,她要易容待在我身边,除了因为茶话会的缘故,她不欲过早暴露我俩之间的关系外,很可能尚未见到鹿灵犀,否则,不管鹿同不同意我俩的婚事,她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而鹿灵犀虽然和她断绝了师徒关系,可我和她都还是习惯地把鹿称作师傅。
“相公真是神仙。”魏柔投来赞许的目光,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困惑:“贱妾给师傅留下了师门的紧急联络暗号,请她回隐湖,可一直没等到她老人家。倒是辛师叔看到暗号,赶了回去。”
“辛师叔还是第一次跟人家发那么大的脾气。”说到这儿,魏柔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隐约能听出她心中的歉意:“她定是失望得紧,可事关相公的前途命运,贱妾、贱妾…”
“阿柔,真苦了你了。”我站起身来到魏柔身后,抚着她的香肩柔声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魏柔靠进我怀里,静静依偎了一会儿,才续道:“相公不必担心,辛师叔毕竟是看着贱妾长大的,气消了也就没事了,何况,她老人家大概猜到了贱妾和相公的关系,知道贱妾是为了相公才忤逆她的。相公若是怜惜贱妾,等日后遇到辛师叔她老人家,替贱妾赔个不是,不就什么芥蒂都烟消云散了吗?”
她说着,一双妙目紧紧盯着我,那目光里满是哀求之色,显然是盼着我应允下来。
萧潇虽然知道我师傅和隐湖之间有着难解的恩怨,可此刻却也站在了魏柔一边,轻轻摇了摇我的胳膊:“辛仙子固然对相公有成见,可她毕竟是柔妹妹的师叔啊!”
“相公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瞪了两女一眼:“只要辛垂杨不为难阿柔,我道个歉又何妨!”
“师叔怎么会为难人家!”魏柔顿时喜上眉梢,笑语盈盈地道:“就算她这次真的生气了,可骂归骂,心里却着实替贱妾着想,那个同时在两地发布消息的主意就是师叔她想出来的,说她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表示赞同的意见,但也要让人家对得起相公,至于贱妾师门究竟何去何从,一切都交给师傅定夺。”
这倒是颇出乎我的预料,我不禁轻咦了一声,对辛垂杨也不免产生了些许好感,大概她久在江湖行走,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懂得我的价值吧!
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魏柔抱在腿上,我调笑道:“你师叔是不是看出来你已经是相公的人了?”
“相公!”魏柔羞的一下子钻进了我怀里,再听到萧潇的噗哧一笑,她越发不肯抬起头来,半晌,才细声道:“相公,你还说哪,人家当时叫师叔她老人家看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哪!”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魏柔稍一易容,或许能瞒过旁人,甚至连鹿灵犀都可能疏忽了,我却从没想过能瞒得过辛垂杨,毕竟就像魏柔自己说的那样,辛是看着她长大的。
可奇怪的是,魏柔该和辛更亲近,然而她心目中的母亲却是近几年甚少相见的鹿灵犀。
“那…既然已经到了苏州,怎么不在苏州等我?害得相公多想你好几日!”见魏柔羞得玉颈生粉,我适时转移了话题。
“人家岂会不想留在苏州!”魏柔嗔道:“只是那些无聊的江湖人听贱妾出面支援相公,个个好奇的很,人家怕被人看出破绽,坏了相公的大事,只好离开苏州。再说,贱妾本来以为,江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门的意见又不统一,师傅她定是要回到门里问个究竟,可最终还是没等到她。听说相公要来杭州见齐盟主,贱妾实在忍不住了…”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可其间深情却是昭然若揭,我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其中的过程,可听她言语中的浓浓情意,还是忍不住轻怜蜜爱起她来。
“也真难为了柔妹妹!”萧潇大概也没想到魏柔为了我竟然付出了那么多,不禁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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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萧潇的话,魏柔才从我的温存中清醒过来,微微侧了下身子,让偷偷探进她衣服里的我的魔手更加隐蔽,当然也更加方便了。
“贱妾在杭州等了两天,才等到了相公…”
“我和萧潇先去了宁波。”我笑道。
魏柔恍然大悟,道:“这就对了,贱妾听说唐门大小姐夫妇现身潇湘馆,当时就猜相公十有八九参与了此事,只是雨妹妹的那个护卫让人摸不着头绪,一时不敢肯定下来。”
“别提这厮,一提他我就来气,他把我都给骗了!”
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其实,我心里对老南有着说不出的感激,他不仅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我这一边,而且我心知肚明,孙不二能对我另眼相看,多半也是他的功劳。
“等事情了了,我非叫上咱全家--不,全家还不够,连秦楼的弟兄一起算上--去他那儿白吃白喝,直把他吃死为止。”
“这么说,那个护卫竟然是…南浩街老三味的南元子?”魏柔聪明过人,沉思片刻就得到了答案,只是这答案颇是出人意料,她不由得惊讶起来:“贱妾和相公还在那儿吃过鸡丝馄饨和鸭血羹哪,怎么没看出来他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这厮可是孙不二的传人,最拿手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了。”我恨恨道:“且不说他。阿柔,你这些日子数度往返于你师门和苏州,莫非,隐湖就在苏州左近?”既然魏柔对我一心一意,我已无丝毫顾忌,再忍着不问,反倒显得生分了。
“相公终于肯问起人家的师门了。”魏柔不由得嗔了我一眼,想来我这一问她已经等了很久:“贱妾师门的确离苏州不远,只是,相公能不能猜到,人家师门究竟在什么地方呢?”她歪着脑袋笑问道,毕竟她还是个年方二十的女儿家,心情一愉快,人就活泼顽皮起来。
“你这丫头,倒考起你相公来了!”我右手在她乳上微微一用力,她呼吸顿时一窒。
“隐湖,顾名思义,一定是和‘湖’有关。”
关于隐湖,白澜言之甚少。其实隐湖是最早知道白澜身份、同时也是最早与他合作的门派之一,双方打了十几年的交道,白澜却只告诉我,隐湖不出南京、浙江两地,其余的都欠奉了。
“苏州左近虽然湖泊众多,大大小小十几个,可若能让一个门派以‘隐’字为名,则不出太湖、淀山两湖。阳城湖、长荡湖乃至漓湖不可谓不大,但失之水势平荡,一览无余。”
“淀山湖湾岔繁多、水道崎岖,又有面积广阔的芦苇塘,确是隐踪匿迹的佳处…”
我故意停顿下来,可魏柔却只是含笑注视着我,丝毫不为我的话所动,似乎是在说,我猜到这些并不出奇,而想从她脸上看出点门道来自是没什么希望了。
这丫头还真有点争强好胜呢!我心里暗笑,本来是想让她自己揭开谜底,此刻我却改了主意。
“不过,我更看好太湖!”我沈声道:“虽然我不清楚隐湖的历史,可从它的武学上看,你师门的这位创始人必是惊才绝艳的一代奇人,其心胸之广更是江湖罕见,这绝非三步一湾五步一岔的淀山湖所能培养出来,她也无法忍受淀山湖的小家子气,唯有太湖浩荡千里的浩淼烟波才是她的最佳归宿。”
“原来相公早就猜到了,怪不得不来问人家哩!”魏柔嗔道。
“我也是方才听你的那番话才猜到的。”我解释道。
魏柔释然,说隐湖分做两处,对外一处就在太湖湖西隶属常州府宜兴县的一个名叫下邾的小镇上,挂着回春堂药局的牌子经营湖产药材,是江南著名的药材商。
另一处则在太湖中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岛子不过十顷土地,早在几十年前已被隐湖全部购下,所有新近和引退的隐湖弟子都居住在这个小岛上,当然,人数并不多,最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二十人。
“下邾,老马车行的快马四个时辰之内就能从苏州跑到下邾了。”我感慨道,下邾到应天也只是一个白天的功夫,几乎等于在白澜的眼皮子底下了,可白澜发动那么多人手来调查隐湖,却没查出它的下落,想来隐湖的伪装真的是做到家了。
当然,更接近事实的或许是白澜和隐湖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让他放弃了调查隐湖的努力,就像他因为宁师姐的缘故而最终放弃了对付魔门的念头一样。
“回春堂,那可是江南数得着的大药局啊!一年赚得的银子不比宝大祥、霁月斋来得少,光是养颜灵药‘和合保春丸’这一付丸药带来的收益,可能就比庄青烟或者冀小仙带给秦楼的收益还要多。”我笑道:“当初,因为雨儿的关系,我曾想过在江南开上一家药铺,还打过你们回春堂的名医叶国桢的主意,没想到他竟是自家人。”
“谁跟你是自家人呀”魏柔听着心中欢喜,媚眼如丝地撒娇道。
“你说还能有谁!”我把玩着她娇嫩的雪丘调笑道,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隐约透出月白束胸,虽说针脚极其细密精致,可却是普普通通的棉布裁减成的。
“隐湖偌大的产业,怎么舍得你这个小公主粗服布衣的呢?”
魏柔闻言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勤、俭二字乃是师门严训,一日未嫁,就要遵守一日。何况,回春堂虽然每年收益颇丰,但其中至少一半用于赈助各地灾民,四十多位出嫁的弟子也需要师门的照顾,她们每年都会得到师门的资助,算算一年下来,自然所剩无几。”
我不禁大吃一惊,魏柔绝不会跟我说谎,说隐湖每年都用大笔银子赈灾,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可数十年下来,江湖乃至朝廷竟无人知晓这足以惊天动地的义举,隐湖主事人的心胸怎不让我肃然起敬!
相比之下,师娘们每年立春设七日粥厂的善举简直都不值一提了。
我整了整魏柔有些凌乱的衣衫,示意她站起身来,然后我当头就是深深一拜。魏柔吓了一跳,慌忙闪身避开,只是身法却不似往日那么灵动。
我肃容道:“阿柔,我不是谢你,也不是我谢你,我是替那些灾民谢谢你的师门。”
“若是师傅和辛师叔她们能听到相公这句话,那该多好啊!”听出我的真诚,魏柔眼中顿时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辛师叔就不会再误解相公只是个…是个…”
她停了下来,想必是辛垂杨的话相当激烈,她既不想伤了我,也不想两人之间有可能好转的关系再度恶化下来。
“你这个傻丫头啊!”我不由得莞尔,真是应了师傅常说的一句话,女人有了男人,就再懒得动脑筋了。
敬佩隐湖的义举并不见得就能弥合我和隐湖在人生理念上的差距--就像杨廷和、费宏乃至桂萼,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国泰民安、国富民强,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朝廷中争得你死我活--我还要享受我的奢侈生活,这是我的智慧和辛苦所应该得到的奖赏,就算我以后或许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那也是我的公职,而公与私对我来说自然是截然分明的。
“相公如何答应她了呢?她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嘛!”武柳欢天喜地地走了,可魏柔却吃起醋来。
“昨天见相公撵她走,还以为相公真的收了心哪!”就连一贯向着我说话的萧潇也偷偷埋怨了我一句。
“相公真是冤死了!”我苦着脸道:“你们姐妹早把相公的心占的满满登登了,哪儿还有空闲地方去装别人?武柳她愿意舞剑,那就让她舞好了,正好累死她!”
魏柔武功冠绝诸女,然而醋劲也是诸女之冠,在京城的时候我已然领教了,这也是我当初始料不及的。
本以为最能吃醋的乃是解雨,可她在唐门这个大家族里已经看惯了女人们的争斗,知道什么醋该吃、什么醋千万不能吃,虽然言语无忌,却极少争风吃醋,就算吃,那醋吃的也只让我觉得她可爱,绝不会生出一点厌烦之心。
宁馨亦是如此,尽管她因为年纪小,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行事便带着颐指气使的娇蛮味道,可她懂得进退之道,何况,在得意居她是正妻大妇,就像宝亭在竹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一样,这让她的自尊心得到了许多满足?
而魏柔哪?
我凝望着梳妆台前的魏柔,易容膏虽然遮去了她宛如天仙的容颜,却遮不去她娇嗔的眼眸和噘起的小嘴,看到她一脸嗔意,真无法把眼前的她和那个从容淡定的谪仙联系在一起。
这才是她女儿家的本色吧!
江湖上的魏柔,行事如剑--剑入鞘,则锋芒不露;剑出鞘,则锋芒毕露。然而,这不是作为女儿家的魏柔的本性,而是作为隐湖未来掌门的魏柔的要求。(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在我身边,她终于可以放纵自己了,甚至不必想她的责任和她的义务,隐湖的目标是江湖安宁,这也是我的目标,虽然手段大相迳庭,可最终是殊途同归,她只要快快乐乐地做一个女人就足够了。
女人哪有不吃醋的,我嘴角悄悄扯出了一丝笑意--不错,我是讨厌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可我更喜欢魏柔的率真和善良,虽然每个新近接近我的女子都可能会遭到她的白眼,可一旦彼此了解了,她就会袒露出她宽容而真诚的心,就像昨天夜里,她最后亲亲热热地喊萧潇“姐姐”一样。
“姐姐,你看相公他笑得那么暧昧,定是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干坏事,也得先紧着你们姐妹。”我随口调笑了一句,正色道:“阿柔,不是相公贪恋武柳的美貌--相公有你们姐妹已经万事足矣,你们切不可妄自菲薄,把相公也看扁了--以你们的聪明才智,该明白她掌管浙江线人网的诸多好处。”
“人家当然知道!”魏柔闻言不由转嗔为喜:“武柳的武功至少比武姐姐高出两成,加上她武家大小姐的身份,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而且传递情报的途径也安全可靠,别人也不容易怀疑上她。不过,要她抛头露面去组建线人网,怕是有许多不便之处;何况,她行为举止似乎颇为放荡,实乃线人之大忌。”
一旦跳出儿女私情,魏柔立刻显露出她敏锐的洞察力,她所说的两点,也正是我最担心的。
“阿柔,你说得不错,控制线人最怕遇到美人计,对女间尤是如此。女间一旦动情,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武柳也有两大优势,一来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又阅人颇丰,眼界很高,能让其真正动心的男人没有多少,即便有,我们也很容易发现,毕竟优秀的男人和美女一样都惹人瞩目,这样一来,我们还能争取到时间提早做些准备,不至于像王仁那样满盘皆墨;二来她举止放荡,想用男女之事要挟她也不容易,一旦惹火了她,很可能遭到她的疯狂报复,对方不得不有所顾忌。”
“叫相公这么一说,倒还非她不可了。”魏柔白了我一眼,嗔道。
“相公不是不想另请高明,可问题是,哪儿有比武柳更合适的人选?老实说,听她想出头做事,我当时都恨不得上前亲她一口。”
“姐姐你看,相公到底露出狐狸尾巴了!”魏柔不依道,却惹得萧潇抿嘴直笑。
抱着两女温存了好一会儿,我才接着道:“对于使用武柳做线人头领来说,如何来组建浙江的线人网可能更棘手。”我解释道:“一省的线人网,可以由头领线人自己组建,也可以由江湖执法者组建完毕之后移交给头领线人,这主要看江湖执法者和头领线人之间的信任程度和配合是否默契,当然,更多的是双方分别组织多个纵向的、单线联系的线人队伍,然后进行合并。”
“因为一省头领线人的身份资料是朝廷的机密--比如王仁,就算是武承恩,至今也仍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清楚王嵩一案的背景--在头领线人组建线人网的时候,为了保守秘密,通常要花相当长的时间,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何况武柳的身份限制了她所能接触到的人物,由她来实施的话,时间可能更长。”
“可相公在浙江却没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啊!”魏柔显然明白我的意思,轻轻蹙起了蛾眉。
“也不尽然。”我道:“浙江下辖十一府、一州、七十五县,看似数目繁多,其实江湖门派聚集之地只有杭、湖、甬、温四处,掌握这四府,则浙江武林尽在囊中。而在四府中,又以杭、湖两府为重中之重。从浙省全局来看,我老师阳明公的门生故旧遍及各地,从老师那里就可得到许多官场士林的情报,而且不必经过武柳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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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仁倒戈一事上,我已经看到了原来线人网的最大弊端,一旦头领线人背叛,全省糜烂,局面根本无法挽回。
白澜曾经下令十三布政使司的头领线人派出得力人手打入各大门派,大江盟是被点名的几大门派之一,可现在,打入大江盟的线人大概早就被清洗光了,就算没被清洗,也失去了线人的作用--谁知道他的情报是真是假呢?这种损失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
因此,在几个重要省份,我都要建立另外一条情报渠道,以防不测。虽然它耗资巨大,但关系我的身家性命,我也只好咬牙认了,好在六娘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宗设的棺材本还剩下不少,够我折腾一阵子的了。
“杭、湖、甬、温四府中,杭州虽然是大江盟的根据地,可同样也是相公拥有资源最多的地方。且不说殷家在此拥有广泛的人脉,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可以动用它的力量,就说高七的岳家在这里也扎下根了,他的大舅哥卢子瞻是名举人,又是做古玩字画生意的,交游相当广泛,而且已经答应替我打探杭州士林商界的动向。”
萧潇迟疑了一下,插言道:“相公,可高七他实在太宠着明鬟了,此番去嘉定赴任,就只带着明鬟,却把卢氏留在了竹园。相公你知道,孙大家她…”
“…就在三藏使出‘天狼七星变’偷袭他的时候,他施展了‘流云诀’中的‘停云’、‘云卷’两式,不过,距离实在太近了,他虽然躲过三藏的三把飞刀,可余下两把还是伤了他。”
等魏柔渐渐平静下来,我开始讲述五天前宁波潇湘馆的那一战,那一战的结局江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知晓了,可其间过程江湖传言都语焉不详,她就不甚了了。
“贱妾记得,李思曾使用过‘幽冥步’中的身法‘闲庭信步’。”我点点头,魏柔沉吟道:“可面对‘天狼七星变’,生死关头他使得却是‘流云诀’,这么说,‘流云诀’才是他的本门武功了。”
“相公也是这么想的。”我一边轻轻抚着魏柔的后背,助她平复激荡的心绪,一边沈声道:“其实,武学到了‘流云诀’这个层次,殊途同归亦是必然,可天道归一,变化却万千,所以,我师傅的‘幽冥步’、你师门的‘流云诀’,乃至武当的‘梯云纵’、唐门的‘飞花逐月’,固然可能会有某些招式极其相近,甚至一模一样,但‘流云诀’始终是‘流云诀’,‘幽冥步’还是‘幽冥步’,两者不可能混为一谈。何况,李思把‘停云’‘云卷’两式运用得妙到了毫巅,显然他在‘流云诀’上曾下过一番苦功。”
“这是贱妾最害怕的事情了。”魏柔满腹心事地道:“隐湖不收男弟子,虽然门规里并无这一条,可它却是开山立派的师祖传下的老规矩,不管李思的师傅是谁,都难以向门里交代。”
“阿柔,叫你说,李思的师傅究竟是谁?”
魏柔半晌没说话,可从她仿佛被自己最亲的亲人背叛了一般的痛苦和悲伤的眼神里,我已经看出了答案。
“你认为是…你师傅鹿灵犀?”
传授轻功与传授内功颇有不同,轻功身法的许多精妙之处需要亲自示范才能讲得清楚,故而魏柔那两位年逾七旬的师叔祖不可能带出李思这么年轻的徒弟,那位穆师姐又足不出隐湖,能做李思师傅的只有鹿灵犀、辛垂杨和魏柔那位不知名的师叔,再考虑到李思无法进入无名岛,他的师傅需要经常离岛外出来传他武功,那么只可能是鹿、辛中的一个了。
“难道相公认为是辛师叔不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魏柔听出我语气中的疑惑,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一双略有些红肿的妙目飞快眨了几下,竟是在期待我的答案,可嘴上却反驳道:“但辛师叔常年在江湖奔走,哪儿有时间去教徒弟?倒是师傅…”她顿了一下,才续道:“相公,莫不是辛师叔对你有成见,你就…”
“你相公可没那么狭隘!”
我打了个哈哈,之所以倾向李思的师傅乃是辛垂杨,是因为我怀疑鹿灵犀虽然除了魏柔之外的确还另有秘密弟子,但绝不是李思,只是这一切太过荒诞,荒诞得连我都觉得匪夷所思,我只好把这猜想深埋心底。
“说李思是你师叔的弟子,是因为他目前的立场和辛极其相近…”
“相公!那不是师叔的立场,而是贱妾师门的立场!”魏柔立刻纠正道。
“真的吗?旗帜鲜明地支援大江盟争霸武林真的是隐湖的立场吗?或者说,就算这是隐湖的立场,难道就是你师傅的立场吗?”
“相公,你这话…贱妾怎么听不明白。”魏柔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我。
阿柔,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不想明白!我心里默默地道,当你小心翼翼地在辛垂杨面前收敛起你光芒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她是多么的尊重,可尊重并不是爱,你师傅把你开革了你还叫她师傅,还把她当作母亲,这才叫爱,而当爱和尊重发生冲突,你就茫然不知所措,只好逃避了。
“纵观隐湖历史,除了在五十年前出面组织反魔门联盟之外,隐湖大部分时间都保持谨慎介入江湖事务的态度。其实出面组织反魔门联盟也是迫不得已,甚至,如果不是魔门行事太过倒行逆施的话,隐湖很可能成为魔门的同盟军,因为当时的魔门门主李道真李太师祖与当时的隐湖主人你的师祖尹雨浓之间的关系就和你我一样,本就是一对倾心相爱的恋人。”
魏柔依偎进我怀里,却不如何惊讶,显然,这段江湖秘辛对魔门和隐湖两派的高层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或许,阿柔你现在还不知道,加在魔门头上的罪名太半都是子虚乌有的谎言,太师祖乃魔门一代中兴之主,他深知以往魔门覆灭的根由,岂能轻易重蹈覆辙?只是朝廷不欲看到一个强大魔门的存在,才以种种不实之词强加在了魔门头上。”
“不仅如此,朝廷还侦知了太师祖和你师祖之间的恋人关系,于是威胁你师祖,要么让隐湖与魔门一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要么与太师祖决裂,反戈一击。”
魏柔惊讶不已,显然她并不知道这段历史。
“师门和恋人,这个曾经摆在你面前的难题当时也摆在了你师祖面前。”我目光灼灼地望着伏在我胸前的女人:“只是与阿柔你的选择不同,你师祖选择了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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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谁的选择就一定对,谁的选择就一定错了,毕竟,你师祖的选择给隐湖带来了无上荣光,至今隐湖还沐浴在这份荣光里。只是,你师祖她快乐吗?”
“当然,不管她快不快乐,相公都承认她是个当之无愧的强者,天底下能有几个女人有勇气砍下自己恋人的头呢?可强如尹雨浓者,在其有生之年,却再未直接介入过任何江湖事务,无论是唐门奠定西南武林盟主之位的苗疆一战,还是十二连环坞的崛起,抑或是快活帮的覆灭,都不见隐湖的影子,而事实上,以当时隐湖如日中天的地位,一旦插手,江湖可能早就面目全非了。”我沈声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魏柔陷入了沉思,而我也没有解开这个谜团,只是接着道:“隐湖渐渐超然于江湖之上,几乎所有的武林同道都认为,除了发生动摇整个江湖利益的大事,否则隐湖不会轻易出手。五十年来,这也的确成了隐湖的行动准则,直到你师叔辛垂杨公开支援大江盟。”
“相公,除了武林茶话会一事外,辛仙子似乎并没有公开支援过大江盟啊?”我身后的萧潇聪明的替魏柔反问道。
陪萧潇、魏柔以及武柳和她一个丫鬟出了都司衙门的大门,就见大江盟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抽着水烟的车夫一见我们出来,忙跳下车,快步迎上前来,正是大江盟的总管柳元礼。
“动少,您就放心吧,俺一定把三位夫人伺候好,保管少不了一根汗毛。”柳元礼一脸谄笑道。
“有柳总管出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笑道,可没看到李岐山的身影,我不禁有些失望,想来大江盟还是更信任自己的人马:“这位是武大小姐,我的妻姐,你可别叫错了。”
“失礼失礼。”柳元礼意外地瞥了武柳一眼,目光旋即落在萧魏两女身上:“这位是萧夫人吧,这位是…”
“贱妾姓陆。”魏柔淡淡地道。
柳元礼恭恭敬敬喊了声“陆夫人”,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想来在大江盟的资料中,我身边并没有一个陆姓女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陆夫人大概又要让大江盟费一番脑筋了。
“贵盟可有什么好消息吗?”我边扶萧潇上车边问道。
“和动少联姻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柳元礼笑道,旋即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俺知道动少关心武林茶话会的事儿,可少盟主也有他的难处,虽然他现在代掌敝盟及同盟会,但三爷毕竟是他长辈,一上任就否了三爷的话,三爷也没面子啊!这事儿还得他爷俩商量,这不,少盟主已经快马去湖州请三爷回来议事了!”
鬼才相信齐功人在湖州!齐放受伤,齐小天代摄盟主,大江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齐功不在盟里坐镇助侄儿一臂之力才怪呢!
且不说老谋深算的高君侯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是大江盟的老臣子也未必个个都对齐小天心服口服,像心高气傲的副盟主“小诸葛”公孙且正值壮年,他难道一点野心都没有?李思取代他出任权力极大的同盟会总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小天做事稳妥,我自然理解。”我虽然心中冷笑不已,可脸上却是满面春风:“那给我未来儿媳妇买礼物的事情就拜托柳总管了,你是看着亲家母长大的,自然知道她的喜好,女儿随母,想来亲家母喜欢的,我儿媳妇也该喜欢的。”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俺身上!”柳元礼忙不迭地答应下来,随即凑近我,低声道:“少盟主让我告诉您,武当的清雾真人今儿早上已经到了杭州。”
萧潇魏柔她们去了宝大祥,而我则按原来的计划去殷家拜访我的老泰山殷乘黄。
清雾的到来并不出人意料,先是隐湖发出两种声音,接着铁剑门被重创,眼下站在同一战壕里的武当和大江盟自然要商议对策、协调立场,而清雾来的这么快,想来一定是一直逗留在杭州左近。
“不知道他听到我和宫难联姻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呢?”我一边听着殷老爷子的宏图大略一边暗忖。
或许是因为宝大祥顺利进京以及周哲回归,老爷子精神出奇的好,因为走私一案而一度消沈的雄心也再度燃起,絮絮叨叨跟我说个没完。
我则把宋廷之的一些经商点子说给他听,又委婉地告诫他在京城不要太过张扬,足足两个时辰,才从殷府出来。
四娘祖红雨藉着送我的当儿问起了她师妹宁白儿的情况,我捡重要地说了一番,待听说宁白儿把护花铃送给了我,她嫣然一笑:“我就知道师妹她等闲饶不了我,那就遂了她的心思吧!师弟,不管你把护花铃送给谁,都让她来一趟杭州。”
虽然时间不允许我多问,可我知道,这里面定是牵涉到一项与护花铃相关的绝学,便点头称是。祖红雨是星宗的奇人,虽然因为不喜练功,武功不如宁白儿,但她却是个武学天才,为了让宝亭有能力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她就创下了锁阴奇术。
大概看到护花铃,她又见猎心喜,创出什么奇功,被宁白儿知晓,反正我是她徒弟苏湖李芦修练魔门功法的最佳护持者,索性一事不烦二主,假我之手将它学到,日后好传给两个徒弟。
离开殷府,我径直前往高七的岳家卢家。
见我亲自到访,卢家自然欣喜异常。我见卢子瞻八面玲珑,对江湖又不是一窍不通,也十分高兴,遂请他出任杭州府的头目线人,并将印信、刑部腰牌以及一万两银票交付给他,吩咐他尽快组建杭州线人网。不过,我明确告诉他,他现阶段的重点并不在大江盟身上,而在官场商场上。
眼下这等非常时刻,大江盟对每个试图接近它的外人都怀着十足的戒心,想打入大江盟都极其困难,遑论获得情报了。
李岐山只是个特例,他恰逢其时,又经营王炯这个身份七八年,大江盟查不出什么破绽,他才逐渐得到了大江盟的信任,可即便如此,大江盟还是不放心让他接触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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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岐山在大江盟孤掌难鸣,过度使用很容易暴露,我自然要寻求其他获取情报的途径。既然打入不可能,那只剩下收买了,齐小天羽翼未丰即出任盟主,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
原排帮系的高君侯、司空不群理所当然是我首选的目标,可惜在大江盟我并没见到这两人,齐小天说高君侯回原籍夔州拜谒房师去了,司空不群陪他同去的。
我不知道高君侯真的是去拜谒房师还是另有他事,但我知道,这两个人应该就在夔州,夔州远在好几千里之外,他们能在茶话会之前赶回来就不错了,就算我能说服他们,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或许,还得从大江盟那几个骨干身上入手,可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接近他们呢?”我望着知味斋进进出出的人们,心里盘算着对付大江盟的办法。
出了卢府,我甩掉了一直跟随在我身后的大江盟探子,易容来到了西湖旁的这家著名的小吃铺子,这里是我和陆三川商定好的联络地点。
陆三川是我在剿倭营的部下,剿灭宗设后,他积功升至金山卫百户,可他为人忠厚,备受同僚欺负,官做得并不开心。我去松江给二师娘贺寿,顺便去金山卫看望他及剿倭营的战友,正碰上他辞了官要回乡务农。
我问明情况,本欲替他讨个公道,怎奈他心灰意冷,执意要离开金山卫。
闲谈中,我得知他的老家在杭州富阳县,顿生一计,当天便通过松江知府俞善默的关系,给他补了松江府金山巡检司副巡检的缺,当然,这只是过渡而已,按照计划,他应该藉口家中有事回到家乡,然后寻求机会调入杭州。
算算日子,他也该回到富阳了,动作快一点的话,或许已经来了杭州,毕竟他带着我给他的一千两安家银子,安顿两老绰绰有余。
而我也急于在杭州建立真正属于自己而不是属于朝廷的情报网,便来知味斋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他。
其实陆三川的老实性格并不适合做线人,我原本也没想让他做线人,而是想让他在杭州安顿下来,替我营造一处安全的居所以备不时之需。
掌控江湖,则掌控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机密,一旦为皇上所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谓狡兔三窟,我至少要有七窟八窟的才可能安全,竹园是一窟,师娘的平泉园是一窟,素卿经营的海上小岛是一窟,白秀的江南居是一窟,陆三川这儿也算一窟,这样,北上、南下、东进都有暂时落脚之处。
可眼下只好赶鸭子上架了,毕竟在我信任的人当中,他是最不为江湖乃至朝廷所瞩目的几人之一了。
文公达、李之扬厌恶江湖的结果直接体现在了茶楼酒肆中,知味观虽然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可食客的闲谈却极少涉及江湖--大江盟在杭州行事低调,并没有给食客们提供多少谈资,其他门派就更不用说了。
倒是秦楼的名字听人提起了十几次,想来再在杭州开上一家分号,绝对不用为客源发愁。
不过,经过老鲁和刑部的锤炼,我的眼睛锐利得如同照妖镜一般,稍一留心,就发现几个可疑人物,一个肯定是李之扬手下的捕快,一个是官府的耳目包打听,一个是扒手看风的,还有一个大概就是大江盟的眼线了。
我不禁有点担心,陆三川这个老实人在这儿也太容易露出马脚了,当初只顾着找个两人都知晓的地方做联络地点,没想到这里五马六混的人还真是够复杂的了。
等了顿饭功夫,和陆三川定好的时辰已经过了,我知道他不会来了,估计是被羁绊在了家乡,人还未到杭州,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刚想起身离开,却听背后有人道:“这算什么稀奇,当年唐解元和孙大家在湖上一曲琴箫合奏,只听得行人如痴如醉,上百人失足掉进湖中呢!”
这是在说什么,却把孙妙扯出来了呢?我心中好奇,刚抬起的屁股复又坐了回去。
那人还在说着孙妙的成名往事:“也是孙大家菩萨心肠,没再接着弹下去,不然,非闹出人命不可!”
“上百人?不对吧,怎么我那天只看到二十几个人掉进湖里,莫非陈兄你说的是另一场琴箫合奏?”
那位陈兄尴尬地笑了两声,却不肯认输:“就算是二十几个人,可那也比什么流风之舞强多了,不就是几十个傻瓜直流口水吗?不必说别人,就说知味观的小翠花,她把裙子一脱,跟在屁股后面流口水的也不止这个数啊!再说了,一群北地的土包子,他们哪里看过咱们江南的美女?”
“人家可不是什么土包子。”另一个声音道:“听说是个什么小侯爷,很是见过世面的,只是这次听月阁下足了血本,不仅自己旗下的两大头牌郭香、方槐齐出,还把天香楼的李玉和碧涛台的王曲全请了去,那小侯爷的手下才出了丑。其实,话说回来,这样的阵容,有几个男人能沈得住气啊!”
我心中顿时恍然,原来是慕容千秋设花宴款待蒋迟,扬州的几大名*齐齐出动,让蒋迟的护卫有些失态,叫姑娘们一渲染,传来传去,结果蒋迟一行人就变成了一群没见过女人的土包子了。
蒋迟倒是最喜欢扮猪吃老虎的,我闭眼都能想像出他装疯卖傻的模样,只是他明知慕容千秋的身份,为何不避嫌呢?难道他不怕江湖误解他支援慕容世家吗?
“…你不知道听月阁?那你知不知道苏瑾?对,就是苏州秦楼的那个苏瑾,和孙妙齐名的,她原来可不是秦楼出身的,而是听月阁的头牌,这回该明白听月阁有多厉害了吧!这个听月阁的老板也忒有魄力,天底下有几个人能舍得把苏瑾这等人物送人呀?可偏偏他就舍得,眼睛都不眨,就把苏瑾送给秦楼少东家了。秦楼的少东家你总该知道吧,替宝大祥打官司的那个王解元,他也是个人物,可惜没良心,娶了殷家二小姐,就把苏瑾抛弃了。”
我苦笑不已,没想到自己在杭州百姓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倒是旁边一位仁兄说了句公道话:“好像殷家二小姐还没过门,苏大家已经和王大人分手了,最近在城里还见过苏大家几次,每次都是一个俊俏小官陪着她,啊不,话好像该反过来说,每次她都是陪着那个俊俏小官。”
此时就有人附和说自己也看到过,又有人问这俊俏小官是谁,却无人知晓。
一人遂道:“管他是谁,总归是一介布衣,怎么和王大人比!听苏州的朋友说,他就要升苏州通判了。想想去年夏天,他还是个苏州府的小小巡检司副巡检,从从九品,到正六品,就一年多功夫,他这是连升了多少级啊!”又道:“我真佩服死听月阁的老板了,他怎么看人就这么准呢?!”
“大家知根知底,这才看得准,王动也是扬州人嘛,像我看你老楚就入骨三分!”
“这话有理,听说王动在扬州的时候,就是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不过在咱杭州倒是老实得紧。”
一人说那是惦记着殷家的二小姐和殷家的财产,另一人则立刻反驳道:“王动本就富甲一方,是宝大祥的大主顾,宝大祥当初都要倒闭了,还有多少家底让他能看上眼?而殷家小姐就算再美貌,也就和苏瑾相仿罢了,那王动是从胭脂阵里打着滚儿出来的,岂会为女色所迷?”
于是众人又从女色议论回了听月阁的那场花宴,说起李玉王曲众女的妖娆,仿佛是亲眼所见,言辞也渐渐涉及于乱。
“…奶奶的,这样的好事儿什么时候能轮到咱头上?”一人感慨万千地道。
“下辈子吧!凭你,就算是有钱,也凑不齐这四大美女!”另一人笑道:“再说了,你当是白吃白玩呀?听说,那小侯爷当场就表示,支援他参加杭州花会,你想啊,咱杭州花会的历届花魁,哪家不给自己东家带来滚滚财源呀,又有哪家*院不全力以赴?听月阁找个小侯爷作后盾,自然是想在花会上独占鳌头,你能帮人家做什么!”
我不由一怔,蒋迟和慕容怎么有心情谈起杭州花会?难道听月阁要进军杭州不成?可我马上就明白过来,哪里是什么杭州花会,分明是武林茶话会才对,杭州旧称本就是武林,大家以讹传讹,武林茶话会变成了杭州花会,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大喜,蒋迟他终于公开支援茶话会了!
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结果啊!
虽然我和蒋迟的关系已经相当亲密,某种程度上说是朋友也绝不为过,他支援我续办茶话会也在意料之中,可我从未奢望过,他会公开自己的态度,毕竟他的地位和日后的职责,让他更有理由保持缄默。
蒋迟一表态,反对续办茶话会的武当、大江盟等几派立刻陷入尴尬的境地,如果能够确认蒋迟当时人是清醒的、态度是认真的,那么他们不得不自食其言,转而支援茶话会,因为一下子同时得罪前后两任江湖执法者,这是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江湖人都无法作出来的疯狂之举。
昏暗的灯光下,二叔和六子三人面面相觑。
角落里,陈有和的尸体直挺挺躺在地上,脖子上的一道深深伤口上的血液已经渐渐凝固了,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是偶尔听到灯花爆起的声响和四人小心翼翼的呼吸。
“二叔,真是公堂主……”
半晌,还是六子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静,可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二叔打断,他对另外两个小子肃容道:“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管他娘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今天的事都和你们无关,现在就回家,好好睡上一觉,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他娘的给我忘得干干净净的,陈有和说的话,全给我烂在肚子里,听明白了没有?”
两人诺诺,转身离去。方行了两步,二叔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身子猛然窜起,篾刀奋力一送,便将一人刺了个透心凉,随即弃刀不顾,左臂拉住另一人的后衣襟狠劲一拽,右手闪电般地掐住了那人的喉咙,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那人“呵呵”叫了两声,脑袋一歪,顿时咽了气。
身手不弱,心肠够狠!我暗忖。
陈有和的话,对我来说只是相当重要的情报,可对大江盟而言,却是必须加以遮掩的内幕。
因此,二叔原本想放陈有和一条生路好嫁祸慕容世家的设想变成了要他命归黄泉,而知道了不该他们知道的内幕的小喽啰自然也是死路一条。
“二、二、二叔……”六子似乎被眼前的剧变吓傻了眼,惊恐地望着那矮胖汉子,哆哆嗦嗦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六子,帮我上院里挑桶水来。”二叔喘着粗气道,显然,一下子搏杀两人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功力:“别怕,我是你二叔,永远……是你二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六子一步三回头地挪到院子里,等安然到了院子,他犹豫了半天,几次迈腿朝大门口而去,却几次都放弃了,最后还是挑了桶水回到屋子里。
两人把三具尸体装进了麻袋,把地面冲洗干净,二叔从床底翻出二十几两银子,塞进了六子手里。
“六子,二叔今儿是坏了堂里的规矩,不过,谁让我把你当儿子看哪,虎毒不食子啊!”二叔脸上现出几分慈祥来:“癞子头他们两个失踪了,大概没人过问,可陈有和毕竟是个有家有业的人,他一失踪,家里定要报官。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知味斋,那里八成有官府的眼线,李之扬这王八蛋人又鬼精鬼精的,一旦知道你当天在知味斋露过脸,准会怀疑上你,到时候,不仅是官府要抓你,堂里也放不过你。”
“那……二叔,你想让我离开杭州?可、可我哪儿也不认识,能上哪儿呀?”
“打听道你总该会吧!”二叔叹了口气:“明儿一清早你就出城,向西南去富春县城,找屠字铁铺的老屠头,屠夫的屠,就说是我方胖子的侄子,来学手艺的,老老实实待上三年五载的,等这边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有了手艺,自己开家打铁铺子,也算是个出路。”
听二叔安排好了六子的去处,我倒不急于把六子交给李之扬了,反正他身上并没有多少秘密,抓他也易如反掌。而这个方胖子九成九是大江盟的情报部门鸿雁堂的骨干,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榨出点油水来。
鸿雁堂是大江盟最神秘的部门,而堂主“秋霜剑”苏秋则是大江盟最神秘的高手,我去过江园多次,却从没见到过她,甚至连李岐山都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
六娘对这个女人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十年前突然崛起,又突然隐退,成了大江盟的重臣。很明显,六娘的人马对鸿雁堂的渗透并不成功,而我得不到合适的机会,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让大江盟抓住什么把柄。
总算老天有眼,今儿让我窥到了大江盟的破绽……
方胖子独自坐在屋里陷入了沉思,六子已经离开了很久,他才慢吞吞地换上另一套夜行衣,外面又披上了一件羊皮袄,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短刀别在腰间,犹豫再三,还是毅然走了出去。
我远远缀在他身后,看他熟练地利用墙壁和树木的黑影来掩饰自己的行踪。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巷子越来越狭窄,周围的房屋也渐渐变得破旧,他才在一户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看看四下无人,方胖子甩出飞爪,借力翻过了院墙。院子不大,一台石磨、一座柴火垛子和一个简陋的驴棚就占了一大半地方,余下的则铺满了笼屉,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豆子的香气。
躲在柴火垛子旁的我听到西屋里传来的如雷鼾声,心下不由暗吃一惊,楚亮自然不敢留宿白寡妇家,难道真是被陈有和窥到的公岐山?
可方胖子却置若罔闻,一直走到了房门口,他才停下脚步,脸上阴晴变换了数次,终于拔出了短刀。在门上摆弄了几下,房门顿时开了一条细缝,他轻轻一推,随即闪身进了屋内。(
)
“谁……”
东屋里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问话就没了声响,随后,西屋的鼾声也突然止住了。过了不大一会儿,东屋传来了衣帛撕裂的声音,伴着方胖子压抑着的愤怒吼叫。
“臭婊子、贱人、烂货!娘希皮的,在老子面前三贞九烈,掉头你就偷汉子!操,我让你偷!”话声突然戛然而止,半晌,才听他长长出了口气:“妈的,还真他娘的紧!怪不得老四拿你当个宝贝,弟兄们多看一眼都唧歪半天!嗯……呼……”
急喘了几声,方胖子复道:“公岐山这个王八犊子,连自己弟兄都舍得下手,不过……还真他娘的值!”
我先看了一眼西屋,除了两个孩子,就是一个蠢壮的妇人,想来鼾声就是她发出的,方胖子对此一清二楚,看来对宅子的情况相当了解。
摸到东窗下,捅破窗纸一看,方胖子正光着屁股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蠕动着,女人的脸被方胖子挡住了看不见,可两条被擎在空中的光溜溜的大腿却是修长而匀称。
女人自然是豆腐西施白寡妇了,被点了穴道的她不仅叫不出声来,就连反抗都显得有气无力,身子的扭动,反是助长了方胖子的乐趣。
“贱货,被人强奸都这么兴奋!”方胖子使劲将女人的大腿压开,屁股筛糠似地快速抽动:“看什么?老子就是方大洪,你连正眼都不愿意多瞧一眼的方胖子!哼,想不到吧!你看不起我,我还不是照样操了你!不,不是操你,我这是……这是替老四管教你,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淫妇!”他狠狠地向前顶了几下,恶狠狠地道:“娘希皮!帮里多少好弟兄都毁在你手里了呀!”
听他话里隐隐透着一丝疯狂,手好像也换了位置,似乎是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我暗呼一声不妙,这个白寡妇和方大洪都是眼下用得着的人,我可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现在就上了西天。
起身刚想闯进去,却听院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我心中一动,连忙闪身躲在了旁边驴棚的阴影里,转睛朝院中望去。
随着墙头银光一闪,一道人影落在院子里,来人高大壮硕,轻功又不算高明,落地便发出一声闷响,屋子里的方胖子似乎听到了响声,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公岐山,正要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我心头不由一阵大喜。
来人正是大江盟刑堂副堂主公岐山!他四下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便往屋里走来,可离门还有丈远,他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了片刻,眉头一皱,悄无声息地缓缓拔出了袖中短刀。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刚踏进屋子半步,一道寒光便当胸刺了过来,公岐山短刀一横,两刃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胖子蹬蹬后退了两步,复又团身冲了上来。两人兔起鹘落,交手了三四个回合,公岐山毕竟是名人录上的高手,方胖子不是对手,被他一刀刺中,不由闷哼了一声,不敢恋战,反身退回了东屋。
“姓公的,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娘们!”
“你是哪个道上的……方大洪?!方老二,你疯了,你看你在干什么?!快把弟妹放开!”认出袭击自己的竟是帮中弟兄,公岐山不由怒喝道。
“我干什么?你姓公的来这儿干什么,老子我就来干什么!怎么,害怕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你害怕什么?娘希皮!”
“方大洪!”公岐山冷哼了一声,沈声道:“你是不是干篾匠干太久了,想让我帮你温习温习帮规啊?”
这是我见到过的最荒唐的一出交欢。
白聪儿看方大洪百般不顺眼,可为了活命,只好曲意奉承;方大洪贪恋白聪儿的肉体,却又顾忌公岐山,始终不敢全心投入;而公岐山为了让方大洪安心,竟出言指点,如何能弄得自己心爱的女人畅快。三人各怀鬼胎,可屋子里的气氛还是一点点的淫靡起来。
“娘希皮的,这招还真他娘的爽,你……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女人跪在榻上,一对明月似的玉臀淫荡的向后耸动着。方大洪一手橕着床榻,一手在女人臀缝里摸索,快速进出着女人身体的肉棒不时带出淫糜的声响。短刀虽然离开了女人的脖子,可依旧放在手边,就算公岐山突然发难,他依然有足够的时间杀死这个正在细声呻吟的女人。
“我是帮中有名的老古董,老二你说,我这是跟谁学的?”
“她?”方大洪半信半疑,可随着女人背上渐渐涂上一层粉腻,他的鼻音也越来越重了:“这小淫妇……”
“……花样多着呢!”公岐山接过话头,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丝淫笑:“看不出,你这死胖子倒有一副好本钱,聪儿她定是爽利的很,你再摸摸她的花蒂儿,她就更舒坦了……”
“花蒂儿?”方大洪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可他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压上了女人的后背,腾出的一只手听话地伸向了女人的私处。
“对对,老二,你这不是蛮懂行的嘛!”公岐山赞道。
可一看见方大洪的手离开了兵刃,他的眼睛蓦地闪过一道寒光,右手偷偷背到了身后,摸向了后腰,那里衣服微微鼓起了一块,显然藏着什么兵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原来这厮还是要杀方大洪!
公岐山的小动作完全落在了我的眼中,只是他的举动并不符合我的利益,我重重地咳了一声,随即推门而入。
新月一文字轻松破去了公岐山手中短刺的一轮进攻,只是望着被逼到墙角呼哧直喘的公岐山,我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这厮的武功连武柳都不如,是如何混进名人录的?
方大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立刻从女人身上弹了起来,可涂满了淫汁的肉棒刚从女人身体拔出,一股浓精就猛的喷射出来,“噗”地打在女人的背上。他身子一颤,鱼眼一翻,低吼一声,屁股一挺,肉棒复又插进女人的私处,随即疯狂地抽动起来。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直到听见我的讥讽,方大洪才从高潮中清醒过来,一翻身退到了床榻尾,只是这次他并没有拿白聪儿当挡箭牌,反而护在了她身前。
“方胖子,你……你竟然叛帮勾结慕容世家……”被我轻易击退,公岐山一时方寸大乱,半晌,他才镇定下来,指着方大洪骂道,只是语气里已经透着一丝软弱。
看我任由方大洪在女人身上发泄欲望却不制止,公岐山大概把我当成了方的同路人。见识过我的武功,他自然不会认为方大洪有能力指使我,那么唯一一种可能就是我是方大洪的后台,而眼下江湖上敢明火执仗地与大江盟争斗的唯有慕容世家而已。
“你少血口喷人……”
方大洪刚回了一句,却被我的笑声打断:“你们俩好好的连襟不做,闹什么内讧!慕容世家?哼,慕容世家除了慕容兄弟之外,余者皆是碌碌无为之辈,成不了什么气候,哪里值得我替它卖命?!”
公方两人听我如此评价慕容世家,弄不清楚我的来历,不由得面面相觑,不过他俩都心知肚明,方才屋内发生的一切,全都落在了我的眼中,两人俱是面如死灰。
“朋友是哪个道上的,咱们别大水冲了龙王庙……”沉默了半晌,公岐山脸上才有了血色,拱手问道。他毕竟作了好几年的刑堂副堂主,善于察言观色,见我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渐渐定下神来。
“哪个道上?公堂主,你也太小瞧我了!”一块锦衣腰牌扔进了公岐山的怀里,待他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饶是他久历江湖,也不由得再度变了脸色。
“缇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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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什么怕?想杀你,你早见阎王了。”我好整以暇地道:“当然,本来是想杀了你的,你们大江盟最近实在嚣张的很,可方才听你一番话,你倒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材,‘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就图个快活’,这话说得好!”
公岐山一脸尴尬,那段话八成是用来松懈方大洪戒备之心的,可他却不敢反驳。锦衣之威,天下皆知,一旦惹恼了锦衣,别说他公岐山,就算是倾大江盟一盟之力,也会落得个帮毁人亡的下场。只是锦衣向来不屑干涉江湖事务,听我对大江盟不满,公岐山也是惊疑不定,几次张口欲言,却都又咽了回去。
“锦衣?”听到公岐山的那声称呼,方大洪也是一哆嗦,只是他脸上很快露出一丝疑色:“锦衣向来不轻易离京,一出京城,则肯定有大事,不然就是有皇亲国戚需要保护,杭州这些日子可没什么大事发生。再说,也没听说锦衣里有什么高手……”
鸿雁堂在大江盟专司情报,不仅熟知江湖事务,对官场也颇有了解,方大洪曾是鸿雁堂的执事也就是三把手,对锦衣卫的规矩自然一清二楚,他话语虽轻,却是透着明显的怀疑。
公岐山闻言,眼睛一亮,态度反倒突然恭敬起来:“大人莫非是和蒋小侯爷一起来的江南?”
“你倒聪明!”我随口赞了一句,心中却是一怔,本以为公岐山会猜到我的身份,没想到他竟把我当成了蒋迟的部属,是大江盟不知道蒋迟身边并没有什么高手护卫,还是公岐山在使诈呢?
方大洪一脸迷惑,显然以他现在的地位已经无法知晓盟中的重要情报,等公岐山解释说日后将接替我掌控江湖的安平侯世子蒋迟已经抵达扬州,他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疑色顿时去了大半。
“我猜蒋小侯爷身边定有高人,不然绝不可能贸然接掌江湖,原来小侯是有大人相助……”公岐山一脸谄笑。
对呀!我以前怎么忽略了这个问题呢?
有了蒋迟的支援,我智珠在握,并不急于与大江盟谈判。
而大江盟也一反常态,并没有主动找上门来,我一直等到傍晚依旧没有等到来人,直到去拜访文公达的时候,我才知道,大江盟原来是在做改弦更张的舆论准备──在它的有心推动下,我与宫难结成亲家这桩八字还没一撇的亲事仅仅两天已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文公达都得到了消息。
“别情,我已经看到朝廷邸报,说你接任苏州府通判,真是可喜可贺!”文公达亲热地道。
我一年来升迁的速度惊人,早已不是在宝大祥一案中那个任他呵斥的书生了,面对我这个官场新贵,他表现出了十足的热情,甚至把他的宠妾叫到了书房伺候,以示通家之好。
“这里面也有大人的一份功劳,下官铭记在心,不敢稍忘。”我含笑道,而文公达在收到我的重礼之后,并不如何介意我的一语双关。
两人寒暄了一番,文公达着重询问了剿倭的经过以及京城官场的动向,随即轻叹一声:“别情,恕我直言,你际遇之奇固然是天下少有,可我总觉得你走了一条弯路,到头来,你还是绕不过大比──这条路是所有文官都必须要走的,你晚了三年,吃亏不小。再说,你执掌江湖,是官家身份,怎么和草莽人物结上了亲家?”
宫难是草莽吗?我心中暗笑一声,他老爹清风可是皇上金口御封的正六品武当太和山提点,算起来,他正儿八经是个官宦人家的子弟呢!
可还没等我说话,文公达身边的丽人已经摇着他胳膊娇嗔道:“老爷,贱妾还是江湖人呢!”
我早猜到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美艳妇人很可能就是万里流的姐姐万氏,可没想到她在外人面前竟然敢如此放肆。
文公达只是尴尬地笑道:“胡闹!别情他根基尚未安稳,想要飞黄腾达,自然要处处谨慎。再说,娶妾和结亲岂能混为一谈?你嫁到文家,就是我文家的人,我能管得住你,可别情他能管得住他亲家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妇人撅起了小嘴,不再说话。
“这位就是万夫人吧?”我饶有兴趣地问道,算起来她该有四十六七岁了,没想到竟仍有如此风情,除了她天生的特异体质外,大概也修炼了类似春水心法之类的内家功夫。
那妇人从容地点点头:“贱妾知道舍弟与大人有些误会,不过,这一切都与我家老爷无关,还望大人明察。”
“哪里话!我和万门主不过是对茶话会的看法不一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沉吟道:“万门主此番受伤,门内又出现了变故,我倒怕他一时钻进了牛角尖里,夫人可有他的最新消息?”
“贱妾只知道他现在还在宁波养伤,说是两三个月才能恢复过来。其实,这都是他自找的,老爷说过他好几次,可他总是当耳旁风,这下好了,撞一回南山,他也该回头了。”
妇人的声音很平淡,可眼中却倏地闪过一缕不易为人察觉的怨毒,显然万里流在她心目中有着相当重的份量,让她这个老江湖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怨恨,结果在我面前暴露出了她内心世界的一丝波澜。
听她没有否认铁剑门门内发生变故,我心里微微一怔,按照我的推算,铁剑门发生的一切该是丁聪指使大江盟干的,那么大江盟自然没有把消息透露给文公达和万氏的道理,万氏是如何知晓的呢?
我不由瞥了文公达一眼,他正手捻须髯,悠然自得地望着我,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大概不会吊死在丁聪一棵树上,或许,他和宁波知府朗文同暗地还有什么往来吧!
我一边暗忖,一边道:“万门主的伤拖不得,在下认识江南几个著名的大夫,用不用让他们去趟宁波看看?”
“多谢大人的好意,不过,回春堂的叶大国手恰好在宁波,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正说话间,一个俊俏的小厮怯生生地告进,随后伏在文公达的耳边小声嘀咕起来。我认出他就是文公达宠爱的娈童小春子,偷眼看万氏,她眼中果然有些怨怼之色。略一运功,小春子的话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老爷,柴公来了,说有急事。”
见文公达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我不由心念电转,柴公,这名字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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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索,就听文公达满脸歉意地道:“别情,藩司府上来人,我要应付一下,去去就来。”不等我说要告辞,他就吩咐万氏好生招待我,随即匆匆离开了书房。
丁聪府上来人?原来是他啊!
我蓦地想起来这个柴公究竟是何许人也,去年为了宝大祥的案子我夜探文府,正好听到文公达甥舅二人和一老者密谋借宝大祥一案陷害我和桂萼与方献夫,那老者正是叫做柴公,听文公达对他的恭敬语气,该是丁聪的心腹无疑。
那晚的对话清晰地流过我的心田,柴公苍老而阴柔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那声音听起来竟是相当的熟悉,我甚至没有怎么去回忆,记忆就重新回到了我的脑海。
那是几个月前,我刚到京城不久的一天,在百花楼,我曾经听到过这个声音,因为那天是个极特殊的日子,我认识了宁馨,得到了魏柔的下落,当然至今记忆犹新。
原来和赵鉴一起在百花楼寻欢作乐的老者,就是这个柴公!
大事不妙啊!
弄明白了柴公的身份,我顿时觉得浑身一阵冰凉,因为我知道,李佟的身份八成玄了!
如果我的化身被他看破了的话,那么自然是因为魏柔的缘故,而孙妙肯定就是丁聪的线人了。
我回忆着当时在百花楼里他和魏柔之间的对话,当他听说魏柔的琴技师傅是孙妙的时候,已经有些惊讶了,显然,他对孙妙相当了解,虽然魏柔把学琴的时间提早了两年,可他一旦起了疑心,很容易能从孙妙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从而得知魏柔的真实身份。因为孙妙说过,她出道以来,真正指点过的弟子寥寥无几,何况魏柔还用着曾在宁波潇湘馆使用过的化名陆昕。
我的化身李佟为了魏柔的化身陆昕而在一品楼怒打洪七发,之后陆昕嫁给李佟为妾,加之李佟和我的相貌有着六七分的相似,李佟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而我和魏柔、宁馨在粉子胡同遇刺,很可能就是对我身份的一次确认。
李佟的身份一暴露,京城得意居的女子的处境立刻就险恶起来。
虽然宁馨乃皇亲国戚,可我一旦逼得丁聪紧了,他同样可能铤而走险,亦或指使宗设进行报复。
得意居不比竹园,竹园有玉家三女、解雨这样的高手坐镇,又布下了威力强大的机关暗器,可谓固若金汤,可得意居的实力却脆弱的如同一张纸,一个宗设大概就能杀个七进七出吧!
我心急如焚,却不敢在万氏面前露出分毫。
万氏见丈夫离开,就不再掩饰她对我的兴趣,直勾勾地望着我半天,突然笑道:“公子接了白澜一副烂摊子,想必头疼得很吧!竟然连和亲的招数都想了出来。”
虽然因为要和武当进一步协调,我和大江盟都没有公布谈判的结果,但敏感的江湖人已经从蛛丝马迹中嗅到了和平的气息,回苏州路过嘉兴的时候,同盟会旗下的各大门派明显加强了冬训,看来是想在茶话会上出人头地。
到了苏州,我没有回竹园,就径直去了秦楼,然而却没见到六娘,继白秀后成为苏州秦楼管家的庄青烟告诉我,梅流香突患重病不起,六娘三天前就回太湖栗子镇探望她去了。
走了三天?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定了定心神,才叫来铁平生、马鸣。一问,原来萧潇早有安排,秦楼业已加强了戒备,所有护院都取消了假期,在铁马两人的监督下,昼夜不停地监视着秦楼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
铁平生见我风尘仆仆的模样,不由关切地问道:“动少,你不是和大江盟达成和解了吗?莫非中间又起了变故?”
“消息传的这么快?”我微微有些惊讶,我马不停蹄地从杭州赶回来,没想到秦楼都已经得到消息了,想来大江盟和驻嘉兴的同盟会之间应该有更快捷的消息传递方式。
“茶话会那边已经搞掂了,与它无关,是宗设余孽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才让你们小心戒备。对了,老铁,你媳妇身体怎么样了?若是觉得不安全,就让她住进竹园或秦楼吧!”
铁平生摇了摇头,说不用。
自无瑕生产以后,铁平生总算彻底死了心,对这个痴心汉子,无瑕也有些同情,就托六娘给他物色一个温柔体贴的姑娘,六娘还真找到了一个与无瑕有几分相像的穷苦人家的闺女。在出卖肉体和做铁平生媳妇这两条路摆在姑娘面前的时候,她几乎没加思索地就选择了铁平生。
铁平生也就把对无瑕的一片痴情全转移到了这姑娘身上,对她自是百般呵护,疼爱有加,虽然比她大二十多岁,可两人却是鱼水相谐,甚是恩爱,姑娘嫁过来没多久就已经有了身孕。
马鸣笑了他一句,遂道:“动少,咱们秦楼刚训练好了五十多号护院,本来这两天就要调往松江的,您看是不是先缓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还是先拨过去,我师娘那边也很吃紧,老铁、老马,你们俩再抓紧时间招募一批护院,不必像上几次那样挑肥拣瘦的,说得过去就成,先把这段特殊时期应付过去再说。另外,我让你们留意有资质的孩子,有没有结果?”
铁平生说已经找到了六个,我便带着两人一同去探望这些孩子,六个孩童都在七八岁之间,虽然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但也都是中上之资,又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想来吃苦绝没什么问题。
我温言慰勉了孩子们一番,随后把他们交给了铁平生,让他负责传授入门的武功。又告诉马鸣好生善待这些孩子的父母,每月按时周济柴米油盐。
如果这些孩子的身世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将成为我的弟子,十几年后,我就要靠他们来保护我的家人了。
回到竹园,这里的气氛也明显紧张起来,不时看到三五成队的仆妇,沿着围墙来回的巡查,内园的几处暗哨也都加派了人手。
“人家五天前就向何老板下了订单,再打造五套连环弩,三天后他就可以开始交货了。相公,人家有先见之明吧?”
我进门正碰到从谦字房刚回来的解雨,她一眼看到我,顿时欢呼一声,发足飞奔过来,直扑进我怀里。
几日不见,两人都觉相思入骨,也顾不得下人在一旁窃笑,狠狠吻在了一处。缠绵了好一会儿,她偎在我怀里,边向内园走去边表起功来。
“嗯,相公真没白疼你。”我亲了亲她滑腻的脸颊轻笑道,心道,这丫头总算开窍了,一具连环弩加上特制的弩箭价值纹银两千两,当初她布置竹园机关暗器的时候,一来觉得太贵,二来威力太强,中者非死即残,就只订做了五套。如今大概是察觉到竹园仍有安全隐患,才抛开了顾虑,舍下了本钱。
“雨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爹,不不,我的岳父大人已经亲口应允咱俩的婚事了!茶话会一过,你就要嫁过来了。”
“真的?!”
虽然解雨早有思想准备,可这期盼已久的喜讯还是让她一下子陷入了狂喜之中,拉着我的手蹦啊、跳啊,直嚷:“太好了,太好了!”
半晌,她大概才意识到嫁人本是件让女儿家害羞的事情,顿时晕生双颊,手一松,再看旁边几个仆妇正抿嘴直乐,她越发害羞,一跺脚,狠狠白了我一眼,转身飞快朝她住的明瑟楼飞奔而去。
我刚想追去,却见宝亭、无瑕结伴迎了过来。两女都是脸皮极薄,自然不像解雨那般恣意大胆,可两对眸子里流露出来的似海深情,却让我忍不住止下了脚步,将两女揽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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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静静温存了片刻,宝亭细声问道:“方才相公怎么惹恼了雨妹妹?”
“不是惹恼,而是喜恼了她。”我笑着解释了一番。
说来解雨早以我的妾室自居,所差的只是个名份而已,她又与诸女相善,宝亭和无瑕闻听喜讯并没有多少醋意,反倒替她喜欢。
宝亭更是推了我一把,道:“相公,你去明瑟楼吧!雨妹妹大概有许多知心话儿要和相公你说,贱妾和无瑕姐姐她们晚一会儿再去明瑟楼找你们,反正萧潇已经请杜真夫妇上京了,京城的事情也不差这个把时辰的。”
宝亭她们果然在一个时辰后一齐来到了明瑟楼,卸去了易容的解雨听着姐妹们的恭喜,既娇羞无伦,又神采飞扬,就连许诩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喜色。
众女嬉笑打闹了好一阵子,我才把话题引到了京城我的化身李佟身上。
“……虽然我夜探丁府无功而返,但我可以肯定,他的西席柴俊文就是在京城和刑部尚书赵鉴搅在一处的那个老者,我和阿柔都和他朝过面,而他因为种种原因,很可能识破了我和阿柔的身份。”
我把我的推断讲述了一遍,道:“问题严重的是,一旦丁聪知道李佟就是我,那么我用李佟的名义所作的一切都将是丁聪调查的对象。沈篱子、跨车胡同的工程问题倒不大,但后期的经营手法很可能引起丁聪的怀疑,因为它有明显的宋廷之的风格,丁聪可能会因此想到,宋廷之已经被我网罗到了门下。摘星楼的秘密自然也不保,更严重的是,一旦魏柔出现在江南,丁聪就会知道,眼下在摘星楼主事的陆昕是个西贝货中的西贝货,她出色的琴技或许会让丁聪联想到最近从教坊司失踪的钱萱,而钱萱可是罪臣钱宁之女,把她劫出来,着实犯了皇上的大忌……”
“咦,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迈进谦字房的大门,一个短发少女就欢快地迎了过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面前,刚想纵身投入我的怀抱,却突然停了下来,背着手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皱眉道:“老师,你变了。”
“傻丫头,人都是会变的,就像你不会永远十六岁一样。”我拍了拍她的头,动作虽然亲昵,却不带丝毫淫亵的色彩,反倒有些伤感。而对这个充满了大自然气息的异族少女,我罕有的生不出一丝情欲来,有的只是疼爱和欣赏,就像对我的亲妹子一样。
“狡辩!”少女直率地道,随即大声宣告:“我就要永远十六岁!”
何定谦和他几个徒弟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显然他们摸透了少女的脾气。
少女也不理会他们,拉着我来到火炉旁边,告诉我不准动的地方,她就去指导何定谦的另几个弟子锻打起一块块通红的炉铁。
直到看见我已经热得浑身是汗,她才转了回来,趴在我身上嗅了嗅,满意地道:“嗯,这回还差不多。”
我哭笑不得,好歹我也是一府通判,这丫头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及我的官威。
何定谦见状连忙过来解围,寒暄了几句,问我是想打造兵器,还是来取连环弩的,说连环弩已经造好了两具,今天就可以拿走了。
弓箭是官府管制的兵器,严禁私下买卖,威力强大的连环弩更是在被禁之列,好在当初在剿倭营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多准备了十几份空白但手续齐全的兵器采购单,才说动了何定谦。(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看到我递过去的采购明细,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大人,莫非又要去打倭寇?”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也难怪他吃惊,一百口上好的斩马刀、三十把精钢匕首、十把紫铜枪、十面藤盾,外加二十副铁胎弓、两千枝雕翎箭,这些武器足以使整整一个百户武装到牙齿。
如果再加上先前订购的连环弩,单从武器装备上来说,战斗力或许要超过三四个寻常的百户所,就算剿倭的时候,装备也没有这么精良过。
“老何,和上次一样,守密不仅是剿倭的保证,也是你赚钱的保证。”
何定谦连连点头:“大人您放心,我和小儿侄子亲自打造这批兵器,保证不出纰漏,只是要多些时日。”
“一个月内打造出来即可,我会着人用我的密押来取,你核算一下银子,我叫人送来。”
打仗就是打银子,我在剿倭营的时候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的花费总会有人付帐,而今是花自己的银子,自然有点肉疼。
这些兵器加上连环弩少说也要两万五千两银子,日后定要从丁聪、宗设身上连本带利讨要回来。
把事情交待清楚,我叫来少女:“藤壶,能不能再帮我打几枝短铳?”
少女一皱眉:“不是给你和宋姐姐一人打造了一枝吗?”
“我的那枝送给你大师娘了,可光送给你大师娘,你二师娘、三师娘她们是不是就会觉得老师偏心,不够疼爱她们?你五师娘、六师娘和七师娘也快过门了,老师想给她们一个惊喜,防身的短铳是不是一件最好不过的礼物?”
少女被我绕口令似的话语弄得愣了半天,才笑道:“老师你骗人耶,玉师娘她们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哪,老师是不是想送给别的女人?”
“什么别的女人,都是你的师娘!”我板起了面孔。
“我到底有多少个师娘啊!”少女哀号了一声,苦着脸道:“老师,我手里的材料只够再做两把短铳的,想一个师娘一把,就要回国再买,可我现在不想回去!”说着,她神色黯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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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壶是名门之后,可惜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她的家族就在一场大战中灰飞烟灭了。故国留下的都是悲惨的记忆,她自然不愿再去触景生情,何况听宋素卿说,倭国幕府对她家族成员的追杀令至今仍未撤销,回国将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两枝就两枝吧!”我无奈地道,有总比没有强,再说竹园的女子大多数用不着它,真正需要的是京城的宁馨她们:“等日后你宋姐姐弄到了材料,再替老师补足。”
少女点点头,随口问道:“人家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宋姐姐了,她回国了吗?”
“她出远门了。”
我这样解释,心中不期然地泛起一丝相思,半年没见,还真有点惦念素卿这个异族少妇哪,想起她独有的风情,胯下的独角龙王竟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过是两百里的陆路加五十里的海路,老马车行的快马加上轻舟快船,三天三夜肯定能跑上一个来回……
心中刚刚升起去海上一晤素卿的念头,就被理智打消了,且不说我眼下根本抽不出哪怕一天的时间,就算有,我也不能冒着被人发觉的危险──素卿营造的不仅仅是一艘铁甲船,而是我的后路,万万大意不得。
“再过两个月,新年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你宋姐姐了。”我拍了拍少女的香肩,笑着安慰动了思念之情的少女:“跟着何师傅这么久,该有不少新作品吧!拿给老师看看?”
离开谦字房,出了太监弄,向西不远就是南浩街。
南浩街还是一如往昔地热闹,行人游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不时有熟悉的面孔向我行礼问好,当然更多的人则把目光投向了我身边的源藤壶。
虽然少女换上了一件城里流行的水湖蓝的背子和水湖蓝的棉裙,可她那一头短发和腰间别着的两口装饰精美的弯刀,就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遑论她原本就是个极其美丽的少女。
“老三味?我来过好多次耶!南瓜团子就鸭血羹,美味的不得了呢!”少女兴奋地道:“听说老板是老师你的朋友?”
“有你老师这样的朋友,俺老南怕是要折寿好几年哩!”老南憨憨的笑道。
他手腕一抖,长勺在翻滚的鸡汤锅里打了几个滚,滚烫的鸡汤就浇在了柜台上一溜盛着生馄饨的碗中,食客们齐齐喝了声好,少女的声音尤为尖亮。
客人们纷纷把柜台上的鸡丝馄饨取走,不少人看看我,又看看老南,眼里露出艳羡之色,在他们想来,老南一个食摊的老板能攀上我这个官场红人,自然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孰不知老南视富贵如浮云,他但凡有点富贵之心,老三味早就关门大吉,而他也该稳稳坐在京城刑部原先陆眉公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了。
冰虫不可夏语,凡夫俗子是无法理解老南的,虽然老南总说自己不过是个俗人而已。
“这姑娘不是谦字房的藤师傅吗?怎么成你徒弟了?”老南端了份南瓜团子和碗鸭血羹放在少女的面前,好奇地望着她那一头短发,笑道:“她可是俺老三味的常客。嗯,别说,还真带点你的味道哩!”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我一皱眉,老南的小妾柳氏便扑嗤一乐:“小叔叔你今儿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得一身烟熏火燎的?”
“还能上哪?肯定是谦字房!兰子,你没看到藤丫头腰上还别着两口刀吗?”从月亮门转出三人,正是鲁卫夫妇和去喊他们过来的南元子正妻方氏。
几人寒暄了一番,女人们都回屋说话去了,我让藤壶把刀留下,一人一把放在了鲁南两人面前。
鲁卫拿起一把,一按机簧,弯刀悄无声息地弹出半尺,刀光闪烁,冷森逼人,鲁卫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好刀!”他赞了一句,随后却有些恋恋不舍地把刀放了回去:“无事献慇勤,非奸即盗。别情,你不是又想劝我进京吧?”
“把你一撸到底或许你还能考虑考虑,可眼下你老人家是吏部刑部两部的红人,想弹劾你还真不太容易。当着舒舒服服的正五品同知,我就是拿条鞭子赶着你,你都不带挪窝的。放心吧!这是我送两位哥哥防身用的。”
一提起新职,老鲁那张风干橘子皮的脸上写满了感慨:“我这回是彻底明白了,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个‘好’字究竟是他奶奶的怎么一回事!”转头对老南道:“没尝过当官的滋味,可惜啊!”
“你俩不用一唱一和的,俺还是喜欢卖俺的老三样。”老南拿起他面前的弯刀,打量著名贵的绿鲨鱼皮刀鞘:“一个卖馄饨的,用得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人向上走难,水往下流可容易得很,想它丑点,这还不简单!”
我接过弯刀,挑下所有装饰的金线,又扯过老南溅满了油花的围裙,使劲蹭了十几个来回,那原本隐泛毫光的刀鞘就已经蒙上了一层油腻,变得暗淡无光了。
“怎么样,和你那把阎王令有的一比吧?只是别让藤壶那丫头看见,她要心疼死了。”
听我说出了“阎王令”,老南顿时苦笑起来。
鲁卫却得意地大笑:“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别情那双眼睛,贼得很!”
“老南,阎王令虽然神秘,可毕竟有人见过,你若是真想隐身南浩街上,还是趁早换样兵器。我听我师傅说,尊师孙公壮年时就是用刀,你老南的刀法想必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我抽出弯刀,那刀芒同样凛冽:“这两口刀虽然比起你我和老鲁的朋友之谊来不算什么,可好歹是何定谦和藤壶两人合作精心打造的利器,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给个面子,将就收下吧!”
两人被逗得大笑起来,老鲁道:“我只知道当铺里才金是熏金、银是潮银、丝绵变麻绢的,没想到别情你送礼把自己的礼物贬得如此不堪。看这两口刀的品相,每把不会低于千两银子,老三味虽然赚钱,可也得干上三两年的,而我就是不吃不喝,十年的同知俸禄也未必能买得起一口……”
“得得得,老鲁你可别跟我叫苦了,秦楼每年的分红买他个五六把刀绰绰有余。苦也是你自找的,那少林寺的罗汉就非得金子去铸?难道弄点铜啊铁啊的什么,它就不灵了?丫的这菩萨比我还见钱眼开哪!”
老鲁无儿无女,除了自己吃用,外带疼爱玲珑几个干闺女之外,赚来的银子全都捐给了师门,就连从宗设老巢里搜刮来的银票,都不知变成了少林寺哪尊金罗汉身上的哪支胳膊哪条腿。
我还是低估了高光祖对富贵的热衷,我欲去扬州,行到镇江,刚在馆驿住下,驿丞来报,说有客人到访。
我以为是漕帮听到消息前来拜会,出门一看,却是个陌生的胖大汉子,只是,那张脸虽然从没见过,但精光闪烁的眸子却是相当熟悉。
“在下高光宗拜见王大人。”胖大汉子深施一礼,恭敬地道。
“高光宗?”我不由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这高光祖即想投靠我,却又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竟冒充起他的亲弟弟来,不知是他对师门少林仍有些香火之情,不愿让我知道少林有这么一段丑事,还是另有打算。
但无论如何,他此举却让我顿时警惕起来,嘴上却道:“原来你就是高光祖自小失散的弟弟,难怪我当初一看到你,就以为你是你哥哥再世!可你怎么变成了宗亮,又怎么和铁剑门搅到了一处?”
“大人明鉴,高光祖的确是在下兄长。至于铁剑门之事,可否容在下慢慢禀告?”
高光祖眼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道赞赏或者说是敬仰的目光,然后跟着我进了馆驿,边走边道:“大人难得轻车简行,若觉不惯,光宗愿随行左右。”
我此番出行,的确是少见的单人匹马,因为我实在不放心竹园,有限的力量自然不能再分散了。听高光祖的语气,显然是对我有过一番研究。
“眼下江湖哪个门派没搜集过大人的情报啊?当然,铁剑门的情报可能是其中最详细的,连大人小时候掏过哪棵树上的鸟,又偷过谁家的狗都记得清清楚楚。”高光祖解释道。
“无聊!”我哂笑了一声:“打探情报固然不厌精细,可综合情报的人却要懂得取舍之道,去芜存菁。铁剑门是谁负责情报?没人吧!因为你们的情报根本不是自己打探来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自然瞒不过大人,事实上,铁剑门的情报都是大江盟转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我道:“可光一个大江盟能调查出我在扬州的一切吗?特别是那些小时候的事情,没有官府的配合,如何查得出来?他们的行动又如何能瞒得过慕容家主?”
高光祖顿时语塞,我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怎么,不想跟我说说丁大人的事情吗?”
“大人,在下可是高光宗,而不是宗亮啊!”高光祖眼珠只躲了一下,便正视着我道。
我心中大奇,高光祖话里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就像宋廷之说的那样,丁聪虽对他不仁,他对丁聪不能不义。
然而丁聪并没有像救过宋廷之那样救过高光祖的命,他又决心投靠我,那还和丁聪讲的哪门子义气?!
“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不过,有件事提醒你,我虽然不是个刻薄寡恩的人,但和丁大人一样,对三心二意之徒向来毫不手软,你想仔细了。”
“大人放心,在下定一心一意为大人效劳!”
看到他谦恭的模样,我心里蓦地闪过一丝悲哀。
如果他像老南一般视富贵如无物,以他的绝顶身手,九成九是我要去讨好拉拢他,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在我面前低三下四。
主客易位,只在有欲无欲之间,无欲则刚,有欲只能为别人所乘。可就连孔夫子他老人家都说“吾未见刚者”,这天底下又有谁能无欲呢?
“这就好。”我放缓了语气:“光宗,那你先跟在我身边好了,至于铁剑门和宗亮的事情,等你想通了,我再听你的故事。”
有高光祖护卫,我这一夜反倒睡得极不踏实,几乎都在半睡半醒之间,听隔壁高光祖也是辗转反侧。
天刚濛濛亮,我索性就爬了起来,高光祖听到动静,也起身盥洗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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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宗,有没有兴趣陪我练功?”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高光祖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二话不说,立马拔刀横在胸前。一刀在手,他身上所有的猥琐气息顿时消失殆尽,如川渟岳峙,气势咄咄逼人。
“咄!”
两人几乎是同时吐气开声,两把刀几乎同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又几乎是从同一个角度斜劈下来,带起的罡风几乎同时荡起了两人的衣角,唯一的不同,只是两人脚下的变幻。
我踩出的幽冥步轻盈迅捷,神鬼莫测,短短一瞬间,我就变换了数次方位,每一次变换都让刀光更盛。
相形之下,高光祖的脚步就有些笨拙,但他每一步都坚实无比,腰刀每每能够封住斩龙刃的凌厉攻势,从我掌心传来的巨震也一次强过一次。
这就是少林寺最霸道的武功金刚伏魔神通吗?果然有降妖伏魔之力!
我心里暗赞不已,在我几乎十成内力的推动下,毫无花俏的硬碰硬成了检验双方内功深浅的试金石。在高光祖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的同时,我也已经试探出来,他的内力绝不在我之下,臂力更在我之上,倘若换上一把顺手的禅杖,让他施展出天下闻名的达摩十八杖,我都无法硬撄其锋!
天魔杀神一招七式,两口刀便硬拚了七回,两人又不约而同地使出了“荡神诀”,刀再度相遇。
高光祖尚有余力,他那口腰刀却不过是一把凡品,终于无法抵挡斩龙刃的锋利与坚硬,“喀吧”一声断裂开来,刀头当啷坠地。
“好身手!”我长吁了一口气,望着额间鬓角微微有些汗迹的高光祖:“天魔杀神、荡神诀,光宗,原来你我还有同门之谊。”
高光祖不易为人察觉地迟疑了一下,才道:“属下倒是想高攀,可惜当初传给我们的天魔刀法只有三招,天魔杀神、荡神诀和天魔群仙破。传我们刀法的人也说,我们连神教的记名弟子都算不上……”
“神教?光宗,神教魔门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不必太在意。佛门未必都是佛,道门未必都是仙,魔门自然也不都是魔。”我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何况,一入官场,管你什么佛道魔的,大家都是一种人,官人。”
高光祖一时无语,我问和他一同修炼这三招天魔刀法的是不是胡一飞他们,高点点头,可问及传授他们刀法的师傅,高却摇摇头,说是个蒙面人,只传了他们一天刀法就飘然而去,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别情,你最近太软了!当初,你可没把齐放放在眼里,在他五十大寿的寿筵上,你说屎遁就屎遁,说尿遁就尿遁,那是何等威风啊!”蒋迟勾住我的肩,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半真半假地笑道。
“无欲则刚,有欲则不刚啊!”
“无欲则刚?屁话!没欲望,丫的你刚给我看看。我想着小凤仙,才他妈的能刚呢!”他嘿嘿淫笑起来:“奶奶的,小凤仙算是喜欢死我这刚了。”
我不觉莞尔,一个多月没见,我还真有点想念他的粗言俚语,就像想念老朋友似的。
不过蒋迟话糙理不糙,无欲则刚,刚得锋利,伤了敌人,也伤了朋友;有欲而刚,却是刚中有柔,满足了别人,也满足了自己,哪个高明,就全看自己的取舍了。
“小侯爷就光惦记着凤仙姑娘。”从书房里迎出一袅娜妇人,定睛一看,却是蒋嬷嬷蒋烟,只是换上了一身银红色缎子面刺绣白牡丹的夹袄和石榴裙,梳起了江南时髦的凤头髻,整个人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竟很有些妩媚动人了。
“没想到蒋大……夫人也来江南了。”
“郡主才是大夫人哪!”蒋烟眼波轻转,拈指含嗔的模样还真有点江南小家碧玉的味道,看得蒋迟色眼放光,不是顾及是在自己的丈人家里,大概早就冲上去将她搂在怀里了。
而我听蒋烟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偷偷嫁给了蒋迟,忙道了恭喜。
“我那媳妇还不知道呢!”蒋迟解释道:“蒋烟她来江南本是要去宝大祥学习一段时间的,正好和我同路,嘿嘿,一路上孤男寡女的,你想必也能理解。等回京,还要你帮我说上几句好话,徐菡现在可是最信你的话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两人说笑着进了书房。蒋迟只比我晚离开京城半个月,并没有多少新消息,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茶话会上。
“……之所以没等和你见面就和大江盟达成了协定,是因为我发现李佟的身份有可能会被泄露出去,逼得我不得不尽快结束谈判。不过协定的大多数条款无关痛痒,真正实打实的,就是每年要多掏近两万两银子,如果朝廷不认可这笔开销的话,只能自己掏腰包了。”
“两万两?这还真不是个小数目哪!”虽然话语里有些感慨,可蒋迟似乎并没有把银子的事儿放在心上:“大不了日后让十大均摊一下,一家不过两千两而已。”
“东山,十大中也有苦哈哈的主儿,一年下来怕也赚不上两千两银子。”我提醒他道。
“吓,苦的就是你媳妇的春水剑派一个,其余的,哪个不打着十大的名头狂收暴敛啊!别说两千两,再多一倍叫他们拿,他们也得给我拿──没银子还玩个屁十大啊!再说了,那时候该没有什么大江盟、慕容世家的出来跟我捣乱了吧!”
“那倒是。”我心中一凛,明白蒋迟希望我在把掌控江湖的大权移交给他的时候,已经把江南江北的问题解决了,脸上却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东山,你不会想藉机发茶话会的财吧?”
“总该收点辛苦费。别情,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春水剑派今年铁定要退出了,摊派银子也摊派不到你媳妇头上。”蒋迟一脸嘻笑,旋即小眼睛一眯,恶狠狠地道:“奶奶的,钱要到阎王爷的头上,真是要钱不要命了!这银子也别让朝廷出了,你先垫着,到时候我连本带利一遭给你要回来。这叫什么来着,对对,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就是这一句了!”
我没想到,协定中我认为最难解释、最难交待的部分,在蒋迟眼中反倒成了敲诈勒索的最佳藉口,于是我好心提醒他江湖风波险恶,小心对手情急之下铤而走险。
蒋迟却笑了起来:“十大都是有家有业的主儿,除非想造反,否则,哪个当真敢和官府作对?两千两银子又不是个天大的数目,动动脑筋,流点血出点汗,很容易就赚回来了,何必大动干戈的?再说了,人活在世上,不都讲究个面子吗?就像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张三在粉子胡同包了个姑娘,李四就算没几两银子,也总要去开开荤见识一番吧!在江湖上行走的又不是猪啊狗的,都是一个个的大活人,能不要面子吗?你少林、武当出得起银子,我偏偏出不起,这脸往哪儿搁?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东山,你还真是把江湖给看透了。”
心中却暗忖,蒋迟还真是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江湖人。在他的心目中,或许百花楼的龟公还比江湖人强──龟公好歹是良民,江湖人大概已经和强盗画上了等号。就像他在京城结交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却偏偏没有一个纯粹的江湖人,难怪高光祖在镇江目睹蒋迟的行事作风后,权衡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投入我的怀抱。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趟,我还真长了不少学问。”蒋迟自夸了一番,随即正色道:“别情,你说你李佟那个身份有危险?”
我点点头:“是丁聪丁大人的西席柴俊文,他可能对我比较熟悉,又在京城见过我几次。记得我曾和你提起赵鉴逛窑子的事儿吗?几次都是柴俊文做的东。”
我藏了个心眼,虽然我没听说蒋家和丁聪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关系──由于本朝严禁外戚干政,蒋家在皇上的皇位尚未稳固之时,行事小心谨慎,自然不会去结交封疆大吏,留人口实──但随着丁聪投入继统派,两者已经变成了同盟,而蒋家对付张后一族也需要外援,两下很可能一拍即合,我不得不小心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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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藩司丁聪?他的西席怎么会对你那么熟悉?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还不认识他,这是怎么回事?”
“在京城的时候,我还真不认识他。”我解释道:“起因是宝大祥一案,当时丁大人对此案十分重视,派人坐镇杭州府,所派之人就是柴俊文,而我却是宝大祥的讼师。只是他隐身幕后,我自然没见过他,也就不认识他。直到这次去杭州,才无意中发现,和咱们顶头上司一起喝花酒的那个老者就是他柴俊文!”
“我知道这案子,你小子为了媳妇,得罪了一省的首长,不是桂大人从中说项,大概没你好果子吃!”蒋迟恍然大悟,可旋即皱起了眉头:“那个柴什么的怎么不在京城揭发你的身份?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啊!”
“我怎么知道!”我一摊手:“或许,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万一弄错了,变成诬告当朝仪宾,就算我想饶他,代王爷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好像哪儿不对!”蒋迟摸了摸自己那张胖脸,琢磨了半天,突然道:“别情,你说赵鉴和丁聪是什么关系?”
我心道,我提了两次赵鉴,你丫总算反应过来了,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道:“如果赵鉴动用刑部的力量,李佟的身份保不了多长时间。”
“至少在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刑部并没有什么动作,那几天我可是天天泡在刑部,再说,调查一个驸马爷,不可能不让李承勋知道,而眼下这位李侍郎可是和小爷我推心置腹的。”蒋迟沉吟道:“不过,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那边可就不好说了,郭槐、廖喜都是赵鉴的得意门生,极有可能越过刑部,私下里进行调查。”
他边说脸上边浮起了一丝忧虑:“别情,这郭廖两人可都不是白给的主儿,我真怕他们查出来什么。哎,我就不明白,当初在沈篱子胡同的时候,你丫是怎么跟皇上说的,偏偏弄出个李佟来,这下可好,自己挖坑儿,倒把自己埋了进去。”他想了一会儿,才接着道:“要不,我做个和事佬,你和丁聪讲和?”
我心里不期然一动,旋即打消了和解这个荒唐的念头。
倘若只有宝大祥这一件事,或许我和丁聪还可能抛开恩怨,结成利益之交,但我剿灭了宗设,等于彻底断绝了和解之路,小辫子抓在我手里,他不除掉我,怕是寝食难安。
“东山,和解是万万不可的。”我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有必要点拨一下蒋迟了:“宗设一案,你知道吧!当时沈希仪请旨在东南四省禁海,然而宗设依然能够得到补给,其中最大的补给点就在宁波,可宁波知府朗文同并没有因此丢官罢爵,只是被吏部记过一次、罚俸一年而已,原因何在?只因为他有丁大人一力担保的缘故。”
“你怀疑丁聪涉嫌走私?丫的你怎不早说?”蒋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下子严肃起来。
“你就是高光祖的弟弟?”
牛首山下小校军场的门口,我和蒋迟相继从马车下来,我望了一眼正掀着车帘向外观瞧的蒋烟,她云鬓微乱,满脸慵懒之色。而蒋迟则瞥了一眼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高光祖,随口问道。
高光祖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听到高光祖这个名字,蒋烟的目光不期然地落在了高的脸上,只是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眼角余光,眼珠自然地转开,随手整了整鬓上的玉钗。
我心下狐疑,却听蒋迟道:“高光宗,嗯,这名字好彩头,好好跟着王大人,少不了你光宗耀祖。”
高光祖说还要小侯爷多多提携,蒋迟淡淡回了一声,旋即拉着我的胳膊,指着校场内忙碌的人群,笑道:“别情,这可是我特意央求我老丈人替你找来的,全是即将流放的囚犯,半个月之内,我要他们给我打造出一个崭新的比武场,工钱嘛!自然一两银子都不必花……”
顺着蒋迟手指的方向望去,整个校场已是面目全非,我上次见到的所有的地面上的物事都已经被拆除了,甚至包括我原本想用来主持茶话会的点将台。
校场中央已经挖出了一座长五丈宽三丈深一尺的地基,而且还在继续向下挖掘。四周,一圈宽几达五丈却高不盈尺的青石垒成的墙体将校场团团围住,只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角上留了出口。
“东山,莫非你是要把今后茶话会的举办地都放在这里?”
蒋迟得意地点点头,我迟疑道:“可这是校军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你不必担心,日后这里就是演武场了,正好给五军都督府辖下的卫所搞个比武什么的。”
他指着场地中央的地基:“这里搭起的就是擂台,从校场的四面八方都能看得到比武的情景。”他又指了指东面:“那儿准备起上一座阁楼,贵宾和十大门派的掌门自然要好生招待。面子有了,再让他们掏钱,心情总会愉快些。可惜,这一届是来不及了,只能临时搭个棚子将就将就。”
“不得了啊,东山!”我诚心诚意地赞了一句,所谓三代穿衣,五代吃饭,这世家子弟的气魄同样需要几代才能磨练出来,相形之下,进了官场的我倒有些缩手缩脚,全不似走马章台时的放纵自如了。
“反正这里不是京城,再不露一小手,连老丈人都要看轻我了。”蒋迟笑道。
我点头称是。环视四周,校军场叫蒋迟这一修整,擂台四周俱可以清楚地观看比武,无形中扩大了可以容纳的人数,我默估了一下,四周坐上两千人不成问题。
参加上届茶话会的江湖人共有近八百名,今届因为奖励措施的出台,人数很可能大幅增加,原本我还担忧场地,而今难题自然是迎刃而解了,甚至座位还能有不少余裕。
座位白空着倒是有点可惜,我心中一动,转头对蒋迟道:“东山,我倒有个现成的赚钱主意。”
一听到赚钱,蒋迟顿时来了精神,忙追问起来。
“东山,京城里有钱的主儿平日消遣什么?不过是喝酒、听书、斗蛐蛐、玩女人那么几样罢了,应天府大概也不例外。再好的酒天天喝,再美的姑娘夜夜看,也都生厌了,这时若是有个新奇的玩意儿,势必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蒋迟眼睛一亮:“你是说,这武林茶话会对外开放,就像天桥的把戏场子,你给银子,我就让你看?”
“对,银子少了还不成!应天府百万人口,还怕找不出肯掏银子的人吗?”我笑道:“而且,这仅仅是赚钱的第一步。校场四周虽然都能看到比武,可总有些位置视野最好,想坐在这样的位子,当然没问题,不过要拿银子来。而且,这帮人上哪儿都少不了吃吃喝喝的,牛首山下又没有什么像样的饭庄,事先预备些好酒好菜,又是一笔银子。当然,所有这些银子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彩金的抽头来得多。”
“彩金?”蒋迟闻言,越发兴致高涨:“你是说赌比武的输赢?”
“岂止。从每场比武的输赢,到十大最终的排名,只要能分出结果的,都能设赌。事实上,茶话会从第一届开始,就备受赌徒关注,江南各大赌场都会开出盘口,下注的金额每届都极其惊人。”
“丫的怎么没听白澜提起过,京城也没见过它的盘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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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是什么地方!有盘口也是地下的,何况你又不好赌。”
“可我知道做庄究竟有多大利益!”蒋迟两眼放光:“别情,这银子可不能不赚啊!让别人白白赚去,咱哥俩不成傻瓜了!这庄一定要做!”
“英雄所见略同!”我一挑大拇指:“咱们不能阻止人家去赌场下注,但是咱有一批现成的赌客,这些肯花银子来看热闹的人就是应天府最肯花钱的主儿,搞个现场下注,既刺激,又能马上得到结果,不怕这些家伙不掏钱。”
“正是!”蒋迟兴奋地道:“你丫再控制几场比武,弄上几个冷门,让外面的赌场赔得只好关门,对咱们可就更有利了。”
“那可得慢慢来。”我不想打击蒋迟的热情,便使出了缓兵之计:“你我无法出面,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来操办此事。”我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东山,你看瑞孚祥的林百川林老怎么样?他很识大体,又是你的亲戚,交给他的话,正好可以弥补一下他放弃头领线人的损失。”
蒋迟思索了一下,大概也想不出再合适的人选,便道:“那就他吧!不过,这人我不熟悉,总不太放心,他又是我长辈,真出事儿了,我不方便说话。新的南直隶头领线人不是已经找好了吗?我记得好像还是你的一门远房亲戚,干脆让他也参与进去,互相有个牵制。”
这事儿不必和蒋迟客气,我点头称是。
事不宜迟,我和蒋迟赶回城中,先和徐公爷打了招呼,得到了他的支援,随即招来了林百川和化身为我表弟的韩真,商讨借茶话会发财的大计,然后四人一同去拜会了负责此届茶话会安全保卫的神机营统领李国。
李国已得到了徐公爷的指令,又听可以分得三成收入,自然是鼎力配合,而林百川得到这美差,不仅对我态度大有好转,而且热情高涨,仅仅用了一白天的时间,就已经大致将事情安排妥当。
“清风比你更心急,你着的哪门子急?”
听我说要连夜启程奔赴九江,蒋迟坚绝不放:“这几日天天和都督府的那帮武夫喝酒,都快把我给闷死了,今儿你无论如何陪我痛快一回,秦淮河的花船我可是闻名已久了!”
我无奈,只好应允。
秦淮河上的风月我是熟稔的,当年乡试暂居应天,少不了去花船寻花问柳。
虽然两年过去,这里已是物是人非,相识的女子大多风流云散,不过生活依旧在继续,鸨儿依旧爱钞,姐儿依旧爱俏,遇上多金的蒋迟和潇洒的我,鸨儿高兴,姐儿也高兴,留香舫又是河上数一数二的画舫,于是就招来了秦淮河上八大花魁之四,等花船荡到江心,人也入了花心。
身下的少女很快就没了力气,我有些兴趣索然地从她身上爬起来。这个唤作林淮的少女据说太半是因为通晓诗文才登上花魁宝座的,平素眼高于顶,并不太知道如何取悦男人。而我也是因为她弱质纤纤,才动了一点怜香惜玉之心,谁知床笫之间她比我想像的还要青涩,几如替雏儿开苞一般,弄得我既不能大开大阖,又没有见红的刺激和快感,自然有些无趣。
两侧船舱却都战事正酣。蒋迟自恃身怀十三经绝技,独战一双姐妹韩霓、韩裳,更是给妹妹韩裳破了瓜,却没落了下风;而高光祖也和八大花魁中最年长的俞淼战了个旗鼓相当。
听着淫声浪语有点心烦,我悄悄走出了船舱,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年轻老鸨喜姐儿笑着问我要不要再找个姑娘,我摇了摇头,心道,这野花还是不比家花香啊!
和这个知情知趣的鸨儿调笑了一会儿,上了甲板,放眼望去,往来如梭的花船俱是灯火通明,映在水中,仿佛水面上点了千盏万盏明灯。
悦耳的笙歌伴着欸乃桨声,飘飘荡荡的直钻进人的心眼里,饶是河上风冷月清,却让人心头涌动着挡不住的春意春情。
不愧是江南第一等的繁华所在!
和初次见到秦淮河一样,我不禁感慨起来,那时我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倏忽两年过去了,秦淮河依旧是风月无边,而我的心却有些老了。
一入江湖岁月催啊!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回头望去,只见纤弱的少女林淮似乎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怔怔地站住了,怀里抱着的大氅都差点掉了下来。
见我脸上露出微笑,她才俏生生地走了过来,垫起脚尖,羞涩地替我披上了大氅。
“天凉,河上寒气重,回房歇息吧!”少女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丫头,你终于开始学习如何体贴男人了,我心道。
换作以往,我少说要把少女搂在怀里,用大氅把两人紧紧裹在一处轻怜蜜爱一番,可眼下我已经没那份心情了。
又一艘偌大的花船载着笑语欢歌从远处缓缓驶来,船上的歌声靡靡动人:“……挨着靠着云窗同坐,看着笑着月枕双歌,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
“……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林淮跟着细声和唱起来,歌声倒是婉转动人,可在床上却难得听她一语,就算是被我弄得几乎昏死过去,也只是在我背上留了几道血痕。
“是鸣玉舫的明玉姑娘。”林淮见我饶有兴趣地望着她,顿时止住了轻吟,低头小声解释道:“奴家最喜欢她的歌了。”
“我认得她。”我微微一笑,这丫头当年还是我给开的苞,而今竟然出落成花中魁首了。
“好!”“太妙了!”“明大家不愧是八大花魁之首啊!”余音袅袅中,对面船上传来一片叫好声。
“各位各位,”一人大声嚷道:“听明大家的歌,三月不知秦淮河的脂香,想来比那‘歌仙’苏瑾也不遑多让……”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鼓噪起来:“希孟,你这话可说错了,苏瑾怎么能比得上明大家!那歌仙的名头该送给明大家才对,诸公以为如何?”
“就是就是!”众人的笑声遮去了明玉自谦的话语。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我自言自语道。
林淮没听清楚,便问我方才说什么。
“林姑娘,人生有很多种幸福……”
我话刚起了个头,就听鸣玉舫后面的一条花船上传来一阵粗鲁的笑声:“哈哈哈,一群无知的癞蛤蟆,当真笑死人了!想当歌仙?下辈子吧!”
那笑声中气十足,在河面上传出老远,显然说话之人是个颇有些功夫的练家子。
我知道当是参加茶话会的武林同道,不禁暗骂了一声,都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来寻欢作乐尚情有可原,可连自己的那张臭嘴都管不住的话,在江湖上行走,离死大概也不远了。
“朋友此言差矣!苏姑娘发声清哀,盖动梁尘,得清越之妙;玉姑娘珠圆玉润,一字一珠,有婉转之美。两人正如春花秋月,各擅专场,苏姑娘当的歌仙,玉姑娘有何当不得?”鸣玉舫上一人朗声道,声音虽不算高,却清晰可闻,附近几艘花船俱能听得真真切切。
这人内功不俗啊!我心头一怔,江湖上能识字的本就不多,能出口成章的更是极其少见,心头闪过几人的名字,却都被我一一否定。
蒋逵?!
循声望去,画舫甲板上一少年拥着一对丽人正朝鸣玉舫方向望去。
少年衣着华丽,相貌清俊,正是蒋家六子中人物最出众的蒋逵蒋太启。揽着他左臂的是位陌生但娇媚可人的二九少女,而另一侧的妙人儿虽然被遮住了大半张脸,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正是易湄儿化身容湘时的“女儿”容楚儿。
这厮怎么也到了江南?我不由一怔,不过转念一想,便猜出了大概。
虽然练家系统的几大门派武当、恒山和百花帮原本不准备参加茶话会了,但易湄儿肯定还是要找藉口回到江南,以防事情有变。而蒋逵八成是难舍佳人,在京城又无所事事,所以一路跟了下来。
“东山,你看谁来了?”我碰了碰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明玉的蒋迟,朝蒋逵的那艘画舫努了努嘴。
“太启?!”蒋迟转头望去,不由惊讶地叫出声来:“他怎么来了?!”旋即冲着蒋逵大喊了一声:“四弟──老四!”
“大哥?!”同样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明玉的蒋逵一下子就听出了蒋迟的声音,连忙挥手示意,又连连催促船家快快靠上留香舫。
这两堂兄弟虽然并不和睦,可相遇在异地他乡,彼此都是惊喜异常,还没等两船完全靠上,蒋逵就舍了两女跳将过来,和蒋迟抱在了一处。
“大哥,我去你岳丈家找你,说你前脚刚走,我一直等到吃过晚饭,也不见你回来。想我还要在应天待上几日,总有机会见面,就来见识见识这秦淮风月,没想到咱兄弟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蒋逵说着,两人大笑起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大少、四少都是性情中人嘛!”我笑道。
“咦,是你?”蒋逵这才注意到阴影里的我,不由微微一怔,转眼看到了我身后的林淮,恍然笑道:“这才对嘛!我还以为你这风流才子真变成了道学先生,那多无趣!”
蒋家六子个个聪明,眼前这两人更是个中翘楚,蒋逵虽然和我的分身李佟是同盟,不过对我本人却并不熟悉,只知道我是他大哥的同僚,可听我称呼他四少,也没有上前见礼,知道是在隐瞒身份,于是也绝口不提我的名字。
蒋迟问他弟弟如何来了江南,蒋逵简单解释了两句,果然如我所料是和易湄儿一道下的江南。
蒋逵说,因为易湄儿要去湖州,而湖州她相交甚多,怕冷落了他,便给他联系了秦淮八艳中的谢真,说她数日之内便回来与他汇合,蒋逵便留在了应天。
这时,容楚儿和那陌生少女谢真也都来到了留香舫。
容楚儿一见蒋迟,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异彩,忙上前袅袅娜娜地道了个万福,刚想说话,蒋逵已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她便只唤了一声“大哥”就羞答答地站到了蒋逵身后。
而谢真看见林淮和随蒋迟出来的韩家姐妹,只矜持地微微一颔首,便把目光投向了别处,显然双方关系并不融洽。
“好你个老四,手脚这么快!”
蒋迟显然听出了这句大哥的含义,笑了他一句,而我却心中一凛。
蒋逵同父异母的哥哥蒋遥才死没几天他就纳妾,就算是偷娶,也表明容楚儿是多么得他的欢心,我本欲利用蒋逵刺探练家的秘密,可现在却要小心行事了。
“怎比得上大哥!”蒋逵得意的笑了两声,目光落在了韩家姐妹身上,赞道:“好出色的一对姐妹花儿!是八大花魁中的韩霓、韩裳吧……”
说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头一边转向鸣玉舫,一边道:“大哥,那边可是现成的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怎么还在这儿稳坐钓鱼船啊?你若是不去,我可要去了,啧啧,八艳之首,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哪!”
众人的目光俱投向了鸣玉舫,舫上已是火光冲天,浓烟四起,船身已经明显倾斜下沉,看来用不了多久,船就要沉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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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上的姑娘和客人几乎都已经撤离了,只是船尾依旧站着三人,因为处在上风头,大火浓烟还暂时威胁不到他们。
李非人横刀在手,一脸的狰狞;而练子诚依旧赤手空拳,可衣衫已破了数处,所幸衣上并无血迹,想来他虽然因为没有兵器而落了下风,却并没有受伤。
两人一边调匀呼吸,一边死死地盯着对方,谁也不敢松懈半分,显然各有所忌。
明玉靠在船舷处的栏杆上,李非人的刀已经威胁不到她了,可她却丝毫看不出有要逃离险境的意思──大火已经快蔓延到船板了,那是逃往留香舫的唯一通道,一旦船板燃烧起来,她唯有跳河一条路,还要赶在画舫沉没之前。
众人都声嘶力竭地劝她逃命,她却置之不理,只是紧张地望着两人,更准确地说,是望着练子诚。
“奶奶的,这美人儿对那小白脸倒是一往情深啊!”蒋迟不知是赞还是妒。
“这人叫练子诚,他的对手是花子帮的帮主李非人,名人录第八十七。”
“李非人我知道,不就是凤阳那个泼皮无赖吗?练子诚?这名字可是陌生得紧……”蒋迟沉吟道。
“练姓很少见,我怀疑这个练子诚是湖州练家的子弟。你不知道练家?提个人,恒山派掌门练青霓,她就是练家出身,只不过现在已经和练家恩断义绝了。”
我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容楚儿,当我说出练子诚的名字时,她的神情就有一丝异样;再等我说他是练家弟子,她的眼珠更是不由自主地转了几转。不必再试探,这个练子诚的身份已经是不言而喻了,而容楚儿显然也是练家线人中相当重要的人物。
韩家姐妹和谢真闻言,脸上都微微有些怯意,不住地打量着我和蒋家兄弟,想是没料到,我们三人竟和江湖有染──就算她们原来不知道“帮主”、“掌门”代表着什么意思,那么这几天她们也该弄明白了。
说来也难怪她们胆怯,武林各派开始云集应天,秦淮河上自然少不了江湖汉子,特别是那些帮主、掌门、教主什么的,这些粗人没有多少怜香惜玉之心,却又得罪不起。
就像今晚,蒋迟本想来个八大花魁齐聚首,可若不是下手早,怕是连四个都请不到,而没请到的四人中的两个,就是被江北著名邪教一字正教的教主赵真一“请”去招待朋友了。
倒是林淮似乎认定了我是官府中人,脸上毫无惧意,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一同往前甲板而去。
前甲板上,喜姐儿边指挥着手下从河里救人,边和一小丫鬟一道慇勤地替马如宝捶着背,有机会巴结上这位主管大人,这个聪明的鸨儿岂会白白放过!
“……这等为烟花女子争风吃醋之事,并非下官职责所在,请大人恕罪。”高光祖恭恭敬敬地拒绝着马如宝。
而马如宝的脸上已满是愠色,大概他想要高光祖出手相助,不料高却执意不肯。堂堂的正六品兵马司指挥使竟然指挥不动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本就有些难堪,何况又是在自己的辖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马如宝大概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终于忍不住发作起来:“大胆!怯懦怕事,不遵号令,推卸责任,你这差是怎么当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衙门的?你上司是谁?回去告诉他,他若不扒了你这身官衣,本官连他一块儿弹劾!”又对喜姐儿道:“你速差人去兵马司找蔡同,让他带人来这里。船就停在这儿,不许动地方!”说着,一甩袍袖,拧身就走,正迎面对上我们这一帮人。
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能把圆滑得没有一丝棱角的铁剑门大总管宗亮演得活灵活现的高光祖突然倔强起来──对他来说,击退李非人本是举手之劳,就算没有我的号令,他也该想到,结交马如宝对我对他对茶话会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刚才让他出面帮鸣玉舫的老鸨向李非人讨银子,就是要卖个人情给他。但既然人已经得罪了,有什么后果也该由我来承担,否则再让他对我失去了信心,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大人是应天府的吗?息怒息怒。”我先拦下了马如宝,随即招呼高光祖:“光宗,你过来一下。”
高光祖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眼珠不期然地向画舫左侧瞥了一眼,才应声走了过来。我眼角余光顺着他目光所去的方向一瞄,却见舷窗珠帘半卷,露出一张俏脸,正是俞淼。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却有些奇怪,高光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今天这是犯了什么邪了,非要在个妓女面前逞能,弄得倒像是初涉风月的雏儿似的?俞淼又不是美得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我不禁又瞥了她一眼,突然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她,只是没等我想起来,高光祖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你是他上司?”马如宝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大概见我年纪轻轻,又见我招来高光祖,以为我要道歉,顿起轻视之心,冷笑道:“年轻人面生的很嘛!你是哪个衙门的?这种败类……”他一指高光祖:“这种败类怎么还能让他在衙门做事?你眼睛都长哪儿去了,平素又是怎么管教属下的?”
蒋家兄弟几乎同时皱了一下眉,蒋迟刚想说话,却被我用眼色阻止。
我先转头吩咐高光祖道:“光宗,你帮我照看一下大少兄弟,这秦淮河看来不太安生,别遇上了什么歹人。”
我随即拉着已经要抓狂的马如宝的胳膊,指着鸣玉舫道:“这河上也不知是哪个衙门管的,治安竟然这么差!不是大人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的话,还不知要闹出多大乱子来哪!”
蒋逵并不知道眼前这个马如宝就是负责河上安全的官员,也不清楚闹事的李非人其实是为了茶话会才来到应天的,闻言就说:“管是哪个衙门的,参它一本就是了。”
而喜姐儿见我明知道马如宝的身份却如此捉弄他,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却又不敢明言。
留香舫靠了岸,马如宝带着练子诚悻悻离去,而我也偷偷从明玉那里多少了解到了练子诚的情况。
“喜姐儿,能不能跟雪月舫、霓裳舫的嬷嬷商量一下,把姑娘们留在留香舫一晚?银子好说。”
实在是拧不过蒋迟、蒋逵兄弟俩,我只好让高光祖去商议在留香舫过夜的事儿,而高光祖嘴上不说,显然也是极赞同这项提议的。
姑娘们弄明白四人来历不凡,也是心花怒放,虽然达官贵人见多了,可这四人不是容貌俊雅,就是床上功夫惊人,一样是卖身,当然是卖给这样的客人心情舒畅些。
“别情,你和那位明姑娘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啊!”蒋逵一边吃着谢真喂过来的桂花糖藕,一边问我道。
我一听,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奈,蒋逵你丫真是个白痴啊!当时船舱里又不是光你自己,旁边还有你大哥,你能看出来,难道你大哥偏偏看不出来吗?他可比你聪明多了!你也不动动脑筋想想,为何他对此绝口不提?就知道耍小聪明,这下好了,一个原本可能会有大用处的线人材料就这么废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姑娘们都竖起了耳朵,显然,想糊弄过去怕是不可能了,而一旦引起她们的好奇心,事情没准儿更难收拾。
“明玉啊!两年前我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听说我会弹琴,就跟我学了一天。”我轻描淡写地道,随后又补了一句:“早知道她出落得这么漂亮,当初我就该把她赎回家金屋藏娇才是!”
众人嬉笑起来,蒋逵果然如我所料追问道:“真的就弹弹琴那么简单?”
“我倒是想不简单来着,可女孩那两天正好很麻烦,我只好简单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姑娘们都含羞啐了我一口,我心下好笑──师傅说,好婊子都是好戏子,当真是至理名言!
为了不让蒋逵这样问东问西的,他身边可是有个练家的线人,我便问道:“这位赢得了美人芳心的练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是马大人的小舅子。”
“哦?莫非……他是靠马大人才抱得美人归的?”我故意道。
明玉已经告诉我了,练子诚的姐姐是马如宝的小妾,显然就像隐湖一样,练家也学会了用最古老但最有效的方式默默扩大着自己的实力。
但练家选中马如宝,自然有练家的道理,或许,我今晚得罪了一个本不应该现在就得罪的人物。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瞥了高光祖一眼,他正站在主舱和厨房的连接处,有些心情不定地望着正在厨房里素手调羹的俞淼。
“练公子凭得可是自己的本事,听说他是位举人老爷,还是什么税课司的大使呢!”谢真道。
比起林淮、韩家姐妹来,谢真和明玉的关系显然更亲近,知道的事情也更多。说来若不是随蒋逵同来的那个陈叔摆平了谢真的嬷嬷,谢真怕是还留不下来哪!
“举人老爷很了不起吗?”蒋逵听自己包下的女人称赞起别的男人来了,自然有些不快,沉着脸道:“京城里连进士都一抓一大把的,举人算个屁呀!”
谢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软语告饶,蒋逵这才脸色放晴。
蒋迟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蒋逵被他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问道:“大哥,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蒋迟腿上挨了我一脚,忙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说起来,税课司大使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别情的品秩可是比他高了七八级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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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了,你怕是比王大人官还大呢!又那么厉害,嫁给你怕是要享一辈子福哩!”坐在蒋迟膝上的韩裳娇笑道。
她不过十三岁,还透着孩子气,姐姐跟她说的私房话,却被她当众说了出来,好在韩霓正在厨房里忙活,不然当真要羞死了。
“你姐姐想嫁,那你想不想嫁啊?”蒋迟被人搔到了痒处,便有些意气风发,笑眯眯地逗起了小妮子。
“我才不嫁呢!你又不是真心要娶。”
韩裳的决绝却勾起了蒋迟的性子:“吓,你这丫头,我还真就娶定了!”
韩裳张着大眼睛,半晌才道:“那也不成!嫁给你,我就再也见不着姐姐了。”
这下众人都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小丫头竟是想用激将法激蒋迟替她姐妹赎身,只是毕竟年纪小、道行浅,又太心急,以致着了相。
众女有些忐忑不安,而我和蒋逵却微笑不语,蒋迟久经花阵,打发这小妮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料蒋迟沉吟了片刻,却突然对喜姐儿道:“霓裳舫不就在附近吗?麻烦大姐差人把嬷嬷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众人全都愣住了,就连韩裳都一下子傻了眼,直到厨房传来“当”的一声脆响,主舱里的人才似活了过来。
蒋逵脱口喊道:“大哥,你别……”
蒋迟一挥手:“老四,你忘了吧!我可是从花丛里打着滚儿出来的,这事儿我心里有数。韩裳,叫你姐姐来。”
蒋迟话音未落,又惊又喜的韩霓已经快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袅袅跪在了蒋迟面前。韩裳见状,也忙从蒋迟膝上跳下,和姐姐跪在了一处。
“你们姐妹听着,爷说话算数,一是一,二是二,绝不会反悔的。只不过,爷家累世簪缨,家法森严,你们若是觉得可能会捱不住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韩霓瞥了妹妹一眼,旋即坚定地道:“我们姐妹愿意一辈子服侍老爷,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
“那就好!”蒋迟一手一个将姐妹俩拉起来,看看姐姐,又看看妹妹,那眼神虽说是喜欢居多,可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夫妻间的秘事,于是就把姐姐看得双颊生粉,低眉垂睑,娇羞无那,那模样不像秦淮河上的名妓,倒像要出阁的女儿。
而妹妹则咬着嘴唇憋了半天,突然道:“怕是李嬷嬷不答应哩!”
“她敢?!”蒋迟和蒋逵异口同声地道,哥俩对视一眼,不由放声大笑,蒋逵笑声尤亮。
蒋迟却一下子收住了笑容,转头可怜兮兮地问我道:“别情,你带银子了吗?”
“带是带了,可我不知道够不够,应天毕竟不是苏州。”我转头问喜姐儿:“大姐,打个比方,如果我想赎俞姑娘的话,赎身银子是多少?”
高光祖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目光刷地转过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似乎是想弄明白我话里的用意。
见我使了个眼色给他,他才恍然大悟,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感激。
这厮大概真如鲁卫所说的那样,并不全然是个狼心狗肺之徒!我暗忖道,见喜姐儿沉吟不语,便追问了一句。
“大人这话,奴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喜姐儿陪着笑脸道:“奴家和俞淼好似亲姐妹一般,倘若她能嫁个称心如意的好夫君,别说赎身银子,奴家还要送她一副嫁妆哪!可若是不可心,就是银子再多,奴家也不放她离开的。”
我顿时心知肚明,因为这套说辞,本就是妓家千锤百炼的产物,我再熟悉不过了,都能倒背如流。在秦楼的时候,我几乎天天要说上一遍,甚至一天要说好几遍。
这番话解释得通俗点,就是一切由银子说话,至于银子是多是少,是一万两,还是一千两,那就看姑娘究竟爱你多深和你现在以及将来的身家究竟几何了。
见高光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患得患失的紧张来,我心头不由暗叹一声。
静下心来,我已经猜到了高光祖为什么对俞淼情有独钟。
俞淼与高原来的情人严落碧有两分相像,且容貌远在严之上,更兼温柔大方,于是一下子抓住了高光祖的心。
可俞淼对他能有多少情谊?妓家迎来送往,见识最广,绝不是单靠胯下一根小弟弟就能征服得了的。
那韩家姐妹铁了心跟着蒋迟,除了蒋迟十三经功夫过硬之外,太半是像妹妹说得那样,姐姐已经猜到,蒋迟的身份贵不可言。
而高光祖显然在四人中身份最低,却偏偏又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任谁的第一印象都将是,这厮的仕途大概坎坷得很,这辈子纵然不见得被钉死在九品上,但八品也该到头了。他又不像赵真一那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想让俞淼一见倾心,自是难上加难。
“大人,我怀疑这个练子诚乃是湖州练家子弟。”把林淮打发到俞淼那儿,高光祖道出了来意。
“我也正有此虑。”我本欲不置可否的反问他两句,可转念想到要收服他还是坦诚相待为好,便转了口风。
“大人知道练家?”高光祖微微有些诧异,旋即恍然道:“看来白大人的情报网也不是吃素的,应该侦知练家与江湖有染。”
我心道,岂止是有染而已,练家的野心可是大得很!口里却道:“莫非大江盟也在关注练家?”
“对,因为清风和练青霓的缘故,特别是齐放和练青霓关系密切,自然关注她的本家。”高光祖自然明白我为何不提铁剑门,反指大江盟,道:“练家三十年前曾有意江湖,虽说是浅尝辄止,但练家武学肯定大有可观之处,今日练子诚展现的武功很可能就是练家密传的奇功异法。”
齐练两人交情深厚,不仅齐萝拜在练的门下,而且齐小天还聚了练的本家侄女兼徒弟练无双,可高光祖的语气直指两人关系暧昧,却让我微微愣了一下,虽然我从六娘那里早已知晓练很可能是齐的情人甚至外室,而显灵宫的那一幕也证实练绝不是个遵守清规戒律的出家人,不过这等隐私是如何被高光祖侦知的,却让人颇费思量了。
“方才俞淼说,练子诚会试落第,便回到了应天,先是做了一阵子西席,之后就进了税课司,年初出任税课司大使。他是马如宝的小舅子,马七月调任中兵马司后,他便开始频繁现身秦淮花舫,与八艳中的明玉、柯凤儿和董明珠过从甚密,最近更是两次约请俞淼说有要事相商,只是两次都因为临时有事而取消了。大人,我猜……他是想在秦淮河上安插线人。”
高光祖的话里透着一股醋意,估摸俞淼也没能逃过练子诚的风流阵仗,三更半夜打扰我,除了感激我替俞淼赎身之外,大概更想借我之手除去练子诚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就像当初我欲把奸污无瑕的那些杂碎都五马分尸了一样。
说来,如果高光祖不贪恋富贵的话,即便赎不起俞淼,还大可以把人一抢跑路了事。不过,他手头之拮据的确大大出乎我 意料,虽然我知道十二连环坞的大部分所得都进了丁聪的腰包,私匿下来的珠宝又被隋礼洗劫大半,而尹观又十有八九对高光祖留了一手,但我总以为高光祖这么精明的人应该藏着一些家底的,没料到他和宋廷之一样,家底枯得令人咋舌,即便有,大概也只是些既难出手又舍不得出手的房产地产了,看来丁聪对十二连环坞有着相当严密而有效的监督手段,而这也是高不得不再度投入铁剑门的缘由之一。
“光宗,你的意思是,练家意欲再度进军江湖?”(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高光祖点点头:“我总觉得清风和练青霓出家出得蹊跷,如果真是练家有意为之,那练家的实力恐怕就连大江盟、慕容世家都难以望其项背。”见我脸上并没有多少惊容,他试探道:“大人早想到这种可能了吧!”
我不置可否,却转了话题:“你知不知道马如宝的来历?”
高光祖一怔,摇了摇头。
“马如宝九成是刑部尚书赵鉴的连襟。”明玉当时只告诉我,说马和京城一个尚书是连襟,我把六部在任和最近离任的尚书筛过一遍,就猜到此人或是赵鉴,唯有他才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兴趣,不过想必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把内情全部透露给自己的连襟,只好提醒马来注意我。
听到赵鉴两字,高光祖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犹豫,却是欲语还休。
“你知道他也不奇怪,毕竟他和丁聪是密友嘛!”
一句话竟然让内力已达寒暑不侵境地的高光祖额头沁出汗来,他讪笑道:“大人连这等机密之事都晓得,属下……属下对大人的敬仰……”
“光宗,这算什么机密,你不是也知道吗?”我打断他的话头笑道。
“属下……”
“别属下属下的,就你我二人,用这着这般拘束。”我再度插言道。
“我是在极偶然的情况下才知道此事的。”高光祖静了静心神,才道:“今年八月间,丁大人回乡祭祖,委托铁剑门随行护卫,路上丁府西席柴俊文匆匆赶到,我见他神色不似往常那般从容,就留了心,隐约听说他此去京城乃是与赵鉴有关,只是丁大人身边有高手,我也只听到了只字片语而已。”
“是丁聪的两位如夫人吧!”我沉吟道:“光宗,你看她们的武功与练子诚可有相同之处?”
“可惜这一路上我只远远见过她们两面。”高光祖自然不会怀疑我的眼力,闻言既憾且惊,丁聪若是和练家扯上了关系,事情将变得极为棘手。沉吟片刻,他忍不住道:“听说丁大人这两位小妾入门时日已久,莫非练家早有意在官场布局?”
“大概错不了。”我心头一阵苦笑,练家深谋远虑,我实在是不愿遇到这样难缠的对手,可偏偏看练家的行事步调,显然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不甘蛰伏,要大干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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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祖脸上颇有些阴晴不定,我知道他虽然背叛了丁聪,可并没有做好和丁聪直接对抗的心理准备,然而俞淼和练子诚的关系却让他对原本与他并不相干的练家有了强烈的敌意——男人或许会很大度的看待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但对自己的情敌恐怕就欲除之而后快了。
“既然如此,那练家现在才在秦淮河上招揽线人是不是太迟了一些?”
“光宗,你当苏耀是浪得虚名吗?四大名捕可不是白叫的!练家之所以现在才插手秦淮,很大程度上是忌惮他老人家。”我轻轻一叹:“可惜啊!他老人家退的不是时候啊!”
苏耀退休,鲁卫又不肯接替他的位置,缺少高手坐镇,南京的刑侦水平一下子下降了一大截,这才给了练家可趁之机。
大概是听出我对练家并没有多少好感,高光祖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喜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练家此刻蠢蠢欲动,摆明了是想借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鹬蚌相争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高光祖的谗言却正说到了我的心思,江南江北两大集团的争斗,的确给了练家最好的机会,可眼下我只看到练家和大江盟打得火热,却对慕容不理不睬,而大江盟的实力原本就略胜慕容一筹,若想从中渔利,应该扶弱击强暗助慕容才对,练家反其道而行之,究竟为何呢?
“光宗,对于官府来说,无论是两强称霸还是三足鼎立,都远远好于一家独大,为了防微杜渐,练家的异动不可不防,以免它真的趁势坐大,但目前也没必要使用激烈手段刺激它限制它,让它成为牵制江南江北两大集团的中间力量或许更好些。”我顿了一下,道:“练家的事儿,你先查查看再说,嗯!就先从练子诚和马如宝这两人入手吧!”
练家动作渐大,清风也不可能自大到认为这一切都能逃过我眼线的地步,我若是没有一点反应,他势必会愈发小心谨慎,让我难以抓住他的把柄。高光祖拿了我的令箭,必然要藉机修理一番情敌,正好做场戏给清风看,顺便掩护一下六娘的线人。
高光祖兴冲冲地离开没多久,林淮就由俞淼陪着回到了我的舱里。俞淼成熟稳重,又久在秦淮,进退颇为得体,不过能看出她和林淮的关系很好,说话间不着痕迹地夸了林淮一番。
“行船需借风啊!”站在船头,我感慨地对高光祖道,远处,已经隐约可见北固山的身影了。
和清风一晤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关于这一点,我俩都心知肚明,虽不情愿,可戏份还要做足,于是我就身不由己的大醉了一场。好在返程途中天随人愿,顺水顺风,原本计划在应天下船换陆路回苏州,可见船行得飞快,便只在江浦和萧别离短暂一晤,就索性一口气坐到了镇江。
“一百九十七个门派?好家伙,若是他们都参加候补战的话,光是补贴就要让我吃不清了。”途中上船的高光祖汇报着应天的情况,当我听到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也忍不住吃惊起来。
“这还没算尚未抵达的大江盟旗下的五十几个门派,加上茶话会前才能赶来的一些零散门派,估计参加今届茶话会的武林门派将突破三百家,茶话会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景象了!”
高光祖意气风发,显然这几日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不过把大体情况介绍完之后,他略有些迟疑地道:“只是……人多了,鱼龙混杂,难免滋事扰民,大人走后两天里,大批门派涌入应天,于是就发生了大大小小二十余起争斗,死了七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应天的平民百姓,结果被应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收监了六十人多人。好在蒋小侯及时联络了神机营统领李国出兵维持秩序,我又联系了唐门和慕容世家,让他们约束旗下门派,这两日局面已经控制住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风平浪静固然好,但这点波折对我来说或许更有益处。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现在应该坚守的地方是应天,那里汇集着上千的武林中人,他们都是冲着我主办的茶话会而去的,身为主人,理当亲自待客。
以我的官场人脉、手段和武功,若是坐镇应天亲力亲为的话,就算那些居心叵测之徒想寻机闹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可如此一来,不仅我少了一次观察敌我的机会,而且花团锦簇歌舞升平的茶话会保不准会让嘉靖对我的戒心愈重,现在功劳至少一半落在了蒋迟和高光祖的头上,或许会让嘉靖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几许。何况,从蒋逵口中得到的消息让我重新评估镇江的重要性,有意将自己的势力秘密安插进镇江,事情赶早不赶晚,正好趁着江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应天茶话会的时候,在镇江作些手脚。只是有点麻烦的是,一来我需要为此番回苏找一个合适的藉口,以免嘉靖找茬说我怠慢公务;二来那些言官大概又有事可做了,我要预先作些防范。
得到我的赞许,高光祖越发信心十足:“大人,还有一事,在登记鉴别门派的时候,我发现个别门派是最近才建立起来的,人员也是七拼八凑,明显是在打候补战那一百两补贴银子的主意,仔细查了一下,类似情况共有八家,和蒋小侯商量了一番,就把他们全部赶出了应天。”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高光祖目光隐藏着的一丝小心翼翼明显告诉我他此番话里夹杂着的试探意味,虽然得到了我的授权,但他临机处断,又是和蒋迟这个我未来的继任者配合,难保我不生出什么念头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些小事,你就放手去做,出了问题,我替你担着。”
曾身为十二连环坞的仲裁人,高光祖的才能早有公论,这几日在应天把茶话会的前期准备工作组织得井井有条,能力可见一斑,给他信任,把我从琐碎的事务里解脱出来,何乐而不为呢?
“大人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报效大人。”高光祖颇有些激动地道。
“好了光宗,你我自家人,不必如此客套。”我和颜悦色地道:“一事不烦二主,到了镇江,你就立刻折返应天,我在苏州事毕,立刻赶去应天与你会合。嗯!武当的人我想也该到了,有少林武当协助你,开幕前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纰漏,其间万一有大事,一切听蒋小侯处断。”
我沉吟片刻,又道:“光宗,我知道你和大江盟、隐湖还有一段仇怨,特别是隐湖辛仙子还亲手杀死了你哥哥,但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在江湖,任谁都要有掉脑袋的思想准备,何况,辛仙子也是武功堂堂正正取胜的。你既然有意仕途,那些江湖恩怨就要抛在脑后。”
高家兄弟感情深厚,但身为江湖人,向来都是刀口上讨生活,对于技不如人丢了性命早有一份自觉,高光祖在铁剑门的时候尚能忍下这杀弟之仇,眼下更没有爆发的理由,但为了保险,我还是提醒他一句。
“大人放心,孰轻孰重,属下还分得清。况且,哥哥也是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这就好。”我欣慰地点点头:“你哥哥身后无嗣,你多生两个儿子过继给他继承宗祧,也算对他有个交代了。俞姑娘不是很快要过门了吗?你也该找个像样的住处安个家了,我这次回苏,顺便让老鲁帮你寻处好宅子。”
“可大人,我是东山巡检司的副巡检……”
“那只是挂个名方便行事而已,否则岂不是大材小用?”高光祖的心思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苏州副总捕的职位,虽然这需要白知府的批准,但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等茶话会结束后,估摸你就该履新了,还去什么劳子东山!”
“多谢大人栽培!”
高光祖不由喜形于色,苏川副总捕本身并没有品秩,但手握实权,何况通常还挂着正九品的经历司知事衔,短短几日,自己的身份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由得他不兴奋,对我自然也是感激有加,语出至诚了。
船刚刚驶入码头,还没上岸,我便有意无意中朝岸上观瞧,寻找老泰山萧别离派来听我暗中调遣的他的远房侄孙兼秘密弟子萧光——也就是近来江湖风头甚劲,名人录排名第九十八,无门无派的年轻好手彭光。
萧光是我组建新魔门的重要棋子——月余来的一连串事件让我越发感到拥有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江湖门派的重要性,竹园、秦楼虽然实力强大,可我舍不得身边的女人总在江湖里打打杀杀,只好打起魔门的主意,萧别离见我有意重建魔门,自然是十二万分的高兴,当即把他秘密训练的十几个年轻弟子一股脑地全拨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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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这个相貌粗豪的年轻汉子,两人的眼神刚刚对上,我眼角余光中却突然看见秦楼的一个护院小头目邱福正一脸急色地四下张望着。
“别是秦楼出了什么岔子吧?”我心头猛的一跳,顾不得惊世骇俗,急忙钻出船舱,施展轻功,飞跃上岸。
“少爷,还是俺有福气,第一个等到您!”
见他憨厚脸上的焦急转瞬间化为惊喜,我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见周围众人都好奇地望着我们,便不着痕迹地给萧光使了个眼色,随后带邱福到了一处僻静所在,问起事情的原委。
邱福从怀里掏出封信递给我,憨笑道:“东家前日一回到秦楼,就派出二十几个弟兄分头给少爷送信,光是镇江就来了六个,还是小的运气好,东家说,回去能得五十两银子的奖赏哪!”
什么事儿这么急?我心中狐疑,能把人派到镇江,显然六娘已经和林淮会过面了,知道我茶话会前要回苏州一趟,可从镇江到苏州不过一天一夜的路程,难道事情急得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信上的火漆和印鉴完好无损,其实就算被人偷看,别人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六娘给我的信,从来都是用只有我俩知道的密语写成的,只是印鉴并不是六娘常用的那个篆体“李”字,却是一朵花形如扇,花瓣如丝的合欢。
“合欢……”我心头微微一动,信皮上那熟悉的字体告诉我这是六娘的亲笔信无疑,可她什么时候换了密押?
只是不容我多想,我已经被信上的内容吸引住了。
“大人,可有什么变故?”高光祖见我半天没言语,遂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摇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缓缓道:“是秦楼无意中得到了宗设的消息。”
龟鹤楼上,我和辛垂杨浅斟低酌。好心的伙计故意弄暗了铜灯,让人越发看不出辛垂杨的年龄,乍一看,我俩倒像是一对私会的情侣。
“别情高才,乃今之苏张,当真后生可畏。”辛垂杨似乎并不在意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暧昧,轻轻放下象牙箸,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虽然能隐约听出一丝揶揄,可点漆双眸流露出来的绝对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欣赏与欢喜。
虽然心中瞬间闪过一丝迷惘,但我还是很快清醒过来,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姿态而已。李思和魏柔是我俩各自的软肋,彼此都有顾虑,她最佳的应对方案只能是借魏柔为隐湖争得最大的利益了。
“师叔过奖。”一番寒暄之后,两人的称呼也随着融洽的气氛而发生了变化:“听说师叔近来多驻足镇江,可惜缘吝一面,今番总算遂了心愿。”
辛垂杨最近多次在镇江露面,我在得到她关于茶话会的一番言论后,前两次路过镇江都传出话要拜见她,可都不见她的踪影。她自然知道此事,说那时正好不在镇江云云。
鬼才信你!我心里一阵冷笑,在我想来,辛垂杨滞留镇江,明显是为大江盟打探消息。由于和自己的老巢扬州隔江相望,慕容千秋对镇江的重视甚或在应天之上,城里聚集着大批江北同盟的骨干,加之地头蛇槽帮原本就在镇江拥有极其深厚的根基,大江盟的线人几乎被清理殆尽,想要获得情报只好另辟蹊径。
隐湖隐藏在镇江的线人实力令我吃惊,我中午放出消息要见辛垂杨,没出三个时辰,她已经和我面对面把酒言欢了,这让我知道,前两次她根本就是在躲我,而眼下茶话会大局已定,再不相见,可就连台阶都没得下了。
“……师叔所指茶话会之弊端,晚辈深以为然,只是恐欲速则不达,才意徐图之。”
“柔儿已经跟我说过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再过两日,我会带柔儿和她师妹蔺无颜赶赴应天。”
“多谢师叔成全。”我一语双关地笑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虽然之前我已经听到传言说隐湖业已决定参加茶话会,但听辛垂杨亲口应允,我还是暗暗舒了一口气。而能够在应天见到魏柔,自然可以偷慰我的相思;至于蔺无颜,这个连名字我都从未听说过的少女,大概就是魏柔的替代者了。
隐湖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传统啊!我心里暗忖,纵然鹿灵犀、辛垂杨都是天纵之才,一个悟得人道,另一个更是秘密颠覆了隐湖百年的传统,两人都有心改变隐湖,但传统的力量还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魏柔心事方明,就毅然舍弃了这个隐湖史上有数的杰出弟子,看来那些隐居在太湖小岛上的隐湖前辈应该对门中的事务依旧拥有极大的影响力。
“别情,你别心里骂我就好。”辛垂杨心照不宣地笑道:“柔儿是我一手带大的,自然有些私心。不过,执掌隐湖虽然荣耀,但柔儿毕竟是女儿家,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辛垂杨的轻叹不似作伪,大概是想起了前尘往事,只是为谁而感,倒让我颇费思量。是杨慎吗?他文采出众,人物风流,又出身世家,实乃佳配,辛垂杨若是嫁给他,相夫教子,正是女儿家向往的生活,也不必整日里和一帮男人在江湖上勾心斗角了。
然而,杨府的惊鸿一瞥最多让她在午夜梦回之际多一些旖念,但绝不会刻骨铭心,二十年的江湖生涯大概也早让她抛去了年少时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她心中难求的有情郎究竟是江湖上的哪一位英雄?
不过这个问题对辛垂杨来说就像李思一样都属于禁忌的范畴,我谢过她的大度之后,便藉口要修订名人录,问起了蔺无颜的情况,然后不知不觉地把话题转移到了茶话会上,两人取得了相当的共识,甚至辛垂杨在听说已经有近二百家门派先期抵达应天后还有些过意不去,说茶话会事务繁杂,她没帮上什么忙,反倒让我专门跑了一趟镇江,委实罪过。
“师叔见外了,不是还有七天才开幕嘛!一切都来得及。何况,有蒋小侯坐镇应天……”
“一个纨绔子弟而已。”辛垂杨插言道,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又在演戏吧!我一怔,心中暗忖,虽然蒋迟曾经接受了慕容的宴请,但那是因为顺路罢了,就算辛垂杨心向大江盟,也没有必要表现出不满来,特别是在我的面前。
“蒋小侯天资过人,师叔切不可以寻常世家子弟视之。”迟疑刹那,为了魏柔,我还是好心点了她一句。
“别情,你能提醒我,我很高兴。”辛垂杨微微有些诧异地瞥了我一眼,旋即嘴角绽出一丝笑意,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然后语重心长地道:“老实说,江湖对你颇多非议,隐湖不能不受其影响。我最初对你就很有些不满,多亏柔儿替你辩解。其实,隐湖与你的目标完全一致,都是为了江湖的繁荣与稳定,只要坦诚相见,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
“晚辈正有意和隐湖进行全方位的合作。”我飞快地道:“虽然一直没有见到鹿掌门,但只要有师叔在,我想一切都不成问题。”
辛垂杨略有迟疑,才展颜笑道:“别情,你别给我带高帽,隐湖诸事还要师姐拿主意,但合则两利,我想师姐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的。”
辛垂杨不上钩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毕竟她对我还是戒心重重,但话里已经隐约有些跋扈的味道,打下一个楔子,或许未来就变成一招妙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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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师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沉吟片刻,我问道:“师叔,晚辈还有一事相求,鹿掌门是阿柔的师傅,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拜谒她,只是她仙踪缥缈,我实在不知到哪里去会她,而阿柔又不肯告诉我……”
“柔儿不是不肯告诉你,而是她同样不知道。”辛垂杨不疑有他,直言道:“事实上,就连我都不清楚师姐身在何处,除非她想见我。依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工夫了。再说……”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笑道:“想想我一天有操不完的心,有时候还真羡慕师姐呢!”
说着说着,她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或许,我天生就是劳禄命。”
转头望着窗外,有些意兴阑珊地道:“就像这大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
话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我见她蛾眉轻蹙,便向窗外望去。天色已晚,门檐下的气死风灯已经点燃,照得四周亮如白昼。楼门前停着两辆豪华马车,七八个精壮小伙护住马车,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行人,中间,一肥硕汉子拥着两个绝代佳人缓步走进楼里,正是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千秋。
“他消息倒快。”辛垂杨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十大门派的掌门通常都是在茶话会开幕的前一天到达,我俩自然部明白慕容千秋绝不是去参加茶话会而路过此地。
“不见得是为师叔和我而来的。”我才见过慕容千秋,江湖上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他的确没必要特意跑来见我,而那两女一脸慵懒之色,显然刚刚欢好过,慕容千秋这厮八成是享用完了美人儿,到龟鹤楼这座镇江最出名的饭庄滋补身体来了。
辛垂杨不再言语,却目不转睛地望着慕容千秋一行,慕容千秋身后是一袭青衫的隋礼,常伴左右的慕容仲达和王惕却不见了踪影。
如此松懈的防御,慕容千秋这家伙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心头微微一动,若是大江盟有心伏击的话,眼下的慕容千秋简直就只有死路一条!再说,到了镇江,槽帮帮主李展怎么不陪同呢?他可是地头蛇啊!
我正暗自奇怪,楼下传来了慕容千秋不疾不徐的声音:“我是扬州慕容,我的客人到了吗?”
“已经到了……”
掌柜的话刚起了个头就立刻低沉下去,周围嘈杂的声音扰乱了我的六识,让我无法听清楚下文。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一阵缓慢而笨重的脚步声,半天才上了楼,走过我所在的包房,直到走廊尽头,才停了下来。
那儿正是龟鹤楼眼下最热闹的地方,我和辛垂杨到了不久,就从那间包房里传出来一阵阵靡靡的歌声和放荡的嬉笑声,一直持续到现在。
听淫靡之音并没有因为慕容千秋的到来而减弱分毫,我心下顿时奇怪起来。慕容千秋身为主人,却姗姗来迟,显然没把客人当回事,而且还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武功;这客人也没有因为主人的怠慢而进退失据,依旧我行我素,两下的关系还真耐人寻味。
辛垂杨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她突然拉动了铃绳,须臾,那个伶俐的伙计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公子还要点什么?”
辛垂杨却不搭话,只是好整以暇地夹起一颗焦山白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我见状只好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对伙计道:“小二,告诉东头的客人声音放低些,他们实在太吵了!”
伙计有些为难:“小的已经去劝过两回了,都被骂了出来。”随即谄笑道:“公子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贵人,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小的去给您再热壶女儿红来,老板说了,吵着了客人,这酒算是小店给您赔不是了!”
“这可不是龟鹤楼的作风啊!”我故意沉了沉脸:“什么客人,连贵楼的朱老板都不敢得罪?”
“当官的呗!”伙计似乎对那客人印象颇差,怨愤道:“还是几个军爷,不然,老板早撵人了!”
“乐兄别来无恙?”
“霍霍,是王大人啊!”拎着酒壶闯进包房里的乐茂盛骤见是我,顿时一呆,酒似乎一下子醒了大半,怨恨阴毒交织的目光只是闪了两闪,便倏地收回,皮笑肉不笑地道:“想不到分别半载,竟然在此巧遇大人,实在太难得了!这还真应了你们读书人常说的一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冲门外高声喊道:“二哥、郑七你们都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位……英雄!”
须臾,几个赳赳武夫便拨开堵在门口的邱福几人,带着一身酒气、胭脂气鱼贯而入,其中一个年近四旬的武将走到乐茂盛身边站定,而其余四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将领则站在了乐茂盛的身后,几人目光略一略巡,俱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头微微一动,邱福他们几个经过铁平生一年的训练,身手已相当利索,寻常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特别是邱福,一人对付两三个壮汉不成问题,乐茂盛是武承恩的弟子,能轻而易举地打倒他并不奇怪,可那几个年轻人也能轻松将他推开,显然不是寻常军人。
看来乐茂盛早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心腹了,我暗忖道,他身后站着的郑七四人俱是百户装束,身上没有多少官味儿,也不像是世家子弟,自然是乐茂盛刻意培养的班底,倒是他身边的那个中年将领一副官场老油子的模样,想来是同行的同僚”二哥”。
“二哥,这就是我在剿倭营时的战友,苏州通判王动王大人!”回头瞥了那四个颇有醉意却依旧傲立如松的部下一眼,乐茂盛满意地一笑,指着我对中年武将道:“碣石镇用计,三十辎兵大破二百倭寇;无名岛奇袭,一战歼灭宗设,都是这位王大人的杰作!”
“哦?”那“二哥”惊喜地冲我一拱手:“久仰王大人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下官杭州卫镇抚司田见明。”
郑七四人闻言也顿改傲容,齐刷刷地给我行了个军礼。
“乐兄、田兄过誉了,不过侥幸而已!”我连忙谦逊地摆了摆手:“且不说徐公爷运筹帷幄,四都司衙门保障有力,沈将军指挥若定,就说乐兄,坚守南汇嘴似铁壁铜墙,攻击倭贼大寨如狂风烈火,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本事,鄙人那点微末之功何足道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可我心下却冷笑一声,乐茂盛向来与我不睦,见面从来都是冷嘲热讽的,今儿转了性子,大概是知道武舞嫁入竹园已成定局,我和武承恩之间的翁婿关系已经比他俩之间的师徒关系更亲近了。这位二哥田见明则多半是个挨风缉缝、溜须拍马的好手,他脸上虽看不出什么巴结奉承之色,可显然是知道我和武承恩的关系,不然没理由很无耻地自称”下官”,乐茂盛若是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攻讦我的话,这老兄极有可能回头就在我那位准岳丈面前打小报告,说他首先挑起事端,如此怕是连武承恩都得罪了。
其实,我也不想在人前得罪乐茂盛。武舞甘居妄位已让武承恩自觉颜面无光——按武柳的说法,她老爹见她妹妹心意已决,本是想把人悄无声息地嫁过来了事,不料却走漏了风声,弄得满城皆知,让他好不尴尬——没和女儿断绝关系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此时我实在犯不着在外人面前挑衅他的得意弟子再惹他心烦。
“我兄弟的武勋那是不消说的,江南近十年来能正面击败倭寇的不过三二人而已,当真是名师出高徒啊!”田见明深明官场之道,一句话连武承恩都奉承了一回。
听乐茂盛数落慕容千秋,说明知道我在龟鹤楼也不告诉他一声,不够朋友,田见明又忙打诨插科把话题绕到了别处,有他这个两面光的官场老油条在,屋子里的气氛遂变得热闹而融洽。乐茂盛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吩咐郑七四人去陪邱福、隋礼几个,又让小二招来几个姑娘,把酒席合在一处,说要痛饮三百杯,不醉不休。
我虽然满心厌烦,又是一肚子的心事,可为了我那位准岳丈,却只好打起精神应酬。说来,武舞若是嫁过来为妻,我就是再跋扈,也不损武承恩的官威;可惜武舞妾位分明,在别人眼中,我对武承恩就已经少了一点尊敬了,现在若是再不给他部下面子,岂不是更落人口实?
应酬归应酬,我趁隙给慕容千秋使了个眼色,两人到底是在听月阁里练出来的默契,配合的相得益彰,终于把乐田两人灌了个酩酊大醉,倒是隔壁郑七四人还有三分清醒,我遂唤来老板将几个送回住处。
“快三更了。”慕容千秋站在窗前,望着伙计将烂醉如泥的乐茂盛抬上马车,脸色阴沉下来。
已经一个时辰了,从槽帮送给慕容千秋的那两个女人嘴里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派去联络待在客栈里的慕容仲达的隋礼和派去给乌德邦送信的龟鹤楼伙计也没回来,槽帮也没派人和慕容千秋联系,解释情报中断的理由,而龟鹤楼周围也不见有人监视,气氛竟是相当诡异。
“会不会是大江盟作的手脚,有意离间我和李展之间的关系?”
冷静下来的慕容千秋心思极其敏锐,很快和我想到了一处:“把槽帮负责传递情报的小子一杀,就断了我的消息了!再假冒槽帮攻击我,让我误会槽帮。至于你跟我在一起那就更好了,把你惹恼了,正好借你手铲了槽帮……”
“可戏总要演得像,你我才能相信吧!槽帮为什么要反水?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吗?和你不是一条心?除了父母妻儿,天底下有几个人和你一条心!难道他们个个都要置你于死地?就算是,槽帮有多少本钱杀你?特别是在你有了防备和我在场的情况下,李展敢轻举妄动吗?他不敢妄动,来人又是谁?大江盟怎么弥补这些漏洞?”
“那……槽帮虽然实力不济,可大江盟却是高手如云,正好假装已和槽帮达成协议,派人支援。”慕容千秋沉吟道。
我闻言遽然一惊,一个看似很荒诞的念头倏地从心底浮起:“难道大江盟连我都算计了,杀我嫁祸槽帮?!”
我一向认为,那一身官服是我最好的保护,因为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江湖没人愿意和官府作对——杀人越货是自家事情,大不了掉脑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而反贼却是要株连九族的,就算个人丧心病狂,也很难找到同党,故而越大的门派顾虑就越多,就越要亲近官府。百年来,真正铤而走险的都是江湖上的小门小派,针对的也都是欺压百姓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的贪官污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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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贪官,相反还有很好的口碑,大江盟想杀我的话。齐放能说服的恐怕就只有他的几个亲信,而他也应该心知肚明,正面交锋,就算是他父子亲至,也没有多大把握留下我,一旦让我逃走,他和他家人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地狱。
暗杀!我心里一激灵,只有布置精妙的暗杀才最有希望取了我的性命,而我的命却正是威慑他人的主要力量。
我活着才能实施报复,死了,虽然依旧会有人替我报仇,可来自官府的压力就会骤减——人走茶凉,官场就是这样现实。
我与蒋迟不同,蒋迟即便死了,他父母岳家的权势尤在,报复将会极其惨烈,而武承恩却不会有多大兴趣替我报仇,江湖也不知道宁馨的存在,而在镇江地头上发生的事情,大可以推给慕容世家和槽帮,狙杀我的风险陡然降低了许多,有人就很可能蠢蠢欲动了。
唐门是我的岳家,我自然不必再担心它那神出鬼没的暗器和毒药了,可惜这世上还有一把弓,那把杀死况天的弓可能也会杀死我。
我一下子想到了乐茂盛,这个杀害况天的最主要嫌疑人有着一手漂亮的箭法,“九天御神箭”至少得到了武承恩的五成真传,而他又巧得不能再巧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万一他和江湖中人相互勾结……
“慕容,你说……乐茂盛他真醉了吗?”
慕容千秋一怔,刚想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向楼下望去,不大一会儿,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疾驰而至,当先是个百户,化甫一翻身下马,就高声叫道:“王大人可在?下官镇江卫百户裘松,奉乌大人令,听候大人差遣!”
望着那二十几名士兵融入古津街的夜色里,慕容千秋脸上有些异样,他大概是猜到了我结交乌德邦的用心,也明白一旦在这种情况下和槽帮朝了面,即便槽帮原来没有反意,恐怕日后的合作也要大打折扣了,可偏偏请来官兵却是眼下最简洁有效的自保手段,让他无法反对。
“慕容,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解释道:“何况,去年那一仗死了太多人,至今朝中仍有风言风语,许多人唯恐天下不乱,眼睛盯着镇江不放,茶话会又近在眼前,我不想镇江这儿弄出什么动静来。”
“谁叫当初你不帮我。”慕容千秋半真半假地埋怨道:“你若是帮我,或许一战就铲了大江盟,哪来这么多事情!现在倒好,你做了江湖大总管,整日里想的就是歌舞升平,我就像是被捆住了手脚,有劲儿没处使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你不喜欢流血,朝廷也不喜欢流血,而我也不喜欢那顶反贼的帽子。”他自嘲地一笑:“还是当官好!别情,不瞒你说,为了给镇江这一仗擦屁股,前后花了我二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两啊!那得卖多少盐引哪!”
我听出他话中那一丝悔意,不由暗自揣摩起来,他后悔什么?是和大江盟开战吗?可况天一死,江南江北的战事已不可避免,即便他不想打,齐放也放不过他。转瞬间我便明白了,他是觉得镇江这一战打得有点得不偿失了。
当初镇江是槽帮和排帮双雄并立,槽帮是地头蛇,人多势众;排帮虽然只是个分舵,可占了帮中实力的三分之一,一战过后,排帮镇江分舵自舵主以下全军覆没,被迫撤出镇江,槽帮虽然也死了上百号人,却未伤筋动骨,得以独占镇江,成为最大的赢家,而出力最大的慕容世家,眼下看来倒有可能落得个两手空空了,慕容自然不甘心,后悔当初没取槽帮以代之了。
我和慕容千秋牵着马缓缓走在空旷昏黑的古津大街上,沿着大街一直向东约两里地,就是我住的馆驿,再二里,则是槽帮的总舵所在地。三更鼓已经响过,喧嚣热闹的街道早已宁静下来,就连镇江最豪奢的青楼万花堂也只剩下寥寥数盏灯,大街上只有马蹄声回响。
虽然判断李展反水的可能性很小,大街也被裘松和他手下反覆清查了三遍,可两人却都不敢轻忽大意,一出龟鹤楼,我就将斩龙刀握在了手中,而慕容千秋也拔出了移花剑。
“嘿嘿,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啊!”慕容千秋的细眼流露出罕见的锐利光芒,那一脸的肥肉似乎一下子瘦了下去,竟隐约有些见棱见角了。
“死胖子,你究竟多久没摸过剑了?”
我知道十五年前那场决定慕容世家家主的内乱。慕容千秋并不是嫡长子,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慕容一统嫉妒他的才华,几番欲置其于死地,最后终于激怒了他,他和同样受尽欺压的慕容万代一道带着几个心腹突然发难,一夜之间尽屠他的三个哥哥慕容一统、慕容十方、慕容百世及其妻妾子女和手下,逼着父亲交出了家主宝座。从那时起,慕容世家开始进入称霸江北的黄金时代,只是内乱同样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家族年轻一代出现了断层,后继乏人了。
奠定慕容千秋江湖地位的那几战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十年来,江湖鲜有他出手的传闻,甚至一年前的镇江一役,他都做了壁上观,武者的嗅觉是鲜血铸就的,远离了刀光剑影的他,还有十大应有的那份敏锐吗?
慕容千秋很快给出了答案。走出近百步,我心中突生警兆,就觉得似乎有道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慕容千秋也轻咦了一声。
“杀气!”
按捺住心中的惊讶,我不作声色地朝大街北侧望去,虽然天有薄云遮住了月亮,可那边的景象却依稀可辨。
房屋鳞次栉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高墙朱门气派不凡。门前两只石狮一狰狞一俯首,墙边一溜梧桐,树叶都已落下,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随风摇曳,自是根本藏不住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没发现丝毫异样,我心中一阵迷惑,眼角余梢中,却见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的慕容千秋也微微簇起了眉头。
“门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低语道,可慕容千秋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这是镇江有名的缙绅范成的宅子,他小儿子就是镇江总捕范佑,范佑虽然和李展关系密切,可绝不会把老爹的宅子拿来当刺客的藏身之所!”
范佑是我的朋友,那是个古道热肠的汉子,当初为了追查刚刚结识的解雨的行踪,我没少麻烦他,自此结下了交情。我下午才和他碰过面,倘若有什么异样,绝瞒不过我的眼睛,可偏偏我和慕容千秋都察觉到,那股杀气的的确确来自范宅。
“莫非……范家出事了?”
心念一动,身子已如箭一般射向了范宅,一道匹练正好从门缝正中央划过,只听卡嚓一声,大门“咕隆隆”地朝两侧大敞开去,前堂一览无余,不见一个人影。
“哪儿来的混小子,敢上范府撒野?”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门房里的守卫,随着一个老苍头的怒喝,不大一会儿,十几个手执棍棒的青壮小伙子就把我和慕容千秋团团围了起来,却迫于我俩逼人的气势,只是高声叫骂,却逡巡不敢上前。
“我是苏州通判王动,范老总的朋友,为追凶至此,事急不及通禀,鲁莽之处我改日亲向老爷子和范老总赔罪。”我一边不急不徐地道歉,一边打量着众人,这些人虽然个个膀大腰圆,却都没有功夫在身,又都是衣冠不整,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该是范家的护院无疑,而那股杀气也奇怪地消失了。
老苍头毕竟阅人多矣,看我不似作伪,顿时恭敬起来:“大人办案,小老儿不敢饶舌,不过老爷有令,二更一过,敝宅就要大门紧闭,小老儿也没见过有人出入……”
老人边说边用手指着大门,只是目光随之转向门外,他神情却突然一呆。
揉了揉眼睛,奇怪地道:“咦,这儿什么时候多了对石狮子?”
老苍头话音末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嘎崩”的声响,随着这阵细琐而密集的声音,那两头石狮子的身子突然发生了皲裂,只听一声嚎叫,狮身诡异地断成两截,化为人形腾空而起,细小的碎块“哗啦啦”地从四人身上落下,撒了一地。紧接着,数点寒芒带着异响破空而来,眨眼就到了近前。
“十字镖?是倭贼?!”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高速旋转宛如一只光轮的异族暗器正是素卿告诉过我的东瀛忍者的独门暗器十字镖——或者该叫做”苦无”,而隐约可见的蓝芒则是喂了毒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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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么是倭贼?!”我心中一阵弧疑,右臂却飞快地抡了起来。
泛着冷冽蓝光的十字镖直撞上斩龙刀形成的圆形刀幕,发生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便四下乱飞,不知飞到何处。刀上传来的力道并不大,比起唐门的“天狼七星变”,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只是十字镖一个接着一个,速度煞是惊人,变生肘腋之间,我实在无暇顾及旁人,只能祈求上苍保佑,那些被我磕飞了的暗器能少害死几个无辜的人。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身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我忍不住暗地里自责起来——我早该注意到这些石狮子的古怪,大明礼制,七品以下官员门前不得用狮子,范家虽富,但以范佑的品秩,还没有资格在府邸门前使用它们,范佑那么精明,岂能轻易授人以柄?而素卿一再叮嘱我,“七化”的”化形”乃是忍者隐形变化接近目标的最主要手段,可自己全没当回事,明明感觉到了危机,却轻易放过了这么明显的破绽,当真是要死于安乐了。
怒喝一声,春水剑法中的最强杀招“满地落红花带雨”含愤而出,斩龙刀织就的光幕就像打落一地残红的暴雨,卷向那四个身上犹带着零七八碎的易形材料的忍者。
杀倭贼?
我和慕容千秋面面相觑,两人谁也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长弓的出现并不出人意料,可为什么目标对准了倭贼,难道他们不是同伙吗?可不是同伙,他们怎么知道这里埋伏着倭贼呢?
“张长弓,你在弄什么玄虚?!”慕容千秋忍不住从树后闪了出来,指着张长弓喝道。
张长弓恍若未闻,手中长刀一指慕容千秋,他身后百余帮众便齐声高呼:“槽帮好汉杀倭寇,大明江山万万年!杀!杀!杀!”
边喊边朝慕容千秋冲了过来,古津大街宽不足五丈,这群槽帮弟子眨眼便冲过了大街中线,那十几个军士想上去阻拦,却很快被汹涌的人潮冲乱。
好毒辣的计策!我顿悟对手的用心,心下不由一凛,移花接木加嫁祸江东,竟是要名正言顺地取我性命!那口号虽然粗俗鄙陋,却有极强的煽动力,不少百姓拿起了扁担烧火棍冲出家门,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我知道盲从的民众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蚁多咬死象,当年与萧雨寒齐名的一代豪强乐放天就是死在了一群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乱民手里。面对这亢奋的人们如果不知进退的话,就算我和慕容千秋联手,怕也要生生累死了,即便没累死,在暗中以逸待劳的乐茂盛也绝不让我有丝毫喘息之机,那时再对上四阳珠链,我只有死路一条!除非现在就远扬而去,否则只有用我的官家身份让那些发烫的脑袋冷却下来,才是唯一的活命之路。
然而近藤的出现,让我忍不住想冒一次险——宗设是个祸根,今番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留下,何况还捎带着个乐茂盛!关键是要让眼下这些无知的人们知道,我并不是倭贼,而是抗倭英雄王动!对方既然打着杀倭贼的旗号,自然是不愿和官府作对,事情大有可为。
顾不上理会乐茂盛“四阳珠链”的威胁,我闪身站在了慕容千秋身边,高声喝道:“住手!我是苏州通判……”
话刚开了个头,我就觉得身子斜后方一道劲风压体,知道有人暗算,暗叫一声不妙,来不及把话说完,人已鬼魅般地闪向一旁,只见一只拳头大小的光轮从我身侧掠过,正切进了一名槽帮弟子的胸膛,那汉子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事情发生的太快,旁人只看到我从树后闪出来,那槽帮弟子便中了暗器,自然把我当成了罪魁祸首,一时群情激愤,向我杀将过来。
倒是张长弓似乎认出我来,脸上顿时浮起一层难以置信的表情,脚步也缓了下来,待身边几个槽帮弟子越他而过,冲到了他的前面,他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大家住手!是王动王大人……”
几枚激射而来的十字镖打断了他的话头,排在名人榜榜尾的他大概是初次遇到这种异国暗器,一时应付的左支右绌,再没功夫替我辩解。
我心头大定,看来槽帮不像是反水,倒像是被人蒙蔽了,解释开来,正好变成我的援军斩杀倭贼。可惜我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张长弓明明喊出了我的身份,可那些槽帮弟子竟似充耳不闻,依旧呐喊着朝我冲杀过来。
难道这些人都聋了不成?我满心的疑惑,忍不住朝众人头上望去,猛然发现每个人的耳朵都在白色绷带下高高凸起,像是生出了两只角似的,心下顿时醒悟过来,原来他们竟都堵上了耳朵,难怪听不到别人说话了。
我既惊讶又好笑,只是我却没时间解决眼下的窘境,暗算我的那枚十字镖力道十足,自己眼下听力大损,稍一分心,很可能要吃大亏,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这个可怕的偷袭者。
一脚踢飞一个接近我的槽帮弟子,我高声叫道:“宗设,你给我出来!藏头露尾的,还算什么武士?!”宗设集团中能有这等功力的仅寥寥三几人,近藤已死,华青山又不善暗器,不是宗设,就是阪本,而发起第一击的自然是宗设的可能性最大。只可惜我听不到远处的动静,等我转向那枚十字镖的来向时,只看到渐渐围拢上来的槽帮弟子,发镖之人却不见了踪影,想起素卿告诉我,倭人武士最重视自己的尊严,便激将起来。
话音甫落,旁边几株梧桐树上的枯枝突然活了过来,紧接着,十数道寒芒划过夜空,飞向拥挤的人群,人群中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而后面的人看到这诡异的景象,俱都惊叫起来。
惊叫声中,树上的两个东瀛忍者飞身而下,直扑张长弓而去,几个槽帮弟子上前阻拦,却被两人手起刀落斩成两段,那以命换命的凶狠刀法一时间震慑住了众人,让那两人轻易地杀到了张长弓的近前。
我却放下心来,那两贼虽悍不畏死,武功却是稀松平常,刀法剽悍的张长弓正是他们的克星,对付他们反比对付暗器来得轻松。于是我一边应付着槽帮弟子的进攻,一边飞快地把仍留在梧桐树上发射暗器的倭贼查看了一圈,却没发现扎手的人物。
见我和慕容千秋处处手下留情,围攻的槽帮弟子以为我俩软弱可欺,个个奋勇向前,攻击越发大胆。而我找不到宗设:心中渐生不耐,下手便狠了三分,斩龙刀一剑刺穿了离我最近的少年肩头。
血花飞溅中,少年惨叫一声,突然仆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慕容千秋心里大概也憋着一口气,又没看清那少年究竟是怎么死的,以为我开了杀戒,当下不再留情,移花剑陡然快了三倍有余,一伸一缩,两个槽帮弟子顿时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眨眼间三人丧命,近前的几个槽帮弟子顿时眶皆欲裂,不退反进,竟似要拚命一般。慕容千秋则是剑出如风,转瞬间又剑毙两人,槽帮的攻势才逐渐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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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倒地的一刹那,我便看到了深深嵌入他后脊梁的那枚十字镖,晓得宗设是把这无辜的少年当作了挑动众人情绪的工具。
看到槽帮弟子悲愤的眼神和奋不顾身的抢攻,我心中一叹,宗设的诡计到底还是得逞了!而他这一手不但影响着今晚的战局,甚至影响着今后江湖局势的发展——死了人,不管有什么理由,慕容和槽帮的关系都要蒙上一层阴影,一旦处理不当,两家很可能反目成仇。
隐约猜到眼下的一切很可能是大江盟设的局——它可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槽帮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可怜虫罢了,然而事已至此,再埋怨槽帮个个都是猪脑已毫无意义,再说,慕容和槽帮反目同样符合我的利益,算起来我倒要感谢大江盟。何况,倘若能藉机杀了宗设,自己虽然遭到暗算,可并没有亏本,反倒大有赚头,目光遂如雷似电扫向了少年身后。
总算老天开眼,在一群槽帮弟子中间,我终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相貌平平,个头不高,又穿着槽帮的衣服,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竟差点让我错过了。“宗设,拿命来!”我精神一振,大吼一声,挥刀杀去。
不再约束自己武功的我陡然发出的强大气势终于让围攻的槽帮弟子胆寒了,纷纷朝一旁闪去。宗设却不为所动,当他发现我已经认出他的时候,他甚至不再游移躲闪,反倒冷冷地望着我,那目光里满是怨毒和仇恨。
眼看离宗设仅有十步之遥,我猛吸一口气,内力提到十成,斩龙刀横在胸前,再近两步,就是天魔杀神的最佳攻击距离,就算是神仙,我也要把你的性命留下!
九步、八步!我双足一点,身子已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可就在这时,我只觉得左胯一凉,一股寒气骤然逼来!
下意识地在半空中一拧身子,却依旧没能躲过悄无声息偷袭过来的那口钢刀,锋利的钢刀带出一蓬血花从我身边划过,才被我一指弹落在地。
宗设眼睛陡然一亮,身形立动,一反手从背后抽出斩马刀,如出闸猛虎似的直扑过来,眨眼就到了我的近前,斩马刀顺势横劈,快如闪电,竟是要把我一刀两断!
来不及咒骂华青山——他该是那个卑鄙的偷袭者,斩龙刀奋力斜劈下去,正和斩马刀砍在一处。可方才为了躲避偷袭,我已经失去了最佳的出手方位,在半空中又无处借力,力道不足七成,虽然拦住了斩马刀,可刀上传来的那股绝大的力量却震得我胸口一窒,虎口发麻,斩龙刀更是险些脱手而飞,还好我应变迅速,藉势向后飘去,才堪堪躲开了这要命的一刀。
“这厮的毒伤竟然痊愈了?!”
这样的结论让我一下子失望到了极点!按照原先得到的情报推算,解雨的那一剂毒药至少折损了宗设三成功力,我有把握五招之内摘下他的首级,之后,自己仍有余力从槽帮的包围圈中从容脱身而去,可眼下宗设竟然奇迹般地武功尽复,想一对二真刀真枪地杀死与十大不相伯仲的他,除非他肯配合,而我又肯付出相当的代价,否则,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我如愿以偿,也绝逃不过乐茂盛的一箭!
自己竟然打错了如意算盘!
可不容我懊悔,宗设已经如影随形地跟上来,一刀紧似一刀地向我劈来。
他刀法极似连家拔刀诀,直来直去全无花巧,却是迅疾如雷,又占得先机,竟逼得我一连防守了七刀,却无法攻出一招!而这七刀攻防虽然都是刀法中最简单的劈相挡,却凶险无比,饶是我和宗设功力深厚,都架不住这生死相搏的巨大消耗,霍霍刀光中已是汗珠飞舞,喘息声不绝于耳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鲜血正不住地从左胯伤口渗出,那道伤口虽不深,却足有半尺长,越是发力,血就渗得越快,而左肋的箭伤也针扎一般的疼痛,还要一心二用提防华青山,知道再让宗设这么攻下去,迟早要落败而亡。而慕容千秋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竟没有跟上来助我一臂之力,心里紧张得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好在当初为了混入大江盟,我曾在拔刀诀上下过一番功夫,对破解拔刀诀颇有心得,使出弹荡两种奇妙手法侵消着宗设的刀势,斩马刀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减弱下来。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似是而非、光怪陆离,只是我记不清究竟梦见了什么,只记得一声绝望的惊叫——那声音我实在刻骨铭心。
“别情,我服了你了,真的服了你了。”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慕容千秋那张贴满了膏药的谄笑胖脸:“魏姑娘天仙一般的人物都为你谪落人间了,你可真不愧是江湖头号……”
“她人呢?”我打断他的话头,眼珠逡巡了一圈,只看见慕容千秋一人,却不见佳人芳影。
“回隐湖了。”慕容千秋边说边递给我一只香囊:“喏,这是弟妹留下的,说里面有她师门秘制的疗伤圣药九九回天丸,一天九丸,连服九天——她可是真担心你,就是脸皮太薄,辛垂杨几句话,就让她乖乖跟着走了,我本想拦着,可转念一想,这是你的家事,我这手不好伸啊!”他脸上有些悻悻,想来辛垂杨没给他好脸色,偏偏我的命又是人家救的,倒也发作不得。
“慕容,给我个面子,我不想把阿柔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
魏柔想必早在镇江了,甚至住处都很可能在馆驿左近,但她显然没有辛垂杨那般畅通的消息来源,也就不知道我已经到了镇江,能够适时出现,或许还是拜倭贼炸药所赐,而辛垂杨瞒下我的行踪,让我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好感顿告烟消云散。
她走得也不安心吧!我边想边接过香囊,熟悉的淡雅香气扑鼻而来,勾起我心底一缕柔情。打开香囊一看,里面是只精致的小瓷瓶,想必装的就是回天丸。魏柔明知道我有雪莲玉蟾丸却仍将它留下,自然是不放心我的伤势。
一提内力,立刻察觉出丹田里残留着一道微弱的真气,知道这是魏柔留下的,慕容千秋说,她在替我包扎伤口治疗内伤后才悄然离去,默运内力一周天,真气虽弱,但在七经八脉中的运行还算顺畅,惟有几处不为人知的奇脉尚显艰难,想来是魏柔不熟悉不动明王的调息路线,不敢贸然相试的缘故。
这丫头知道疼人了,我摸着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绷带,心底涌起一丝甜蜜。
隐湖本就没想把魏柔培养成一个讲究妇德妇容妇功的深闺中人,她的女红还是跟宋三娘学的,且不过学了半日而已,是典型的心灵手不巧,这绷带末了扎出的一朵花该费了她不少功夫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出了会神,我运气试起了那几处奇脉,不动明王心法能有如此威力,倒有一半功劳要记在它们头上。出乎我的意料,它们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般瘀结堵塞,我不由得怔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
这想必就是易筋经的功劳了!我感慨万千。和少林寺固然是利益之交,但少林总算清楚我的价值,虽说限于寺规,无法将易筋经传给我,不过对我开放的其他绝技已足以让我管窥到易筋经的奥秘。在京城我已经试着将易筋经和不动明王心法融合在一起,出京拜访少林后,新心法更是渐渐成型,只是勤修苦练了一段时间不见成效,我的信心都有些动摇。如今看来,自创的新心法进攻威力未必强过不动明王心法,但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保命功夫——华青山那一脚重创我的丹田,若是用不动明王心法调理,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复原,而依靠新心法的神奇和魏柔的襄助,眼下内力业已恢复了五成。
按下对佳人的思念,我起身洗盥了一番。这是一座充满了铜臭气的宅院,一切都俗不可耐,而慕容千秋也一身暴发户的打扮,看着比他那副听月阁老板的面孔还低俗了许多,进进出出的内堂使唤丫鬟粗鄙得还不如慕容府上的烧火丫头,眼前的这一切让我明白,这里定是慕容的一个秘密据点。
“昨晚上的事情太蹊跷了,我不得不防。”
慕容千秋细说起我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辛垂杨和魏柔在我最危急的时刻突然出现,魏柔急于救我,结果一脚要了张长弓的性命,而华青山则被说是闻讯而来的乐茂盛一箭穿喉。
“我本想把你送回馆驿,可乌德邦那混球非要找我问话,而乐茂盛就住在你隔壁,我岂能放心?便和弟妹一道把你偷偷送到这儿来了,想必眼下镇江府正在全城搜捕我哪!”迟疑了一下,慕容千秋又将信将疑地问道:“别情,你说乐茂盛勾结倭贼,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不容置疑地道。
“这么说,暗杀你的那几箭都是他射的?”慕容千秋眨了眨小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斟酌道:“可我看那箭法很像魔门九天御神箭法中的九阳珠链……”
“殊途同归罢了。”我明白慕容千秋在试探什么,乐茂盛是武承恩的弟子,倘若那真是九阳珠链,武承恩的身份则呼之欲出。朝廷虽然下反对官员修炼武功强身健体,却也没明确支持,怕的就是为官者和江湖的关系过于密切,更何况魔门的名声实在不佳,我不想再给武承恩带来什么麻烦,遂道:“军中重弓骑,自有一套弓术。”
慕容千秋目光闪烁,显然不太相信我这番说辞,不过他并没有怂恿我去揭穿乐茂盛的真面目。华青山和张长弓的死,已经让我失去了证明乐茂盛私通倭贼的最直接也是最有力的证据。我也知道,想从槽帮这里打开缺口耗时耗力,何况目前我尚无余力顾及此事。
可转念一想,既然宗设已死,乐茂盛是否私通倭贼已无关紧要,而他背后的主使者,不外乎丁聪等几个政敌和江湖那几大豪门,不管有没有乐茂盛,这些势力都是我要打击乃至毁灭的对象,当务之急倒是要尽快除去乐茂盛这个祸害了,倘若真去证明他私通倭贼,反而会让武承恩的名誉受损。
于是我一面打定主意,准备将昨晚发生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竹园、京城得意居、众师娘以及武承恩、沈希仪以防万一,一面在心里宣判了乐茂盛的死刑,嘴上却转了话题,问道:“槽帮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走那会儿,镇江卫已经将局面控制住了,只是张长弓的几个心腹负隅顽抗,都被抓了起来。”慕容千秋没敢多问,顺着我的话题道:“听槽帮弟子说,张长弓昨晚召集人手,说接到线报,有倭贼要大闹镇江,槽帮要保家卫国。又说贼人中有妖人会用声音魔功迷惑人的心智,故而大家都堵上了耳朵,进退完全看张长弓的手势。”言罢,他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别情,我原本很看好张长弓的,在他身上也下了不少功夫,没想到他竟是大江盟的卧底!”
“这么说来,他反而不太可能是大江盟的人。”心思转移到张长弓身上,这个谜一般的人物也颇让我头疼,沉吟片刻,才道:“换作你是大江盟的卧底,有机会打入慕容世家,你会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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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千秋的心思我洞若观火,他巴不得把一切罪名都推到大江盟头上。可张长弓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一时也找不到答案,而其中的关键自然是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宗设有杀我的理由,虽然在我看来,他这种同归于尽的自杀式复仇未免不划算得近乎儿戏,武功尽复的他若是能耐下心来,很可能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以最小的代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乐茂盛同样有杀我的理由,夺妻之恨,这可是每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耻辱,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如果张长弓是这两人的同党,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剩下的只是要深挖宗设和乐茂盛之间的秘密。然而,出身寒门的张长弓身世却是相当清白,他师傅顾海是湖广道上的成名人物,虽然名气远不如自己徒弟,可那套“血战十刀”的确是他传给张长弓的,只不过天分甚高的张长弓把它练到了顾海无法企及的高度罢了。师徒二人都是湖广黄州人,那里根本没有倭贼出没,说他是宗设的人,自然相当牵强,何况素卿和宋廷之也说,宗设虽然很想在中土收买拉拢江湖中人,却极不成功,至于华青山和赫伯权完全是特例——华青山的母亲本来就是倭人,而赫伯权则是被丁聪所迫。
于是我很快就把宗设排除在外,张长弓和宗设应该只是合作而已,绝不是什么隶属关系。而他来江东进入槽帮不过两年,似乎也很难和乐茂盛结下如此深厚的友情——昨晚他的所作所为可是冒着杀头的危险,而事实上他果然为此丢了性命。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江湖客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这是每个江湖汉子应有的自觉,可无论如何,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倘若是乐茂盛说动了张长弓,那么他到底下了多大的本钱,让张长弓甘愿为他两肋插刀呢?
我突然想起慕容千秋方才的话,慕容千秋是个很慷慨的人,为了拉拢张长弓,开出的价码定是相当诱人,然而张长弓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面对一个富贵不能淫的汉子,乐茂盛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来得到并维系他的忠诚吗?
不过,不管张长弓是隶属于哪派势力,他的身份却是槽帮的副帮主,想削弱乃至瓦解槽帮的势力,这是一个绝佳的藉口。只可惜眼下已是日上三竿,离事发足有四个时辰,足够让在镇江有着深厚官场人脉的李展上下打点,把一切责任都推诿到张长弓的身上了。
“老板,弄桌上好酒菜,顺便把马喂了,我们公子还要赶路。”郭太平一进桃花客栈就大声嚷嚷起来。
那帮江湖客的身份让我改变了原来的计划,通知众人会合后,给大家简单易了容,让那个名叫苟可望的带着五个人化装成当地村民的模样,以送柴火、送草料等名义潜入客栈,我则带着萧光、郭太平扮作行人来客栈打尖歇脚。
“来了——”随着长长的吆喝声,一个憨厚而不失精明的汉子一溜小跑跑了过来:“三位爷来得正好,俺浑家做的狮子头刚下屉呢!正好下酒。”
可他看到几人身后的马匹,却顿时傻了眼:“三位爷,不是俺李柱推搪,哪儿有把生意往门外推的道理不是?可俺客栈里实在没草料了,今儿也不知怎么那么邪乎,平日里难得见个骑马的爷,今儿却呼啦一下子来了十几个,草料早吃光了,这不,头前来的几个军爷的马食还没个着落呢!”
正说着,客栈前厅里快步走出两个汉子,瞄了我们一眼,便取了马匹匆匆出了客栈。
“好像是那十三人中的两个。”萧光压低了声音道。
我点点头。我一眼便看出那两个人都是练家子,武功虽说比不上郭太平,却也相差不远,在江湖也算得上是个好打手。两人一上官道,立刻分开,一前一后,向北而去,看上去似乎是被派出去的探马。
嗯?这探马早不派晚不派的,偏偏乐茂盛到了没多久就派了出去,中间莫非有什么关联?我心里暗自揣摩起来。
那边郭太平则给李柱出着主意:“你没草料,附近村子总该有吧!打发人弄点回来,价钱好说。”
李柱似乎就等着这句话,闻言忙不迭地应承下来,又热情地把人请进了屋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客栈吃饭的前厅不算宽敞,只有六张桌子,其中四张已有了客人,墙角是几个行脚商人,曲泽等三个魔门弟子则占了中央一桌,旁边是五个江湖打扮的汉子,而靠窗却是乐茂盛手下的那四个百户正陪着田见明饮酒猜拳,几个人都没穿官服,自然不必顾忌自己的形象,郑七四人更是谀词不断,田见明已醺醺然酒半酣,一双色眼不时瞄着那群行商中的一个风骚女子。
乐茂盛呢?我一边落坐,一边飞快地打量着前厅一圈,却没发现他的踪影。
收回目光,听曲泽他们正聊着即将举办的茶话会,不由暗赞了一声,像他们那点功力,在有心人面前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练过武的痕迹,遮遮掩掩的反惹人生疑,不若大大方方地摆明自己是个江湖人,对方纵然警惕,却不大会刻意提防了,就像他们旁边那五个汉子,目光基本上都落在了自己一行人身上。
这五人该是那帮江湖客中人了,我极富技巧地观察着他们,一边衡量着他们的武功深浅,一边试图寻找证据来印证我的判断。
这几人的衣着极其普通,看不出什么异样,连桌上的腰刀都是江湖最常见的样式,只是刀鞘是用很值几两银子的上等轧花黑牛皮硝制的,想来他们手头并不紧张。因为坐着的缘故,我很难准确推测他们的武功,不过想到做探马的大多是同伴中武功较好的人,那么这几人的实力高也高不到哪儿去。
“一对一,郭太平、曲泽他们稳占上风,倘若未曾露面的那几人当中没藏着什么高手的话,这一仗倒是稳操胜券了。”我暗自盘算着。
萧光说,除了领头的那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扎手之外,余者皆不足为虑。可萧光自己的武功仅仅刚入流而已,他还没有能力来判断一个高手特别是名人录前五十位高手的武功高低,情报的准确性自然要打上折扣,而我带着内伤,茶话会又近在眼前,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李柱很快张罗了一桌酒菜。就像许多街边小店曾给我带来无数惊喜一样,这桌卖相不佳的酒菜却是一流的好手艺,连皮狗肉火候把捏得恰到好处,皮烂肉酥,咬上一口便满嘴流油,端得鲜香无比;号称一刀不斩的狮子头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几不输于家乡山水阁的大厨动用无数精材实料精心炮制出来的蟹粉狮子头;就连那一海碗梅干菜炖豆腐,都炖得有滋有味,让人食欲大开。
郭太平饿了一上午,见我动了筷子,他立刻狼吞虎咽开动起来,不大一会儿,狗肉便下了一半,狮子头也少了三只,一旁伺候着的李柱看着高兴,又让浑家端来了一大盅狗肉汤,郭太平也不客气,捧着汤盅,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末了,一抹嘴,见李柱还站在身边,郭太平便一瞪牛眼,道:“嗳,我说老板,你不去张罗草料,站这儿做甚?”
李柱讪笑着说草料已经支人去取了,不过要等上小半个时辰。
萧光闻言,眼珠子一转,停箸请示我道:“公子,既然一时走不了,那就干脆歇上一会儿,您说哪?”见我点头,他又问李柱道:“店家,可有住的地方?”
“有有!”李柱连声应道。
萧光又问屋里有火盆没有,李柱说屋子都是学北地人家修的火炕,热乎着哪,我便说那干脆把酒菜挪到房里去吃,省得在大厅里挨冻受罪。于是李柱领着我们穿过柜台旁的一扇小门,来到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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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多高的土墙围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北边是一溜八间平房,就是客人的住处了。房前栽着几株枣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想来春天花香,秋日果香,路上行人少不得驻足一番,只可惜眼下冷风刺骨,院子里自然是空无一人。
“东边五间都住了客了,余下三间爷您看住哪间?”
“别把头就成,把头的屋子冷。”
锦衣卫的威名和老爹儿子的性命让李柱夫妇不得不强压心中的恐惧,做了一回细作,而我也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乐茂盛正在最东头那间屋子里和那帮江湖客的头领密议着什么。
吩咐化了装的苟可望六人控制马棚,封锁客栈出口,又让郭太平潜入乐茂盛的房间,将弓弦割出数道口子,保管满弓即断,我和萧光则摸到了东头那间屋子的北窗下。
为了御寒,桃花客栈所有房间的北窗都钉上了厚厚的毡子,这固然有利于隐藏行踪,却不便于偷听,好在屋里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说话的嗓门都相当大,声音听着还算真切。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马上撤离桃花坡,现在就撤!没有草料,那三个锦衣卫一时半时不能离开,时间一长,我怕他们会坏事。”
这声音异常耳熟,我一下子便听出来这人是谁,眉头顿时紧锁,忍不住狠狠瞪了萧光一眼。
萧光还在纳闷,我已传音责备道:“里面那是司马长空,难道你连他都不认识?!”心下却是既喜且忧,竟然是大江盟,果然是大江盟!又暗生悔意,眼下自己根本不是司马长空的对手,真该叫慕容千秋同行才是!
萧光吃惊地张大嘴巴,差点叫出声来:“那他肯定易容了,晚上也看不清楚。”
“撤撤撤,连个路过的锦衣都能把你吓破了胆,你就做个缩头乌龟吧!”
屋里乐茂盛骂骂咧咧地道:“那王动杀了宋维长,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分明是怕他怕得要死,还找什么理由!”
“你懂个屁!王动杀宋维长,我还要谢谢他哪,当我不知道啊!姓宋的根本就是齐放派来的奸细!你呀!把你自己那一摊子管好就算了,别总惦记着江湖,江湖水深着呢!想杀王动,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再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司马长空竟然和齐放存着贰心?!窗外的我心头猛的一震,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从况天被杀开始,我就已经把司马长空划到了齐放的死党里去了,我甚至猜测,为人耿直的况天就是死于齐放和司马长空的阴谋,除了为开战制造藉口外,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把齐放的得力盟友司马长空推上门主的宝座。如今看来,倒很可能是司马长空勾结乐茂盛杀了况天,而齐放不过是顺势利用了一下江南武林的悲愤情绪罢了。
萧光却是满脸喜色,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太好了!大江盟内故,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忽又皱起了眉头:“姑父,那乐茂盛吃了豹子胆了,还敢惦记着暗算你?!”
“我身上有伤。”
之前我并没有告诉萧光,我眼下的武功仅剩下五成,而乐茂盛想必是以为我受了重伤,又要回苏州,便想在途中设伏捡个便宜。由于司马长空的出现,我不得不公开伤势,否则,萧光算错了实力,很容易陷入危险,见他一脸关切,我拍拍他的肩,示意并无大碍,心思转到了那帮江湖客的身上:“他们该是鹰爪门的弟子了,只是奇怪的是,鹰爪门在湖州并没有分舵,也没设镖局,从哪儿弄出了一拨湖州弟子呢?”
“别跟我来这套!你不想杀他,那你干嘛等在这儿?”屋里传来乐茂盛的讥笑。
“我承认你的话让我动心了。”司马长空的声音低了下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杀了宗设,王动重伤想来不假,这样的便宜岂能不捡!可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出身魔门,岂有不认识九天御神箭的道理?明知道有你这个强敌在伺,又落入了槽帮包围中,换我早就撤了,为何他还敢和宗设搏命?分明是自恃另有强援,就是魏柔!”
他缓了口气,续道:“魏柔肯定有问题!辛垂杨和咱们一样,都巴不得王动早点见阎王,照理说,她是绝不会去救王动的,可她偏偏出现在了救人现场,唯一的理由,就是魏柔要救王动,她才不得不救。”
我心里一凛,司马长空分析得头头是道,竟是颇有见地,虽然他猜错了自己和宗设拚命的原因,不过,这也不能怨他,以前自己倒是小看他了。
“魏柔为何非救王动不可?你们不是都说,她最听辛垂杨的话吗?”乐茂盛冷哼了一声。
“你当魏柔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啊!”司马长空的声音里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不是深山古庵里的尼姑,接触不到男人,想思春都没个对象!她身边全是江湖新一代中最出色的人物,一个妙龄少女岂能不动心?但凡她心灵露出一点破绽,鼻子比狗还灵的王动必然乘虚而入,这小子何许人也?十年不遇的风月魁首、妇女班头,潘驴邓小闲是一样不缺,整个一个女人的魔星!魏柔能不能抵挡住他的进攻可就难说了。”
他叹了口气,复道:“唉!这半年来魏柔神出鬼没,甚至连隐湖都不知道她的行踪,反常啊!极其的反常!我真怕她已经投入王动的怀抱了!辛垂杨?哼,情郎面前,父母都要靠边站,一个师叔算老几呀!我不是长敌人威风,若真不幸被我言中,就算王动有一万个理由不得不带伤回苏州,有魏柔护送,光凭你我,怕是连王动的面都朝不上就被她卡嚓了!”
“危言耸听!就算王动手腕高明,可别忘了,魔门和隐湖百年来的千仇万恨!魏柔她敢爱上一个魔门弟子吗?”
听乐茂盛说出”魔门”二字,我心头咯登一声,司马长空既然知道乐茂盛身怀九天御神箭绝技,想必知道他的武功来历,乐茂盛也就没必要在他面前隐瞒什么,口称魔门,是他和我一样,浑不把一个名称放在心上,还是另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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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司马长空讥讽道:“我危言耸听?我看你才是被妒火烧昏了头!隐湖魔门弟子相恋,王魏绝不是头一个,别忘了,五十年前,尹雨浓可是和你祖师爷李道真爱得死去活来!”
“可尹雨浓……”
“我知道,你想说尹雨浓最后还是斩下了恋人的头。”司马长空打断了他的话头:“可王动是李道真吗?且不说他是朝廷堂堂六品官员,掌握江湖生死大权,隐湖不仅不敢杀他,没准儿还要巴结他,单论各自的所作所为,李道真大正剑下亡魂无数,大半却是无辜之人,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可你听说过王动欺善压弱,能说出王动犯过什么江湖规矩武林禁忌的,必须一死吗?没有吧!他顶大了不起娶了玉家母女让人不齿罢了!说是不齿,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心里还不知怎么羡慕、怎么嫉妒哪!”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了,司马长空缓和了语气:“好了,我也不想和你抬杠,只是想告诉你,留在桃花坡,我觉得有危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算能伏击到王动,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可王动重伤却是不争的事实,放弃这等天赐良机,那昨晚的一切岂不全成了无用功?宗设那个倭贼死不足惜,长弓可是我亲表弟!白白放过王动,他会死不瞑目的!”
“我倒希望他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样他就不会任由你胡来了!”乐茂盛的话似乎又挑起了司马长空的怒火,他声音顿时又大了起来:“家主十年心血,却被你毁于一旦了。”
“长弓也是死得其所!槽帮和慕容翻脸了,王动活着饶不了槽帮,死了他那些媳妇也会把李展生吞活剥,舅舅他不就是希望江湖大乱吗?他不总是说,大乱之后才有大治吗?现在江湖就要大乱了,我有什么错!”
白痴!我心中暗道,张长弓已经是槽帮的副帮主了,再熬个一两年,把李展一杀,槽帮整个就会落入姓张的手中,岂不比现在强上万倍!
不过,我没工夫理会张长弓究竟是不是死得其所,我只知道自己已经捕捉到了江湖最隐秘的一道暗流,只是一时还弄不清它的来龙去脉。乐茂盛是张长弓的表哥?他舅舅还是什么家主?白澜留下的相关资料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记录,特别是乐茂盛,他该是个相当关键的人物,自己以前怕惹武承恩误会,对他的调查便浅尝辄止,说来倒是自己大意了,武承恩也是瞎了眼,竟收了这么个徒弟!家主?江湖中有几个家族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湖州口音,莫非,就是练家?
倘若真是练家,我隐隐生出一丝惧意,武当、恒山、百花帮,这样的实力已经够惊人的了,再加上鹰爪门,还有一个差点得手的槽帮,以及像练子诚那样隐名埋姓的高手,练家的实力恐怕早超过江南江北两大集团了,对付起来定是棘手得很!眼下蛰伏不出,怕是想等江南江北拚个你死我活之后,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从而轻而易举地夺得江湖的实际控制权吧!
司马长空似乎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有些颓然道:“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我知道,你非要在途中狙杀王动,是因为昨晚未竟全功,你心有不甘,又怕王动日后报复……”
乐茂盛插言说没有证据,王动能奈我何?
司马长空没理他,自说自话道:“好在解决了那帮倭贼,也算去了家主一块心病,只是那个阪本初芽我看你还是干脆杀了算了,倭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况且,这次宗设答应的那么痛快,相当可疑,我猜可能和这个女人有关。”
“这事儿我心中有数,你就别管了。你就给我个痛快话,究竟帮不帮我?”
“那你先告诉我,宗设为什么那么痛快地答应你,你又究竟想怎么处置阪本?家主让我负责联络宗设,我要如实上报。”
乐茂盛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宗设在碣石镇中了王动的毒药,为了解毒,以毒攻毒,虽然武功尽复,毒性却深入骨髓,命不长久……”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司马长空吃惊地叫了起来。
“宗设狼子野心,所图非小,在他眼里,你那个鹰爪门门主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我这个统军将领的,要送人情,自然是送给我,何况,你对女人又没有多大兴趣。”
“阪本是宗设送给你的?这么说,他是想借你之手再培养出个华青山来?”
“哼,比你想的还黑!其实,阪本已经怀了宗设的孩子了,哼,还以为我不知道,想让我当冤大头做孩子他爹,我才没那么傻!正好没玩过大肚子娘们,先玩玩再说,日后生个男孩,就溺死,生个女孩,就留着和她娘一齐伺候我吧!我也尝尝母女同床的滋味究竟如何!”
司马长空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再等一个时辰,王动若是再不来,你我都要撤离,我的人已经在这儿住了一晚了,再接着住下去,老板会起疑心。何况,茶话会近在眼前,同盟会还有诸多事宜要协调,我不能让齐放他们总找不到我。”末了又道:“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候怎么和武承恩解释。”
“那好,一个时辰之后撤!若再等不来他,那他定是要等到武功恢复才上路,就算伏击也很难杀他了。”听司马长空做出了让步,乐茂盛也冷静下来,分析便趋于理智,只是仍没忘了怨天尤人:“可惜啊!你若是早到半日,王动昨晚就死定了,也不用现在辛苦。”“别太天真了!打不过,逃,这可是江湖铁律,王动又不是傻子,多一个我,王动就根本不会去找宗设拚命了!而他想逃,我们这些人包括宗设在内,没人能拦住他。其实,就算两个十大中人联手,也未必能留下王动,不是因为他武功多么高超,而是因为他不讲江湖规矩。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江湖人,江湖规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废纸一张,什么江湖名誉、高手风范的,对他来说更是没有丝毫意义,所以他可以明目张胆地玩弄各种阴谋诡计,什么暗器毒药的,他用起来也绝不会有任何顾忌,甚至,只要他认为有必要,就能直接用火铳崩了你!请问,这种事情还有哪个十大能干的出来?就算慕容千秋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讲究个江湖做派呢!否则,底下人谁服他!”
司马长空倒是我的知音啊!我暗自苦笑,听他续道:“当然,王动的把戏你同样能干得出来,可惜你武功太差,同样是火铳,你恐怕连发枪的机会都没有,而王动就不一样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家主是不愿意和他硬碰硬的,像用宗设来骚扰茶话会,败坏他在官场中的声誉,让嘉靖来收拾他,才是家主心目中的王道,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啊!”
“背后捅刀子一样有效,昨晚我只是差了点运气罢了。”乐茂盛依然不服。
司马长空似乎不愿意再争论下去,便和他讨论起伏击的事宜,进入了乐茂盛擅长的领域,他的才华顿时显现出来。
“……不能在前面的树林伏击他,他身负重伤,坐马车上路的可能性极大,弓箭根本无法发挥,即便他是骑马而来,跟着沈希仪他已经学到了不少行军布阵的秘法,那种设伏的好地方他定是加意留心,眼下树叶尽落,树上又藏不住人,根本没办法偷袭。倒是这桃花客栈毕竟有不少行人,他的戒心自然会降低一些,而在树林那一段高度戒备却没发生任何事情之后,心理也会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何况,我匆匆出城,他定以为我是要星夜赶回杭州去向武承恩解释,绝想不到我在此停留暗算他。”
“那你怎么知道王动定会来这桃花客栈,难道你让桃花客栈的老板端着一盆狗肉就能把他吸引来?”相当大的吸引力。”乐茂盛得意地笑了起来:“重伤之人经不得颠簸,咱们用半个时辰从镇江到桃花坡,王动就要用一个时辰,甚至更多。本来半个时辰自然不必在桃花客栈歇脚休息,可一个时辰就难说了,这时看到这盆狗肉,你说王动会不会动心?再用你那两个手下勾起他的好奇心,他十有八九会在客栈逗留一下。只要他一下马车,五张强弓齐发,他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届时你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而你手下则将桃花客栈里的人尽数杀死,再一把火烧了它,我就不信,还有谁能查出真相来!”他顿了一下,又道:“至于那三个锦衣,他们之前离开了最好,否则,一并作了他们。”
真不愧是魔门弟子啊!我不由看了一眼萧光,杀光烧光,乐萧两人的主意竟是同出一辙,看得萧光也不由得讪笑起来。
“走吧!人家已经盯上咱们了,咱们也该准备活动活动身子骨了!” “姑父,咱们为什么不在路上截杀他们?客栈里很容易走漏风声,你又不让伤了无辜……”
“小光,你有所不知。眼下大江同盟会正在宜兴集结,司马长空定要去那里和众人会合,如此一来,直到常州他都和乐茂盛同路,可以互相照应。而我镇江还有急务要处理,最远也只能到武进而已。从桃花坡到武进,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好的设伏地点,还不如在这里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至于如何封锁消息……”我微微一笑:“我们杀人了吗?没有,我们杀的是倭狗!你们不是告诉李有财,怀疑司马长空一伙人是倭寇吗?没错,他们正是倭寇——反正这里没人知道司马长空的身份。这些倭寇对抗倭英雄乐茂盛恨之入骨,便在此伏击了他,而我们则杀了倭寇替乐将军报仇。”
“可官府那边……”
我一摆手:“有我说项,杭州督司衙门不会深究,司马长空的主子和大江盟又心怀鬼胎,也不会大肆声张,甚至连死的是司马长空或许都不敢承认,没有苦主,官府乐得尽快结案,别忘了,我们是官,而且是皇上身边的官!天底下有几个人敢捻锦衣卫的虎须!就算有胆子大的真想核实一下你们的身份,等报告打到京城,你们的锦衣卫身份早就办下来了。”
萧光恍然大悟:“怪不得姑父你让小郭告诉曲泽他们,一旦打起来,不能放一个不相干的人进后院,原来如此!”
时间慢慢流逝。半个时辰后,脚步有写踉舱的郑七四人架着烂醉如泥的田见明回到了后院。乐茂盛见状大发雷霆,直把郑七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又让店家拿茶来替他们醒酒。
已经晚了,我心中暗笑,早三两刻钟,几杯热茶自然可以解去“春眠”,而今药力已经完全发作,茶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好在剂量不足,他们还不至于陷入昏睡之中,不过真气已然被禁锢住了几分,反应能力更是降低了大半。
饶是如此,乐茂盛依旧贼心不死,不肯撤离。又拖了半个时辰,乐茂盛才极不情愿地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桃花客栈。
“真想让你尝尝九阳珠链的滋味啊!可惜……”我一边暗忖,一边拿起了羿王弓,目光挪到了刚从屋里走出来的司马长空身上,右手轻轻一抹,一羽雕翎箭悄然搭在了弓弦上。
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深吸一口气,我缓缓拉开了羿王弓。
五百斤的强弓让内伤未愈的我隐隐有种吃力的感觉,我遂立刻放弃了施展“九阳珠链”的念头,眼下我只能勉强射出五箭,虽然一箭快似一箭有如珠链一般难以抵挡,可每一箭上的力道却难免受到影响,司马长空手上鹰爪功乃是江湖一绝,轻功也不弱,拼着废一只手甚至一只胳膊,或许就破了九阳珠链!
隔着一扇窗,我凝视着司马长空,霎那间进入了万物空明的境界,我用整个身心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倾听着风的声音。特制的雕翎箭上注满了内力,那羽翎都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要极力摆脱束缚,一飞冲天。
快转一下身子,露出你的脖子吧!我祈祷着,九天御神箭法中最耗内力、也是威力最强的一式“惊天一箭”一旦施展开来,就绝不可能回头,只是它强大的反作用力让我越来越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压迫感,我极力压制着翻腾的气血,等待着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我的祈求,司马长空终于转过身向外走去。我手指一松,弓弦“铮”地一响,一道乌光遂电射而去。而羽箭似乎带走了我全身的力气,体内翻腾的气血再也压制不住,我只觉得胸口一痛,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窗纸上顿时多出了一朵艳红的血花。
雕翎箭直扑司马长空,去势快得惊人。阳光照在箭上,在地下留下一段箭影,那箭影竟仿佛连成一条长长的线,一直从窗下延伸到了司马长空的身上。
司马长空似有所觉,头一偏,右手猛然向后拂去,可他拂到的仅仅是箭梢而已,箭镞已经从侧面穿透了他的喉咙,紧接着的是箭杆箭羽,直到箭尾的羽翎都没入了喉咙一半,那箭才停了下来。
一朵血花在司马长空的脖颈上柔柔绽放,可他身子却如遭雷殛一般颤抖起来,他捂着伤口,刚刚艰难转过半个身子来,一道寒光便急速掠过他的脖颈,只听喀嚓一声,他脑袋顿时飞了出去,身子扑通栽倒在地。那脑袋飞出老远才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滚停下来,一双眼睛犹自惊讶而不甘地怒目圆睁!
“恭喜大人,宗设一死,倭寇三五年内无力窥墟我大明沿海,实乃朝廷之福,百姓之福啊!”
高光祖近乎献媚的笑容里却藏着一丝惊疑,有着十大实力的他自然看的出来,我觉非像我自己轻描谈写的那样,仅仅是脸上被宗设划了一刀,身上的内伤可是比脸上的那道刀伤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熟知我和宗设实力的他怎能不又惊又疑?“是啊”,宗设一死,此翻剿寇就算竟了全功,不会再有人说闲话了。”
蒋迟拨了一下火盆中的木炭漫不经心地道,没有见识过宗设的手段和武功,对他来说,宗设不过是个异族的人名罢了,还是我脸上的刀伤让他领教到了倭寇的狠辣。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从宗设身上转移开来,道:这么说,你没回苏州?那琴歌双绝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当然要来,我漫不经心地应着,心中却是一乱。
是的,我没回苏州。虽然苏州有我魂牵梦续的美女,可我还是按奈下了相识在镇江养了一天伤后,毅然来到了应天。
因为我胆怯了,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我胆怯了,我便成了我一向不齿的逃兵。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六娘,就像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细细一想我便了解,六娘早有意揭开自己的身份,可事到临头,饶是做足了思想准备的她最终还是无法面对彼此身份的尴尬。百年恩怨,两代情仇,俱压在了一个女人的肩头,委实有些重了,更何况,她该和我一样都感觉到了那一丝暧昧的情愫了吧!
所以,她逃了。潸然却霸道的内功心法治好了我五成的内伤,然后,芊芊玉指随着一句无头脑的话语点上了我的睡穴。
我回去了,回哪里去了?是苏州的秦楼,还是。。。太湖中那个无名的小岛呢?我不知道。
六娘当然不是李六娘。倘若她是李六娘,师傅岂会独眠于九泉之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那大江名川应该多了几道双宿双飞的倩影才对,甚至师傅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师傅,我或许正在为实现儿时的理想而奔波,或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留着清鼻涕的娃娃。
可是她偏偏叫作李六娘。我悟到了几分,十几年前的那场龙争虎斗,师傅其实并没有像他自己想像的那样完败,当年高傲得如同天宫仙子的她在亲手碾碎了师傅那颗相思风流心的同时,却在自己心头刻上了师傅的潇洒身影,如此,才算公平。
那时候,六娘只有十六七岁!虽然她武功已经超凡脱俗挤身于当世绝顶高手之列,可毕竟还是个不暗世事的少女,大概不懂地欣赏师傅那一种成熟男人的风采,可随着年龄增长,她会自然而然体会到师傅的无上魅力,师傅对她的吸引力会越来越大,留在她心头的身影会越来越清晰,以至成了她进军天道的心魔屏障。
可六娘不愧是隐湖的绝世奇才,竞然别出心裁,入世修行,风花雪月的十丈软红绚美如斯,修行需要大智慧。可既然已经横下心来,又自称六娘,为何不去看看我那相思成疾的可怜师傅,冷眼旁观他郁郁而终?天道不可证,仙道不可凭,我不知道六娘是什么时候悟出这个道理的,可看她入世之深,显然悟出人道已有些时日,而以隐湖的庞大实力,大概也早查出了师傅的下落,二人最终没有走到一处,除了无缘,只能说,六娘对师傅的感情,就连她自己也很迷茫吧?然而师傅的遗愿她却一清二楚,征服隐湖,首要就是征服她,干儿子要征服干娘,我这个淫贼尚且觉得一丝尴尬,六娘如何能坦然面对?回想起来栗子镇初次见面,她甚至出言鼓励,她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女人心,海底针。。。”
“说什么呢?”蒋迟没听清楚我的呢喃,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旋即又沉浸到他的赚钱大业中去了。“琴歌双绝”在京城都很有名气,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想必会大大吸引应天府这些登徒子们的眼球,加上正是秦淮八艳少了五艳的当口,嘿嘿,不发他一笔横财那可真是天理不容了!可惜明玉都被练子城赎了去,据说她的拥簇很不满苏谨歌仙的名头,若是把她们两戳和一处,打场擂台,那就更热闹了。”又有些好奇地望着我,问道:“对了别情,我怎么听说苏谨要脱籍嫁给李思了?”
刚想说话的高光祖闻言明智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偷偷瞄了我几眼。苏谨的背叛,是我为数不多的走麦城的例子,自然被有心人利用而大肆渲染,更有传言说,我一朝权在手,那些上了苏谨牙床的男人都将受到极其惨烈的报复,只是看李思一干人依然活着逍遥自在,这传言才逐渐消身灭迹。
隐湖小筑、少林寺、武当派、大江盟、慕容世家、唐门、离别山庄、恒山派、百花帮、漕帮。
十大初选名单一公布便一片哗然,与会的三百三十一个门派对前八个老十大没有疑义,对百花帮也少有议论,所有的疑问都集中在了漕帮身上。
“王动是在沽名钓誉吧!把漕帮推上十大初选名单,王动是不是想表明他胸怀大度,不计前嫌?可这对别人来说则未免太不公平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镇江那场厮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应天,整个江湖都知道我杀了妄图暗算我的张长弓。应天诸多赌馆开出的赔率似乎也在印证着这一说法。
名单公布后,应天最大的赌馆神仙坊率先修正了赔率,百花帮的赔率从最初的九赔十微调至九十五赔一百,这样的赔率加上庄家的抽头,就算压中了也没有什么赚头,显然庄家对百花帮入围十大充满信心。不过,众人瞩目的漕帮赔率虽然从镇江一战后的一赔五大幅调整到了二赔三,可还是略高于奇门和谭家的五赔七,摆明不看好实力受损的漕帮,即便它新得到强援彭光,因为在外人眼中,经过镇江一战,慕容世家和漕帮之间的关系明显恶化,慕容支持漕帮的可能性已经变得小之又小。城中其他赌馆绝大多数都以神仙坊马首是瞻,唯有林百川和韩真主持的乐游坊等寥寥数家不声不响地把漕帮跻身十大的赔率调至了九赔十。
不过,参加十大预备会议的八家老十大门派却一致通过了我提交的这份名单,尽管他们的动机大相迳庭。
说起来,这次预备会议阵容之鼎盛,实是近几年所罕见,与上界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且不说萧别离,练青霓,辛垂杨,慕容万代这样的重量级人物现身会场,单说上界还是以新人面目的几个年轻人而今身份已是大不相同,唐三藏正式接掌唐门,齐小天则代掌了大江盟和实力极其恐怖的大江同盟会,悟性成为少林寺的二号人物,而宫难也担任了武当权柄极重的俗家长老一职,如此豪华的阵容,让江湖清晰地感受到了新时代的来临。
见到奔波月余换来的丰硕成果,我自然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只是欣喜之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慢慢爬上了我的心头。
上届预备会议共有六个年轻人出席,被认为是年轻一代全面接班的信号,忽悠一年过去,其中的五人又出现在了今届的预备会议上,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然而唯一缺席的却是年轻一代锋芒最盛,同时也是最受欢迎的魏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魏柔呢?她怎么没参加预备会议?面对齐小天他们几个年轻人的疑惑,我无言以对,心中却亮如明镜,魏柔已经被剥夺了隐湖接班人的身份了。
其实我和魏柔都清楚,在她向我敞开心扉的同时,就要放弃隐湖掌门之位了,而镇江龟鹤楼上,辛垂杨谈及此事时更是开诚布公,甚至连接替她的人选都已经找好了。
爱情的代价一大如斯!而我以前总觉得,这代价值得我们付出。可当我面对齐小天、宫难、悟性乃至唐三藏他们那或豪迈、或婉约、或轻狂、或坦然,然而都充满着人生得意的张张笑脸,我突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从万众瞩目的一派掌门到深闺中等着被丈夫宠爱的小妇人,巨大的落差魏柔能承受的起吗?这个外表坚强无比的女孩有着一颗不为人知的脆弱的心,就算我的爱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替她挡风遮雨,恐怕失落也在所难免吧!就在我的目光从齐小天他们青春的脸上倘佯而过的时候,我才明白,其实我并没有真正明了,魏柔为爱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辜负了门派的希望,将会成为她一生的遗憾和负担,无论她多么爱我。或许以往我心理尚存一丝幻想,魏柔的师傅,那位悟得人间道的鹿灵犀,溺爱我的六娘,能够利用她手中拥有的权力,将她最心爱的弟子,同时也是她疼爱的干儿子的媳妇推上隐湖掌门的宝座,哪怕只有一天,魏柔也算完成了她的使命,当她披上红头盖穿上新嫁衣的时候,心中多少会变得坦然。
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辛垂杨代替魏柔出席预备会议——这本是最适合魏柔出现的场合——其中的含义,别人懵懂不知,而我却洞若观火,隐湖开始着手安排蔺无颜接班了,没有让蔺参加预备会议,只是给我和魏柔保存一些颜面,但隐湖的让步仅此而已。
可怜我的柔儿!当我在众人面前彬彬有礼地和隐湖三女寒暄,感受到她望着我脸上刀痕那惊鸿一瞥中所包含的浓浓爱恋和关切,感受到她身边那个容貌气度丝毫不逊她的少女平静面孔下暗藏着的一丝不屑和得意的时候,我突然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直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然后大声告诉整个世界,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可就在我刚抬腿要迈前一步的时候,一旁高光祖突然拉住我,笑道:“动少,那边唐掌门似乎有急事找您呢!”眼角余光中,高光祖谦卑的笑容里隐隐透着惊讶,可拉着我胳膊的手却是坚定有力,显然,这个成了精的老江湖看到了我和魏柔一瞬间那几乎毫不加掩饰的眉目传情,也察觉到了我刹那间的冲动,适时地阻止了我。
一股强烈的无奈涌上心头,是啊!我已经不再是一年半以前那个初入江湖的少年了。那时候的我可以放任自我率性而为,而今,我甚至连冲动的权利都失去了!
递给魏柔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我优雅地向隐湖三女道歉告退,转身朝我的大舅哥唐三藏走去。
“。。。。。。别担心,这只是皮肉伤。再说了,我破了相,江湖里的美女们可就多了一份安全感,你们该高兴才对。”迅速转换着心情,我跟唐三藏和他带着的两个唐门少年俊杰开起了玩笑,而听到唐三藏问起日前镇江和宗设的那一战的情况,周围渐渐围起了几十号人,听我这么说,大家都轰然笑了起来。
“。。。。。。当日和我并肩作战的是慕容家主,老实说,他在江湖上的风评并不好,不过当晚,他表现出了一个大明人应有的勇气!其实,无论黑道、白道,我们都是大明的子民,保家卫国,是我们习武之人最起码的责任,面对外侮,只要你还是个中国人,还跳着一颗中国心,还有一点江湖人的血性骨气,你都会拿起武器,奋勇作战,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那时候,你根本不会去想,我是黑道,还是白道,抑或是什么其他道。当你举起武器的那一刻,你举起的不光是武器,还有一份为国而战的勇气和荣耀,你不再是白道,或者是黑道,那一刻的你代表着人间至高无上的正道!你的父母、妻子、儿女、朋友都会为那一刻的你而骄傲和自豪!”
我需要将爱国和民族的思想灌输给年轻的江湖人,至少他们可以最大限度地阻止类似宗设这样的倭寇集团的滋生和蔓延。我还希望哪个能强化忠君的思想,这样,代表皇帝掌控江湖的我就更安全,不过这一切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我只能利用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来不着痕迹地进行宣传,以收潜移默化之功,而唐三藏很清楚我的意图,一唱一和,一问一答,和我配合的极为默契,听众们自认为得到了镇江一战的第一手资料,而我也留意到了几个十分认同我观点的年轻人,准备进一步考察合格后,将他们拉拢到我的麾下。在这样公开的场合,我自然无法和唐三藏深谈,而他看到我也无大恙,心也安了一半,很快就告辞了。而应付了一番周围人之后,我也借口要去查看主要会场的准备情况,和高光祖信步出了客栈。这是一间由废弃军营改造而成的可以容纳千人的大型客栈,因为设施齐全、价钱公道、距离茶话会的主会场又仅仅有半里地,与会的一半人便住在了这里,现在早已客满了。其实因为时间匆忙,客栈的条件并不理想,不过我的灵机一动,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蒋迟挥舞着皮鞭驱赶囚犯紧赶慢赶赶出来的二十个精致独门小院一下子被我送出了十三个,上届的十大及落榜者和候补战前三名享受着食宿全免的特殊优待。一开始,钻进了钱眼里的蒋迟还有些想不通,这些十大们已经从茶话会上捞足了好处,凭什么还要优待他们?可当慕名而来的江湖客络绎不绝地入住客栈,蒋迟就再也没有任何意见了。
巨大的客源让客栈的服务区也买了个好价钱,神仙坊、快活楼、好味斋、秦淮书舫联盟等应天著名的大商家都看好茶话会带来的商机,重金租下了店铺院落,足不出客栈,就可以享受应天府最顶级的佳肴和美女,那些身家丰厚的江湖客们已经玩得乐不思蜀,开始替我歌功颂德起来。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高光祖颇有些感慨地道:“真没想到,十几天前,这儿还荒凉的见不到人影,而今倒像是过节似的。”“这就是权利结出的硕果。没有那些不花钱的囚犯苦力,光是计算人工,我和蒋小侯都承受不起,更别说那些低价弄来的优质材料了。当然,光祖你组织得力,也是大功一件。”
“我是光宗。。。。。。”高光祖略有迟疑地道。
“哦,我说溜嘴了,你大哥实在太有名了。”我好整以暇地道:“其实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我欣赏的是你办事的态度和能力,不是你的名字,只要是你这个人,光宗也好,光祖也好,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真是爱死江湖了!”坐在两层楼高的主观礼台上的蒋迟一本正经地道:“好多好多的美女啊!”
顺着蒋迟的目光向擂台望去,台上,练青霓正以一对二指点练无双和齐萝练功,三道俪影如穿花蝴蝶一般飞舞,美人如玉,剑氯如虹,极是赏心悦目。台下,众多围观者当中,易湄儿和她的五个美貌辫子同样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今届茶话会的主、辅舞台虽然和以往一样都是木板铺就的,不过因为选用了弹性较大的枫木,对施展轻功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于是昨日比武场一对外开放,擅长轻功的门派便抓紧时间适应场地,恒山派、百花帮自然也不例外。
身披名贵白貂大氅的韩裳偷偷掐了蒋迟一把,不想他却夸张地大叫了一声,随即苦着脸说:“好的,别情你一娶一个贤惠,怎么轮到我就个个成了醋坛子,这边有没有天理啊!”却把韩裳吓了一跳,忙缩回手来,脸上已是绯红一片,她姐姐韩霓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蒋迟又在人前装疯卖傻了,也不拆穿他的把戏,转眼见高光祖的目光在韩家姐妹的貂皮大氅上多停留了两眼,眼神也有些复杂,知道他想起了俞淼。高光祖离开铁剑门的时候走得匆忙,手头相当拮据,于是俞淼的穿戴便远远落在了韩家姐妹身后——这姐妹俩不知使出了什么手段哄得徐老公爷开心,竟由他亲自作主嫁与蒋迟为妾,短短几日已有些贵妇人的气象——俞淼自己并不在意,待人接物依旧落落大方,倒是高光祖看起来心生负担了。
说来还是自己疏忽了,当初离开应天的时候该给他多留上千八百两银子就好了,钱是英雄胆啊!我一边暗自后悔,一边对蒋迟道:“恒山派和百花帮都是江湖有名的美女门派嘛!台上是恒山派,白衣齐萝、青衣练无双,两人都早已嫁与人妇,齐萝更是做了母亲,因为夫家用不着他们出力,便回来帮助自己师门。。。。。。”
蒋迟行事极有分寸,虽然皇上有密旨让他协办茶话会,可因为我不在应天,他便把联系江湖各门派的任务完全交给了高光祖,自己躲在牛首山下专心营造比武场和周边的配套设施,暗中替高光祖协调官府和军方的行动,而对来拜访他的江湖人士则一律不见,甚至请李国派兵封锁了校军场。直到我回到应天并从徐公爷的府邸搬到客栈,他才跟着和我搬到了一处,又为了避嫌没有参加十大的预备会议,故而别人认得他,他却还没来得及认识这些名满江湖的人物。
“她就是你未来的亲家母?”
蒋迟眼珠子乱转,四下看了几圈之后,又回到了擂台上,练青霓师徒刚好练完功,人已经停了下来,不谐武功的他便能看清楚三女的容颜,待目光落在齐萝脸上,他像是突然被人点了死穴,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目光仿佛被粘住了似的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天底下竟有这等妙人儿?!”半饷,他才似活了过来,含糊地嘟囔了一声,头也没回,狠狠拐了一肘子,微微有些妒意道:“亲家母?别情你老实说,你丫就打得什么主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齐萝生女后,容姿更胜从前,甚至连竹园诸女中最美的解雨都略逊半筹,倘若白澜现在评定江湖绝色谱,她会毫无疑义地登上榜首。我当然为之心动,也羡慕宫难娶到这等如花美眷,可。。。。。。
“当然是亲家母!淫贼也有淫贼的原则,他人之妻不可戏,何况是亲家母!就算齐萝再美艳百倍,我最多过过眼瘾罢了,东山你别想差了。”
“但愿如此。。。。。。”蒋迟的呢喃几乎细不可闻。
捕捉到他目光中隐藏的一丝罕见精芒,再看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股很不妙的预感猛然涌上心头。坏了,这丫竟然对齐萝一见倾心了!我几乎是本能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和我一样,蒋迟也是美人堆里练就出来的人物,即便面对宁馨、宜伦这等绝色的天之娇女,他都能泰然处之。可越是这样,动起情来越可怕,那刹然闪过的目光因为蕴涵着强烈的占有欲而变得有如实质,竟像是拥有几十年内力的绝世武者发出的似的,连我都觉的一阵心鹜,所幸的是,众人几乎都和蒋迟一样,全神贯注于擂台上的三女,又没有几个人认识他,除了我之外,大概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麻烦啊!压抑住烦乱的思绪,我有意识地想把他的注意力从齐萝身上引开,便指着身下的易湄儿,声音里掺杂了半成功力的佛门狮子吼,道:“看到那一个身紫衣、年纪稍大的美人了吗?她就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我稍稍停顿了一下,才道:“东山,你仔细看看她,觉不觉得她有些面善?”
“。。。。。。容湘?明月楼的老鸨容湘?”蒋迟骤然一惊,可目光还是在齐箩身上梭巡了两周后才移过来,看了半晌,小眼忽然眯了起来。
“尚不能完全肯定,毕竟我只见过她两面。如果真是她,那百花帮可就有大问题了。还记得明月楼的老板是谁吗?”
此前镇江一战,已将练家对我的态度暴露无疑,如果练家的既定方针是与我为善,那么乐茂盛司马长空绝对不可能来伏击我,显然练家即使不是欲除去我而后快,也是要极力打击我,如今在我心中,练家已取代大江盟,成为我在江湖的头号敌人。然而练家为了重出江湖已经准备了十几年,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官场都积蓄了相当强大的力量,已赫然成为了一个官、商、白道、黑道勾结一体的庞然大物,我若是孤军奋战,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拉蒋迟下水便势在必行了。
“练青秀?别情,你是说。。。。”他突然停了下来,飞快地瞥了高光祖一眼,而高则面无表情地望着擂台上的恒山三女,看不出他是听到了蒋迟的话,还是没有听到。
"光宗是自己人,东山你不必多虑。"我道,既然高光祖已经叛出丁门,而丁聪与练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就不虞他和练家有什么勾结了,何况因为俞淼和练子诚的关系,他对练家一肚子嫉恨,不若待之以诚,以坚其忠心。
蒋迟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别情,容湘十有八九就是易湄儿,老四说容湘去了湖州,偏偏百花帮的总舵就在湖州,两人长得又如此相像,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唉,要是老四在这就好了,他一试便知她俩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可惜,你俩总是看对方不顺眼。。。。。。”
蒋逵借口不想见我,未出现在牛首山校军场。在给他爹物色了四个美貌处子送上京城之后,他放心大胆地带着容楚儿和谢真四处游玩,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当然,这是我俩当初制定的计划中的一环。练子诚的出现以及马如宝和练家的亲密关系让我意识到,应天当是练家布局的一个重点,蒋逵的任务就是利用容楚儿尽可能地挖出来练家在应天的线人和潜伏者,再反过来要挟容楚儿为我服务。
“能结识小候爷是贱妾的荣幸。”众目睽睽之下,易湄儿丝毫不显慌张,从容不迫地道,显然对此早有准备,而她对以前和蒋迟时候相识不置可否,竟像是有意误导他人的看法。这一招顺水推舟借力打力,颇出乎我的意料,而台下不少人的眼光果然变得异样起来。
“那不知易大姐晚上有没有空,大家一起吃顿饭叙叙旧?”蒋迟似乎也没有想到易湄儿如此作答,一怔之下,语气索性暧昧起来,“这五位仙女都是你的徒弟吗?当真好人才,可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她们?大姐别是跟我们兄弟藏着私吧!”“她们姐妹也是刚满师。”易湄儿的话同样是暧昧无比,“芙儿、蓉儿,你们过来拜见小候爷……”
蒋迟和易湄儿打着花腔,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我一边和练青霓寒暄。一边冷眼相观,这五个弟子中没有郭奕和孙无言,这让我有些失望,显然易湄儿是要在比武之前雪藏她们了,而指使严子路出头,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小姑子受窘,不过,旁人并不知道易练两人有如此深厚的关系,见百花帮冒着得罪蒋迟的危险替练青霓解围,定然奇怪无比。进而怀疑百花帮是不是已和恒山派结成了什么联盟,这对练家的计划百害而无一利,易湄儿甘冒风险。十有八九是因为练青霓在清风心目中的地位远高于她,不得不向她示好。
其实,有四个人比易湄儿更有理由站出来替练青霓说话,不过他们都选择了沉默,显然,他们并不认识韩霓,自然无法像严子路那样挺身而出。
蒋迟的身份举定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将为江湖所关注,而秦淮八艳一夜去五又是轰动整个金陵的奇闻轶事,各大门派的情报部门都应该有一份当晚的情况说明以及韩家姐妹的详细资料。齐小天兄妹对韩霓这个名字想必也不陌生,只是无法和具体的人对应起来,以次推断,百花帮——也就是练家的情报工作已经胜出大江盟一筹。
倘若齐家父子知道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呢?我恶毒的猜测起来,目光下意识的转到了练青霓的脸上,想当初,齐放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利欲而放弃了她,如今,她是对这份爱依旧无怨无悔,还是心存怨恨,要报复齐放这个薄幸郎呢?
而齐萝,我心里竟微微有些刺痛,她这个媳妇夹在中间,大概也难受得很吧!
练青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轻盈一转便对上了我得目光。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校军场西北入口出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几骑疾驰而入,穿过众人让出得道路,眨眼就来到观礼台下。
为首一人飞身下马,干净利落得行过军礼,道“启禀大人,方才在秦淮河白门湾发生江湖械斗,人数在五十人左右,等下宫赶到的时候,人已被中兵马司逮捕,李统领请大人过去商议。”
我闻言心头顿时一阵火起,脸上像是被人凭空打了一巴掌,一阵火辣辣的,乐茂盛留下的那道伤口更是一跳一跳地疼的厉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辣块他的,老子三令五申,茶话会上禁止私斗,禁止滋事扰民,这帮兔崽子是拿老子的话当放屁啊!我直想立刻翻脸,可是台下众人都望着我,人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告诉来人我立刻就去,又沉声问道:“可有人员伤亡?”“据说死了八人,只是下官到时,现场已经打扫完毕,故没有见到尸体。”死了这么多人?我和蒋迟不由对视了一眼,一时沉咛不语。
高光祖却忍不住讽刺道:“马如宝的动作还真快啊!他是不是盼着出事儿啊?”
“光宗你不要乱说,马大人是职责所在,换了我也是一样。”心中却微微一动,盘算了一下,一边吩咐高光祖去请易媚儿,自己则快步走下观礼台,来到齐小天的面前,“小天,我怕械斗的人中会有大江盟的弟子。。。。。。”
“动少请放心,敝盟绝对不会偏袒属下弟子的。”齐小天立刻答道,随即转头吩咐随行的公歧山,让他立刻赶回客栈,会同同盟会各派掌门约束盟下弟子不得外出。
“我也不会把个人行为和同盟会划上等号。”我给齐小天吃了颗定心丸,“本想请你走一趟,不过你现在代表同盟会,你一出面,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易帮主是同盟会的长老,她去比较合适。”
高光祖的话提醒了我,就算马如宝盯着要抓我的小辫子,他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些,让我怀疑这场斗械是不是另有内幕。易湄儿虽然是练家的秘密武器,可在我面前,她却不得不维护大江盟的利益,倘若此事于练家有关,我就大可以利用易湄儿的特殊身份来压制马如宝。
蒋迟不好直接插手茶话会事务,便说他先回徐公爷府,一旦有事,速速告知。因为五城兵马司是相对独立的衙门,应天府无权干涉,刑部也只有监督权而没有处分权,加上有赵鉴这顶保护伞,马如宝虽然品秩不高,但在应天,真正能让他有忌惮的也只有任南京守备的徐公爷寥寥数人而已。而徐公爷这等功勋后裔自有一套处事之道,等闲不会于当政的官僚们起冲突,想要说服他去干预马如宝的行动,必须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和一个能言善道的说客。
虽然获得线索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可我还是请求应天府封了出事的大同酒楼,这才赶往兵马司衙门。
马如宝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避而不见以拖延时间,反倒很快迎了出来,而且相当热情,似乎秦淮河留香舫上的争执根本没有发生过,只是我说要见赵清扬等人,他嘴角才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嘲弄,端起茶怀,好整以暇的说道“巡捕盗贼,逮治奸民,检验死伤,这是兵马司的职责所在,此番大同酒楼门殿一案,八死十七伤,是近年来应天府少有的恶性案件,本官不得不谨慎从事,既食君禄,当忠君事,想来王大人不会让本官为难吧!”末了,还惺惺作态地替我惋惜,“可惜大人是浙江清吏司员外郎,若是广西司,别说想见犯人,就是大人要把犯人当场放了。本官也是定然遵照执行不误。”马如宝一番话自以为得计,我心情却为之一松,自己总算没全猜错。倘若他痛快地答应我于赵清扬等人想见,那么此案十有八九于他无关,他若执意秉公处断,我将近退两难——近,干预此的政治风险将极有可能超过我所能承受的范围;退,则会失去江湖的尊重与信任。如今他推三阻四,我倒要赌上一赌,这案子另有隐情了。
至于他搪塞我的理由,更早在意料之中,刑部浙江司的确管不着中城兵马司——那是广西司的兼差职责,而苏州通判更是连兵马司的边儿都摸不着,至于桂萼、方献夫的面子,他自然更不会买,徐公爷又不轻易干涉衙门事务,难怪他有恃无恐。可惜他和赵鉴都不知道,除了刑部的职务之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马大人说得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今武林茶话会开幕在即,本官忝为主持人,自然不希望出现任何差池,所以,人,我必须见!”说着,我从囊中取出一块铜质腰牌,放在桌上轻轻推到马如宝面前,“得罪之处,还要马大人多多包涵。”
看到那块并不出奇的腰牌,马如宝颜色立变,想来他已经认出了腰牌的来历。锦衣卫,那可是拥有独立司法权的主儿,有诏狱擅断之权,甚至凌驾于三法司之上,别说想见赵清扬,就是把他提走,马如宝也不敢说半个不字,除非他不想要自己脑袋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事后弥补了。
半晌,马如宝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本官倒是小看王大人了,不过人命关天,王大人可要好自为之啊!”
等我见到赵清扬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他来了,大刑过后的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囫囵的地方,面色苍灰,神情萎顿,几乎就是个半死人了,而这距离他被捕才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凭他眼下的状态,就算能顺利的躲过牢狱之灾,也没有希望在茶话会上争雄了。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相形之下,我们锦衣卫倒像是在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妄自尊大了。”我讥讽道,而马如宝则缄默不语。
喂了赵清扬一粒雪莲玉蟾丸,他精神才稍有好转,我这才开始询问事情经过。
十大门派的初选名单公布之后,原本很有信心的赵清扬见奇门榜上无名。心底下极度失望。许多人都劝他说,这不过是初选结果罢了,一切都要到擂台上见真章,上一届初选名单上的漕帮和鹰爪门最后不都名落孙山了嘛!可足智多谋的他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认为这是我掌控江湖的第一仗,定然要追求完胜,既然将不被人看好的漕帮列入名单,肯定是有万全的把握,奇门挤身十大已是希望渺茫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为了十大的荣誉,赵清扬可谓呕心沥血,甚至不惜得罪大江盟。可眼看着自己一年来的心血鸡将付之东流,他既无力挽狂澜于既倒,大江盟的态度又模棱两可,失意之极,忍不住借酒消愁。“哼,别以为借口自己喝醉了就能脱得了干系。”马如宝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而我心中也难免有些忐忑,莫非奇门这些人真是喝多了耍酒疯,惹下了这滔天祸事?赵清扬根本不理会马如宝,接着道:“我和熊之、千里在大同酒楼喝酒,正巧碰上了青龙帮一行人,我和孙仁孙帮主是老朋友,他见我心情不佳,就请来了秦淮八艳中的董明珠和柯风儿,说是替我解闷消愁。”
听到董柯二人的名字,我顿时恍然大悟,早有报告说,赵真一自知无望参加十大的争夺,便整日流连于秦淮风月,其中与董明珠最为相善,想来就是因为她,二赵起了冲突。果然听赵清扬续道:“大家正喝得高兴,赵真一和言无心突然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二话不说,就要带走董、柯两位姑娘。我们当然不许,赵真一便骂将起来,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我本来就是一肚子邪火,便和他对骂起来。”“哦?”我眉头轻皱,赵青杨和赵真一这二赵像泼妇一样对骂,换做平常,还真是让人难以想像哩!且不说赵青杨因为读过几天书,坐卧行止都是一副书生做派,就说赵真一,这个出色的骗子平素里最注重自己的形象,特别是在女人面前,有董、柯二人在场,他怎么就突然举止失措,轻易砸碎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形象了呢?难道十大门派竟有如此魅力,一旦无望就自暴自弃,甚至连性格都发生了巨变了?
。。。。骂着骂着,不知怎的,就动上了手。开始大家还能够控制得住自己,都只是想把对方赶走了事,可不知是谁伤了大同酒楼得一个伙计,见了血,大家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一下子激动起来,因为不明事情原委,又不知道流血受伤得是谁,大概是怕己方吃了亏,下手便不容情,事情遂一发不可收拾了。事实看上去清楚明了,倘若如此,赵清杨罪责难逃,唯有一死了之,因为当时场面极度混乱,除了杨千里斩杀赵真一证据确凿之外,其他被杀的人都很难找出凶手,他是在场同盟会职位最高的一个,自然要承担主要责任。其实这种江湖械斗每天都会发生,只是这件发生的很不合时宜,更要命的是伤了平民。江湖械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尽可能避免伤害无辜平民,没有平民伤亡,官府就会本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原则,睁之眼闭之眼地把事情推给江湖自己处理,也就是所谓地江湖事江湖办,这也是长久以来官府和江湖地默契。
此番五个江湖人丧命并不稀奇,可还饶上了三个伙计,就透着一丝蹊跷。那伤亡名单上并没有董明珠和柯凤儿的名字,两个纤弱女子连根汗毛都没有伤到,为何偏偏是熟悉自己地形的伙计一下子死了三个?
见两人走远,我才对宋仁山道:“宋兄,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想单独提审杨千里。”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什么邪了,仿佛赵真一跟我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只想杀之而后快。”杨千里懊悔的脸上透着一丝茫然。
“中邪?”
起初,杨千里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对案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虽然还在听他的忏悔,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他究竟值不值得我出手相救。老实说,若非他出身少林,我肯定已经放弃他了——所有的罪都将由他一个人来顶,其他人则无罪释放。如此,对江湖也能交代过去了,可由于他的师门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帮不帮就变成了一个痛苦的抉择。我正犹豫不决,他末了的一句牢骚让我的精神为之陡然一震,心底顿时升起一死希望。
“杨千里,你把事情再跟我从头说一遍。”
我闭上眼睛,听杨千里述说当时发生的一切。
杨千里郁闷是必然的,借酒消愁也合情合理。大同酒楼是临时选定的。和孙二相遇也是极其偶然的。孙二去请董明珠、柯凤儿。。。。。。
“且慢!当时孙帮主是说去找姑娘还是去请董柯两女,结果找来她们的?”
“孙帮主说是去找姑娘的,去了顿饭功夫,便带着董明珠和柯凤儿回来了。”
“孙帮主,你认识董明珠和柯凤儿吗?”在另一间别室里,我再度盘问起孙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这一次,我叫上了宋仁山陪审。其实在杨千里说出末了那段话后,我已经后悔自己单独提审他了。
当初是想若是有机会帮他脱罪,两人背地里可以统一一下说法。不成想却很可能弄巧成拙,让宋误会,把事实当是我编造出来的谎言了。所以审孙仁我实在不敢再让宋仁山缺席了。
“在下这把老骨头哪里会认得她们!不过秦淮八艳的名头我是知道的。”孙仁坦然道:“在下和老赵好歹都是一帮掌门,总不能找些庸脂俗粉让人笑话,在下只知道秦淮八艳。在河上,很容易就打听出了她们的下落,碰巧她们离大同酒楼不远,小老儿就去请她们,开始她们还不愿意呢!后来画舫上一个公子哥发了话,她们这才同意跟我走。”
“公子哥?什么样的公子哥?”
“在下嘴笨,还是画给大人看吧!”
孙仁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个剑眉星目的英俊小生,我、高光祖和宋仁山俱都认出了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练子诚!”
和高光祖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隐隐露出兴奋之色。事情绕来绕去竟绕出个练子诚来,真是意外的收获。我甚至有种预感,这厮很可能在本案扮演着不为人知且不光彩的角色。而高光祖目光闪烁不定,大概是在琢磨,如何把这个前情敌牵扯进这桩命案里。
“宋兄和练子诚很熟吗?”
“谈不上熟,喝过几次花酒而已。”宋仁山面色有些尴尬,想来不仅仅是喝花酒那么简单。
练子诚虽然是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但因为税课司是衙门少有的肥差,能够出任大吏的大多与一府首脑关系深厚,在官场上很吃得开。如果人物再活络些,很容易就能混得个和气融融、如鱼得水。
宋仁山掌管着应天府的刑名,在苏耀很难收买的情况下,练子诚刻意结交他也就顺理成章了。
我心里暗起提防之心,越发后悔单独提审杨千里,也暗怪自己不够小心,忘记了官场上步步杀机,不能错行一步。本来记得高光祖曾提及过练子诚个董、柯两人的关系,然而此刻却无法询问详情。
“我和练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听说他是秦淮家的宠儿,想来不假,不然,董柯二女何必在意他的意思。”我打了个哈哈,又问孙仁请到二女后发生的一切。
“。。。。。。对,柯凤儿没坐在我身边。当时只是想让奇门的兄弟们高兴,她就陪杨少侠来着——姚乃之的媳妇是奇门弟子,他可不敢乱来。”(
)
“那孙帮主为何不叫姑娘作陪呢?”
孙仁说自己都快五十岁的人,依红偎翠之心早就淡了,不如让给年轻人;而没多找几个姑娘,则是觉得秦淮的花费实在太大,青龙帮虽然有田有产尚算宽裕,但想摆排场也承受不起。
“姐儿都是爱俏的,”孙仁末了道:“听说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而是陪杨少侠,嘴上埋怨,心里早开了花。我这双老眼不会看差的。”
还是同一间别室,只是询问的对象换成了言无心。
“是,是,小人。。。。。。小人这几天都是和赵真一在一起的。”言无心拙于言辞,而言家的僵尸功非但没有把他的胆子练大,反倒是越发懦弱怕事。他不知道我再度提审他所为何事,心里紧张,口齿越发笨拙。
“言家主,虽然僵尸功的名字不好听,可贵门在辰州却颇有清誉,赵真一的人品你不会不知,为何与他搅在了一处?”
赵真一那套把戏虽然吸引了大批信徒,可在江湖上却处处碰壁,始终遭人排斥,他也没能交到几个江湖朋友。江湖人见多识广,又向来不敬鬼神,别说是一字正教东拼西凑的漏洞百出的那点玩意儿,就连龙虎山严谨诡谲而神秘的法术都无法在江湖上觅得一席之地,而少林武当能屹立在江湖之巅,也绝不是因为儒道的思想多么博大精深,没有少林七十二般绝技、武当十三种神功作后盾,两家早被江湖除名了。
无论白澜还是六娘之前都没有提及赵真一和言无心是朋友,而近几个月来,两人来往密切,显然有内情。
果然,言无心之之吾吾道:“一字正教在辰州原本就有些声势,不过因为信徒多是些无所事事的愚昧女子,敝门并未重视。今年春夏之交,辰州大旱四十余天,赵真一祈雨成功,信徒一下子多起来,光是辰洲城内就有上千人。其中不少是乡绅富商,甚至还有衙门官差。小人本来担心赵真一将势力发展到整个辰州,他却先找上门来,声明只是在辰州发展教徒,绝不插手辰州武林,也不在武林中发展信徒,还开出了优惠条件,和敝门合作经营米行及南北杂货。敝门近年来经济拮据,小人见合作有利可图便答允了。这次来应天,赵真一非要拉小人同行,还包下了所有花费,于是小人便一直与他在一起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赵真一敢在消金窟一般的秦淮河上挥金如土,原来是找到了稳定的财源。
记得当时在刑部读过几部有关邪教的案卷,上面记载,虔诚的信徒对教派的资助从来都是毫不吝啬的。辰州物产丰富,百姓富足,一字正教在那扎稳了根基,自然不愁没银子花了。
回到客栈,明显感觉到气氛紧张,原本同盟会和慕容世家分住客栈两头尚且相安无事,而今却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慕容千秋和齐小天都一边诉苦一边要求严惩对方,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双方安抚下来,好在两人还算顾大局识大体,都保证在茶话会期间,绝不让类似的事件再度发生。
刚把人送走,高光祖一头闯了进来,兴奋地嚷道:“大人,好消息!隐湖鹿掌门到了!”
隐湖的小院已经被兴奋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人们都想亲眼目睹这位近十年来绝迹江湖的传奇女子的绝世丰采。
此时,不管是大江同盟会的弟子,还是慕容集团的成员,似乎都已忘了自己的立场,忘了前一刻可能还想着把对方的头颅刺穿,相识也好,不相识也罢,大家此刻仿佛都成了朋友,都在传颂着同一个名字。
鹿灵犀。
“久闻鹿仙子大名,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屋子里炉火正旺,熏得一室温暖如春,可六个,不,是五个冰霜美女目光里的肃杀,却让我感到一股寒意逼人而来,透骨入髓,唯有魏柔偷偷递来的隐藏着浓浓爱意的目光给我带来了几分暖意。
一屋皆是绝色,而当中那个冰雪为神、玉为骨的女子更是绝色中的绝色。
曾经在心里无数次地描绘过这个让师傅刻骨铭心的女人,他老人家虽然没能留下几句评语,也没留下供我想像的细节,可郁郁的后半生已经足以让我领教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子的惊人魅力了,如今一见,才知道我的想像力竟然也有贫乏的时候,那幻想中用无数美女的好处堆砌出来的人儿不过是个笑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其实,她再美也美不过解雨、魏柔,解魏乃天下至美,超过便是妖了。岁月,这个女人最无情的敌人,已经开始悄悄侵蚀她的容颜,她的眼角已经有了几丝若隐若现的鱼尾纹,她的肌肤虽然依旧如冰雪般细腻,却已然不像竹园那些双十年华的女儿那般如晶莹温玉隐隐透着毫光,甚至不如与她年纪相仿却倍受我雨露滋润的无瑕。
可她就像万仞冰峰上霜心雪晶铸就的一朵雪莲花,圣洁无俦,凛然不可侵犯;而举手投足间更是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绝强气势,仿佛高高在上的天宫仙女偶降人间,让人不敢仰视。
不错,是降落,而不是谪落,魏柔也曾是天宫里的仙子,可她谪落了人间。谪仙--谪落人间的仙子自然有人间的情感,可以遍尝七情六欲,人生百味,却永远也回不了天上;而降落人间的仙子不过是在人间偶现仙踪,随即鸿飞万里,再无踪迹。
面对这不可亵渎的圣洁,饶是我做足了思想准备,可还是在看清楚她容颜的瞬间被深深地震撼了,心头一阵恍惚,竟生出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似乎我变成了师傅,而她则身披霓裳羽衣,脚踏五彩云朵,翱翔于九天之际,是那般遥不可及,而我伫立于大地之上,仰望天女一般的佳人,竟是那般惶然无助......
自然而然地,师傅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的眼前,忽而是师娘笔下那个风流倜傥的郎君,忽而是缠绵病榻形销骨立的老人。
天与地,人与仙,这距离永不可弥合,师傅他老人家最后就是这样绝望的吧......
可我明知道眼前的天仙其实就是红尘俗世中的李六娘啊!然而,凝视着她,我却根本无法从她脸上眼中察觉到一丝亲昵——这亲昵或许是我将她留在人间的唯一武器——反是那种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却始终在心头萦绕不去,最后,竟让我觉得连凝视都变成了一种罪过。
罪过?
半晌,我心底才涌起一股苦涩的滋味,我的道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差?眼前这张玉容冰姿的绝美容颜上已经找不到我熟悉的亲切和蔼了,秋水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也没有了我熟悉的溺爱关怀。陌生的气息、陌生的眼神,面对如此陌生的女子,我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六娘就好了。脑海里突然闪过的无奈假设,却一下子让我心如明镜。
倘若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一如当年师傅与她初次相见,那么,被师傅许为天才的我,大概会像师傅一样,甫一见面就立下征服的宏伟志向吧——把这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宫仙女拉进污浊的人间,正是一个淫贼最有成就感的终极梦想,身为天才淫贼的我岂能放过这个挑战人生,挑战自我的大好机会?如此,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哪!
抑或她只是鹿灵犀,虽然师傅曾经挚爱过她,但有他老人家遗命在手,我也不会有丝毫顾惜,鹿死谁手也两说。
可她却偏偏是六娘......
不知什么时候,六娘,这个体贴如母、温柔如姐、真诚如友的睿智女子走进了我心里。我对自己说,王动,你要约束住你那容易冲动泛滥的感情,她即便不是你师母,可还是你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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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是我干娘。
其实,我并不缺母爱,我的亲娘还好好地活在世上,我脚上的鞋袜还是她老人家亲手缝就的,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五位师娘膝下无子,更是早把我当成了儿子,有六个母亲的我岂会缺少了母爱?
或许是因为当初就对六娘她的师母身份有些怀疑吧!我遂有意拜六娘做了干娘。我虽是个淫贼,蔑视伦常,可心中亦有三大禁忌,血缘之亲不可戏,师道尊严不可忘,他人之妻不可辱。六娘神秘的气质、成熟的风韵和广博的学识对我都有极大的吸引力,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万一她真是师傅的六妾,来日魂归地府,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师傅!自己给自己加上一把锁吧!在我心中,干娘纵然不是血亲,可也是娘亲。
真是作茧自缚啊!
当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六娘并不是我师娘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早已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一方面,我已认同了她干娘的身份,对她更是越来越依赖;而另一方面,一种原本被身份束缚住了的异样感情的大杂烩,加上不伦的禁忌之情,这复杂已极的情感竟有极其强大的诱惑力,我非但没能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反倒有意无意地浇水施肥,让它茁壮成长起来。而更可怕的是,我从六娘那里感应到了一丝同样的情感,这几如烈火烹油,让我简直无法自制,内心煎熬的滋味就像吃了唐门的相思草,丝丝甜蜜,却让人肝肠寸断。
我知道,我和六娘都走在了悬崖边上,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一旦失去平衡,我们就将摔下悬崖去;而继续前行,等待我们的或许就是毁灭——师傅的故事将在两个人的身上再度重演。
对我来说,不论是升入天堂,还是堕入地狱,只要与六娘相伴,我都甘之如饴,正如我和无瑕,纵然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也在所不惜。
可我害怕,我心中的天堂,那打破了禁忌的快乐天堂,其实是六娘眼中的地狱;我更害怕,她为了一文钱不值的所谓名誉,慧剑斩情丝,然后重新回到隐湖,去扮演那个她其实早已厌倦了的角色。
“相公,抱......抱紧一点嘛!奴......真怕这是一场梦哩!”魏柔媚眼如丝,在我耳边腻声细语,嫩滑的舌尖不时抵进我的耳道舔舐着,一条白生生的大腿巧妙地绕过我的伤处,紧紧勾在我的腰间,让独角龙王深深刺进她的花房。
“梦?这是梦吗?”我使劲掐着女人胸前那块雪腻突起,那对傲然挺立的嫣红乳首因为异常的刺激而颤抖着,“小妮子,你今儿可真浪死了,没准儿,真是在梦里......”
“不许......胡说,师傅都答应了呢!”魏柔一边使劲啜着我的脖子,一边娇喘吁吁地嗔道。
“她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师傅,等茶话会结束了,我跟你去趟隐湖,好好谢谢她,谢谢她替我培养了这么一个好媳妇。”我缓缓摆动着腰肢,试探道,心中竟是万分紧张。
“奴......不知道、不知道师傅她、她......噢,相公,相公......”女人话刚说到一半,花房突然剧烈地收缩起来,身子跟着抖个不停,于是另一半话变成了一连串高亢的呻吟。
连你也不知道啊!我紧紧抱着怀中兀自颤抖的佳人,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可想起告辞前的那个充满了暗示的眼神,我又觉得希望并不渺茫......
名分一定下,隐湖就变得通达权变起来。我说有些关于武林新人榜的事情想向魏柔讨教,隐湖明知这是藉口,还是痛快地答应了,准许魏柔到我的住处来和我共同商讨。
于是,我把高光祖一脚踢出了小院,向魏柔秘密“讨教”起来。换作以往,脸皮极薄的她怕是死活不会答应,何况我还有伤在身,可她喜极忘形,稍作阻挡,便任我胡来了。
极度兴奋的她愈发饥渴,短短一刻钟便连泄了四次,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平素她若是泄成这副模样,我早就罢手了,可今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邪火,只想在她身上尽情驰骋。她也不知死活,撅着雪白的小屁股勾引我,可换了后庭,依旧泄得一塌糊涂,终于告起饶来。
我这才清醒过来,见沉醉在高潮余韵中的她神态慵懒,眉目之间已透着丝丝乏意,知道她已不堪挞伐,便想结束这场云雨大战,只是我此番内伤颇重,竟无法使出新创的龙行大法,独角龙王得不到发泄,兀自挺立不倒。(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它......害死人了!”魏柔身子一缩,人已经伏在了我的腿间,轻轻啜了一口龙王油光发亮的大脑袋,娇羞呢喃道:“奴......真有些想宁馨儿了。”
“是啊!相公心里也惦记着她哪!”我拽过一条浴巾,温柔地拭去女人身上的汗水,心底却不期然泛起一丝无奈,“年前我要回一趟京城,我知道你们姐妹感情好,若是想去,就和我一块儿进京吧!”
宁馨和魏柔是打出来的交情,眼下,诸女中除了解雨之外,就属宁馨和她最亲近了。
其实,魏柔和其他人的关系也很好,只是她的武功、学识乃至相貌都过人一筹,无形之中给彼此都带来了压力,诸女敬仰之心多一分,亲近之心自然要少一分。解雨因为家世容貌皆不在魏柔之下,遂能以平常心待之,几番一起出生入死后,两人结下的浓厚友情已是牢不可破。而和宁馨,则是我淫威之下,不打不相识的典范了。
宁馨出身高贵,对魏柔的一身绝世武功全不当回事儿,甚至存有轻视之心;而魏柔性情高傲,又是个小醋坛子,于是两人初见即告交恶。但高处不胜寒,两女都需要朋友,很快她们就发现,其实抛开我这个因素,两人并没有利益冲突,甚至互补的地方还很多,只因都想独占我,才明争暗斗不已。
好在从破瓜的那一刻起,两人就被我强拧在了一处,而独角龙王则告诉她们,她俩谁也没有能力独占我。两女都是极聪明的人,明白这一点后,便迅速由对抗转为合作,而合作的第一步,自然是在绣榻之上。宁馨甚有心机,虽小魏柔五岁,却主导了两人关系的发展,加上她不失北人直爽的性格,两女的默契便渐渐由床上延展到了生活的各个方面,当然,最默契的配合自然还是在欢好之时,此刻魏柔战我不下,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宁馨。
“丫的,我怎么交了你这么个朋友,重色轻友!”蒋迟翘着个二郎腿,不满地道,转眼看到我身上的绷带,立马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自己小命都不要了,朋友就更顾不上了。说吧!到底是哪位弟妹来了,怎么也不介绍给我这个当叔叔的认识认识?”
正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一变,人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我鼻子叫道:“我可是听人说魏柔来这儿和你商讨新人榜的人选来着,她人呢?怎么不见她人影啊?噢——我的老天,你别告诉我,里屋的弟妹就是她吧!真是她?!你丫的别情,我他妈真服了你了!”他激动地上前抱住我:“这么说,隐湖的女人也可以搞了?不不,是可以娶了?那.....那个蔺无颜......她不是我弟妹吧......”
“我没你丫那么无耻!”我一脚把他踹开,骂道:“你,不许乱打我媳妇师妹的主意!”手却指了指里屋,示意这是说给屋里的魏柔听的。
蒋迟自然心领神会,连说自己是真心实意,这话倒有三分实情,见过隐湖诸女后,他对魏柔和蔺无颜都颇有好感,特别是对身材丰腴的蔺无颜更是赞不绝口--他可是最喜丰腴女子的,不过因为江湖传言隐湖弟子都要丫老终生,他没有多少贪心来打破隐湖的传统,私底下和我口花花了几回也就过去了,随后齐萝的出现,更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魏蔺则被他抛在脑后了。如今,得知魏柔委身于我,大概是觉得自己尚存希望,遂打起了蔺无颜的主意。
“以前是‘鼻凹儿里砂糖水,心窝里苏合油,舔不着空把人拖逗’,如今,嘿嘿......”蒋迟一脸憧憬,又感慨道:“别说,到底是一榜解元,做官看不清局势,这揣摩人情倒是把好手。”
我瞪了他一眼,却一时沉吟不语。
我对蔺无颜的印象并不好,直觉告诉我,她对权势的热衷远比魏柔强烈得多,如此,蒋迟成功的希望要么很大,倘若蔺认为红尘俗世中的权力更有魅力的话;要么就极小,蔺舍不得隐湖掌门的荣耀。
我当然希望是后者,这样,隐湖和蒋迟的关系就不会太亲密,甚至彼此互相戒备亦大有可能,这无疑对我十分有利。然而,我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种期盼,希望蒋迟能够成功,究其原因,却是为了齐萝。
很难说清楚我对齐萝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简单点说,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偏偏师傅又给我灌输了满脑子的“淫人妻女者,妻女必遭人淫”的思想。如今,或许把她当作自己小妹妹的成分多一些吧!虽然她从来没把我当成哥哥。
我真心希望她幸福,甚至希望她丈夫宫难能对她从一而终,记得当初得知盗了林筠红丸的人并不是宫难的时候,我心里还着实替齐萝高兴了一回。即便我要对付练家,只要她决定和丈夫生死相随,那么我就会含笑成全她,因为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我知道,江湖上肯定有许多人像我一样喜欢齐萝,就像竹园诸女从来不缺乏倾慕者一样,但胆敢觊觎她的,恐怕少之又少,李思或许是一个,可面对宫难和他背后庞大的势力,他的机会相当渺茫。
然而蒋迟却很有些不同......
在我面前,蒋迟丝毫不掩饰他对齐萝的占有欲。他说,为了得到她,哪怕是变成魔鬼也在所不惜。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为了除去宫难,他已经极其明显地流露出了对付练家的强烈愿望,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而使用一些卑鄙的政治手段,齐萝甚至连求死都会变成一种奢望,除非她铁石心肠,能毫不理会自己带给父兄的灾难,否则,她只能屈服于蒋迟的淫威之下了。
这样的结局我自不愿意看到,不过为此和蒋迟反目,则毫无理智可言。我喜欢齐萝,但她不是我的女人,竹园乃至京城得意居的女人才是我心中绝不容许别人触犯的逆鳞,为她付出的代价,不能没有限度。
蔺无颜嫁给蒋迟,这样的代价我还能承受得起,因为单单一个魏柔就足以抵销同样嫁出去的蔺无颜对隐湖的影响了,何况还有六娘。而对齐萝来说,蔺无颜不仅可以很大程度上分散蒋迟的注意力,甚至会制止蒋迟对她的不轨之心--这种权力欲极重的女人是不大会喜欢与别人分享丈夫宠爱的,而蒋迟又有惧内的毛病,或许能让齐萝逃过一劫。
“......叫你这一折腾,差点忘了正事儿。”蒋迟啰嗦了半天,见我没有叫魏柔出来相见的意思,乖巧地转了话题,“别情,邵元节中午毫无征兆地突抵应天,眼下正住在济灵观中,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去拜会一下?”
“当真?!”我大吃一惊,急忙收拾起心事,问道:“不是说要等到咱俩回京之后,他才离京返回龙虎山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日子?皇上......皇上的修炼不能没有人护持啊!”心中一阵忧虑,莫非是义父失宠,被逐出了京城?
“是啊!这事儿奇怪的很。”蒋迟也是一脸困惑,“我开始还以为这老头失宠了哪,可正巧朝廷的邸报到了,你猜怎么着?皇上封他为......”他说着从袖中摸出张小字条来,照着念了起来,“清微妙济守静修真凝玄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人,丫的,十八个字的真人封号,我老岳丈说,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前所未闻,哪里是失宠,分明是宠上了天!”
我闻言顿时喜出望外,真人封号,一字万金,记得当年太祖即皇帝位,授龙虎山正一道的中兴之主张正常“护国阐祖通诚崇道弘德大真人”封号,虽然封号尊崇无比,不过十字而已,十八字的封号的确证明嘉靖对邵元节是恩宠至极。
心中大定,我隐约悟到了其中的关节,只是就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蒋迟那边续道:“这还不算完,皇上着令邵元节统辖朝天、显灵、灵济三宫,总领道教。嘿嘿,总领道教,就连武当清风那老儿也要听他调遣吧!想想我都眼馋,可既然皇上对他宠信有加,又离不开他,为何放他出京?”
“皇上的心思,岂是我等臣子所能揣摩透的。”我沉吟道:“既然他到了金陵,而眼下你我又是半个地主,无论如何都该去拜一拜这位天师,不过要掩饰一下形迹,这里讨人嫌的家伙可多得很。”
“还说哪!”蒋迟半真半假地瞪了我一眼:“兵马司那边结果如何,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光顾着讨好媳妇!”
“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有我媳妇重要!”我边说边朝里屋努了努嘴,“不过事情虽小,其中却颇有奥妙。这样吧!咱俩这就去济灵观,路上我跟你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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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羞郝无比的魏柔,我和蒋迟便装往济灵观行去。路上,我把案情详细述说一遍,蒋迟听说练子诚有嫌疑,兴致顿时高昂起来。
“江湖上的伎俩我不大明白,不过照我说,唐门能不能在大同酒楼查到董明珠和柯凤儿的下毒证据并不重要,同样的东西唐门也能做出来吧!嘿嘿,这不就妥了,栽赃这把戏,猪都会。”蒋迟的笑脸既嚣张又阴险。
“你丫真是坏得流脓!”我捣了他一拳,“为了齐萝,值得吗?”
“值!怎么不值!”蒋迟小眼圆睁,斩钉截铁地道:“别情,你都试探我三回了,怎么还不知道我的心思!”说着,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狐疑,“你丫别是也看中齐萝了吧!可.....他不是对别人的妻子向来不感兴趣的吗?”
“你别乱猜,我的原则不会因为齐萝而改变......”
嘉靖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无数江湖人翘首以盼的日子来到了。
第十三届武林茶话会的开幕式盛大无比,几堪与第一届媲美,三百二十七个门派,两千五百七十三名江湖儿女,与会门派和人数均创下了历届之最;初选的十大门派的掌门人悉数到场,其中就包括已有十年未曾公开露面的隐湖掌门鹿灵犀;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孙不二、卸任掌门之位的齐放和唐天文齐齐到贺,更让江湖十大高手首次齐聚一堂;而琴绝孙妙和歌仙苏瑾的天作之合演绎的旷世纶音“侠客行”则将校军场内的气氛推至最高潮。
俯视着黑压压的人群,聆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观礼台上的我突然生出了一丝错觉,仿佛我站在世界之巅,接受万物生灵的膜拜,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如梦似幻,飘然若仙。
还是耳边传来的一声“阿弥陀佛”把我从幻境中惊醒,一时冷汗津津的我狂运不动明王心法,这才心静如水,深深吸了口气,朗声道:“开幕礼毕,候补战开战!”
今届茶话会作了多项改革,其中一项就是将顺位战和夺位战合并成为十大排位战,故道德开战的就是争夺五个候选名额的候补战。
由于出台了候补战补贴计划,竟有二百三十二个门派报名参战,按照双败淘汰的规则,还需要进行四百四十余场门派之间的比武,才能最终确定下来候补战的五个胜利者,倘若还是像往那样每次只进行一场比试,单单一个候补战恐怕打上一个月都打不完。
我和蒋迟早就虑及于此,便在主擂台的周围增加了四块高度祗有主擂台一半的辅擂台,同一时间即可进行五场比武。如此一来,不仅大大加快了候补战的进程,而且,通过十大门派投票推荐登上主擂台也成为所有参战门派极力追求的荣耀。
短短三日,已有半数门派被淘汰出局,由于抽签借鉴了各派以往参加候补战的成绩,避免了强者提前相遇,故而几大热门都还留在胜者组里,而且由于对手较弱,他们都有所保留——想最终从胜者组中突围而出,需要经过八轮苦斗,如何针对不同对手来调配人员以求速胜、如何节省休力避免受伤,则成了这些强者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高光祖领导的茶话会协调组保证了候补战高效有序地进行,但不和谐的插曲还是时有发生。
由于奇门和一字正教的那场械斗激起的强烈对立情绪祗是被江南江北两大集团压制下去,并没有得到有效的化解,所以当这种情绪被带上擂台,人们可以肆意发泄的时候,伤害事件便接二连三地发生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会不会让人看出来,我们是有意纵容伤害的发生?”就连蒋迟都有点担心了。
“怎么可能,光是我自己就出手排解不下十次,东山,你这分明是做贼心虚!其实,这百余场上千次的比武,不过伤了五十几个人,这样的比率不知比往届低了多少倍,何况,咱们不是还请来叶国桢、万高这样的名医坐镇吗?说来,他们应该给咱们树碑立传才对。”
我当然是在强词夺理,受伤的机率的确很低,但这是因为基数变大了十倍的缘故,而且,这些伤害大多是发生在强弱分明的比武中,而这在以往并不多见。其实,一个更加严格的规则完全可以避免类似情况的发生,但我藉口不想全盘否定前任白澜制定下来的规矩以及江湖需要尚武精神为由婉拒了隐湖的提议。
其实,在拒绝的一刹那我就后悔了,隐湖的提议至少在目前很符合我的利益,然而众目睽睽之下,我祗能将错误坚持到底——朝令夕改会更影响我的声望。
冲动的理由很简单,代表隐湖提出动议的是辛垂杨而不是鹿灵犀,因为她走了,就像她突然的来,她突然的离开了,就在她旋风般拜访了几乎所有的重要门派之后,就是大会的第二天。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魏柔不知,我亦不知。
我的心情就是在得知她离开的那一刻突然变坏的,茶话会也是在那一刻突然失去了魅力,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游戏。理智告诉我,她至少有七成可能回到秦楼,可一番疑神疑鬼之后,可能性已骤然降至五成,甚至更低。从早晨得到消息开始,我就是在反覆无休的猜测推断中捱到了第三天比武结束。
老实说,这三天的比武也的确缺乏看点,强弱之间太过分明,自然缺少悬念,不仅我兴趣缺缺,就连赌场都对近一斗场次的比武高挂免战牌,不过好在同一时间有五场争斗,而寻常江湖人总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场次观战,所以依旧兴致勃勃,而我和蒋迟则商议妥当,要在下届茶话会中全面采用会前预选机制,来确保候补战的精彩。
随着当天最后一场比武的结束,白日里喧嚣热闹的比武场渐渐沉静下来,祗有十几个罪犯悄无声息地清理着场地里的垃圾。
我和蒋迟照例是最后一批离开武场的人,我是职责所在,蒋迟则多半是为了齐萝,照说,祗有在这里,宫难才不会出现在齐萝身边。
“。。。大人,晚上您先要宴请慕容世家,之后,和南粤武林的几个头面人物商讨岭南诸派的重组问题。明天早上,您约了武当清字辈的三位道长一起共进早餐。”高光祖在我身后汇报着我晚间的安排,又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让媳妇熬了蛊黑鱼汤,您先垫垫肚子,慕容那哥俩都能喝着呢!”说俞淼手艺比好味斋的大厨还强上三分呢!
“是吗?等回到苏州,我让竹园那几个丫头跟她学上两手。”想起诸女,心中难免后悔,宗设既已伏诛,她们自然不必再憋在竹园哪儿也不能去了,叫来几个陪我,也不至于天天干看着魏柔眼馋——自从那日被蒋迟撞见,她就再也不肯到我院子里来了——而眼下,或许祗有心爱女人的肉体,才能安抚我那颗沮丧而失落的心。
“东山,明天早晨你可别再偷懒了,清云、清雨和清雾这三个人与我极有渊源,我怕届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光宗,苟可望那边传来消息没有?”
“消息已经到了,他们业已按大人的指示埋伏下来,祗是说,若是能再多十匹马就更好了。”
蒋迟说马的事儿就包在他身上了,李国赚了那么多银子,总要让他出点血。
“本局,孙无方胜谭玉宇;本场,百花帮三战胜谭家。”
茶话会一帆风顺地进入了第八天,候补战已在前天宣告结束,由于奇门被逐,谭家以绝对优势夺得头名,八极门、七星门、异军突起的西北马帮以及凤阳花子帮分列二至五名。
按照新的排位战规则,初选十大和五个候补战的胜利者共十五个门派组成十大的候选门派,从排名最末也就是候补战的第五名开始依次向上挑战,直到至最终得到十大的排名榜。
候补战的第五名至第三名,可直接挑战十大初选榜的最后一名,而头两名则可以直接挑战初选十大的的第九名。胜,则取而代之,并可继续向上挑战;败,则失去挑战的资格,而所有门派仅有一次越级挑战的机会,不过,一次越级挑战已足以让排位战充满未知色彩了。
八极门等四派已经先后在漕帮面前碰壁而回,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得到我和慕容千秋的承诺,李展自信心大增,就连武功都奇迹般地更上一层楼,八极门尤笠、七星门樊津鹏、凤阳花子帮李非人均未能在他手下走过三回合,祗有马帮马青山竭尽全力支持下了十招,他也由此暴露了一身武功的来历——大漠金光寺,这个被唐门逐出西北已有数年的臭名昭著的恶寺凶刹如今卷土重来了。
而漕帮坐镇二、三台的萧光和郭太平虽然没有李展那么抢眼,可一手杀手腾腾的连家刀法也小小的出了回彩,自从连家被尹观灭门、尹观逃入十二连环坞直至被杀后,拔刀诀还是第一次在江湖上公开亮相,观礼台上已有人在猜测两人的出身来历,台下更是议论纷纷。
四战四捷,不失一局,茶话会第七天完全成为漕帮的表演,辉煌的战绩更让那些曾经怀疑漕帮实力的人闭上了嘴,大概这时候他们才明白我的眼光是多少犀利,但就在人们还在津津乐道漕帮神勇的时候,百花帮闪亮登场了。
谭家越级挑战百花帮,谭玉碎是在从人的嘘声中登上擂台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害怕面对已经打出了气势的漕帮。
观礼台上的蒋迟似乎是同样心思,又怜香惜玉,也不满地嘟哝起来,不过,坐在他身边的不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就是聪明绝顶的少年俊彦,三言两语就替他解了惑。
祗要战胜百花帮,除非发生百花帮、漕帮均战胜离别山庄这样的奇迹,谭家将一战而入围十大,面对这样的诱惑,老谋深算的潭玉碎怕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要放手一搏了,更何况,眼下对上漕帮,取胜的希望更加渺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李展武功原来就胜易湄儿半筹,如今更是难以抵挡,谭玉碎必输无疑,而对上武功高过自己近两成的易湄儿,虽然十有八九还是输,但今届擂台的材质特殊,更有利于谭家武功的发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求和,不过,他的输赢并无大碍,妻子岳幽影和弱弟谭玉宇的胜败才是关键。
同是第二台,漕帮彭光刀法凶悍,正是岳幽影的克星,虽然名人榜上的位次比岳低了近十二位,但那已是去年的老皇历了,一年来他进步显著,大可与岳一战,两人很可能以平局告终;而百花帮第二台的郭奕固然神秘,但毕间是易湄儿的徒弟,又是女儿身,武功再高,也不会比当年易的大弟林筠高多少,如此,岳幽影该有七成以上的胜算;百花帮三台孙无言去年曾露过面,武功实在乏善可陈,就算一年来大有精进,大概最多跟郭太平、谭玉宇相仿,三台八成是平局,至于第四、五局,漕帮和潭家都是得到了慕容世家的襄助,慕容不偏不倚,两家和局是必然的,而百花帮虽说得九龙帮加盟,严路也有登上名人榜的实力,但慕容支持谭家的也是精兵强将,估计很可能还是和局。
倘若岳幽影如愿击败郭奕,则谭家至少有八成把握与百花帮战成平手,虽然按照规则,输掉第一台的谭家会被判负,但它的排名将仅次于百花帮而位居漕帮之前,这和战胜漕帮得到的结果完全相同。而谭玉碎若是鸿运当头能守和的话,十大的名号就稳稳当当的落入他怀中了。
然而,战局出人意料。
易湄儿有惊无险地击败缺乏运气的谭玉碎自在情理之中,神仙坊开出的和局赔率是一比六早就说明了两人实力上的差距,可接下来,郭奕和孙无言的表演则完全让人瞠目结舌。
二十一岁的郭奕给三十五岁的岳幽影扎扎实实地上了一课,让岳幽影知道了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更强的内力、更快的速度、更富技艺的攻击、更加坚固的防守,似乎在武学的所有方面,岳幽影都落于下风,结果,在第六招上被郭奕生生逼下擂台。
校军场内一片欢呼,卓尔不凡的实力,燕炉莺惭的容颜,一如当年玲珑、齐萝的横空出世,在绝色榜上的美女纷纷嫁做他人妇的时候,江湖侠少们终于等到了他们期盼已久的新目标,终于看到了新的希望。
我也微微有些惊讶,就算是熟悉岳幽影的谭玉碎恐怕也不能在六招之内击败她吧!心里忍不住拿竹园诸女暗中比较,虽然郭奕与萧潇、解雨相比尚有不小的距离,但绝对可以和玲珑姐妹一较短长。
想起玲珑,我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两丫头都快成一对小懒猪了,做了少奶奶,整日里锦衣玉食,早没有在春水剑派的时候那股子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刻苦了,不是我有严令,怕是连功夫都搁下了,如今练功一半是为了保持身材,另一半则是为了在云梦阁那张足以让五个人尽情撒欢的特制碧纱厨里输得不那么难堪,照此下去,不过半年,郭奕就会超越她俩了。
不过,届时郭奕的武功已该练到自身的极限了吧!我翻开名册,自己果然没记错,郭奕今年的确已经二十一岁了,就算她是个天才,今后大概也没有多少提高的余地了。
正如三十是男人的一道坎,二十岁也是江湖女子的分水岭,绝大多数的江湖女子在二十岁的时候武功特别是内功已基本定型,祗有极少数的天才能在其后的两三年里仍有进境,唯一能让她们的武功产生突变的祗有女人生命中的两大关口——破身和生产,至于结果是好是坏,抑或是像大多数人那样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祗有老天爷才晓得了。
梅娘、白秀年逾而立,武功却能大幅度的提高,并不是她们违反了这一规律,也不是因为她们那时候才破身生产——事实上,江湖儿女的情事虽然比平常人家来得晚,但二十岁仍是处子之身的寥寥无几,她们完全是因为遇到了六娘这个名师,于是内功虽然还是原来的内功,身体还是原来自己的身体,可变换了技巧,所有的潜能得以充分的发挥出来,武功自然更上一层楼了。
可郭奕身后并不缺少名师啊!知晓易湄儿和清风关系的我不由迷惑起来,这就是百花帮的奇兵?一年多来,百花帮一直雪藏郭奕,显然是把她当成秘密武器,可她武器虽佳,但作为秘密武器则武力未免小了点,就算仍是处子的她能得到上天眷顾,日后渡过两大难关时武功大进,恐怕还要稍逊她师姑练青霓半筹,份量依然略显不足。
谭家的落败意味着候补战五个胜利在排位战中全军覆没,也意味着我初选的十大名派大获成功,蒋迟自然兴高采烈,新十大们也在弹冠相庆。
不过,茶话会并没有结束,排位战还在继续。
百花帮注定要给今届茶话会留下一段传奇。面对不甘心居于十大榜尾的漕帮,易湄儿悄然大胆地将郭奕推上了第一台,虽然郭奕不出所料地输掉了比武,可获得了宝贵的锻炼机会;而第二台的孙无言则干净利落地拿下了彭光,彭光为了掩饰自己的出身来历不敢使出全力,失败在所难免,但就算他全力施为,也难逃一败;第三、四台的严子路和百花帮新人乐芙相继与对手战和,而眼下台上将对方完全压制住的粉衣少女则是百花帮的另一位新人,乐芙的亲妹妹乐蓉。
目光虽然还在追随着擂台上的那两个交错晃动的身影,可我的心却早已飞回了苏州。
盼归?
当我看到邱福手中那熟悉的信袋和信袋上那朵淡粉色的合欢花,以及不由得猛然剧烈跳动起来,巨大的喜悦霎时涌入四肢百骸,竟让我微微有些眩晕,六娘她回苏州了,回苏州了!我心底禁不住呐喊起来。
可喜悦仅仅维持了数息,强烈的疑惑便无法遏制地涌上心头,六娘此番回苏,是彻底遁入红尘俗世,还是在人间最后一翩跹?
我紧紧盯着用密语写就的“盼归”两个字,似乎想从那漂亮的小楷看出六娘的心事,这两字横平竖直,笔势舒展,一片平和润雅之想,与字意大相迳庭,让我无从证实,六娘写这封两字书的时候空间是怎样一副心情。
不管她了!我很快下定了决心,这些天,我受够了内心的煎熬,我知道我离不开六娘这就足够了!她不是回苏州了吗?那么,纵然她想归去,我也要扯去她身上的霓裳羽衣,吹散她脚下的五彩云朵,让她乖乖地留在我身边,至于将来,是继续做我的干娘还是换上一个身份,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仿佛是对我的决定的鼓励,台下欢呼声骤起,再看台上,乐蓉已经胜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crxs.me)
主将稳坐钓鱼台,仅仅靠门下弟子便击退正在势头上的漕帮的全力进攻,这一战足以稳定百花帮的江湖地位,可易湄儿却又做出了惊人之举,越级挑战离别山庄!
老岳父萧别离含笑应战。
说来,江湖十大高手最近一次在茶话会上出手还是六年前的事情,萧别离此番登台,接他的是全场如潮般的掌声,叫好声更是不绝于耳,能亲眼目睹十大高手的绝世风采,几乎是每个江湖人心中的梦想,就算是敌对的同盟会,也由衷地发出了欢迎的喝彩。
心思重新回到茶话会的我也不禁感谢起易湄儿来,有这一战,今届的茶话会便堪称完美了。